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国公的宠妾》 第1章 第 1 章 大祁通往皇城的四条主路之一的南福街上,此刻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逛街的不逛了,卖货的也不卖了,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望着一个方向,只为迎严国公凯旋。 “严国公怎么还没来?” “不是说已经到了城外?肯定马上到了。” “当年送严国公出城时,我才二八,转眼我已经是两个娃的娘。早知道严国公会回来,说什么我也要等上一等。” “你是等不着了,但我能呀。听闻严国公洁身自好,隅国几次送美姬讨好,严国公都是严词拒绝。不仅如此,底下的兵要是**,严国公还会罚人呢。这样的男人,我早已芳心暗许,哪怕是做妾,小女也甘之如饴。” “得了吧你,严国公此次回京,就是陛下体谅他老大不小,让他回来成亲的。瞧见没,国公府门口站着的那对母女,小的那个听说就是国公未婚妻。” “又不是当平妻,当妾怎么就不行了?” “严国公是什么人,他都二十六了,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当年严国公只有十四岁,出征时,老国公夫人怕他回不来,就说让他先纳两个妾放身边照顾,严国公当即回绝,说什么,‘好儿郎自当一心为国效力,怎堪他扰’。眼下要娶妻,以严国公的品性,绝不可能纳妾,至少一两年内绝无可能!” “是有勇有谋的胜战将军,长得英武不凡,对妻子还忠贞,品行还端正,像这样的好儿郎,竟然不是我的啊呜!” 一个少女哭,接踵而来的是无数芳心遗失的少女。 恸哭哀嚎声一时绵延整个南福街。 同样听到了哭声的严国公抬手示意军队停下,片刻,不见异样,才又挥手示意前进。 左贺副将警惕问:“将军,确定无事发生吗?” 四平八稳坐在马上的严国公沉声道:“无事。” 掷地有声的两字让所有人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严国公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左贺又问:“将军,可要属下去问候一声?” 严国公顿了顿,道:“不必。” 京都城门大开,迎着百姓的欢呼,严国公带领着他的军队终于进城了! ... “老夫人,大爷三爷四爷,国公爷就在后头!” 骑马出去打探的小厮将马丢给另一下人,快跑到国公府门前,向台阶上站着的贵人磕头回禀。 老夫人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先是拉着左手边几个儿子的手:“听到没有,你们兄弟回来了!” 几个爷闻言连连点头,附和老夫人,只是脸上夸张的笑容堆得有点子刻意。 老夫人又看向右手边,向右手边宝蓝配嫣红打扮隆重的母女伸手:“回来了回来了!你们母女这两年没白等,都是有福的!” 宝蓝绸衣满头珠翠的年长妇人在老国公夫人手伸出一半时,赶紧眼疾手快抓住老国公夫人的手,也激动道:“这多亏了老夫人不嫌弃咱们家茗儿,那么多权贵家的姑娘,您独独挑中了茗儿,从此往后,我……” 老夫人拍拍年长妇人的手:“都是一家人,往后这种话少说。” 老夫人笑盈盈注视着年长妇人身后的年轻姑娘:“茗儿,可得瞧仔细了。咱们府的这位国公爷对某些事呀不开窍,还得你多费心。” 罗家娘子垂头,小脸都要滴出血来。比她身上穿的霞衣还要艳丽几分。 她福身道:“是。” “老夫人,在那呢!” 自打入城,国公爷至始至终举手向和他行礼的百姓拱手致谢。 转眼,一身戎装的严国公到了国公府门前。只见他翻身下马,迈着长腿,稳步走到老夫人身前,跪拜行礼。 “母亲,儿子回来了。” 老夫人抹着眼泪,赶忙上前搀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国公爷顺势起身,冲老夫人道:“儿子得即可进宫向陛下复命,稍后回来再向母亲请安。” “好好,复命要紧。你赶紧去。” 国公爷转头就走。 府门阶前,除了老夫人,其余人皆神色各异。 大爷心道:“老二果然还是嫌弃我这个大哥不中用。” 三爷心道:“他这是假装没看到我吧?” 四爷心道:“他故意的吧?” 罗夫人笑脸尴尬,心想:“国公爷这是没瞧见她?不应该呀,她今日穿的够喜庆的了。还是说……” 罗家娘子一颗心也往下沉,他竟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是嫌她不够漂亮?