《说好的幸福就不会走远》 第1章 第一章 林瑞清总是做着相同的一件事情,每周三开车到咖啡厅,点一杯卡布奇诺,坐在角落的桌子那,从不与人对视,也从不说话。 顾景明今天恰巧来咖啡厅里寻找灵感,他走进咖啡厅时就被那个坐在角落里安静画画的男孩吸引了,他坐在离那个男生不远不近的位置上拿出手机开始点餐。 “先生您好,这是您的拿铁,请慢用。” 顾景明点了点头“谢谢,那个…那边那个人…” 服务员心中了然压低声音说:“那个男生是常客,每周三都来,但不要主动搭话,也不要试图跟他聊天。” 顾景明心中疑惑“为什么?” “他…好像有自闭症,社交障碍很严重。” “这样啊…谢了。” “不用客气,请慢用。” 顾景明就这样边喝着咖啡边看着那个人… 林瑞清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他抬起充满冷淡却又暗含着警惕的眼眸且正好跟顾景明的视线交汇,顾景明见状端着咖啡就走了过去“你好,我叫顾景明,可以认识一下吗?” 林瑞清看了看顾景明然后垂下眼眸没有说话,顾景明也不恼只是看了看他对面的座位“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这次,林瑞清干脆连头也不抬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顾景明看着对面这人竟是入了迷,暖黄色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他在想…这样精致的五官怎么看也都是好看的。 林瑞清实在是忍不住了抬起脸自认为凶狠的问“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这是顾景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他的那双眼睛——安静、澄澈,却也满是防备… “抱歉,让你不舒服了,我只是在想你在画什么?” “…” “不想说也没关系,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林瑞清…” 顾景明念着名字然后笑了笑“林瑞清…很好听的名字很适合你。对了,你知不知道在筵慕的西边有一个游乐场…” 林瑞清依旧沉默,顾景明也没有不耐烦“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说,在我小的时候,有一天我跟我的家人去了那个游乐场,当时我吵着闹着要吃那个冰激凌,但已经卖完了,这时候啊就有一个小朋友把他的冰激凌送给了我,他呀…也叫林瑞清…” “嗯…” “挺巧的对吧。” “嗯...” “我还记得当初上小学的时候,我经常被别人欺负,但总是有个人来帮我,他也叫林瑞清。” “…同名而已…” “那也很巧啦。” 这时,顾景明的电话响了“抱歉,接个电话。” 片刻后,他挂掉电话掏出自己的名片还在上面写了些什么,他把名片递给林瑞清“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林瑞清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顾景明也不生气只是把名片放在桌子上,笑着说:“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他的笑容温暖又治愈,林瑞清的心里竟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等顾景明走后林瑞清拿起名片也回到了家,他锁好房门换好衣服后拿起了名片轻声念着上面的字”顾景明,建筑设计师…“接着,林瑞清把名片翻到背面看着跟顾景明一样温柔的字在心中默念“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看完这句话后,林瑞清想了好久.. “如果”——表示顾景明尊重林瑞清的任何想法 “我们”—表示顾景明愿意跟林瑞清一起 “慢慢来”——表示顾景明不急着让林瑞清变正常 那天晚上夜色安静得近乎凝滞,林瑞清在画布上画了在咖啡厅里两个模糊的人影… 第2章 第二章 顾景明回到家后在自己柜子的夹层里翻出来了个箱子,他用钥匙轻轻的把箱子打开,像是里面装着极其珍贵的易碎品一样…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房子,署名是林瑞清… 其实他们见过,其实顾景明还没有说完,因为他不想给他压力… 他今天其实看到了林瑞清的画——太压抑了,让人喘不过气,没有红色,任何一幅都没有… 顾景明晚上没能睡着,那张脸,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放。 林瑞清没变,又完全变了。 他记得小时候那个孩子——虽文静,却会笑;偶尔低着头走进教室,一抬眼却能把红色画得像阳光一样温暖。是的,他们还一起上过一个暑假的素描课。 后来他听说林瑞清家里“出事了”,再也没回来。那年他第一次知道,“火"不仅能烧掉房子,还能烧掉一个人心里会笑的地方。 再见,是今天。林瑞清就静静坐在那,安静的像一堵无声的墙,他不再用红色,也不再说话… “他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顾景明打开电脑,拉出一个从未命名的草图档案,里面是他断断续续构想的一座小建筑。 不是项目,也不是客户要求的——是他为“某个总是闭着窗的人”设计的避风屋,他开始修改草图,房屋不是封闭的,里面的内院、夹层、半开放走廊、大窗但可控光的窗帘,像是给一个害怕世界的人提供多层缓冲。 他在屋顶标记栏犹豫了一下,然后写下: 「屋顶:淡红色陶瓦,哑光。无反光,不引火」他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 林瑞清收拾好后便去睡觉了,他的画室与卧室连在一起,墙壁刷成淡蓝色,连带地板、窗帘、甚至画具收纳盒,全部避开暖色调。他的世界,是冷静的、克制的,像一场永不熄火的降温。 林瑞清又念了一遍顾景明的名字,没有声音。只是嘴唇轻轻开合。 他不是不记得这个人。 只是记不得这个人的样子。 今天在咖啡厅见面时,他的大脑是空白的。 那张脸没有连接点,像一幅找不到轮廓的肖像…他闭上了眼睛,不想再想… 梦境中,林瑞清抬起手,缓缓打开新一页画纸。 手指迟疑地在调色盘前停住。目光落在那一块久未触碰的颜色——深红。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蘸了一点点红,几乎看不出浓度,在画纸上轻轻涂出一个屋顶的形状。 画笔刚落下,心脏像被火烫了一下。 他手猛地一抖,红色在纸上溢开了一点点,就像… 一场火 他仿佛听到火焰噼啪的声音,玻璃炸裂,尖叫,烟雾弥漫。他的指尖开始发抖,喉咙发紧,呼吸变浅。那些声音,那些颜色,那些压在记忆下层的噩梦,猛地从纸上扑了出来。 他看见父亲的背影站在燃烧的房间中,手里提着打火机,眼神空洞。母亲在另一头喊他的名字,他站在两人中间,无所适从。 一切都是红色。墙壁、屋顶、天花板,甚至他自己的手指都沾满了浓稠的红。 他在梦里无法发声,像被烈火裹住喉咙。 猛地,他惊醒了… 空气沉重如水,夜色从窗外压进来,胸口起伏剧烈,手掌冷汗浸透。 他看向画布,那一页纸上,那一抹红色还在那里,像血滴。 他愣了三秒,缓缓起身,撕下整页画纸。然后,一下一下,把它撕碎。 窗外的风吹进来,碎纸片飘落在地上。红色落在灰色木地板上,像一场压抑过后的崩塌。 林瑞清坐在地板上,靠着墙,闭着眼。身旁是顾景明的名片,纸角被风翻起了一个角… 他看着那个名字,久久没有动。 凌晨三点,画室窗帘被风掀起一角,街灯照进来,把地上的碎纸染上一层温冷的金色。 林瑞清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已经醒来很久了,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撕掉了那幅画,只知道那一抹红像是从他指尖烧进了肺里,灼得他整晚喘不过气。 但现在,他的心跳慢慢平稳下来。 他低头看向地上,那张名片还在。 灰色的、简单的、干净的设计,没有任何多余的图案,他看了很多遍那个名字,像是想把那个名字刻在自己脑海里一样… 片刻后,他站起身,光着脚走到水池边,把手洗了三遍,手指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