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梁,我带着七个老婆去流放》 第1章 巫蛊之祸 大梁元光二十九年。 金陵城。 太子宫。 一向鲜有人来的太子宫外,突然出现数甲胄森严,手握利刃的禁军,那明晃晃的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为首的却是一个黑衣,鹰鼻,鹞目,手握罗盘,嘴中念念有词的巫婆。 那诡异的声调在寂静的宫门外回荡,谁也听不懂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太子宫宫门紧闭。 “哐当……” 下一秒,身后的禁军副统领孙礼,不由分说,一脚就踹开了太子宫的宫门。 那巨大的声响打破了太子宫原有的静谧,宫内众人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给吓了一跳。 那巫婆面无表情,口中依旧念念有词,在目光森冷中,径直穿过前院,出现在太子宫中的后花园内,而后不停的来回徘徊,仿佛在探寻着什么。 不多时,她停在了一棵树下。 短短数秒过后,就突然猛的睁开双眼,大惊失色的喊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话音刚落,孙礼不由分说,立马吩咐手下的禁军:“给我挖!” 此时,太子宫中的人,还都是一脸诧异,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多时,还真的从树下挖出了什么东西出来。 “报告副统领,有发现!” 下一秒,禁军就从树下三尺深的地方,挖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那盒子看上去已经在地下埋了好些岁月,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这是什么?”众人皆好奇的围了过来。 孙礼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打开了铁盒子,谁也没想到,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只人形木偶! 木偶身上插满了细小的银针,看着就让人发毛。除此之外,木偶的身后还贴着一张纸条,因为时间太久,字迹已经失了颜色,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一个人的名字。 萧道歆! 孙礼看到这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萧道歆,正是如今大梁的皇帝,也就是梁武帝的名字! “来人,传我命令,今日太子宫内所有人,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孙礼目光阴冷,一扫众人。 恰在此时,太子萧无漾,听闻了动静,也已经带人匆匆赶了过来。 “住手!孙礼,你想干什么?” 萧无漾一声冷喝,他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空气中炸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感受到太子的怒火,孙礼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丝恐惧,不由自主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萧无漾面色阴沉,冷冷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孙礼。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可孙礼想到自己身后的人,眼神中逐渐透露出傲慢与不羁,冷哼一声道。 “干什么?现在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太子殿下您想干什么!” “微臣奉陛下口谕,视察宫中,如今在太子宫内,发现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东西,证据确凿,太子殿下,您还是好好想想,一会见到了陛下,该如何交代吧!” 孙礼戏谑得看看了太子一眼。 话音刚落,孙礼不由分说,命令手下的人将太子宫中一众拿下。 萧无漾面色铁青,他堂堂大梁太子,未来的储君,可是此刻他在孙礼眼中仿佛形同虚设一般,毫无威严可言。 “太子殿下,救命啊!”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阵混乱中。 …… 大梁皇宫。 金銮殿。 梁武帝萧道歆端坐在龙椅之上。 太子宫中,挖出来锈迹斑斑的铁盒子,此刻就摆在梁武帝的龙案之上。 梁武帝得知太子宫中竟然搜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东西,勃然大怒。 “逆子,朕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你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父皇,儿臣冤枉!” 萧无漾匍匐在地,痛哭流涕,拼命为自己辩解着。可此刻的梁武帝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任萧无漾如何解释,他都无动于衷。 “逆子,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那这又是什么!” 说罢!梁武帝直接将那装着木偶的铁盒子,扔在了萧无漾的面前。 “朕还真是命大呀!朕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太子还有如此本事!” 梁武帝痛心疾首,内心隐隐作痛,恨铁不成钢! 何为巫蛊,巫蛊是一种为人所不齿的邪术。在当时,人们笃信,若巫师祀祭或以木偶人埋于地下,诅咒所怨恨的人,被诅咒者就会无端招来灾祸。 而在这被发现的木偶之上,刻的是梁武帝的名字。 一旦梁武帝驾崩,那谁又是最大的受益者? 不言而喻! 而且,在大梁境内,巫蛊二字宛如禁忌,令人谈之色变。 回溯到五十九年前,即征合二年,彼时的国师江充,因与太子据素有嫌隙,竟诬陷太子暗中施行巫蛊之事,祸乱宫廷。 太子据恐惧,无奈之下起兵诛杀江充,可随后却遭到当时的梁惠帝镇压,最终兵败,皇后与太子据走投无路,相继自杀。 那一夜,金陵城火光冲天,刺鼻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事后,有人密报实情,梁惠帝才知太子遭人陷害,不仅杀了江充三族,又建“思子宫”,以寄托对太子的无尽哀思。 这件事从头到尾,牵连者十万之多,给大梁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痕。 梁武帝萧道歆今年刚好五十九岁。 …… “父皇,儿臣也不知道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儿臣的宫中,儿臣冤枉啊!” 萧无漾极力为自己辩解,可此刻梁武帝全然听不进任何话。 此刻,萧无漾双眼满是惶恐与急切,直直望向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梁武帝,双手抱拳,不断的叩首,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梁武帝面色阴沉的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沉天空,他紧抿着嘴唇,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的盯着跪在殿下的萧无漾。 太子宫中,出现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东西,这不仅牵扯到皇室的尊严,更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统治安全,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 “父皇,儿臣自幼与大哥一同长大,也不相信大哥是这样的人。” 一道清朗而又带着几分沉稳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皇子萧风不紧不慢的从群臣中走出,他身着华服,身子挺拔,面容英俊却让人难以捉摸。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与太子不和的他,会站出来替太子说话。 然而,还没等众人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萧风话风陡然一转。 第2章 朝堂之变 二皇子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高声说道:“大哥久居太子之位,由来已久,手底下难免有人想扶持太子早日上位,故背着父皇,背着大哥行此悖逆之事,还希望父皇可以明察!”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大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道道目光在萧无漾和萧风之间来回穿梭。 太子宫内,若没有太子的授意,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行此悖逆之事,可又有谁能断言,这件事与太子毫无瓜葛? 众所周知,太子今年二十八岁,从他六岁那年被册立为太子,算起来,萧无漾已经整整当了二十二年的太子。 谁也保证不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难道心中不会滋生出一丝对皇位的渴望。 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有萧无漾真正的坐在那个位置上,手底下的人才能飞黄腾达,这些人难保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铤而走险。 “陛下!二皇子言之有理,可太子宫中,发现这等谋逆之物,太子殿下又怎能逃脱干系!为证太子殿下清白,臣请陛下,彻查东宫,以绝悠悠之口!“ 丞相林嵩上前一步,躬身抱拳,声音洪亮且坚定。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在朝堂之上炸响,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彻查东宫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意味着东宫将被翻个底朝天,所有的秘密都将暴露在阳光之下。 萧无漾听闻丞相之言,心中一紧,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梁武帝听闻此言,浓眉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他微微向后靠了靠,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此事嘛,彻查东宫倒也不必!” 然后,梁武帝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冷峻起来:“但太子宫中一干人等,所有人都要逐一彻查。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做出这等事来,务必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说话间,梁武帝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群臣,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能洞悉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他的声音虽然并不高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大殿内久久回荡。 …… “启禀陛下,臣急审东宫,据太子殿下宫内的一个太监交代,这个铁盒子是太子殿下一年前命他埋在太子宫后花园的,至于盒子内是什么东西,他并不知情!” 说罢,禁军副统领孙礼,双手高高举起一份签字画押的证词,恭敬呈给梁武帝。 梁武帝接过证词,目光飞速扫过,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 人证物证摆在眼前,即使他心底有万般不愿,也难以再为太子开脱。 “逆子,你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梁武帝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深深的失望与不耐,仿佛在质问眼前这个曾经让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究竟为何走到这一步。 “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呀!”太子萧无漾声音颤抖的厉害,带着几分绝望的哭腔。 “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构陷儿臣,儿臣真的毫不知情!儿臣愿与证人当场对质,以证清白!” 萧无漾抬起头,双眼通红,满含恳切的目光直直望向看着梁武帝,希望能从梁武帝的眼中找到一丝信任和理解。 可此刻,梁武帝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里尽是失望与怀疑,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萧无漾最后的希望。 “启禀陛下,那小太监自知罪孽深重,交代完罪行之后,就畏罪自杀了!” 这一句话一出口,恰似一道惊雷,在大殿内炸开。 萧无漾只觉天旋地转,最后一条自证清白的的路,就这么被无情斩断。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太子吗?难道你就这么等不及朕百年之后吗?” 梁武帝龙颜大怒,双眼瞪的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跪在殿下的太子,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 朝臣们也都议论纷纷,有的摇头叹息,有的交头接耳,显然也都不相信太子的辩解! “陛下,太子无德,竟在宫中行悖逆之事,如今人证物证皆在,臣建议,即日起,废除太子东宫之位!” 御史郭攸之挺身而出,神色严肃,言辞铿锵有力。 身为御史,监察百官本就是职责所在,何况此次牵扯的是太子殿下,在他看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决不能姑息。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眨眼间,数位御史纷纷响应,紧接着,大半个朝堂的官员“唰”的一下全都跪在了地上,齐声恳请梁武帝废除太子之位。 满朝文武,大多是见风使舵之人,原本还有人想为太子说句公道话,可眼见这形势,也都选择了沉默。 “看来,你是真的已经不适合再当这个太子了!” 梁武帝的话,如同冰冷的利剑,刺穿了太子萧无漾的心,他呆立在原地,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 “陛下,陛下,使不得呀!” 一道苍老且急切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拄着拐杖,脚步蹒跚却又无比坚定的走上前,正是太子的老师王绾。 “太子之位,乃国之根本,怎可轻言废立?一旦草率行事,恐动摇国本啊!” 然而,此刻梁武帝满心愤怒与失望,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言。 “来人,把他拉下去!” 他大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 “陛下,陛下!” 王绾被禁军架着往外拖,仍不住呼喊,声音在金銮殿内不断回荡,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 “呵…呵…” 萧无漾缓缓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他环顾四周,曾经那些对他恭敬有加的臣子,此刻却都冷漠以对,往昔身为太子的威严,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无漾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兢兢业业做了二十二年的太子,逆来顺受、恪守本分,整个大梁朝堂,除了老师之外,竟无一人替他仗义执言。 第3章 父子对峙 “好,很好!” 萧无漾双目逐渐变得通红,怒目圆睁,可最终还是把目光留在了梁武帝的身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会如此对他,难道就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吗? “父皇,儿臣身为太子已经二十二年了,在太子之位上我做错过什么?” “没有!” 梁武帝声音低沉,仿佛被抽去了力气。 “儿臣可贪图过什么?” “应该也没有!” “可今日,您却仅仅凭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就要废了我的太子之位!” 萧无漾情绪愈发激动,声音也不自觉提高。 “若是母亲还活着,她会怀疑她自己的儿子会谋害他的父亲吗?” “她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这里被人诬陷吗?” 说到这儿,萧无漾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我知道我的母亲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无条件相信我了……” “住嘴!你没有资格再提你的母亲!” 梁武帝脸色骤变,怒声打断。 “为什么不能提,我吃母亲的奶长大!” “二十二年前那个清晨,是母亲手持短剑,拼了命守在我的门前,阻止任何人伤害我!” 萧无漾情绪失控,近乎咆哮着反驳。 “闭嘴,你给朕闭嘴!” 梁武帝气的浑身发抖,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萧无漾,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陛下如果想废了太子,又何必多此一举!” “父不知子,子又何必知父!” “萧无漾!” 梁武帝怒喝一声。 “请陛下叫我太子!” …… 萧无漾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番话。 “父不知子”这四个字,如同一把利刃,扎在了梁武帝的心上。 这句话他常说,可如今亲口从太子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无法接受! 梁武帝神情有些恍惚,好在一旁的高公公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扶住了他。 “陛下,保重龙体!” 高公公满脸焦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殿内众人见状,纷纷跪地高呼。 一直过了良久,萧武帝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此时他满脸憔悴,面色如纸,毫无血色。 “太子累了,送他回去吧!” 梁武帝声音沙哑,透着深深地疲惫。 “是,陛下!” 大统领蒙毅领命,上前搀扶起太子萧无漾。可此刻萧无漾的身影显得那般落寞和凄凉,仿佛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 而龙椅之上的梁武帝,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整个人被抽去了精神气,瞬间苍老几十岁。 “哈,哈哈…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萧无漾嘴里一直重复着这这句话,声音在空荡荡的长廊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悲凉。 …… “陛下,要不要先退朝?” 高公公小心翼翼的提议。 梁武帝沉默许久,缓缓点了点头。 “退朝…” 高公公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大殿里悠悠飘荡。 “父皇!” 二皇子萧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高公公那尖锐且故意拖长的的声音打断。 “起驾…” 这一次,高公公把声音拉的格外长,摆明了不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百官,纷纷起身,离开了金銮殿!大殿之内,就只剩下二皇子萧风,与丞相林嵩两人。 “混蛋!” 二皇子怒火中烧,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手背瞬间破皮渗血,却浑然不觉疼痛。 为了今天这局面,他处心积虑谋划了很长时间,满心欢喜的以为梁武帝会当场废了太子,可最终只等来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怎能不让他心急如焚。 再加上高公公三番两次打断他,更是火上浇油。 所以,他有些按耐不住了! 丞相林嵩见状,赶忙上前扶起仍跪在地上的二皇子,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劝慰道:“殿下,稍安勿躁,太子是一定会被废的!而且,就是今日!” 林嵩做了十几年的大梁丞相,对于当今的这个陛下,是再了解不过了,萧无漾,触犯了梁武帝的逆鳞。 此时,梁武帝已经返回了养心殿,这是他平常休息的地方。 然而,他心中的疑惑却如阴霾般挥之不去。平日里一向软弱,从来不敢反驳他半句的太子,今天怎么敢这样跟他说话! “逆子!他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梁武帝愤怒的咆哮着,声音在养心殿内回荡。 盛怒之下,他挥手扫落了案例上的物件,刹那间,养心殿内一片狼藉,杯盏破碎之声不绝于耳。 …… 萧无漾口中提及的母亲,乃是已故卫皇后,卫子君。 当年梁武帝游龙困于潜邸,卫子君就嫁给了他。 一直到萧无漾六岁那一年,一场腥风血雨染红了半个金陵城,梁武帝最终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卫子君也顺理成章的被立为皇后。 也就是在那一年,萧无漾被册立为太子。 他们夫妻二人,从微末时携手走来,一路相互扶持,情谊深厚,直至繁花盛开,荣耀加身。 只可惜,命运无常,十二年前,卫皇后因病溘然长逝。 自那以后,梁武帝与太子萧无漾之间的关系,便悄然发生了变化,变得微妙而复杂。 在朝堂之上,梁武帝对待萧无漾的态度愈发严厉,言辞间满是失望与不满。 萧无漾的内心也充满了不甘和委屈,他觉得父亲对自己太过苛刻,没有足够的理解与支持。 就这样,父子之间的矛盾不断升级,如同一团乌云笼罩在宫廷上方,沉重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 半日后,太子宫。 萧无漾已经完全清醒,朝堂之上与梁武帝激烈争吵的场景,依旧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梁武帝的威压之下,心中的压抑如同积蓄已久的洪水,早已泛滥成灾。 事已至此,他心里明白,自己即将面临的或许是灭顶之灾,但他却毫无悔意。 下一秒,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数百甲胄森严的禁卫军,在副统领孙礼的带领下,再次踏入太子宫。 第4章 太子被废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宦官服饰的老太监。 此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却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深邃。 老太监,正是一直陪伴在梁武帝身侧的高公公。 高公公神色淡漠的出现在太子宫,目光扫视了一圈,随即扯着尖锐的嗓子高声喊到:“陛下有旨,太子接旨!” 萧无漾在太子妃常氏的搀扶下,缓缓跪在地上,身心略显虚弱,却又透着一丝倔强。 “我等接旨。” 太子宫内所有人,无论宫女、太监还是侍卫,此刻全都双膝跪地,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在一片死寂中,战战兢兢,静候陛下的旨意。 高公公缓缓展开手中的圣旨,一字一句的宣读起来:太子之位,实为国本,皇太子无漾,身负承乾之命,居于东宫之位,本应恪守孝悌之道,恭敬事亲,友爱兄弟,然悖逆纲常,在宫中行大逆不道之事,意图谋反,朕痛心疾首,大失所望,念及先皇后的情分,不忍杀之。但其如此行径,实在不堪继位,朕不得已,特下诏将其废除。即日起,废太子迁出东宫,发配至蛮荒之地!太子的一众妻女,一同随其流放,生死由天,朕不再过问!” 高公公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一时之间,场太子宫内乱作一团,太子妃常氏,听闻旨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泪水如决堤得洪水般汹涌而出,泣不成声。 …… “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萧无漾声嘶力竭的呼喊着,那声音满是不甘与绝望。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孙礼毫不留情的一脚。 孙礼猛地一脚踹在萧无漾的身上,萧无漾顿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萧无恙只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妈的!你以为你还是太子吗?陛下说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你还是省点力气,好好想想,到了蛮荒之地,该怎么活下去吧!” 孙礼满脸不屑,恶狠狠的骂道。 他还想要继续出手教训萧无漾,可是却瞥见高公公瞪了他一眼。 孙礼心中一凛,刚伸出去的手,像触了电一般,迅速缩了回来。 在这宫廷之中,高公公虽然只是一个太监总管,但其地位举足轻重,话语权极重,就算是丞相林嵩,平日里见了高公公,也得客客气气,不敢轻易得罪! 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高公公能陪在梁武帝身边几十年而恩宠不减,又岂是一个简单之辈? 但事已至此,高公公也无可奈何!陛下的决断,又岂是他一宦官所能左右的! “若是卫将军还在,太子又岂会落到这般田地?” 高公公低声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他缓缓收起手中的布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子宫。 在这宫廷之中,他早已见惯了权利的争斗、命运的无常,每一次风云变幻,都伴随着无数人的悲欢离合。 高公公离开之后,整个太子宫中乌烟瘴气的,彻底乱了套。 树倒猢狲散!那些平日里围绕在太子身边的一宫女和太监们,眼见太子被废,一个个害怕被牵连,纷纷鸟作兽散。 转眼间,不过须臾,偌大的宫苑内,仅剩下寥寥十几人。 太子妃常氏,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端庄与从容,她双眼红肿,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 而萧无漾的其他六位夫人,情况则各不相同,但大都是政治联姻,与他之间并无太深的感情,平日里相处也只是客客气气,并无多少夫妻情分。 面对如今的局面,有的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有的则目光游离,似乎在盘算着如何在这场灾难中保全自己,全然没了对太子应有的尊重与关心。 尤其是七夫人,嫁入太子宫中不过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本就与萧无漾毫无感情基础,这场婚姻对她而言,不过是家族联姻的手段罢了。 此刻,她站在角落里,眼神中虽有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迷茫与不知所措。 她心中暗暗懊悔,自己为何会如此命苦,刚嫁入这看似风光无限的太子宫,便遭遇这般变故。 至于剑秋、桃花、月季、剑舞、蜜儿、如东、香露这几位丫鬟,她们自跟随各自的夫人嫁入太子宫后,便忠心耿耿。 尽管她们的夫人与太子感情淡薄,但她们却深知主仆之义。 此刻,她们坚定地站在各自夫人身后,眼神中透着决绝与忠诚,没有一人有离开的打算。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个老太监了。 “李总管,你也走吧!” 萧无漾看着李总管,眼中满是不认与无奈。 李总管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低下头,声音略带颤抖的回应。 “殿下,老奴自小看着您长大,岂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夜色渐深,太子宫内烛火摇曳,映着李总管苍老而又忠诚的脸庞。 李总管跪在萧无漾的面前,低声细语。 “殿下,当年若不是您救老奴一命,老奴早就死了,无论前路如何坎坷,老奴始终愿意做您坚实的后盾。” 萧无漾望着李总管那饱经风霜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知,在这宫廷之中,能如此真心待自己的,已所剩无几。 于是,他轻轻的拍了拍李总管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与歉意。 “李总管,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此行生死未知,你还是尽早离开,找一个安生立命之所,安度晚年吧!” 李总管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却强忍着泪水,坚定的说道。 “殿下,老奴一生所求,不过是为殿下尽忠职守,如今殿下有难,老奴又怎能独自苟且逃生,还请殿下不要再说了!” 李总管声音坚定,额头上已磕出了青紫,花白的头发略显凌乱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然。 第5章 死不瞑目 萧无漾看着眼前忠心耿耿的李总管,嘴唇动了动,想要再劝些什么,却又深知李总管已然下定决心,多说实在无益。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位夫人,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歉意。 他心中原本有个打算,想入宫再求一下梁武帝,放这几位夫人回去。 他深知与几位夫人成婚多年,可是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深厚的感情,这么多年,她们也没有诞下子嗣。 唯有大夫人二夫人曾与他有过两个孩子,但说也是,还未满月,就不幸夭折了。 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争斗中,她们实在不应该被卷入其中。 可梁武帝根本就不会见他。 …… 世事无常,人生如戏。 上一秒,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未来储君,下一秒就沦为庶人,即将发配到莽荒之地,任人欺凌。 萧无漾心有不甘,可命运的巨轮却无情地碾压过来,让他无力反抗。 “好一个父不知子,子不知父啊!” 萧无漾仰天长叹,声音中满是悲凉与绝望。 接二连三的打击,如暴风雨般袭来,让人措手不及而又心力交瘁。 急火攻心之下,萧无漾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嘴角缓缓溢出了一丝血迹。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眼里满是绝望与不甘,死不瞑目! …… 公元二零二八年七月。 华国大地一片安宁祥和,然而这份平静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打破。 “敌袭!敌袭!” 阿三国公然撕毁和平协定,悍然出兵偷袭华国西南边境。 他们企图先占领华国西南,从而以西南为根据地,实现吞并整个华国的狼子野心。 为粉碎敌人的狼子野心,华国政府当机立断,迅速派遣军队展开自卫反击,全力维护边境安全! 与此同时,一支由七人组成、精英荟萃的特战小队——野狼突击队,肩负着特殊使命奔赴阿三国,配合大部队行动! 此次行动代号为“斩首”,旨在直击敌人要害,瓦解其指挥核心。 野狼突击队的队长名叫陆军,在军中素有“灰狼”之称。 他军事素质过硬,作战经验丰富,是队员们心中的主心骨。 三天后,陆军带领特战小队,凭借着卓越的潜行能力和过人的胆识,成功渗透进阿三国的作战指挥部附近。 可就在即将进行展开关键的斩首行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支同样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特战小队盯上了,而且人数远超他们。 “灰狼灰狼,前方发现不明武装!” 通讯器里传来队员紧张的汇报声。 陆军作为经验丰富的队长,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在这里碰到鹰酱的人,陆军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次鹰酱竟然派出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雪豹突击队,还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一直以来,鹰酱在国际事务中,虽然不敢公然与华国发生正面冲突,却总是在背地里小动作不断,频繁挑起华国与周边国家的矛盾。 如今仇人相见,双方的眼神中都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 一场激烈的战斗随即爆发。 战场上硝烟弥漫,枪声震耳欲聋。野狼突击队的队员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战斗技巧,与雪豹突击队展开殊死搏斗。 最终,野狼突击队以一死三伤的惨重代价,成功歼灭了雪豹突击队。 然而,战斗的胜利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多喘息的机会,敌人的援军如潮水般迅速扑来。 “快撤!”陆军果断下达撤退命令。 野狼突击队的每个成员,都是从华国众多精英中层层国选拔出来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擅长执行特种作战任务。 但是面对敌人源源不断的攻击,他们也渐渐力不从心! 而且,为了消灭雪豹突击队,他们的弹药资源也已经消耗了一大半。 陆军利用周围的地形优势,带领队员们顽强抵抗,暂时阻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但他们心里清楚,这样的抵抗坚持不了多久,如果继续拖延下去,不仅无法完成任务,整个小队还会全军覆没。 “你们先撤!” 陆军神色坚定的看着队员们,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队长!” 队员们纷纷喊道,声音中既有不舍,又有对队长的担忧。 “活下去!” 战场上,儿女情长,兄弟情义都只能暂且搁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陆军再次强调,他决定以一己之力,为小队争取撤退的时间。 随后陆军迅速与华国前线指挥部取得联系。 “狼穴狼穴,我是102,请向我所在坐标开炮!” 华国指挥部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首长听到陆军的请求,手中的笔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与纠结。 但在短暂的犹豫后,他还是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开炮!” …… “倒计时10…9…” 此时,倒计时的声音,陆军的麦克风中传出清晰的倒计时声。 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陆军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从投身军旅的那一刻起,他便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国家和人民。 他经历过无数次艰难的任务,每一次都全力以赴,从未有过丝毫退缩。 如今,他即将为了国家和队友,献出自己的生命,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这一生,他问心无愧,无怨无悔。 “3…2…1…点火!” 刹那间,数千枚导弹,如流星般划破天空,拖着长长的尾焰,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然后在目标区域炸裂开来。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 华国指挥部内,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整齐的站着,向屏幕中那片硝烟弥漫的战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他们以军人独有的方式,向这位英勇无畏的英雄表达着深深的敬意和无尽的哀思。 第6章 我穿越了? 与此同时,大梁,金陵城! 太子萧无漾,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身心疲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一时之间竟然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随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周围的人顿时惊慌失措,有的手忙脚乱,有的呆立原地,眼神之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太子…太子殿下死了!” 一声悲嚎打破了寂静,太子宫内瞬间哭声一片,气氛悲痛而压抑。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突然间整个金陵城狂风发作,乌云蔽月,天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 风呼啸着,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卷起地上的尘土还有落叶,天地间一片混沌。 只一刹那,黑暗的天空被一道闪电划开,犹如一把利剑,将夜幕一分为二。 光芒耀眼夺目,瞬间照亮了四周的一切,紧接着,又是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似乎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直直得劈向太子宫。 谁也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太子妃常氏,及其一众夫人,还沉浸在太子突然去世的悲痛中。 谁也没想到,下一秒,躺在常氏怀里的萧无漾,竟然缓缓睁开了双眼。 “太…太子…!” 常氏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我这是在哪里?” 萧无漾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带着一丝疑惑和迷茫,挣扎着起身。 雕花的床榻,古色古香的布置,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得熏香,一切都与他熟悉的世界截然不同。 他一脸茫然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他身边这几个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可就在下一秒,一道道陌生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涌入到他的脑海中。 一时之间,萧无漾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被万千蚂蚁撕咬的感觉,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让他忍不住抱住脑袋,痛苦的呻吟。 “啊…啊…好痛…” 众人被他这副模样吓得不轻,纷纷往后退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只能在一旁焦急得看着,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的神情。 就在她们一筹莫展之时,萧无漾竟然再一次晕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无漾缓缓醒了过来。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十几双眼睛正齐刷刷的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疑惑和期待。 “太子殿下,您感觉怎么样了!” 常氏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不确定眼前的太子到底是人是鬼。 萧无漾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直勾勾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十几个人。 “我没死,我还穿越了?” 陆军以为自己死了,可是当他再次睁开双眼,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大梁的废太子,萧无漾! 他不仅保留了过去的所有记忆,还继承了萧无漾的记忆,以及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陆军通过萧无漾的记忆得知,这个国家叫梁。 如今大梁的皇帝名叫萧道歆,而他现在所附身的萧无漾,正是大梁的太子。 而现在站在他周围的这些人,是他的几位夫人、还有丫鬟,还有一个李总管。 陆军在心中回忆着前世所学得历史知识,在他的记忆中,历史中确实前后出现过多次以“梁”为国号的朝代,但是萧梁却只有一个。 可是纵观历史,也没有出现过萧道歆这个皇帝,还有萧无漾这个太子的任何记载。 历史当中的梁武帝,名叫萧衍,可他和萧道歆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 陆军有些茫然,充满了疑惑。 “难不成我记错了吗?” 可逐渐,他就想明白了。 其实在他穿越过来的那一刻,历史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真实历史中,萧无漾已经死了,但是他穿越过来,变成了萧无漾,而使萧无漾死而复生。 这就打乱了已有的历史轨迹,所以历史在他穿越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改变了。 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历史也不会再按照原有的轨迹继续发展。 从现在看,过去和未来,随着他的出现,已经被改变。 但历史,是真实发生且无法更改的既定轨迹。 这就意味着,当下的陆军进入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维度。 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即将开启一段专属于重生后的萧无漾的独特历史。 而在原本属于陆军的那个世界,他已经英勇牺牲,生命永远定格在那片战火纷飞的战场。 陆军在心中反复思索,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刚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面临着如此绝境——身为太子的他竟然被废,紧接着还要被发配到遥远而莽荒的地方。 “难道我刚穿越,就要命丧于此?” 陆军满心郁闷,忍不住在心底咒骂。 “这也太倒霉了!不行,我绝不能就这么窝囊的死去!” 前世,陆军作为特种兵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少校大队长,在战场上为了国家和人民抛头颅洒热血,最终壮烈牺牲,死得其所,他无怨无悔,问心无愧。 可如今,上天又给了他一次“卡bug”重生的的机会,他怎能轻易放弃? 然而,现实的困境让他有些束手无策。 如今他只是一个已经被废了的太子,在朝中的根基也可以说随着他被废,也荡然无存。 更糟糕的是,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陷害他。 “要不逃跑?” 这个念头在陆军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可他很快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穿越到大梁后,他保留了过去的记忆和一身过硬得本领,可要想从守备森严的宫廷之中逃出去,谈何容易。 他心里清楚,暗中一定有不少人在盯着他,只要他现在有一点异动,恐怕连明天早上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而且,就算他真的不顾一切的逃出去了,其他几位夫人又该怎么办? 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实在无法抛下她们独自求生。 “看来,逃跑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陆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7章 蛮荒之地 陆军想起了明成祖朱棣。 在他还是燕王的时候,曾在王府内私制兵器,招兵买马,暗中操练,准备起事,可惜被人告发,遭到了当时明惠帝朱允炆的严加训责。 朱棣感到恐慌,若是马上起兵反抗,时机还尚不成熟,于是决定装疯卖傻,为自己争取准备的时间。 虽然最终还是被识破,但他成功的为发动“靖难之役”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最终攻陷当时的南京城,登位称帝,才开创了辉煌的“永乐盛世”! 陆军知道,如今自己想要活下去,或许可以效仿当年的燕王朱棣。 这或许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思索片刻之后,陆军就有了主意。 只见他开始故意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眼神也变得呆滞无光,嘴里念念有词,可旁边的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撞到墙壁或者家具,然后又像个孩子一样傻笑起来。 可下一秒,又会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她又会瞬间安静下来,蜷缩在角落里,默默的流泪。 陆军的演技很逼真,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他心里很清楚,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背后陷害他的人,放松警惕,这样他才有机会活着离开金陵城。 他想起教员曾经说过:“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在这金陵城内,盯着他的人本来就多,他早已经是众矢之的。 反而就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从别人的视线中消失,只要别人注意不到他,他就能找到机会,从绝境中谋求一条生路。 常氏她们看到“萧无漾”这副模样,都露出惊讶与疑惑的神情。 “太子妃,太子殿下,不会是傻了吧!” 二夫人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 听到“萧无漾”傻了,常氏的心仿佛被重锤猛击,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瞬间呆立在原地。 嘴角微微颤抖,试图张口呼唤,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 常氏只感觉到自己心如刀割,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希望明天醒来,一切都能恢复如初。 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的残酷! 看到常氏几个人的反应,陆军就知道,现在她们几个已经完全相信,他变成了一个傻子。 可陆军的目的,是要让背后陷害他的人,也都相信,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一个对他们毫无威胁的傻子。 可常氏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只能不停的抽泣,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 如今,她作为“萧无漾”的正妻,大夫人,她深知自己必须要撑起这副担子。 如果连她都垮了,那“萧无漾”一个傻子,肯定也难以活下去。 但一想到明天就会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常氏的脸上挂满了苦涩。 她又何尝没听说过这个可怕地方。 萧无漾所在的这片大陆,除了大梁之外,还有大魏,南楚,西蜀,北燕,东海五个国家。 蛮荒之地,极寒之地,戈壁死地,烟瘴之地,这是这片大陆四个流放之地,每一个可以说都是地狱般的存在。 而其中,蛮荒之地,又是这四个当中最为恐怖的。 蛮荒之地,位于大梁,东海,南楚三国的交界处,也就是所谓的“三不管”地带。 三个国家的罪犯,通常都会被就放到里面,任其自生自灭。 可以说,莽荒之地就像是一个罪恶的汇聚之地,里面充斥着杀人犯,强奸犯,强盗,恶魔,叛国者,通敌者,人渣,杂碎,变态等等各种穷凶极恶之徒。 对于那些性格懦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旦踏入莽荒之地,就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而女人若是被就流放到那里,命运则更为凄惨。 那些长相普通的,或许早早就领了盒饭,而那些长得漂亮的,往往会被众多恶人肆意欺凌,沦为他们的玩物,最终也难逃一死。 不仅如此,莽荒之地还是一块不毛之地,绝大多数的地方寸草不生。 仅有的那一点资源,也成了所有人争抢所在。 在那里,生存环境之恶劣超乎想象,简直就是地狱中的地狱。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一夜,注定无人能眠。 这一夜,也是他们几人,在太子宫中的最后一夜,明天早上,他们就要被踏上前往蛮荒之地的悲惨旅程。 第二天一大早,“萧无漾”就被太子妃常氏轻轻叫醒。 此刻的他依旧保持着那副痴傻的模样,只是相较于昨天,看起来似乎平静了许多。 原来,常氏一大早就起身,和几位夫人一起为大家准备好了早饭。 如今,现在整个太子宫,也只才剩下16个人了。 “今天这顿饭,是我们在太子宫内的最后一顿饭了,吃完饭,我们大家就要一起上路了。前路艰难,我们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大家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常氏的声音有些哽咽,其他几人也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悲伤而压抑得气氛。 太子萧无漾如今已经痴痴傻傻,仿佛被命运抽去了脊梁。 身为太子妃的常氏,望着眼前仿若孩童般的丈夫,心中满是悲戚与无奈, 她深知,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整个太子宫的重担已然沉甸甸的压在了自己柔弱的肩头上。 “嘿嘿…好吃…真好吃!” “萧无漾”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一碗接着一碗的吃着,似乎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 “好,多吃点,大家也都多吃点!” 常氏说着,眼眶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哀伤。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十个身穿衙差制服的官差,在吵吵闹闹中,出现在太子宫。 这十个人,便是负责安排护送萧无漾一行人前往蛮荒之地的。 在这十个人当中,有六个人,是从金陵城城主府调过来的,另外四个,则是禁军。 由于流放路途遥远,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此时四个禁军,也全都换成了衙差的衣服。 第8章 衙差队长 为首的衙差名叫陈恪,原来是城主府衙差官长。 陈恪做事一向沉稳可靠,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并且曾多次完成流放任务,所以特意安排他来担任这一次流放团队的队长。 正常情况下,流放团队是不需要禁军参与的,但毕竟萧无漾的身份,着实特殊,这才另当安排! 而且,这几个禁军,也都是宫里有人特意安排的,说是负责配合他们,完成这一次的流放任务。 陛下口谕:所有流放人员,轻装简从,禁止携带任何的食物,金银细软以及换洗的衣物等,违者格杀勿论! 陈恪面无表情的开口,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 当他的视线触及痴傻状态的萧无漾时,那原本平静的如同深潭般的眼神中,极快地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微微眯起双眼,眸底深处有一丝惊讶转瞬即逝。 遥想曾经,萧无漾身为太子,在这金陵城中何等风光,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尊贵之气,出入之处众人皆俯首称臣。 而如今,眼前的人却眼神呆滞,嘴角不时淌下口水,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 这般巨大的反差,让陈恪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命运的巨轮实在太过无情,能将高高在上的人瞬间碾入尘埃。 不过,他的这份感慨也仅仅在心底一闪而过,作为一个在衙差行当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他早已习惯了这世间的风云变幻与人生的起起落落,不会让过多的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 可谁曾想,当陈恪的目光落在了萧无漾的七位夫人身上时。 刹那间,他眼中的冷漠被一丝惊艳所取代,尽管他极力克制,但还是难以完全掩饰住那一瞬间的动容。 萧无漾的这七位夫人,个个身姿婀娜,面容姣好。 有的气质温婉,如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柔美动人;有的眼神灵动,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顾盼生辉;还有的神态高雅,仿若空谷幽兰,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她们的美貌即便在这落魄的情境下,也丝毫没有被掩盖。 陈恪心中暗自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多的绝色佳人聚于一处。 然而,这份惊艳只是短暂的一瞬,很快,陈恪的眼神中又浮现出一抹怜悯。 他清楚地知道,等待着这些女子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蛮荒之地,那是一个充满危险与绝望的地方,即便是身强体壮,历经磨难的男子,到了那里也很难保全自己,更何况是这些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想到这里,陈恪在心底暗暗叹息,这七位夫人如此出众的容貌,在那蛮荒之地,或许只会成为她们的催命符,让她们遭受更多的苦难。 但他身为押送队长,职责所在,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将这份怜悯深埋心底。 很快,陈恪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衙差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后,眉头微微一皱,立马就察觉到了异样。 只见几个婢女,身形娇小,神色慌张,眼神躲闪,总是下意识的微微低头,刻意避开众人的视线。 她们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心虚与不安。 “你们几个,出来!” 衙差猛地一声冷喝,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这寂静的太子宫内炸响。 那几个婢女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全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中满是恐惧。 还有几个被吓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脑袋,肩膀耸起,整个人缩成一团,口中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 “怎么,是让我亲自去搜呢,还是你们几个主动交出来?” 衙差目光如炬,上前一步逼近,盯着她们,眼神中透着威严与质问。 太子妃常氏见状,心中一紧,急忙挺身而出,将几个瑟瑟发抖的婢女保护在身后。 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尽管内心也充满了恐惧,但为保护身边的人,她还是鼓起勇气面对一切。 “大人恕罪!” 常氏声音颤抖,却又带着一丝恳切。 说着,她缓缓从几个婢女身上掏出了不少事先偷偷藏好的东西,有一些是便于携带的干粮,还有一些是平日里积攒下来的细软。 这些东西,本是她们为了在流放途中准备的,却未曾想还没出发,就被发现了。 “好,很好,不过我要警告你们,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当中还有人夹带了什么东西,小心你们的命!” 衙差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话音刚落,他便“唰”的一声拔出了手中明晃晃的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而发现他们夹带的人,名叫孙二,是这次流放团队的副队长。 除此之外,还有丁巳,钱坤,陈皮,他们都属于禁军的人。 而王五,马六,贾三,韩坡,许光,则是城主府安排的衙差,他们一同肩负着这次特殊的流放任务。 陈恪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没有没有过多的指责常氏等人。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流放途中常见的小插曲,他的职责是确保所有人安全抵达蛮荒之地,至于这些细枝末节,只要不影响大局,他并不想过多干涉。 “从现在开始,将会由我们兄弟几个,一路上安全护送你们,直到莽荒之地,如果你们当中胆敢有人在中途当中逃离,或者给我惹事的话,一律杀无赦!!!” 陈恪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警告。 他的眼神中透着冷酷与决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他的言出必行。 说是护送,实则更像是一场严密的监视! 陈恪一声令下,众人在不甘与绝望中,缓缓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曾经生活过的太子宫。 此时的“萧无漾”,在外人看来,依旧是就是一副痴傻的状态。 他走在路上,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 “嘿嘿…我是太子…我是太子。” 他的眼神时而呆滞,时而疯狂,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第9章 二皇子的算计 “萧无漾”很清楚,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一个犯人,在绝对安全之前,他必须得学会隐忍,小心谨慎。 他不知道,在这支流放团队中,是否有背后之人安排的眼线。 而且,沿途充满了未知的风险,每一步都有可能是陷阱,他不能过早的暴露自己。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者是真正安全的时机! …… 金陵城内,沿途街道,早已经被闻讯赶来的百姓挤得是水泄不通。 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密密麻麻的围在道路两旁,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看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以及那几位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夫人。 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 “唉,可惜了,太子殿下可是个好人啊!前几年我老家发大水闹饥荒,饿殍遍野,是太子殿下亲自带着粮食和物资赶过去的!他日夜不休,组织百姓修堤筑坝。洪水退了之后,又带着大家重建家园,要是没有太子殿下,我们那儿还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呀!怎么现在就被流放了呢!” 一个身材敦实的汉子满脸激愤,眼眶泛红。 “唉,得了吧!流放总比丢掉性命强吧!” 一个老者摇头叹息,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感慨。 “什么呀?那可是蛮荒之地,你以为到了那边还能活下来吗?” 一个年轻人满脸不屑的反驳道,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天哪!陛下的心也太狠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一个妇人捂着嘴,小声的惊呼道,眼中满是同情与不忍。 “嘘…你不要命啦!” 旁边的人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眼神中还透着惊恐与不安。 在这嘈杂的人群中,有人为之哀叹,同情这位曾经的太子如今的落魄命运。 也有人为之幸灾乐祸,仿佛看到了别人的不幸就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更有甚者,暗自嘲讽,似乎在他们眼中,曾经的权贵如今的落魄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报应。 然而这些年,流放的达官显贵显然数不胜数,哪怕是曾经尊贵无比的太子,又能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 大梁皇城。 城楼之上。 这里是整个大梁境内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整个金陵城全貌,尽收眼底。 此时,城楼之上,二皇子负手背立,脸上洋溢着得逞的笑意。 此刻他意气风发,仿佛已经站在了世界的巅峰,整个大梁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丞相林嵩,他身着华服,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深邃与狡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另一个则是禁军副统领孙礼,他身材魁梧,一脸肃杀之气,眼神中透着忠诚与冷酷,宛如二皇子手中一把利刃。 谁也不曾想到知道,丞相林嵩,与副统领孙礼,竟然都是二皇子萧风的的心腹。 他们在暗中相互勾结,为了二皇子的野心不择手段的谋划着一切。 此时,城楼之上的萧风,居高临下的亲眼目睹萧无漾一行十几人,在衙差的押送下,凄惨的离开了金陵城!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当得知萧无漾真的傻了时,二皇子先是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得神情。随即嘴角慢慢咧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这萧无漾真的傻了?” 二皇子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殿下,属下已经反复确认过了,萧无漾目光呆滞,脸上的那股疯傻劲毫无做作之态。” “哈哈哈,真傻了!” 二皇子萧风终于抑制不住,大笑起来,笑声肆意的在空气中回荡。 他拍着大腿,脸上笑开了花,心中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 然而很快,萧风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过,沉声道。 “不过,只要他还活着,我始终难以安心。” 二皇子眼中人带着一丝警惕。 “二殿下,您大可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他们一出金陵城,随时都能找到机会杀了他们几个…” 孙礼凑上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一边说着,还不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凶狠动作。 这是要赶尽杀绝! “好…很好…” 萧风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满意的拍了拍孙礼的肩膀。 “孙副统领,你放心,只要等我坐上那个位置,你这个副字,自然就去掉了。” 但萧风随即也告诉了孙礼,这只是给他画的一个大饼,至于能不能吃到,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但是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在他眼中,如今的萧无漾,不过是他案板上的鱼肉,杀他易如反掌。 虽然他知道,以萧无漾现在的状态,即使到了蛮荒之地也是必死无疑,但萧风还是希望能亲耳听到他死在流放路上,才能彻底安心。 “殿下,如今萧无漾已经被流放,不足为虑,杀与不杀,不必急在一时。” 一直沉默的丞相林嵩突然开口。 “陛下如今还在气头上,倘若萧无漾刚出了金陵城就出了事,难免会引起陛下的关注与怀疑,万一陛下深究起来,怕是不好解释,而且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林嵩目光深邃,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就暂且让他们多活几日!” 萧风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权衡利弊。 毕竟,萧无漾被废之后,太子之位空缺,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觊觎。 金陵城内暗流涌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些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在这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差错。 “还有一件事,萧无漾虽然被废了,但他背后的几个家族,仍旧不可小觑,必要的时候,您可以拉拢过来,收为己用!倘若不能拉拢的,也得尽早除之,以绝后患!” 林嵩进一步提醒道。 “你是说我那七个嫂子?” 萧风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 萧无漾的七个老婆,背后分别代表了七个家族。 这些年,也是这几个家族在背后支持萧无漾,只是,萧无漾突然被废,以至于各家族还没有收到消息。 第10章 七个老婆 太子妃常氏常岚,父母早亡,与大哥常茂,二哥常升相依为命。 常家早年并不显贵,原本只是大梁临安城普通的百姓。 方面梁武帝游龙困于潜邸之时,与常家是邻居,常家父母,对他们是时有帮助。 因此常岚自小与萧无漾一同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家中也早早替他们两个定下婚约。 谁曾想,萧道歆竟是皇室后裔,一跃龙门,曾经的邻家哥哥萧无漾,也变成了太子。 卫皇后是极重情义的人,虽然两家如今的地位早已天差地别,但仍然坚持让他们两个人在成年之后完婚,常岚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子妃。 而她的两个哥哥,也相继进入军中,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更是成了镇守一城的将军。 大哥常茂,受封镇军将军,安平侯,镇守安西城,拥兵十万。 二哥常升,受封辅国将军,安西侯,镇守永嘉城,同样手握十万重兵。 也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兄弟俩对于萧无漾而言,绝对是忠心耿耿。 只是,安西城与永嘉城距离金陵城千里之遥,萧无漾被废,连同他们的妹妹被流放到蛮荒之地的消息还没有传过去,倘若他们得知这个消息,怕是会亲自提兵到京城问个明白! 二夫人沈汐颜,父亲巨商沈万山,身为姑苏城首富,垄断了大梁长江以南所有的生意,是萧无漾坚实的财力后盾。 二十三年前,大梁重修金陵城,当时,也是沈家出资,帮助修建了约三分之一的金陵城墙。 三夫人诸葛玥,父亲诸葛文达,乃是儒家泰斗式的人物,也是梁溪城东林书院的院主。 诸葛文达老年得女,所以对于这个女儿异常的疼爱。 诸葛文达生性豁达,淡泊名利,不求闻达于诸侯,所以才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可这些年,天下读书人,不出其右,亦或以他为师。 四夫人薛婉仪,父亲乃是大梁骠骑将军薛礼,封威武侯。 薛礼坐镇武城已有近十年的时间,麾下拥兵三十万,守护着大梁的南大门,与南楚对峙。 南楚与大梁虽然在多年前已和亲,但至今为止,南楚对于大梁依旧是虎视眈眈。 可也正因为有薛礼在,南楚才不敢轻举妄动。 薛礼给自己的闺女起名婉仪,本意是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大家闺秀,可正所谓虎父焉能有犬女,薛婉仪自小便跟着父亲镇守边疆,更是学的一身好武艺。 可就是这样一位将门虎女,却在六年前突然嫁入了太子宫。 五夫人叶澜依,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是五年前入宫的,可入宫前的身份和家族背景无人知晓,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或许只是个普通女子。 六夫人郭瑾瑜,父亲郭子仪,大梁庐州城城主。 七夫人范星芸,父亲巨商范墨林,钟吾城首富,垄断了大梁长江以北的大部分生意,与二夫人的父亲沈万山,有着南沈北范之称。 这些年,这些家族也正是在萧无漾的庇护下,得以不断的发展,而这些家族,则凭借着各自雄厚的财力、庞大的人脉和强大的势力,为萧无漾提供坚实的支持。 “二皇子,二夫人与七夫人的家族,世代经商,商人,最看重的自然就是利益。当初,他们把女儿嫁给了萧无漾,无外乎也就是投资罢了!然而,如今萧无漾被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的计划彻底泡汤。为了维护家族的繁荣昌盛,他们必定急于寻觅新的强大依靠。殿下,您不防主动抛出橄榄枝,向沈、范两家示好。” 丞相林嵩微微眯着眼睛,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缓缓说道。 “那三夫人的父亲诸葛文达,不过是个舞文弄墨的儒士罢了。” 林嵩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浅笑,语气中满是不以为意 。 “虽说这些读书人平日里自视甚高,不过在这朝堂争斗、权力更迭的风云变幻之中,他们那点酸腐的学问和清高的气节,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他轻轻摆了摆衣袖,继续说道:“诸葛文达身为梁溪城东林书院的院主,在士林之中或许有些声望,可真要论及左右朝堂局势、影响天下大势,还差得远呢。不过,他这人也还算有些眼力见儿,对局势多少能看个大概。倘若二皇子您顺利被立为太子,登上那至高之位,展现出雷霆手段与雄才大略,量他也明白该如何选择,必定会带着他那些书生门徒,乖乖地为殿下摇旗呐喊。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知道只有依附了真正的强者,才能保住他那点清名和书院的体面。” 林嵩继续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至于五夫人与六夫人,倒不必太过在意。且五夫人来历不明,六夫人的父亲,不过是小小的城主,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林嵩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不屑。 然而,林嵩并不知道,他此刻如此轻视的那个“小城主”,日后竟会成为大梁举足轻重的人物。 当然,这是后话。 “我最担忧的,就是太子妃的两个哥哥,以及四夫人的父亲薛礼,这几个人都在军中掌权,麾下拥兵数十万,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日后必定是大患。” 说到此处,林嵩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倘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杀了他们!” 萧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毫不犹豫的说道。 丞相林嵩却摇了摇头。 “常茂常升这两兄弟俩,是太子的嫡系,自然得想办法处理掉,只是薛礼这个人,可就麻烦多了!” 林嵩神色忧虑,缓缓说道。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武城没了薛礼坐镇,南楚必定会趁机兴兵来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轻易的动薛礼。 “那丞相您的意思呢?” 萧风急切的问道。 林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凑近萧风,在他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萧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好,就按丞相说的办!” 第11章 流放开始 一行人马,在陈恪的带领下,很快就出了金陵城。 “萧无漾”下意识的停止脚步,缓缓转过身,回过头去,抬头望着巨大的城门,城门上“金陵”两个字苍劲有力。 望着这两个大字,“萧无漾”心中五味杂陈。 一时间,无数复杂情绪在心间翻滚。 “金陵城!我一定会回来的!”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萧无漾”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萧无漾,你放心,从今以后,世上再无陆军,我就是萧无漾,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活着,等我再次回到金陵城,也就是我替你洗刷冤屈,报仇雪恨的时候!” 萧无漾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他这一跪,在很多人看来,无外乎是一个傻子对金陵城的留恋不舍!谁也没有当回事。 是啊!堂堂大梁的太子,一朝成为阶下囚,岂能甘心! 可如果让他们知道,此时的萧无漾,其实更想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地方,绝对会目瞪口呆。 就在萧无漾一行人离开金陵城之后,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奔向大梁皇宫的养心殿。 ”启禀陛下,太子…废太子已经出了京城了!” 蒙毅神色恭敬,单膝跪地说道。 听到蒙毅的汇报,梁武帝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 “他…真的傻了吗?” 梁武帝的语气带着一丝哽咽,毕竟萧无漾是他与卫子君的孩子。 “据臣暗中观察废太子的言行举止,怕是真的傻了。” 蒙毅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梁武帝闻言,神色愈发悲伤。 “罢了,今后还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吧!” “陛下,臣有一言,太子既然已经被废,何故还要再发配到莽荒之地,这会不会惩罚太重了些!” 蒙毅壮着胆子问道。 梁武帝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无奈与哀愁。 …… 正值酷夏,烈日高悬,仿若一个巨大的火炉,将天地间炙烤得滚烫。 流放的队伍沿着蜿蜒的官道缓缓前行,扬起阵阵尘土。 队伍里除了十个骑马的衙役,便是萧无漾、李总管,以及太子宫里的一众女眷。 出了金陵城后,曾经的太子妃常岚就让众人改口称她为大夫人。 同行的还有二夫人沈汐颜和丫鬟桃花,三夫人诸葛玥和丫鬟月季,四夫人薛婉仪和丫鬟剑舞,五夫人叶澜依和丫鬟觅儿,六夫人郭瑾瑜和丫鬟冬菊,七夫人范星芸和丫鬟香露。 这些夫人和丫鬟们,往日里皆是养尊处优,如今却在这酷热的流放途中饱受煎熬。 地面被太阳烤得滚烫,沙石仿佛都要被点燃,每迈出一步,炽热便从脚底迅速蹿升,仿佛要将他们的双脚烤熟。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闷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温度,胸腔被热气填满,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夫人常岚紧紧牵着时而疯癫时而平静的萧无漾,她的脸上满是担忧,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将衣衫湿透贴在背上。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前路未知的恐惧,又有对萧无漾的关切与担忧。 二夫人沈汐颜,平日里的端庄优雅在酷热中渐渐消散,她的脚步开始虚浮,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 她的丫鬟桃花,嘴唇干裂起皮,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助,不断用手擦拭着顺着脸颊淌下的汗水,可那汗水刚擦去又迅速冒出。 三夫人诸葛玥本就柔弱,在这样的酷热下,更是显得娇弱不堪。