还是觉得她这个散骑侍郎之女配不上他? 忽地,严国公脚步停了,脚尖一转,又返回。 众人脸上又燃起期待。 严国公又站回刚才行礼的位置,冲老夫人拱手道:“母亲,马车内有儿子家眷,还望母亲多照拂。” 老夫人“啊”了声,自知不能在人前失礼,马上挤出笑脸,连连点头。 得了保证,国公爷才又转身,跨上大马,带着此次一同受封的下属骑快马往皇城门而去,转眼消失不见。 “家……眷?我是不是听错了?”老夫人问几位大爷媳妇。 大爷媳妇也懵啊。 国公爷带回来的三辆马车就在眼前,三少夫人和四少夫人忙搀扶着老夫人下台阶,大少夫人又挤开四少夫人,拉住老夫人的胳膊:“母亲,不可。” 老夫人转头看她。 大少夫人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两句,老夫人白面团一样的脸上出现恍悟,然后脚步往后退,又站回了阶上。一派的端庄慈祥瞧着眼下。 “娘子,老夫人似乎在等着咱们。您要不还是下车吧。” 茉莉以为马车都会直接被拉去府门后巷,将军也没提醒她,为免失礼,她当然不会擅作主张下车。 这会儿,听到山茶的话,茉莉没再犹豫,掀帘下车。 山茶见她自己打了帘,便缩回手,直到人从马车里出来,山茶才扶着人下马车。 脚落地的瞬间,茉莉听到了周围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但她敢肯定,这绝不是因为被她的美貌折服。可还能因为什么呢?茉莉暂时想不通。 她拎着裙摆,快步走上前,向老夫人见礼。 “奴婢茉莉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安好。” 竟然是个年轻姑娘!老夫人差点惊掉下巴。 老夫人也知道恐怕在场还不止她一人掉下巴。为了不给人看好戏的机会,老夫人道:“起身吧。这舟车劳顿的累了吧,咱们进屋说话。” “奴婢听老夫人的。” 几位爷和少夫人随在老夫人和茉莉身后,表情丰富多彩。再后则是罗夫人母女。 罗家娘子扯她娘衣袖:“娘……” 罗夫人拍拍女儿的手:“怕什么,没听她请安时自称奴婢,肯定只是个妾室。” 罗茗儿脸色仍惶惶:“可大家都说国公爷从不纳妾,他什么意思?明知道要娶正妻,竟光明正大将妾室带了回来。这不是打咱们的脸吗?” 听女儿这么一说,罗夫人也不禁担忧起来:“怕只怕这是个宠的。” 罗茗儿都要跳脚了。好在还存了一分理智,知道眼下是什么场合。她极其艰难的忍住了。 罗夫人想了想又说:“不怕。就算是宠妾,那也是妾。茗儿你是正妻,以后她也要低你一头。” “这话娘你自己信吗?” 母女俩就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神情也愈发悲伤。 谁不知道大祁国流行宠妾灭妻,皇宫里有个带头的,整个大越男子的后宅如今恐怕都不堪入目。 国公府管事来催,母女俩才着急忙慌跨进大门,一路跑着追赶老夫人。 而国公府外头,百姓们也唏嘘不已。 “那女子瞧着年轻得很,家眷?总不可能是捡的干妹妹吧?要不是,那肯定是妾。” “严国公不会是要步陛下的后尘吧?” “老娘真的看错人了!这天下没一个好东西!” 妇人尖利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南福街。众人生怕会牵累自己,吓得作鸟兽散。 ... 国公爷从皇城回来时,茉莉已经和国公府的女眷们聊了一下午的天了。 说是聊天,实则是茉莉被盘问。 比如她和国公爷的关系,怎么和国公爷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她父母家人还有谁。 茉莉知无不言。 于是老夫人她们就都知道了。这还真是国公爷纳的妾。 这个妾无父无母,差点被坏心肝的皮条子卖进妓院,慌不择路逃跑时被国公爷救下。 众人最想知道的是此女在国公爷心里的地位,茉莉丝毫不敢瞎说,一五一十又将她和国公爷困在一个山洞,国公爷心知影响了名节,提出纳她为妾。她无家可归,感恩国公爷出手搭救,只当以身相许。 国公爷进来时,茉莉正说到关键处:“……奴婢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多亏将军出手相救,才保全了这条贱命。日后,奴婢就是将军的使唤奴仆,将军要娶了妻,奴婢自当也会像伺候将军一般伺候主母。” “国公爷回来了!” 茉莉和大家一样转头看向客堂大门,严国公正迈进门槛。 茉莉忐忑,她刚才应该没说不应该说的话吧? 回想了遍,嗯,她确定没有。茉莉安心了。 