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突然脚下一软,一个踉跄便向前扑去。 丫鬟月季赶忙伸手扶住,可诸葛玥的手还是在粗糙的地面上擦破了皮,殷红的血渗了出来。 她疼得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却只能强忍着继续前行。 四夫人薛婉仪,即便自小是在军中长大,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也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她的嘴唇干裂出一道道血口,汗水不停地流淌,打湿了她的鬓发,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无奈。 她的丫鬟剑舞,同样是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脚步也变得有些虚浮。 五夫人叶澜依面色平静,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微微急促的呼吸,也显示出她在忍受着酷热的煎熬。 她的丫鬟觅儿,时不时地用手背擦去额头的汗水,试图用自己的身躯为叶澜依遮挡些许阳光,可这在酷热面前只是徒劳。 六夫人郭瑾瑜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烦躁与不耐,她不停地用手扇着风,试图驱散身上的热气,但这微弱的动作并不能带来一丝凉爽。 她的丫鬟冬菊,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酷热,只是偶尔抬头看看自家夫人,眼中满是关切。 七夫人范星芸,虽出身富贵,但此刻也被这酷热折磨得花容失色。她的步伐越来越慢,几乎要跟不上队伍。 她的丫鬟香露,心疼地看着自家夫人,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从早上出发到现在,他们仅仅走出了七八公里,可这短短的路程,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除了骑马的衙役,其他人滴水未进,早已口干舌燥,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一般难受。 长时间的缺水,让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苍白,脚步也愈发沉重,仿佛被灌了铅。 在这酷热的天气里,不吃东西或许还能勉强坚持,可缺水的折磨却让他们寸步难行。 陆军穿越到萧无漾的身上后,前世特种兵王的强悍体质与坚韧的毅力,让他面对流放之路,仿若闲庭信步。 曾几何时,负重25公斤,在40c的高温下,急行军三十公里,也丝毫不在话下。 他目光扫过身旁几位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夫人,心中暗自思量,即使自己能轻松应对这漫长的行程,也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倒在路途之上。 但是,也不能过早的暴露实力,无疑会招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怕是会后患无穷。 第12章 麻烦 一番思索过后,萧无漾索性心一横,“扑通”一声直接躺在了滚烫的地面上,嘴里大声叫嚷着:“我累了,走不动了,我要休息,我要喝水!” 此刻的他,那副撒泼耍赖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傻子加无赖。 可也没有料到,“啪”的一声脆响,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负责押送的副队长孙二,竟毫不犹豫的扬起手中的长鞭,狠狠地抽在了萧无漾的胸口之上。 “妈的,谁让你躺在地上装死的,你当这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是吗?再不给老子起来,老子抽死你!” 孙二扯着嗓子怒吼道,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扭成一团。 天气酷热难耐,滚滚热浪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融化。 从接到流放任务那一刻起,孙二这小子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孙二这一鞭子也是真够狠的,一鞭子下去,鲜血直接染红了萧无漾的衣衫,血水夹杂着汗水,顺着他的胸膛缓缓流下,在这里交往之下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几位夫人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大夫人眼眶泛红,心疼的犹如刀绞,她杏眼圆睁,满脸怒意的死死盯着孙二,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大人,他已经傻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又何故下这么重的手。” 大夫人强忍着怒火,声音却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孙二被大夫人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背后竟然有些阴凉,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往上窜。 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可一想到大夫人如今不过是个落魄的流放犯人,心中顿时又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妈的,不服是吗?” 说着,他又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鞭子,作势要再次抽打下去。 李总管见状,心急如焚,他顾不上许多,赶紧小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孙二面前,双手合十,满脸恳求的说道。 “这位大人,求您行行好,饶了他们吧!” 然后,孙二却丝毫不领情,他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妈的,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你算哪根葱,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说罢!更是毫不留情的一脚将李总管踹在李总管的胸口之上。 李总管年过半百,身体本来就虚弱,哪经得起孙二这一脚。 只见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两三米,“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他脸色煞白,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这一幕,让在场的几位夫人惊恐万分。 六夫人郭瑾瑜向来温婉,此时也不禁花容失色,她双手捂住嘴,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四夫人薛婉仪性子较为直爽,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声喝道:“你这人怎么如此野蛮,他不过是个老人家,你怎能下此狠手!” 孙二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的恼羞成怒,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几位夫人,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不住的抖动,像一头发怒的野兽。 “你们这群臭娘们,还敢多嘴?都不过是一群流放的犯人罢了,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嚣!再敢啰嗦,老子连你们一起收拾!”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那嚣张的模样,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绝对权威。 大夫人虽心急如焚,但仍强作镇定,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大人,我们一路上都本本分分,您又何必如此为难我们。李总管只是好心求情,您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的眼神中既有愤怒,又带着一丝哀求,希望能以此打动孙二。 然而,孙二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张狂,向前跨了一步,作势要冲向几位夫人。 萧无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的双眼瞬间眯成一条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若不是极力克制,他真想立刻冲上去,将这个嚣张跋扈的孙二狠狠教训一顿。 “慢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恪终于忍不住出声喝住了孙二。 陈恪是这次流放团队的队长,他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几分复杂的神色。 他虽然身为队长,但孙二却是禁军的人,此次流放名义上是护送实则是监视。 稍有差池,自己便可能人头落地。 他既不想得罪禁军的人,也不愿看到这些流放之人平白受辱,心中实在是左右为难。 “孙副队长,这老头说的也有道理,如此下去,耽误的也是大家的时间,而且,就算我们能再坚持,但跨下的马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这样,给我个面子,这次就算了!” 肖成面无表情的说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恪所言不虚,此刻他们胯下的马,早已热的气喘吁吁,浑身的毛发也都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四蹄也微微颤抖着。 “你……” 孙二刚想反驳,却被一旁的丁巳悄悄拉了一下衣角。他转头看了丁巳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妈的!要不是看在队长的面子上,老子今天绝对饶不了你们!” 孙二心有不甘的冷哼一声,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 临出发之前,上面特意交代过,不要轻易与城主府的人起冲突,毕竟此次流放城主府是主要力量,这一路还要多仰仗他们。 “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过了前面,就能看到一片树林,林边就有一条河,所有人再坚持一会,到了树林之后再休息!” 陈恪说完,目光不经意扫了萧无漾一眼,脸上依旧看不到任何情绪的变化,随即调转马头,朝着前方赶去! 众人一听前面就有一条河,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大夫人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扶起躺在地上的萧无漾,一脸温柔的看向他。 “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可以休息了。” 尽管她努力保持镇定,但疲惫之色还是难以掩饰,满是疲惫。 “嘿嘿…好…好” 萧无漾傻笑着,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仿佛刚才的疼痛从未存在过。 第13章 三夫人害羞了 众人扶起地上的李总管,互相搀扶着,继续前行。 可是没走两步,三夫人一个踉跄,再一次摔在了地上。 “三妹,还能再坚持吗?” 大夫人焦急的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三夫人虚弱的摇了摇头,声音微弱的如同蚊蝇一般。 “大姐,我怕是走不了了。” 顺着,她缓缓脱掉自己脚下的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鞋袜早已被血水浸透,殷红的色泽触目惊心,血水顺着她的脚趾慢慢滴下来。 而她的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的微微颤抖着,眼神之中满是疲惫与绝望,仿佛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大夫人惊呼一声,眼中满是心疼。 其实,又何止是三夫人,其他几位夫人,包括身边的丫鬟,一个个也都是咬牙苦苦支撑着。 就连大夫人自己,也早已疲惫不堪,只是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在硬撑着。 “我背…我背…嘿嘿!” 萧无漾突然蹲在三夫人的面前,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这…” 三夫人又惊又羞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实在没有想到,已经痴傻的太子,此刻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不用了吧!” 三夫人声音颤抖,带着明显的拒绝之意。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双腿一软,又差点摔倒。 “我背…我背…嘿嘿!” 萧无漾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固执的重复着这句话。 “想休息的话就给我加快脚步,不要磨蹭!” 就在这时,陈恪突然转过头,对着身后众人喊道。 这句话仿佛一道命令,让三夫人瞬间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她咬了咬牙,内心满是纠结与无奈,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但眼下的情形又容不得她反抗。 最终,她还是缓缓伸出手,轻轻抓住萧无漾的脖子。 萧无漾则稳稳地从后面拖起三夫人的双腿,将她背了起来。 感受到萧无漾有力的双手,三夫人的脸更红了,她微微低下头,不敢再看周围人的眼光。 三夫人嫁进太子宫已有数年,然而外人不知,她与萧无漾之间夫妻情分淡薄,亲密接触更是屈指可数。 此刻,被萧无漾背在背上,三夫人只觉往昔对他的抗拒悄然松动。 她感受着萧无漾稳稳的步伐,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不觉间,脸轻轻贴在萧无漾的后背之上,那温热得触感让她脸颊泛红,心也跳的愈发急促。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陈恪所说的那片树林。 “所有人原地休整,半个时辰之后再出发!” 陈恪话音刚落,有几个衙差便如脱缰的野马,迫不及待的去找水了。 这一路奔波,他们所带的水早已见底。 但是陈恪没有动,反而敏锐的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作为这次流放团队的队长,他必须保持着时刻警惕! 如今他们已经离开金陵城差不多10公里了,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只是速度比预计的慢了一些! 但在他看来,安全可远比较速度重要。 万一出了事,那他脑袋上的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王五,马六,你们二人负责警戒!丁巳,钱坤,你们一会替换他们两个!所有人补充一下自己的给养,不要忘记给自己的马也补充一下水分!” 陈恪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是,队长!” 王五马六干脆利落的答应道。 可丁巳,钱坤二人,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眼神悄然看向了孙二。 见孙二微微点头,他们才不紧不慢的答应道。 “是,队长!” 这一幕,被陈恪尽收眼底,他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却选择了沉默。 众人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李总管便起身去给大家打水,却被大夫人叫住。 “李总管,刚刚您受了伤,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大夫人,使不得啊!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哪有让主子伺候奴才的道理。” 李总管满脸惶恐,连连摆手。 大夫人却摇摇头,温柔说道。 “如今我们一起被流放,哪还有什么主子和奴才,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理性互相扶持!” 大夫人的话如春风拂面,让在场众人都泛起一阵暖意。 就在他们两个互相推让的时候,萧无漾直接一把从大夫人的手里,抢走了盛水的容器,嘴里还一边嘟囔着。 “嘿嘿…我喜欢玩水…我去…我去。” 话音刚落,他人已转身跑远。 大夫人满脸担忧,急忙跟了过去。 没多久,两人就打了满满的一壶水。 “大老婆已经喝过了,三老婆身体虚,三老婆先喝,嘿嘿!” 萧无漾憨笑着,直接把水递到了三夫人面前。 三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娇羞不已,双颊绯红,连忙推脱。 “二姐也不舒服,还是二姐先喝吧!” 萧无漾的这几个夫人,平日里私下极为融洽,亲如姐妹。 大夫人性格宽容,从不争风吃醋,其他夫人也都知书达礼,识大体顾大局。 可就在二夫人与三夫人互相推让的时候,孙二突然出现,毫无征兆的一脚踢翻了盛水的容器,清澈的水瞬间流了一地。 几位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啊”! 萧无漾也没料到孙二竟又来寻衅滋事,心中暗自恼怒。 “妈的,你们是真当自己是来游山玩水的是吧!别忘了你们的身份,你们这是流放,是犯人,想喝水,可以,但你们打报告了吗?” 孙二一边恶狠狠的说着,一边将刚刚萧无漾盛水的容器,踩的粉碎,那狰狞的模样好似要将众人都吞下去。 陈恪看到这一幕,眉宇微皱,脸色也有些不悦。 他心里清楚,即使萧无漾他如今是犯人,也不该如此苛待。 毕竟,如果真的把犯人给逼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盼着可以顺顺利利的完成这次任务,早日回金陵城复命。 可这流放才刚开始,孙二就接二连三的给他找麻烦,实在让他头疼不已。 第14章 戏耍傻子 谁能想到,萧无漾直接不干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个孩子般大声哭喊起来。 “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赔…” 那尖锐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这些人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了过来。 “我说副队长,你跟一个傻子较什么劲呢!你把人家水弄洒了,人家叫你赔呢!” 钱坤的满脸戏谑,那调侃的话语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钱坤,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待去。” 孙二恶狠狠的瞪了钱坤一眼,钱坤却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的。 可随即,孙二这小子,眼珠子一转,一个坏主意涌上心头。 “行,傻子,赔你是吧!” 话音刚落,孙二直接从自己的马背上取下来一个水壶,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做出就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他竟然直接解开裤子,朝着水壶里撒尿。 女眷们被吓的花容失色,纷纷惊慌失措的背过身去,嘴里还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呼。 “你干什么!” 没一会功夫,孙二扶着他的小家伙,心满意足的还抖了两下,拉上裤子,随手就把水壶扔在了萧无漾的面前,脸上还挂着一抹邪恶的笑。 “傻子,不是让我赔你吗?喝吧!还是新鲜的。” 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闹剧,满心期待着萧无漾出丑。 “混蛋!” 萧无漾在心底暗暗咒骂,他怎么也想不到孙二竟如此丧心病狂,让他喝尿。 可谁也没想到,下一秒,萧无漾却满脸欢喜的捡起地上的水壶,甚至还故意打开闻了闻,嘴里念叨着。 “嘿嘿…嘿嘿…是新鲜的!还是甜的!” 大夫人等人见状,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劝阻,却被孙二像一堵墙般挡在了面前。 “你们几个胆敢提醒,小心我杀了他!” 孙二恶狠狠的威胁道。 夫人们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萧无漾别真的喝那么恶心的东西,同时也在心底将孙二骂了个千遍万遍。 三夫人更是满心懊悔,自责刚刚自己为何推脱,要是自己不推让,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可我大老婆告诉我,好东西要先学会分享,我不舍得喝,还是留给你吧!” 萧无漾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傻气的笑容,下一秒,他猛地将一壶尿直接浇在了孙二的脸上。 孙二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表情凝固,写满了不可置信,紧接着便是极度的愤怒和羞辱,那模样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的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一阵震耳发聩的哄笑。 孙二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尿液,同时“唰”的一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刀,刀刃泛着寒光,直指萧无漾,怒吼道。 “混蛋,你在干什么,我要杀了你!” 萧无漾却依旧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眨着眼睛说:“是你说新鲜的,我才好心分享给你!” “够了!” 陈恪再也看不下去,突然一声冷喝,那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众人的头顶炸开。 “孙副队长,你闹够了没有!” 陈恪眼神如炬,紧紧盯着孙二,那目光仿佛能将他看穿。 孙二听到陈恪的斥责,浑身猛地一颤,脸上的愤怒瞬间被点燃。 “陈队长,这…傻子他太过分了,居然把尿浇在我的脸上,你难道你没看到吗?”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尖锐,几乎是在咆哮着质问肖成,那模样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陈恪皱着眉头,看着满脸尿渍、狼狈不堪的孙二,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笑意。 但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他只能强忍着,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还得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这让他浑身不自在,难受极了。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这么对待他,再说了,你招惹一个傻子干什么!” 陈恪的声音缓和了一些,可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二满心的不甘如汹涌的的潮水般翻涌,双眼瞪的像铜铃,恶狠狠的说。 “你看他这个样子,像是一个傻子吗?不管怎么样,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那眼神恨不得把萧无漾生吞活剥。 陈恪狠狠瞪了孙二一眼,目光如刀,似在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那也不能如此胡来,他虽是流放的犯人,但你不能这样侮辱他。” 陈恪的话语掷地有声,在空气中回荡。 孙二咬了咬牙,腮帮子因用力高高鼓起,心中暗暗发狠,但嘴上不得不服:“队长说的是,是我冲动了!” 说完,又狠狠瞪了萧无漾一眼,那眼神满是怨毒,随后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身上那股尿骚味愈发浓烈,可能是上火的缘故,那味道熏的他自己都直犯恶心。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去河边洗干净。 萧无漾依旧傻笑着,那笑容纯真无邪,仿佛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刚做了件惊人的事。 “你没事吧?” 大夫人看着眼前的萧无漾,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疑惑,她从来也没说过好东西要分享这句话,一时间,她也陷入了迷茫,完全不确定萧无漾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只是她,其他几位夫人也都是面面相觑,脸上也都写满了疑惑。 不过,就算萧无漾没傻又能怎么样?他们如今的命运早已紧紧绑在一起,只能朝着未知的远方前行。 大夫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转身又找了一个容器,这一次,她小心翼翼的给每个人都分了些水。 众人喝了水后,神色也都恢复了不少,原本疲惫的面容渐渐有了生气。 尤其是三夫人,苍白的脸上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血色。 在大夫人的悉心帮助下,三夫人坐在一旁,大夫人小心翼翼的将三夫人脚上的血泡一个个挑破。 “忍着点!挑破了,才能好的快。” 大夫人温柔的说。 三夫人轻轻点头,咬紧牙关,尽管疼痛让她眉头紧皱,可还是强忍着没出声。 第15章 意外落水 与此同时,萧无漾胸前的伤口,经过长时间暴晒,明显也有些红肿,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看着触目惊心。 但这点小伤,对萧无漾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他前世身为特种兵,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这点伤痛在他眼中不过是小菜一碟。 但他心里清楚,如果再不处理,伤口继续溃烂发炎,后果将不堪设想。 萧无漾目光敏锐的环顾四周,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了几株熟悉的植物。 他快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辨认一番后,确定这就是他所需的草药。 他把植物放在嘴巴里嚼了嚼,草药汁液混合着唾液在口中散开,带着苦涩的味道。 随后,他毫不犹豫的将嚼碎的草药敷在了胸前的伤口处。 一时间,一股酸爽的感觉从伤口传来,让他忍不住咬了咬牙,但还是强忍着不适,重新穿上了衣服。 来到了这个时代,他已经顾不上消毒还有细菌感染的问题,在这荒郊野外,能找到治疗伤口的草药已是万幸。 一切操处理完以后,萧无漾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看似傻气的笑容。 可这一幕,被不远处的陈恪看在了眼里。 别人以为萧无漾是个傻子,饿极了去吃草,可陈恪担任流放队长,走南闯北,见识广博,一眼就看出来了萧无漾嚼的是治疗外伤的草药。 陈恪微微皱眉,心中涌起强烈的疑惑。 “难不成他没傻?” 他暗自思忖。 陈恪十五岁进入金陵城城主府当差,至今已有十年。 虽未亲眼见过太子萧无漾,但关于他的故事,也听过不少。 可如今眼前的萧无漾,与他记忆中的太子萧无漾,简直天差地别。 早在之前,孙二打了萧无漾那一鞭子的时候,陈恪就注意到了异样。 即便是他,面对那么凌厉的一鞭,也不可能毫无反应,可是萧无漾,却自始至终没有皱过一次眉头。 还有当时萧无漾盯着孙二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从眼神中明显看出了杀意。 那种杀意,只有在战场经历无数生死、果断的人才有的,根本装不出来的! 这让陈恪怎能不震惊?他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他还是那个在宫里养尊处优,而又庸懦无能的太子吗? “难道太子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可随即又摇了摇头。 倘若一个正常人,明明是在扮猪吃老虎的状态下,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连同七个绝色老婆发配到蛮荒之地? 那可是堪比地狱般的存在啊! 陈恪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不明白一个人!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眼前的萧无漾就像一个谜团,让他既好奇又不安。 …… 这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陈恪也没有言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也渐渐暗了起来,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仿佛一幅绚丽的画卷。 但此时,众人都无心欣赏这美景。 “所有人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陈恪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可就在这个时候,河边突然传出来呼救声。 “救…救命!” 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在空气中回荡。 “不好,是副队长!” 丁巳大喊一声,众人这才意识到,孙二不见了。 肖成眼疾手快,二话不说,就朝着河边冲了过去。 原来,刚刚孙二在河边冲洗的时,马儿突然收到了惊吓,身体剧烈的颤抖,猛地扬起了前蹄,口中还发出响亮的嘶鸣,下一秒直接挣脱开了孙二手中的缰绳。 可想而知,孙二被这突然一幕也吓了一跳,手中的缰绳骤然脱落,自己也被甩了出去。 下一秒,只听孙二“啊”的一声,竟然直接栽进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水流湍急,又不知道深浅,关键孙二还是个旱鸭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水中不停的挣扎着,双手胡乱的拍打着水面,水花四溅,似乎只是让他更快的沉入水底。 孙二的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大口大口的呛着水,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求救声。 “救…救我…“ 下一秒,又立马沉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都愣在了原地。 可就在这个时候,陈恪突然从远处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脱掉自己的外衣。 就在所有人的震惊中,一头跳进了水里。 双臂快速的朝着孙二划动,双腿用力的在水里蹬去。 每一次划动和蹬水,都带起周围一片白色的水花。 突然,他猛地一头扎进水中,没了踪迹! “队长!陈队长!” 众人焦急得呼喊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到他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他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孙二,同时用双腿用力瞪着水面朝着岸边游去。 这时,大家一个个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拿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手忙脚乱的把陈恪孙二两个人拉上岸。 可是因为在水中待了太久,孙二脸色发白,毫无反应。 “快,快把他头朝下,放在马背上,然后不停的拍打他的后背!” 肖成急切的喊道。 可此时,哪还有孙二马的影子。 陈恪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让人把他的马牵了过来。 一行人,在慌乱中忙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 终于,功夫不负有人心,几分钟之后,孙二一口水从胸腔内吐了出来,人也慢慢恢复了生机! 他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和迷茫。 此刻,萧无漾几人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就像是看一场精彩的闹剧。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孙二竟然会突然失足落水。 三夫人微微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知道该是同情还是该觉得解气。 大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无奈。 而萧无漾依旧挂着那副傻气的笑容,可眼底却隐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第16章 夜宿枪王庙 “队…队长…多谢了!” 孙二双手抱拳,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声音中还隐隐透着一丝后怕。 回想起刚刚在水中那绝望的挣扎,他至今心有余悸。 若不是陈恪眼疾手快,毫不犹豫的跳进水里救他,此刻他恐怕早已成为水底一缕冤魂。 这份救命之恩,让孙二对陈恪的态度不自觉多了几分敬畏。 陈恪摆了摆手,神色平静,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目光扫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 此时,孙二的马在刚才的慌乱中早已跑的没了踪影,连同孙二的武器以及背囊都一并丢失。 流放的第一天就出现了这样的事,让陈恪隐隐有些不安。 并且,因为孙二溺水这件事,他们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太阳也已经悄然落去。 如果再不抓紧赶路的话,他们今天晚上或许就得露宿野外了。 “孙副队长,感觉怎么样,还能继续走吗?”陈恪看着孙二,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孙二虽然感觉到浑身虚弱无力,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接下来的行程,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所有人收拾一下,准备出发!贾三,暂且由你照顾一下孙副队长,你们两个同骑一匹马,等到了广陵城之后,禀报当地的城主府,再予以补充!” 陈恪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哦!” 贾三不情愿的哦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无奈。 一想到接下来还有漫长的路程,而且还要照顾这个竟会惹是生非的副队长,贾三就感觉到一阵头疼。 这一路上,孙二仗着自己副队长的身份,总是对他呼来喝去的,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仆人,这让贾三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他在心里暗暗抱怨,这倒霉的差事怎么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但抱怨归抱怨,在这流放的队伍中,他也只能听从安排,不敢有太多的违抗。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处破庙外。 从这座庙的外表看上去,破败不堪,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 门半掩着,在风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说岁月的沧桑。 “今天天色已经晚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等明天天亮之后再出发!” 陈恪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这一路奔波,大家玩意人困马乏的,听到可以休息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谁曾想,孙二这小子又开始作妖了。 孙二从一走到破庙前,就感觉到一阵阴冷的寒意,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让他死活都不肯住在这里。 可这周围方圆十里,也就只有这一座破庙。如果今天晚上不住在这里的话,那所有人就得继续赶路。 按照陈恪的意思,下一个落脚点在十公里之外,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今天晚上肯定是赶不到了,如果继续往前走,最后就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 可想而知,孙二的话,立刻引起众人的不满,尤其是贾三。 “副队长,你怎么一天天那么多事的,你要是不想住这里,没人拦着你。” 贾三毫不客气的说道,脸上满是不耐烦。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中,大家都默认了贾三的说法,也包括其他几个禁军。 他们很多人也都是第一次在外执行流放任务,这一天下来,一个个早已累的精疲力竭。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虽然环境差了点,但大家还是挺知足的。 “你!” 孙二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城主府衙差,竟然敢如此不客气的对他说话。 他的脸瞬间涨的通红,眼中满是愤怒。 不过让他更气愤的是,竟然没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在以往,他身为禁军,大家都对他毕恭毕敬,可如今在这流放的途中,他似乎已经失去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威严。 “贾三,你混蛋!老子好歹是副队长,你怎么跟老子说话的。” 孙二怒声吼道,试图用自己的身份来压贾三? “好的老子,您要是不想住这里,您就继续往前走,保不齐外面这荒郊野外的,有个猛兽什么的,到那时可没人救得了您!” 贾三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的回应道。 他心中早就对孙二颐指气使不满了,此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发泄出来。 贾三刚一说完,周围人立马哄笑一片。 有时候对付无赖,你就得比无赖更加的无赖。 而且贾三这不是吓唬孙二,荒郊野外,时常会有野兽出没。 就在这时,隐约间,好像真的传来了野兽低沉的吼声。 “唔…” 孙二听到这声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刚刚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缩了缩脖子,二话不说,第一个跑进了庙里。 众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又是一阵哄笑,几位夫人互相搀扶着,一个个也都相继走进庙里。 庙里的景象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可是因为年久失修,门口的牌匾早已腐朽不堪,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这到底是座什么庙。 庙里也早已经残败不堪,四处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屋顶的瓦片七零八落的,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裤洒在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墙上的壁画,因为时间太久,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的辨认出一些人物的轮廓。 门窗更是破败不堪,一阵风吹毁,甚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下一秒随时都会倒塌! 可陈恪可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暂时有个栖息之地,总比露宿荒郊野外就好。 “马六,钱坤,你们两个负责找柴火,韩坡许光,你们两个负责做饭!王五贾三,你们两个暂时负责守夜!” 陈恪安排好这一切,还特意看了孙二一眼。 “是,队长!” 众人纷纷回应,然后各自忙碌去了。 很快,在肖成的安排下,各自都忙碌了起来。 …… 流放的路上,每个人都携带了部分食物。 虽然数量不多,但这点食物,不出意外的话足够他们撑到下一个地方的。 等到了下一个地方,与城主府做好一应的交接手续后,城主府自然会给他们把这一路上所需要的物资补齐。 第17章 枪王王彦章 孙二的食物下午已经丢了,但这小子,仗着自己副队长的身份,厚着脸皮从其他人手里,都要了一点。 他心里清楚,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副队长,这些人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 “咕咚…咕咚” 萧无漾几个人的肚子,也不自觉的叫了起来。 从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他们每个人都只喝了一点水,加上走了那么久的路,这一天下来,早就身心乏累,疲惫不堪了。 如果不吃点东西的话,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很快,在几人的忙碌下,晚饭终于做好了。 流放的路上,条件艰苦,吃的自然也就简单,所谓的晚饭,连粗茶淡饭都算不上。 但对于饥肠辘辘的众人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让萧无漾没有想到的是,今晚的饭,竟然还有他们几个人的份。 他们每个人都分了一碗稀粥,再配上几片菜叶子。 几人丝毫不嫌弃,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吃的,就能活下去,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好吃…真好吃…我还要!” 说着,萧无漾就将手伸到了陈恪的面前,一副痴傻的模样。 大夫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心疼。 她看着萧无漾,眼神中满是怜爱。 在她心里,无论萧无漾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她的丈夫,是需要自己去保护的人。 可萧无漾很清楚,只有自己一直保持这副痴傻的模样,暂时才能保证自己和大家的安全。 在这流放的途中,危险无处不在。 “傻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孙二刚冒出来一句,结果就被陈恪给瞪了一眼。 此刻,再面对陈恪,孙二再也没有了那嚣张的底气。毕竟,就在下午,是陈恪救了他一命。 这份恩情,让他在陈恪面前不自觉的收敛了许多。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萧无漾就是这样,他凭借着自己的傻气,又给每个夫人和丫鬟又都分了一点。 此时,众位夫人再看向萧无漾的时候,也没有了当初的冷漠,竟也多了一分柔和。 陈恪看到他们几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曾几何时,这样的饭,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他们在宫中养尊处优,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 可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只能在这破庙中,就着简单的饭菜勉强果腹。 命运的转折,有时候就是如此的让人猝不及防。 “队长,你说,这个庙到底供奉的是谁呀?” 众人围坐在破庙中,在这略显寂静的夜晚,有人率先打破沉默,说出了大家心底共同的好奇。 大梁,佛教盛行,几乎每个城池都有一座寺院,而且是皇家出资修建的。 这些寺庙不仅占地辽阔,而且建筑雄伟壮观,是当地的重要地标。 除此之外,很多寻常百姓家中,也都会请上一尊佛像供奉,以求平安顺遂。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民间的小庙,越来越无人问津。 他们此刻身处的这座庙,便是如此,早就断了香火,加上年久失修,变得破败不堪,已经辨认不出这庙里到底供奉的是谁了! 原本陈恪也没有认出,但是当他走进这座庙,目光落在庙里供奉的雕塑时,他瞬间认了出来。准确的说,是雕塑手中的那杆长枪勾起了他的记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枪王庙!” 陈恪缓缓开口。 “枪王庙?” 众人一脸茫然,他们从来还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对的,就是枪王庙,而枪王庙的主人,唤做王彦章。” 于是乎,肖成在众人的好奇中,将这段尘封已久的故事,娓娓道来! 一百多年,大梁刚刚建立,内忧外患。外部有强敌侵略,内部有土匪横行,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一位年仅十九岁的白袍小将横空出世。 那一年,面对南楚,大魏,东海三国联军来犯,他仅用三箭,便逼得三国联军退军三十里,并迫使他们与大梁签订互不侵犯的约定。这一壮举,让刚刚建国、根基未稳的大梁,得以获得宝贵的喘息机会。 否则,大梁极有可能在建国初期就惨遭灭国。 在国内,他手持一把亮银色的长枪,长枪所指,土匪无不望风而逃,在短短一年之内,就荡平了梁国境内的所有匪患,使得老百姓安居乐业,从此再也不用担心土匪肆虐的侵扰。 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尊称他为“枪王“。 然而,命运似乎对他另有安排。他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完成这两个使命。使命完成后,他便匆匆离开了这个世界。 最终,在他二十一岁那年,因病去世。 为纪念他的功绩,老百姓在大梁境内的许多地方,都修建了枪王庙。 只可惜,时光匆匆,仅仅过去了一百年,就鲜有人还记得这位曾经的英雄。 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唏嘘! 曾经辉煌一时的枪王庙,也大多被拆毁,如今怕是只剩下眼前这一座了。 而且由于长时间没有香火供奉,这座庙也变得破败不堪。 说到这里,陈恪不禁有些动容。 如今的大梁,表面看上去虽然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但实际上内部却早已千疮百孔。 大梁官场上贪腐之风盛行,各级官员为了谋取私利,相互勾结,结党营私。 老百姓辛苦一年,扣除高昂的赋税之后就所剩无几。 遇到灾年,庄家歉收,他们就只能忍饥挨饿,甚至被迫卖儿卖女,只为了能活下去。 “如果枪王还活着,看到他曾经守护的那片土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又会作何感受?” 陈恪喃喃自语。 …… 众人听了枪王的故事,心中满是敬佩。他们从未想到,大梁的历史中竟有如此英勇的人物。 只可惜,英雄已去,徒留一段传奇让人感慨万千。 “好了,故事讲完了,大家也都早点休息吧!明日一大早还要赶路!” 陈恪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沉思。 第18章 沈家的选择 很快,在陈恪的安排下,留下了两个人负责守夜,其他人便各自找地方睡下。 没多久,枪王庙之内,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至于萧无漾的几位夫人还有丫鬟,早就累的不行,一沾地就沉沉睡去。 这一天的奔波,几乎就要要了她们每个人半条命! 可是此刻萧无漾,虽然早已经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 原来,早在萧无漾在走进枪王庙的时候,就已经认了出来这座庙的主人。 而且,在他小的时候,他还来过这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十几年的时间,枪王庙,竟然破败到如此地步! 那是十五年前,当时还只有十三岁的萧无漾,就跟随着一个男人,来过这里。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无漾的亲舅舅,卫霍! 卫霍,曾经的大梁战神! 当年,年幼的萧无漾,第一次听说了枪王王彦章的故事,内心就崇拜不已。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亲舅舅,是一个比枪王还要厉害的人物。 只是可惜,天妒英才,与枪王王彦章一样,英年早逝。 萧无漾在心底默默想着,如果舅舅还在,大梁朝堂之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敢诬陷自己。 如果卫霍还在的话,即使萧无漾庸碌无能,梁武帝也不会轻易动废太子的念头。 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舅舅,如果你还在就好了!” 萧无漾在心中轻声呢喃,这一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 第二天天一亮,流放团队就早早的从枪王庙出发。 “如果我还活着,等我回来,一定要重修枪王庙!” 萧无漾在心底暗暗发誓,眼神中透着坚定。 孙二这小子,落水之后结果昨天晚上就病了,整个人虚弱不堪,差点丢了半条命。 陈恪因此气得不行。 孙二是这一次流放团队的副队长,本身就肩负着重要的职责。 结果流放的第一天,他就撂了挑子。 众人继续前行。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萧无漾这个傻子,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烈日高悬,烤的地面滚烫,萧无漾额头上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滚落,可他依旧步伐稳健。 一路上,他轮流背着七位夫人,身子挺拔,脸不红心不跳的。 除了大夫人和三夫人,其他几位夫人,最初也都是有些抗拒的。 尤其是四夫人,出身军旅之中,脾气是最倔的,死活都不肯让萧无漾背她。 可上天会惩罚每一个嘴硬的人。 …… 姑苏城。 午后,沈府花园一片静谧,繁花似锦,馥郁的花香在空气中悠悠弥漫。 八角亭内,沈家家主沈万山悠然的坐在雕花石凳上,手持紫砂壶,往薄胎瓷杯中倾入琥珀色茶汤,热气袅袅升腾,茶香四溢。 这时,一阵仓促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管家一路小跑,神色惊惶,额头上汗珠滚落,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 那信封之上,一枚醒目的加急印章映入沈万山眼帘,这印章是沈家特有的格式,只有遭遇极为紧急之事才会启用。 沈万山见状,神色瞬间一凛,原本舒展的眉头陡然拧紧,眼神变得肃穆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紫砂壶,伸出手,稳稳接过信件。 指尖触碰到信封的那一刻,带着一阵凉意,莫名的,一丝不详之感涌上心头。 沈万山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目光刚一落在信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太子被废,不堪打击已然疯癫,不日将流放蛮荒,父亲应当早做准备,以防牵连!” 短短几行字,却如一道惊雷,在沈万山心中轰然炸响。 他呆坐片刻,旋即站起身来,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召集家族所有人,立刻到议事厅!”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映照着众人焦急的面庞。 沈万山将信的内容告知大家,厅内顿时炸开了锅。 “这可如何是好!” “沈家要大祸临头了!” 这时,沈家四叔清了清嗓子,率先站出来:“依我看,咱们得为沈家的未来打算。太子既已倒台,咱们再牵扯其中,必定万劫不复。” 他目光闪烁,语气急促,“二皇子如今如日中天,私下找过我,只要咱们归附,金银财宝、高官厚禄,应有尽有,保咱们沈家世代荣华!” “四叔!”沈天翊“噌”地站起身,双眼圆睁,满脸怒容,“你怎能说出这般话?你为了一己私利,就要放弃小妹吗?她在那边生死未卜,你却想着攀附权贵!” 沈天翊眼眶泛红,胸膛剧烈起伏:“这些年,太子对我们沈家恩重如山,没有太子,哪有沈家今日的风光?如今他蒙冤落难,我们怎能背叛他?依我看,太子被废,这背后难免没有二皇子的手段!” 四叔的脸涨得通红,想要反驳,却被沈天翊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 沈天策也站起身,神色凝重:“父亲,二弟说得对。太子殿下仁厚,对沈家有大恩。在这危难时刻,我们绝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他转身看向沈万山,拱手道,“依我之见,当务之急是派人暗中跟随流放队伍,保护小妹和太子的安全。同时,沈家暂时蛰伏,隐去锋芒,等待时机。” 沈万山坐在主位,神色凝重,手指轻叩桌面,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 许久,沈万山长叹一声,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坚定:“就按天策说的办,我们沈家能有今日,全靠太子,在这关键时刻,绝不能为了利益抛弃良心。” 他看向四叔,目光里有责备,也有期许:“老四,荣华富贵虽好,但人不能忘了本,你不要忘记了,我沈家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 四叔低下头,面露羞愧:“大哥,是我糊涂了。” 沈万山微微点头,看向众人:“此事关系沈家存亡,大家务必严守机密,全力筹备,我相信,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定能度过这场危机。”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窗外,夜色虽浓,但沈府众人心中,已然有了坚守的方向 。 第19章 沈家来人 决议既定,沈府众人迅速投身行动。 沈天翊亲自挑选府上三十名精锐死士,这些人皆身经百战,对沈家忠心耿耿。 沈天翊给他们下达死命令:务必紧盯流放队伍,一旦有机会,不惜代价营救太子与二夫人。 四叔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主动请缨去应付二皇子。他带着厚礼,前往二皇子亲信宅邸,假称沈家愿归附,却以家族内部意见不一为由,请求宽限时日。 沈万山对外称病,闭门谢客,减少府中人员往来,避免引起外界注意。 沈府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在暗中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营救行动。 …… 流放的第四天,阴云如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让人感觉浑身黏腻不适。 流放团队到现在已经离开金陵城大约有五六十公里的距离了。 陈恪骑在马上,身姿依旧挺拔,但连日奔波,却让他透着几分疲惫。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队伍与四周间来回游离,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陈恪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官道要比昨天拥堵了许多,过往的商旅团队似乎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每辆马车都装载着沉重的货物,被厚实的油布遮盖的严严实实,只是露出些边角,瞧不出到底装着什么。 陈恪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眼神中透露出冷峻的锋芒,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王五,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王五闻言,忙勒住缰绳,神色凝重地打量着四周,片刻后压低声音回道:“队长,没什么不对劲的呀!这些不都是过往的商人吗?” 陈恪眉头紧锁,目光依旧在周遭逡巡,低声道:“王五,你再仔细瞧瞧,这些商队的货物看似沉重,可拉车的牲畜却不见丝毫吃力,这不奇怪?还有,他们行色匆匆,彼此间却毫无交流,哪有半点正常商队的模样。” 王五瞪大了眼睛,再次观察一番,这才惊觉陈恪所言非虚,不禁紧张起来:“队长,那咱们咋办?” 陈恪还未答话,只见前方一辆马车车轮突然“咔嚓”一声断裂,车上货物滚落一地。 几个商人手忙脚乱地去捡,一块油布滑落,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寒光闪烁的兵器。 陈恪脸色骤变,大吼:“不好,有埋伏!大家戒备!” 陈恪一声令下,衙差们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手持兵器,将流放团队团团护住。 那些伪装成商人的人,也不再隐藏,纷纷抽出利刃,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处流放队伍中的二夫人,目光扫过人群,一眼便认出了为首的沈天翊。 惊喜瞬间涌上她的眼眸,那黯淡的目光中陡然燃起一丝光亮,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二哥!” 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与欣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沈天翊听到这熟悉的呼唤,目光瞬间锁定在二夫人身上。 看到小妹那蓬头垢面、憔悴不堪的模样,他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眼眶也微微泛红,声音中满是心疼与关切:“小妹,你受苦了!放心,二哥是来救你们回去的!” 话语中带着兄长的担当与坚定,似要为小妹遮风挡雨,带她脱离苦海。 陈恪目光如炬,犹如两道寒芒直射向沈天翊,周沈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满是冷峻与戒备,双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威严。 “原来是沈家公子!” 话落,陈恪双手抱拳,然后这份看似恭敬的动作里却没有半分退让之意,紧接着说道:“沈家公子,我等奉圣上旨意,押送犯人前往蛮荒之地,这是皇命在身,容不得半点差池。你若此时带人离开,此事尚可作罢,但你若执意阻拦,便是公然与朝廷作对,此乃大逆不道之举,罪无可赦,还望沈家公子三思而后行,莫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误了自己,更误了沈家的前程。 他的语调平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更显威慑力。 然而,沈天翊毫不退缩,神色坚毅如钢,目光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斩钉截铁地说道:“今日我定要将小妹他们救出!我敬你奉命行事,但我亦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妹深陷苦海。” 他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坚定的姿态,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他的决心。 二夫人见此情景,心中焦急万分,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深知两边一旦打起来,必定血流成河,沈家也会因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她强压内心的慌乱,对着陈恪喊道:“陈队长,不知能否容我与二哥说上几句。” 声音中带着一丝恳切与哀求,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陈恪闻言,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这时,身旁的丁巳急忙在他身后低声劝阻:“大人,万万不可!他们定是要商议对策,一旦让他们交谈,局面恐再难控制。” 声音虽低,却透着焦急与担忧。 陈恪沉思良久,心中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微微点头,沉声道:“好吧,就给你们片刻时间。” 他心里也明白,二夫人或许能劝住沈天翊,避免这场两败俱伤的厮杀,为众人寻得一丝转机。 二夫人快步走到沈天翊身边,沈天翊看着小妹那布满尘土的面庞和疲惫的眼神,满心都是心疼,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小妹,你受苦了。爹前两天收到你的信后,心急如焚,立马派我前来营救,你放心,二哥定要带你脱离这苦海。” 二夫人却轻轻摇头,眼中泪光闪烁,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神情木然的萧无漾,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然:“二哥,您的好意小妹心领了,可我不能回去。” 沈天翊闻言,满脸震惊,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何?小妹,难道你要在这流放途中饱受折磨吗?” 第20章 抵达广陵城 二夫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太子被流放,如今龙颜大怒,你们若贸然救我,一旦被朝廷察觉,沈家必将遭受牵连。沈家家大业大,族人众多,我怎能因一己之私,让全族陷入险境,遭受灭顶之灾。”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透着无比的坚定,那是为了家族甘愿牺牲自我的决心。 沈天翊听了二夫人的话,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他深知小妹所言句句在理,可就这样放弃营救,实在让他心有不甘。 沉默良久,他眉头紧锁,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挣扎与期许:“小妹,我明白你的顾虑,可就此放弃,我实在难以心安。如今朝廷局势变幻莫测,谁能保证你到了蛮荒之地便能平安?二哥实在不忍心看你去那等艰苦之地受苦,哪怕只有一丝机会,我也想拼尽全力一试 。” 二夫人眼中泪光闪烁,她轻轻摇头,神色哀伤却又无比坚决:“二哥,正因为局势不明,我们才更不能轻举妄动。如今贸然行事,只会让沈家陷入万劫不复。蛮荒之地虽苦,但只要太子还活着,那便还有机会。” 沈天林咬了咬牙,还想再劝,目光触及二夫人那坚定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长叹一声,满心无奈与不舍,最终点头道:“小妹,你多保重,二哥回去后,定会与父亲从长计议,寻得万全之策。” 二夫人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与不舍:“二哥,你也保重,回去告诉爹娘,莫要为我忧心。” 沈天翊深深看了一眼二夫人,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底,而后转身对着身后的沈家众人喊道:“我们走!” 尽管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但他只能选择暂时离去。 看着二哥带领沈家众人渐渐远去得背影,二夫人内心百感交集。 她很清楚,所谓的机会,不过是她安慰沈天翊的话罢了!太子如今已傻,哪里还有翻身的可能,事已至此,她不能因为她和太子的事,再让家族陷入绝境。 她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家族平安无事,哪怕自己要在这流放途中受尽苦难。 几位夫人看着二夫人,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尤其是七夫人,望着沈家众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曾离开视线。 看到二夫人的家人为了救她如此不顾一切,七夫人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向了远方。 她不知道她的家人是否已经得知太子被废,被流放的消息,是否会来救她。 而萧无漾,在看到二夫人毅然决然选择留下的那一刻,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他微微张着嘴,眼中满是惊讶与感动。 他刚刚已经想好了,哪怕二夫人选择离开,他也不会因此去怪罪二夫人,倘若不是因为他,二夫人也不会沦落至此。 他从未想过,在这样的绝境下,二夫人会放弃与家人团聚、逃离苦难的机会。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二夫人这份深厚情谊的感动,也有对自己如今处境的无奈。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保护好二夫人,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能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陈恪看着沈家众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场危机终于暂时得以化解,他深知,接下来的流放之路依旧荆棘密布,所以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恰在此时,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惊雷,那惊雷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划破了阴沉沉的天空。 紧接着,滚滚雷声传来,仿佛千军万马在天边奔腾。 陈恪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不好。 只见原本来阴云密布的天空,愈发暗沉,乌云如同墨汁一般翻滚着,似是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大家赶紧出发!” 陈恪大声下令,声音盖过了滚滚雷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尽量在下雨之前找到一处避雨的场所!” 流放队伍在陈恪的命令下迅速行动起来。 …… 最终,在十天后,流放团队安全的抵达广陵城。 广陵城,是大梁境内仅次于金陵城的第一大城,也是这片大陆七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大城之一。 其他几个则是大梁的金陵城,大魏的洛阳城,南楚汉城,北燕奉天城,西蜀芙蓉城,东海琅琊城。 其中,大梁独占两座! 广陵城人口过百万,水陆交通发达,商业繁荣。 城主方孝义,乃是大梁的正一品城主。 整个大梁,总共八十个城主,根据城池规模大小,城主从正一品一直到正七品不等。 而整个大梁,也只有两个正一品的城主,另一个自然就是金陵城的城主。 不过,金陵城的城主更为特殊,不仅掌管着京都十万城防军,而且还位同国公,权势极大。 陈恪不敢耽搁,抵达广陵城之后,便将犯人的一应文书,交到城主府。 城主府会再一次核实犯人的身份,毕竟流放之人,大多是重罪,这也是为了防止犯人中途逃脱,或者流放团队浑水摸鱼! 这种事情一经发现,无论是犯人还是衙役,都将立即被处死! 按照规矩,犯人当天会被关押在城主府的监牢里,由城主府统一看押。 这监牢乃是城主府维护治安、羁押犯人的重要场所,平日里戒备森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半步。 而流放团队的衙差,当天晚上则会安排在城主府提前安排好的房舍休息。 在这里,衙差们不仅可以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换洗衣服,还会享受城主府的丰厚的招待! 按照惯例,他甚至可以休息一天的时间,毕竟越往后,流放团队面临的的压力将会越大。 流放是个苦差,一路上山高水远,荆棘丛生,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会把命丢在路上。 所以,除了正常的俸禄以外,朝廷还会发放一份不菲的津贴。 甚至,有些流放的家属,为了亲人能够在流放的路上,少吃一点苦,也会花点银子,买通衙差。 这种事情在流放这一行里,早已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不然,谁也不愿意千里迢迢来受这份罪。 第21章 再遇故人 除此之外,流放团队所需要的一应物品,都由队长提前进行上报,等到第三天出发之前,城主府会将流放团队所需要的物资补齐,然后再由流放队长,去城主府监牢将犯人提走! “犯人萧无漾,常岚…范星芸,总共一十六人,没问题!” 负责交接的广陵城主簿仔细核对名单后,高声说道。 “但按照期限,你们押送犯人,理应在两日前就该到的,为何延误期限?” 广陵城的主簿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 陈恪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抱拳行礼,态度恭敬但又不失沉稳。 “大人,此行路途遥远,中途商旅团队众多,导致道路拥堵,实在是不得已而延误!” 主簿冷哼一声,满脸不满。 “哼,少拿这些借口搪塞我!你们可知这延误期限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陈恪挺直身躯,正色道:“大人,小人深知责任重大,但为保犯人安全,一路上不敢丝毫懈怠,而且,尚有一事,我只能禀告大人一人。” 说着,肖成上前两步,在广陵城主簿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同时,悄悄的将一包银子塞到了主簿的衣服里。 这包银子得份量不轻,是陈恪特意准备用来疏通关系的,在这关键时刻,他只能出此下策。 “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愿大人明察秋毫!” 陈恪说完,微微低头,等待着主簿的回应。 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主簿颠了颠陈恪给的银两,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但为了在下属面前装模作样,依旧沉声说道。 “看你小子,言辞恳切,所言不虚,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不宽恕。” “多谢大人!” 陈恪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 “来人,将一应犯人提走!” 主簿一挥手,下达了命令。 说罢!广陵城主簿,及其手下的衙差,将萧无漾等十六个犯人带走。 此刻,躲在后面的孙二,一直战战兢兢,他生怕陈恪说出来,是因为他所以才耽误了时限。 事实上,就是为了照顾发烧的孙二,所以才耽误了日期。 按照大梁律法,延误期限,轻则杖打三十,重则杖打八十。 别说是八十了,就算是三十,以他现在虚弱的身体,也有可能要了他的狗命。 “队长,多谢了!” 孙二凑到肖成身边,小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 “孙副队长,谢我就不必了,流放路途艰难,还希望孙副队长还是规矩一点。” 说罢!也不管孙二是否回应,转身离开。 陈恪名义上虽是规劝,但实有警告之意。她实在不想再因为孙二的鲁莽和任性而惹出更多麻烦。 “嘿忒…妈的,别以为救过老子一命,就可以对老子指手画脚,什么东西!” 孙二看着陈恪离去的背影,小声地咒骂道,脸上满是不屑,但又不敢大声发作。 很快,萧无漾等一行人,就被押送到了城主府的监牢里。 不过,众人一出现在监牢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 几位夫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摆在他们眼前的,哪里是监牢呀!完全就跟客栈一样。 虽说比不上正儿八经的客栈,但是洗漱用品,换洗的衣物,应有尽有! 而且几个衙差将她们送到这里之后,一个个也都离开了,这让她们更不明所以了,大夫人下意识的将萧无漾保护在身后,眼神警惕,生怕一会会出现什么意外。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然后越来越近。 直到靠近牢房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大人,人都在里面!” 一个衙差的声音传来。 “好,你们几个,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一个威严的声音命令道。 “是!” 衙差们齐声应道。 很快,来人就出现在萧无漾还有几位夫人的面前。 众人看着眼前出现的陌生老者,有些不明所以。 “师叔?” 人群身后,三夫人突然朝着眼前的老者喊了一声。 “师叔,真的是你!” 昏暗灯光下,三夫人确定了老者的身份之后,情绪有些激动,脚步有些踉跄的来到老者的跟前。 “你是玥儿?” 老者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诸葛玥。 “真的是玥儿,玥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扶着诸葛玥,满脸担忧,眼神中满是关切。 “师叔,我没事,只是脚伤了,不过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诸葛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在这里能够见到亲人,她一时没有忍住。 在这艰难的流放途中,突然遇到亲人,这份惊喜和感动让她无法自已。 “对了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怎么回事?” 诸葛玥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问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广陵城的城主,方孝义。 “玥儿,不瞒你说,师叔我如今正是这广陵城的城主!” 原来,方孝义是诸葛文达的师弟,所以,从辈分上来说,诸葛玥称呼方孝义一声师叔,并无过错。 只是,早在十几年前,师兄弟俩就因为一些矛盾,产生了分歧,二人从此就分道扬镳。 读书人要面子,虽然事后都很后悔当初的决定,但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这就导致师兄弟俩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见过。 从那之后,诸葛文达一直潜心读书,研究学问,而方孝义则进入大梁朝堂,凭借着自己的的才能和努力,三年前,受封广陵城城主,官居一品。 “玥儿,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长话短说,太子殿下呢?” 方孝义神色一怔,开口问道。 顺着诸葛玥看过去的方向,方孝义果然看到了已经痴傻的萧无漾。 “原来传闻是真的,太子殿下真的已经傻了!” 自从三年前方孝义离开金陵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萧无漾,时过境迁,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但萧无漾对方孝义的印象却很深,当年,还是他在梁武帝的面前做保,推荐方孝义担任广陵城的城主。 广陵城如今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足以证明萧无漾当年的决定是对的。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方孝义也一直记得当初萧无漾的知遇之恩。 第22章 常家出事 当初萧无漾推荐方孝义的时候,虽然已经与诸葛玥成亲了,但是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渊源。 “太子殿下,臣来晚了!” 一个年逾五旬的老头,就这么突然跪在了萧无漾的面前,哭的是老泪纵横。 多年的知遇之恩此刻在方孝义心中翻涌,他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太子,心中满是愧疚, “你是好人…我记得你是好人…” 此刻萧无漾嘴里一直在嘟囔着这一句话,脸上依旧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广陵城与金陵城相距不算遥远,消息传播得速度自然也快。 金陵城发生的大事,很快就传到了广陵城。 得知萧无漾被废太子之位并被放到蛮荒之地的消息时,方孝义满心都是不可置信。 在他心中,萧无漾的人品,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萧无漾为人宽厚,心怀天下,心系百姓,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方孝义当下便坐不住了,他心急如焚,立刻就要铺纸研墨,写奏折为萧无漾在朝堂上鸣冤。 他觉得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位贤明的太子蒙受冤屈。 