虽说茉莉说了,她只是严国公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妾,严国公也只是不得已才纳了她。奈何老夫人她们还是不怎么放心。 于是,国公爷一回来,这还没吃上一盏茶呢,老夫人就笑眯眯问他:“国公爷怎的如此之快回来了?可是陛下和国公爷说了要紧事?” 国公爷执杯的手一顿,偏过头一本正经瞧着老夫人:“劳母亲挂怀,只朝中要事非旁人可议,望母亲知晓。” 老夫人愣了瞬,要不是知道她的这个继子本性如此,老夫人觉得自己得发飙。 老夫人心道她才懒得过问这种事呢,还不是想着寒暄一下,好引出关键的问话。 老夫人心累点头,僵着笑脸道:“是母亲逾矩了。” 老夫人看向大少夫人,于是大少夫人笑着开口:“恭喜国公爷得了佳人!” 明明就大少夫人一个人的声音,国公爷却觉得刚才脑子里奔过了千军万马。 国公爷看向自己的这个大嫂。 大少夫人又笑成朵菊花说:“国公爷刚才不在,您是不知道,茉莉有多讨喜,多得母亲的喜爱。国公爷究竟哪找了这么个妙人?想必国公爷心里将茉莉视若珍宝呢吧?” 国公爷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妾室茉莉,只见她乖巧坐在最末尾的圈椅里,一身素衣,敛目低首。 他点头:“嗯。她向来如此。” 这话让在场之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尤其是罗夫人母女。 老夫人瞪了眼没用的大少夫人,看向三少夫人,三少夫人于是道:“国公爷,刚才茉莉说要为您当牛做马报答您呢。妾身从没见过哪个女儿家这么勇敢,这么痴情。茉莉对国公爷的一往情深,想必咱们国公爷是不会辜负的。” 严珂眼里流露两分惊诧瞧向自己的妾。不多会儿又转开视线,和三少夫人道:“她既入了子褔的门,子褔自当一生护她。” 听到这话的罗夫人母女那更是坐立难安。 老夫人心说这事要遭。他难道要为了妾室拒绝这门婚事?这怎么可以? 老夫人眼神又从四爷媳妇脸上瞥过。 四少夫人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但心下其实也没真的让老四媳妇出马。 老夫人琢磨了一二,不疾不徐开口:“国公爷刚走得匆忙,母亲没来得及给你介绍。” 老夫人笑着望向罗夫人,又喜笑颜开道:“这是罗夫人和其女罗茗儿。母亲在信里给你提过的,还给你寄了画像,记得吧?” 国公爷顺着老夫人的指引瞧向罗夫人,转而又去瞧罗茗儿。 换了别的男子这般打量,绝对会被人认作登徒子。但严国公就不一样了。 谁不知道严国公小小年纪去了守边,而在这之前,三位大爷逛街遛鸟时,严国公都是被老国公拘在家里练各种兵法习各种武。 最关键的是,国公爷眼神澄清啊。看罗茗儿跟看他身边的副将没差。 这样一个人,大家自然对他更宽厚些。 只罗茗儿察觉到有人打量自己,十分的不自然。她和罗夫人一道起身行礼:“小女茗儿见过国公爷。” 国公爷道:“起吧,不必多礼。” 老夫人瞧着国公爷,笑道:“茗儿是散骑侍郎府上嫡出长女,罗大人虽只授衔正三品,但罗大人名声好,家风好。瞧茗儿多么乖巧识大礼,茗儿还是才女,那日给大家弹的曲子是惊为天人哪!” 茉莉在老夫人说完这话后,忍不住抬眼瞧国公爷。见国公爷并无异常,她又垂下眸子。 国公爷颔首:“嗯,罗大人是个好官。” 所有人都等着国公爷继续说下去,结果国公爷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大少夫人开口道:“国公爷这话,可是对罗娘子不满?” 罗夫人一听这话,急了,生怕严国公当下就拒了她女儿,忙站起来赔笑道:“国公爷,国公爷放心,我家茗儿是个识大体的,绝不会干涉国公爷和姨娘的。国公爷要是不舍让姨娘受委屈,或者……或者抬为平妻?” 老夫人皱眉,别提多嫌弃。转而又不动声色打量严珂,好奇他们家的国公爷会怎么说。 国公爷也皱眉,瞧着罗夫人,面庞肃然道:“罗夫人慎言。茉莉只是个妾,如何有资格当本公的妻。” 开文啦,开文啦, 有存稿,不会坑, 感谢喜欢!感谢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国公爷这话一落,所有人视线都悄摸摸移向茉莉身上。 大家不免失望。还以为此女就算不发飙,脸上表情也肯定不会好看。但瞧了半天,大家发现她至始至终的平淡,好似说的不是她一样。 大家失望的收回目光。 只听国公爷瞧着罗夫人又道:“国公府的事,不劳驾罗夫人操心。且不说令爱尚未进门,就算日后进门了,那也与罗夫人无关。” 不容置喙的话令人胆寒。罗夫人忙点头:“是,是,国公爷说得是。是臣妇逾矩了。” 老夫人眼睛大亮,问国公爷:“这话是说,国公答应了这门婚事?” 严珂点头:“既是母亲做的主,儿子理当听从。母亲受累了。” 老夫人高兴的连连点头。 在场第二高兴的自然是罗夫人母女。母女还以为婚事要黄了。 既然是国公爷亲口应允,那婚事板上钉钉了呀。 罗夫人母女登上马车离开国公府时还如做梦一般。母女俩都让对方掐了一把自己,确认很痛后,两人激动得抱作一团。 罗茗儿抱着娘的胳膊:“等我嫁给国公爷,我就是国公夫人了。爹再也不会轻视咱们,看那贱妾还怎么耀武扬威!” 罗夫人红着眼:“娘可算苦尽甘来了。还好咱们娘俩没听你爹的,要不然这天掉大馅饼的好事怎么会落在我女儿头上。不枉咱们娘俩筹谋一番,回去后就算被你爹逐出家门,娘也不后悔。” 罗茗儿:“娘多虑了。爹说是那么说,什么不必高攀,门当户对要紧。可如今爹要知道严国公当了他的女婿,说不准乐开花。再说他也拒绝不了。” “是这个道理。”罗夫人喜笑颜开,片刻收了笑脸,又说,“在严国公前来提亲之前,不对,是在你正式入国公府们之前,咱们都要小心再小心,不可行差踏错一步,哪怕是对那妾室,咱们都要哄着来。” 罗茗儿不以为然:“娘,国公爷都说了,那茉莉只不过是他一个妾室。我看国公爷好像对那女人一般。” 罗茗儿讽笑:“不过也确实,那女人虽说不丑吧,但比她好看的,在京都城街头随处可见。我不懂,国公爷怎么偏就纳了她进门?” 罗夫人拍拍女儿胳膊:“那妾室不是说了,是因为国公爷不当心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国公爷不得已才接受她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国公爷重规矩,是个负责任的好男儿。你日后进门,只要当个贤妇,国公爷定然也不会亏待了你去。” 罗茗儿自信满满说:“娘放心好了。我不仅会当好国公夫人,也会哄的国公爷开开心心的,最好是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 罗夫人瞧着傻女儿欲言又止,但又不忍心泼女儿冷水。想着她女儿要进门了,那后宅的事肯定她女儿说了算。国公夫人要给小妾立规矩,以国公爷循规蹈矩的性子,定然不会苛责明媒正娶的妻。 毕竟这世上谁都有可能跟随陛下的脚步,但国公爷绝无此可能。 这样一想,罗夫人彻底放心了。还和女儿一起设想等罗茗儿当了国公夫人后,要怎么拿捏国公府后院的贱妾。 至于那茉莉,她们都懒得放在眼里。 她们母女绝不会重蹈罗府后院的乌烟瘴气! ... 国公府的客堂内,国公爷被老夫人放回去梳洗,茉莉自也跟着去。眼下只剩老夫人和三位少夫人闲谈。 “母亲,还是您手段高明,竟然成了!” 大少夫人话落,三少夫人紧随其后:“是啊母亲,没想到国公爷竟然会满意这门亲事。我还当他会拒绝呢。” 四少夫人声音柔柔传出:“儿媳也以为国公爷故意带回来的妾室,想利用妾室拒绝这门亲事。原来是儿媳猜错了。” 老夫人瞥了三个儿媳一眼,笑而不语。 大少夫人又说:“看来在国公爷心里还是认母亲的。” 老夫人笑容浅淡。 三少夫人见大少夫人马屁拍在马腿上,抿着唇偷乐,冲老夫人道:“说来,还是母亲选的罗家姑娘好,要不然国公爷也不能一眼看中,答应这门婚事。” 四少夫人想说她哪只眼看到国公爷看中罗家女了,国公爷只是没拒绝好吧。四少夫人不想受气,于是这话没说出口。 三少夫人口中的“好”字,在场的几个女人心领神会。 几人想到那对母女今日出的洋相,尤其那罗夫人登不上台面的样子,几人心知日后国公府可有好戏看了。 她们虽也住国公府,但这跟她们几房有什么关系。可是国公爷亲口答应娶的罗茗儿。 老夫人笑道:“咱们的国公爷娶了媳妇,日后各位可要和国公夫人处好关系才好。” 三位少夫人忙点头应“是”。 老夫人自是很开心的,严珂竟然这么给她面子,让他娶谁就娶谁。 他跪在府门前第一个给她磕头请安以及应下婚事说全凭母亲做主时,老夫人不得不承认,她心里还挺感动。 只可惜这二爷不是从她肚皮出来的,自小也没长在她身边。 所谓人心隔肚皮,她不得不警醒着。 老夫人目光落在四少夫人身上,幽怨之气都要从身体里喷薄而出。 四少夫人察觉到嫡母的目光,委屈的不行。 她亲儿子不如人,找她儿子去呀,每次把气撒她身上干嘛? 当初她就该听娘的话,不进国公府这个虎狼窝就好了! 老夫人淡淡收回目光,儿子不成器,只有她这个当娘的冲锋陷阵了呀。 好在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罗家女只要顺利进了国公府大门,从此国公爷的命脉算是落在了她手中。 “等严国公回来,她这个继母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她又没有养过人家一天,严国公凭什么侍奉她?没怪她抢夺了生身母亲的地位算好的了。” 一直以来,老夫人听了太多这种闲言碎语。不过她马上就能扬眉吐气了。 看谁还敢嘲笑她只是国公爷的继母! 三少夫人问:“母亲,国公爷的那个姨娘,咱们要不要伺候好了?” 老夫人没多犹豫,说:“随便吧。” 不过一个不得宠的妾,长得就不是那等能勾得了男人魂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利用来干嘛? ... 自打严珂继任了国公府,老夫人自发搬去偏院,将主院让了出来。 严珂离开后,主院就一直空着,如今回来,主院当然还是老样子。 茉莉跟着国公爷进了主院的寝房,不多会儿,进来一溜排的小厮丫鬟。下人手里拿着各种洗漱用具,十分训练有素。 浴桶的水打满,国公爷下意识要解衣带,瞅了眼几个丫鬟,他绕去衣架的另一边。 两个丫鬟见国公爷要更衣,当下自告奋勇过去。 茉莉心里十分不好受,毕竟她才是当人妾室的,她干看着,会不会被国公爷嫌弃? 茉莉实在太害怕了,没多想,赶紧上前。 国公爷刚要呵斥丫鬟退后,就听他的姨娘声音悠悠道:“两位姐姐别忙,还是让奴婢伺候国公爷吧。” 两丫鬟互看一眼,垂头退下。 国公爷瞧了眼茉莉,展开手臂,没再多话。 茉莉给他解了盔甲,又解了外衫,见他没有自己要动手的意思,她又给他脱掉最后一件里衣。 他还是不动。 茉莉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她深呼吸一口气,伸手去勾那裤腰。 国公爷心情也十分的忐忑,他从小到大的裤腰带都是自己解的,老国公怕他被色所迷,自小没在他身边放人,后来去守边,那就更没了。 如今他有了妾室,妾室又自发要伺候他,再不习惯,也是要习惯的。总不能寒了人的心。 国公爷总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挠痒痒,他低头一瞧,发现妾搁在他裤腰上的手在抖,还不止一点的抖。 她是在害怕。 国公爷深深望了茉莉一眼,柔声道:“我自己来吧。” 茉莉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争气,她害怕不已,利落跪下:“对不住将军,请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可以的。” 国公爷心情复杂:“不过一件小事,快起来吧。” 茉莉依旧跪着。 国公爷只好说:“那你给我搓背吧。” “是。”茉莉心下一喜,利落爬起来,刚好瞧见国公爷闪身到浴桶的另一侧,还将挂衣架往他那边挪了点,成功遮住了国公爷颀长蓬勃的身姿。 茉莉不懂他什么意思,刚要走上前,就见国公爷腰前围了块巾子,迅速窝进了浴桶里。 茉莉一怔,他这是不想她看到? 还是不好意思她看到? 不对。他是怕会吓到她吧。 茉莉忍俊不禁,憋住了笑才挽着袖子上前。 国公爷的皮很厚,她隔了一块搓澡条还能感觉到磨楞。 国公爷嫌她力气小,发话:“用力点。” 道道伤痕,茉莉害怕把他的伤口给搓伤了,稍许用了一点劲,胆战心惊问他:“疼吗?” 国公爷轻笑:“不疼。”和她解释,“都是旧伤,你刚好用点力,将疤给磨平了最好。” 茉莉一听这话,她又往上撸了撸袖子,这回用了七成力。 又问他:“这回疼吗?” “这回,也不疼。” 这回她用了十成力。 国公爷有点被她搓疼了,但他不说,只在心里想他这妾饭吃的不多,气力倒挺大。 半个时辰后,被搓得全身通红,但由于本身就不白,瞧着黑红黑红的国公爷打算起身了。 想到什么,他撑着浴桶的劲又松了:“茉莉。” “奴婢在。”茉莉等着国公爷指示。 只听国公爷道:“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当牛做马。日后此话不可再说。” 茉莉一怔,好半晌,国公爷打算转头瞅她一眼,她才道:“好。” 国公爷转过头来时,只看到妾室低眉垂眼的样,他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梳洗吧。” “是。” 茉莉拖着一身水,出了寝房,才如释重负。 脑子里克制不住滚过国公爷的那句“你不必当牛做马”,明明她爹娘都想她当牛做马的伺候人,一个旁的男人竟然会和她说这话? 茉莉不可思议,觉得自己惊吓过度。 她捂着怦怦跳的心口,许久才好一点。 