然后,就在他奋笔疾书之时,他的师爷匆匆赶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师爷神色凝重,语气恳切的劝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冲动。如今陛下还在气头上,您这这么贸然写一封奏呈上去,不仅起不到为太子申冤的作用,反而可能会把自己也牵连进去。陛下盛怒之下,怕是不会轻易听您的解释,到时候您自身难保,更无法为太子殿下做任何事了。” 方孝义听了师爷的话,心中一阵纠结,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 师爷说的没错,他这么做确实太过鲁莽。 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得放下笔。 师爷接着建议道:“太子被废,流放蛮荒之地,必定会经过广陵城,等流放团队抵达广陵城,大人您就能见到太子殿下了,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方孝义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采纳了师爷的建议。 …… 过了许久,方孝义才缓缓起身,抬手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水,然后转头看向了大夫人常岚。 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敬意,和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您就是太子妃吧!” “常氏见过师叔!不过,我已经不再是太子妃了。” 大夫人神色平静的回应道。 方孝义是三夫人诸葛玥的师叔,所以大夫人便也跟着叫一声师叔,也是合情合理。 听到大夫人这么说,方孝义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即改口称呼道:“大夫人!” 接着,方孝义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开口问道。 “大夫人这一路是否听到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 大夫人及其众位夫人,满脸疑惑,她们实在想不出方孝义指的是什么消息。 方孝义见此情形,心中也明白,这一路流放,他们与外界几乎隔绝,哪怕真有什么消息,也很难传到他们的耳中,除非是有人故意想让他们知道。 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大夫人有所不知,您的两位兄长,在六天前,全家已经被问斩了!” 方孝义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众人耳边炸开。 大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僵住了,神色有些难以置信。 她双目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惶恐,嘴唇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身子也晃了几晃,若不是二夫人眼疾手快,在一旁及时的扶住了她,她恐怕会直接跌倒在地。 许久,大夫人才缓过神来,声音颤抖的说道:“这…怎么可能?”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整个人的精气神,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一下子抽空了。 “师叔,您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急切的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 大梁。 西境安西城。 镇军将军府。 少将军常龙,独自一人,在后院当中,挥舞着手中的长枪。 那杆长枪在他手中犹如一条银龙,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常龙身姿矫健,步伐灵动,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 他出枪迅猛,刺出、挑落、横扫一气呵成,每一击杀都带着千钧之力,地上的尘土随着他的动作飞扬起来。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专注。 他全神贯注的沉浸在自己的枪法之中,那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势,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动。 “好!” 就在这个时候,后院当中响起一阵响亮的掌声。 常龙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大声喊道:“爹!娘!” “龙儿,几日不见,我看你的枪法又有所进步了!” 镇军将军常茂,丝毫不吝啬自己对这个儿子的夸奖,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你呀你,儿子还小,还有进步的空间,你要是再这么夸他,不怕他骄傲吗?” 常龙的母亲在一旁忍不住打趣道,眼中却满是对儿子的疼爱。 “我常茂的儿子,本来就优秀,难不成让我昧着良心说假话?” 常茂性格直爽,在军旅中待了这么多年,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 不过他说得确实也是实话。 常龙是常茂的独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 长的是气宇轩昂,面庞英俊,身形挺拔,身上透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飒爽英姿。 而且我常龙手中的那把冷焰追魂枪,在他的手中使得是出神入化,让人赞叹不已。 “父亲,儿子有一事相求,再有三个月就是姑姑的生日了,儿子想提前去金陵城,去给姑姑过生日。” 常龙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这两年,他一直渴望走出安西城这座小城,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金陵城更是他心中向往已久的地方。 “好!” 出乎常茂的意料,这一次,常茂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其实,前几年常龙还小,心智还不是很成熟,常茂主要是担心常龙去了金陵城之后,不仅帮不上他姑姑的忙,反而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利用,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金陵朝堂,鱼龙混杂,各方面势力盘根错节。 第23章 奋起反抗 随着这两年,常龙做事愈发沉稳,让常茂十分欣慰。 哪怕常龙不提,常茂也打算亲自给妹妹写信,让常龙去金陵城中历练历练。 “想起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小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前几天你母亲还念叨着,说是你这两年长的快,你姑姑见到你,怕是都认不出来了,为父军务缠身,暂时走不开,这样也好,这次去,你就带你母亲一起去,多住几个月。” 常茂微微笑着说道,眼中满是对家人的思念。 “多谢父亲!” 常龙兴奋的说道,心中已经开始憧憬着即将到来的金陵之行。 可就在父子俩还在商讨着何时进京,以及带些什么礼物的时候,一个手下却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混账东西,出什事了,这么冒冒失失!” 常茂看到手下如此慌张的样子,心中十分不悦,皱着眉头呵斥道。 “启禀将…将军,宫里来人了!” 手下气喘吁吁的说道。 “难道是小妹?” 常茂下意识的以为是妹妹常岚派过来的人。 “不…不是大小姐,是禁军!” 手下的话,让常茂心中一惊。 “什么?” 常茂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异常凝重,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可下一秒,禁军手持圣旨,直接闯进了后院当中。 “陛下有旨,常茂接旨!” 禁军高声喊道。 “臣常茂接旨!” 常茂虽然心有疑惑,但面对圣旨,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跪地接旨。 “陛下有旨,常家辜负圣恩,私通外敌,意图谋反,朕闻之,痛心疾首,即日起,全家拘禁,押送京城!” 禁军宣读咬圣旨的声音,在院中回荡。 “什么!” 常茂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家竟然会被安上这样的罪名。 “常将军,有什么话,您还是到了金陵城,当着陛下的面再申诉吧!” 禁军首领冷冷的说道。 话音刚落,身后的禁卫军,不由分说,立马将常茂全家拿下。 “父亲!” 常龙心急如焚,想要反抗,但看到周围如狼似虎的禁军,知道反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孩子,别怕,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等到了金陵城,有你姑姑在,必然没事。” 常茂强装镇定,安慰着儿子。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他怀疑,怕是宫里的妹妹已经出事了,但他不想让儿子太过担心。 就这样,常茂一家人三口,被关在囚车里。押送京城。 与此同时,常升一家三口也没能幸免,同样被押送京城。 而安西城与永嘉城的防务,也都由他们的副将暂时接管。 当押送囚车的队伍,行至一处偏僻的山谷,禁军首领突然勒紧缰绳,高高举起右手,整个队伍瞬间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一步步走向囚车。 常茂和常升一家六口警惕地望向他,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禁军首领走到囚车旁,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刃在黯淡的日光下闪烁着冰冷而森寒的光。 他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低沉而沙哑:“对不起了,两位将军,上面有人想要你们一家人的命,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你们放心,待会我下手会快一点,尽量让你们死得没有痛苦。” 常茂怒目圆睁,双眼几乎早瞪裂开来,双手紧握着囚车的木栏,手背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你这奸佞小人!我常家两代忠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你怎敢如此?” 那吼声中饱含些愤怒、不甘与对眼前不公的控诉。 常升则将家人护在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他身姿坚毅,如同一棵苍松,虽身处囚车着绝境之中,却依然有些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转眼之间,刀光闪烁,血花飞溅。 常茂和常升两位将军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拼尽全身力气,以囚车为屏障,与禁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常茂身手矫健,瞅准时机,一把夺过一名禁军的长枪,如猛虎般左突右刺,一时间竟让禁军近身不得。 刹那间,他宛如一只出笼的猛虎,左突右刺,枪尖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一时间竟让禁军近身不得。 那些禁军被他的勇猛所震慑,纷纷后退,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常升虽赤手空拳,但凭借着多年征战练就的身手,与敌人巧妙周旋。 他身形灵活,脚步腾挪之间,尽显武将风范。 每一拳都是虎虎生威,每一脚踢出都带着必死的决心,敌人在他的攻击下,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常龙常广,保护好你们的母亲先走。” 常茂声嘶力竭地喊道,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牵挂与担忧。 “父亲!” 常龙悲恸的呼喊着,眼中满是泪水与愤怒。 然而,禁军们人数众多,他们一拥而上,刀枪齐下,如潮水般涌向常氏兄弟。 常茂和常升虽然已经身负重,但他们仍顽强地挥舞着长枪,为家人争取着每一分逃脱的机会。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在看告诉敌人,想要他们的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突然,常茂瞅准一个空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身旁的两名禁军撞开,对着儿子和侄子喊道:“快走!”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可两位夫人,唯恐带着她们拖累了自己的儿子。“儿啊!今日我与你父亲怕是要命丧于此,但你们一定要活下去,去京城,找你姑姑,替我们申冤!” 常茂的夫人满是泪痕,硬是推开了自己的儿子。 眼见父母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常龙怒吼一声,吼声中蕴含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他夺过一把长枪,瞬间将靠近的禁军逼退,枪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常广也不甘示弱,侧身敏捷的躲过刺来的长枪,然后一拳将敌人击退。 两个人顺势抢过敌人的一匹马,翻身上马。 “走!” 常龙大喊一声,声音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回荡。 第24章 死里逃生 常龙常广满心悲戚与不甘,但他们也明白,此刻唯有逃生才有复仇的机会。 他们二人,骑着马,转身朝着山谷深处狂奔而去。 马蹄扬起得尘土,在他们身后弥漫开来,仿佛是他们心中无尽的哀愁。 身后,父母的厮杀声与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声声如刀割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痛不欲生。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啊!” 禁军首领气急败坏的喊道,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如同狰狞得恶鬼。 可此时,他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山谷中只留下一片尘土。 “大人,这…” 一名禁军小心翼翼的说道。 “混蛋!竟然让这两个小畜生跑了!” 禁军首领愤怒的咆哮着,一脚踢在身旁得士兵身上。 “大人,那这几具尸体怎么办?” 又一名士兵战战兢兢的问道。 “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要把尸体带上?当然是把人头割下,带回去复旨!”禁军首领恶狠狠的说道,眼神中透着冷酷与无情。 就这样,可怜常茂常升两夫妻的人头,就这么被禁军割下。 而他们的尸身,则被无情的抛弃在荒野之中,任由风吹日晒,鸟兽践踏。 不过,后来他们的尸身,被一个路过的老人收殓,这自然是后话。 …… 此刻,大夫人早已哭的泣不成声,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滚落。她几度晕厥过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连累两个哥哥嫂子惨死,心中满是自责与悲痛。 而就在方孝义来之前,也刚刚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海捕文书。 梁武帝下令,全国搜寻常龙常广两个“逆贼”,一经发现,立即抓捕! 而其他几个夫人,听闻了常家的遭遇,一个个也是脸色苍白,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牢房的气氛凝重如冰窖一般,让人感到窒息。 众人都沉浸在悲伤中,唯有萧无漾终究还是那副痴傻的模样,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手指无意识的揪着衣角,一下又一下,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方孝义得知常家满门被杀的消息之后,也是震惊不已。 他深知,常氏兄弟镇守安西城,永嘉城,十几年,可谓是忠心耿耿,为守护边疆立下赫赫战功。 谁曾想,最后竟然落下了这样一个结局,无不让人叹息。 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朝堂也是为之一振。 “好个常氏兄弟,枉朕如此信任他们,朕不过是想召他们进京,当面问责,倘若并无谋反之事,朕又何必追究?可他们竟然妄图逃跑,还杀害禁军,其罪当诛!传朕口谕,立即发布海捕文书,将常家两个逆子,抓捕归案!” 常龙常广一路逃脱以后,马不停蹄的赶赴京城。 可是等他们到达京城之后,却发现满大街都是通缉他们两个的画像。 画像上的他们面目狰狞,被描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 兄弟俩不敢轻易的露面,只能小心翼翼的藏在街头巷尾之中。 他们像两只受惊的小兽,时刻警惕的周围的一切。 而且,他们还从街头巷尾得知,太子被废,连同太子妃及其一众家属,流放蛮荒之地。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常广是常龙的堂弟,今年不过才十六岁,家中突遭巨变,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 “大哥,京城我们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不如我们回安西城或者永嘉城吧!那里有不少我们父亲的旧部,他们肯定会帮助我们的。” 常广带着一丝期待说道。 可常龙却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着成熟与冷静。 出了这么大的事,且不说他们曾经那些叔叔是否真的还愿意帮助他们,能不被牵连就不错了。 况且,朝廷的人又不是傻子,早就张开了一张大网,等着他们回去自投罗网。 “如今之计,只有一个人能帮我们了。” 常龙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谁?” 常广满脸疑惑。 父母死了,唯一亲姑姑也被流放到蛮荒之地,至今生死未卜,他不知道现在还能有谁愿意帮助他们! 常龙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过了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 “萧姑姑!” “可是,现在朝廷到处都在通缉我们,这一路上肯定危机四伏。” 常广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和犹豫,毕竟他们现在是朝廷眼中的“逆贼”。 常龙握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 “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去,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我们可以避开大路,专走那些偏僻的小路,昼伏夜出,尽量不被人发现。”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已经在心中勾勒出了详细的路线。 常广看着常龙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恐惧渐渐被勇气所取代。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大哥,我听你的!” 事已至此,兄弟俩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金陵城。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远去,仿佛带着无尽的仇恨与希望。 …… “大夫人,事已至此,还请节哀,我已经暗中派人去寻找两位公子的下落了。” 方孝义轻声安慰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多谢师叔!” 大夫人哽咽着说道,声音中满是悲痛。 “众位夫人,我已经交代过了,这两天,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缺什么东西,也可以随时跟我讲,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多了。” 方孝义叹了口气,随即又交代了一番之后,才离开。 当天晚上,大夫人一直哭了好久,泪水淋湿了她的枕头。 “龙儿,广儿,你们究竟在哪里!”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牵挂。 夜色已深,牢房里一片寂静,可是谁也没有睡意。 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忧虑与不安,不知道未来等待着他们的得将会是什么。 第25章 大梁朝堂,风起云涌 大梁南境。 武城。 骠骑将军府。 骠骑将军威武侯薛礼,正全神贯注得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这把剑跟随他多年,历经无数战场的厮杀,剑身寒光凛冽,承载着他赫赫战功。 “将军,据金陵城传来的消息,常家满门被斩了!” 副将耿忠匆匆跑进屋内,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宁静。 薛礼的身子猛地一僵,手中正擦拭的配剑“哐当”一声掉落外地,可他却浑然未觉。 副将耿忠察觉到薛礼的变化,眉宇微皱。 他跟随薛礼身边将近十年,薛礼在外领兵打仗,即使面对多于自己数倍的敌兵,都能镇定自若,丝毫不惧,真正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如今,仅仅听到常家满门被斩的消息,竟如此失态,这让耿忠心中充满了疑惑。 “将军!” 耿忠提高了声音,大声呼唤道。 听到耿忠的呼唤,薛礼这才回过神来,弯腰捡起佩剑,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得颤抖问道。 “什么罪名!” “通敌叛国,意图谋反!” 薛礼深吸一口气,意图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镇守南境,常氏兄弟俩镇守西境,他们之间虽然接触不多,但薛礼对常氏兄弟俩的为人,还是很清楚的。 他们皆是忠心耿耿之人,如今太子一被流放,常氏兄弟就因通敌叛国的罪名全家问斩,这其中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而关于太子被废,流放蛮荒之地的消息,他也是昨天才知道。 “将军,太子被流放,小姐也被牵连其中,我们要不要派人将小姐救回来?” 耿忠轻声问道。 他也是看着薛婉仪长大的,深知他们父女之间的深厚感情。 而且,薛礼的夫人,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薛婉仪可以说是薛礼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薛礼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之色。 “朝堂之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明里暗里一定有不少人在盯着我,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的孩子,而罔顾边关三十万将士的性命于不顾!一旦我轻举妄动,敌军势必会趁虚而入,到时候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将军……” 耿进中话还没说出口,就再次被薛礼打断。 “我已经决定了,请勿再说!” 薛礼的语气毋庸置疑。 耿进忠只能作罢,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将军的难处。 “朝堂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传到敌国,敌人一定会有所动作,通知下去,最近边关戒严,严守以待!” 薛礼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迅速下达命令。 “是!” 耿忠领命后,立刻去安排相关事宜,房间之内,只剩下薛礼一人。 “婉仪,为了边关三十万将士和百姓,父亲只能对不起你了!” 薛礼喃喃自语,这个昔日铁骨铮铮的硬汉,眼角竟然流出了眼泪。 那泪水顺着他满是沧桑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 第三天一大早,陈恪先是与城主府的主簿,完成一应物资的交接。 这些物资关乎着流放团队接下行程的基本保障,陈恪丝毫不敢马虎。 交接完毕后,他紧接着就去城主府的监牢里,将萧无漾等十几人全都接了出来。 陈恪出示了相关的凭证,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牢房大门缓缓打开。 流放团队的人,逐一走出监牢的大门。 就这样,流放团队二十六个人,从广陵城出发,再度朝着蛮荒之地的方向前去。 只不过,在临走之前,广陵城的城主方孝义出面,接见了陈恪一面。 按照规定,陈恪这样的小衙役,是根本见不到正一品的城主的。 可这一次,却是方孝义亲自点名,见得他。 没有人知道他们俩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陈恪足足在城主府待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让人愈发好奇他们之间究竟聊了什么。 …… “队长,刚刚方城主找您,究竟说了什么呀!” 从离开广陵城,孙二这小子就一直跟在陈恪的身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想从他的嘴中套出点什么。 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陈恪始终闭口不言。 “孙副队长,不该问的你别问,履行好你的职责就够了!” 陈恪神色严肃,语气冰冷,没有给孙二任何机会。 孙二眼见在陈恪这里吃了瘪,心里愤愤不平,小声嘟囔着,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过了广陵城之后,流放团队一路向北走,下一站,便是彭城。 可就在流放团队前往彭城的路上,金陵城,大梁朝堂,也是风起云涌。 大梁皇宫。 金銮殿。 自从太子萧无漾被废,发配蛮荒之地之后,梁武帝就一病不起。 而且一病就是十几天的时间,一直到今天,身体才有所好转。 这也是十几天以来,第一次上朝议事。 “诸位爱卿,近来有什么事情要呈上来的吗?” 大殿首位,梁武帝坐在龙椅之上,神色略显疲惫,但依旧不失威严,沉声问道。 “启禀陛下,上个月全国范围内的水稻已经丰收,而且完成了收割,平均亩产量均超过五百斤,最近微臣带领户部所有人员盘点,今年的粮食收入,足足比去年多了一倍不止。臣请陛下下旨,在全国范围新建粮仓一万所。” 户部尚书沈四海恭敬的汇报着。 “好,准奏!” 听到沈四海的汇报,梁武帝眉宇轻轻上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些天,因为废太子的事情,梁武帝一直心有郁结,如今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 “沈爱卿,新建粮仓的事朕就全权交给你了!所需要的人员物资,你与工部周爱卿自行商量!” 梁武帝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是,陛下!” 沈四海与工部尚书周天齐声回应,声音洪亮而整齐。 户部尚书沈四海刚汇报完户部今年的情况,兵部尚书柳林,也不甘落后,迈着大步,准备汇报兵部的事务。 第26章 举荐新太子 “启禀陛下,就在昨日,微臣已按照陛下的要求,将全国范围内的兵械战甲全都更换完毕,武库也全都更换一新。而且,据几个牧场传来的最新消息,今年新增战马约二十万匹!” 兵部尚书柳林昂首挺胸,声音洪亮的在朝堂上汇报着,那语气中满是自豪与骄傲。 “多少?” 梁武帝听闻此言,一时激动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眼睛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这些年,他致力于休养生息,发展国力,如今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 “回禀陛下,二十万匹!”兵部尚书柳林再次坚定的回答,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好,好,好!” 梁武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新增战马二十万匹,这意味着大梁的军事力量将得到极大的提升,假以时日,便能组建起一支更为强大的骑兵队伍,保家卫国,开疆拓土都将更有底气。 “你们都是朕的功臣,赏!” 梁武帝大手一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微臣恭祝陛下洪福齐天,大梁日益昌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丞相林嵩见机行事,立刻带头高呼,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虔诚与敬意。 “陛下洪福齐天,大梁日益昌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纷纷附和,一时间,整个朝堂都被恭维的声音所淹没,众人脸上堆满了笑容,似乎都沉浸在这一片繁荣昌盛的喜悦之中。 “正因为有各位爱卿鼎力配合,我大梁才能国力昌盛,兵强马壮,各位都辛苦了!” 梁武帝看着下方的臣子,眼中满是欣慰。 “陛下说的这是哪里话,这都是臣等职责!” 大臣们纷纷回应,言辞间尽显忠诚与谦卑。 紧接着,又有几位大臣陆续上前,汇报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朝堂议事,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梁武帝也渐渐感到有些乏累。 “退朝!” 梁武帝刚准备起身离开,就在这时,礼部尚书吕昶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吕昶的声音打破了朝堂即将散朝的宁静。 “吕爱卿,你还有什么事吗?” 梁武帝微微皱眉,看着这位一直沉默的老臣,心中有些疑惑。 “启禀陛下,微臣冒死进谏!” 说着,吕昶“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这一举动让梁武帝一头雾水。 “老爱卿,快请起,有什么话说就是!” 梁武帝一向十分尊重朝堂里的老臣,况且吕昶做了近三十年的礼部尚书,两朝元老,德高望重,梁武帝对他一直颇为敬重。 “陛下,微臣有句话,憋在心里好几天了,不管陛下今日愿不愿意听,微臣都想说,前太子被废,东宫之位空缺,但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臣建议,陛下应该尽早册立新太子,以示正统!” 吕昶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朝堂上炸开了锅,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凝重如铅。 满朝文臣武将,一个个全都是屏息敛息。 前太子被废,东宫之位空缺,而这十几日梁武帝又因病未曾接见过任何的大臣,他的想法无人能揣测,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敢贸然开口讨论此事。 毕竟,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甚至连累整个家族。 所有人都认为梁武帝听到这话会雷霆震怒,可没想到他却出奇的平静:“那老爱卿觉得,朕应当立哪个皇子为太子呢?” “这…陛下圣心独裁,想必已然有了主意!但老臣觉得,新太子的人选,一定是德才兼备之人。” 吕昶不葵是官场老手,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他巧妙的避开了直接推荐皇子,而是把皮球又踢回给了梁武帝,既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又不得罪任何一方势力,可谓老谋划深算。 “好啊!好啊!不过朕今天累了,三天后吧!还金銮殿,朕就与你们一道,议举新太子!在京的,四品以上所有的官员,包括在外的,二品以上所有的官员,你们都可以举荐。” 梁武帝略作思考后,缓缓说道。 “臣等遵旨!” 大臣们整齐回应,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与期待。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陵城。 百花阁。 这里是整个金陵城最绮丽繁华之所在,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阁中往来宾客,不是风流雅士,就是达官显贵。 此刻,台上佳人正翩翩起舞,水袖翻扬,腰肢款摆,宛如蝶戏繁华。 那婀娜之姿,绝美之态,为这百花阁添一抹动人心魄的艳色,使其盛名远扬于金陵大街小巷,成为众人皆向往的销金窟,温柔乡。 世人只知,百花阁共九层,三层以下,只要怀揣足够的银子,任何人都可踏入享受。 可是从第四层开始,便是另一番独特天地,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进入。 而那神秘的第九层,从百花阁对外开放开始,还从未见有人登上去过。 只听闻那里宛如人间仙境,奢靡至极。 夜幕笼罩,华灯初上,百花阁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璀璨夺目。 雕梁画栋得楼隔间,丝竹管弦之声悠悠传出,混合着脂粉香气与酒香,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此时,百花阁的九楼之上,二皇子萧风身着一袭墨绿色锦袍,腰间束着的玉带镶着温润的白玉,愈发衬出他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虽身穿一袭便衣,可他身上那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严与傲然之气,却无法掩盖。 丞相林嵩则身穿一身深紫色的长袍,静静的坐于下侧。 虽已年过六旬,一头虚白长发,但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与干练,目光沉稳而内敛。 反观禁军副统领孙礼,也坐于下侧,但一双眼神从未离开过一旁的歌女舞姬,尽显猥琐之态。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脸上挂着贪婪的笑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副模样,仿佛被勾了魂一般。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二皇子慵懒的摆了摆手,刹那间,丝竹之音戛然而止,歌女舞姬也尽数退去,只留下一室淡淡的脂粉香气。 可孙礼的目光却仍恋恋不舍的追随着那些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意犹未尽之色。 第27章 举荐新太子2 二皇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打趣道:“孙副统领,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些歌女舞姬可还入得了你的眼?你若是喜欢,待会挑两个拔尖儿的,稍后便给你送过去,也好让你尽情欣赏。” 孙礼一听,心中暗喜,脸上却假意推辞了几句,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早已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显然是对这送上门的美意馋得痒痒,半分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二皇子转而看向丞相,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丞相,您这平日里为国事操劳,也该放松放松。要不,本皇子也给您送两个过去,让她们给您解解乏?” 林嵩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捋了捋胡须,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他缓缓说道:“殿下这是折煞老臣了。老夫这一把年纪,身体大不如前,精力也有限,哪还经得起这般折腾。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还是留给殿下和孙副头领这样的年轻才俊去欣赏吧,老臣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只愿能为殿下在这朝堂之事上多出几分力,便心满意足了。” 说罢,朱尉微微欠身,言辞间满是谦卑与恭敬,可那浑浊的眼眸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与洞察。 萧风听罢,表面上只是会然一笑,可心里却暗骂了几句。 “这老东西,还挺会装模作样的,谁不知道,上个月还刚娶了一位刚满十八岁的小妾。” 林嵩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比他这位新娶得小妾足足大了四十五岁,算上来,这位刚娶得小妾,甚至比他最大的孙女,还要小几岁。 不过,萧风并没有在这件事上面过多的废话,今天,他特意把林嵩还有孙礼,叫到这里来,是有一件大事想跟他们商量。 “今日早朝,父皇已经言明,三日后将举荐新太子,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在外两品以上官员,都可以举荐,不知道你们二位怎么看?” 先锋目光炯炯,在林嵩和孙礼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丞相林嵩,轻抚着胡须,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殿下,此事干系重大,但或许是您现在最好的机会!” “哦?怎么讲?” 萧风的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期待。 “如今朝堂之上,超过半数的大臣,都以殿下马首是瞻,倘若居中妥善联络,定能有一多半的臣子能够举荐殿下。如此一来,陛下想必也不得不慎重考虑立您为太子。” 林嵩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萧风的表情,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萧风听后,若有所思,微微颔首,随后将目光转向就孙礼。 “孙副统领,你的意见呢?” 孙礼坐在丞相林嵩的对面,眼神却时不时的飘向刚刚歌女舞姬离开的方向,脑海中还残留着那些婀娜多姿和婉转歌声。 听到二皇子的问话,他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坐直了身子,有些粗莽的说道:“丞相大人说的是!下官也是这么认为的。” “好,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办,至于居中联络的事,丞相,便劳烦你了!” 萧风语气中带着几分决断已然将此事敲定。 “是!” 林嵩恭敬的回应道,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去运作此事。 …… 此时,百花阁之外,依旧是灯火辉煌,而在这看似平淡的交谈之下,却似乎隐隐流动着一股看不了的暗流,即将在着三日后的举荐风波中掀起惊涛骇浪。 …… 三日后。 大梁皇宫。 金銮殿。 梁武帝端坐于金銮殿之上,神色看上去也比前几日好了几分,可眼中却暗藏着汹涌的波涛,让人难以捉摸。 “前几日,朕就在这里,跟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说过这样一句话,让你们举荐新太子。” “在京的四品以上官员,在外的二品以上官员,都可以举荐一位皇子作为新太子的人选,朕一惟公议是从,决无偏私,这样,今日大家也不用过于严肃,有什么话就都说出来。” 梁武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金銮殿内缓缓回荡。 丞相林嵩心有神会,不着痕迹的使了一个眼色。立马就有一位朝臣上前,双膝跪地,声音洪亮的说道。 “微臣认为,二皇子才德兼备,仁心宅厚,且在文人墨客中颇具声望,有贤君之风范,当为太子之首选。” 说罢!眼神隐晦的扫向丞相林嵩,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被梁武帝尽收眼底,梁武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紧接着,几位大臣,纷纷附和,言辞之间尽是夸奖二皇子萧风的溢美之词。 只是听到这番话,梁武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若一尊威严的雕像,只是缓缓将目光投向了丞相林嵩。 “丞相,你的意见呢?” “启禀陛下,百官所言,正是臣的想法。二皇子萧风的能力与品德,皆是太子的最佳人选,未来必能引领我大梁走向繁荣昌盛,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微臣也建议,请求陛下立二皇子萧风为太子!而且,微臣这里,还有一份百官联名的奏折,还请陛下过目!” 林嵩言辞恳切,脸上满是为江山社稷着想的赤诚之色。 听到这句话,梁武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哦?是吗?呈上来!” 梁武帝翻阅着手中的这份奏折,只见在京的,凡四品以上官员,在外的,二品以上官员,有一多半都在这个名单里,而他们的诉求,就是请求册立二皇子萧风为新太子。 梁武帝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他环顾整个朝堂,几乎都在这个名单里。 但名单中,并没有禁军大统领蒙毅的名字,梁武帝的脸上总算有一丝欣慰。 “蒙毅,这个名单里怎么没有你?” 蒙毅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梁武帝会突然问到自己,根本就来不及思考。 但他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武人,心思相对简单。 “启禀陛下,臣不知道有这个名单!” “不知道?那这个名单又是怎么来的!” 梁武帝猛地一拍龙椅,将手中的奏折,直接扔到了众位大臣的面前。 第28章 举荐新太子3 “朕本以为你们会公正举荐,却没想到,你们竟然有人在私下串联,结党营私!” 刹那间,整个金銮殿噤若寒蝉,大臣们纷纷跪地,惶恐不已。 丞相林嵩心中一惊,但仍强装镇定地说道:“陛下,臣等绝无此事,皆是真心为大梁社稷着想。” “哼!”梁武帝怒极反笑,那笑声中满是嘲讽。 “真心?你们的心思朕岂会不知!林嵩,你身为丞相,本应以身作则,却带头搞这等小动作,你眼中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林嵩额头冷汗直冒,整个人伏地不起,不敢再言语,心中满是懊悔与恐惧。 梁武帝站起身来,俯视着殿下颤抖的群臣,心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今天这件事,如果背后没有人居中联络,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就同声一气,众口一词? 作为大梁的皇帝,梁武帝决不允许朝堂之中出现结党营私的现象,这无疑是对他皇权的严重挑战。 而那些原本还想推荐其他皇子的大臣,此刻也都跪在地上,被吓的不敢言语,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一直过了良久,梁武帝才沉声说道。 “朕本欲通过此举选出合适的太子,却不曾想让你们的丑态暴露无遗。今日之事,朕可以不再追究,但你们今后务必恪尽职守,再无异心。” 梁武帝的声音如雷贯耳,在金銮殿内久久回荡。 “臣等遵旨,谨遵陛下教诲!” 大臣们齐声高呼,声音中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谁也没想到,举荐二皇子为新太子的风波,最后竟然以这种方式不了了之。 事后,有人才终于意会到,梁武帝并无打算在这个时候立新太子,而所谓的举荐新太子,也不过是为了敲山震虎,试探朝堂局势,打压结党之风的手段罢了。 而当天退朝之后,梁武帝特意留下了林嵩,跟他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丞相,朕记得你今年已经六十五了吧!” 梁武帝的语气看似随意。 “陛下,臣今年才六十三呀!” 林嵩心中一紧,恭敬的回答道。 “哦!那是朕记错了!记错了!” 梁武帝说完,便转身缓缓离开,留下林嵩愣在了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已然明白自己的仕途,恐怕要就此终结。 …… 三天后,丞相林嵩就以年老多病为由,上书请辞丞相之位。 梁武帝多番挽留,表面上尽显的对老臣的不舍,可林嵩明白,这不过是帝王的虚情假意罢了。 最后,梁武帝不得已同意他的请辞。 但为了安抚人心,梁武帝还是册封林嵩为宣国公,赏赐京郊一块宝地,用以建造宣国公府,让其安度晚年。 随着林嵩的请辞,丞相之位空缺。 于是,太傅王崇礼,迁丞相之位,大梁朝堂的权力格局,就此悄然发生改变。 举荐新太子的风波,虽说暂时落下帷幕。 但那些明里或暗里,支持二皇子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 可,整个大梁朝堂,觊觎太子之位的,又岂是只有二皇子萧风一人。 众所周知,梁武帝今年五十九岁,可是他在三十岁那一年,才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也就是嫡长子萧无漾。 在萧无漾之上,还有一个姐姐,就是长公主萧以宁,世人也称其为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与萧无漾,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不过,早在十几年前,长宁公主便远嫁给了曹国公曹奇的独子,也就是现在的曹国公曹寿。 曹国公府位于青州城,与金陵城相距千里之遥。 而其他的子女,皆是梁武帝登基之后所生。 二皇子萧风,今年二十二,生母是李贵妃! 三皇子萧昂,同样二十二岁,生母是马贵妃,乃是如今大楚皇帝马殷的姑姑。 当年梁武帝初登帝位,根基不稳,便与南楚结亲,娶当时南楚皇帝马元丰的幼女云萝公主马洛伊。 也正因为有着这层特殊的姻亲关系,从某种程度上,也就注定了萧昂自此与大梁帝位无缘。 毕竟他的身份牵扯到两国之间复杂的关系,难以成为大梁皇位的合法继承人。 四皇子萧战,今年二十岁,生母是兰贵人。虽年纪轻轻,却长得孔武有力,双手可射箭两百米之远,在武艺方面颇具天赋。 可遗憾的是,他虽勇力过人,却在政治上谋略毫无建树,行事莽撞,缺乏政治头脑,在波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中,难以凭借自身能力去角逐太子之位。 五皇子萧宇,今年十九岁,生母是赵贵人。 而且,他的亲舅舅,乃是如今大梁的大将军,赵括。 大梁朝堂,林嵩是文官之首,那赵括,则是武官之首。 不过,赵括能坐上大将军这个位置,并非全然凭借赫赫军功,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得益于他妹妹赵贵人在梁武帝的枕边风。 但要说他一点能力也没有,那也不全是。 只是近十年以来,大梁境内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边境也安稳太平,所以,他的这个大将军,也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自领大将军以来,坐镇登州城,镇守北境。 六皇子萧冲,今年不过才九岁,也是梁武帝年纪最小的一个儿子。 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展现出惊人的聪明才智,平日里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超出年龄的智慧,因而也是目前梁武帝最为疼爱的孩子。 然后世事难料,往往过慧易夭,萧冲自幼体弱多病,身体状况不佳,时而被病痛折磨,众人皆担忧他恐怕难以平安活到成年,所以在皇位争夺中,他自然也难以形成有力的竞争者。 如此看来,在梁武帝众多的皇子之中,现在能有资格争夺太子之位的,也就只剩下二皇子萧风,还有五皇子萧宇了。 …… 大梁皇宫。 武德殿。 二皇子萧风的寝宫。 二皇子萧风从金銮殿退朝之后,就跟疯了一样,武德殿内一片狼藉,各种器物被摔得粉碎,散落一地, 他满心的不甘与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萧无漾当个太子就那般轻而易举,而自己如今拥有众多文武百官的支持,梁武帝却依旧迟迟不肯立自己为太子。 第2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萧风对萧无漾的恨意犹如熊熊烈火在心底燃烧,在他看来,或许就是因为萧无漾还没有死,梁武帝才会在立太子一事上犹豫不决。 “通知下去,马上动手杀了萧无漾!” 萧风咬着牙齿怒吼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是!” 手下之人领命而去。 丞相林嵩,看到这一幕,不禁眉头皱起。此时的他,心中甚至开始泛起一丝怀疑,自己当初选择支持二皇子,是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二皇子表面上看似城府颇深,平日里在众人面前也是一副沉稳冷静的模样,可如今遇到挫折,内心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这般冲动易怒,实在难以担当大任。 “二皇子,稍安勿躁,现在还有一个坏消息,赵括回来了!” 林嵩忧心忡忡的说道。 “混蛋,他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 萧风听闻此言,更是怒不可遏,仿佛心中的怒火又被添了一把柴。 金陵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北境。 赵括在得到消息之后,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从登州城赶了回来。 在呈给梁武帝的奏章上,说的是回京城养病,但实际是为了什么,明眼人都清楚。 他已经在大将军的位置上干了十年的时间,这一次回来,就是要为自己的外甥,还有自己谋一个更好的前程! …… 话说另外一头,流放团队从广陵城离开之后,所有人继续前行,前往蛮荒之地! 而下一站,则是彭城。 因为有方孝义的嘱托,陈恪对萧无漾等人的态度,不再像之前那么的严苛,偶尔还会在一些小事上照顾他们。 流放之路本来就充满艰辛,风餐露宿,条件艰苦,但萧无漾等人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一天又一天的坚持着。 “队长,今天天色已晚,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 王五看着疲惫不堪的众人,向陈恪建议道。 这一路长途跋涉,人困马乏,大家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王五也担心再继续赶路可能会出意外。 陈恪看了看天色,又瞧了瞧众人的状态,觉得王五的话有道理,便听从了他的建议。 “大家加快速度!” “队长你看,前面有炊烟!” 王五突然指着前方兴奋的喊道。 陈恪望着王五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 在这荒郊野外的,有炊烟,就意味着那里有人居住,运气好的话,今晚他们或许就能在那里借宿一晚,好好休息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流放团队一行人,来到了一户农庄外。 农庄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 老两口看到一群官差突然出现,顿时吓得惊慌失措。 “老人家,打扰你们了,我们是来自金陵城的衙差,奉旨押送犯人,今天天色晚了,路过此地,想借您这里歇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出发,您看可以吗?” 陈恪走上前,语气尽显温和的说道。 老头一听是来自金陵城的衙差,哪里敢拒绝,心中满是惶恐,丝毫不敢怠慢,急忙打开院门,同时吩咐自己的老婆子赶紧准备饭菜,招待这些衙差! 不多会,老太婆便端过来一整盘大饼子,还有一盆菜汤。 那大饼子并非是白面做成的,里面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杂粮,看起来色泽暗沉,并不怎么诱人。 虽说大梁国库充实,表面上一片繁荣之景,但实际上底层老百姓,仍旧有很多过着吃了上顿就没下顿的日子。 这一盘饼子,对这对老夫妻来说,已经是他们所能拿出来的,招待客人的最好的食物了。 至于白面馍馍,那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孙二看到老头老太太就拿这种东西招待自己,顿时火冒三丈,那小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我说老头,你这是准备的什么鬼东西,感情你们就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们?” “就是!” 丁巳也在一旁附和着,满脸的不满。 他们本以为来到这里能好好饱餐一顿,享受一番,没想到老头就拿这些粗粮来打发他们,心中自然十分不悦。 说着,丁巳还抓起一张大饼,狠狠地撕碎,然后一脚踩在了地上。 看到丁巳如此浪费粮食,老两口心疼的要命。 “大人,实在对不起,我们家地处偏僻,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一两个月才能去镇上一趟换些食物,这已经是我们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老两口眼中满是无奈与哀求,这一顿饭,几乎吃去了他们半个多月的口粮,剩下的半个月,他们还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心中满是忧虑。 “放屁!”丁巳一听老两口的话,顿时暴跳如雷,脸上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了。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恶狠狠地说道:“你说这几张破饼就是你们家最好的东西了?我可刚听到鸡叫了,难不成你们偷偷把鸡藏起来了?你们给我等着,要是让我找出来,有你们好看的!” 老两口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老头哆哆嗦嗦地说道:“大人,大人恕罪呀!您说的没错,我们老两口确实藏了两只鸡,可那真不是拿来吃的呀!是留着下蛋用的,我们就指望它们多下几个蛋,下个月好去镇上换点吃的和生活用品。” 丁巳一听有鸡,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哪里还管这鸡是不是用来下蛋的,此刻满脑子就想着吃鸡。 于是,他像发了疯似的,不管不顾地冲到后院,还真让他在后院的地窖里发现了两只母鸡。 可就在他伸手准备把鸡抓出来的时候,地窖里突然冒出一张人脸,吓得他魂飞魄散。“鬼啊!”丁巳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下一秒,一个身高九尺、体重超过三百斤的大胖子从地窖里爬了出来,怀里还抱着那两只鸡,嘴里不停地发出“嘿嘿……嘿嘿!”的傻笑声。 “妈的,原来是个傻子!”丁巳看清来人后,顿时恼羞成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就要去抢鸡。 可傻子像是护着宝贝似的,怎么也不松手。 第30章 借宿农家院 “妈的,再不松手,小心老子要了你的命!” 丁巳气急败坏,猛地从腰间抽出佩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寒光,直指傻子。 老两口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赶紧冲过去挡在傻子面前。 老头苦苦哀求道:“大人饶命啊,他不是坏人,他是我们老两口的儿子啊。” 说着,老头颤抖着双手,从傻子怀里把鸡拿了下来,“大人如果想吃鸡,我们立马就去做,还请大人能饶了我们这个傻儿子。老婆子,快去把鸡杀了!” 老太婆虽然满心不舍,眼眶里满是泪水在打转,但为了儿子,她也只能咬咬牙,提着两只鸡准备去宰杀。“ 唉!”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心酸。 陈恪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虽然之前他都选择隐忍,但此刻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够了!”他大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 他快步上前,一把从老人家手里抢过那两只鸡,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走了。 “你要想吃鸡,等到了彭城,我自己掏钱请你吃,今天就到此为止!” 陈恪心里很清楚,这两只鸡对于这户穷苦人家来说,那可是生活的希望,是他们活下去的指望。 他自己也是穷苦百姓出身,深知生活的艰辛,怎么能因为当了官差就忘了本呢! “队长,我今天要是非吃不可呢?”丁巳早就对陈恪诸多不满,尤其是这一路看着陈恪对流放的犯人照顾有加,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 而且在他看来,陈恪不过是一个城主府的衙差,凭什么当队长,自己身为堂堂禁军,却要听他的指挥,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我已经说过了,到了彭城,我自会掏钱,你们想吃多少都行,但今天,谁也不许动这两只鸡!” 陈恪双手抱胸,眼神冷得像冰,直直地盯着丁巳,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 丁巳被陈恪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怵,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紧紧握着拳头,一步一步地朝着陈恪逼近,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今天,这两只鸡,老子吃定了,谁也别想拦着我!”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从流放开始,陈恪就对禁军这几个人一忍再忍,除了陈皮,另外三个人没少给他惹麻烦。 谁也没想到,还没到蛮荒之地,流放团队的衙差就因为两只鸡起了内讧。 丁巳原本以为自己是禁军,陈恪不敢把他怎么样,可真看到陈恪那坚定的眼神和毫不退缩的架势,他心里突然有点发慌,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好了好了,鸡我不吃了行吧!”他嘟囔着,灰溜溜地回到了前院,那模样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丁巳先服软了,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老人家,实在对不住,来借住还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 陈恪满心愧疚地说道,他也没想到,只是借住一晚,竟然会出这么多乱子,心里不禁有些后悔。 老两口听到陈恪的话,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道:“大人言重了!” 这时,陈恪才注意到浑身沾满鸡毛的傻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老人家,这是咋回事啊?” 原来,老两口远远地看到衙差朝这边走来,心里慌得不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慌乱之下赶紧让自己的傻儿子藏到了地窖里。可谁知道,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众人再次回到前院,萧无漾几人一直被看押在前院,还不知道后院刚刚发生的事。 几位夫人看到浑身是毛的傻子,一时没忍住,都轻轻笑出了声。 可很快,她们意识到不妥,又立马低下头去。 也难怪几位夫人会这样,在屋内灯光的映照下,傻子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众人看到都忍不住想笑。 傻子却不知道大家在笑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嘿嘿”回应着。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傻子瞧见萧无漾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含糊不清地喊道:“哥哥,哥哥!你回来了!”一边喊着,一边跌跌撞撞地朝萧无漾扑过去。 萧无漾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弄得不知所措,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傻子却不管不顾,一下子就扑到了萧无漾身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就像抱住了最珍贵的宝贝,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哥哥不走,哥哥陪我!” 老两口见状,眼中满是歉意。“对不起,我这儿子,从小脑袋就不太灵光,神志不清,误把您认成他哥了,还望您别怪罪他。” 萧无漾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眼神空洞,没有一丝波澜,任由傻子抱着他。 老汉皱着眉头,目光在萧无漾身上仔细打量,只见他头发乱蓬蓬的,像个鸟窝,眼神呆滞无光,衣裳也破破烂烂,沾满了尘土。他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对老伴说:“这孩子看着也是个苦命的,瞧这模样,神志怕是也不太清醒。” 老伴面露怜悯之色,眼中满是疼惜,她走上前,轻轻试图拉开自己儿子,嘴里念叨着:“儿啊!你快松开,别吓着人家。”可傻子哪里肯听,反而抱得更紧了。 原来,傻子原本不是傻子。 他和哥哥本是双胞胎,在七岁那年,兄弟俩同时发起了高烧,烧得昏迷不醒。 他们家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哪有什么钱给孩子治病啊!最后,老两口一咬牙,把家里唯一的一头猪卖了,才凑了点钱去给孩子看病。 可还是因为救治不及时,其中一个孩子的脑袋被烧坏了,变成了现在这副傻样子。 自从傻了以后,傻子就整天念叨着找哥哥,老两口也没钱再给他继续治病,只能这么艰难地活着。 说到这些伤心事,老两口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哭得泣不成声。 第31章 土匪劫杀 大家被两只鸡,折腾了一夜,也早已身心疲惫。 傻子铁了心,非要抱着萧无漾这个哥哥一块儿睡,或许是瞧着两位老人可怜,陈恪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这房子小得可怜,总共就两个房间。没办法,大家只能相互挤一挤,将就着过这一晚。 陈恪心里清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荒郊野外,容不得半点马虎,仍未放松警惕,安排了人手轮流守夜。 没多会儿,房间里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梦乡之中。 负责守夜的钱坤和马六,也开始困意上头,眼皮直打架。 钱坤忍不住抱怨起来:“真搞不懂队长咋想的,这荒郊野外的,能有啥危险?我实在撑不住了,先眯一会儿,等换岗了,你可千万记得叫我!” 话音刚落,也不管马六同不同意,靠着门板就睡了过去,眨眼间,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马六啐了一口,小声嘟囔:“呸,还真把自己当禁军呢,威风个啥!”嘴上虽这么说,可他四下瞅瞅,困意也如潮水般涌来,眼皮越来越沉,慢慢地,就合上了。 他俩压根不知道,此刻,在不远处的黑暗里,一伙土匪正死死盯着他们,就像盯着待宰的羔羊。 一个土匪满脸兴奋,舔了舔嘴唇,对为首的老大说道:“老大,确认过了,他们是从金陵城来的。您是没瞧见,那些个娘们,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呐!” 土匪头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冷冷下令:“好,现在时候还早,都听我命令。等会儿动手,所有男人,一个不留,只把娘们给我留下!” 此时的陈恪一行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夜色愈发深沉,万籁俱寂之时,那伙土匪借着月色,如鬼魅般朝着农家院杀了过来。 土匪们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冲到了农家院跟前。 马六虽说闭着眼睡觉,但潜意识里还留了个心眼,没敢睡得太沉。 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他瞬间惊醒,一边朝着屋里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不好啦,不好啦!有土匪杀过来啦!” 屋内,衙差们从睡梦中猛地被惊醒,伸手迅速抓起放在身旁的武器。 自从踏上流放之路,每个人晚上睡觉都和衣而卧,就怕遇上突发状况,所以这会儿反应速度倒也不慢。 “王五、贾三,你们俩看好犯人,其他所有人,跟我出去,准备应战!”陈恪迅速下达命令。 “是,队长!”众人齐声回应。 老两口听到土匪来了,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下意识地就把傻子紧紧护在身后。他们在这穷乡僻壤生活了一辈子,穷得叮当响,还是头一回碰上土匪,满心满眼都是恐惧。 钱坤可就倒霉透顶了,睡得太死,等他被外面的喊杀声惊醒时,土匪已然冲到了他跟前。 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迎面劈来,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下一秒,人头便已落地,鲜血四溅。 众人眼睁睁看着钱坤的脑袋,在眼皮子底下,像个皮球似的飞了出去。 “所有人听好了,除了那些娘们,其他人,一个都别放过!”土匪头子大声喊道。 “是!”瞬间,二三十个土匪如饿狼般,朝着陈恪他们扑了过去。 为首的一个土匪,刚冲到陈恪面前,陈恪眼疾手快,手中长刀一横,顺势一挥,那土匪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当场领了盒饭。 “给我杀!”陈恪怒吼一声,率领着衙差们,与土匪展开了激烈厮杀。 一时间,现场刀光剑影,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所有衙差都拼尽全力,可土匪人数众多,且来势汹汹,衙差们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韩坡被一个土匪盯上,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后,韩坡一个不留神,被土匪瞅准机会,一刀狠狠插进了肚子里。 韩坡惨叫一声,血溅三尺,当场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丁巳躲闪不及,左手被土匪一刀剁下,疼得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嘴里大喊:“救……救我!” 可还没等旁人反应过来,许光又被一个土匪高高举起大刀,狠狠劈向脑门。 好在许光反应快,一个闪身往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孙二在一个土匪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眼看那土匪一刀就要砍在他脑袋上,千钧一发之际,陈皮从后面冲了上来,手起刀落,给了那土匪致命一刀。 “谢……谢谢!”孙二劫后余生,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陈皮没多废话,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是一刀砍向另一个土匪,直接结果了对方性命。 “兄弟,好身手!”陈恪又惊又喜,没想到陈皮竟有如此厉害的功夫,比其他几个禁军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妈的,这土匪也太猛了!”马六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中的刀差点被土匪震飞,手臂麻得几乎没了知觉。 可就在这时,土匪们改变了攻击目标,朝着萧无漾几人围了过去。 王五和贾三被好几个土匪缠住,左支右绌,一时半会儿根本抽不开身。 就在萧无漾准备出手时,四夫人眼疾手快,从地上一具尸体旁捡起一把刀,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将冲上来的土匪砍翻在地。 “还愣着干嘛,赶紧躲起来!”四夫人冲其他几位夫人喊道。 角落里,其他几位夫人和丫鬟早就吓得抱作一团,花容失色,原本娇艳动人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眼睛里满是惊恐与绝望。 老两口就没这么幸运了,在混乱之中,被两个土匪盯上。土匪二话不说,手起刀落,两位老人连一声呼救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混蛋!”看到老两口惨遭杀害,陈恪双眼通红,愤怒到了极点,手中的刀疯狂地挥舞着,每一刀下去,都带着无尽的恨意。 “给我死!” 第32章 “瘢面骷煞”郑老八 一个又一个土匪在陈恪的刀下倒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周围的土匪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此时,陈恪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迹,手中的刀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血,整个人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土匪头子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怔,显然有些意外。 “好,很好,没想到你们几个还挺有能耐,倒是小瞧你们了!” 言语中还有几分欣赏之意。 此刻,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土匪头子郑老八,人送外号“瘢面骷煞”。 郑老八模样十分瘆人,脖子上挂着一个骷髅头装饰,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左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像一条扭曲的蜈蚣,显得格外狰狞。 他肩膀上扛着一把四尺长的鬼头大刀,刀身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胯下骑着一匹黄膘马,名叫追风。 这匹马,是他从一个过路的商人手里抢来的,那商人的下场,自然是被他残忍杀害,曝尸荒野了。 在郑老八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两个人。 左边的身材魁梧壮硕,面目狰狞得如同恶鬼,手中拿着一只巨大的铁锤,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微微颤抖,此人正是“恶面雷公”董大海。 右边的身材略显瘦弱,可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人心,手中武器是一把鬼牙镰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便是“幽影镰煞”于胡子。 这两人,是郑老八的心腹,也是他的左右护法。 一直以来,他们在这一带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犯下的罪行数不胜数。 甚至还多次胆大包天地抢劫官府,可因为他们行踪飘忽不定,神出鬼没,这么多年,官府虽多次围剿,却始终拿他们没办法。 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土匪,一个个手持利刃,眼神中透着贪婪与凶狠。 刚刚那一波土匪的进攻,不过是郑老八用来试探衙差们实力的小把戏罢了 。 流放团队刚离开广陵城不久,其行踪便像夜空中一道异常的流星,迅速吸引了一伙土匪的目光。 这伙土匪常年盘踞在周边,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恶狼,对任何可能带来“猎物”的动静都极为警觉。 他们动用各种手段,四处打听,终于查明这是一支来自金陵城的流放队伍,而被押送的犯人,竟是废太子萧无漾和他那七位容貌出众、如花似玉的夫人。 这消息就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土匪们的贪婪与欲望。 广陵城作为重要的贸易枢纽,往来商旅络绎不绝,一直是这群土匪垂涎的“肥肉”。 他们长期在这一带活动,多次对路过的商旅团队实施抢劫,手段残忍,无恶不作。 当地官员方孝义多次派遣官差前来清剿,可这群土匪狡猾至极,总能利用熟悉的地形和诡秘的行踪巧妙逃脱,官差们的行动一次次都以失败告终。 “想必你就是臭名昭着的‘瘢面骷煞’郑老八吧!你身旁这两位,该是你的左右护法了!” 陈恪目光冷峻,如两把利刃,紧紧锁定眼前的土匪头子。 多年来,他多次担任流放团队的队长,行走江湖,对郑老八的累累恶行早有耳闻。 以往流放团队财物稀少,毫无油水,所以郑老八从未将他们视为目标。 可今天,命运的齿轮似乎故意错位,陈恪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荒僻的野外与郑老八正面遭遇。 郑老八听到肖成一语道出自己身份,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由得对他多打量了几眼。 “哼,既然知道老子是谁,那就别废话。识相的,赶紧把这群女人留下,你们其他人,马上滚蛋!” 说话间,郑老八和身旁的土匪们脸上浮现出令人作呕的猥琐神情。 他们嘴角扭曲上扬,扯出的笑容如同恶魔的狞笑,眼睛眯成细缝,淫秽的目光如蛇般在陈恪身后的女人们身上肆意游走,仿佛那些女子已然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有的土匪甚至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反复舔舐干裂的嘴唇,喉结剧烈上下滚动,发出粗鄙的吞咽口水声。 这般丑态,将他们内心的龌龊与邪恶展露无遗,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几位夫人和丫鬟们得知土匪的险恶目的,都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大夫人惊恐万分,双手紧紧抓住萧无漾的手,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中捞出。 萧无漾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恐惧与不安,不动声色地轻轻翻转手掌,稳稳回握住大夫人的手。 这一细微的动作,却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大夫人猛地一怔,就在这瞬间的触碰中,她竟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安心与踏实。 “别怕。” 熟悉又沉稳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传入大夫人耳中。 她猛地转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目光死死盯着萧无漾。 此时的萧无漾,双目清澈明亮,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坚定,往昔那副痴傻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夫人只觉得心脏砰砰狂跳,内心又惊又喜。 惊的是,与自己日夜相伴、一直以为心智不全的丈夫,竟能将所有人蒙在鼓里,装傻装得如此天衣无缝。 喜的是,从这一刻起,自己原本灰暗无光的生活,似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夫……”大夫人刚要脱口而出,却被萧无漾一个眼神瞬间制止,那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示意,让她明白不能声张。 大夫人立刻会意,可面对眼前如凶神恶煞般的土匪,恐惧依旧如影随形,紧紧攥住她的手。 陈恪心中猛地一沉,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群土匪的目标竟是自己身后的女眷。 作为流放团队的队长,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将所有犯人毫发无损地送到蛮荒之地的重任。 在这之前,他绝不容许这些女眷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否则,回到金陵城,一旦上面追究责任,他必定在劫难逃。 第33章 队长,让我来 眼下,土匪气势汹汹,陈恪他们经过刚刚一番激烈打斗,体力早已大幅消耗。 要是正面对抗,陈恪心里清楚,胜算渺茫。思索再三,他决定搬出自己的人脉,打起感情牌。 “郑老三,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和杜立三可是结拜兄弟。看在杜老大的面子上,今日就放过这些女眷,如何?” 杜立三,江湖人称“活阎王”,盘踞在二龙山,手下有五六百土匪,是大梁境内声名赫赫的土匪头子。 因其为人豪爽、侠肝义胆、快意恩仇,在土匪圈子里威望极高,众人都尊称他一声“杜老大”。 当年,陈恪带领流放团队途中,恰好撞见杜立三率众土匪打劫过往商人。 陈恪本就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见此情景,顿时怒从心头起,提起手中长刀,毫不犹豫地与杜立三展开了一场激烈厮杀。 