又想,她刚才这么卖力,国公爷应该很满意吧? 只要他满意就好。 只要不赶她走就好。 她是绝不能出这国公府的。 茉莉知道他有可能有妻子,毕竟年龄摆在这,别人家二十六岁都两个娃的爹了。 但茉莉是真没想到,他才要成亲!而此次回京就是回来成亲的! 听到老夫人介绍国公爷未婚妻时,她表面装着笑眯眯,心里都快吓死了。 生怕老夫人趁国公爷不在会将她打发了。 等到国公爷回来,她又怕国公爷会听老夫人的话,赶走她。 好在虚惊一场。 但茉莉知道,她如今还不能掉以轻心。万一那罗娘子不满意她,或是她没伺候好国公爷,说不定她还是会被赶出去。 茉莉正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小丫鬟秀红恭敬上前:“姨娘随我这边来。” 茉莉跟着小丫鬟去,躺在浴桶里昏昏欲睡时,脑子里还在想着不被赶走的万全之策。 这人重情义,看了她身子,就肯让她为妾。那要是和她真正有了肌肤之亲,肯定更不会忍心她流落在外吧? 茉莉决定洗了澡就去干一番大的。 第3章 第 3 章 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气声,臭气熏天的热气喷洒在头顶。 她睁眼,果不其然,又是他们闯进来了! 脸黑牙黄的男人狰狞着脸抓住她的两只手臂,另一个则按住了她的两只脚:“这回看你往哪逃!” “你不要过来……,爹!娘!” “爹!娘!救命啊!” 她不知道叫了多少声,明明她的声音很大,爹娘却始终不过来。 “我不反抗了,求求你们轻点。” “这就对……” 臭男人前一刻还笑嘻嘻,忽地表情一僵,缓缓低头。 “你杀了他……” “来人,行凶杀人啦!快来人,死人了……” 一个激灵,茉莉醒过神来。她慌张四顾,发现自己还在水桶里。水已凉透,她却满头满脑的大汗。 她慌忙伸手,来回翻开自己的手。手里没那把生锈的剪刀,也没血,她才松了口气。 她将脑袋沉入水里,半晌好似听到门外有人叫自己,她才探出头。出声回话:“来了。” 声音沙哑颤抖,都感觉不像她的。 茉莉飞快爬出浴桶,擦干身上头上的水渍,穿好衣服,开门出去。 ... 天已擦黑,国公爷还以为妾室不来的,毕竟赶了多天的路,一个小女子又不似他这个武夫。 洗了澡,没事干,又耍了两下铁球,出了一身汗,又冲了把凉水,国公爷这才打算歇了。 刚熄了灯,爬上床,听到门外悉悉索索声响。国公爷望着门口,果然,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什么人竟敢不打招呼就闯进来? 还没人禀报。国公爷一下想到是谁。 门就开了那么小的一条缝,但那小女子轻而易举挤了进来。见她转头又将门小心关上。 国公爷也不出声,看她要干嘛。 就见此女轻手轻脚,往他的床边摸来。到了床前几步距离的地方,她停住了。 “爷,您睡了吗?” 国公爷:“还没。” 听到这话,茉莉又往前了两步,脚尖踢到床沿。她伸手摸进床帐内。 国公爷往后挪了挪,躲避她的爪子。见她一只膝盖蹬上了床沿,国公爷只好又问:“你有事吗?” 茉莉缩回手,顿了下开口:“奴婢是来伺候爷就寝的。” 国公爷:“不必了。” 又顿了顿。 茉莉道:“爷为何?” 妾室的声音带着焦急不安,国公爷心知伤了她的心,懊恼想弥补。 只听她又说:“爷可是怕国公夫人知道后会不高兴?爷放心,奴婢不是要邀宠,奴婢也不会和国公夫人争抢什么。奴婢只是想尽责罢了。既爷纳了奴婢为妾,奴婢理应做好妾该做的。” 国公爷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他的妾要和他一起睡有什么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嘛。 许是没听国公爷拒绝,茉莉另一只膝盖也蹬了上来。 她闻到了独属于男人的蓬勃气息,忍着心间慌乱,膝行上前。 不知不觉,国公爷都退到了床榻最里边。 国公爷腿长,只能委屈的将腿盘起,眼看着这妾的膝盖快速冲他的腿撞来,可他已经避无可避! “小心!” 话落,人已经扑倒在了他怀里。 这是国公爷第二次抱她,第一次是救下她那回。她腿受了伤,他只能背她,当时的她也很软,像是……扛着半扇村民给的猪。不同的是,她还很温暖。 但没有今天的软,更没有今天的烫人。 妾室的肩膀像有团火,烫的国公爷一下缩回手。然后又摸到了妾室的头发,冰凉凉的。 国公爷不确定又摸了把,好奇问:“头发为何是湿的?” 茉莉自己也摸了把,发现果然是。哎呀,她太匆忙,忘了绞了。 这种事茉莉懒得骗他,于是实话说:“奴婢忘了。” “小心着凉。” 