两人从白天一直打到黑夜,手中的刀都砍得卷了刃,可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若继续这般缠斗下去,只怕还没分出胜负,两人就会因体力不支而累倒。 就在局势胶着之时,杜立三一个疏忽,露出破绽。陈恪见机不可失,瞬间出手,待杜立三反应过来,冰冷的刀刃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杜立三本以为自己此次在劫难逃,可万万没想到,陈恪却突然大笑一声,收起长刀,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 这一举动让杜立三摸不着头脑,却也对陈恪的为人敬佩不已。 自那以后,两人互换名帖,结拜为兄弟。杜立三多次邀请陈恪前往二龙山,想让他做二当家,可都被陈恪婉言谢绝。 杜立三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毕竟人各有志。但他当众放出话来,日后但凡有哪个土匪团伙,见到陈恪,就如同见到他本人。 谁要是敢对陈恪不敬,就是与他杜立三为敌。 正因如此,陈恪每次带领流放团队出行,都还算顺利。沿途的土匪们听闻陈恪的名号,又忌惮杜立三的威名,都自觉退避三舍。 毕竟,“活阎王”杜立三的名号可不是徒有虚名,那是用无数次凶狠厮杀和血腥战斗换来的。 陈恪本以为,搬出杜立三的名号,郑老八多少会给些面子。可谁能想到,郑老八只是发出一阵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狂妄。 “呵呵,人人都怕他活阎王,可老子偏不怕!他杜立三算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相提并论?今天,你要是乖乖把人交出来,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要是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旁的萧无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深知,今天这伙土匪来势汹汹,不达目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此刻,他心中更多了一丝好奇,想看看陈恪究竟会如何抉择。 是会为了保全众人性命,选择交出在场的所有女人,还是会坚守底线,拼死一搏。 然而,陈恪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动摇。但他手下的人,却开始军心不稳。 原本十个衙役,经过刚刚的战斗,已有两人丧生,一人残废,如今还能继续战斗的,只剩下七人。 而反观对面的土匪,此刻仍有十七人,且个个凶神恶煞,士气正盛。 “队……队长,要不咱们把人交出去吧!为了这些女人,搭上咱们所有人的性命,实在不值得啊!” 孙二早已被恐惧彻底笼罩,双腿发软,声音颤抖。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丢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岭之中。 “混蛋!给我闭嘴!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第一个宰了你!” 陈恪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对着孙二厉声吼道。临阵对敌,最忌讳的就是有这种贪生怕死、动摇军心的人。 其他几人见状,赶紧上前拉住孙二,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 陈恪这坚定不移的选择,让一旁暗中观察的萧无漾,不禁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老子作对!” 郑老八眼眸里闪烁着凶狠的光,死死地盯着陈恪,说话间牙缝里挤出丝丝寒意。 “没错,想从我们这儿劫走这些人,先踏过我的尸体!” 陈恪将手中长刀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双脚稳稳扎地,摆出严阵以待的战斗姿态,眼神中透着无畏与决绝,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山峰,直面郑老八的汹汹来势。 “老大,这小子如此张狂,让我先来会会他!” 话还没落音,站在郑老八右侧的“幽影镰煞”于胡子,身形瞬间如黑色的闪电般射出,率先朝着陈恪发起凌厉攻击。 他手中那把鬼牙镰刀,裹挟着一阵尖锐的呼啸风声,直朝着陈恪的脖颈狠狠劈下,镰刀的刃口在月色映照下,闪烁着森冷刺骨的寒光,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瞬间撕裂。 “队长,让我来挡这一招!”刹那间,许光宛如一道黑色的流星,手握钢刀,“嗖”地一下冲到陈恪的身前。 谁都未曾料到,于胡子看似身形单薄,好似一阵大风便能将他卷走,可这一出手,爆发出来的力量却远超众人想象。 这一刀劈下,势大力沉如同泰山压顶,许光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雄浑力量,顺着手中钢刀汹涌袭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抵挡,却还是难以承受,单膝“咚”的一声重重跪在地上,手臂仿若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麻得失去知觉,整个人被震得气血在胸腔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是我小瞧你了!”许光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心中满是惊讶。 他实在没料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土匪,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这一回,许光双手稳稳握住钢刀,双脚在地面上猛地一蹬,如同一头蓄势待发、饿极了的猎豹,主动朝着于胡子凶猛扑去。 刚刚那一刀太过突然,加上自己严重低估了对手实力,导致陷入被动。 但此刻,他已然全神贯注,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第34章 小胖子,我喜欢你的这把大锤 郑老八同样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于胡子的真实实力,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在他的一众手下里,于胡子一直是出了名的得力悍将,身手不凡。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流放团队中,居然隐藏着许光这般深藏不露的高手。 许光脚下步伐灵动,发力迅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手中钢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却致命的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直逼向于胡子的面门。 这一刀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刀身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嘶嘶”的声响。 于胡子见状,眼神里闪过一抹阴鸷的狠厉,不慌不忙,手腕轻轻一抖,迅速将手中的鬼牙镰刀向上一抬,精准无误地挡住了许光这凌厉无比的一击。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钢刀与鬼牙镰刀猛烈碰撞在一起,溅起一串串耀眼的火星。 这撞击声震耳欲聋,在寂静的夜空里传出去老远。 许光反应极其迅速,几乎在两刀相交的瞬间,他猛地一个转身,借着转身的力量,反手挥刀,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朝着于胡子的腰部横削过去。 这一刀角度刁钻,速度奇快,让人防不胜防。 于胡子见势,不甘示弱,几乎在同一时间,迅速将手中的鬼牙镰刀横挡在自己腰部,试图拦下这致命一击。 然而,他却低估了这一刀蕴含的巨大力量,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顺着镰刀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退去。 许光瞅准时机,趁胜于胡子后退之际,如影随形般乘势追击。 于胡子见许光追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他借助后退的力量,双脚猛地在地面上一蹬,整个人如同一只敏捷的蝙蝠,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眨眼间便绕到了许光的身后。 许光敏锐地察觉到背后袭来的风声,心中暗叫不好,来不及多想,急忙向前扑身,紧接着在地面上一个翻滚。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于胡子的致命一击。 此后,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错闪烁。 许光的钢刀如蛟龙出海,时而直刺,时而横斩。 于胡子的鬼牙镰刀似毒蛇吐信,刁钻狠辣,防不胜防。 双方互不相让,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激烈的战斗点燃。 但随着战斗的持续,高强度的对抗让两人的体力消耗巨大。 渐渐地,双方的动作都开始有些迟缓,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就在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盯着这场激烈战斗的时候,许光瞅准一个破绽,猛地高高跃起,一记势大力沉的回旋踢,如同炮弹般重重踹在了于胡子的肚子上。 于胡子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出七八步远。 好在董大海反应迅速,及时伸出手,将于胡子稳稳扶住,这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于胡子刚一站定,便感觉喉咙一甜,“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 “胡子,你先退下,让我来会会这小子!” “恶面雷公”董大海轻轻将于胡子安置到一旁,随后双手紧紧握住一对巨大的铁锤,一步一步,缓缓朝着许光走去。 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微微颤抖,仿佛一头远古巨兽正缓缓逼近。 “小子,你敢伤我兄弟,今天你的命,我要定了!” 董大海向来是个言出必行、心狠手辣之人,话刚说完,直接出手。 他双手高高举起铁锤,带着一股千钧之力,朝着许光的头顶狠狠砸下。 这一锤下去,空气仿佛都被压缩,发出“嗡嗡”的声响。 许光下意识地双手紧握钢刀,试图抵挡这恐怖的一击。 可他根本没料到董大海这一锤的力量竟如此惊人。 就在董大海手中的铁锤即将砸落的千钧一发之际,陈恪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伸出手猛地拉住许光的胳膊,将他向后拽开。 两人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足以致命的一锤。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对沉重的铁锤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地面瞬间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周围的泥土和碎石如烟花般四处飞溅。 可想而知,如果刚刚陈恪没有及时出手,许光此刻恐怕早已被砸成肉泥。 许光虽然逃过一劫,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心有余悸地看向陈恪,眼神里满是感激之情。 “小子,只会躲吗?有种别跑,吃我一锤!”董大海满脸不屑,轻蔑地看着眼前众人,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众人望着眼前宛如魔神般的董大海,谁都没敢贸然出手,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萧无漾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一眼就瞧出,眼前的董大海虽然身体灵活性欠佳,动作略显笨拙,但自身力量却强大得可怕。 这一锤下去,少说也有三四百斤的力道,在场的人里,怕是没人能徒手接住这恐怖的一击。 即便是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萧无漾心里清楚,如果换做是自己面对董大海,他绝对不会傻到跟对方比拼力量。 “嘿嘿,我喜欢这把锤子!”可就在萧无漾暗自思索应对之策的间隙,傻子不知何时从他身边冲了出去。 等萧无漾反应过来,傻子已经跑到了董大海的面前。 “小胖子,我喜欢你的这把大锤,给我!”傻子咧着嘴,傻笑着说道,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董大海手中的铁锤,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周围的土匪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在他们眼中,傻子的行为简直愚蠢至极,不知死活。而傻子却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满心满眼只有那把让他无比着迷的锤子。 “你说啥?想要我的锤子?”董大海满脸疑惑,看着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家伙,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第35章 傻子爆发 傻子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危险,只是眼神愈发炽热地盯着锤子,嘴里依旧不停地嘟囔着:“锤子!给我,锤子…”一边说着,脚步还不自觉地往董大海跟前凑。 萧无漾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傻子拉回来。 董大海冷哼一声,他将锤子在傻子面前晃了晃,巨大的锤子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试图以此吓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傻子不仅没被吓退,反而被这阵风吹得更加兴奋,眼睛瞪得滚圆,脸上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董大海看着眼前这个傻得有些离谱的家伙,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他扬起锤子,恶狠狠地吼道:“滚,再敢啰嗦,老子敲碎你的脑袋!” 可傻子根本听不懂他的威胁,依旧伸着手,嘴里念叨着:“锤子,给我!”声音里充满了执着。 董大海被他这副模样彻底激怒,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他高高扬起锤子,用尽全身力气,准备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傻子一点颜色瞧瞧。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时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傻子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气和敏捷,只见他猛地向前一扑,速度快如闪电,不顾一切地用脑袋朝着董大海的肚子狠狠撞去。 董大海根本没有丝毫防备,整个人被撞得向后踉跄退了两三步,手中的锤子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从手中滑落。 傻子瞅准机会,眼睛里闪过一丝难得的精明,一个箭步冲过去,稳稳地捡起地上的锤子。 此时的傻子,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清醒和决绝,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双手紧紧握住锤子,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正欲扑过来的董大海,狠狠地砸了下去。 随着一声沉闷而又震撼的声响,那沉重的铁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董大海的头颅之上。 瞬间,董大海的头骨如同一颗脆弱的鸡蛋壳,被轻易砸得粉碎,红白相间的脑浆四溅,喷得到处都是。 董大海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铁锤之下。 郑老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胯下的黄骠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惊恐,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待他回过神来,顿时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嘶吼道:“敢杀我兄弟,你给我去死!” 郑老八的面色阴沉如水,他的双眸中,寒芒闪烁,那是一种恨不得将眼前一切都撕成碎片的狠厉目光。 粗壮的双腿如同两把铁钳,猛然发力,狠狠夹向马腹,与此同时,脚下重重蹬踏马镫,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毁灭的气势。 胯下的黄骠马,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嘶,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疯狂刨动,仿佛要将天空都踏破。 紧接着,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裹挟着呼呼风声,朝着傻子迅猛冲去,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惊悚。 “快躲开!” 这声呼喊,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迸发出的绝望嘶吼,划破夜空,但不知究竟是谁喊出的。 可郑老八的速度实在是快到了极致,仅仅一个眨眼的瞬间,便已风驰电掣般冲到了傻子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傻子像是被本能驱使,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的铁锤。 就在黄骠马的马头即将撞上他的刹那,他凭借着惊人的反应速度,伸出双手,精准无比地死死抓住了马的缰绳,那双手仿佛是铁铸的一般,抓得紧紧的。 随后,他用尽全身每一丝力气,发出一声怒吼,猛地将缰绳往旁边一拽。 郑老八胯下的黄骠马,受到这股强大到超乎想象的力量牵扯,庞大而矫健的身躯陡然间向一侧倾斜,整个动作像是慢镜头般,被众人惊恐的目光清晰捕捉。 傻子紧接着爆发出一声震破天际的大喝,他双臂上的肌肉瞬间高高隆起,犹如一条条盘绕的蟒蛇,紧绷得如同钢铁铸就。 只听“扑通”一声,这声响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间。 在众人惊恐的惊呼声中,那匹高大威猛的黄骠马,竟被傻子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摁倒在地,激起大片尘土,如同炸弹爆炸扬起的硝烟。 骑在马上的郑老八,完全没有预料到傻子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整个人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列车甩了出去,瞬间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前飞扑出去。 紧接着,郑老八“砰”的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在尘土中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扬起的尘土如同一片小型沙尘暴,将他狼狈的身影彻底笼罩。 许久,他才从尘土中缓缓抬起头,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伸手摸索着捡起掉落一旁的鬼头大刀。 “妈的,我要杀了你!” 郑老八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双手青筋暴起,紧紧握住鬼头大刀,整个人像一头发狂的凶兽,朝着傻子疯狂冲了过去。 他手中的刀身,裹挟着呼呼风声,仿佛是死神挥舞的镰刀,直劈傻子面门。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这一刀下去,便能将傻子的头颅瞬间斩落。 “郑老八,你的对手是我!” 陈恪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能看穿一切虚妄与恐惧。 他的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迅猛冲上前去,稳稳地挡住了郑老八这凌厉无比的一刀。 紧接着,他手中长刀如同灵动的毒蛇,迅速反手一撩,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是空气被撕裂的惨叫,直逼郑老八咽喉。 郑老八反应同样敏捷,几乎在同一瞬间,他连忙用鬼头大刀横向一挡。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如同洪钟鸣响,在寂静的夜空中久久回荡,还溅起一串串耀眼的火花,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第36章 降伏土匪 两人身影交错,你来我往,如同两只生死相搏的猛兽。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不断,让人眼花缭乱。 郑老八猛地一个转身,腰部发力,如同拧紧的发条瞬间释放,抡起鬼头大刀,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陈恪的头顶狠狠劈下。 这一刀力量惊人,仿佛能将大地劈开,空气在刀身周围剧烈震荡,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恪却丝毫不慌,他神色镇定,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将长刀竖于头顶,双手稳稳握住刀柄,双脚如同深深扎根于地下的老树,稳稳地扎在地面。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脚在地面上踏出两个浅浅的坑洼,以卸去那恐怖的力量。 紧接着,陈恪瞅准时机,趁着郑老八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瞬间,突然矮身向前,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个滑步便贴近郑老八的身侧。 手中长刀如灵蛇出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郑老八的腹部。 郑老八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悍匪,反应极为迅速,他用力收腹,同时用刀身侧面拍向陈恪手中的刀,巧妙地将这致命一击化解。 两人就这样激烈地拼斗着,身影在院子中快速移动,如同鬼魅般飘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刀势所搅动,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旋涡,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恪越战越猛,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战斗的火焰,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自信。 而此时的郑老八,已明显显露出颓势,他的衣衫被划得破碎不堪,多处伤口渗出血迹,殷红的鲜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惊悚。 原本凶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绝望,那是对死亡的恐惧与不甘。 但他仍强撑着,双手紧握着鬼头大刀,妄图做最后的挣扎。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挥动大刀,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陈恪眼神冰冷,如暗夜杀神降临,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杀气。 他手中长刀斜指地面,刀身血迹斑斑,那是战斗的勋章,也是敌人的鲜血。 突然,陈恪动了,他身形如鬼魅般快速冲向郑老三,脚下带起一片尘土,如同一条黑色的蛟龙在沙尘中穿梭。 陈恪见状,咬紧牙关,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双手高高举起鬼头大刀,朝着陈恪劈去,妄图以这拼命一击挽回败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决绝,仿佛这一刀下去,便能扭转乾坤。 然而,陈恪却不闪不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冷静。 就在大刀即将砍到他的瞬间,他身形一侧,以毫厘之差避开这致命一击,动作之敏捷,让人惊叹不已。同时,手中长刀如闪电般刺出,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这声音仿佛是命运的宣判。 陈恪的长刀直直地刺入郑老八的胸膛。 郑老八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愕与不甘,那是对生命即将消逝的恐惧和对失败的难以置信。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咯咯”的气声,仿佛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片刻之后,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扬起一片尘土,手中的鬼头大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宣告着这场生死之战的终结。 陈恪缓缓抽出长刀,用力甩去刀上的血迹,那动作如同一位优雅的舞者,却又带着无尽的冷酷。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剩下的土匪,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尔等还不下马速速投降!” 陈恪的声音犹如洪钟,在黑夜中轰然炸响,冲破了黑夜的寂静与深沉。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每一个土匪都为之颤抖。 随着这声呼喊,于胡子和剩下的土匪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与惶恐。 他们原本紧握武器的手开始颤抖,缰绳也在他们手中微微晃动,仿佛是被恶魔诅咒的枷锁。 片刻寂静之后,只听“哐当”一声,一名土匪率先丢下手中的武器,随后翻身下马,双腿跪地,双手抱头,嘴里喊道:“我投降,饶命啊!” 这声音如同传染病一般,迅速在土匪群中蔓延。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没多久,连同于胡子,所有土匪纷纷下马,跪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嘴里不停的喊着求饶。 他们曾经的嚣张跋扈,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 随着所有土匪纷纷投降,陈恪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身上的伤口,此刻仿佛被重新撕裂开来,鲜血缓缓溢出,染红了衣衫。 那殷红的鲜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 可他根本就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强忍着疼痛,开口吩咐:“王五,你连夜赶回广陵城,向城主大人汇报此事,请求派兵支援!” “是,队长!” 王五神色凝重,领命而去。 这一路,他们虽然已经离开广陵城三天的时间,但如果单人快马加鞭,或许王五能在天亮之前赶回到广陵城。顺利的话,午后广陵城的官兵就能赶到。 陈恪根本无暇顾及身上的伤口,这场战斗,可以说是无比惨烈。 他们基本剿灭了郑老八这一伙匪徒,但流放团队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两个衙役,钱坤和韩坡,永远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可怜的丁巳,右臂被斩断,虽然暂时止住了血,但俨然成了一个废人,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嚣张。 唯一可惜的就是傻子的父母了,两位善良的老人,就这样无辜地死在了土匪的手里。 陈恪十分自责,若不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或许也不会引来土匪,老两口也不会遭遇横祸。 傻子似乎并不知道死亡究竟是什么意思,在陈恪等人的操持下,他们简单地埋葬了傻子的父母。 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埋在土里,傻子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咙里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无意识地在身前紧握又松开,仿佛在试图抓住那已经消逝的温暖。 第37章 还请多多关照 经历了一夜的厮杀,但所有人丝毫没有睡意,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院子中躺了满地的尸体,血腥气扑鼻,甚至让人没有落脚的地方。在城主府来人之前,陈恪依旧不敢大意,他深知,危险或许并未完全消散。 经历了一夜惊心动魄的厮杀,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脑袋昏昏沉沉,可即便如此,谁也不敢闭眼。 大家心里都清楚,危险或许仍在暗处潜伏,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一直到正午时分,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烤得大地发烫。就在众人望眼欲穿之际,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队伍疾驰而来。 原来是方孝义亲自带领城主府的人马赶到了。 此事牵涉到废太子萧无漾及其一众夫人,方孝义深知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懈怠。 他亲自带队,一路上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恨不能生出翅膀立刻飞到这里。 看到萧无漾和他的夫人们安然无恙,方孝义高悬的心总算落了地。不过,身为城主,他并未多言,只是神色间隐隐透露出一丝欣慰。 紧接着,方孝义先是仔细查看了那些被擒获土匪的情况,而后让陈恪详细汇报昨晚遭遇土匪的经过。 陈恪面色憔悴,疲惫之色尽显,双眼布满血丝,犹如干涸的河床,身上多处血迹斑斑,殷红的血渍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但在方孝义面前,他强打起精神,条理清晰、有条不紊地将昨夜发生的一切,从土匪来袭到激烈厮杀,再到最终的胜利,一一详细道来。 听完汇报,方孝义立刻安排手下一部分人,在周边展开地毯式的仔细巡逻排查。他深知土匪狡猾,担心还有漏网之鱼潜藏在附近,只有彻底排查清楚,才能确保万无一失,防止再有意外发生。 同时,他又命人分发水和干粮给衙差和流放的犯人。经过一夜担惊受怕,众人又饿又累,此刻接过水和干粮,都如获至宝,得以稍作休整。 “陈队长,这一次,你立下了大功!放心,我定会如实向朝廷禀报,为你请功嘉奖!”方孝义一脸郑重地说道。 陈恪却轻轻摇了摇头,对于立功嘉奖,他并不在乎。 他满心都是那对收留他们的老夫妻,一想到老两口惨死在土匪手中,心中便满是愧疚与惋惜。 陈恪诚恳地希望城主府能够表彰老夫妻的善良大义,同时妥善照顾他们痴傻的儿子。 “陈队长如此重情重义,放心,老夫定会将这一切安排妥当。”方孝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应下。 “多谢大人!”陈恪拱手谢道。 随后,方孝义与陈恪又就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进行了一番商讨。 经此一战,流放团队的衙差损失惨重,死了两个,重伤一个,其余人也都受了不轻的伤。好在并不影响后续任务。 但按照上面的要求,流放途中若有衙差阵亡,必须及时禀告当地城主府,以便补充人手,毕竟这一路山高水远,安危至关重要。 “高达,田震,齐天!”方孝义高声喊道。 “末将在!”三人听到命令,立刻出列,齐声回应,声音洪亮,在空旷处回荡。 “从今日起,你们三人加入流放团队,归陈队长指挥!” 方孝义目光如炬,看向三人说道。 “大人,这……”三人听到这个命令,不禁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诧异与犹豫。 方孝义见三人这般模样,脸色一沉,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愠怒:“怎么?本城主的命令,你们也敢不听?”说罢,眼神威严地扫过三人。 高达最先回过神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三人都是您的贴身侍卫,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如今流放之路艰难险阻,危机四伏,我们若离开了,您的安危该如何保障?” 田震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城主,您身为一城之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边危险重重。要是没了我们,万一出了事……” 他话虽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齐天则紧握着腰间的佩刀,神色焦虑,嘴唇微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内心也十分不情愿。 方孝义见状,神色缓和了许多,他深知三人的顾虑,特意将他们叫到一旁,低声说道:“你们三人都是我的心腹,你们的心思我岂会不懂?安排你们加入流放团队,我自有深意。” 说罢,方孝义在三人耳边轻声叮嘱了几句。三人听后,先是微微低下头,沉思片刻,随后一起坚定地回应:“我等愿遵城主之命,加入流放团队,必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虽说陈恪斩杀了郑老八,生擒了于胡子等一众土匪,立下赫赫战功,但这并未让高达、田震、齐天三人对他另眼相看。 在他们眼中,三人皆是广陵城正七品都尉,而陈恪不过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小的衙差队长,凭什么要听他的。 高达微微皱了皱眉头,嘴角向下撇了撇,眼神从陈恪身上轻蔑地一扫而过,仿佛在打量一件毫无价值的物件,随后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对陈恪的招呼。 田震则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脸上表情冷淡至极,似乎对与陈恪共事这件事充满了不屑。 齐天更是过分,他先是上下打量陈恪一番,脸上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然后随意地拱了拱手,阴阳怪气地说道:“陈队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那语气中,“关照”二字故意拖得老长,满是戏谑之意。 陈恪自然察觉到了三人的态度,但他并未表露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回应。 他心里明白,这三人是看在城主方孝义的面子上,才勉强听从安排,态度如此敷衍。 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陈恪坚信,凭借自己的实力,定能征服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听从指挥。 第38章 巧遇熊瞎子 方孝义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吩咐所有人安营扎寨,今晚便在此处歇息。 陈恪心里清楚,这是方孝义出于对他们的保护,经过昨夜的战斗,众人都需要好好休息,恢复体力。 经历了前一晚的惊险,所有人都睡得格外踏实,仿佛被一层安全的屏障笼罩着。 第二天天刚亮,方孝义便安排好一切,随后亲自率领一众官兵,押解着于胡子等土匪,浩浩荡荡地返回广陵城。 当队伍进入广陵城时,街道两旁早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百姓。 这些百姓长期饱受土匪的侵扰,对这伙为祸一方的土匪恨得咬牙切齿。 于胡子等人被押解着前行,一个个垂头丧气,神色黯淡无光。 曾经的嚣张跋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即将面临审判的惶恐与绝望。 至于断了手的丁巳,也被一同带回广陵城。可惜,他失血过多,还没等到进城,便在途中不幸离世。 不过,丁巳、钱坤、韩坡都是因公殉职,朝廷得知此事后,给予了他们家人丰厚的抚恤,以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方孝义临走之前,本打算将傻子一并带走安置。可傻子对萧无漾极为依赖,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最后,方孝义与陈恪商议后,特许傻子留在流放团队。 毕竟,在剿灭郑老八这股土匪的过程中,傻子发挥了关键作用,可以说是立下了大功。 一直“傻子、傻子”地叫着总归不太合适,方孝义从陈恪口中得知傻子的父亲姓罗。 考虑到他们家是庄户人家,一直没个正式名字,于是,方孝义给傻子取名为罗信。 傻子得知自己有了新名字,开心得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罗信…嘿嘿…罗信!”,那模样,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陈队长,一路多加小心,注意安全!”临行前,方孝义关切地叮嘱道。 “大人,您也保重!”陈恪拱手回应。 就这样,流放团队在稍作休整后,再次踏上征程,朝着那遥远而未知的蛮荒之地继续前行,他们的身影在日光下渐行渐远。 经历那场惊心动魄的土匪劫杀后,众人心里的恐惧仍未消散,往后的路途,大家都警惕了许多。 流放团队如一条缓慢蠕动的长蛇,沿着蜿蜒小径,朝着下一站彭城进发。 从那日启程,到现在已经有七天的时间了。按原定计划,昨日他们便该踏入彭城,可如今看来,至少还得两天的时间。 一路上,萧无漾敏锐察觉到,队伍前行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好在经过这十几天的磨合,众位夫人的身体逐渐适应了长途颠簸,能勉强跟上队伍节奏。 萧无漾心里清楚,这多亏了陈恪和方孝义的人在暗中悉心照料。 相处越久,陈恪这个人就像一团迷雾,愈发引得萧无漾好奇。 凭借多年特种兵的敏锐直觉与毒辣眼光,萧无漾一眼就看出,陈恪绝非池中之物。 他身高一米八五,身姿笔挺,魁梧的身形自带一股压迫感,瞧着不过二十五岁的模样。 每次出手,利落干脆,毫无拖沓之感,性格沉稳内敛,情绪从不外露。 如此厉害的人物,却甘愿屈居小小衙差队长之位,着实让萧无漾捉摸不透。 “或许能将他拉拢到麾下。” 萧无漾暗自盘算着。 重生到这个陌生世界,若想替萧无漾洗刷冤屈,报仇雪恨,单靠一己之力,无疑是痴人说梦,他急需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 当下看来,陈恪是个绝佳人选。 只是,像陈恪这般有本事、有傲气的人,想彻底征服他谈何容易。 除非能展现出远超他的实力,让他心服口服,才有可能心甘情愿地追随。 这点,萧无漾并不担忧。虽说还未与陈恪交手,但就陈恪目前展露的实力而言,在萧无漾眼中,尚不是自己的对手 。 时光匆匆,流放团队很快抵达云龙山脚下。关于云龙山,当地还流传着这样一段古老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刘姓皇帝在此地斩白蛇起义,惨遭朝廷镇压。 为躲避朝廷大军的围追堵截,他曾藏身于此。 据说,那时总有一片形状如龙的祥云,悠悠萦绕在他头顶。 后来,他登基称帝,便将这座庇护过自己的山命名为云龙山。 “兄弟们,翻过前面这座山,彭城就近在咫尺了。但眼看天色渐晚,大家再咬咬牙坚持一会儿,前方不远处有个山洞,到那儿咱们就歇脚。” 陈恪执行过多次流放任务,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活脱脱就是个行走的地图。 在他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找到了那处山洞。 洞口隐匿在茂密的荆棘丛中,四周怪石林立,杂草肆意疯长。 若不是陈恪几年前带队途经此地,知晓这个隐秘所在,寻常人根本难以发现。 众人刚松了口气,正准备进洞稍作休息,一阵低沉的吼声骤然从洞内传出。 “这……这是什么声音!”众人瞬间紧张起来,脸色骤变。 只见一只身形庞大的熊瞎子,慢悠悠地从山洞深处踱步而出。 它浑身毛发乌黑发亮,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冷峻光泽,两只粗壮前掌宽厚有力,尖锐的爪子好似锋利的铁钩。 那双眼睛宛如两颗幽邃的黑色宝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凶狠光芒,死死盯着众人,仿佛在向这群不速之客霸气宣告对这片领地的主权。 陈恪也没料到,这里竟会突然冒出一只熊瞎子。 他敏锐察觉到这头猛兽的凶悍与危险,立刻抬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千万别轻举妄动。然而,高达、田震、齐天三人却对陈恪的警告置若罔闻。 高达满脸不屑,双手紧紧攥着手中长刀,因用力过猛,刀柄都被捏得泛白。 他在心里暗自嘀咕,认定陈恪是被这头猛兽吓得失了分寸。 田震亦是如此,把刀扛在肩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轻笑,眼神里满是对陈恪的轻蔑。 齐天虽未吭声,但他紧握着刀、微微前倾的姿势,已然表明他急于在这场危机中证明自己,根本没把陈恪的话放在心上。 第39章 云龙山洞生死搏杀 俗话说,忠言逆耳,良言难劝执迷不悟之人。 陈恪心里明白,若不让这几人吃点苦头,他们根本不会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果不其然,高达率先发难,他大喝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熊瞎子冲了过去,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森冷寒光,朝着熊瞎子的脑袋狠狠劈下。 熊瞎子却不慌不忙,粗壮的熊掌随意一挥,轻而易举就将高达的长刀拍开。 巨大的力量震得高达手臂发麻,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踉跄了好几步。 田震见高达没占到便宜,大吼着从侧面攻了上去,手中大刀裹挟着呼呼风声,直取熊瞎子的侧身。 熊瞎子反应敏捷,迅速转身,凭借坚硬如铁的皮毛硬接了这一刀,刀刃仅仅在其皮毛上划出一道浅浅白痕。 紧接着,它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朝着田震咬去。田震躲避不及,手臂被熊瞎子的牙齿擦过,瞬间鲜血直流。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仍强忍着剧痛,继续与熊瞎子僵持。 齐天瞅准熊瞎子攻击田震的空当,快速闪到熊瞎子身后,手中长刀朝着熊瞎子的后腿关节处奋力挥去。 熊瞎子好似早有防备,后腿猛地一蹬,齐天便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被踢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三人的贸然进攻,不仅没能伤到熊瞎子分毫,反倒彻底激怒了这头猛兽。 在高达、田震与齐天三人逐渐体力不支,被熊瞎子逼得狼狈不堪、节节败退之时,陈恪眼神一凛,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他身姿矫健敏捷,恰似一头蓄势待发、即将捕猎的猎豹,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凌厉气息。 手中钢刀在这昏暗的山洞中,被舞得虎虎生风,刀光闪烁,寒光四溢。 每一次挥舞,都精准且巧妙地避开熊瞎子那足以致命的扑咬与刚猛无匹的掌击,一时间,竟与这头凶猛巨兽僵持不下,形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对峙局面 。 变故毫无征兆地突然降临,熊瞎子像是被彻底激怒,前肢猛地发力,狠狠一蹬地面。 那股排山倒海般的冲劲,犹如一辆刹车失灵、横冲直撞的重型卡车,裹挟着令人胆寒的气势,朝着距离它最近的贾三疯狂冲撞过去。 贾三目睹这一幕,惊恐瞬间攥紧了他的心,但多年的习武本能让他迅速做出反应。 他牙关紧咬,双手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举起手中长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熊瞎子奋力挥砍过去,刀身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然而,这头猛兽的反应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只见它粗壮有力的前掌在空中瞬间划过一道残影,“啪”的一声脆响,恰似一记重锤敲响战鼓,硬生生将贾三的长刀狠狠拍飞出去。 巨大的冲击力顺着手臂如电流般迅速传导,贾三根本无力承受,整个人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数步,最终重重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贾三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与后怕。 许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焦急万分,热血瞬间涌上脑门。 他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从侧面飞速冲上前去,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试图给熊瞎子致命一击,以解同伴的燃眉之急。 但熊瞎子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格斗大师,对敌人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它似乎提前预判到了许光的进攻路线,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与它体型极不相称的灵活度,迅速扭动转身。 紧接着,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如匕首般的獠牙,一口精准无比地咬住了许光的长刀。 随后,熊瞎子脑袋猛地用力一甩,那股力量仿佛能掀翻一座小山。 许光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甩飞出去。 “砰”的一声沉闷巨响,在这狭窄的山洞中回荡,许光重重地撞在旁边坚硬冰冷的岩石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的身体软绵绵地滑落,瘫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手中的长刀也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刀刃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残酷的战斗奏响悲歌。 陈恪见局势愈发危急,心中暗叫不好。 他深知,若再任由熊瞎子这般肆虐,众人必将伤亡惨重。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眼神愈发坚定,周身气息愈发沉稳。紧接着,他大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鸣响,在山洞中久久回荡。 他手持钢刀,脚步轻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熊瞎子飞速冲了过去。 在靠近熊瞎子的瞬间,肖成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熊瞎子的眼睛,瞅准时机,手臂肌肉紧绷,猛然发力,手中钢刀带着呼呼风声,朝着熊瞎子的眼睛狠狠挥去。 这一击,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与战斗技巧,志在必得。熊瞎子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急忙扭动脑袋躲避。 尽管如此,锋利的刀刃还是在它的脸颊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汩汩流出,滴落在地面上,瞬间洇染开来。 熊瞎子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痛苦,仿佛要将整个山洞震塌。 它彻底被激怒,红着眼,转身使出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全力扑向陈恪。 陈恪见状,不慌不忙,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敏锐的反应,侧身一闪。 熊瞎子扑了个空,由于冲力过猛,庞大的身躯收势不及,狠狠地撞在了山洞的石壁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山洞里尘土飞扬,碎石簌簌落下,仿佛一场小型地震。 趁着熊瞎子还未站稳身形,摇摇晃晃之际,又有几名勇敢的衙役见状,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 第40章 熊口余生,厄运又至 他们手持武器,大喝着从不同方向朝着熊瞎子冲了上去,试图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给予熊瞎子致命一击。 熊瞎子感受到周围的威胁,强忍着伤痛,挥舞着锋利如钩的爪子,与衙役们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激烈无比的搏斗。 战斗中,马六一个不慎,被熊瞎子的爪子狠狠抓到,手臂上瞬间出现几道深深的血痕,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袖。但马六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毅力,他强忍着剧痛,仍坚守在战斗一线,与同伴们并肩作战,绝不退缩半步。 陈恪一边与熊瞎子周旋,一边敏锐地观察着战局。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终于发现了熊瞎子的致命弱点——腹部是其相对薄弱的部位。 找到破敌之法后,陈恪心中一喜,他迅速向其他衙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吸引熊瞎子的注意力。 得到指令后,衙役们心领神会,纷纷鼓足勇气,从四面八方发起攻击,一时间,喊杀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山洞。 趁着熊瞎子被衙役们的攻击搞得应接不暇、手忙脚乱之时,陈恪屏气凝神,如同一只潜伏已久的猎豹,找准时机,猛地发力,高高跃起。 他在空中调整身姿,双手紧紧握住钢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熊瞎子的腹部狠狠刺去。这一击,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与希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噗嗤”一声,利刃入肉的沉闷声响彻山洞,钢刀深深地插进了熊瞎子的身体,没入至柄。 熊瞎子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它巨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最终轰然倒地,溅起一片漫天尘土。 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熊瞎子渐渐微弱的呼吸声。 高达、田震、齐天三人望着陈恪那沾满鲜血,却依旧身姿挺拔、屹立不倒的身影,心中的那股不服气早已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佩与由衷的折服。 他们眼神中,满是钦佩与敬畏之色,仿佛在重新认识这位低调沉稳的衙差队长。 然而,众人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沉浸在这短暂的胜利喜悦之中,一阵更为深沉的愤怒,好似从九幽地狱滚滚而来。那愤怒的吼声从山洞深处汹涌而出,如同滚滚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震的人心神震颤,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愤怒的力量下颤抖。 众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望向山洞深处。 只见一只体型更为庞大壮硕的公熊瞎子,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 它显然是被同伴的遭遇彻底激怒,浑身的毛发由于愤怒根根直立,如同钢针般竖起,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地面的剧烈震动,仿佛一头行走的巨型怪兽。两只巨大的熊掌在空中肆意挥舞,带着呼呼风声,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碾为齑粉。 公熊瞎子一出现,便如同被锁定目标的导弹,直冲着刚刚与母熊瞎子战斗最为勇猛的陈恪疯狂扑了过去。 陈恪见势不妙,赶忙侧身躲避。在躲避的瞬间,他手中的剑顺势在熊瞎子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然而,这一击不仅没有起到震慑作用,反而像是往熊熊烈火中浇了一桶油,更加激怒了这头猛兽。 熊瞎子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无比的獠牙,一股浓烈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该死!怎么还有一只!”人群中不知是谁惊恐地叫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胆小怯懦的孙二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好似面条一般。 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慌乱,在其他人与熊瞎子激烈搏斗之时,孙二瞅准了旁边一块巨石后的隐蔽角落,连滚带爬地躲了进去。 他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惊的老鼠,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始终不敢迈出一步加入战斗,只能在角落里默默祈祷这场噩梦尽快结束。 此时的陈恪,只觉手中的刀柄已经被汗水浸湿,滑腻腻的几乎有些握不住。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挥刀抵挡熊瞎子的攻击,都感觉手臂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酸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 但他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坚毅,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熊瞎子,绝不退缩。 一旁的衙差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脸上已经挂了彩,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滴落在地面上,与尘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暗红色的污渍。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无助,但还是咬紧牙关,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与这凶猛的野兽做着最后的顽强抗争。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熊瞎子的攻击愈发猛烈,如同狂风暴雨般让人难以招架。 众人的抵挡渐渐变得力不从心,局势愈发危急。 陈恪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恐惧,他深知,如果再不想出破敌之法,今日他们所有人都将命丧于此,葬身熊腹。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陈恪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洞口声嘶力竭地高喊:“四夫人,还请你出手相助!”那声音饱含着绝望与恳切,在山洞中不断回荡,仿佛是生命最后的呐喊。 四夫人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脱俗。 她的目光在萧无恙身上短暂停留片刻,似是从那坚定的眼神中汲取了某种神秘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把刀从旁边飞掷而来,四夫人玉手轻轻一伸,动作优雅娴熟,稳稳地将刀柄握在手中。 刹那间,她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逼人的气息,仿佛暗夜中降临的战神,让人不敢直视。 第41章 熊口脱险 只四夫人轻移莲步,如同一片随风飘动的柳絮,悄然靠近熊瞎子一侧。 她的脚步轻盈无声,每一步都蕴含着独特的韵律与节奏,仿佛不是在奔赴一场战斗,而是在黑暗中翩翩起舞的鬼魅。 熊瞎子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新对手的不凡,它停止了对肖成等人的疯狂逼迫,庞大的身躯缓缓转动,将那颗巨大的头颅朝向四夫人。 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在向她发出最后的挑衅。 突然,熊瞎子前掌猛地用力一拍地面,“轰隆”一声巨响,激起一片漫天尘土。 紧接着,它如离弦之箭般向四夫人疯狂扑了过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四夫人瞬间吞噬。 四夫人却不慌不忙,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冷静与专注,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干扰她分毫。 就在熊瞎子即将扑到身前的瞬间,她侧身一闪,动作轻盈敏捷,如同一缕青烟般从熊瞎子的爪下轻盈地避开了攻击。 与此同时,她手中长刀沿着熊瞎子的侧身快速划过,刀身与熊瞎子的皮毛剧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一道血痕在熊瞎子的身上瞬间乍现,鲜血缓缓渗出,滴落在地面上,触目惊心。 熊瞎子吃痛,变得更加狂暴,如同陷入癫狂的恶魔,疯狂地挥舞着熊掌,向四夫人发动一轮又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四夫人在这铺天盖地的攻击中辗转腾挪,身姿灵动得如同一只在花丛中飞舞的燕子。 她时而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避开熊瞎子自上而下那势大力沉的拍击;时而低身俯冲向熊瞎子的下盘,手中长刀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在熊瞎子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随着战斗的持续,山洞中弥漫着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四夫人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在一次熊瞎子的攻击出现破绽之时,四夫人眼神一亮,瞅准机会,用尽全身力气将长刀高高举起,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寒光,犹如一道闪电。 然后,她狠狠劈下,长刀带着万钧之力,直直地砍入熊瞎子的肩胛处,深入至柄。 熊瞎子发出一声凄惨无比的吼叫,那声音仿佛能撕裂整个山洞。 它庞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如同高楼大厦失去了根基,最终轰然倒地,溅起一片漫天尘土。 尘埃落定,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四夫人缓缓抽出长刀的声音,刀刃上的鲜血滴答滴答地落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 随着一声沉闷巨响,熊瞎子那庞大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四夫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手中刀刃上的鲜血,顺着寒光闪烁的锋刃,一滴滴缓缓滴落,在地面洇出一小滩殷红。 陈恪等人劫后余生,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眼眶泛红,纷纷围拢过来。他们望向四夫人的眼神里,满是敬佩与感激,好似在瞻仰一位从天而降的救星。 “多谢四夫人救命之恩!” 陈恪抱拳,身子前倾,深深行礼,声音因劫后余悸,仍微微颤抖,却透着十足的诚恳。 四夫人神色淡然,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将手中长刀稳稳还了回去。 众人刚要松口气,紧绷的神经准备放松下来,突然,人群中有人惊恐大喊:“孙二不见了!” 陈恪脸色瞬间阴沉,眉头拧成个“川”字,当即下令:“所有人,立刻分散搜寻!”众人不敢耽搁,迅速四散开来,在山洞的各个角落,一寸一寸仔细查看。 没过多久,高达在一处极为隐蔽的石缝后,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孙二。 只见孙二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神中满是恐惧,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 高达见状,怒火“噌”地一下涌上心头,脸涨得通红,狠狠啐了一口:“好你个孬种!我们在前面出生入死、拼死拼活,你却像个缩头乌龟,躲在这儿!真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话音未落,他“唰”地抽出佩刀,寒光一闪,作势就要砍向孙二,怒喝:“留你这等废物有何用!” 孙二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拼命往石缝更深处缩,那石缝硌得他后背生疼,可此刻恐惧让他顾不上这些,嘴里慌乱求饶:“饶命啊,我实在是怕极了那熊瞎子……我不敢啊……” 陈恪见势不妙,脚下发力,一个箭步冲上前,伸出大手,一把牢牢抓住高达的手腕,大声呵斥:“不可冲动!他虽怯懦,可尚未定罪,我们身为衙差,肩负维护律法的重任,怎能擅自行刑?一切当依律法处置!” 高达紧咬着牙,满脸不甘,腮帮子鼓鼓的,握着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可看着陈恪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恨恨地收起刀。 陈恪转头看向孙二,眼中满是鄙夷,像在看一只令人作呕的爬虫:“你今日这副丑态,实在让人不齿。等完成此次任务,我定会如实禀报。” 四夫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眼神淡漠,不发一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经历了一夜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众人又累又饿,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 这时,不知是谁小声提议:“这熊瞎子可把我们折腾惨了,不如把它宰了,吃些熊肉,也好补充补充体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应和。 于是,衙差们纷纷掏出随身的刀,开始动手切割熊肉。 他们手法娴熟,不一会儿,熊肉便被分割成大小均匀的肉块。 马六贾三二人,主动请缨去清洗熊肉,陈恪自然也没有拒绝。 第42章 分食熊瞎子,饱餐一顿 很快,篝火熊熊燃起,熊肉架在火上,火苗舔舐着肉块,发出“滋滋”声响,油脂不断滴下,燃起阵阵火苗,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钻进众人的鼻腔。 尽管此前与熊瞎子拼得你死我活,可此刻,咕咕叫的肚子让饥饿感战胜了一切。 众人围在篝火旁,眼睛直勾勾盯着熊肉,眼里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肚子里的馋虫被彻底勾了起来。 熊肉烤好之后,陈恪眼疾手快,首先挑了一块最肥美的,双手捧着,快步走到四夫人身旁。 “四夫人,此番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我们今日怕是都要命丧于此,这熊肉您先尝尝。” 陈恪满脸敬重,语气恳切。 四夫人没有拒绝,白皙的手轻轻伸出,接过陈恪递来的熊肉。 刚刚那一场激烈战斗,消耗了她太多体力,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可她没有独自享用,而是转身走向其他几位夫人,将手中熊肉分成小块,一一分给她们。 陈恪见此,也大方起来,吩咐其他人又多拿了一些熊肉。反正今天杀了两只熊瞎子,熊肉足够众人饱餐一顿。 罗信一看到熊肉,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两颗铜铃,直勾勾盯着,嘴角都快流下口水。 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他像一只饿极了的野狼,猛地扑上前,双手一伸,抢过一大块熊肉。 他双手紧紧抓着肉,浑然不顾肉上滚烫的油脂,张嘴就狠狠咬下一大口,汁水溅射到他脸上、衣服上,他也毫不在意。 咀嚼的时候,嘴巴张得极大,发出响亮的“吧唧吧唧”声,那声音在山洞里格外刺耳。 随着吞咽,他的喉结快速上下滚动,嘴里还不时发出含混不清的嘟囔声:“好吃,好吃……”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去抓更多的肉,手上沾满了油渍和肉末,他却丝毫没有要擦拭的意思,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塞,整个人沉浸在对熊肉的疯狂饕餮之中,旁若无人。 那副模样尽显其痴傻之态,让人看了不禁咋舌。 当熊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孙二坐在角落里,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眼神里满是渴望,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 他偷偷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放着熊肉的地方靠近,手也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欲望。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熊肉的瞬间,高达猛地转过头,眼神像两把利刃,凌厉地瞪向他。 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力量,让孙二如坠冰窖,浑身一僵,脸上瞬间露出惊恐与怯懦之色。 在高达的注视下,孙二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冷得刺骨,他的手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迅速地缩了回来,还不自觉地往回缩了缩脖子,试图将自己渺小的身躯藏起来。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不敢与任何人对视,脸涨得通红。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从怀里掏出早已发硬的干粮,坐在那儿,慢慢啃了起来,干裂的嘴唇在粗糙的干粮上摩擦,显得格外狼狈。 “活该!”高达忍不住又啐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孙二心里。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很快,所有人都吃饱喝足,困意也如潮水般渐渐涌上心头。 陈恪抬头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下来,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关节发出“咔咔”声响。 他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天色已晚,大家都累坏了,我们先在这山洞附近休息一晚,好好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再出发。”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开始着手安排休息的地方。 陈恪细心地安排了几名衙役轮流值守,以防夜里再有什么突发状况。他深知,这荒野之地,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几位夫人也找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相互依偎着坐下。 大夫人挨着萧无漾,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越来越沉,显然已经困得不行。 不一会儿,她便靠在萧无漾肩头,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一丝安心的浅笑。 罗信被安排在靠近洞口的地方,他却毫无睡意,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洞外黑沉沉的夜色。 山洞中的篝火,勾勒出他的轮廓。 他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地划着,时而划出奇怪的图案,时而又写写画画,嘴里嘟囔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像个不知疲倦的孩子。 偶尔有夜风吹过,他便缩缩脖子,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些,继续自顾自地玩着。 孙二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和恐惧。 他偷偷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便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他紧绷的身体却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关节泛白。 在这寂静的夜里,只有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透露着他难以入眠的心事。 一时间,山洞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经过惊心动魄的一夜,高达、田震和齐天三人对陈恪的实力也是心服口服。 清晨的阳光洒在众人身上,陈恪站在队伍前,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坚毅。 “陈队长,昨夜若不是你,我们恐怕都要命丧熊口。从今后,你就是我们信服的大哥!” 高达走上前,神色诚恳,双手抱拳行礼。 田震和齐天也在一旁点头称是,目光中满是敬佩。 陈恪微微点头,说道:“大家都是共患难的兄弟,不必多礼。接下来的路还长,我们当相互扶持。” 队伍继续前行,向着彭城进发。一路上,三人对陈恪言听计从,遇到事情都会先向他请教。 陈恪也不藏私,将自己的一些经验和技巧传授给他们,众人的关系愈发紧密。 两天后,陈恪率领流放团队,顺利的抵达彭城。 第43章 傻子也想英雄救美 自从大梁建国以来,彭城一直作为大梁的关键屏障,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军事堡垒,横亘于北方要道之上。 其四周群山环抱,层峦叠嶂,山间小路崎岖蜿蜒,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构成了天然的防御屏障。 一旦彭城失守,前方便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带,再无险峻山川能够有效阻挡敌困的铁骑洪流。 敌军便可沿着宽阔得官道长驱直入,一路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直逼金陵城下。 因其独特得地理位置,彭城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悠悠岁月里,不知多少金戈铁马曾在此纵横驰骋,卷起满天黄沙;烽火硝烟终年不散,弥漫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空。 也正因为彭城的重要性,这里常年驻扎着三十万大梁铁骑,如同一把利刃,时刻威慑四方。 在大梁的统治之下,彭城形成了独特的权力格局。 城主李达,官居正三品,掌握着这一方土地的民政诸事,大到税收征缴,民生琐事处理,小到百姓纠纷调解,民生琐事处理,都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然后,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事,他所辖的城主府府兵,不过才区区三千人。 反观正二品车骑将军雄武魁,这位深受梁武帝倚重,被亲封壮武侯的大将,麾下统帅着三十万的铁骑,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他的营帐就驻扎在彭城周边,每日练兵之声震天,麾下铁骑军容整肃,彰显着强大的军事力量。 如此一来,城主李达在权利的天平上明显处于劣势,处境略显尴尬。 论官职品级,李达低于雄武魁,论兵力,更是难以望其项背。 但在应对彭城的诸多事务时,李达又不得不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彭城表面的平稳与安宁。 陈恪,带领一众流放团队,在烈日高悬的正午之后,终于赶到了彭城。 城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车水马龙,正是这一天天之中最为热闹的时候。 高大的城楼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威严,厚重的城门半掩着,进出的百姓络绎不绝,有的挑着担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果,有的推着独轮车,车上载着沉重的货物。 守城的士兵身姿挺拔,笔直的的站在两侧,目光如炬,警惕的扫视着过往的行人,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迹象。 陈恪走在队伍的前面,身姿坚毅,眼神中透着沉稳与警觉。 一众流放的犯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紧随其后。 他们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迷茫,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几位夫人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这一路上虽然走走停停,但是山路险峻,极其难走,这一路又只能徒步前行,风餐露宿,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彭城的街市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街边的摊贩高声叫卖着自家的货品,琳琅满目的商品陈列在摊位上,吸引着过往行人驻足挑选。陈恪没有驻足,而是带着众人继续前行,前往城主府。 人群中,一位身着锦袍的纨绔子弟格外引人注目。 那锦袍用上等的绸缎制成,绣着繁复的花纹,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美玉的腰带,彰显着他的富贵身份。 此刻,他正满脸嬉笑地纠缠着一位卖花的女子,手中把玩着一朵刚从摊上拿起的鲜花,不时凑到鼻前嗅一嗅,眼神却始终在卖花女身上肆意游走。 “小娘子,这花儿哪有你美啊!