低沉有力却又温柔的四个字环绕在茉莉耳旁,转眼,她头上被罩了一条巾子。 又转眼,寝房内亮起了灯。 茉莉跪坐在国公爷冷硬宽大的大床上,透过巾子,看着国公爷颀长身姿,赤着脚迈步过来。 国公爷在床前停了:“这几日受累了,擦干了头发,就回房睡吧。” 国公爷觉得这话稍显苍白,怕是要让妾室一晚上都睡不好。于是琢磨了下又说:“侍寝的事不着急,改日也可。” 总得筹备下。 茉莉无话可说,灰溜溜出了寝房。一路过去,国公爷的守卫们依旧目不暇视站姿笔挺。 但茉莉就是知道他们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关键还不止国公爷的寝房,茉莉回到主院内的小偏院,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也张着嘴欲言又止眼神闪烁。 茉莉还有什么不懂的。她疾步进屋,背靠着紧闭的门,才长舒口气。 不多会儿,她拿过梳妆台前的镜子,左右打量镜中的自己。 茉莉知道自己长得不够出挑,和京都城的美人无法比,但她好歹也是个女人。 国公爷为什么不要?难道说国公爷是为了那罗家娘子?想先和正妻圆房? 茉莉想不到其他可能。茉莉气馁。 强上的话首先她没这本事,其次说不定会惹恼这位爷,到时恐怕得不偿失。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晚,茉莉躺床上彻夜未眠,想到天亮也没个头绪。不得不起床了,才告诫自己眼下在国公府的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只要等到罗家娘子进门,等到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认可了她,她也算在这后院站稳脚跟了。 她也才算真正重生一回。 ... 第二日,国公爷起床,就看到守在衣架旁的妾室。 果然,妾室的两只眼睛别提多乌黑了。显见昨晚上没睡好。 国公爷叹口气。本来他觉得晚两天也成,毕竟他刚回来,许多事要等着他处理呢。 但见妾室这般,国公爷叹口气,决定先给妾室一个交代。 国公爷穿戴整齐,和茉莉说了他今日的行程,便去了。 茉莉没料到他会和自己报备,一时呆愣,直到国公爷没影了,山茶唤她,她才醒神。 “国公爷不是谁都能妄想的,国公爷虽纳了你为妾,但不代表可以让你往国公爷头上爬。你自己好自为之。” “多谢你提醒。”茉莉冲她微笑。 山茶莫名来气:“你跟我装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日故意引国公爷上当的!要不然国公爷怎么会……” “没证据的事,劝你慎言。”茉莉打断她。 山茶确实没证据,要不然她早在国公爷面前拆穿她了。 山茶气得鼻孔冒烟:“你信不信我这就去国公爷面前告发你,没证据又怎么样,只要国公爷怀疑你,就够了!” 茉莉还真怕她这么做。赶忙上前抱住山茶的手臂,带着两分谄媚求饶:“姐姐,茉莉自认待姐姐一直客气有加,从未有怠慢之处,为何姐姐这般讨厌茉莉?姐姐说出来,茉莉愿给姐姐赔罪。” 茉莉见她眼中还有火花,索性抓着山茶的手直接跪下。 山茶都震惊了。让国公爷唯一的姨娘跪她个婢女!这很容易叫人误会的。 山茶慌忙左右瞅瞅,不见附近有人,来不及松口气,又忙不迭将人提起来。 “你干嘛?” 茉莉起身时,眼中有泪花闪烁。要不是山茶觉得自己早看穿了她是个贱货,一定会上她的当。 毕竟国公爷当时就是这么上她当的! 茉莉将腕上唯一的镯子脱下来给她:“这是回京路上国公爷给的,头上的发钗要配衣裳,没办法给你。就这只镯子,算我的一点小心意。” 茉莉才要给她戴上,山茶拒绝,拍开她:“谁要你的东西!你以为你是家财万贯的贵夫人吗?总共就这两件东西,你好意思给我还不好意思拿呢!” 茉莉将镯子紧紧拽在手里:“山茶。” 山茶撇着脸,听到她颤巍巍叫自己,她硬起心肠不睬她。 茉莉接着说:“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爷身边?是因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爹娘要将我卖了换钱,他们眼下一定到处找我。我要被赶出国公府,我死定了。” 山茶面有动容。 “所以,我求求你,山茶。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好不好?” 山茶心情复杂看她,那张脸顶着老大的黑眼圈,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国公爷看了都得犯呕。 