跟本少爷回府,保你荣华富贵。” 说罢,便伸手去摸卖花女的脸蛋,吓得卖花女花容失色,不断往后躲闪,手中的花篮也险些掉落。 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但慑于这纨绔子弟的家世,只是敢怒不敢言,加快脚步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而那纨绔子弟却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依旧我行我素地调笑着卖花女,仿佛这街市就是他自家的后院一般。 “少爷,少爷!您快瞧那边!”一个眼尖的手下突然扯了扯纨绔的衣袖,另一只手指向不远处的流放队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那几个女的,啧啧啧,长得可真是国色天香啊!” 纨绔一听,原本就好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猎物的恶狼,忙松开那卖花女,顺着小厮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流放队伍中,几位夫人虽面容憔悴却难掩天生丽质,身姿婀娜,眼神中透着几分惊恐与不安,在这陌生而又喧闹的街市中,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纨绔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贪婪的笑,那笑容里满是不轨的欲望。 他故意整了整衣衫,装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大摇大摆地朝着那几位夫人走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仿佛胜券在握。 “哟,这是从哪来的美人儿啊?跟着这群流放的囚犯,多可惜啊!不如跟本少爷走,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享尽人间富贵。” 纨绔一边说着,然后一脸淫笑的朝着二夫人靠近,眼神之中满是不轨的意图,脚步轻浮,令人作呕。 就在他快那只罪恶的手快要触碰到二夫人的瞬间,萧无漾像是一道闪电,突然从一旁冲了过来,然后本能的挡在了二夫人的面前,张开双臂,嘴里还一直含糊不清的叫嚷着。 “二老婆…不…不能碰…” 纨绔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嘲讽道:“呦,竟然还是个傻子,大家快来看看,傻子还想英雄救美呢!” 引得周围的手下跟着哄笑,那笑声在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说吧!他扬起手,带着满腔的愤怒与不屑,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萧无漾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街道上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嘈杂,但萧无漾丝毫没有退缩。 纨绔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出,嘴里还骂骂咧咧:“滚一边去,别在这碍事!” 可谁曾想,萧无漾像是扎根在地上的老树,稳稳的站在原地。反而纨绔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声狼狈的摔倒在地。 第44章 熊家之子 周围的路人见状,忍不住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随即又迅速闭上了嘴,生怕惹祸上身。 纨绔这下可丢了大脸,他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 他双手撑地,迅速爬起身来,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手指着萧无恙,嘴里大声叫骂道:“妈的,你这不知死活的傻子!竟敢挡本少爷的道,还让我出丑,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一边骂着,一边又要冲上前去动手,全然没了刚才那副嚣张跋扈却还稍显从容的模样,此刻只剩下被激怒后的疯狂与失态,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二夫人看到傻子萧无恙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身前,那单薄且略显邋遢的身影竟在此刻显得无比高大。 她的心中先是猛地一颤,眼中满是惊讶与意外,似乎从未料到,这个傻子,会在这样危险的时刻挺身而出。 紧接着,一股暖意缓缓涌上心头,那是一种被保护的感动,尽管眼前的“保护者”是个傻子,但这份纯粹的举动却直直地戳进了她内心深处那片柔软之地。 过往对萧无恙的漠视与偶尔的嫌弃,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她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傻子”! 高达田震齐天等人,想起方城主的嘱托。 他们互视一眼,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高达如铁塔般的身形挡在了纨绔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与愤怒,田震齐天则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纨绔一伙。 高达怒目圆睁,声若洪钟般喝道:“你这恶徒,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恣意妄为,无法无天!” 那声音如同滚滚雷鸣,在街道上炸响。 然而,纨绔却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脸上尽是张狂与不屑。 “哼!在这彭城,还没有本少爷不敢做的事!识相的,就赶紧把这几个美人乖乖交出来,否则有你们好看!” 说罢,他身后的那群狐假虎威的手下也跟着围了上来,个个摩拳擦掌,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双方顿时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争吵声也引来了周围不少百姓的围观。 人群如潮水般越聚越多,大家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恐与好奇。 然而,高达和田震齐天三人,皆是身经百战之人,面对这阵仗,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 高达更是往前一步,动作干脆利落,如拎小鸡一般,一把揪住纨绔的衣领,轻轻松松就将他提了起来。 纨绔双脚离地,身体在空中晃荡,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到很快又强装镇定,大声叫嚷着。 “混蛋!敢管本少爷的事,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识相的赶紧把本少爷放开,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高达心中怒火正盛,可不管他爹是谁,怒喝一声,手臂肌肉紧绷,直接在纨绔的肚子上狠狠揍了几拳。 每一拳落下,都伴随着沉重的声响,纨绔疼得面色瞬间惨白,五官扭曲在一起,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嗷嗷惨叫。 然后直接一把扔了出去。 纨绔疼得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后无力挣扎的虾米,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混蛋!你们都瞎了吗?没看到本少被喷欺负成这个样子吗?还愣着干什么!” 熊少陵气急败坏,声嘶力竭的呵斥着自己的手下。 他的手下见状,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围了上来。 可田震齐天又岂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两人身形闪动,拳掌间虎虎生风,那些冲上来的手下,被他们三拳两脚就轻松的击退,一个个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此时纨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丝,平日里仗着家世耀武扬威的劲儿全没了,只剩下满眼的惊恐:“你……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声音里满是颤抖与惊恐。 高达冷哼一声,也不多言,挥起拳头,作势又要狠狠落下。 纨绔吓得脸色煞白,紧闭双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嘴里胡乱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高达的拳头在离他鼻尖仅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冷冷地说道:“今日且饶了你这条狗命,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纨绔在手下的搀扶下,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不过临走的时候,还强撑着身子,用满是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高达等人,放了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必加倍奉还,我要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熊少陵的下场!” 说罢,在手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狼狈离去,那踉跄的脚步和虚张声势的狠话在风中显得格外无力,与他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高达双手抱胸,望着熊少陵远去的方向,不屑地冷哼一声:“随时奉陪,就怕你没那个胆量再来!”田震和齐天也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熊少陵的鄙夷。 熊少陵走后,周围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叹气声担忧声此起彼伏。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摇着头,神色凝重的说道。 “这几个人可算是踢到铁板了,那熊少陵可不是好惹的主,他可是壮武侯唯一的儿子,权势滔天,他们这次啊!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旁人听了,纷纷附和,脸上皆是担忧与同情之色,仿佛已经预见了高达等人即将面临的悲惨境遇。 萧无恙身处人群之中,也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得知了刚刚那个纨绔子弟竟然是熊武魁的儿子时,心里边不禁“咯噔”一下,一丝浓重的忧虑悄然爬上心头。 曾经,在大梁朝堂之上,雄武魁也从来没有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何况,他如今只是一个流放的犯人。 更何况,彭城还是雄武魁的地界,可以说是威名赫赫,手眼通天,手下还有三十万铁骑,想要对付他们几个,简直如同捏死几只蚂蚁那般容易。 萧无漾眉头微微皱起,暗自思忖着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只能暗自祈祷,雄武魁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不会轻举妄动。 第45章 擅闯城主府 陈恪得知纨绔竟然是雄武魁之子,眉峰瞬间紧蹙,眼神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愕与凝重,下意识的攥紧拳头。 但很快,陈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神色逐渐恢复平静。 “队长,这麻烦是我惹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连累你们的!” 高达满脸愧疚,眼神中却透着坚定,语气很诚恳地说道。 田震和齐天也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齐声应和:“对,要承担一起承担,我们不怕那雄武魁!” 三人的眼神中透着决然,毫无退缩之意,周身散发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陈恪却摆了摆手,目光深邃而平静,他环视着众人,缓缓开口。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我们敢出手,就一起扛下这后果。”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空气中回荡,给人一种无形的力量,让高达三人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些。 “扛?怎么扛?那雄武魁可是正二品车骑将军,手里握着三十万铁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们,我们现在得罪了他儿子,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 孙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绝望,他的眼睛瞪的极大,满是惊恐之色,身体也因为害怕而有些佝偻,整个人显得怯懦又慌张。 “闭嘴,你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高达面色铁青,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耐。 那眼神仿佛能吃人一般,吓得孙二浑身一哆嗦,瞬间噤若寒蝉。 他惊恐地看向田震,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再吐出半个字,只是悄悄地往队伍后面缩了缩,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躲避那仿佛能将他看穿的犀利目光。 一看到孙二这副模样,陈恪现在就是一肚子的气。 本来孙二身为副队长,理应在流放这一路上分担压力,出谋划策。 可谁曾想,这小子,不仅一点忙没帮上,还总在关键时刻拖大家后腿。 若不是因为他是禁军的人,有着特殊的身份,肖成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好了,大家先不要慌,如今我们先去城主府去,将眼前的事交接清楚再说!” 陈恪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大声说道。 闻言,大家也不再废话,翻身上马,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身负伤痛的熊少陵在手下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将军府。 一踏入那朱红大门,府中的下人们瞧见一身狼狈、鼻青脸肿,发丝凌乱地耷拉在脸上,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的熊少陵,瞬间惊慌失措。 几个眼尖的小厮,吓得脸色煞白,如同受了惊的兔子般,撒腿就往内院狂奔,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不好啦,少爷出事啦!” 丫鬟们则被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躲在一旁,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眼神中满是恐惧,连靠近一步都不敢。 没一会儿的功夫,管家熊福听闻动静,匆匆赶来。 他瞧见熊少陵这副凄惨模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战战兢兢地问道:“少爷,您这是遭了什么事儿啊?” 熊少陵双眼布满血丝,通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恶狠狠地吼道:“别啰嗦!赶紧去,把府里能打的都给我叫过来,跟我去报仇!” 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怨恨,仿佛要将人吞噬。 熊福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您瞧您伤成这样,要不先跟将军商量商量,这事儿可不能冲动啊……” “住口!” 熊少陵暴跳如雷,打断了熊福的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要是再磨蹭,小心你的脑袋!” 熊福被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转身便疾步离去,脚下的步子慌乱而急促。 片刻之后,二十来个精壮的汉子齐聚在熊少陵面前。 这些人都是将军府平日里豢养的打手,平日里跟着熊少陵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一个个满脸横肉,身上散发着一股凶悍之气。 熊少陵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试图掩盖身上的狼狈,但伤口处仍旧传来钻心的疼痛,可复仇的欲望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让他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决绝。 没一会儿,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满脸惶恐地说道:“少爷,我亲眼看见那些人,进了城主府!” “好啊!”熊少陵咬牙切齿,“竟然躲到了城主府里,他们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所有人,跟我一起去城主府,把人给我拿出来!” 一旁的熊福听闻要去城主府,大惊失色,赶忙上前阻拦:“少爷,使不得啊!城主府那是何等威严的地方,岂是您能轻易乱闯的?这事儿必须得等将军回来,跟他好好商量商量啊!” 熊少陵此刻满心都被仇恨填满,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猛地一脚踢开熊福,怒喝道:“滚一边去!别挡我的道!” 说罢,头也不回,带着手下气势汹汹地就往门外冲。 熊福连滚带爬地起身,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大喊:“少爷,您不能去啊,这要是闯出大祸,可怎么得了呐!” 可熊少陵充耳不闻,翻身上马,马鞭用力一甩,“驾”的一声,带着众人扬尘而去,马蹄声在街道上敲出急促的鼓点,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不行,这件事我必须立马告诉将军!” 熊福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来不及耽搁,赶忙起身上马,朝着军营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到了城主府,熊少陵飞身下马,如同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脚踹开半掩的门,门板“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带着手下气势汹汹地往里闯,那架势仿佛要将整个城主府掀翻。 守卫见状,立刻横戟阻拦,大声呵斥道:“大胆!城主府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不想活了吗!” 熊少陵满脸戾气,双眼通红,拔刀指着守卫,恶狠狠地吼道:“给我滚开!别挡道,不然老子砍了你!” 第46章 雄武奎出面 这时,城主府的师爷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脸色不悦,沉声说道:“熊公子,这里是城主府,不是将军府,还容不得你在此胡作非为。” 熊少陵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道:“哼,我管这是哪里!我手下的人亲眼看到伤我的人躲进了这里,今天我必须把他们带走,谁也别想拦我!” 师爷脸色一沉,严肃地说:“熊公子,你若在此闹事,可是违反城中规矩,触犯王法的。” 可熊少陵哪管这些,大手一挥,对手下喊道:“所有人,给我一起冲进去,若是有人胆敢阻挡,杀无赦!” 手下们刚要动手,突然,一阵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般传来:“住手!熊少陵,你当本城主的府邸是你家后院,可以任由你肆意妄为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城主李达身着官服,头戴乌纱,一脸怒容,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走来。 他的眼神中透着威严与愤怒,仿佛能将人看穿。 李达也没有想到,平日里雄武奎仗着权势不给他面子也就罢了,如今他的儿子竟然公然带人闯进城主府,还要在自己的城主府里如此放肆,简直是不把他这个城主放在眼里。 熊少陵见是城主,心里虽有些发怵,但复仇的念头让他强撑着气势,硬着头皮说道:“城主大人,我来拿几个罪犯,与您无关,还请您不要插手。” 李达怒极反笑,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熊少陵,一字一顿地说:“罪犯?在我城主府中,谁是罪犯由我定夺。你未经允许,擅闯府邸,这是公然藐视我这城主之位,目无王法!” 熊少陵咬了咬牙,还想争辩,李达却不给他机会,继续厉声道:“就算你爹亲自过来,他也不敢在我这明目张胆地抢人!在这城中,还轮不到你们熊家肆意妄为,践踏规矩!” 熊少陵带来的手下们此时都有些心虚,感受到城主的威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露出一丝胆怯。 熊少陵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仍不愿就此罢休,还想垂死挣扎:“城主大人,今日之事我熊少陵势在必行,还望您……” “住口!”李达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来人,将这些闯入者全部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瞬间,四周涌出一群手持兵器的护卫,将熊少陵等人团团围住。 护卫们个个神色冷峻,手持长刀,刀光剑影闪烁,寒光逼人,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要被点燃。 “少…少爷,我们怎么办啊!”熊少陵的一个手下声音颤抖地说道,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熊少陵的心猛地一紧,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他也开始有些慌了神,但仍强装镇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回头,只见熊武奎身着戎装,威风凛凛,神色严峻,带着一队精锐亲卫匆匆赶来。阳光洒在他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熊少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大喊:“爹,救我。”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与求救。 熊武奎并未理会儿子,翻身下马后,大步走到城主李达的面前,脸上瞬间堆满笑容,拱手作揖,姿态十分谦卑:“李城主,实在对不住,犬子莽撞,给您添了天大的麻烦,是我熊家的不是。” 他语气诚恳,脸上满是歉意,仿佛真的对儿子的行为痛心疾首,恨不得立刻将这不肖子就地正法。 李达脸色阴沉,冷哼一声:“熊将军,你儿子光天化日之下,带人直接闯进城主府,这是公然蔑视王法,你打算如何处置?” 熊武奎回头狠狠瞪了熊少陵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转过头来又满脸赔笑:“城主息怒,都是我平日管教不严,才让这逆子犯下大错。我定当严惩,给城主和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着,他走上前几步,来到熊少陵身边,抬手便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这一巴掌用尽了他的力气,熊少陵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畜牲!还不向城主认罪!”熊武奎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那声音如同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熊少陵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心中虽满心不甘,但在父亲的威严和眼下的绝境中,只能不情不愿地向城主拱手:“城主,是我猪油蒙了心,犯下大错,求您饶恕。”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情愿和委屈。 熊武奎再次向城主拱手,脸上笑容依旧,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城主,此次事端,我熊家愿承担全部责任。为表歉意,我愿拿出百两黄金,当作此次事件的补偿,还望城主笑纳。” 李达瞧着熊武奎那副滴水不漏的做派,心底暗自警惕起来,深知眼前这熊武奎乃是个笑面虎,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心思深沉似海。 可当下的情形,实在不好直接与他撕破脸皮,目前还不是好时机。 略一思索,李达微微点头,沉声道:“既然熊将军这般有诚意,此事便暂且如此吧。” 但随即话锋一转。 “往后,还望你能对令郎严加管束,莫要再让他在城中肆意妄为。” 熊武奎连忙谢过,旋即对着带来的亲卫厉声下令:“把这逆子给我押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将军府半步!” 几名护卫得令,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押着熊少陵,大步离去。 熊武奎再次向李达诚恳致歉后,也快步离开了城主府。 随着熊家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府门外,城主府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好似一阵风将阴霾吹散。 待他们彻底没了踪影,李达这才收起面上的神色,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 他心里明镜似的,此次事件不过是个开端,后续怕是还有诸多麻烦事儿接踵而至。 第47章 怒斥逆子 没过多久,熊武奎与熊少陵灰溜溜地回到了将军府。 一踏入大厅,熊武奎猛地转身,“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甩在了熊少陵脸上。 熊少陵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熊少陵嘴角瞬间溢出鲜血,整个人趔趄着,差点摔倒在地。 此刻他满脸的委屈。 “畜生!”熊武奎双眼瞪得滚圆,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扯着嗓子怒吼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带人闯进城主府!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 熊少陵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头垂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怒发冲冠的模样,心中满是恐惧与懊悔,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瑟瑟发抖。 熊武奎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气,突然猛地停下脚步,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熊少陵的鼻子骂道:“若不是为父手握重兵,在朝中还有些许威望,你今天就别想活着从城主府出来!擅闯城主府,那可是重罪,李达就算当场将你斩杀,也不会有人说半个不字!为父也无可奈何,追究不了他半分!” 熊少陵嗫嚅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爹,我……我当时太气了,一心只想报仇,没考虑那么多……” “没考虑那么多?”熊武奎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与无奈,“你这蠢货!报仇也得讲究时机和方法。你这么莽撞行事,不仅报不了仇,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更会连累整个熊家跟你一起陪葬!” 熊少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哭着说道:“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熊武奎气得浑身直打颤,手指着熊少陵,恨铁不成钢地吼道:“机会?这么多年,我给你了多少次机会,你自己好好掰指头数一数!哪次你捅出娄子,不是我在后面给你擦屁股?” 熊少陵要不是有这么一个爹,估计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熊少陵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脑袋恨不得能钻进地里去,满心都是羞耻与自责。 “还有,你能不能长点儿脑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 熊武奎的声音在宽敞的大厅里不断回荡,带着满满的愤怒与无奈,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熊少陵的心上。 显然,熊武奎已然知晓儿子调戏流放团队女眷的事儿。 “我平日里苦口婆心,整天念叨着让你多关心一下朝廷大事,别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可你呢?从来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管不顾!” 熊武奎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突,他再次指着熊少陵,声音都因愤怒而变得沙哑不堪:“你但凡多花点心思在朝廷之事上,稍微留意一下,也就能知道那流放队伍里的人究竟都是些什么身份!” 说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懊恼与无奈。 早在二十天之前,他就得知了太子被废,然后被流放的消息。 而且,流放蛮荒之地,是一定要经过彭城的。 熊武奎一边踱步,一边继续数落着:“我太清楚你这混账的尿性了,平日里就爱惹是生非,所以早就千叮咛万嘱咐,提醒过你,最近千万不要去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人。可你呢?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但那愤怒的情绪却如汹涌的潮水,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被废的太子和太子妃,你竟敢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调戏她们,你到底有几个脑袋,要去招惹他们干什么!” 熊少陵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他抽噎着说:“爹,我……我当时真忘了这事儿,一冲动就……” “忘了?”熊武奎瞪大了眼睛,再次怒吼道,“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我以为我提醒过你,你总能长点儿记性,万万没想到,你还是给我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把整个熊家都置于险境之中了。” 熊少陵拼命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嘴里不停地说着:“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救救熊家,救救我呀!” 熊武奎停下脚步,望着大厅外的天空,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满是忧虑。 他心里明白,如今这局面棘手至极,即便自己在朝中有些地位,可面对如此大的祸事,想要化解,恐怕也是难如登天。但为了这熊家的百年基业,无论如何也得拼上一拼。 熊武奎满脸怒容,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狠狠瞪着熊少陵,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允许你迈出房间门一步!” 熊少陵身子猛地一哆嗦,脸上满是惊恐,他刚想哀求,却在触及父亲那冰冷如霜的目光时,把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喏喏地应道:“是,爹,我……我知道了。” 熊武奎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他,语气依旧冷硬如铁:“你就在房里好好反省反省,想想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把咱们熊家折腾成什么样了。这次的祸事,我会想办法去处理,至于能不能平息,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熊少陵跪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出声。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下了弥天大祸,只能寄希望于父亲能有办法化解这危机了。 熊武奎又看了一眼熊少陵,眼神中满是失望,随后便甩袖大步离开。 那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廊道里回响,仿佛也敲在了熊少陵的心头,让他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此刻的熊少陵,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满心懊悔地等待着未知的结果。 第48章 李达的权衡 陈恪等人领着流放团队,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了城主府。 陈恪掏出方孝义的信物,凭借此物,他们顺利的见到了城主李达。 陈恪深知事态严重,丝毫不敢隐瞒,将一路上与熊少陵之间发生的种种纠葛,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事情已然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局面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所以必须得寻求上面的帮助。 李达微微皱起眉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犹豫与复杂交织的神色。 见状,陈恪几人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李达却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地说道:“都起来吧!别跪了!” 几人满怀期待地站起身。陈恪心急如焚,赶忙说道:“大人,此次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眼下唯有您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还望大人看在方城主的面子上,出手相助啊!” 李达缓缓起身,在厅内来回踱步,目光望向远处,声音低沉却透着几分决然:“这些年,我虽贵为一城之主,可那熊武奎手握重兵,在城内权势滔天,我处处受到他的掣肘。再说那个熊少陵,在彭城内肆意妄为,胡作非为,把整个彭城搅得乌烟瘴气。屡屡有人前来告状,可最后都因为熊家的权势,不了了之。” 说到此处,他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光芒,仿若黑暗中的利刃:“但你们这事,倒是给了我一个契机。” “大人,您的意思是……”陈恪眼中燃起希望之火,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错,我决定帮助你们!”李达咬咬牙,双拳紧握,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可谁都没料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手下匆匆来报,说是熊武魁的儿子熊少陵,带着一帮家丁,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城主府,还打伤了城主府的守卫。 “岂有此理!”李达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被震得高高跳起,盖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滚圆,目光中似要喷出火来,怒声吼道:“熊少陵平日里仗着熊武魁的势力,在彭州城肆意妄为,我都暂且容忍。如今竟敢闯入我城主府,简直视我如无物!” 紧接着,他立刻高声下令:“传我命令,全体府兵,迅速集合!”于是,便有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 然而,李达心里清楚,他不能真的把熊少陵怎么样。 毕竟,众所周知,熊少陵乃是熊武奎的独子,熊武奎对这个儿子宠溺至极,才这般放纵他的所作所为。 倘若他今天真的对熊少陵动了手,以熊武奎对这独子的疼爱程度,必然会一怒之下血洗城主府。 熊武奎手握重兵,麾下将士个个如狼似虎,一旦杀红了眼,城主府内必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事后,熊武奎只需大笔一挥,呈上一份奏折。 奏折上大可以写着贼人闯入城主府,城主李达英勇抵抗,与贼人展开血战,终因寡不敌众、力竭而亡。 以熊武奎在朝中的权势,再加上各方打点,此事大概率会被草草定性,根本不会有人深究背后的真相。毕竟朝廷远在千里之外,怎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城主,去彻查手握军权的将军呢? …… 此时,在后院焦急等待的陈恪等人,心就像被悬在万丈深渊之上,一刻也不得安宁。 他们时而在房间内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声响;时而又轻手轻脚地凑到门口,竖着耳朵,试图捕捉从前院传来的一丝声响。 “也不知道城主那边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 陈恪眉头紧紧拧成了个“川”字,满脸忧色,喃喃自语道。 “是啊,咱们的命可都在城主手里攥着呢。” 高达声音微微发颤,眼神里满是惶恐与不安。 就在众人焦虑到极点之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只见李达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后院,脸上还残留着未消的愠怒。 陈恪等人见状,立刻围了上去。“城主,前院情况如何?” 陈恪急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达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熊少陵带着家丁闯入,打伤了我府中守卫,把前院搅得一片狼藉。我率府兵将他们团团围住,本想将其严惩。” 说到这儿,李达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神色也黯淡了几分:“可就在要动手时,熊武奎赶来了。” “熊武奎来了?”肖成一惊,脸上瞬间闪过刹那间的惊恐,仿佛听到了最可怕的消息。 李达的脸色愈发凝重,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熊武奎手握重兵,我若真动了熊少陵,他一怒之下,城主府怕是要血流成河。而且事后,他极有可能假造奏折,称我死于贼手,朝廷也不会深究。权衡之下,我只能给熊武奎面子。” 众人听后,陷入了一阵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无奈的气息。 陈恪咬了咬牙,愧疚地说道:“没想到这熊家如此霸道,城主您为了我们,竟受这般委屈。” 李达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坚定与决然:“这并非只是为了你们,熊家在彭城势力太大,早该制衡。今日之事,只是个开端,我与熊家的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只不过,这件事你们今后就不要再管了。” 陈恪闻言,面露急切之色,正欲开口辩驳。 李达抬手制止了他,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们重情重义,但熊家势力庞大,绝非你们能抗衡。卷入其中,只会白白送命。” 李达转身,声音微微放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一个时辰之后,你们趁夜走吧。” “城主,这怎么行!”陈恪忍不住说道,情绪激动,眼眶微微泛红,“您为了我们与熊家结仇,我们怎能一走了之,留下您独自面对?” 第49章 暗夜袭杀 “这是命令!”李达猛地回头,目光坚定而锐利,仿若能穿透人心。 “你们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了我,还会成为我的掣肘。只有你们安全离开,我才能毫无顾忌地与熊家周旋。” 众人还欲再劝,李达却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你们放心,我在彭城经营多年,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熊家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而且你们身兼流放职责,莫要因此耽误了期限。” “好吧!”陈恪心中满是感动与不舍,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扑通一声跪下,郑重地磕了个头:“城主大恩,陈恪没齿难忘。”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地,用最质朴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与不舍。 李达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仿佛看到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起来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记住,一路小心。” 一个时辰后,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陈恪带领流放团队,在李达的目送下,悄然离开了城主府。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仿若从未出现过。 而李达则转身,目光坚定地看向将军府的方向,一场与熊家的漫长较量,即将拉开帷幕,未来的路充满未知与挑战,但他已做好了准备,绝不退缩。 深夜,苍穹似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大地,万籁俱寂。 陈恪领着流放团队,在城主李达的悉心安排下,如一群隐匿于暗夜的行者,借着浓稠夜色,悄无声息地撤离彭城。 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这座沉睡的城。 同一时刻,熊武奎身处将军府那静谧的书房。 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似风中残烛,在这幽暗中,将墙壁上兽头面具的影子拉扯得奇形怪状,愈发显得狰狞可怖,仿佛正蛰伏着,等待择人而噬。 熊武奎双眸紧锁面前摊开的军事地图,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思绪似被这复杂的地图纹路裹挟,难以自拔。 突兀地,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书房内近乎凝固的寂静。 “将军,刚刚眼线来报,他们已经出城了!” 手下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烛光下闪烁着。 熊武奎听闻,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仿佛这消息不过是他早已预知的既定事实。 相反,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透着一丝阴冷,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哼,果然半夜偷偷把他们给放走了。”他低声呢喃,声音低沉沙哑,恰似从九幽地狱传来,冰冷刺骨,能瞬间将人周身的温度抽离 。 话音刚落,他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出,精准地按在了墙上一处隐蔽的机关之上。 刹那间,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从密室一侧传来,那声音沉闷而厚重,似远古巨兽的低吟。 紧接着,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门缝间,涌出一股陈旧且神秘的气息。 十几道黑影从里面鱼贯而出,这些黑影身形矫健,行动起来仿若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 他们全身被黑衣紧紧包裹,密不透风,唯有一双双眼睛露在外面,眼神冰冷,仿若寒潭之水,透着彻骨的寒意,宛如来自地狱的使者,带着致命的使命降临。 这些人,全都是熊武奎暗中精心豢养的死士,他们从始至终,只听熊武奎一人的命令,对他死心塌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熊武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这些黑影,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即刻出发,追上流放团队,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全部斩杀,一个活口都别留。要是办不好,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黑影们整齐划一地点头,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沓。 随后,他们如同黑色闪电般,瞬间消失在书房的黑暗之中,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衣袂飘动声,仿佛他们从未在此出现过。 此时,陈恪一行人已经出城大约一个时辰,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四周是茂密幽深的山林,高耸的树木遮天蔽日,稀疏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寂静中透着几分诡谲。 陈恪走在队伍前列,时刻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不安,如同藤蔓一般,在他心底悄然蔓延,越缠越紧。 突然,一阵夜风吹过,山林间的树枝沙沙作响,那声音好似有人在暗中低语。 陈恪脸色骤变,瞬间警觉起来,扯着嗓子大喊:“小心,有危险!” 他的话音刚落,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四面八方瞬间窜了出来,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眨眼间,便将陈恪一行人全部包围。 这些黑衣人身影敏捷,仿若灵动的猿猴,手中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好似一条条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你们是谁?为何阻挡我们!” 陈恪怒目而视,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质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杀你们的人!”那声音冰冷无情,不带一丝感情。 话音刚落,黑影们如同饿虎扑食般瞬间发动攻击,寒光闪烁的利刃裹挟着凌冽杀意,如疾风骤雨般,直逼肖成等人。 陈恪见状,只能匆忙招架,手中长刀仓促迎敌。 由于事发突然,他脚步踉跄,只能被动还击。 他心急如焚,深知此刻众人处境万分危险,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四周,大声喊道:“王五、马六,你们两个保护好所有的犯人,其他所有人跟我杀!” 王五和马六对视一眼,眼神中传递着坚定与信任,随后重重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迅速转身,如两尊巍峨的铁塔,将一众犯人牢牢护在身后。 第50章 生死搏杀 王五双手紧攥刀柄,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暴起的青筋好似一条条蚯蚓。 他双腿稳稳扎稳马步,大声怒吼,试图壮胆,那吼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惊起一片飞鸟。 马六也紧握手中长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断逼近的黑影,眼神中满是戒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彰显出他的紧张与专注。 与此同时,陈恪振臂一呼,犹如猛虎出山,率先冲向黑影。 陈皮、许光等人,被他的气势所感染,也毫不犹豫,紧跟其后。 陈恪身形如电,手中长刀在他的挥舞下,密不透风,刀光闪烁,仿若一道银色的屏障。 然而,黑衣人配合默契,训练有素。一人正面强攻,吸引他的注意力,另一人则从侧面突袭,招式阴狠,让人防不胜防。 陈恪躲避不及,手臂被利刃划破,一道血痕瞬间浮现,鲜血如细密的珠子般渗出,洇红了他的衣袖。 但他浑然不顾疼痛,大吼一声,吼声中满是愤怒与不屈,刀势愈发凶猛,逼退了面前的黑影。 一番交手下来,陈恪明显感觉到,这波黑衣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们步伐沉稳,进退有序,每一次攻击都角度刁钻,招招致命,显然是经过长期严格训练的杀手。 再看孙二,早吓得面如土色,双腿抖如筛糠,手中的刀拿得七扭八歪,好似风中残叶,摇摇欲坠。 刚一和黑衣人照面,对方猛的一劈,他便“啊”的惨叫一声,刀也直接飞了出去,整个人瘫倒在地,惊恐万分。 陈皮则是满脸怒容,双眼圆睁,大骂一声:“狗娘养的!”持刀迎上,与一名黑影展开近身搏斗。 两人刀光闪烁,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黑影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绕到陈皮身后,利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陈皮察觉危险,侧身一闪,手臂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 贾三与许光相互配合,试图抵御如潮水般涌来的黑影。 一个黑影高高跃起,手中长刀自上而下劈砍,带着千钧之力。许光大喝一声,举刀抵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酸痛。 与此同时,另一名黑影趁机从侧面突袭贾三,贾三躲避不及,利刃直直刺入他的腹部。 贾三惨叫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双眼圆睁,满是痛苦与不甘,缓缓倒下。 “贾三!”许光眼眶欲裂,悲痛欲绝,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名黑影,此刻的他,心中只有复仇的怒火。 高达、田震和齐天三人背靠背站着,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奋力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 然而,黑衣人的攻击一波强过一波,如汹涌的海浪,不断拍打着他们这岌岌可危的防线。他们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都挂了彩。 高达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衣衫。 田震脚步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全靠旁边的齐天及时扶住。齐天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手中武器的挥舞速度也慢了下来,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现场一片混乱,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山林间的鸟儿被惊得四处乱飞,发出阵阵哀鸣,仿佛也在为这场血腥的厮杀而悲戚。 尽管陈恪等人奋力抵抗,但黑影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如同精密运转的杀人机器。 陈恪等人逐渐陷入绝境,伤亡不断增加,局势愈发危急,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 就在这时,谁能料到,黑衣人在首领的示意下,立马调转刀口,冲着萧无漾和他的夫人杀过去。 王五和马六站在犯人前面,像两堵坚毅的墙,全力抵挡。 王五双手紧攥刀柄,手臂肌肉高高隆起,将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寒光闪烁,仿若一面银色的盾牌。 一个黑衣人从侧面突袭,王五迅速转身,大喝一声,长刀裹挟着凌厉风声,横向猛劈。那气势,仿若要将空气都劈开。 黑衣人赶忙撤步躲避,脚下扬起一片尘土。可与此同时,又有两名黑衣人从不同方向扑来。 一人持刀虚晃,意图引开王五的注意力,另一人则瞅准空隙,如恶狼般冲向身后的犯人。 马六瞧得真切,心急如焚,怒吼道:“休想得逞!”他双脚猛地蹬地,合身扑上,手中长刀自上而下,全力斩向那冲向犯人的黑衣人。 黑衣人反应极快,身体如泥鳅般一扭,侧身避开。 马六这一刀砍了个空,因用力过猛,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前倾。 就在这时,藏在暗处的另一名黑衣人瞅准时机,像黑色闪电般蹿出,手中利刃直直刺向马六。 “马六!”王五大喊,这一嗓子里满是震惊与悲痛,声音在山林间回荡,久久不散。 他心神一乱,防守出现破绽,被面前的黑衣人瞅准时机,一刀砍在手臂上。 “嘶——”王五倒吸一口凉气,钻心的疼痛袭来,手中长刀险些拿捏不住,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 马六此时已无力躲避,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那冰冷死亡的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倩影仿若黑色闪电,从斜刺里飙至。 正是四夫人,只见她柳眉倒竖,恰似两把锋利的柳叶刀,凤目圆睁,眼中燃烧着决然与愤怒的火焰。 转瞬之间,她右腿高高抬起,那腿影如同一道凌厉的鞭梢,带着呼呼风声,迅猛地踢向黑衣人的手腕。 “啪”的一声脆响,在这混乱嘈杂的战场中格外刺耳。 那黑衣人手腕好似被重锤击中,剧痛钻心,手中长刀瞬间脱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后,“哐当”一声落在远处,溅起些许尘土。 四夫人趁势欺身而上,身形灵动得仿若鬼魅,在这刀光剑影间穿梭自如。 她伸出修长且有力的手臂,如苍鹰攫兔般精准地抓住了那把还在半空翻转的长刀刀柄。 落地的瞬间,她巧妙借着前冲的惯性,手中长刀顺势一横,锋利的刀刃恰似一道银色闪电,直接划过黑衣人的咽喉。 第51章 苦战 那黑衣人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在徒劳地呼喊,双手慌乱地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随后缓缓倒地,生命之光就此熄灭。 马六看着眼前这位救了自己一命的四夫人,心中感激之情如汹涌潮水,难以言表。 周围的黑衣人见状,纷纷怒目而视,那眼神仿若能喷出火来,紧接着如潮水般朝着四夫人涌来。 四夫人不慌不忙,将长刀一横,摆出防御架势,她的娇躯虽看似柔弱,此刻却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恰似寒梅傲立雪中。 战斗陷入胶着,场面一片混乱,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陈恪等人在黑衣人一波波凌厉攻势下,苦苦支撑,局势愈发危急,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仿若密集的战鼓,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起初,众人眼中燃起希望之光,还以为是城主李达派来的援兵,紧绷的神经也稍作舒缓,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然而,待那队人马身影渐渐清晰,众人的心又瞬间沉入谷底。 只见又一波黑衣人如汹涌潮水般涌来,迅速将流放团队与之前的黑衣人一同围在中央。 新来的这波黑衣人同样身着黑色劲装,劲装紧紧贴合身形,勾勒出他们精悍的轮廓。 他们手持利刃,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寒光,眼神冰冷,仿若寒潭之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好似来自地狱的使者。 “怎么又来了一波!”混战之中,孙二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哪还有心思继续抵抗。 他瞅准个空子,拔腿就想往包围圈外跑,脚步慌乱急促,边跑边回头张望,那慌张模样仿佛身后有无数恶鬼在追,每一步都踏得尘土飞扬。 他这怯懦的举动,全被四夫人看在了眼里。四夫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手中长刀狠狠刺出,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扎入孙二的后背,瞬间从前胸透出,鲜血飞溅而出,洒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孙二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鲜血堵住了喉咙,再也没了机会。 身子一软,便直直地倒了下去,没了气息,在这冰冷的土地上,结束了他短暂而又懦弱的一生。 众人目睹四夫人杀了孙二,神色淡漠得如同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 在这生死攸关的战场上,人性的冷漠与残酷尽显无疑。 面对这么多人,高达、田震和齐天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无助。 他们本就已在苦战中耗尽体力,此刻双腿打颤,双手无力,面对这新的危机,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手中兵器也似有千斤重,拿在手里摇摇欲坠。 陈恪脸色愈发凝重,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 他握紧手中长刀,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两拨黑衣人。 心中暗忖,这局面愈发棘手,可即便如此,也绝不能让流放团队的人出事,这是他心中坚守的底线。 四夫人眉头紧蹙,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疲惫与憔悴。 她紧了紧手中长刀,低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 两拨黑衣人似乎并未立刻联手,而是相互戒备,彼此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僵持局面。 但很明显,他们的目标一致,都是要截杀流放团队中的人,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陈恪咬咬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大声说道,“大家背靠背,先撑住!”声音坚定有力,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众人心中。 众人依言靠拢,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将所有的犯人牢牢保护在中间。 此时,两拨黑衣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开始缓缓缩小包围圈,脚步沉稳而又充满压迫感,一场更加残酷的血腥厮杀,一触即发。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几位夫人和丫鬟们彻底慌了神,紧紧抱作一团,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她们彻底淹没。 她们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牙齿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发髻早已凌乱,发丝被汗水浸湿,胡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绝望,死死盯着眼前血腥的厮杀,那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恐惧与无助。 丫鬟们有的低声抽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打湿了衣衫;有的紧闭双眼,嘴里不停喃喃着“别杀我们”,声音颤抖,仿若风中残烛。 夫人们强装镇定,可颤抖的双手和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恐惧。 有人试图安慰身边的人,声音却颤抖得不成样子,在嘈杂的喊杀声中显得那么微弱,仿若随时都会被淹没。 罗信圆滚滚的身子往那一站,犹如一座小山,给人一种厚重而又坚实的感觉。 他双手紧握着那把大铁锤,铁锤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却被他握得稳稳当当。 双眼瞪得通红,恰似两颗燃烧的火球,怒吼着就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那铁锤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每一下都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的风声仿佛能将空气撕裂。若是被砸中,那必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真可谓是一锤一个黑衣人。 可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身姿矫健得如同林间的猎豹,动作敏捷而又灵活。 罗信的铁锤每次砸来,他们总能轻巧地侧身躲开,那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残影,让人眼花缭乱。 罗信接连几锤都落了空,气得他“哇哇”大叫,脸上涨得通红,愈发用力地挥动铁锤,攻势越发凶猛。 然而,黑衣人却趁着他攻击的间隙,瞅准时机,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绕到了他的身后 第52章 绝地反击 罗信察觉到危险,想要转身,可他那庞大的身躯哪能如此灵活,动作迟缓笨拙。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黑衣人手中的利刃已狠狠划过他的后背,瞬间划开了一道很深很深的口子,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罗信吃痛,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声音在这战场上回荡,久久不散。手中铁锤也差点拿捏不住,好在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紧紧握住。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肯倒下,咬着牙,强撑着继续挥舞铁锤,只是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每一次挥动都显得那么吃力。 眼神中却依旧透着一股倔强的狠劲,誓要与这些黑衣人拼个你死我活,那股子坚韧不拔的精神,让人动容。 众人看到罗信如此无畏,心中的热血被瞬间点燃,一个个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刀,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不能让这傻子一个人拼命!”不知道是谁怒吼一声,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所有衙差,再一次燃起熊熊斗志,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他们的身影在这血腥的战场上穿梭,为了生存,为了守护,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 马六被一个黑衣人盯上,刹那间,急忙转身抵挡,奈何对方人数众多,他渐渐体力不支。 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瞅准时机,猛地一刀砍在马六后背,马六闷哼一声,向前踉跄几步,却仍强撑着回身再战。 许光见状,心急如焚,拼尽全力想要突围过去支援马六。 可黑衣人层层阻拦,他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但他眼神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随着战斗的持续,马六再也支撑不住,一把长刀无情地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瞪大双眼,满是不甘和愤怒,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许光见马六被杀,悲痛与愤怒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手中的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刀法愈发凌厉疯狂,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悲愤。 但他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鲜血如泉涌般流淌,动作渐渐迟缓。 一名黑衣人瞅准时机,从侧面偷袭,锋利的匕首如闪电般刺进他的腹部。 许光双腿一软,单膝跪地,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他却仍死死握着刀,怒视着敌人,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敌人燃烧殆尽。 最终,黑衣人再次挥刀,许光眼前一黑,倒在了血泊之中。 紧接着,又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手中长刀裹挟着呼呼风声,狠狠劈下。 贾三根本来不及躲避,一声惨叫划破夜空,他也倒在血泊之中。 眼见自己的队友一个又一个倒下,陈恪双眼瞬间充血,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嘶吼着挥舞手中刀冲向黑衣人。 但他早已力竭,动作也变得迟缓而笨拙,一个黑衣人轻易侧身躲开攻击,反手一刀砍在肖晨手臂上,皮肉翻卷,陈恪吃痛,长刀险些掉落。 高达也拖着沉重步伐,与敌人艰难的周旋。 他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身上伤口无数,鲜血浸湿了衣衫。 一个黑衣人瞅准他步伐虚浮的时机,快速突进,匕首直直刺进他的侧腰,高达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田震靠着树干,勉强支撑身体,手中钢刀微微颤抖。 面对围上来的黑衣人,他咬牙抵抗,却被敌人一脚踢中腹部,摔倒在地,黑衣人趁机补上一刀,砍在他的肩膀,剧痛让田震眼前发黑,几乎昏死过去。 齐天挥舞着手中长刀,刀身满是鲜血,他勉力抵挡,却难掩疲态,身上新伤叠旧伤。 一个黑衣人从背后突袭,锋利的刀刃划开他的后背,齐天向前扑倒,挣扎着想要起身。 四夫人发丝凌乱,手持匕首,娇躯摇摇欲坠。 她的手臂、肩头布满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此时的她,已没了往日的风姿,只剩拼死一战的决绝。 混乱中,月季和如东紧紧护在三夫人和六夫人身前,她们虽然身形单薄,却透着一股誓死守护的决心。 然后,黑衣人攻势凌厉,招招致命,一个躲避不及,被利刃贯穿胸口,当场就没了呼吸。 三夫人和六夫人顿时崩溃,扑到两人尸体旁,哭的泣不成声。 三夫人双手颤抖,紧紧抱着月季,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嘴里不停的喃喃呼唤着月季的名字。 六夫人瘫倒在地,身体因过度悲痛而剧烈抽搐,哭声撕心裂肺。 此时,萧无漾双眼通红,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杀意,周身仿佛散发着一股凌冽的寒意。 …… 一番惨烈厮杀后,两波黑衣人也伤亡惨重,只剩下十二三个。 他们虽也带着伤,但看着伤痕累累、毫无再战之力的众人,眼神中露出残忍的笑意,缓缓围拢过来,准备收割这最后的“战果” 。 陈恪等人伤痕累累地瘫倒在地,目光绝望,眼睁睁看着那十二三个黑衣人狞笑着步步紧逼,如同待宰羔羊般无力反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被众人视作傻子的萧无漾动了。 他身形陡然拔起,如暗夜中蹿出的猎豹,快到让人几乎捕捉不到他的动作。 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利刃,闪烁着森冷寒光,恰似死神的眼眸。 眨眼间,他已欺身至最前方两个黑衣人面前。 寒光一闪,手起刀落,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极致。 两名黑衣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脖颈处便出现一道细微血痕,紧接着,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他们瞪大双眼,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缓缓倒地。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太过震撼,众人原本绝望的眼眸瞬间被惊愕填满。 陈恪张大了嘴巴,原本黯淡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愣在原地,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高达挣扎着撑起身子,眼中的震惊如波涛翻涌,死死盯着萧无恙,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那个“傻子”的影子。 第53章 扮猪吃老虎 四夫人捂着伤口,原本苍白的脸上因震惊泛起一丝血色,嘴唇微张,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眼前这杀伐果断的一幕,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而那些黑衣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当场,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你…你一直在装傻!还隐藏实力!” 萧无漾站在原地,身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他手持利刃,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剩下的黑衣人,仿佛在宣告,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萧无漾宛如魔神现世,周身散发着凛冽杀气。 大夫人眼含热泪,她知道,她的男人没有让她失望。 二夫人瞪大双眼,姣好的面容因惊恐而微微扭曲,嘴唇颤抖着。 原本以为今日在劫难逃,此刻却被肖无恙的举动惊得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暗自思忖,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深藏不露的男人。 七夫人则是满脸惊喜,眼中燃起希望之光,紧紧抓住身旁丫鬟的手,喃喃道:“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萧无恙并未在意众人的反应,目光如炬,锁定剩下的黑衣人。 他脚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冲向敌人。手中利刃划出一道道寒光,每一次挥动都精准无误。 一名黑衣人挥舞长刀砍来,萧无恙侧身一闪,动作轻盈流畅,如行云流水。 紧接着,他反手一刀刺向黑衣人的喉咙,刀光闪过,鲜血飞溅,黑衣人捂着脖子,痛苦地倒下。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从背后偷袭,萧无恙似有所感,猛地转身,一脚踢在对方膝盖上。黑衣人重心不稳,向前扑去,萧无恙顺势将利刃刺入其后背。 血雾未散,萧无漾孤身而立,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脚下,一名黑衣人首领被他死死踩住,动弹不得;另一名则被利刃架在脖颈,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渗出丝丝鲜血。 萧无恙目光如电,冷冷开口:“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两名首领脸色惨白,眼中满是决绝,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周围死寂一片,唯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夜幕如墨,死寂笼罩着四周。突然,寒光一闪,被挟持的黑衣人首领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决然,刹那间,他用尽全身力气,脖颈猛地往前一送,恰似飞蛾扑火般决绝。 那锋利刀刃瞬间切入,颈动脉应声而破,鲜血如喷泉般汹涌迸溅,在黯淡月光下,似绽开的诡异血花。 萧无恙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眼神一凛,动作如闪电般迅速抽刀,可一切还是迟了一步。 那首领的尸体如断了线的风筝,缓缓倒下,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仿佛是死亡奏响的悲歌。 见此情景,被萧无恙踩在脚下的另一位首领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发出一阵疯狂大笑,那笑声凄厉又绝望,划破寂静夜空:“别痴心妄想从我们嘴里撬出任何消息!” 话音刚落,趁着萧无恙分神的间隙,他牙关一咬,藏在口中的毒药瞬间被咬碎。 一股黑血从他嘴角汩汩涌出,恰似一条狰狞的黑色小蛇蜿蜒而下。 不过眨眼间,他的眼神便迅速黯淡下去,生机从身体里抽离,整个人没了气息。 萧无恙面色冷峻,看着眼前两具逐渐没了生气的尸体,心底泛起一阵复杂情绪。 这两拨杀手的来路,他心中已有推测。 其中一波,必然是雄武奎的人。只是他着实没想到,雄武奎竟有这般胆量,敢下此狠手,妄图将他们一行人斩尽杀绝。 而另一波,应是从金陵城而来,大概率是他那些心怀叵测的弟弟们所为。 陈恪等人还沉浸在刚才那场血腥厮杀的震撼之中,望着萧无恙展露的惊人实力,眼中满是敬畏与疑惑。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以来看似温和的人,此刻却如浴血战神般伫立在血泊之中,实在难以将往昔印象与当下重合。 四夫人莲步轻移,身姿微微颤抖着走到萧无恙身旁,声音带着几分惊惶与颤抖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为何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 萧无恙目光缓缓转向她,却没有立刻作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此次暗杀虽暂时击退,但雄武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朝廷那边的势力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往后的日子,怕是荆棘满途,每一步都暗藏凶险。 萧无恙站在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动作沉稳而缓慢地缓缓收起染血的利刃。 他抬眼望向众人,眼神逐渐恢复往昔的平静,仿佛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杀戮从未发生过。 可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却如寒冬的冷风,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七夫人面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地走近,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这可如何是好,往后怕是还有更多危险等着我们。” 萧无恙侧目看向她,目光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必惊慌,既已走到这一步,我定护大家周全。” 七夫人望着眼神坚定的肖无恙,心中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夹杂着安心与倾慕的复杂情绪。 陈恪挣扎着起身,身上的衣物破损不堪,血迹斑斑,显得狼狈不已。 他眼中满是敬佩与不解,声音因疲惫而略显沙哑:“太子殿下,您…这般身手,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萧无恙扫视一圈幸存的众人,缓缓开口:“局势所迫,不得不如此。不过,我已经不是太子了,所以今后不必再称呼我为太子殿下。” 他的声音平和,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仿佛有一种魔力,能驱散众人心中的恐惧。 陈恪听闻,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萧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时,周围的气氛依旧紧张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第54章 全军覆没 萧无漾微微皱眉,沉思片刻之后说道:“当务之急,是先离开此地,然后继续前往莽荒之地!” 陈恪闻言,明显愣了一下。 在他看来,以萧无漾展现出来的实力,足以让他轻松摆脱现在的困境,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萧无漾竟然仍执意前往蛮荒之地。 这一决定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想到刚刚出现的杀手,他又能理解。 毕竟,只有远离这些纷争之地,深入蛮荒,或许才能寻得一丝生机。 看着陈恪的反应,萧无漾又叮嘱了一句:“陈队长,关于我如今的实力,最好不要说出去,否则,定会给大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恪郑重地点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此刻,他心中已经对这位已经被废的太子,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这一次流放团队可以说是死伤惨重,从金陵城出发的十个衙役,到现在只剩下陈恪、王五、陈皮三人。 上一次遭遇土匪劫杀,损失了钱坤、韩坡、丁巳,这一次又损失了孙二、贾三、许光、马六四人。 只不过,孙二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死在了四夫人的手中。 这一点,陈恪并没有追究四夫人的责任。 孙二贪生怕死,临阵逃脱,就算四夫人不动手,他也会动手。 剩下的几个人当中,王五与陈恪曾多次执行流放任务,早已经结下深厚情谊,高达、田震、齐天三人,早就看不惯孙二这小子的行径,陈皮也没有说什么,所以他们一致对外,宣称孙二为了保护流放团队,英勇就义。 毕竟共事一场,这也算是给孙二的家属一个交代。 萧无漾没有多言,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陈恪也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萧公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还请您和众位夫人,一一上马!” 萧无漾闻言,也没有拒绝。 这一夜,大家惊魂未定,骑马的话也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其次,萧无漾还有他的几位夫人,也会减轻一些流放的压力。 很快,萧无漾挑选了几匹不错的马,这些大都是杀手留下来的。 萧无漾与大夫人同乘一匹,至于丫鬟见秋,则与李总管同乘一匹,其余夫人与各自丫鬟共乘一匹。 时间紧急,他们甚至来不及将尸体掩埋。 就这样,众人快马加鞭,连夜离开此地,马蹄声在寂静夜里格外响亮。 与此同时,彭城车骑将军府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 雄武奎心急如焚,在房中不停地踱步,脚步急促又凌乱。 他时不时抬眼,望向那紧闭的房门,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桌上的茶早已凉透,可他浑然不觉,满心满眼只有那未归的亲信。 这一夜,对雄武奎而言,每分每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终于,窗外泛起鱼肚白,曙光如同利剑,穿透层层夜幕。 雄武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窗前,晨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脸上的憔悴与沧桑。 他双眼布满血丝,一夜之间,仿佛岁月在他身上狠狠碾过,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就在这时,管家熊福,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张:“将军,城主大人派人请您,前去后山。” 雄武奎眉头一拧,满心疑惑,追问道:“何事这么着急?” 熊福摇了摇头,无奈回道:“城主大人没说,只是传话的人叫您立刻过去!” 雄武奎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来不及多想,匆忙整了整衣衫,便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雄武奎赶到了后山。 清晨的山林,本应静谧而充满生机,鸟儿啁啾,露珠在叶片上闪烁。 可此刻,却被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笼罩。雄武魁刚踏入山林,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让他差点作呕。 眼前的场景让他瞬间僵在原地,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鲜血早已干涸,在地面上凝结成暗红色的斑块。 雄武奎的目光扫过这些尸体,心脏猛地一缩。 他一眼便认出,其中一部分正是他精心豢养、派去执行暗杀任务的杀手。 这些人曾是他手中无往不利的利刃,为他出生入死,可如今却变成了冰冷僵硬的躯壳,死状惨烈。 然而,让他更为震惊的是,还有一部分死者,他却从未见过。 熊武奎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除了自己派出的杀手,还有什么人会参与到这场杀戮之中,又是谁有如此能耐,将他精心策划的行动搅得如此天翻地覆。 城主李达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熊武奎,开口问道:“熊将军,你可认得这些人?” 熊武奎心里“咯噔”一下,表面却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疑惑的神情,说道:“李大人,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些杀手呢?” 李达目光如电,紧紧盯着雄武魁,似乎想从它脸上的表情细微表情熊找出破绽。 熊武奎强压着心底的慌乱,迎着李达审视的目光,反问:“李大人,你一大早火急火燎叫我过来,就为了让我看看这些尸体吗?” 语气冷淡,又带着几分不耐。 “李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缉拿凶犯,查清命案,这些都是你城主府的人职责吧!和我有什么干系?” “城里还有一堆军务等着我处理,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以后再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李大人,可别在浪费我的时间。” 说罢!他重重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直接离开,丝毫不在意李达阴沉的脸色。 原来,天刚破晓,城主李达就收到密报,城外惊现数十具尸体。 可到了现场之后,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在众多黑衣人之中,竟还有四具衙差还有两个犯人的尸体。 李达面色凝重,目光在四周搜寻,除了这些尸体,再无其他有用线索,流放队伍的其他人也不知所踪。 但李达心中明白,既然现场没有更多衙役和流放犯人的尸体,那就说明他们大概率是安全的。 第55章 二皇子的人 李达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前脚安排流放团队离开,后脚他们就遭遇了追杀,这件事定然和雄武奎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雄武奎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大梁律法森严,明文规定,凡是谋杀流放团队者,那便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无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市井小民,不管背后有多大的势力撑腰,也不管出于何种缘由,只要一经发现绝不姑息。 李达深知熊武奎这人老奸巨猾,心思诡谲。 想让他主动承认派人暗杀流放团队,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盘算,他特意把雄武奎叫到这血腥惨烈的案发现场,实则就是想瞧一瞧他的反应。 在李达看来,人在极度震惊或心虚的时候,就算伪装得再好,也难免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熊武奎刚到战场,看到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一片狼藉的惨状,那一刻,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可没逃过李达敏锐的眼睛。 虽说只是转瞬即逝的神情,但在李达眼中,这就是熊武奎涉事的有力佐证。 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要想真正扳倒熊武奎这样的老狐狸,光靠猜测可不行,必须得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让他心服口服,也才能在朝堂之上站得住脚,将他绳之以法。 半个时辰之后,雄武奎怒火中烧的回到了将军府。 他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脸色因极度愤怒而变得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沉天色。 他精心培养的十几个杀手,每一个都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 这些人自幼就被他纳入麾下,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日复一日的接受着残酷至极的训练。 他们精通各种杀人技巧,无论是近身搏斗时那快如闪电、力能碎骨的拳脚,还是在远距离突袭中,能精准无误地取人性命的暗器手法,都令人胆寒。 在以往的任务中,他们就像死神的使者,所到之处,目标无一幸免,每一次任务都完成得干净利落,从未出过差错。 可谁能想到,这次面对流放团队那些看似普通的衙差,他们竟然遭遇惨败,铩羽而归。 盛怒之下,熊武奎一把扫过桌上的茶具,那些精美的茶碗、茶杯瞬间如雨点般散落一地,瓷片四溅。 正当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满心焦虑且不知所措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管家熊福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将军,二皇子的人来了!” 熊武奎猛地停下脚步,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诧异。 “二皇子的人?他们来干什么?” 雄武奎自问向来与二皇子井水不犯河水,既没有什么往来,更谈不上有任何交情。 熊武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但还是强装镇定,吩咐道。 “让他进来吧!” …… 彭城四周,高山环绕,陡峭的山峰直插云霄,仿佛是天地间矗立的巨大屏障。 陈恪骑在马上,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四周,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神经就像一根紧绷的弦,丝毫不敢松懈。 流放队伍中的衙差们,个个面色苍白,身受重伤。 有的人手臂无力地垂着,伤口处的鲜血透过简单包扎的布条不断渗出,在衣衫上晕染出大片的暗红色。 有的人腹部受伤,只能勉强伏在马背上,每一次颠簸都让他们疼得牙关紧咬,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 队伍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艰难前行,道路狭窄且崎岖不平,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岩石嶙峋,不时有松动的石块滚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缭绕其间,望不到尽头,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马匹也显得十分吃力,它们喘着粗气,脚步有些踉跄。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脚下的路,生怕陷入那隐藏在草丛中的坑洼或是松动的石块上。 山路的坡度时缓时急,在爬坡时,马腿颤抖着发力,肌肉紧绷;而下坡时,又不得不小心控制速度,防止因惯性而滑倒。 “大家再坚持一下,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先处理伤口。” 陈恪大声喊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众人闻言,只是微微点头,疲惫与伤痛让他们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 终于,在转过一个山弯后,陈恪发现了一处相对平坦且背风的山壁下。 “就这里了,先停下来。” 他招呼着众人。众人纷纷下马,相互搀扶着靠向山壁。 陈恪来到受伤衙差身边,查看他们的伤势。 “得赶紧止血,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陈恪眉头紧皱,从包裹中翻找出一些金疮药。 这些都是他们出发前准备的,可大家一个个都伤的很重,根本就不够用,就像杯水车薪,难解燃眉之急。 陈恪心急如焚,瞅见金疮药耗尽,弟兄们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情况万分危急。 他匆忙来到萧无漾身旁,语气中既有急切又满含期待:“小公子,眼下金疮药已经所剩无几了,弟兄们的伤势实在拖不起。我记得之前亲眼看到您找来好多能治伤的草药,这次恐怕还得仰仗您帮忙了。” 众位夫人听闻此话,脸上明显露出惊讶之色,显然她们对萧无漾的这门本事一无所知。 萧无漾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 他心里很清楚,若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人,衙差们也不至于伤得如此惨重。 话音刚落,他便敏捷地翻身下马,一头扎进周围的山林之中,目光如炬,仔细搜寻着每一处角落。 他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采药人,熟知每一种草药的生长习性和位置。没过多久,他怀里便抱着一大把草药匆匆返回。 萧无漾将草药分给身旁的夫人和丫鬟们,认真叮嘱道:“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讲究了。你们把这些草药嚼碎,给衙差们敷在伤口上。” 夫人们虽然面露难色,但看着重伤的众人,也都纷纷点头,接过草药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第56章 暂时躲避追杀 萧无漾手持草药,径直走向四夫人。 四夫人虚弱地倚靠着山石,脸色煞白如纸,左臂伤口处的鲜血还在不断渗出,将她的衣衫染得一片殷红。 看到萧无漾走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疼痛,有惊讶,也有一丝期待。 萧无漾在她身旁缓缓蹲下,动作轻柔却又十分利落。 他小心翼翼地将嚼碎的草药轻轻敷在四夫人的伤口上,草药的汁液沁入伤口,带来一阵刺痛。 四夫人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萧无漾闻声,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她,轻声安抚道:“没事的,忍一忍,很快就会好起来。” 四夫人望着专注为自己包扎的萧无漾,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在她的记忆中,萧无漾从未对自己这般细致入微、关怀备至。 此时的他,眉眼间透着坚定与温柔,让四夫人的内心涌起一股异样的暖流。 但与此同时,她也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了。 很快,在众位夫人和丫鬟的齐心协力下,所有伤者都完成了包扎。 萧无漾心里明白,众人不仅身负重伤,体力也严重透支,急需补充营养,否则很难恢复元气继续赶路。 于是,趁着众人休息的间隙,他就地取材,制作了一些简易的猎具,然后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山林之中。 临走之前,他特意交代大夫人、二夫人去捡一些干燥的树枝回来。 然后又吩咐五夫人、七夫人去打一些干净的山泉水。 几位夫人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此刻对他已然十分信任,无论他交代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萧无漾之所以安排三夫人与六夫人,她们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来。 王五望着萧无漾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满脸写着担忧。 他挪动着身子,走到陈恪身旁,压低声音问道:“队长,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趁机逃跑吗?” 陈恪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笃定地望向萧无漾消失的方向,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信任:“他不会的。” 王五满脸疑惑,忍不住追问:“你咋就这么肯定?这荒郊野岭的,对他来说,逃跑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陈恪微微眯起眼睛,回想起之前种种经历,认真地说:“你想想,就凭咱们几个人的身手,哪怕没受伤的时候,你觉得我们能拦得住他吗?他要是真的想逃,出了金陵城的时候,恐怕早就跑得没影了。” 王五听完,一时语塞,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他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和利落的身手,没过多久,萧无漾便收获颇丰,带着几只野兔和山鸡匆匆返回。 此时,众位夫人已经成功引燃了干燥的树枝,噼里啪啦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仿佛在庆祝他们暂时脱离了危险。 萧无漾手脚麻利地处理好猎物,清洗干净后将其串在削好的树枝上,架在火上开始烤制。 油脂滴落在炽热的炭火上,瞬间溅起滋滋声响,浓郁的肉香随之弥漫开来,在空气中肆意飘散。原本还沉浸在伤痛与疲惫中的众人,鼻子忍不住抽动起来。 罗信本就是个贪吃之人,这香味一钻进鼻子,他的馋虫瞬间被勾了起来,早把身上的伤痛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烤架上的野味,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全然不顾腹部伤口传来的剧痛,嘴里嘟囔着:“嘿嘿…哥哥…我要吃!” 随着时间的推移,野味被烤得外皮金黄、滋滋冒油,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萧无漾将烤好的食物一一分给众人。 衙差们接过食物,眼中满是感激与惊喜。 此前,他们与萧无漾不过是普通的衙差和犯人的关系,可经历了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尤其是这顿来之不易的美味,让他们之间的情感悄然发生了变化。 不一会儿,肚子填饱了,一股暖洋洋的劲儿在身体里散开。 原本软塌塌的四肢,渐渐有了力气。衙役们的脸上重新有了血色,之前黯淡无神的眼睛,也开始闪烁光芒。 他们活动着酸痛的身体,原本因伤痛而弯曲的腰背,也挺直了不少。 罗信傻愣愣地拍着圆滚滚的肚皮,一个饱嗝脱口而出,嘴角还沾着肉末。 他目光呆滞又满足,嘿嘿傻笑着,全然没了之前受伤后的虚弱模样。 “好吃,真好吃!” 他反复嘟囔着这几个字,那傻气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对他而言,吃饱就是天大的幸福,完全不考虑接下来还要赶路,也想不到身上的伤会不会因为这一顿胡吃海塞出问题。 几位夫人也都缓过神来,神色舒缓了许多。陈恪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感受到体力在逐渐恢复,转头看向萧无漾,眼神里满是感激。 大家吃饱喝足之后,没有过多逗留,继续朝着前方赶路。众人翻过两座巍峨大山,脚下的路终于平坦起来,不再是之前那般崎岖难行。众人紧绷的神经,也如释重负般稍稍松弛。 陈恪勒住缰绳,抬眼望去,前路开阔,再无高耸入云的山峰阻挡视线。 他长舒一口气,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神色间满是难得的轻松。 在这之前,彭城的杀手如同阴魂不散的鬼魅,时刻威胁着众人的安危,一路上,他都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懈怠。 “弟兄们,咱们总算是熬过这最难走的一段路了。” 陈恪扭头看向身后的队伍,大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衙差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经历了连日来的奔波和伤痛,这一刻的平静显得尤为珍贵。 罗信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马脖子,嘴里嘟囔着:“好走咯,好走咯。” 夫人们也终于轻松了一些,看着眼前不再颠簸的道路,眼中满是惊喜。二夫人轻声说道:“是啊,可算能松口气了。” 陈恪深知,虽然暂时摆脱了险峻山路,但杀手的威胁并未彻底消除。 第57章 出人意料 杀手任务失败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传回去。 不过,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杀手,这让陈恪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他转头看向萧无漾,眼中满是感激:“萧公子,多亏了你一路的帮助,咱们才能顺利走到这儿。” 萧无漾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大家同路,理应相互扶持,这一路上还要多谢萧队长的宽容和照顾。” 两个人也没有继续再客气,而是言归正传。 “萧公子,前方不远便是通州城了。” 陈恪一边说着,一边抬手遥指前方。 萧无漾听闻,不禁感慨万千,长叹一声:“自流放以来,一晃已有二十多天了。这一路,荆棘满途,步步皆是生死考验,好在这一路大家都咬牙扛了下来。” 回首这段日子,风餐露宿艰难险阻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现。 这时,陈恪眉头微蹙,嘴唇动了动,似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神中还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 萧无漾敏锐的捕捉到这一幕,当下关切问道:“陈队长,咱俩一路并肩,还有啥不能说的?有话但说无妨。” 陈恪见萧无漾这般诚恳,便不再藏着掖着。 “萧公子,按编制,咱们押解流放队伍的衙差本该是十人。在广陵城时,遭遇土匪劫杀,一下折损了三个兄弟。多亏方城主雪中送炭,及时给咱们补充了高达、田震、齐天三人,方城主还特意嘱托,务必对您和各位夫人多加照拂。” 萧无漾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示意陈恪继续。 “可出了彭城,又碰上了杀手的突袭,一番恶战下来,又牺牲了四个兄弟。如今,最初那批衙役,仅剩下我、王五和陈皮了。王五跟随我多年,为人忠诚可靠,我信得过。但陈皮之前是禁军的人,我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清楚他到底向着哪边 。” 陈恪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按惯例,到了通州城,城主府会补齐短缺的人手。咱们现在算上罗信,统共才七人。虽说衙差数量多些,咱们路上的安全更有保障,可这样一来,您的身份和实力,就有暴露的风险。所以,我得跟您商量商量,这事该怎么定夺 。” 陈恪考虑得如此周全,让萧无漾心中暗自赞许。 他目光深沉,心里明白,陈恪所言句句在理。 这一路本就危机四伏,天灾人祸不断,暗处更是不知藏着多少双眼睛,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 不过,陈恪对陈皮的顾虑,其实是多余的。萧无漾神色平静,语气笃定:“陈队长,关于陈皮,你不必担忧,他是我提前安排在身边的人,绝对信得过 。” 陈恪听闻,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脸写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 他嘴巴微张,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由衷赞叹道:“萧公子心思缜密,布局精妙,竟将所有人都瞒过了,连我都被蒙在鼓里,这下,我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 萧无漾微微点头,神色依旧平静,并未多做解释。 “不过,衙差还是得按规矩补齐,不然容易引起他人怀疑。新补充的人手,往后就劳烦陈队长多费心留意了 。” “公子放心,我一定办好!”陈恪郑重应下。 众人历经长途跋涉,一路风餐露宿、满面风尘,终于抵达通州城下。 城门口,几个士兵歪歪斜斜地站着,盔甲破旧,兵器上锈迹斑斑,一看便是久未修缮。 他们眼神涣散,满脸倦怠,对进出城的百姓态度冷漠至极,尽显敷衍。 但凡有百姓携带的包裹稍多一点,便会被这些士兵以检查为由,强行拦下,肆意翻找、刁难。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不过是想趁机敲诈些钱财罢了 。 当流放团队准备进城时,一名满脸横肉的士兵,将手中长枪一横,嚣张地将众人拦了下来。 “站住!想进城,每人交十文钱 。” 他扯着嗓子,语气粗暴蛮横,态度极其恶劣。 陈恪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不悦,但还是强压怒火,立刻从怀中掏出官府发放的通行证明,递到士兵眼前,耐心解释道:“军爷,我们有城主府开具的通行文书,按规定,是可以免费通行的。还望您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 那士兵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手将证明推了回去,满脸不屑,冷笑道:“啥文书不文书的,在这通州城,就得听老子的规矩。想进城,就乖乖掏钱,不然,别想过去 。” 其他几个士兵见状,也都围拢过来,个个一脸不善,故意将手中兵器弄得哗哗作响,妄图用这种方式威慑众人。 王五向来脾气火爆,看到这一幕,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往前跨了一大步,正要发作。 就在这时,陈恪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拦住了他,微微摇头,低声说道:“别冲动,咱们还有要紧事,不能因小失大 。” 王五只能强压着满腔怒火,可身体还是因愤怒而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陈恪为了不节外生枝,耽误行程,无奈之下,只能叹了口气,给王五使了个眼色。 王五咬着牙,满心不甘,极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数出足够的数额,狠狠砸在那士兵脚下,怒声道:“拿好了!” 士兵捡起钱,满意地冷笑一声,这才慢悠悠地收起长枪,不耐烦地挥手放行。 众人进城后,王五气愤难平,破口大骂:“这些人太过分了,公然无视官府规矩,简直无法无天!这通州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 陈恪面色凝重,目光深邃地望向城内,缓缓说道:“看来这通州城,从上到下已然腐朽透顶。今日咱们遭遇的这点破事,不过是这腐败乱象的冰山一角罢了 。” 第58章 空有悲悯之心 一行人带着满心的愤懑与无奈,踏入城中。 可眼前的景象,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凋敝。 街道狭窄逼仄,路面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洼,马车行驶在上面,颠簸得厉害,车内的人被颠得东倒西歪。 行人只能小心翼翼地侧身闪躲,生怕溅上一身泥水。 街道两旁的建筑,大多破败不堪,许多房屋的墙壁裂开了大口子,屋顶也破了洞,仅能勉强遮风挡雨。 不少店铺门窗紧闭,门板上贴着“歇业”的字条,透露着萧条与冷清。 仅有的几家开门营业的店铺,也是门可罗雀,生意惨淡至极 。 一家看似卖吃食的小店,门口支着一口黑乎乎的锅,锅里煮着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人闻之欲呕。 店内,几张破旧的桌椅歪歪斜斜地摆放着,有的桌椅腿都断了,用木板勉强支撑着。 店小二满脸倦容,趴在柜台上,睡得昏昏沉沉 。 城中的集市,更是一片衰败景象。摊位稀稀拉拉,摊主们无精打采地坐在一旁,眼神空洞,面前的货物大多是些粗制滥造的生活用品,毫无特色可言。 在街道的拐角处,一群身穿布丁的百姓正围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王五好奇心起,悄悄凑近一听,原来是在抱怨通州城主的苛政。 “咱们这城主,就知道讨好上头,拼命搜刮咱们老百姓的钱财,根本不管咱们死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满脸愤慨,用颤抖的手指着城主府的方向,痛心疾首地说道。 “是啊,这城里的生意越来越难做,物价飞涨,咱们小老百姓根本活不下去了!”旁边一个年轻后生,也是满脸愁容,唉声叹气地附和道 。 正走着,陈恪一行人被一声微弱的“行行好”拦住了脚步。 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太婆,带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跪在了大夫人的面前。 老太婆头发花白,凌乱地散落在肩头,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 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补丁摞补丁,还破了好几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瘦骨嶙峋的身体。她的双手干枯如柴,瘦得皮包骨头,颤抖着伸向众人,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 小女孩瑟缩在老太婆身后,怯生生地打量着众人。 她身形单薄得可怜,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便能将她吹倒。 小脸脏兮兮的,可那因饥饿而显得愈发突出的大眼睛,却透着令人心疼的无助 。 “好心人,给点吃的吧,孩子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老太婆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 大夫人见小女孩这般可怜模样,心中猛地一揪,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行囊,想要拿出些干粮来。 可手伸进去,却摸了个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与失落。 她这才恍然,自己正身处流放途中。 一旁的陈恪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朝王五递了个眼神。 王五机灵,一下子就明白了陈恪的意思,迅速从自己包裹里拿出备好的干粮,快步走到大夫人身边,恭敬地将干粮递上。 大夫人接过干粮,感激地看了陈恪和王五一眼,而后蹲下身子,把干粮温柔地递到小女孩手中,轻声细语道:“孩子,快吃吧,别饿着了。” 小女孩怯生生地瞧了大夫人一眼,又看看手中干粮,犹豫一瞬后,便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 老太婆在一旁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感谢的话,粗糙干裂的双手合十,对着大夫人连连磕头。 几位夫人目睹这一幕,心里一阵泛酸。 她们不禁想到,这通州的百姓,在贪官污吏的残酷盘剥下,到底过着怎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仅仅是为了生存,对他们而言竟都如此艰难。 而这,或许只是大梁王朝无数被腐朽统治的角落之一。 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不知还有多少百姓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 或许有的家庭为了缴纳苛捐杂税,被迫卖儿卖女;或许有的村落因官吏横征暴敛,即便颗粒无收却仍要承受沉重赋税 。 即便深知这些,几位夫人却满心无奈,无能为力。 她们空有悲悯之心,却无帮扶之力。毕竟她们自身就是被流放的犯人,自身难保。 在这漫长的流放路上,她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随时可能遭遇不测,又怎能去改变这些百姓的处境呢。 大夫人紧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无力感。 二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悲哀与不甘。 三夫人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这令人心碎的场景。 四夫人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拳头,眼中满是愤怒与怜悯,痛恨这世道的不公,却又对眼前惨状毫无办法。 五夫人微微颤抖着,心中五味杂陈,既为百姓的遭遇痛心,又为自己身为流放犯人而感到深深的无助。 六夫人眼眶蓄满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深知在这贪官横行的时代,百姓的苦难无穷无尽,而自己却无力相助。 七夫人紧蹙眉头,内心满是纠结,她渴望能为这些受苦的百姓做些什么,可身为戴罪之身,连自身安危都难以保障,更别提改变这一切了。 她们虽各有反应,却都空有悲悯之心,无帮扶之力。 在这漫长的流放路上,她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又怎能改变这些百姓的处境呢?只能被困在这残酷现实的牢笼里,徒留满心无奈与怅惘 。 萧无漾望着眼前这一幕,内心的波澜远比几位夫人更为汹涌。 曾经,他身为太子,长居深宫大院,所见所闻皆是臣子们口中的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朝堂之上,大臣们纷纷奏报大梁兵强马壮,他便也深信这天下一片祥和。 可如今,这一路流放的所见所闻,却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敲碎了他曾经的认知。 他看到了荒野小镇中百姓为求一口吃食的艰难,官道破败无人修缮的荒凉,以及此刻通州城百姓在贪官污吏压榨下的悲惨。 第59章 公报私仇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瘦弱的小女孩和满脸沧桑的老太婆,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自责与愧疚。 他深知,自己身为曾经的储君,却对这些百姓的苦难一无所知,实在是辜负了天下苍生的期盼。 萧无漾暗暗握紧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暗暗发誓:“若我萧无漾能够活着,定要为这天下百姓讨回公道。朝堂之上,定要肃清那些贪官污吏,还朝堂一片清明。推行良政,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再受这颠沛流离、食不果腹之苦。若有可能,我要让这片大陆的每一寸土地,都真正沐浴在太平与繁荣之中,不负百姓所托!” 此刻,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那是对未来的承诺,更是对天下苍生的担当 。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他们能帮得了眼前这一个小女孩和老太婆,却无力顾及其他。 可谁能料到,周围的乞丐见有吃的,瞬间像决堤的洪水,一窝蜂地全冲了过来。 这些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那是对食物最本能的向往。 瞬间,萧无漾一行人便被团团围住,人群中推搡拥挤,叫嚷声此起彼伏。 “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可怜可怜我们吧,几天没吃饭了!” 几位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往萧无漾身后躲。 萧无漾眉头紧皱,神色凝重,望着眼前这一张张饥饿又无助的面孔,心中满是不忍。 众人无奈,只能将祈求的目光投向陈恪,陈恪迎着那一道道目光,内心五味杂陈。 思忖片刻,陈恪咬咬牙,朝众人示意。 在他的示意下,众人纷纷解下行囊,将自己身上仅存的干粮全都拿了出来。 面对这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百姓,这是他们此刻唯一能做的。 陈恪将收集起来的干粮,一份份分给围上来的乞丐,每递出一份,他的心便揪紧一分。分发完毕,陈恪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袋子,长叹一口气。 众人望着那些乞丐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满是复杂。 他们深知,这点食物不过是杯水车薪,可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是有心无力。 分发完干粮,陈恪整理了一下衣衫,沉声道:“走吧,咱们去城主府。” 众人默默点头,带着满心的沉重与无奈,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那些乞丐饥饿的面容,以及这通州城破败萧条的景象 。 陈恪带领着流放团队,前脚刚踏入城主府,结果便有城主府的小厮迎面走来,高声传达命令:“城主大人已在大堂等候诸位,还请所有人即刻过去。” 陈恪听闻,心中猛地一震。 按照惯例,他们只需向城主府的主簿交接便算完成既定流程,可如今城主大人竟要亲自面见,且要求全体人员到场,让他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但城主之命难违,他纵然满心疑虑,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城主府小厮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城主府大堂。 只见城主赵崇身着官服,面色阴沉如墨,端坐在正座之上。 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棍,威风凛凛,目光如炬,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众人。 这般森严的阵仗,让陈恪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如乌云般笼罩着他。 可他强装镇定,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地弯腰行礼,说道:“在下是流放队伍队长陈恪,见过城主大人。我等此次前来,是按流程进行交接,不知城主大人特意召见,所为何事?” 赵崇面色一沉,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大胆!你们可知罪?”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震得众人身体一颤,心下皆生出惶恐之意。 陈恪心中暗叫不好,却依旧保持冷静,不卑不亢地问道:“城主大人明鉴,我等一直兢兢业业履行流放的职责,实在不知犯下何罪,还望大人明示。” 赵崇听闻,怒目圆睁,愤怒地大声呵斥:“大胆流放犯人,竟敢骑马进城!难道不知流放之人,步行才是规矩?公然违抗,这是视律法如无物!” 陈恪见状,赶忙又上前一步,再次拱手弯腰,言辞恳切地说道:“启禀大人,实有隐情。此前我等在流放途中,遭遇杀手截杀,那场面可谓惊心动魄,情况万分危急。杀手们训练有素、穷追不舍,我方伤亡惨重。为保众人安全,无奈之下才让大家一同骑马赶路,如此方能凭借马力,更快摆脱追杀,确保安全抵达此地。” 赵崇一听,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质问道:“哼,遭遇追杀?那逃避追杀之后,为何还骑马进城?难道危险还未解除?分明是故意放纵,目无法纪!” 陈恪还想再解释,赵崇却不耐烦地一挥手,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够了!本城主念你身为流放队长,之后还有任务在身,暂不追究你等监管不力之责。但这些流放犯人,知法犯法,公然骑马,必须严惩,以儆效尤!来人呐,将堂下犯人拖下去,每人重打五十杀威棒!” 说罢,几个衙差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就要动手。 陈恪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又不敢贸然反抗,只能用眼神向萧无漾示意定会想办法营救。 萧无漾面色沉稳,微微点头,心中清楚赵崇这是公报私仇,今日这顿杀威棒怕是难以躲过 。 就在这时,萧无漾突然一声冷喝:“赵大人,莫非你这是要公报私仇不可?”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在大堂内回荡,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在场众人都为之一震。 赵崇闻言,先是一怔,脑海中瞬间闪过京城传过来的消息,都说太子萧无漾被废后已然疯傻。 可眼前之人,目光炯炯有神,言语掷地有声,哪有半分傻意?这让他大为意外,不禁愣在当场,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一瞬。 第60章 一百杀威棒 但很快,赵崇便镇定下来,脸上恢复了那副凶狠模样,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怨毒,“哼,是又如何?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太子吗?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过是阶下囚!” 说罢,他“啪”地一下站起身,双手用力撑在桌案上,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盯着萧无漾。 “想当年,我本是三品城主,仕途顺遂,前程一片光明。却因被人举报到你那儿,你这毛头小子,竟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害得我被彻查丢官。我兢兢业业为官多年,不过是收了些孝敬,在官场中,这本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常事,却被你揪着不放!” 赵崇越说越激动,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 “那些年,我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四处托关系、找门路,尝尽了世间冷暖,好不容易,通过一番运作,才重新当上这通州省的四品城主。你没想到吧,有一天,你会栽在我的手里。” 萧无漾面色平静,目光却坚定如炬,直视赵崇:“赵大人,您公报私仇我认了。但你没必要牵扯到其他人,冲着我一人来就可。” 赵崇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好似一只诡计得逞的狐狸,“好,既然你如此仗义,那本官也无可厚非,来人,就将这萧无漾一人拖下去,重打一百杀威棒!” 话音刚落,衙差们便一拥而上,抓住萧无漾的胳膊,将他往外拖去。 陈恪和几位夫人见状,心急如焚,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陈恪本想继续再为他求情,却看见萧无漾冲他摇了摇头。 萧无漾很清楚,今天这顿杀威棒是怎么都逃不掉的,所以,他也不想再把别人牵扯进来。 行刑场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杀威棒带着呼呼风声,一棒接一棒重重落下,每一击都伴随着衙役们的高声呼喝,那声音仿佛要将这阴沉的天空撕裂。 萧无漾紧咬牙关,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却始终一声不吭。 他的身躯随着棍棒的击打而剧烈颤抖,却硬是挺直脊梁,不肯在这暴虐的刑罚下发出一丝示弱之声。 萧无漾起初还强忍着,到后来,被打得没了力气,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大夫人“扑通”一声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泪水汹涌而出,嘴里不停悲泣:“夫君……” 二夫人面色惨白如纸,紧紧抓着三夫人的手,整个人抖得像风中落叶。 三夫人目光呆滞,死死盯着萧无漾,嘴唇颤抖,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四夫人出身军旅,此刻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双手紧握成拳,关节泛白,若不是身旁之人死命拉住,她早已如猛虎般冲上前去。 五夫人极力维持镇定,可颤抖的双肩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波澜,眼眶泛红,强忍着悲痛。六夫人掩面痛哭,身体剧烈抽搐,那哭声撕心裂肺。 七夫人目光中满是绝望与愤怒,死死瞪着行刑的衙差,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丫鬟们吓得蜷缩在角落里,有的用手紧紧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透过指缝偷瞄;有的相互抱作一团,惊恐地小声啜泣。 罗信虽心智不全,却也能敏锐察觉哥哥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刹那间,他双眼圆睁,眼眸中满是焦急与惶恐,脸上的肌肉因紧张而扭曲,嘴里发出含糊不清、急切的呼喊,不顾一切地挣扎着要冲向行刑处。 陈恪和其他衙役见势不妙,立刻一拥而上,几人齐心协力,用尽全力将他紧紧拽住。 罗信涨红了脸,像是被激怒的猛兽,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拼命扭动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力,嘴里不断喊着:“哥哥……哥哥……” 那一声声呼喊,饱含着他对哥哥最纯粹的担忧与关切。 陈恪面色铁青,双眼布满血丝,犹如布满红丝的蛛网,紧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愤怒的蚯蚓。 他眼睁睁看着萧无漾被打,心中的愤怒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疯狂翻涌,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若不是深知此刻冲动行事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他早就如脱缰的野马般冲上去,与那些衙差拼个你死我活。 王五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死死盯着赵崇和那些行刑的衙差,眼中的恨意仿佛能将他们千刀万剐。 他低声咒骂着:“这群狗东西,如此草菅人命!” 却也只能在陈恪的示意下,强忍着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按捺不动,身体因极力压抑情绪而微微颤抖。 高达则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悲痛,像是被雷击中般呆愣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柄,手背上青筋凸显,内心在理智与冲动之间剧烈挣扎,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冲动却驱使他为萧无漾讨回公道。 最终,在陈恪严厉的眼神制止下,他缓缓松开了刀柄,眼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李总管看着萧无漾被打得不省人事,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杀威棒打到六十多棍时,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嘶吼着冲上前。 此时萧无漾已昏死过去,软倒在地,李总管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自己那并不强壮的身躯将他紧紧护住,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为萧无漾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别打了,别再打了!”李总管声嘶力竭地哭喊,声音里满是绝望与哀求,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那声音在行刑场上空回荡,令人心碎。 但衙差们铁石心肠,不为所动,杀威棒依旧带着呼呼风声,重重落在李总管身上。 随着击打,李总管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也渐渐没了动静,生命的气息在这无情的殴打中一点点消逝。 等到一百杀威棒打完,李总管趴在萧无漾身上,已然没了气息。 第61章 赶出通州城 衙差们看着死去的李总管,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可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仿佛刚刚夺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生命。 几位夫人见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大夫人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李总管和萧无漾,悲痛欲绝:“李总管,相公……” 那哭声如杜鹃啼血,令人肝肠寸断。 赵崇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满脸不耐,挥挥手道:“从即刻起,所有人滚出通州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那眼神冷漠、轻蔑,仿佛在驱赶一群微不足道的害虫。 众人心中满是怨恨,却又深知在赵崇的地盘上,反抗毫无意义,只会招来更惨烈的灾祸。 陈恪、王五和高达等人,小心翼翼地扶起昏迷不醒的萧无漾。 萧无漾浑身是伤,每一处伤口都触目惊心,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引发钻心剧痛,三人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既是因为害怕弄疼萧无漾,也是因为对他遭遇的痛心。 几位夫人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却强忍着悲痛,和丫鬟们一起,用仅有的衣物,将李总管的尸体简单包裹起来。 她们的动作轻柔、缓慢,带着对李总管最后的敬意与不舍。 可还没等众人迈出脚步,赵崇又冷冷开口:“你们流放团队现在就七个衙差,只配留七匹马,多余的,都留下!” 话落,衙差们一拥而上,将他们除七匹之外的马全部牵走。 那些马儿嘶鸣着,似在为这无端的掠夺抗议,马蹄刨地,仿佛在诉说着不公。 众人看着被牵走的马匹,心中满是愤怒,却又无法发作。 他们深知在这通州城,赵崇一手遮天。 陈恪一行人被赶出城主府后,急匆匆地穿梭在街巷间,一心想找个医馆给昏迷不醒的萧无漾治伤。 然而,当他们一家医馆接着一家医馆寻去,得到的却是无情的闭门羹。 原来赵崇已经下了命令,城内任何医馆都不许为萧无漾治伤。 看着紧闭的医馆大门,众人满心的希望被一点点碾碎,像是被摔碎的玻璃,支离破碎。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悻悻地离开通州城,边走边思考后续的打算。 没走出多远,大夫人神色骤变,她焦急地伸手探向萧无漾的额头,入手滚烫,“不好,怕是发烧了,而且这情况看着危急,若再得不到及时救治,恐怕有性命之忧!”大夫人声音颤抖,眼眶瞬间红了。 陈恪等人听闻,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大家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措。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到哪里去找能救萧无漾的人? 正焦急万分之时,高达眼尖,瞧见远处有一座农家院。 可陈恪的内心瞬间陷入挣扎,想起上次连累罗信父母惨死,他至今都心怀愧疚,实在不想再因自己的事去打扰普通人家。 可眼下萧无漾命悬一线,容不得他犹豫。 众人来到农家院门前,陈恪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抬手敲响了门。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众人眼前。 陈恪赶忙上前,语气诚恳又急切:“老人家,实在对不住打扰您了。我们同行之人受了重伤,如今又发起高烧,情况危急,您能不能行行好,让我们进去暂避,给我们一点水也好。” 老者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看到昏迷不醒的萧无漾,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侧身将他们迎了进去,“快进来吧。” 众人进屋后,对老者千恩万谢。 老者看着昏迷不醒的萧无漾,转身从屋内拿起一个陈旧的药箱,说道:“我早年也略通医术,希望能帮这孩子一把。” 众人闻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大夫人紧紧握住老者的手,泣不成声:“老人家,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这位夫人,劳驾搭把手!”老者抬眸看向大夫人,目光中透着沉稳与专业,“得把公子的外衣脱掉,我好查看伤势。” 大夫人微微点头,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走到床边。她的双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解开萧无漾外衣的系带。 身旁的二夫人见状,赶忙上前帮忙,两人动作轻柔,生怕弄疼昏迷中的萧无漾 。 随着萧无漾的外衣缓缓褪去,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刹那间弥漫开来,直钻众人鼻腔。 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他的后背,紧接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忍。 只见他的后背宛如刚经历过一场惨烈厮杀的战场,血肉模糊一片。 原本应是光滑细腻肌肤的地方,此刻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向外翻卷着,像一张张狰狞的嘴。 有的部位已经开始溃烂,泛着令人作呕、黄绿相间的脓水,丝丝血水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渗出,将身下的床单迅速洇染得一片刺目的鲜红 。 “怎么会伤成这般模样!”老者行医多年,见过形形色色、或轻或重的伤情,可如此残忍、惨烈的伤势,还是让他的心猛地一揪,不禁脱口而出,声音里满是震惊与痛心。 大夫人猛地抬手捂住嘴,眼眶瞬间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打湿了她的衣衫。 几位夫人实在不忍直视这惨状,纷纷别过头去,哭得泣不成声。 哭声在屋内回荡,满是对萧无漾的心疼与悲戚 。 老者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强自镇定下来。 他从药箱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布,缓缓蘸了蘸一旁准备好的清水,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一点点擦拭着萧无漾伤口周围的血污。 每一下擦拭,都像是在众人的心尖上轻轻划动,大家的心都被紧紧揪在一起,疼惜与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 “夫人,还得麻烦您帮我稳住公子。” 老者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接下来处理伤口,疼痛难忍,我怕他忍不住乱动。” 第62章 医者仁心,血海深仇 大夫人赶忙用衣袖匆匆擦了擦眼泪,强打起精神,和二夫人分别稳稳按住萧无漾的肩膀。 她们的眼神里满是疼惜与无尽的担忧,嘴里不住地轻声呢喃:“相公,你要挺住啊,一定要挺住。” 老者拿起一把小巧的镊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且专注,开始一丝不苟地清理伤口中的杂物。 镊子刚触碰到伤口的瞬间,萧无漾的眉头便紧紧皱起,紧接着,从他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痛苦的呻吟。 “公子,忍一忍,马上就好。” 老者轻声安慰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眼神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一处伤口需要处理,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小的创口。 清理完杂物,老者又拿起草药,放在石臼里细细地碾碎,随着“咚咚”的捣药声,草药的汁液缓缓渗出。 他将碾碎的草药均匀地敷在伤口上,草药的汁液与血水迅速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奇特、带着些许苦涩的气味 。 在整个诊治过程中,屋内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众人都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者的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环节 。 老人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轻声安慰着众人:“大伙莫要太过忧心,我这草药虽不是什么名贵稀罕之物,但对付这外伤发热还是有些效用的。只要能熬过今晚,情况应当会有所好转。”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过得无比漫长。 农舍外,夜色如墨般浓稠,万籁俱寂,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不仅没打破这份死寂,反而更增添了几分紧张压抑的氛围 。 老者得知众人中还有其他人受伤,二话不说,转身又忙碌起来。 他神色专注,眼神里透着医者的仁心,细心地为每一个伤者处理伤口。 他一边上药,一边耐心叮嘱着注意事项:“这药每日要换两次,伤口千万别沾水,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 。” 陈恪看着老人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感动。 在这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的地方,老人的善意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直直照进他们冰冷绝望的心里。 “老人家,您这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 陈恪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言语间满是感激与敬意 。 不知过了多久,萧无漾的眉头微微动了动,像是从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苏醒。他的嘴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 几位夫人顿时眼睛一亮,如潮水般围了上去,眼中满是惊喜与期待。 “相公,你醒了吗?”大夫人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 萧无漾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与深深的虚弱。 他看着眼前的众人,张了张嘴,却因为喉咙干涩得厉害,发不出声音。 三夫人见状,连忙端来一碗水,动作轻柔地轻轻扶起萧无漾,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多谢诸位……让大家担心了。”萧无漾喝完水,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气息微弱,却透着满满的感激 。 陈恪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萧无漾的肩膀,语气坚定有力:“萧公子,你好好养伤,赵崇那笔账,我们迟早要跟他清算。” 原本在一旁默默准备草药的老人,听到“赵崇”这个名字,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他浑浊的双眼瞬间被恨意填满,那股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的仇恨,让他的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 大夫人敏锐地注意到老人的异样,轻声问道:“老人家,您也认识赵崇?” 老人长叹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缓缓坐在椅子上,神情悲戚,像是被拉回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往昔,陷入了沉痛的回忆之中。 “何止是认识,他简直就是我家的仇人,是毁掉我生活的恶魔!” 原来,老人曾在通州城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他的儿子儿媳勤劳善良,靠着自家的小生意,日子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却也过得安稳自在,一家人其乐融融,还攒下了一笔可观的家产。 谁能想到,赵崇偶然路过他家店铺,一眼便盯上了那片风水宝地。 为了抢占这份产业,赵崇指使手下编造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对老人一家展开了疯狂的迫害。 先是儿子被抓进大牢,在狱中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每一日都在痛苦中煎熬。 儿媳四处奔走求救,四处碰壁,却始终不肯放弃。 赵崇还故意散播谣言,抹黑老人一家,让他们在城中受尽冷眼与排挤,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旁人的指指点点。 为了救出儿子,老人一家散尽钱财,四处打点,可赵崇依旧不肯罢休,像一只贪婪的恶狼,紧咬着不放 。 最终,儿子不堪折磨,惨死狱中。 儿媳得知消息后,当场晕厥,醒来后便精神失常,整日浑浑噩噩,没几日也含恨离世。 而老人的老伴,本就体弱,经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便也撒手人寰。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被他毁了!” 老人老泪纵横,泪水肆意流淌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 “我一个老头子,无力与他抗衡,只能离开那伤心之地,躲到这里,本以为能躲开那些痛苦的回忆,可没想到,这恶人的名字,还是如鬼魅般缠着我。” 众人听着老人的悲惨遭遇,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每一个人都攥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恨不得立刻去找赵崇讨回公道 。 …… 经过老人一夜的悉心照料,萧无漾的病情终于有了明显的好转。 他的脸色不再如之前那般苍白如纸,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得知李总管为救自己,被赵崇残忍打死,萧无漾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紧咬下唇,身子因愤怒与悲痛微微颤抖,“赵崇!此仇不报,我萧无漾誓不为人!总有一日,定要他以命抵命!” 第63章 荒野求生 在大夫人的操持下,众人在附近寻了一处安静之地,将李总管的遗体小心安葬。 陈恪与其他几位衙差,一铲一铲地为李总管挖好墓穴。 几位夫人则在一旁默默流泪,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李总管的遗容,动作轻柔。 众人立起一块简易的石碑,萧无漾在碑前长跪不起,他的几位夫人也跪在身后,满脸泪痕。 “李总管,是我连累了您。您的救命之恩,我萧无漾没齿难忘。” 说罢,萧无漾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重重的砸在泥地上,溅起一片浑浊泥水。 满心的悲痛与愧疚,让他对额头传来的疼痛浑然不觉,泥水顺着脸颊滑落,和泪水混在一起,更添几分哀伤。 安葬好李总管之后,众人心里清楚,此地不宜久留。 临行前,老人满脸写满关切,在屋内脚步匆匆地翻箱倒柜,一番忙碌后,抱出一捆精心包扎好的草药,递到陈恪手中,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些草药能治外伤,还有这一瓶药丸,是我自己调配的,如果不舒服可以吃一颗。你们这一路坎坷,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 陈恪眼眶瞬间泛红,接过草药时,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哽咽:“老人家,您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老人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出门在外,相互帮衬是应该的,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平安赶路要紧。” 陈恪转身,对着众人提高音量,郑重说道:“大伙都记好了,老人家的这份恩情,咱们有朝一日一定要偿还!” 众人纷纷点头,目光齐刷刷地向老人投去感激的目光,那目光里满是深深的敬意与感恩之情。 接着,陈恪带领众人,整齐有序地向老人告别。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融入远方蜿蜒曲折的道路之中。 而老人伫立在门口,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凝视,过了许久才转身,脚步缓慢地回屋,心中默默期盼着他们能顺顺利利度过这漫长又艰辛的流放之路。 …… 很快,流放团队再次踏上行程,朝着青阳城进发。 陈恪考虑到萧无漾重伤未愈的身体状况,与各位衙差仔细商议过后,毅然决定将自己胯下的马让了出来。 大夫人与萧无漾同乘一匹马,这样一来,在路上便能随时悉心照顾他。 起初,一切还算顺遂安稳,可没走多久,饥饿感如同汹涌潮水,铺天盖地地向众人袭来。 大家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个不停,发出此起彼伏的抗议声,步伐也变得沉重拖沓,每迈出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物。 陈恪看着队伍中疲惫不堪、面露饥色的众人,心里满是焦虑,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就在昨天,他们出于善心,为了救济通州城的乞丐,把干粮全部分发出去了,如今又遭到城主的恶意报复,物资得不到补充。 “这可如何是好?” 陈恪在心底不住地焦急思索。 这时,王五骑着马来到陈恪身边,眉头拧成麻花,神色焦急万分:“队长,再这么下去,大家都撑不住了,必须得赶紧想办法找点吃的。” 陈恪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四周。 可放眼望去,四周皆是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在这茫茫天地间寻找到食物,谈何容易 。 正发愁之际,眼尖的高达指着远处一片树林,大声说道:“或许林子里能找到些吃的。” 众人听闻,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救命稻草,精神为之一振,赶忙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进入树林,衙差们迅速分散开来,瞪大了眼睛,仔细搜寻着每一处角落。 可找了许久,连野兔的影子都没瞧见,只零零散散地找到几个野果。 众人满怀期待地尝了尝,却发现果子酸涩难咽,刚放进嘴里,眉头就皱成一团,纷纷吐了出来。 王五“呸”地吐出嘴里的野果,抬手用力抹了一把嘴,满脸无奈与焦急:“这可咋整,就这几个果子,塞牙缝都不够。” 其他衙差们也纷纷聚拢过来,个个面色愁苦,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起来。 陈恪眉头紧锁,目光在四周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试图再寻得一丝生机。 突然,他瞥见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串细小而密集的脚印,仔细一看,像是某种禽类留下的。 陈恪心中一动,顺着脚印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寻去。在一处隐蔽的草丛前,他停下脚步,伸手拨开草丛,眼前的景象让他又惊又喜,竟然是几个鸟蛋。 陈恪如获至宝,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鸟蛋捧起,仿佛捧着稀世珍宝,大声招呼众人:“大伙快来,有鸟蛋!” 众人闻声,迅速围拢过来,看到鸟蛋的那一刻,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可鸟蛋数量有限,对于这么多人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陈恪站在一旁,低头思索片刻后,冷静说道:“这附近既然有鸟蛋,或许还有鸟巢,我们再找找,说不定能找到更多。” 于是,众人再次分散开来,这次专找树枝茂密、便于鸟类筑巢的大树。 二夫人仰头望着一棵高大的树木,突然喊道:“这里有个鸟巢,好像不小。” 几位身强力壮的衙役立刻自告奋勇,他们手脚并用,动作敏捷地迅速爬上树。一番仔细搜寻后,又找到了十来个鸟蛋。 然而,鸟蛋生吃不仅腥味重,还难以消化。 好在众人一路上带着简易炊具,衙差们赶忙在林间空地上生火,架起锅具,从附近溪流打来清澈的水,倒入锅中,将鸟蛋一个个小心放入锅中煮熟。 不仅如此,高达他们在打水的时候,还从河里捞了不少鱼,虽然鱼儿只有巴掌大小,但数量还算可观,足够大家饱餐一顿。 填饱肚子后,众人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疲惫的神情也消散了不少。 陈恪看着恢复了些许生气的队伍,长舒一口气,神色坚定地说道:“虽然前路艰难,但只要我们不放弃,总能找到解决办法。咱们继续赶路,争取早日到达青阳城。” 众人纷纷点头,再次踏上行程。 第64章 宫闱惊变 就在流放团队前往青阳城的路上,金陵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卫皇后去世十二周年的忌日,早在两个月之前,长宁公主萧以宁,就已经递过折子,说是要来京祭奠母亲。 不过,除了追思母亲,她最期待的便是可以再见到弟弟,萧无漾。 想当年,长宁公主与太子萧无漾,在民间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他们一同在巷陌间追逐嬉戏,在山野中采摘野花野果,饿了就吃农家粗茶淡饭,困了便在简陋的屋舍中相拥而眠。 那些日子,虽不富足,却满是人间烟火的温暖。 直到萧无漾六岁那年,他们被接入宫中。 在宫廷的权谋倾轧、虚情假意中,他们愈发珍视彼此之间这份源自民间的真挚情谊。 相较于其他在宫廷争斗中长大,感情掺杂着利益算计的弟弟妹妹,他们的手足情纯粹而深厚。 只是,十几年前,长宁公主便被梁武帝许配给了当时曹国公曹奇的独子曹寿了,远嫁崇安城,这些年,也很少回宫。 随着归期临近,长宁公主早早便开始筹备行程。 一路上,车马疾驰,扬起一路尘土。 她坐在车内,思绪万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父亲母亲弟弟相处的点点滴滴,以及那熟悉又亲切的场景。 终于,五天后,长宁公主的车驾抵达金陵城。 她未作任何停歇,径直朝着皇宫赶去。 当车队途经太子宫时,长宁公主不经意间抬眸,却惊见太子宫门紧闭,门上贴着的封条在风中猎猎作响,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她。 长宁公主的心头猛地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眼前这被封的宫门,让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万千疑惑与不安。 她面色骤变,猛地掀开轿帘,目光如炬,厉声质问身旁的侍从:“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呢?为何太子宫被封?” 侍从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犹豫,无人敢率先开口。 在长宁公主的再三逼问下,终于有个胆小的侍从战战兢兢地向前一步,声音颤抖着将太子因巫蛊之事被废,连同太子妃一同被发配蛮荒之地的事说了出来。 听闻此言,长宁公主只觉五雷轰顶,一时间竟呆立当场。 她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 “这绝不可能!太子殿下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遭人陷害!”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脸颊也因激动涨得通红。 在长宁公主的记忆中,太子萧无恙对父皇孝顺有加,对兄弟姐妹们关爱备至,对待朝中大臣更是礼贤下士。 他一心为国家社稷着想,时常与她探讨治国之道,那份对天下苍生的悲悯与担当,绝非能做出巫蛊之事的人。 她不假思索,当即调转方向,裙摆飞扬,朝着养心殿疾步而去。 一路上,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为太子讨回公道,让父皇查明真相。 “陛下正在休憩,公主不可……” 宫殿门口的侍卫见长宁公主气势汹汹地闯来,赶忙上前阻拦。 然而,此刻的长宁公主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 她用力一甩衣袖,大声喝道:“让开!”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侍卫们被她的气势震慑,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宫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梁武帝眉头微皱,神色间满是不悦,沉声道:“是谁在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一名侍卫神色匆匆,疾步而入,单膝跪地,急切回禀:“回禀陛下,是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梁武帝面露疑惑,心中暗自思忖,“她怎么突然来了 !” 