山茶背过身去,烦躁说:“我又没证据,我能拿你怎么样。别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茉莉破涕为笑上前抱住她:“我就知道山茶是个心软的好姑娘!” 山茶嫌弃的不行:“诶,你擦我身上了,我早上刚换的新衣裳。” ... 国公爷不久前才赢下隅国一战,如今的隅国草木皆兵,疗愈自身尚且不及,还要防范附近觊觎他们的番国。 国公爷和陛下皆知,起码近几年,隅国不敢自寻死路找大祁的麻烦。 是以陛下给了国公爷返京成亲的机会。并承诺,近两年,国公爷可留在京都。留个一儿半女,到时候看情况,再去守边不迟。 国公爷觉得自己也不能顶着大将军和国公爷的名头,拿着双份俸薪,白吃饭不干活。 再说他也不习惯游手好闲,就向陛下请示了下,带着他的下属去守备营帮陛下练兵。 先不说,国公爷去了守备营,守备营的兵丁们有多苦不堪言。 总之,国公爷下午回府时,精力是一点没受影响。 老夫人还当他傍晚时才会回来,见他这会儿回来,还问了钱嬷嬷一句:“现在可是过了申时了?” 钱嬷嬷是老夫人的陪房嬷嬷,她回老夫人话:“夫人,刚过未时呢。” “对嘛,我说这天光还这么亮。怎么可能?”老夫人又笑问国公爷,“国公爷这个点回来,可是有事?” 说来,作为一等公侯,大将军,早退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哪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没问题呀。 问题就在这是严国公! 想当年豆丁大的嫡长子被老国公关起门来言传身教,明明他也觉得很苦,愣是几年如一日撑下来了。 最让人惊奇的是,不用老国公说,他都能天不亮起床天不黑绝不归寝房,一日不落。 是以,老夫人才惊奇呀。 在场老夫人和几位少夫人,包括没同两位兄长出去招猫遛狗的四大爷都好奇望着国公爷。 只见国公爷点头道:“没错,是有事。” 这怎么还打一棍子放个屁呢? 老夫人又问:“何事?” 国公爷嫌麻烦,他都已经想好了,回他院里关起门来,简单吃个饭就成。是以道:“小事。不劳母亲挂怀。母亲若无事,儿子先回房了。” 老夫人自是点头放他走。 等人走了,大少夫人才迫不及待说:“瞧见了没,那左副将手里抱了那么大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总不好追上去一探究竟。 四大爷:“有可能是兵器。二哥素来喜欢舞刀弄枪。” 四少夫人:“可为何箱子上要盖红盖头?” 四大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怕箱子落灰?又刚好从哪捡到了红盖头?” 听这么一说,大家都不以为然了。 三少夫人神秘兮兮开口:“母亲,今早我听了一事。” 大少夫人有预感她要抢自己功劳,大惊失色,嘴快截胡:“呀,三弟妹想说的不会是咱们国公爷那位妾室昨晚上被国公爷撵出寝房的事吧?” 三少夫人拧着帕子,瞪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才不鸟她,转头又笑容满面和老夫人说:“母亲,您这颗心呐好定了,国公爷为了罗家女,可是故意冷落妾室,可见国公爷有多么看中罗家女。而罗家女又听母亲您的话,不就等同于国公爷也听您的话?” 这话老夫人当然爱听,但身为国公府的老夫人,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于是老夫人皱眉说:“国公爷这又是何苦,本身身边也没几人伺候。罗家女进门尚有大半年,哎,我这母亲的心里怎过意的去。” 老夫人差点脱口而出,先在他房里送几个丫头伺候着了。好不容易才压下到嘴边的话。 老夫人之所以能在老国公原配去世一年后,成为新一任的国公夫人,老夫人还是十分有谋算的。 她深知,拿捏一个人得循序渐进的来,不能显得太急躁。国公爷既然肯娶罗家女,总得先这一步迈好了。等到罗家女进门,要是不得国公爷的心,或是不好掌控,那她再考虑其他的不迟。 “老夫人,国公爷身边的守卫们正在主院里张灯结彩。”老夫人安插在主院的眼线秋红跑回来禀报。 大少夫人懵圈:“这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张灯结彩做什么?” 懵圈的又何止大少夫人一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