就在这时,身旁的高湛微微欠身,轻声提醒道:“陛下,您忘了,再过不久便是先皇后去世十二年的忌日,长公主两个月之前就递过折子,表明要回京来祭奠。” 梁武帝听闻,这才如梦初醒,轻拍额头,面露些许尴尬之色,暗自懊恼竟将长公主要来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恰在此时,宫殿大门“砰”的一声被人用力推开,一袭华服的长公主裹挟着凛冽寒风闯了进来,她发丝微乱,眼中泪光闪烁,脚步急促间,裙摆如蝶翼般飞扬 。 长宁公主径直闯入殿内,脚步急促而有力。 “父皇,您为何要废太子?他定是被人陷害的!” 长宁公主毫不顾忌,开门见山地质问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急切。 梁武帝面色一沉,原本就不悦的神情愈发冷峻,他冷冷地说:“此事证据确凿,太子做出这等忤逆之事,朕怎能姑息。” “证据?什么证据?说不定是有人蓄意伪造,陷害太子!父皇您怎能仅凭这些就定太子的罪,还将他发配蛮荒?蛮荒之地,环境恶劣,危险重重,您这是要置太子于死地啊!” 长宁公主言辞激烈,眼眶泛红,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梁武帝被长宁公主的顶撞激怒,他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 “朕贵为天子,做事岂容你质疑!此事已定,无需多言!” 可长宁公主又岂会作罢! “那么常家两位哥哥又是怎么回事?” 梁武帝眼神一凛,沉声道:“他们意图谋反,已被处决,这同样铁证如山。” “常家哥哥?谋反?”长宁公主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父皇,您看着他们长大,他们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谋反?您是不是被奸人蒙蔽了双眼?” “朕说他们谋反,他们就是谋反!朕治理天下数十载,岂会分不清忠奸?倒是你,愈发放肆,竟敢如此质问朕!” 长宁公主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父皇,求您清醒些!太子被冤,常家蒙屈,如今朝堂怕是已被奸佞把控。您若再偏听偏信,这江山社稷将置于何地?您这是年老昏聩,不辨忠奸啊!” “住口!” 第65章 曹国公府的原则 长宁公主见梁武帝如此决绝,缓缓站起身,悲愤交加,大声道:“父皇如此昏庸,偏听偏信,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这江山社稷,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后!” 梁武帝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长宁公主,怒吼道:“你……你放肆!来人,将公主带下去!” 长宁公主狠狠地瞪了梁武帝一眼,被侍卫强行带离。 她心中对父皇的失望已达极点,满心的愤怒无处宣泄,只想立刻离开这伤心之地。 马蹄声碎,车辙深深,长宁公主的车队在夜色中如离弦之箭,向着崇安城疾驰。 她坐在车内,满心都是对父皇昏庸的愤怒,对弟弟含冤的不甘,一路上,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如何为太子洗刷冤屈。 就在此时,车队猛地一震,缓缓停了下来。长宁公主柳眉一蹙,正欲发怒,就听见车外传来一阵恭敬的声音:“启禀公主,前方是二皇子的车驾 ,二皇子前来请安。” 长宁公主冷哼一声,心中厌烦至极,可此时也不能径直离去。 她强压怒火,掀开帘子,只见不远处二皇子身着华丽锦袍,面带微笑,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正拱手作揖。 “姐姐,许久不见,您这是刚回来吗?怎么不提前知会弟弟一声,弟弟好亲自来接您!” 二皇子语气轻柔,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长宁公主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冷冷地落在远处,声音如同寒霜般说道:“二皇子费心了,至于本宫回不回来,何时回来,就不烦劳二皇子了。” 二皇子却似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说道:“姐姐此次回来,若是有需要,臣弟定当竭尽全力。” 长宁公主闻言,猛地转过头,眼神如刀般射向二皇子,直言道:“太子之事,本宫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二皇子若是真心相助,不妨在父皇面前多进谏言,莫要在此说些无用之话。” 二皇子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连忙说道:“公主所言极是,太子之事,臣弟也深感痛心。只是如今父皇心意已决,还需从长计议啊。” 长宁公主再也不想与他虚与委蛇,她深知二皇子平日里在宫廷中的种种算计,此刻这般惺惺作态,不过是虚伪的表演。 于是直接打断道:“本宫没时间与你在此空谈。若没其他事,本宫便先行一步了。”说完,她放下帘子,对着车夫大声喝道:“走!” 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再次疾驰而去,只留下二皇子在原地。 二皇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长宁公主会如此不给面子,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的屈辱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宁公主的马车渐行渐远。 周围的侍从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二皇子的脸色,生怕触怒了他。二皇子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心中暗暗发誓:“长宁公主,今日之辱,我定当加倍奉还!”随后,他带着满心的愤恨和屈辱,气冲冲地登上马车,进宫去了。 …… 三天后,崇安城。 曹国公府。 一辆马车急匆匆的从远处疾驰而来,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直至曹国公府门前才猛地停下。 长宁公主神色冷凝,发丝在风中凌乱,未等侍从搀扶,便急切地跳下车,径直朝府内奔去。 “曹寿!曹寿何在!”长宁公主的声音在曹国公府的庭院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焦急。 曹寿正在书房中审阅账目,听闻这熟悉又急切的呼喊,手中的毛笔 “啪嗒” 一声掉落,墨汁在宣纸晕染开来。 他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迎出门外。 “夫人,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曹寿看着长宁公主狼狈又焦急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原本这个时间,她应该在金陵城,忙着为先皇后祭礼的事情。 长宁公主一把抓住曹寿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肉,“太子被废,流放蛮荒之地了!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救他回来!” 曹寿身形猛地一震,脸上满是惊愕,“这……这怎么可能?” 太子被废,发配蛮荒之地,这么大的事,他身为国公,竟然不知道。 “我们必须马上救他,不能让他去那九死一生的地方!” 曹寿眉头拧成了个“川”字,他轻轻掰开公主的手,拉着她在厅中坐下,自己也缓缓蹲下,握住公主的手,神色凝重地说:“公主,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太子于我也有恩,我又何尝不想救他 。可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咱们若贸然派人营救,这是公然抗旨,必定会连累整个曹家。一旦曹家覆灭,往后便再无机会助力太子沉冤得雪。” 长宁公主一听,情绪激动起来,“曹寿,你还有没有良心,他可是我的亲弟弟!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曹寿轻抚公主的手背,试图让她镇定,“公主,我并非袖手旁观。依我之见,咱们暗中行事更为妥当。我挑选府上最精锐的死士,让他们乔装打扮,沿途秘密保护太子,确保太子在流放途中的安全,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将他救出来。” 长宁公主紧咬下唇,思索片刻后,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对了,我听说常家那两个儿子死里逃生,你即刻派人去寻,务必将他们找到,带回府中。常家满门忠烈,不能让他们的血脉断了,这也是为太子保留一份希望。” 曹寿重重点头,“公主放心,此事就交给我。我定会倾尽全力,把常家两位公子平安带回来。” 可就在长宁公主满心悲戚,为太子流放至少事哀伤难抑的时候。 一名下人匆匆来到,神色间满是疑惑与谨慎。 第66章 常家兄弟 “国公爷,公主殿下,府门外有两个小乞丐,说什么都不肯离去,还口口声声要见公主殿下。” 长宁公主听闻府外有两个小乞丐执意求见,怒火“噌”地一下起来了,大声道:“不见!本宫心烦意乱,哪有闲工夫管两个乞丐,赶紧打发走!” 曹寿赶忙走到公主身旁,和声劝道:“公主莫要动气,想来这两个孩子如此坚持,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不如就见上一见,万一与当下局势有关,咱们也能早做应对。” 长宁公主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点头道:“罢了,那就见见吧。” 不多时,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被带了进来。虽是蓬头垢面、满身污渍,但那眉眼间熟悉的轮廓,还是让长宁公主心头一颤。 还没等她开口,两个少年“扑通”跪地,带着哭腔喊道:“萧姑姑,我们可算找到您了!” 长宁公主顿时瞪大了双眼,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声音颤抖着问:“你们……可是常龙和常升?” 年长些的少年抬起头,泪水混着脸上的泥污滑落:“萧姑姑,我是常龙,这是我弟弟常升,我们是常家的孩子啊。” 长宁公主再也抑制不住,几步上前,将常龙和常升紧紧拥入怀中,泣不成声。 就在刚刚,她还在为太子被流放而痛心疾首,还在为常家满门抄斩而悲愤交加,更打算派出人手四处寻找常家这两根独苗,没想到此刻,他们竟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 这不得不说是上天的眷顾。 “我的好孩子,你们受苦了。”长宁公主边哭边说,双手紧紧地抱着他们,仿佛一松开,两人就会消失不见。 常龙和常升也抱着长宁公主,放声大哭起来,这些日子逃亡的艰辛、失去亲人的痛苦,此刻都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曹寿站在一旁,眼眶泛红,心中既为常家兄弟的归来感到庆幸,又对朝堂上那些奸臣的所作所为痛恨不已。 许久,长宁公主才稍稍平复情绪,她轻轻放开常龙和常升,双手捧着他们的脸,仔细端详:“快让姑姑看看,这些日子,你们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从常家出事,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了,长宁公主不知道,他们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常龙和常升你一言我一语,将常家突遭变故,他们如何在刀光剑影中死里逃生,又怎样一路风餐露宿、乔装成乞丐躲避追捕,最终找到曹国公府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长宁公主听得揪心不已,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别怕,孩子们,从现在起,你们就安全了。曹国公府就是你们的家,姑姑和姑父定会护你们周全。” 曹寿也走上前,郑重地说道:“常家满门忠烈,你们放心,我定会倾尽所能,保护你们,也定会为常家讨回公道。” 随后,长宁公主吩咐下人,赶忙准备热水、新衣,让常龙和常升好好洗漱休息,又安排了丰盛的饭菜。 偶然间,兄弟俩听闻长宁公主与曹寿正谋划着派人奔赴蛮荒之地,营救深陷囹圄的太子与太子妃。 两人一听,心急如焚,赶忙来到长宁公主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常龙满脸急切,脱口而出:“姑姑,让我们跟着去蛮荒之地吧,我们要救姑父和姑姑!” 长宁公主听闻,大惊失色,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行!那蛮荒之地,到处都是危险,你们去了肯定凶多吉少!” 常龙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父亲母亲,还有二叔二婶都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剩下姑姑一个亲人了,我们一定要去,帮着把姑父和姑姑救出来!” 曹寿在一旁,神色凝重,耐心劝道:“孩子们,我和公主知道你们的心思,可这一路实在太危险,你们两个还小,我们不能让你们去冒险。” 常龙挺直脊梁,目光坚定,言辞恳切:“曹姑父,萧姑姑,我们不怕!常家世代忠良,我们身为常家子孙,必须挺身而出!” 长宁公主望着跪在地上,一脸坚定的兄弟俩,心中满是纠结与感动。 犹豫许久,终于点头:“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坚持,姑姑就答应你们。” 曹寿见长宁公主松口,也不再阻拦,只是叮嘱道:“但你们不能马上走,这几天,你们就在府里好好休息,我会挑一些身手不错的,跟你们一起去,三日后再出发。” 兄弟俩点头答应。 三日后,天色微亮,晨光初现,常龙和常升来到长宁公主和曹寿面前告别。 “萧姑姑,曹姑父,我们这就出发了。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把姑父和姑姑安全带回来!”常龙信心满满地说道。 曹寿用力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记住我教你们的,遇到事情别慌,随机应变。我和公主等你们平安归来。” 言罢,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朴令牌。 令牌由精铜打造,岁月使其表面布满铜绿,却无损正面那苍劲有力、烫金的“曹”字。边缘刻着一圈细密回纹,底部还铸有朝廷颁发的专属印记。 “这是朝廷特批给曹家行商的令牌?” 曹寿郑重说道,“凭它,各地关卡都得放行,能保你们一路顺畅。” 常龙和常升眼中满是惊喜与敬畏,常龙双手接过令牌,只觉责任如山。 “如今你们身负通缉,”曹寿接着道,“这令牌可作掩护。若遇盘查,就称是曹家商队伙计,为曹家押送重要货物。有这令牌在,他们定会忌惮三分。” 常龙用力点头:“姑父放心,我们一定谨慎行事,不辱使命。” 长宁公主走上前,泪光闪烁,为二人整理衣领:“孩子们,万事小心,姑姑和姑父盼你们早日归来。” 常龙和常升眼眶泛红,向长宁公主和曹寿深深鞠躬。 随后,他们转身,翻身上马,踏上前往蛮荒之地的征程。 朝阳洒下光辉,映照着他们年轻而坚毅的背影,带着希望与勇气,向着未知前行。 第67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另一边,陈恪带领流放团队,还在前往青阳城的路上。 原本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可谁也没料到,这看似平静的天气,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这鬼天气,热得人要冒烟了。” 田震抬手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满脸抱怨地说道。 众人皆点头附和,步伐也愈发沉重,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头顶的天空瞬间被乌云遮蔽,天色陡然暗了下来,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 “不好,要下雨!” 陈恪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众人瞬间慌了神,陈恪急忙大声吆喝着,手指向不远处:“快,去那边的山坳躲雨!”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狂奔,雨水打在身上,寒意刺骨,湿透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跑起来都格外费劲。 好不容易跑到山坳,众人刚要松口气躲进去,雨却戛然而止。 阳光穿透云层,暖烘烘的,仿佛刚才那场大雨压根没下过。 “这… 这算怎么回事?” 四夫人位夫人又气又恼,浑身湿透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没多会儿,天边再度乌云密布。 “不是吧,又来?” 高达绝望地嘟囔。 果然,转眼间又是一阵暴雨倾盆,众人只能再次慌乱地找地方躲避。 可刚躲好,雨又停了。 如此反复两三次,大家被折腾得狼狈不堪,心情糟糕透顶,疲惫与无奈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队伍里每个人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令人烦闷不已。 大夫人将萧无漾紧紧护在身后,眉头紧皱,别提多烦人。 陈恪看着队伍,心中也是焦虑万分,这般折腾,大家的身体和精神都快支撑不住了。 “这鬼天气,是不是故意跟咱们过不去!” 一向沉默寡言的陈皮,也忍不住发火,将手中的钢刀狠狠砸在地上。 其他人虽未言语,但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与无奈。 雨好像还没捉摸够众人,第四次倾盆而下。众人在雨中瑟瑟发抖,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疲惫。 在这反复无常的暴雨肆虐下,众人狼狈不堪,而萧无漾本就重伤未愈,经此一遭,身体愈发虚弱。 他的脸颊烧得通红,额头滚烫,意识也有些模糊。 大夫人紧紧抱着他,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可怎么办啊……” 大夫人声音颤抖,无助地看向陈恪,眼神中满是哀求。 陈恪闻言,也是心急如焚,迅速从行囊中翻找出通州城外老者赠送的药丸。 他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大夫人,快,给萧公子服下。” 大夫人急忙接过药丸,小心翼翼地扶起萧无漾,一点点喂他服下。 众人围在四周,大气都不敢出,眼神中满是担忧,默默祈祷着药物能尽快起效。 或许是药物起了作用,又或许是萧无漾的坚强意志在支撑,一个时辰后,他的烧渐渐退了下去,呼吸也平稳了些。 此时,雨终于彻底停了,天边挂起一道绚丽的彩虹,可众人已无心欣赏。 望着眼前一片泥泞的道路,大家的眼神中透着苦涩。 “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青阳城。” 陈恪看向众人,目光坚定。 王五第一个响应,握紧了拳头:“对,大伙加把劲!” 众人纷纷点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泥泞之路。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双脚陷入泥沼,拔出来时都带着沉重的阻力,但没有一人抱怨。 陈恪和王五走在队伍最前面,为大家探路。 他们时不时回头,查看队伍的情况,确保没有人掉队。 泥泞的道路让马匹也举步维艰,衙差们只能牵着马,艰难前行。 烈日高悬,炙烤着大地,蒸腾的水汽从泥泞中升起,让空气变得闷热潮湿。 众人的衣服被汗水和泥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但他们咬着牙,一步一步朝着青阳城的方向迈进。 走着走着,一条湍急的溪流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溪水因暴雨上涨,水流汹涌,众人站在溪边,望着湍急的水流,心中犯起了难。 但短暂的犹豫后,陈恪挽起裤脚,说道:“我先下去探探路。” 王五见状,也跟着说道:“我陪你。”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入溪流,水流冲击着他们的身体,几次险些将他们冲倒。 但他们相互扶持,艰难地摸索着前进,终于找到了一处水较浅、地势相对平稳的地方。 “大家沿着我们的路线,慢慢过来,注意安全!” 陈恪大声喊道,衙役差手牵着手,组成一道人墙,护着夫人们和萧无恙缓缓渡过溪流。冰冷的溪水刺痛着众人的肌肤,但没有一人退缩。 过了溪流,众人稍作休息,又继续前行。 终于,历经七天漫长且艰辛的跋涉,众人终于抵达青阳城。 可每个人都是疲惫不堪,衣衫褴褛,沾满泥泞,头发凌乱,不知情的人远远望去肯定会以为一群从灾难中逃出来的落难之人。 进城后,陈恪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带领队伍前往城主府。 与在通州城的遭遇截然不同,此次移交工作出乎意料地顺利。 城主府的主簿认真负责,逐一核对衙差、犯人的身份信息,详细登记在册。 在广陵城时,方孝义安排的高达、田震、齐天,分别顶替了死去的丁四、钱坤和韩坡的名字,这避免了不少后续的麻烦。 这次,他直接让罗信顶了王六的名字。 “王六。”主簿念道。 “到!”罗信脆生生地应着,声音带着几分憨傻,好在并未引起过多怀疑。 随后,陈恪将一路的物资损耗、人员情况条理清晰地汇报给主簿。 汇报完毕,主簿看着人员登记册,思索片刻后说道:“目前你们的编制,还需补充三个衙役。” 陈恪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沉稳,点头表示知晓。 待一切手续完成,萧无漾等犯人被安置进了城主府的监牢。 监牢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可对于一路风餐露宿的众人来说,他们已经慢慢接受了这样的环境。 第68章 秦刚的不满 好在这一切都很顺利。 第三天,临出发之前,城主府不仅补齐了他们此前缺失的一应物资,还按要求增派了三名衙役。 “此去路途遥远,多些人手,也好有个照应。” 主簿站在台阶上,高声喊道:“秦刚、孙启、周平!” 三人立刻从旁侧快步上前,整齐站定,声音洪亮地应道:“到!” 主簿转而看向陈恪,说道:“陈队长,从今天起,这三人编入你的衙役队伍。既然原副队长孙二不幸阵亡,暂且由秦刚担任副队长,你可有异议?” 此前,他已经上报过,暂时任命高达担任这次流放团队的副队长,可显然,城主府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陈恪心中虽有些许顾虑,但当下也无拒绝的理由,连忙拱手说道:“多谢大人,我定与秦刚副队长紧密配合,将犯人平安送到流放之地。” 主簿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众人可以出发。 陈恪望着焕然一新的队伍,心中感慨万千。如今人员齐整,物资完备,众人的精气神也恢复了不少。 他身姿矫健地翻身上马,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那眼神中透着对未知旅途的无畏和决心,随后大声喊道:“出发!” 一路上,秦刚不断地找陈恪搭话,满脸谄媚地说道:“陈队长,在下秦刚,早就听闻您的大名,心里一直佩服得紧呀,没想到今日能有幸与您一同执行这流放任务。” 陈恪出于礼貌,只是偶尔简短地回应几句。 可秦刚这小子,说话的时候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大夫人等几位夫人身上瞟。 她们即便历经了一两个月的流放旅途,却依旧难掩国色天香的风采,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在这艰难的旅途中显得格外耀眼。 甚至,秦刚竟不知收敛,开起了有关几位夫人的荤玩笑,言语间满是轻薄之意。 陈恪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冷喝道:“秦刚副队长,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是在执行任务,若你在这路上胆敢有任何异样想法,趁早打消!” 秦刚没料到陈恪丝毫没给他面子,一下子愣在当场,片刻后才悻悻地闭嘴,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句。 然而,没过多久,秦刚便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仿若方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他快走几步,追上陈恪,讨好般地说道:“陈队长,我哪敢呀,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几位夫人动什么心思。刚刚真是我一时嘴贱,语无伦次,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一路还长,往后我还得仰仗队长您多多照顾、多多提携啊。” 陈恪目光冷冷地扫了秦刚一眼,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管好自己的眼睛,我保证你们都能平平安安活到蛮荒之地。” 秦刚忙不迭地点头,脸上堆满了笑,说道:“好的,好的,一定照办,队长放心。” 陈恪也不再多费唇舌与他废话,继续前行。 众人在蜿蜒的官道上奔波了一个多时辰,炽热的骄阳高悬天际,像一个大火球,无孔不入地炙烤着大地。 陈恪抬手擦了擦额头滚落的汗珠,那汗珠如豆大般晶莹,顺着脸颊滑落。 他目光扫过队伍中疲惫不堪的众人,高声提议道:“大家听着,到前面树林中休息一会再走。” 众人听闻,眼中纷纷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 然而,秦刚却皱起了眉头,满脸不悦,他快马几步,来到陈恪身旁,大声说道:“队长,这才走了一个多时辰就休息,照这个速度,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蛮荒之地啊?况且咱们身负押解犯人的重任,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 陈恪勒住缰绳,转过头,目光平静却坚定地看着秦刚,说道:“秦副队长,现在我是队长,如何安排行程,我心中有数。大家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若不适当休息,一旦有人累倒,耽误了行程,责任谁来承担?” “哼,我看你就是太过心慈手软,对这些犯人照顾得太多,才会如此瞻前顾后。” 秦刚双手抱胸,语气中满是质疑与不满。 “秦刚!” 陈恪提高了音量,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我再说一遍,此次押送任务,一切听我指挥。若你有异议,可以等完成任务后,向上面申诉。但在此期间,必须服从安排。”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气势。 两人的争吵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高达、田震和齐天三人从队伍中走出,大步来到秦刚的身前。 秦刚见状,脸色骤变,大惊失色道:“我说你们要干什么?” 高达一脸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副队长,瞧您这话说的,这天气这么热,太阳又毒,我们几个怕您热着了,就想着给您挡挡太阳。” 说着,三人便稳稳地站在原地,将秦刚笼罩在他们的身影之下。 秦刚的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急,他瞥见跟他一同来的两个衙役,立刻怒目而视,吼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眼睛瞎了吗?没看到这里的情况吗?还他妈不过来!” 那吼声如同炸雷,惊得周围的马匹都不安分地刨着蹄子。 看到这一幕,孙启与周平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犹豫与恐惧,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根本不敢上前。 秦刚看着畏缩不前的两人,又看看面前一脸淡定的高达三人,心中虽有万般不甘,却也明白此时自己孤立无援,只能咬咬牙,强忍着怒火,冷哼一声,转身走到一旁的树下,一屁股坐下,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陈恪看着这场闹剧暂时平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众人说道:“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说完,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闭目养神,可心中却在暗暗担心,接下来的路途,恐怕不会太平。 谁料,下一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若密集的鼓点,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第69章 杀手突袭 转瞬间,一群身着黑衣的杀手,如黑色的潮水般汹涌冲来,杀气腾腾。 他们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寒光。 陈恪见状,神色骤变,当即果断下达命令:“所有人随我战斗!” 话音刚落,杀手已然冲到面前。 秦刚看着眼前的杀手,心中那股急于表现的冲动瞬间被点燃。 他想着刚刚陈恪对自己的态度,觉得此刻正是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 “妈的,正好他妈冲到老子的刀口上来!” 他怒吼一声,手持钢刀,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主动与杀手厮杀起来。 只见一名杀手身形如鬼魅般飘忽,手中利刃闪烁着寒光,直刺秦刚咽喉。 秦刚瞳孔骤缩,匆忙举刀抵挡。 “当” 的一声,金属碰撞之声震耳欲聋,秦刚手臂一麻。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另一名杀手从侧方突袭,一脚踢在他的腰间。 秦刚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紧接着,又有两名杀手同时攻向他,两把长刀交叉劈下。 秦刚奋力挥舞钢刀招架,却因力量悬殊,手中的钢刀竟被震飞,高高地抛向空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恪身影如电,瞬间出现在秦刚身前。 他手中长刀一抖,如灵蛇般挥出,精准地挑开两名杀手的长刀。 随即,他手腕一转,长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逼得杀手们纷纷后退。 此时,孙启、周平、高达、陈皮和田震也纷纷与杀手展开激战。 陈恪看着黑衣杀手如潮水般涌来,心中快速盘算着。 他深知,流放的犯人里,萧无恙与四夫人绝非等闲之辈,有他们在,犯人那边暂时不会陷入绝境。 于是,他果断下令:“所有衙差,随我全力迎战这些杀手!” 刹那间,衙役们纷纷抽出武器,怒吼着冲向杀手,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双方鏖战许久,杀手的攻势虽猛,却始终无法突破众人的防线。 杀手首领见久攻不下,脸上闪过一丝阴鸷,咆哮道:“别管衙差,全力斩杀流放犯人!” 杀手们闻言,立刻转向毫无还手之力的犯人。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衙差们纷纷大惊失色。 陈恪心急如焚,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然,大喊道:“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伤到犯人!” 说罢,他脚下轻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犯人那边飞驰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无漾并没有出手,而四夫人先动了。 她身姿矫健,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瞬间高高跃起。 半空中,她精准地踢向冲在最前面杀手的手腕。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杀手手中的长刀被踢得高高飞起。 而四夫人在空中一个翻转,稳稳地将下落的长刀接住。 落地瞬间,四夫人没有丝毫停顿,长刀一挥,一道凌厉的刀光闪过,迎面而来的杀手连忙举刀抵挡。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那杀手手臂发麻,脚步踉跄着连连后退。 这时,又有几名杀手从不同方向围攻过来。 四夫人毫不畏惧,眼神中透着决然。 她手起刀落,动作行云流水,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一片血光。 眨眼间,围攻的杀手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另一边,罗信也挥舞着大铁锤冲了过来。 他双眼圆睁,大声咆哮着,那模样犹如从地狱而来的战神。 冲到杀手群中,他高高举起大铁锤,狠狠砸下。 “噗”的一声闷响,一名杀手瞬间被砸成肉泥,场面血腥至极。 周围的杀手们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但罗信没有停手,他大喝着,舞动铁锤,每一锤都带着万钧之力,一锤一个,杀手们在他的攻击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衙差们也纷纷赶来支援。众人齐心协力,与杀手再次陷入激烈混战。 杀手们渐渐体力不支,开始出现慌乱。在流放团队的猛烈反击下,他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防守也漏洞百出,逐渐力不从心。 为首的杀手首领见局势不妙,己方已明显不敌,心知再缠斗下去,必将全军覆没。 他咬咬牙,大声下达撤退的命令,杀手们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在树林深处。 陈恪望着杀手离去的方向,并未派人追击。他深知,众人在这场恶战中已疲惫不堪,当务之急是赶紧收拾残局。 于是,他沉稳地开口:“大家停下,先检查伤亡,收拾战场。” 陈恪有条不紊地吩咐完众人收拾战场,便大步转身,径直来到萧无恙面前。 他神色凝重,目光中满是关切,沉声问道:“没事吧?”萧无恙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从容。 两人对视一眼,虽未多言,却已心照不宣。 从杀手们不顾一切的攻击态势来看,这批杀手显然与上次如出一辙,都是冲着萧无恙而来。 他们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势力,为何紧追不舍,这一切都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两人心头。 时间紧迫,众人不敢在此过分逗留。 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战场很快收拾完毕。 陈恪环顾四周,见诸事已毕,便命众人准备离开。 杀手们慌乱逃窜时,留下了大约十几匹马。这些马匹高大健壮,在这场混战中受了些惊吓,正不安地刨着蹄子。 陈恪见状,心中一动,当下决定将这些马收为己用,毕竟这在艰难的流放途中可是极为宝贵的资源。 于是,在他的安排下,流放团队几乎一人分得一匹马,几位骑马技术欠佳的夫人则两两共乘一匹。 就在众人准备启程之际,秦刚却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快步走到陈恪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队长,他们都是流放的犯人,怎么有资格骑马?这岂不是坏了规矩!” 陈恪闻言,神色一正,目光坦然地看向秦刚,说道:“秦副队长,刚刚那场战斗你也看得真切,这些杀手来势汹汹,目标明确。咱们现在身处险境,骑马能让大家更安全、更快速地离开这是非之地。一切都是为了顺利完成流放任务,保障所有人的安危。” 第70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秦刚张了张嘴,还欲反驳,但对上陈恪不容置疑的眼神,想起方才战场上的凶险,心中虽有不忿,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退到一旁。 就这样,在陈恪的带领下,众人骑着马继续踏上流放之路。 下一站,他们将会经过一片广袤无际的草原,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将会在二十天之后走出这片草原。 然而,在踏入草原的前一晚,队伍在草原边缘一处背风的山坳露宿。 熊熊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星四溅,映照着众人或疲惫、或忧虑的面庞。 陈恪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神情凝重,声音低沉却有力:“大家听着,明日我们就要踏入那片草原,我必须提醒大家,这一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那片草原。” 陈恪目光如炬,仿若能看穿草原潜藏的危机,微微顿了顿,声如洪钟般说道:“这片草原看似广袤无垠、宁静祥和,实则暗藏汹涌,步步惊心。常有成群的野狼在暗夜中肆虐,狮群于白日横行,每一头都带着致命的凶悍。更有那无法无天的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视人命如草芥。” “而草原上的水源地,更是危险的汇聚之所。但凡有水源之处,必然有各类野兽聚集。它们为了争抢那活命的水源,本就凶悍异常,攻击性爆棚。咱们一旦靠近取水,极有可能被它们视作抢夺资源的威胁,瞬间遭到疯狂攻击。所以,今晚直至明早出发前,所有人必须将水袋装满,一滴都不许落下!” 陈恪稍作停顿,环顾一圈众人凝重的面庞,继续沉声道:“草原茫茫,一眼望不到尽头,根本没有藏身之处。一旦遭遇野兽侵袭或者土匪打劫,我们没有任何退路,唯有拔刀相向,正面迎击。所以,今晚大家务必在心底筑牢防线,做好应对生死危机的准备。” “同时,大家牢记,这片草原上分布着诸多部落。无论何时何地,都绝不能轻易与他们起冲突。每个部落的文化信仰独特而深厚,从他们日常穿着的服饰、饮食偏好,到庄重的祭祀活动,无一不承载着数百年的传承。我们必须打心底尊重他们的一切传统,做到入乡随俗。有时候,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一个不经意的冒犯举动,都可能像点燃火药桶的火星,引发一场难以收场的严重冲突。咱们现在本就深陷困境,再也经不起任何额外的麻烦与纷争。” 众人听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神色一凛。 女眷们下意识地彼此靠拢,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衙差们紧紧握住手中武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表情严肃得如同雕塑。 唯独秦刚,不屑地撇了撇嘴,满脸写着不以为然。 他在心里暗自腹诽,觉得陈恪纯粹是在小题大做,不过是想借这机会在众人面前立威罢了。 他小声嘟囔道:“哪有那么邪乎,不过就是一片草原罢了,能有啥大不了的危险。” 虽说声音压得低,但还是被身旁几个耳尖的人听到了。 陈恪目光如电,瞬间看向秦刚,眼神里没有一丝责备的怒火,却满是深沉的告诫:“秦刚,我希望你能收起这份轻视,这些危险绝非我凭空捏造。这关乎我们每个人的生死存亡,绝不是玩笑!” 秦刚被陈恪这锐利又饱含深意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别过头去,不再吭声。 篝火渐渐微弱,只剩点点火星在黑暗中闪烁,宛如即将熄灭的希望。 夜色如墨般浓稠,彻底将营地笼罩。众人裹紧衣物,和衣躺在草地上,草原的夜风如同冰刀,裹挟着彻骨寒意,呼呼地刮过。 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兽吼,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让人毛骨悚然。 第二天,晨曦初露,第一缕阳光洒在草原上。 所有人迅速收拾好行装,准备踏上新的征程。 随着陈恪一声令下,众人利落翻身上马,正式踏入这片广袤无垠、神秘莫测的草原。 刚进入草原,微风轻柔地拂过,带来阵阵草叶的清香与泥土的芬芳。 远处山峦起伏,与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相接,构成一幅壮美的画卷。 但陈恪丝毫没有被这美景迷惑,他深知美景背后,隐藏的是数不清的危险。 他骑马在前,目光如鹰隼般警惕,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衙役们两两一组,如忠诚的卫士,分散在队伍的前后左右,时刻保持高度戒备。 晌午时分,天边陡然扬起一阵漫天尘土,好似黄色的蘑菇云。 紧接着,如雷鸣般的马蹄声滚滚而来。陈恪心中警铃大作,瞬间警觉起来,扯着嗓子大喊:“全体戒备,有情况!” 众人闻言,脸色骤变,纷纷紧张起来。衙役们训练有素,迅速围成一圈,将犯人牢牢护在中间,手中武器紧握,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严阵以待。 秦刚皱起眉头,满脸的不耐烦,小声嘟囔道:“队长,你是不是太神经质了,说不定就是一群路过的商人,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陈恪仿若没听见秦刚的话,依旧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专注与坚定。 随着飞扬的尘土逐渐靠近,一群骑马驾车的人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他们队伍庞大,车辆上装满了形形色色的货物,看起来确实像奔波在商路上的商人。 陈恪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手中武器,抬手示意众人放松戒备。 秦刚见状,忍不住嗤笑一声,嘲讽道:“我就说吧,不过是一群商人,队长你可真是小题大做,害得我们白紧张一场。” 陈恪转头看向秦刚,表情严肃,语重心长地说:“在这危机四伏的草原上,危险无处不在,小心驶得万年船,任何时候保持谨慎都不为过。” 商人们来到近前,看到陈恪等人严阵以待的模样,为首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笑着拱手说道:“各位莫要惊慌,我们是前往草原深处做生意的商人,并无任何恶意。” 第71章 红楼 陈恪也拱手回礼,态度诚恳地说道:“实在抱歉,方才多有得罪,我们也是为了保障自身安全,还望各位海涵。” 老者摆了摆手,大度地说道:“无妨无妨,这草原本就不太平,小心谨慎是应该的。不知各位这是要前往何处啊?” 陈恪面露难色,只是对着老者抱拳示意,并未作答。 老者见此,也不再多问,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一路上可得万分小心。这一路不仅有凶猛野兽,还有不少心狠手辣的不法之徒。我们这次带的货物多,也担心遭遇不测,所以才结伴同行,人多势众,这才让你们误会了。” 告别商人队伍后,众人继续踏上行程。 秦刚却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小声嘀咕:“我看陈恪就是胆子太小,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行。刚才那群商人一看就不是坏人,哪用得着那么如临大敌。” 旁边的周平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副队长,你可别这么说,陈队长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秦刚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我看他就是多此一举,这草原哪有他说的那么恐怖。” 陈恪听到了秦刚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深知秦刚年轻气盛,涉世未深,还没真正见识过草原的凶险。 但此刻多说无益,他只能在心底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守护好队伍里每一个人的安危。 …… 与此同时,刺杀失败的消息,如一道惊雷,迅速传回到了金陵城中。 百花阁顶楼,奢华至极,雕梁画栋间,烛火摇曳,光影闪烁。 然而,此刻屋内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空气都被凝固。 二皇子萧风得知针对前太子的刺杀行动再次失败,心中的愤懑如汹涌的火山,瞬间爆发。 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一群废物!连个流放的犯人都对付不了,要你们有何用!” 不仅如此,丞相林嵩在梁武帝暗示下,不得已离开朝堂。 自那之后,林嵩仿佛彻底与朝堂之事划清界限,对朝中的风云变化、权力斗争再也不闻不问。 林嵩离去,萧风顿感自己在朝堂的力量,仿佛被拦腰斩断。 而此时,大将军赵括回朝,也使得他在朝堂上的处境雪上加霜。 虽说前段时间与车骑将军熊武奎达成了密约,可萧风深知熊武奎这人两面三刀,绝非可靠之人。 而且,雄武奎也明确表示过,只有他被立为太子那日,才会真的支持他。 所以当下,雄武奎对他而言,就是一张暂时打不出去的废牌。 种种困境交织,压的萧风烦闷不已。他重重地坐在案前,眼神中满是狠厉与不甘,伸手端起酒壶,一杯接一杯地将猛烈的酒灌入口中。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身旁的孙礼坐在左侧,只觉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二皇子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每一次举杯,都带着无尽的恼怒与甘。 “砰!”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精致的酒杯瞬间化作碎片,酒水溅得到处都是。 “一群没用的废物!耗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连一个流放之人都解决不了!” 二皇子咬牙切齿地怒吼着,声音在空旷的顶楼回荡。 孙礼看着暴跳如雷的二皇子,心中暗忖时机已到,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皇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这时候了,有话快说!” 孙礼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知二皇子殿下是否听过红楼?” 二皇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怒目圆睁。 “孙副统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风月场所的事情?” 说罢,他又将手边的一个酒壶狠狠摔在地上,碎片飞溅。 孙礼急忙起身,单膝跪地,惶恐道:“二皇子息怒,在下所说的红楼并非是如百画阁这样的风月场所,而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个情报和杀手组织。” 二皇子原本愤怒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他猛地坐直身子,急切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快给本皇子详细讲讲!” 孙礼见二皇子来了兴致,心中稍安,缓缓说道:“殿下,这红楼在江湖中存在已久,极为神秘。他们收集情报的能力堪称一绝,上至朝廷秘辛,下至民间琐事,无所不知。 而且,红楼的杀手各个身怀绝技,只要接下任务,必定全力以赴,从未有过失手的记录。” 二皇子眼睛闪过一道光芒:“好!既然如此,你速去联系红楼,就说本皇子有一笔大生意要和他们谈。只要能帮本皇子除掉前太子,钱不是问题!” 孙礼面露难色,拱手道:“二皇子殿下,这件事恐怕臣不能代劳。红楼有其独特规矩,这般重大且机密的任务,恐怕只能您亲自前往,以示诚意,对方才会重视。” 二皇子脸色一沉,眼中闪过狠厉,咬咬牙道:“好,既然如此,本皇子就亲自走一趟!” …… “楼阁红墙倚碧水,人间仙境胜天台。” 大梁境内,有这样一座红墙红瓦的建筑,隐藏于青山碧水之间,却又格外的引人注目。 因其独特的建筑外观,世人皆称其为红楼。 只是,红楼既然做的是生意,那就得遵循生意的规则。 红楼从不会过问雇主的身份、地位、缘由,无论是谁,只要你能出得起足够的金钱,无论你所求何事,红楼必将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也正因为如此,红楼才能够在大梁,乃至整片大陆声名远扬,而又闻风丧胆的存在。 可是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用金钱衡量,既然有能标得出价格的问题,自然也有标不出价格的问题,只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每一个走出红楼的人都得到了他想要的的答案。 三日后二皇子萧风与禁军副统领孙礼,身着便服,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红楼所在。 此地青山环抱,一湾碧水绕着朱红楼阁,静谧又透着神秘。 第72章 红楼密约 两人刚至红楼门前,一位蒙着淡紫色面纱、身着素色劲装的侍女便迎了上来。 她微微欠身,目光在二人身上快速打量一番,语气恭敬却不失疏离:“二位贵客,请随我来。” 说罢,引领着他们沿着蜿蜒的回廊前行。廊外,翠竹摇曳,流水潺潺,可二皇子与孙礼此刻满心戒备,无心欣赏这如画景致。 不多时,他们踏入一间石室,室内仅有一张石桌与几把石凳,显得格外空荡。 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而桌前,一个精巧的机关口幽然伫立,深邃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秘密。 侍女轻步上前,将纸笔推到二皇子面前,声音清冷如霜:“请将您的需求写在纸上,投入此处。” 二皇子萧风凝眉沉思片刻,而后提笔蘸墨,在纸上果断写下“萧无漾死”几个字。 写罢,他将纸缓缓卷起,抬手顺着机关口扔了下去。 随着纸卷落入,机关内部瞬间传来细微的齿轮转动声。在这封闭的石室里,这声音被无限放大,听得二皇子与孙礼心头一紧。 那纸卷沿着精心设计的滑道,飞速穿梭,途经一道道关卡,向着红楼楼主所在之处奔去。 红楼主人端坐在奢华的雕花檀木椅上,身姿优雅,手中正把玩着一枚精巧的玉佩。 待收到递来的纸卷,她展开一看,绝美的面容上未起丝毫波澜,仿若生死攸关之事,在她眼中不过是寻常小事。 她轻启朱唇,对身旁待命的侍女吩咐道:“答应他们,要一千万两白银,先付一半定金,事成后付尾款。” 侍女领命,快步返回石室,见到二皇子,她神色平静地回复:“我们主人答应了您的请求,不过需一千万两白银,而且先付半数定金,事成后结清尾款。” “一千万两!”二皇子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内心在愤怒与权衡间激烈挣扎。 这笔钱堪称天文数字,可萧无漾一日不死,他的皇位之梦便如镜花水月。 思忖良久,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三日之后,我便将一半定金派人送上。红楼素以信誉着称,还望此次也能信守承诺,莫要让我失望。” 侍女微微点头,轻声说道:“红楼向来讲究诚信,只要定金一到,我们自会按计划行事。” 二皇子与孙礼起身,在侍女的引领下离开了红楼。此时,暮色已悄然笼罩大地,余晖洒在二人身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他们翻身上马,扬尘而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 待他们彻底离去,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红楼主人的房间。黑影单膝跪地,轻声说道:“主人,刚刚来的两人,一是大梁二皇子,一是禁卫军副统领。”红楼主人微微点头,示意已知晓此事。 黑影顿了顿,又开口试问:“那任务还要进行吗?小姐毕竟还在队伍里边。” 红楼主人嘴角浮起一抹轻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必,等钱到手,拖着他们便是,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知会她一声。” 黑影领命,悄然退下,只留下红楼主人在房中,眼神透着莫测的光芒,似乎在谋划着更为深远的棋局。 …… 很快,夜幕如黑色的幕布般悄然降临,陈恪一行人在经历了一整天的奔波后,终于在一片相对平坦的草地上停下了疲惫的脚步。 众人纷纷动手,燃起了一堆篝火,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肆意地跳动着,火星“噼里啪啦”地四处迸溅,宛如一场热烈的烟火盛宴,映照出众人满是倦意却又稍显放松的面庞。 这一整天的风平浪静,让众人原本紧绷如弦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些许舒缓,仿佛暂时忘却了一路的艰辛与疲惫。 在即将踏入这片广袤的草原之前,陈恪便展现出了他细致入微的思虑。 他深知在这茫茫无际的草原之中,寻觅柴火简直难于登天,于是早早地特意安排人手,收集了大量干燥且耐燃的木材,这些木材足够众人在漫长的草原行程中,每晚都能燃起温暖的篝火。 此时正值9月,草原的昼夜温差极大,白日里阳光炽热无比,酷热难耐,仿佛要将大地烤焦;然而一旦夜幕降临,那气温便会急剧下降,寒冷的气息如幽灵般悄然袭来,寒意刺骨,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若没有这篝火取暖,众人恐怕难以抵御这夜间的寒冷侵袭。 而且,篝火那闪烁的火光和散发的热量,还能有效地驱赶那些恼人的蚊虫,威慑可能出没的野兽,为众人提供一份安全的保障。 秦刚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百无聊赖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刀,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他斜眼瞥向正在不远处仔细检查马匹的陈恪。 小声地嘀咕道:“我就说队长太过大惊小怪了,这草原能有啥危险呀,之前说得那么吓人,真是……”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低沉狼嚎声打断。 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狱深处悠悠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如同死神的召唤。 陈恪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如纸,身体下意识地条件反射般猛地站起身来,扯开嗓子大声呼喊:“所有人注意,是狼群,危险来了!” 刹那间,众人仿佛从美梦中被惊醒的猎物一般,紧张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 原本轻松惬意的氛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紧张与恐惧。 衙差们的反应极为迅速,眨眼间便纷纷抄起武器,迅速地围绕着犯人,紧紧地站定,瞬间形成了一道紧密的防御圈,如同一座坚固的堡垒,守护着众人的安全。 很快,一群身形矫健的野狼出现在了篝火照亮的边缘地带。 它们那幽绿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宛如两盏绿色的鬼火,嘴里不断发出低沉且充满威胁的咆哮声,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它们的领地主权。 第73章 别做蠢事 狼群呈扇形缓缓散开,脚步轻缓却透着十足的压迫感,一步一步地朝着营地逼近,那沉稳的步伐仿佛在耐心寻找众人防御的破绽。 “保护好大家,绝对不能松懈!” 陈恪一边高声呼喊,一边抽出腰间长刀,毫不犹豫地冲向狼群。 他刀法精湛,每一次出刀都精准无比,寒光闪烁间,几只野狼便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这群野狼凶悍异常,丝毫没有被吓退,反而被激起了凶性,愈发疯狂地朝着众人扑来。 突然,一声更为低沉、威严的狼嚎响起,只见一只体型壮硕的狼王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它的毛发油亮,肌肉在皮毛下隆起,彰显着强大的力量,眼神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凶光。 秦刚此时才真切感受到危险的恐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双腿微微颤抖,但还是强装镇定,硬着头皮挥舞长刀,加入战斗。 与此同时,周平也陷入了危机,一只野狼猛地扑上,死死咬住他的腿,周平疼得大声惨叫,被野狼拖着在草地上划出一道血痕。 孙启见状,怒吼一声,挥舞长刀冲过去,拼尽全力将那只野狼斩为两段。 高达、田震、齐天、陈皮也纷纷出手,长刀挥舞,与野狼展开殊死搏斗。 四夫人同样手持利刃,身姿敏捷地抵挡着不断袭来的野狼。 可面对数量众多的狼群,还有威风凛凛的狼王,众人渐渐力不从心。 一直守在几位夫人身旁的萧无漾,深知此时若不出手,局面将彻底失控。 他目光一凛,袖中陡然滑出一把匕首,寒光闪烁。 萧无漾身形如电,直冲向狼王。 狼王感受到威胁,发出一声咆哮,与萧无漾战在一处。 萧无漾的匕首在黑暗中闪烁着致命的光芒,每一次攻击都逼得狼王不得不后退防御。 而狼王也绝非等闲之辈,它不断发起猛烈的扑咬,速度快如闪电。 一人一狼在火光映照下,你来我往,战斗惊心动魄。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普通野狼逐渐被斩杀殆尽,只剩下狼王还在与萧无漾苦苦缠斗。 萧无漾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匕首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刺进狼王的脖颈。狼王挣扎了几下,终于轰然倒地。 战斗结束,众人精疲力竭,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篝火依旧熊熊燃烧,却映照着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 秦刚斜靠在一旁,目光直直地盯着萧无漾,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在他看到的城主府公文里,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萧无漾已经傻了,而且根本不会武功。 可刚刚,萧无漾手持匕首与狼王拼死搏斗,那凌厉的身手、果敢的招式,与公文里的描述简直天差地别。 秦刚心中像被猫抓一般,好奇、震惊与别样的心思交织翻涌。 他暗自琢磨,这萧无漾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流放队伍看似寻常,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秦刚这边心思百转,浑然不知陈恪早已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陈恪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大步走到秦刚面前。 他目光如炬,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人心,冷冷开口:“秦刚,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别做蠢事。” 秦刚猛地打了个寒颤,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他没想到,自己刚冒出来的念头,竟被陈恪一眼看穿,寒意从脚底直蹿上脊背,让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陈恪并未就此罢休,转身面向孙启和其他人,声音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咱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在这危机四伏的草原,唯有齐心协力,才能活下去。要是谁敢动歪心思,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神色凝重。 秦刚表面上点头示弱,低垂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不甘与算计。他愈发笃定,萧无漾和陈恪之间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流放团队远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在心里暗暗盘算,如今身处草原,的确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但只要一有机会,离开这草原,他一定要向上举报此事,说不定能借此立下大功,飞黄腾达。 想到这儿,秦刚偷偷抬眼,瞥了瞥陈恪和萧无漾,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 这时,众人惊觉孙启的脚被咬伤,那伤口处皮肉翻卷,森森白骨外露,殷红的鲜血汩汩涌出,场面触目惊心。 陈恪见状,当机立断,立刻安排人手取来草药。 他先是动作轻柔地用清水细细冲洗孙启的伤口,仔仔细细地清理掉周边的污垢与碎肉,每一下动作都谨慎万分,生怕加剧孙启的痛楚。 紧接着,陈恪将草药嚼碎,均匀地敷在伤口上,草药的汁液慢慢渗进伤口,带来丝丝沁人的凉意。 最后,随身扯下一块破布,有条不紊地将伤口层层包扎妥当,包扎过程中,还不忘轻声叮嘱孙启:“往后这段时间,你尽量减少走动,安心养伤。” 孙启面色惨白如纸,强忍着剧痛,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 处理完伤口,妥善安排众人休息后,陈恪并未停下脚步。 他心里清楚,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每一份资源都珍贵无比,不容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于是,他转身面向王五和高达,声音洪亮地喊道:“今天大伙都辛苦了,今晚咱们能美美吃上一顿!” 王五和高达心领神会,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熟练地走向几具野狼的尸体,抽出锋利无比、寒光闪烁的匕首,开始剥皮剔肉。 清冷的月光倾洒而下,映照出两人利落的身影,只见他们动作娴熟,干净利落,没一会儿,几大块狼肉便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并稳稳架在了篝火之上。 火焰欢快地舔舐着狼肉,油脂滋滋作响,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经过一整天的长途跋涉与激烈战斗,众人早已饥肠辘辘。 这股香气一飘散开来,瞬间勾起了大家腹中的馋虫,让人垂涎欲滴 。 没过多久,狼肉烤制完成。 只见外皮被烤得金黄酥脆,内里鲜嫩多汁,色泽诱人。 陈恪将烤好的狼肉一一分给众人,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起来,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第74章 远方的朋友 秦刚一边咀嚼着狼肉,一边偷偷打量着萧无漾和陈恪。 他的心思依旧萦绕在之前的惊人发现上,脑海中不停地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秘密为自己谋取利益。 而陈恪似乎有所察觉,仿若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时不时不动声色地朝秦刚投去目光,眼神中满是警告的意味,好似在告诫秦刚莫要轻举妄动。 这顿狼肉大餐,让众人在疲惫不堪中寻得了片刻的满足。 在这无垠的草原之上,他们暂且忘却了周遭的危险与满身的疲惫,尽情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与温暖之中。 然而,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短暂的休憩,明天,等待他们的或许又是一场充满未知与挑战的艰难旅程 。 …… 时光匆匆,一晃两天转瞬即逝。 在这茫茫草原上,偶尔会有过路的商人匆匆而过。 陈恪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时刻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今天已是进入草原的第三天,回想起第一天夜里遭遇的狼群,众人虽心有余悸,但好在也因此饱餐了一顿。 虽说那狼肉的滋味算不上是世间顶级美味,可在物资匮乏的当下,实实在在地为大家补充了不少体力,支撑着众人继续前行。 一路上,陈恪有意加快行程,他心中只有一个迫切而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尽早走出这片危机四伏的草原,摆脱潜在的危险。 晌午时分,烈日高悬,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队伍行至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忽然,一阵悠扬婉转的马头琴声悠悠飘来。 那乐声恰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溪流,灵动而清澈;又仿若轻柔的晚风,温柔缱绻,仿佛在悠悠诉说着草原千百年来的古老传说与动人故事。 众人满心皆是好奇,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正悠然自得地端坐其间,全身心沉浸在演奏之中,身旁的骏马则安静地啃食着鲜嫩的青草,画面静谧而美好。 陈恪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深知草原之上处处潜藏危机,丝毫不敢大意。 随即,他带着几个衙役小心翼翼地朝着老者靠近。 老者察觉到有人靠近,却并未中断演奏,只是抬了抬眼,目光温和地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眼神中透着友善与包容。 一曲终了,老者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说道:“远方的客人,莫要拘谨,我不过是个漂泊在草原上的乐者罢了,以琴音为伴,四海为家 。” 陈恪见老者态度亲和友善,不像是心怀恶意之人,便稍稍放下心来,向老者打听前方的路况。 老者极为热心,不仅详细地介绍了路线,还特意提醒道:“前方不远处有个盐湖,周边的土地看似坚硬,实则松软异常,稍有不慎便极易陷足,你们务必多加小心。” 众人听后,连声道谢,随后继续踏上前行的道路。 抵达盐湖附近,眼前的景象与老者描述的别无二致。 陈恪赶忙提醒众人小心谨慎,可意外还是毫无征兆地突然降临。 秦刚的马毫无预兆地前蹄猛地一沉,深陷松软的土地之中,无论怎样奋力挣扎都无法拔出。 秦刚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手慌乱地拼命拉扯缰绳,然而马儿却越陷越深,情况万分危急。 众人见状,纷纷迅速围拢过来。 有的试图拉住马身,想凭借人力将马拽出;有的则绞尽脑汁出谋划策,试图寻找解决办法,可一番尝试后都无济于事。 就在大家急得焦头烂额、无计可施之际,远处突然尘土飞扬,一群骑手快马加鞭疾驰而来。 陈恪心头一紧,以为是来势汹汹的土匪,迅速下令让衙役们握紧武器,将流放的犯人牢牢护在中间,严阵以待,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待来人靠近,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草原牧民。 为首的年轻巴特尔高声喊道:“远方的朋友,莫慌,我们是来帮忙的!” 原来,他们是附近部落的牧民,在远处瞧见这边的动静,出于热心,特意赶来相助。众人这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牧民们经验丰富,很快便找来长树枝和绳索。 众人齐心协力,有的负责稳住马身,防止其因挣扎而越陷越深;有的将树枝垫在马蹄下方,增加摩擦力与支撑力;有的则拉紧绳索,众人一同发力往外拽。 经过一番艰苦努力,终于成功把马从泥沼中解救了出来。 为表感激之情,陈恪拿出随身携带的砖茶, 这是他在青阳城特意准备的。 巴特尔豪爽地摆了摆手,说道:“在草原,帮人是本分,这些我们不能收。要是你们不嫌弃,就去我们部落歇一晚,明早再赶路,也好让大伙好好休整一番 。” 陈恪听闻巴特尔的邀请,心底瞬间思绪万千,诸多思量涌上心头。 他深知草原之上危机四伏,部落看似安全,却也难以保证没有潜在的变数与风险。 但眼下众人一路奔波,早已人困马乏,若是继续赶路,只怕大家体力不支,面临的危险系数反而会增加。 犹豫之际,陈恪下意识地侧头看向萧无漾,目光中满是探寻之意。 只见萧无漾神色平静,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对巴特尔的提议既未显露出抵触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急切的赞同。 他微微抬起头,迎上陈恪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似在无声地传达着可以一试的意思。 得到萧无漾这一隐晦的回应,陈恪心中有了决断。 他转过身,面向巴特尔,脸上带着感激的微笑,点头同意道:“那就叨扰贵部落了,承蒙各位的热心相助与盛情邀请,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巴特尔见此,咧嘴露出爽朗的大笑,热情地招呼众人朝着部落走去 。 夜幕如同一大块厚重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地缓缓覆盖了整个草原。 部落中央,篝火熊熊燃烧,旺盛的火苗肆意跳动,好似一群热情奔放的舞者,奋力将夜空映照得通红,也映照着众人满是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安心的面庞 。 第75章 老者的劝告 夜幕低垂,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熊熊篝火肆意跳跃,将漆黑的夜空照得通亮。 牧民们围着火堆,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男人们身姿矫健,步伐豪迈有力,手中的马头琴被拉得如泣如诉,那悠扬的旋律恰似草原的喃喃低语,饱含着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眷恋与热爱 。 女人们身着绚丽多彩的服饰,色彩斑斓的裙摆如同绽放的花朵,随着她们轻盈的旋转,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她们嘴里哼唱着高亢而婉转的长调,歌声穿透静谧的夜空,悠悠飘向远方,仿佛在诉说着草原千年的故事。 几位夫人和丫鬟,在热情好客的牧民们再三热情邀请下,起初还有些羞涩与拘谨,神色间带着几分不自在。 可很快,便被这热烈欢快的氛围所感染。她们渐渐放下了往日的矜持,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步入人群之中,与牧民们一同载歌载舞。 夫人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对这难得欢愉时光的珍视 ;丫鬟们则如同灵动的小鸟,穿梭在人群里,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为这场盛会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活泼。 衙差们也抛开了平日里的严肃刻板,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他们脸颊带着微醺的醉意,与牧民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彼此分享着各自生活中的喜悦。 秦刚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一幕,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他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不悦与愤懑。 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这些被流放的人都是触犯了律法的犯人,理应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在苦难中忏悔。 可此刻,眼前的景象却与他的认知大相径庭。这些人非但没有半分犯人的模样,反倒像是来草原游山玩水的贵客,逍遥自在,欢声笑语。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他牙关紧咬,腮帮子微微鼓起,拳头攥得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愤懑与不甘,在心中暗自咒骂:“这些本该服罪受罚的人,怎能如此逍遥快活!简直是目无法纪!” 不远处,一向严肃冷峻的陈恪,也被热情的牧民拉进了欢乐的人群。 起初,他身体僵硬,动作有些放不开,神色间带着几分局促。 但在众人热情的感染下,他渐渐放松下来,融入其中,与大家欢快地舞动起来。他 的脸上虽仍带着几分沉稳,可眼中却难得地浮现出一丝轻松与愉悦,平日里紧绷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而萧无漾,依旧神色淡然,仿若置身事外。 他安静地坐在角落,身姿笔挺如松,仿佛周围的热闹喧嚣与他毫无关联。 他微微仰头,目光越过舞动的人群,投向深邃无垠的夜空。 繁星闪烁,宛如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璀璨宝石 ,可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聚焦,像是透过这浩瀚星空,看到了更为遥远的地方,那里藏着他不为人知的心事与憧憬。 在这热闹非凡的时刻,大夫人迈着轻盈的步伐,悄无声息地走到萧无漾身边,生怕惊扰到他。 她缓缓伸出手,那双手白皙而纤细,轻轻握住萧无漾的手,而后抬起头,与他会心一笑。 那笑容里,饱含着历经风雨后的默契与温柔,仿佛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紧接着,大夫人轻轻靠在萧无漾的肩膀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说,一同沉浸在这难得的片刻宁静与温柔之中。 在这喧嚣的世界里,他们宛如一座静谧的孤岛,享受着只属于彼此的温馨时光。 曾几何时,这样宁静美好的生活,就是他最向往的。 那时的他,心怀壮志,憧憬着与爱人相伴一生,远离尘世纷扰。 可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这样简单的生活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在草原上,给整个部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如梦似幻。 昨晚的欢乐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可陈恪一行人却不得不收拾行装,继续踏上流放的艰难征程。 部落的牧民们早早便起了身,他们带着自家精心准备的干粮、水囊,还有厚实保暖的皮毛,纷纷来到陈恪众人面前。 巴特尔脚步沉稳地走上前,双手捧着一大袋干粮递给陈恪,神情诚挚地说道:“远方的朋友,这一路山高水长,前路漫漫,这些东西你们带上,路上能解些饥、御些寒,愿你们一路平安。” 陈恪双手接过,心中满是感激,连声道谢,眼神中也流露出感动。 其他牧民也纷纷将手中的物品塞到众人手中,眼神里满是关切与不舍。 这时,部落中最年长的老者,拄着拐杖,脚步蹒跚却又沉稳地缓缓走来。 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岁月的沧桑,开口道:“孩子们,听我一言。往前约莫两日路程,便到图瓦族地界。他们生性勇猛好战,对外人警惕性极高。近年来,图瓦族与周边部落冲突不断,如今更是戒备森严。” 老者顿了顿,眼中满是担忧,眉头也微微皱起:“他们的勇士骑术精湛、箭术超群,若觉你们有威胁,绝不留情。路过时,千万不要靠近他们的营地,远远绕开。若不幸碰上,不管怎样,都别冲动,一定要表明只是路过的旅人,并无恶意。” 众人神色凝重,纷纷向老者道谢,将这番叮嘱牢记于心。 陈恪抱拳向牧民们致谢后,翻身上马,率队伍继续前行。 …… 两天后,远远瞧见前方炊烟袅袅升腾,众人知晓图瓦族地界已到。 陈恪骑在马上,目光如炬,仔细观察地形,打算找出一条安全的绕行路线。 就在队伍小心翼翼准备绕开时,远处突然尘土飞扬,一群骑着骏马、手持长刀与弓箭的壮汉疾驰而来,马蹄声如雷,气势汹汹。 为首的汉子满脸络腮胡,眼神锐利似鹰,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 陈恪赶忙上前,在马背上抱拳说道:“我们是流放之人,路过贵地,绝无冒犯之意,这就离开。” 第76章 图瓦族部落 络腮胡汉子围着众人绕了一圈,眼神中满是怀疑,像在审视猎物一般。 随行的勇士们拉满弓,箭在弦上,蓄势待发,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秦刚紧张得手心出汗,手不自觉地握住刀柄,这细微动作被络腮胡汉子一眼察觉。 他怒目圆睁,猛地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到秦刚面前。 几乎同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射出,瞬间穿透秦刚的手臂。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啊!”秦刚惨叫一声,手中长刀“哐当”落地,整个人因剧痛身体扭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络腮胡汉子随即一声令下:“将他们所有人拿下!” 一瞬间,图瓦族勇士们如饿狼般扑来。 陈恪为顾全大局,没有反抗,转瞬便被他们制住,双手被粗绳紧紧捆绑,勒得手腕生疼。 众人全被粗暴地推搡着,押往图瓦族部落。 一路上,秦刚疼得脚步踉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却只能咬牙坚持,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冒。 陈恪心中焦急万分,大脑飞速运转,不断思索对策,深知落入这勇猛好战的部落手中,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 在被图瓦族勇士押往部落的路上,几个衙差心中的愤懑如汹涌潮水,一股脑儿全朝着秦刚宣泄。 “都怪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若不是你一时冲动,咱们怎会陷入这般绝境?本来咱们能心平气和地解释清楚,他们大概率不会为难咱们,这下全完了!” 一名衙差双眼瞪得滚圆,通红似火,恶狠狠地怒视秦刚,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 秦刚的脸色白得像纸,毫无血色,手上的伤口如同一把火在灼烧,剧痛阵阵袭来,而内心的愧疚更是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着他。 他嘴唇哆哆嗦嗦,像寒风中摇曳的烛火,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团棉花,纵使满心委屈,也无力反驳,只能默默承受众人的指责与埋怨 。 陈恪心急如焚,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他多次在这片草原往来,以往和图瓦族从未有过冲突,这次却不知撞了什么邪,倒霉透顶。 他绞尽脑汁,拼命思索应对之策,可面对眼下这错综复杂、危如累卵的局面,脑海里如同塞进了一团乱麻,越理越乱,毫无头绪 。 没过多久,他们便被押进了图瓦族的部落。 放眼望去,一顶顶帐篷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广袤无垠的草地上,好似大地上自然生长出的土褐色蘑菇。 帐篷外,晾晒着的各种兽皮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兽骨制成的装饰品随风摇曳,发出清脆而又带着几分神秘的声响。 部落中央,一座高大的图腾柱拔地而起,上面雕刻的老虎图案逼真至极,那威风凛凛的姿态、栩栩如生的神情,淋漓尽致地彰显出老虎在图瓦族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 四周,不少勇士如猎豹般来回巡逻,目光如炬,时刻警惕着,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不容侵犯的强大气场。 众人被粗暴地推搡到部落首领面前。 那首领身材魁梧壮硕,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小山,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犹如一条扭曲的蜈蚣,更添几分凶狠残暴的气息。 陈恪刚欲开口解释,话还未说出口,首领便冷漠且果断地下令:“把这些人关进神虎的囚笼,让他们成为献给神的祭品 !” 下一秒,众人被拖到一个巨大的石制囚笼前。 囚笼里阴暗潮湿,仿佛是被阳光遗忘的角落,弥漫着的刺鼻腥臭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起初,众人还没完全领会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心底涌起无尽的恐惧,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 突然,一阵沉闷而厚重的石门开启声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一头体型庞大的老虎,迈着沉稳且威严的步伐,缓缓走进囚笼。 这老虎身形足有寻常老虎的两倍之大,浑身肌肉高高隆起,如钢铁铸就般坚硬,每走一步,地面都随之微微颤抖。 它的皮毛油光水滑,黑黄相间的条纹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神秘符文,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野性与力量。 血盆大口微微张开,两排锋利如匕首的獠牙寒光闪烁,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 几位夫人和丫鬟瞬间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如霜。 她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如同惊弓之鸟,躲在囚笼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划破了囚笼内压抑的空气。 衙差们虽强装镇定,故作坚强,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微微打颤,手中的武器在这头猛兽面前,显得那般单薄无力,犹如螳臂当车 。 陈恪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老虎,呼吸急促而沉重。 此刻,面对面前的这只老虎,他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完全无法挪动分毫,就连逃跑的念头都被恐惧彻底吞噬,第一次感觉那么无力。 萧无漾凝视着眼前这生死绝境,心中清楚,若不奋起反抗,所有人都将命丧虎口,葬身兽腹。 就在众人几乎绝望,准备放弃抵抗之时,他毅然挺身而出,眼神中燃烧着炽热而无畏的火焰,仿佛能将这黑暗的囚笼照亮 。 陈恪见状,急忙伸手阻拦,大声喊道:“不可冲动行事!这老虎凶猛异常,咱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去了就是送死!” 萧无漾却用力挣脱陈恪的手,目光坚定如磐石,掷地有声地说道:“当年武松能打虎,今日我萧无漾也定能降龙伏虎!” 说罢,他转身对着陈恪等人命令道:“你们守在这儿,务必保护好其他人!” 话音刚落,只见萧无漾身形如闪电般一闪,朝着老虎迅猛冲去。 第77章 降龙伏虎 老虎瞬间察觉到威胁,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那吼声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人耳鼓生疼,囚笼也跟着微微晃动。 紧接着,老虎前爪高高扬起,带着千钧之力,如两把巨大的铁钩,朝着萧无漾凶狠地扑来。 萧无漾反应敏捷,身形灵动似猿猴,灵活地侧身一闪,老虎的爪子重重地拍在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 萧无漾趁着老虎扑空的瞬间,一个箭步冲到老虎身旁,猛地纵身一跃,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老虎背上的皮毛。 老虎感受到背上的异物,顿时暴跳如雷,疯狂地甩动庞大的身躯,试图将萧无漾甩落。 萧无漾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拼尽全力,如附骨之蛆般死死吸附在老虎身上。 他腾出一只手,紧握成拳,朝着老虎的脖颈处,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去 。 老虎吃痛,变得愈发疯狂,在囚笼中横冲直撞,如同一头发疯的蛮牛。 囚笼被撞得哐当作响,摇摇欲坠。萧无漾瞅准时机,双腿如同两把钢钳,用力夹住老虎的身体,然后双手紧紧抓住老虎的耳朵,使出吃奶的劲儿将老虎的脑袋往地面上按。 老虎拼命挣扎反抗,不断用锋利的爪子抓挠萧无漾,一道道血痕在萧无漾的身上迅速浮现,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 就在这时,老虎突然一个转身,借助巨大的惯性,将萧无漾狠狠甩到了囚笼的石壁上。 萧无漾闷哼一声,背部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落在地上,一时疼得他咬牙咧嘴。 但他骨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很快又咬牙站了起来,眼神中不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燃烧着更旺的斗志,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 他再次毫不犹豫地冲向老虎,与这头猛兽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的殊死搏斗。 每一次进攻与躲闪都险象环生,让人胆战心惊,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场人与兽的较量 。 萧无漾再次冲向老虎,此时的老虎已然被彻底激怒,进入了狂暴状态。 它前爪疯狂地挥舞着,带起呼呼的风声,每一次攻击都直逼萧无漾的要害部位,招招致命。 萧无漾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在这密不透风的攻击中,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敏捷的身手,寻得一丝细微的缝隙。 瞅准老虎收爪回防的瞬间,他猛地欺身而上,右拳裹挟着全身的力量,如同炮弹般重重轰在老虎的侧腰。 老虎吃痛,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震得整个囚笼嗡嗡作响。 它就地一个翻滚,粗壮的虎尾如同一根呼啸的钢鞭,带着千钧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而来。 萧无漾反应迅速,双脚猛地蹬地,高高跃起,恰似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虎尾擦着他的鞋底,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凉风 。 还未等萧无漾落地,老虎已经迅速调转身形,再次张牙舞爪地朝着他扑来。 萧无漾在空中身形灵活地一扭,借助下落的冲力,双手猛地抓住老虎的两只前爪,使出浑身力气发力一扭,试图将老虎掀翻在地。 然而,老虎凭借自身庞大的体重和强大的力量,不仅纹丝未动,反而借着这股力道,将萧无漾狠狠压向地面。 萧无漾见状,赶忙用膝盖用力顶住老虎的胸口,才惊险万分地避免了被老虎一口咬中 。 双方陷入僵持状态,力量在这一刻不断碰撞、抗衡,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无形的火花。 萧无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牙关紧咬,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竭尽全力与老虎进行着力量的角逐。 突然,他敏锐地发现老虎的腹部防护相对薄弱,于是瞅准时机,腾出一只手,握拳朝着老虎的腹部,如雨点般猛击数拳 。 老虎吃痛之下,攻势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与迟缓。 萧无漾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双手猛地用力推开老虎,而后迅速起身,调整好状态。 老虎哪肯善罢甘休,再次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张着血盆大口,不顾一切地扑来。 萧无漾不退反进,迎着老虎冲了上去,他瞅准老虎扑来的瞬间,高高跃起,双腿如同两把大锤,带着万钧之力,重重地砸在老虎的脖颈两侧。 老虎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一个踉跄,庞大的身躯晃了几晃,脚步也有些不稳。 萧无漾趁势再次冲上前,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揪住老虎的耳朵,发力将老虎的脑袋往地面按。 老虎拼命挣扎,不断发出愤怒且绝望的吼声,但萧无漾如同钢铁般坚定,就是不松手,并且持续发力,不断攻击老虎的要害部位 。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老虎终于渐渐耗尽了力气,原本凶狠残暴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它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腿发软,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缓缓趴倒在萧无漾面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彻底没了刚才那不可一世的威风 。 萧无漾也累得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贴在他疲惫的身躯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双手撑地,缓缓站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却强自镇定,小心翼翼地朝着老虎靠近。 那老虎原本威风凛凛,此刻却没有再发起攻击,而是乖乖趴在地上,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一丝顺从,巨大的身躯伏在地面,微微起伏。 萧无漾来到老虎跟前,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老虎的头。 老虎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紧接着,萧无漾瞅准时机,一个翻身,稳稳骑到了老虎背上。 只见老虎驮着萧无漾,猛地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四爪发力,如离弦之箭般直接冲破了囚笼的大门。 腐朽的木门瞬间碎成木屑,四散飞溅。 第78章 违法的天神 部落的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尤其是看到威风凛凛的神虎竟然如此温顺地听从萧无漾的驱使,部落首领更是大惊失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匍匐跪地,口中高呼:“巴依尔,您就是我们的神!” 其余族人见状,也纷纷效仿,瞬间跪倒一片,口中不断重复着对萧无漾的尊崇之语,声音此起彼伏,在草原上空回荡。 遥想当年,大梁的铁骑曾气势汹汹地踏足这片土地,凭借强大的武力将他们赶到了这片草原之上。 大梁虽允许他们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但部落里的人却从来没有屈服于大梁的统治。 然而今日,在众人眼中,萧无漾以一己之力驯服了他们视作天神化身的猛虎,这等超凡的能力让他们坚信,萧无漾就是上天派来的神明,于是众人彻底被萧无漾征服,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 萧无漾骑着老虎,威风凛凛地冲破囚笼,却见部落众人齐刷刷跪地,口中高呼“巴依尔”,他顿时一脸茫然,眼神里满是疑惑,完全不理解眼前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原本被关押在囚笼里的陈恪、衙差们以及夫人们也都被放了出来。 他们同样一脸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神中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恐。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深陷绝境,以为要命丧虎口,如今却摇身一变,被视作神明一般的存在。 陈恪率先回过神,他快步走到萧无漾身旁,低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无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迷茫。 部落首领匍匐着身子,极为缓慢且恭顺地向前爬了几步,身体因激动与敬畏而微微颤抖。 他声音颤抖,却又带着极致的虔诚,高声说道:“伟大的天神,您以超凡之力驯服了我们视作图腾的神虎,那可是象征着上天意志的神兽!您的降临,让日月增辉,让大地都为之震颤。您就是上天派下的至高主宰,是我们部落世世代代翘首以盼的救星!从今以后,我们整个部落的男女老少,每一个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将虔诚地听命于天神的任何召唤。哪怕是让我们踏入滚烫的岩浆,奔赴刀山火海,我们也会毫不犹豫、毫无怨言地遵从。我们愿将一切都奉献给您,只求天神能长久庇佑我们的部落风调雨顺、人丁兴旺 。” 萧无漾这才明白,原来自己驯服老虎的举动,在这些部落人眼中,是天神显灵的象征。 他看着眼前虔诚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这份突如其来尊崇的惊讶,又有对被误解身份的无奈。 陈恪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或许这是个机会,能让我们顺利通过这里,甚至获得他们的帮助。” 然而,萧无漾却轻轻摇了摇头。 他向前几步,双手稳稳地扶起跪在地上的部落首领,神色诚恳地说道:“我并非天神,而是大梁被废的太子,遭人陷害,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只是碰巧路过贵地罢了!” 部落首领听后,先是猛地一愣,双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脸上的皱纹都因震惊而扭曲。 但转瞬之间,他“扑通”一声再次跪地,急切说道:“不管您之前是谁,经历过什么,您征服了我们的神虎,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在我们心中您就是部落的天神,往后我们整个部落都将以您为尊,虔诚侍奉。” 萧无漾见此情景,知道再解释也是徒劳,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部落首领满脸恭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引领着萧无恙一行人前往部落中最气派的帐篷。 宽敞的帐篷里,摆满了美味佳肴,浓郁的肉香与醇厚的酒香交织弥漫,让人闻之欲醉。 部落首领身姿挺拔地站在众人面前,双膝跪地,额头触地,以最尊崇的大礼参拜后,才带着草原汉子特有的豪爽与无比的虔诚,自我介绍道:“伟大的天神,我叫哈克图,是这图瓦族部落的首领,能得您降临,是我们部落千载难逢的福分。” 萧无漾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坦诚说道:“哈克图首领,实不相瞒,我虽曾身为太子,但对图瓦族部落了解甚少,只言片语的听闻,远不及此刻听您讲述来得真切。” 哈克图听闻,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伸手示意众人就座,而后亲自为萧无漾斟上一杯马奶酒,酒液澄澈,在杯中轻轻晃动,泛着诱人的光泽。 “伟大的天神,自我部落往昔被大梁击败,迁徙至这片草原,已然过去四十余载。” 哈克图微微仰头,目光中满是对往昔岁月的追忆,声音也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沧桑。 “遥想当年,部落昌盛,族人遍布广袤草原,那是何等的辉煌。但连年征战,让我们遭受重创,人口锐减,如今仅存区区三万余人。” 哈克图的眼神中瞬间涌起无尽自豪,挺直腰杆,抬高声音道:“但我们的血脉里,流淌着勇猛无畏的热血。部落以武为尊,每一个族人都是天生的战士。孩子们自幼便与骏马为伴,刚能站稳,便开始学习骑射之术。我们的勇士,在马背上纵横驰骋,如疾风掠过草原;弯弓搭箭,箭无虚发,哪怕是最凶猛的棕熊,见了我们的勇士,也不敢轻易挑衅。” 萧无漾安静聆听,脑海中过往在宫廷所闻的零散信息,此刻与哈克图的讲述相互映照。 他微微颔首,端起酒杯,浅尝一口,醇厚的奶香在味蕾间散开,同时也在心里思索着与这个部落的未来交集。 陈恪坐在一旁,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哈克图首领,这些年,部落可曾遭遇什么严峻困境?” 哈克图神色一黯,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方才的挺拔。 第79章 天神得庇佑 哈克图首领重重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唉,草原之上,生存本就艰难。变幻莫测的恶劣天气,凶猛的野兽,都是我们要时刻应对的难题。可更让人心焦的,是周边一些部落,见我们人丁稀少,竟起了觊觎之心,时常前来侵扰。他们抢走我们的牛羊,掳走我们的族人。我们虽全力抵抗,却还是损失惨重。” 高达满脸好奇,挠了挠头问道:“那为啥不向大梁求援呢?”哈克图微微顿了顿,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草原汉子特有的骄傲与倔强,斩钉截铁地说道:“部落之间的冲突,就如同兄弟打架,是我们自家的事儿。即便打得头破血流,也绝不能找外人插手。我们图瓦族部落,向来都是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不管碰上多大的困难,都绝不会向外人求助。” 萧无漾静静听完,缓缓放下手中酒杯,神色沉稳,目光坚定如炬,语气中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既然如此,或许我能帮你们。你们既然认我作天神,那我便是你们部落的一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受人欺负。” 哈克图听闻此言,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愕,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被狂喜所取代。 他激动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扑通”一声再次双膝跪地,声音颤抖,饱含深情:“天神开恩!有天神庇佑,是我部落之福,是我们世世代代的幸事!” 周围的族人见状,纷纷跪地,高呼感恩之语。 帐篷内,气氛热烈而庄重,从这一刻起,萧无漾与图瓦族部落的命运,紧密地交织在了一起。 萧无恙与陈恪商议一番之后,决定暂时留在图瓦族部落。 陈恪一脸严肃,认真说道:“但咱们最多只能耽误五天,五天之后必须离开,否则定会误了期限,上面要是怪罪下来,咱们可不好交代。” “五天,五天够了!”萧无漾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坚定。 秦刚听说要在这图瓦族部落还要再待5天,顿时暴跳如雷。 他本就因为被部落里的人所伤,对这里的人充满了怨恨,哪肯乖乖留下。 他双目圆睁,满脸通红,对着周围的部落之人指手画脚,大声嚷嚷:“老子一天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必须马上走。”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在营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投来异样的目光。 萧无漾看到这一幕,略一思索,心生一计,对身旁的部落守卫低语几句。不一会儿,部落里的医生匆匆赶来。 医生走到秦刚面前,神色严肃,眉头紧皱,说道:“这位壮士,你的伤势极为严重,目前还未稳定。这几日必须安心留在这里接受治疗,否则一旦离开,伤口感染恶化,这只手怕是要废掉。” 秦刚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地握住受伤的手,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犹豫。 他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被恐惧堵住了喉咙。 从那之后,秦刚便老老实实待在部落里养伤。让萧无漾和陈恪欣慰的是,这小子还算安静,没有再闹出什么事端。 萧无漾一行人,在图瓦族部落里,都接受了最高的礼遇。 但这几日,萧无漾丝毫未曾懈怠。 他看着部落间冲突的混乱场景,心中明白,这些部落冲突看似混乱无序,实则就像兄弟间毫无章法的打架。 而若想彻底解决这些冲突,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战止战。 倘若哈克图可以统一这片草原,这对于今后的萧无漾而言,无疑是一股强大的助力。 作为前世的特种兵,萧无漾对训练士兵轻车熟路。 要是时间充裕,他有十足把握将这些部落勇士训练成一支纪律严明、战斗力爆表的队伍,让他们的整体实力大幅提升。 可如今,时间紧迫,他根本没时间做这些。 苦思冥想后,萧无漾决定从武器装备这个“软件”方面突破。 部落常见的武器无外乎长矛、盾牌和弓箭。改良长矛和大刀,工序繁杂,况且部落里精铁稀缺,此路不通。 思来想去,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弓箭上。 大梁的弓箭手一般有效射程是90步,而部落族人自小就善于骑射,他们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120步。 但在萧无漾眼中,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毕竟,他来自后世,在那个热武器横行的时代,即便是最普通的热武器,有效射程轻松可达四五百米。 像常见的突击步枪,有效射程能稳稳保持在400米左右,精准度极高,可在远距离就对目标造成致命打击。 而狙击步枪更是厉害,射程可达千米甚至更远,能从常人难以想象的距离外,取人性命于无形。 但即便后世热武器盛行,弓箭也并未被彻底抛弃。在弓箭的发展历程中,复合弓的出现堪称一大亮点。 复合弓可不简单,它运用了精妙的力学原理和独特的制作工艺。 工匠们巧妙地将多种不同特性的材料组合在一起,像动物的筋腱、牛角以及坚韧的木材等,通过精心的加工与搭配,让弓身具备了极佳的弹性和储能能力。 这使得复合弓拉开时所积蓄的力量远超普通弓箭,在释放的瞬间,能将箭矢以惊人的速度推送出去。 其有效射程十分可观,普通的复合弓有效射程就能达到两三百米,若是技艺精湛的射手使用特制的复合弓,在理想环境下,甚至能将箭矢射出更远的距离,直逼五百米左右呢。 萧无漾深知这些武器的厉害之处,可当下身处这图瓦族部落,就算要制作复合弓也面临诸多难题。 且不说那些特殊材料寻觅起来就不容易,单是制作工艺的复杂程度,就不是短时间内能让部落工匠们掌握的。 权衡再三,他还是觉得改良诸葛连弩更为实际可行,毕竟时间紧迫。 只要能制作出改良版的诸葛连弩,提升部落弓箭的射程与威力,或许就能在部落冲突中占据优势。 想罢,萧无漾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打算,目光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 第80章 诸葛连弩 萧无漾将自己关在帐篷内,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凭借前世的深刻记忆,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改良版诸葛连弩的设计中。 这一过程艰难而专注,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苦心钻研,他终于大功告成,将改良版诸葛连弩的图纸绘制而出。 这图纸上的连弩,完美融合了当下部落工匠能够实现的工艺与诸葛连弩的精妙设计,每一处线条、每一个标注,都凝聚着他的智慧与心血 。 次日清晨,萧无漾怀揣图纸,径直找到哈克图。 哈克图小心翼翼地展开图纸,看着上面复杂而新奇的图案,不禁满脸疑惑,眉头紧锁成了个“川”字。 恰在此时,陈恪也迈步走进帐篷,他好奇地探过头来,目光刚触及图纸的刹那,眼中瞬间闪过惊艳与震撼,情不自禁地连声惊叹:“萧公子,这等精妙绝伦的东西,竟出自您一人之手?” 陈恪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在他过往的认知里,从未见识过如此独具匠心的设计。 萧无漾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神色平静如水,只是简单说道:“这叫诸葛连弩。” 紧接着,他伸出手指,沿着图纸上的线条,耐心且细致地向哈克图和陈恪介绍起来:“普通弓箭一次仅能射出一箭,可这连弩却能一次连发三箭。咱们部落的勇士本就箭术超凡,有了它,杀敌效率必将大幅提升。而且,经过改良,它的有效射程可达150步,如此一来,咱们的勇士便能在更远的距离,对敌人发起致命攻击,稳稳占据先机。” 哈克图虽对其中的原理听得一知半解,但看着图纸上那奇特新颖的构造,再联想其可能带来的强大威力,激动得满脸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他双手紧紧攥着图纸,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天神,这无疑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绝世神器!” 萧无漾趁热打铁,紧接着说道:“制作这连弩,需即刻召集部落里手艺最为精湛的工匠,咱们必须马上开工。” 哈克图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照办。不出片刻,十余名经验丰富、手艺高超的工匠便齐聚一堂。 萧无漾站在工匠们面前,详细且深入地讲解连弩的构造以及制作要点。 工匠们起初听得一头雾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可随着萧无漾的耐心演示,辅以生动形象的比喻,众人渐渐茅塞顿开,眼中闪烁起恍然大悟的光芒。 制作过程可谓困难重重。 寻找合适的木材便是第一道难关,普通木材韧性不足,难以承受连弩发射时的巨大张力,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与筛选,才终于找到符合要求的木料。 而金属部件的打造,更是对工匠们的技艺提出了极大考验。 有个年轻工匠在打造弩机时,由于对火候的掌握稍有偏差,金属部件差点报废。 他急得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打湿了身前的工作台。 萧无漾见状,二话不说,亲自上前示范,精准地调整火候大小,恰到好处地把握锤打的力度与节奏。 在他的悉心指导下,年轻工匠顺利解决了难题,眼中满是对萧无漾的敬佩与感激。 经过两天两夜争分夺秒的赶工,第一把改良版诸葛连弩终于成功制成。 众人满怀期待地来到空旷的草原进行测试。 萧无漾亲自上阵操作,他稳稳地端起连弩,眼神专注而坚定,对准远处的靶心。 随着他扣动扳机,只听“嗖、嗖、嗖”三声清脆的声响,三支利箭如离弦之箭,闪电般射出,在空中划过三道凌厉的弧线,稳稳命中一百五十米外的靶心。 周围的部落勇士们见状,瞬间爆发出阵阵欢呼。 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草原。 哈克图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再次激动地跪地,高呼:“果然是上天派来的天神,天神之力,无人能敌!有了这神器,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野兽还有其他的部落了。” 萧无漾望着欢呼雀跃的众人,心中清楚,这仅仅是以战止战宏伟计划的第一步,未来还有漫长而艰辛的道路等待着他们 。 陈恪站在一旁,同样被眼前的场景深深震撼。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诸葛连弩,心中感慨万千。 他从未想过,如此精巧的武器竟有这般惊人的威力。 在他看来,诸葛连弩一旦能够大规模制成并投入使用,必将彻底改变部落战斗的格局。 “这个男人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恪的内心深处,被萧无漾身上散发的神秘魅力深深吸引。 多年来,他空怀一腔热血与抱负,却始终无处施展。 之所以甘愿屈就做一个衙差队长,不过是一直在等待一位明主的出现。 而此刻,他不禁在心底暗自思忖,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萧无漾,会是他苦苦寻觅的明主吗? 接下来的两天,萧无漾一刻也未曾停歇。 除了时刻紧盯诸葛连弩的制作进度,其余时间他都泡在训练场上。 部落的士卒们如众星捧月般围绕在他身旁,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他深知时间紧迫,不容有丝毫浪费,因此精心挑选了一些最为实用且简单易学的战斗技巧,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士卒们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认真模仿着每一个动作,在萧无恙的悉心指导下,他们的战斗技能得到了显着提升。 与此同时,萧无漾在部落中也收获颇丰。 一直以来,他骑马的技艺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但在这几天,部落里那些经验丰富的骑手们纷纷主动向他传授心得。他们教他如何通过缰绳的细微拉扯,精准地让马匹领会指令;如何用轻柔的声音和恰到好处的抚摸,让躁动不安的马儿迅速平静下来。 萧无漾还学会了观察马的眼神、耳朵和尾巴的动作,以此来准确判断马的情绪和意图。 渐渐地,萧无漾与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奇妙而深厚的默契,仿佛他能听得懂马的心声,人马合一的境界让他在马背上更加得心应手。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短短两天一晃而过,五天的期限转瞬即至。 第81章 马德彪 离别之日悄然来临,萧无漾等人收拾好行囊,准备踏上继续流放的艰难旅程。 当部落众人得知萧无漾一行即将离开,刹那间,整个部落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彻底沸腾起来。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纷纷从各个营帐中飞奔而出,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迅速围拢过来,将萧无漾他们团团围住。 人群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而真挚的不舍之情,窃窃私语间,满是对这位“天神”的感恩戴德与深深留恋。 哈克图神色凝重而又不舍,大步上前,他的双眼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感激,仿佛要将萧无漾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天神,”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图瓦族部落永志难忘。是您,给我们带来了希望的曙光,教会了我们如此之多的宝贵知识,彻底改变了我们的命运轨迹。” 话音落下,哈克图缓缓抬起手,从胸前摘下那枚用兽骨精心制成的令牌。 这枚令牌一直被他贴身佩戴,承载着部落数代人的荣耀与传承。 令牌上刻满了神秘而古老的符文,以及象征佗佤族的独特图腾,在日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古朴而庄重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部落悠悠的历史。 “这令牌,是我们图瓦族至高无上的信物。” 哈克图双手虔诚地捧着令牌,递向萧无漾,目光坚定且诚恳,“凭借它,可以号令我们图瓦族的每一个人。今后,无论您身处天涯海角,只要手持此令,我们全族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无漾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与震撼。 他没有丝毫犹豫,郑重地伸出双手,接过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 哈克图嘴角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亲手将令牌挂在了萧无恙的脖子上。 兽骨令牌稳稳地落在萧无漾胸前,仿佛在这一刻,将两个不同世界、不同命运的人紧紧相连,缔结下了深厚而永恒的情谊。 众人即将告辞,临行之前,陈恪走到哈克图面前,目光投向一旁摆放着的诸葛连弩,开口说道:“哈克图首领,我们想向您要两个制成的诸葛连弩。” 他微微顿了顿,旋即解释道,“这东西构造精巧,威力巨大,且便于携带,路上带着它,能为我们的行程保驾护航。” 哈克图连忙点头应允,虽然部落目前人手、材料有限,只制成了寥寥几个诸葛连弩,但他毫不犹豫地挑选出两个最为精良的,递到陈恪的手中。 同时,又安排族人拿来了100支箭,这些箭制作精良,箭头锋利无比,箭羽整齐顺滑。 出发之际,哈克图一挥手,又令人牵来十几匹骏马。 这些骏马皆是部落精心饲养,每一匹都神骏非凡。 它们个个身姿矫健,肌肉线条流畅,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或乌黑发亮,或枣红似火,或雪白如玉。 马蹄坚实有力,不时刨动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彰显着充沛的脚力。 “天神大人,”哈克图恳切地说道,“你们胯下的马太过羸弱不堪。骑上我们的马吧,它们定能助你们快速到达想去的地方。” 萧无漾转头看向陈恪,两人目光交汇,微微点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意的意思。 他们没有拒绝这份盛情,在部落众人的注视下,纷纷下马,换乘上这些高大神骏的新坐骑。 萧无漾轻握住缰绳,感受到骏马身上传来的勃勃生机。 他深吸一口气,抬眸望向远方那漫长的流放之路,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随后,他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率先踏上征程。 陈恪等人紧跟其后,一行人渐行渐远。 而部落众人仍伫立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他们的目光追随着萧无漾一行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天地的尽头,仿佛在期盼着有朝一日,“天神”能再度归来 。 不过,就在萧无漾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独自一人,避开了所有人,来到了哈克图首领的帐篷。 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什么。 …… 萧无漾一行人自从换上那匹来自图瓦族部落的骏马后,真切地感受到了胯下坐骑的非凡之处。 这些马高大威猛,浑身肌肉线条流畅,每一次发力奔跑,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他们骑着这样的良驹,朝着流放的蛮荒之地一路前行,起初的日子里,一切颇为顺遂,并无任何波折。 然而,他们浑然不知,危险正悄然逼近。 在草原与大梁各城池之间,有个名叫马德彪的马贩子,此人狡黠精明,在贩马这一行摸爬滚打了多年。 他每隔半年就会深入草原一次,用从大梁带来的各种食物、精美的生活用品,与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交换马匹,再将这些马贩卖到其他地方,从中赚取巨额利润。 由于草原得天独厚的环境,所产的马不仅体格健壮,而且耐力十足,在各地的马市上都备受追捧。 每次来草原,马德彪深知此地危机四伏,既有部落间的冲突纷争,又时常有猛兽出没,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 因此,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他总会花重金雇佣大梁声名远扬的长风镖局的镖师为其保驾护航。 长风镖局规矩明晰,收取固定报酬后,便会一路护他周全,不管途中遭遇何种艰难险阻,都会全力以赴解决。 这一次,马德彪在草原上完成了一系列交易,正满心欢喜地带着新收来的马匹踏上归程。 途中,他与陈恪率领的流放团队迎面擦肩而过。 仅仅一眼,马德彪这个资深马贩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饿狼看到了猎物。 他死死地盯着萧无漾等人胯下的骏马,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这些马的健壮程度远超他以往见过的任何马匹,每一匹都身姿挺拔,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一看就是万中无一的好马。 尤其是萧无漾所骑的那匹,更是神骏无比,气宇轩昂。 第82章 长风镖局 马德彪很清楚,这匹马简直就是稀世珍宝,价值千两黄金都不止,一旦日后拿到马市上,必定会引发无数富商巨贾的争抢,绝对是有市无价的存在呀! 巨额的利益瞬间冲昏了马德彪的头脑,他当即就动起了歪心思,想将这匹马据为己有。 当天,他便悄悄找到了长风镖局的镖头郑威。 马德彪一脸谄媚眼睛眯成一条线,谄媚的凑到郑威跟前,小声说道:“郑镖头啊,我今儿个瞧见一群人骑着几匹绝世好马,那马的品相,简直是百年难遇,要是能弄到手,咱们可就发大财了。” 郑镖头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拧成个死结,目光如炬地盯着马德彪,冷冷说道:“马德彪,你莫不是昏了头!这事儿风险大得没边儿,兄弟们都是拿命讨生活,可不敢跟着你胡来。况且你仔细瞧瞧,他们明显是朝廷衙差押着流放的犯人呢。这种活儿,咱们向来避之不及。这事儿一旦被官府知晓,咱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掉脑袋都是轻的!” 马德彪早料到郑镖头会拒绝,心里却丝毫不慌。 他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在郑镖头眼前晃了晃,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银票,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郑镖头,您再好好掂量掂量。这可是一大笔钱呐,足够兄弟们过上好日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富贵险中求,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碰不上了。” 马德彪压低声音,循循善诱,“只要咱们做得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是咱们干的?而且,我们的目标只是他们的马,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尽量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 郑镖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银票吸引,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 他紧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内心天人交战。 身旁的几个镖师也都瞧到了银票,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渴望。 “郑镖头,这……”一个年轻镖师忍不住开口,却被郑镖头抬手打断。 郑镖头深吸一口气,再看向银票时,眼中的犹豫已被坚定取代,咬咬牙道:“行吧,既然兄弟们都心动了,那咱们就干这一票。但丑话说在前头,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谁要是敢坏了规矩,可别怪我不客气!” 马德彪见郑镖头松口,脸上乐开了花,忙不迭地将银票塞到郑镖头手中:“郑镖头爽快!您放心,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就这样,在金钱的诱惑下,这群人达成了罪恶的交易。 达成交易之后,马德彪与郑镖头一伙人开始了周密的计划。 “白天草原上一望无际,目标太明显,要是贸然动手,不仅容易暴露,还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咱们先跟着他们,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下手。” 就这样,马德彪与长风镖局的一行人便如幽灵般,远远地跟在陈恪等人身后。 白日里,他们谨慎万分地拉开距离,藏身于草丛之中,时刻提防着被发觉;夜幕降临,他们则悄无声息地挨近营地,密切注视着萧无恙等人的一举一动,静静等待着最佳时机的降临。 终于,在一个看似寻常的夜晚,时机悄然来临。 陈恪等人历经了一日的奔波,早已疲惫不堪,营地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之中,唯有那堆篝火还在静静地燃烧着,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夜的寂静。 负责守夜的秦刚和孙启,眼皮愈发沉重,最终没能抵挡得住困意的侵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马德彪见状,觉得时机已至。 他小心翼翼地从藏身之处起身,动作轻缓得如同一只觅食的猫。 他带着几个同样蹑手蹑脚的镖师,缓缓地朝着营地摸去。 马德彪对马极为熟悉,在马群中穿梭自如,宛如一条灵活的鱼。 他凭借着多年与马打交道的经验,熟练地避开地上的各种杂物,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萧无漾的那匹马。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马德彪心头猛地一紧,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大胖子睡眼惺忪地正朝着这边走来。 罗信向来有半夜起夜的习惯,这一幕恰好被他收入眼底。 罗信虽生性憨傻,可也明白有人偷马绝非好事,于是他瞪大了双眼,扯开嗓子大喊:“有人偷马,有人偷马!” 那喊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瞬间传得老远。 突如其来的喊声,仿若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惊醒了营地中的所有人。 萧无漾反应最为迅速,他从睡梦中猛地坐起,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紧接着,陈恪、高达等衙差也纷纷惊醒,迅速抄起身边的武器,警惕地望向四周。 马德彪听到喊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宛如一张白纸。 他慌慌张张地跑到郑镖头身边,急促地说道:“不好,被发现了,所有人赶紧上马,跑!”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衙差们反应敏捷,眨眼间便将马德彪一行人围得水泄不通。 郑镖头见状,心中一沉,但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很快镇定下来。 他“唰”的一声拔出长刀,刀身反射着清冷的月光,散发出森冷的寒意,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厮杀。 “为什么要偷马?”陈恪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郑镖头,大声质问道。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郑镖头等人衣衫上的徽记,顿时一怔,旋即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们是长风镖局的人?” 郑镖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头猛地一震,他怎么也想不通,对方竟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来历。 被陈恪识破身份后,他心中杀意顿起,暗自思忖,若不解决掉眼前这些人,此事今后一旦传出去,长风镖局百年的声誉必定毁于一旦,而他,也终究难逃一死。 第83章 两手准备 就在郑镖头手指握紧刀柄,准备孤注一掷之时,陈恪却神色自若地开口:“我与你们总镖头林震南是旧相识,当年我深陷险境,是他仗义出手搭救,对我有救命之恩。看在他的面子上,若是你们现在转身离开,今日之事,我们便不再追究。” 陈恪心里清楚,这群人无非是贪图钱财,并非想要害命,没必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况且,这大半夜的在草原上,一旦双方厮杀起来,打斗声和血腥味极有可能引来凶猛野兽,到那时,局面可就彻底失控了。 郑镖头闻言,心中一阵诧异,没想到陈恪竟会如此轻易地放他们一马。 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暗自权衡着利弊。 身旁的镖师们也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片刻后,郑镖头缓缓收起长刀,双手抱拳,对着陈恪拱了拱手,沉声道:“今日多谢壮士高抬贵手,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陈恪。” 陈恪简短地回应道。 听到这名字,郑镖头脑海中猛地闪过总镖头林震南的叮嘱。 早年,他多次听林震南提及陈恪,说此人行侠仗义、侠肝义胆,虽身为一个小小的衙差,却是不可多得的豪杰。 想到这,郑镖头满脸愧疚与歉意,说道:“原来是陈大侠!都怪我猪油蒙了心,才犯下这等错事。今日实在对不住,还望大侠海涵。” 陈恪神色平静,微微摆手:“事已至此,不必多言,你们走吧。” 郑镖头再次抱拳,带着一众镖师,牵着马匆匆离去。 望着郑镖头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陈恪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迎上萧无漾的目光。 只见萧无漾眼中满是赞许,微微点头,仿佛在说:“做得对,懂得权衡利弊,才是智者。” 可陈恪很快便收起了轻松的神色,转身大步迈向秦刚和孙启。 冰冷的月光下,他的脸色格外凝重,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走到两人面前,陈恪停下脚步,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夜的霜雪:“你们俩,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吗?” 秦刚和孙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孙启的脸上写满了愧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秦刚,虽然心里也清楚自己失职,可那股子倔强劲儿一上来,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若不是之前耽误了时间,我们何至于白天如此拼命赶路,累得不行才打盹……” “够了!” 陈恪怒目圆睁,打断了秦刚的话,“不管什么理由,守夜就是你们的职责,出了事,就得担起责任!今晚要是真出了大事,你们怎么交代?” 秦刚还想再反驳几句,但看着陈恪气得发红的脸,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孙启满脸羞愧,嗫嚅着说:“队长,是我们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陈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他知道,事已至此,再过多斥责也无济于事。况且,大家一路走来,都十分疲惫。 经此一遭,所有人都没了睡意。众人围坐在篝火旁,火光照映着他们略显疲惫却又坚毅的脸庞。夜风吹过,撩动着每个人的发丝,草原上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有惊无险的遭遇。 陈恪站起身,环顾着众人,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今天的事,给我们所有人都提了个醒。这流放之路,注定危机四伏。往后,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彼此照应。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平安抵达目的地。”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心。在这寂静的草原之夜,经历了这场风波的他们,更加明白,前路漫漫,唯有相互扶持,才能在这未知又充满危险的旅途中,继续前行。 …… 钟吾城。 范家。 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穿透淡薄云层,倾洒在范府的庭院之中。 范家家主范墨林身着一袭宽松的练功服,于庭院内全神贯注地打着拳。 他身形矫健,每一招每一式都尽显深厚功底,出拳虎虎生风,拳风呼啸间,衣袂猎猎作响。 不过片刻,额头、后背便已布满汗珠,汗水浸湿了衣衫。 每日晨起打拳,是范墨林多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 于他而言,这不仅是强身健体的方式,更是在纷扰世间寻得片刻宁静与专注的契机。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马蹄声在范府门口猛地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阵嘈杂的人声鼎沸而起。 范墨林皱了皱眉,手中的动作顿住,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 只见下人们神色慌张,脚步凌乱地朝着大门奔去。 不多时,那嘈杂声愈发喧闹,仿佛一场风暴在门外骤然掀起。 范墨林快步朝着门口走去,声音洪亮地问道:“发生何事?” 话音刚落,一个下人脚步匆匆,神色焦急地跑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家主,是密探送了一封信过来,可……这密探,倒在咱们家门口了。” 范墨林心中猛地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他赶忙接过信,目光落在信封上“父亲亲启”四个字时,顿感一阵不妙。 他匆匆撕开信封,只见信上寥寥数语:“太子被废,流放蛮荒之地,望父亲念及父女之情,救女儿于危难之际。” 范墨林看完,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 太子被废,这无疑是惊天巨变。 而自己的爱女深陷这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心,正面临生死攸关的危机,他怎能不心急如焚? 原来,自太子被废的当天晚上,范星芸便匆忙做了两手准备。 先是飞鸽传书,期望能将求救信息快速送出,可不幸的是,鸽子在途中被人打落。 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她同时派出密探,双管齐下,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第84章 暗夜玫瑰 密探在半途遭受突如其来的袭击,身负重伤,行进艰难,耽搁了许多时日。 历经三十多个日夜的艰苦跋涉,才终于将那封至关重要的信件送到范墨林手中。 范墨林接过信件,瞬间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此事刻不容缓,每分每秒都与女儿范星芸的安危紧密相连。 他心急如焚,深知女儿此刻正处于生死边缘,多耽搁一秒,危险便多一分。 他立刻传令,召集家族中的核心人物,齐聚于议事大厅。众人围坐,面色凝重,整个大厅被压抑的气氛笼罩,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人喘不过气。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多数人认为,当下范家正处于蓬勃发展的关键时期,一旦卷入此事,被朝廷察觉,整个范家上下数百口人,极有可能面临满门抄斩的灭顶之灾。 在家族的兴衰与女儿的安危之间,众人权衡再三,最终决定暂时放弃营救范星芸。 范墨林身为家主,心中满是对女儿的牵挂与不舍,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 但他也明白,家族利益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贸然行动,让整个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神情落寞,脚步沉重地回到房间。 夫人早已在屋内焦急等待,她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看到丈夫的神情,夫人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待听闻家族的决定,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泣不成声。 “这可是咱们唯一的女儿啊,她在那流放的路上,人生地不熟,肯定正在受苦受难,咱们怎么能忍心弃她不顾?” 夫人哭喊着,声音中满是绝望与痛苦,那哭声仿佛是被撕裂的夜空,揪人心弦。 范墨林看着伤心欲绝的夫人,心中如刀绞般疼痛。 他轻轻将夫人拥入怀中,像是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撑起一片温暖的天地,柔声安慰道:“夫人莫要哭坏了身子,我又怎会忍心看着星芸受苦。家族的决定我虽不能公然违抗,但我定会想尽办法救她。哪怕是倾尽所有,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绝不放弃。” 随后,范墨林唤来宋左和宋右兄弟俩。 这二人自幼便被范墨林收养,多年来,范墨林一心栽培他们习武。 寒来暑往,十几个春秋匆匆而过,宋左和宋右在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下,练就了一身非凡的功夫。 他们对范墨林忠心耿耿,视其为再生父母,心中唯有报答养育之恩的念头。 范墨林看着眼前这两位心腹,神情凝重,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二人即刻启程,前往蛮荒之地。此行凶险万分,荆棘密布,处处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你们务必小心翼翼,行事要万分谨慎,暗中守护小姐。一旦寻得合适时机,便悄无声息地将小姐救出来。记住,此事关乎范家生死存亡,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你们的行踪。若有一丝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宋左和宋右闻言,“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目光坚定,眼神中燃烧着忠诚与使命的火焰,齐声应道:“谨遵家主之命!定当全力以赴,护小姐周全!哪怕拼上性命,也绝不退缩!” 言罢,二人起身,迅速收拾行囊,趁着夜色,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如两道敏捷的黑影般悄然离开了范府。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范墨林伫立在窗前,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此时,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繁星点点,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弱光芒。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担忧与牵挂。 他的心中满是担忧与牵挂,但作为父亲,保护女儿的决心坚如磐石。他暗暗发誓,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有多少未知的挑战与困境,他都要将女儿平安救出,护她余生周全。 转瞬之间,流放队伍已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熬过了二十二个日夜。 再有短短一天,他们便能横穿这片草原,踏上新的征程。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决然地笼罩着整个营地。 众人在白日的疲惫跋涉后,早已沉入梦乡。 负责守夜的两名衙差,在这静谧得近乎窒息的深夜里,也被浓重的困意缠上。 他们的眼皮不住地打架,脑袋一点一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昏昏欲睡,全然没了白日里的警觉。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五夫人叶澜依从睡梦中轻轻坐起,动作极为小心,生怕弄出哪怕一丝细微的声响。 她身姿轻盈,像一只灵动的夜猫,在确认周围毫无动静后,悄然离开了营地。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在她身后悄然浮现。 紧接着,黑影“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叶澜依闻声迅速转身,脸上瞬间露出惊喜之色,轻声说道:“莫叔,您怎么来了?”说着,便快步上前,将莫叔扶起。 莫叔抬起头,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小姐,您这段时间受苦了。我奉主人的命令,特来接您回去。” 可叶澜依微微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现在还不能走。” 莫叔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何呀,小姐?” 叶澜依目光望向远方,那里夜色深沉,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她缓缓说道:“莫叔,您知道的,若我一心想走,就凭他们,能拦得住我吗?” 莫叔细细一想,心中暗忖,自家小姐叶澜依,那可是在红楼杀手榜独占鳌头的人物,素有“暗夜玫瑰”之称。 曾几何时,“暗夜玫瑰”这四个字,在江湖中令无数人闻风丧胆。可随着她嫁入太子宫,这个传奇的名号也渐渐在江湖中销声匿迹。若她真要离开,这流放队伍里怕是无人能拦得住她。 第85章 不怀好意的秦刚 叶澜依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太子虽已被废,可这段时间与他相处、观察,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发觉他全然没了往昔的影子,整个人深不可测。” 她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以我对他的观察,他绝非轻易言败之人,绝不会甘心就这么被废掉。我断定,他必定暗中蛰伏,等待一个足以翻盘的机会。我要留下来,助他一臂之力。” 莫叔见小姐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劝,转而神色凝重地说道:“小姐,主人让我告诉您,陷害太子的人是二皇子。” 叶澜依闻言,不禁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会是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前段时间,二皇子与禁军副统领孙礼曾前往红楼。” 他微微叹气,眼中满是无奈,“包括之前派来的那些杀手,也是二皇子所为。那些暗杀失败后,他才不得不找上红楼。” 叶澜依听后,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种种事端背后竟是二皇子在操控。 这时,莫叔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足有五百万之多。 他恭敬地递到叶澜依面前:“小姐,不瞒您说,主人在我来之前,就曾交代与我,若您跟我离开,银票我自会再带回去,若您执意要留下来,就把银票给您留下。” 叶澜依一脸疑惑,接过银票:“这银票留给我作何用?我在路上也用不上啊。” 莫叔无奈地摇了摇头:“主人只交代我把银票给您,并未说明原因。不过,我想主人定是有她的深意。” 叶澜依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将银票小心收起,藏进了衣襟深处。 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便不再寒暄。莫叔趁着夜色,悄然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叶澜依望着莫叔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未来的迷茫,有对真相的探寻,还有对未知的期待。 随后,她转身,悄然返回营地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 次日清晨,熹微的晨光如纱般轻柔地洒落在草原上,陈恪振臂一挥,众人便在他的带领下,再次踏上了征程。 马蹄声声,踏破草原的宁静,众人沿着既定的方向,坚定地前行。 一天后,众人终于成功穿过了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 回首这段在草原上度过的日子,许多人心中仍心有余悸。 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那一幕幕生死攸关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仍历历在目。不知不觉间,从流放至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 众人继续前行,前方便是九霄城。按照他们现在的行进速度,不出两天,便能抵达。 秦刚这小子,自从那天晚上被陈恪责骂后,一路上安分了许多,没有再寻衅滋事。 这让陈恪颇为意外,心中还暗自抱有一丝侥幸,以为秦刚或许真的转性了。 显然,陈恪错看他了。这还没到九霄城,秦刚这小子就又惹出了事端。 “所有人原地休整!”众人行至一片树林中,陈恪高声下令。 即便他们换乘了矫健的骏马,减轻了不少旅途的压力,但长途跋涉下来,众人依旧身心俱疲。 七夫人靠在一棵树下,面色略显疲惫。 香露贴心地在一旁说道:“夫人,您就在这儿好好歇歇,我去给您打点水来。” 说罢,她利落地走到马旁,伸手从马背上取下随身带着的水壶。 这水壶是用牛皮精心制成的,还是哈克图首领送给他们的。 香露身姿轻盈,恰似春日里随风飘舞的柳絮,步伐匆匆地朝着不远处的河边赶去。 她的身影在草丛间快速穿梭,乌黑的发髻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旁,更添几分灵动。 很快,香露便来到了河边。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水底的石头和沙砾清晰可见,仿佛一面天然的镜子,倒映着岸边的景色。 她蹲下身,将水壶缓缓浸入水中,河水汩汩地灌进壶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袖,她却浑然不觉,一门心思都放在打水这件事上。 就在她专心打水之时,完全没注意到,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从远处的灌木丛中紧紧盯着她。 那目光中充满了贪婪与邪恶,仿佛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恶狼,正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对猎物发动致命一击。 香露正全神贯注地打水,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 突然,一只粗糙且布满老茧的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紧接着,秦刚那壮硕的身影从她背后如鬼魅般出现,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 香露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手中的水壶“哐当”一声掉进河里,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在平静的河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她拼命地挣扎,双脚胡乱地蹬踹着,双手用力地掰着秦刚捂住她嘴的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秦刚那如铁钳般的束缚。 秦刚一脸淫笑,嘴里喘着粗气,在香露耳边恶狠狠地说:“小美人,今天可算让我逮到机会了,你就从了我吧。”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开始在香露身上肆意地摸索起来,粗糙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肌肤,让香露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 香露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拼命地摇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那愤怒的目光仿佛能将秦刚灼烧。 她用尽全力咬了秦刚一口,秦刚吃痛,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香露趁机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这呼救声在寂静的河边显得格外刺耳,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静,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秦刚见状,恼羞成怒,脸上的狰狞愈发明显,一巴掌扇在香露的脸上,打得香露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臭女人,叫你喊,再喊我现在就杀了你!” 秦刚狰狞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胁。 第86章 香露求救 香露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面对威胁,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挣扎得愈发激烈,声嘶力竭地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 那呼救声在空旷的河边肆意回荡,向着不远处正在休憩的众人奔去。 这声音,恰似划破长空的一道希望曙光,又仿若穿透层层阻碍的尖锐利箭,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平静。 树荫下,众人原本还沉浸在片刻的安宁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呼救声如同一记重锤,瞬间让他们警觉起来。 陈恪的神情瞬间紧绷,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动作敏捷得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起身,大声吼道:“不好,有情况,都跟我来!” 话落,便朝着声音的源头狂奔而去,脚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地面砰砰作响 。 萧无漾面色一凛,没有丝毫犹豫,紧跟在陈恪身后。 他的脚步匆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每一步都仿佛带着破风之势。 其他流放之人,有的面露担忧之色,眼中满是关切;有的则义愤填膺,满脸怒容。她们纷纷起身,脚步虽略显凌乱,却透着一股急切,紧紧跟在后面,向着河边的方向奔去。 河边,秦刚见香露不断呼救,愈发慌乱,脸上的狰狞愈发明显。 他扬起手,接连几巴掌狠狠扇在香露脸上,恶狠狠地咆哮道:“你这贱婢,还敢喊!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香露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下巴不断滴落,在地上晕染出一小片暗红色的血迹。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顽强地扭动着身躯,手脚并用,对秦刚又踢又抓,指甲在秦刚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香露瞅准时机,抬腿用力往后一踹,精准地踢中秦刚的膝盖。 秦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怒火瞬间蹿至头顶。他双手死死掐住香露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香露被掐得呼吸困难,脸色由红变紫,双眼渐渐被绝望填满。 可即便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她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呼救:“救……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恪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瞬间冲到秦刚身后。 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把将秦刚从香露身上扯开,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秦刚甩出去数米远。 秦刚狼狈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秦刚,你这丧心病狂的东西,竟敢做出如此天理难容之事!” 陈恪双眼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难以遏制的愤怒,那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力量,在空气中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此时,其他人也陆续赶到,迅速将秦刚团团围住。 众人眼神中满是愤怒与鄙夷,如同看一个令人作呕的怪物一般看着秦刚。 香露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还残留着无尽的恐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还未从刚才的生死危机中回过神来。 七夫人匆忙上前,将香露紧紧搂在怀里,心疼得落下泪来,并轻声安慰道:“香露,别怕,夫人在这儿,你受苦了。” 香露依偎在七夫人怀中,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七夫人的衣襟。 秦刚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尘土,脸上仍挂着蛮横与嚣张,叫嚷道:“不过就是个流放犯的丫鬟,我想怎样就怎样!你们能怎么着吧!在我眼里,你们这群流放的犯人,跟蝼蚁没啥两样!” 陈恪听闻,怒发冲冠,猛地向前一步,手臂直直伸出,看着秦刚,大声呵斥道:“秦刚,你身为流放团队的副队长,竟然知法犯法,做出如此卑劣无耻的行径!我们本应以身作则,维护秩序,保护众人,可你倒好,竟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你的良心何在?” 陈恪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脸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和愤怒,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震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愤怒而凝固。 秦刚被这一顿呵斥,不但没收敛,反倒梗着脖子,脸上挂着那副无赖的笑,啐了一口道:“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不就是个丫鬟嘛,我玩玩怎么了,你少拿官腔压我,有本事你现在就处置我!” 陈恪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你放心,等到了九霄城,我一定如实禀告城主府,城主府定会治你的罪。” 可秦刚根本就不以为意,脸上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身后的萧无漾突然发难。 他身形如电,猛地一脚踹向秦刚,这一脚力道十足,带着呼呼风声,秦刚一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踹翻在地,再次扬起一片尘土。 紧接着,萧无漾上前一步,稳稳地将脚踩在秦刚的胸口之上,居高临下地冷声质问道:“你刚刚是用哪只手调戏的香露?” 秦刚被踩得呼吸困难,惊慌失措地叫嚷道:“你要干什么?你这是殴打官差,你敢动我,你死定了!” 萧无漾仿若未闻,声音愈发冰冷,一字一顿道:“这样吧!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想留下左臂还是右臂?” 可秦刚仍在负隅顽抗,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萧无漾大喊着:“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是以下犯上!” 萧无漾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你自己不说,那就只能让我替你做选择了!” 说罢,在电光火石之间,萧无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抽出陈恪腰间的佩刀。 刀光闪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锋利的刀刃瞬间砍断了秦刚的右臂。 一时间,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从秦刚断臂处喷涌而出。 血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刺目的弧线,溅落在草地上,迅速晕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 第87章 顾全大局 这一幕,恰似一颗重磅炸弹,“轰”地在众人心中炸开,瞬间震惊了现场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好似被时间凝固住了一般,脸上的表情定格,眼神中交织着恐惧、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眼前所见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陈恪望着这血腥场景,像被施了定身咒,双脚像是生了根,牢牢地钉在地上。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秦刚断臂处如泉涌般的鲜血,以及在土地上肆意蔓延、触目惊心的殷红。 他的脸上,震惊与意外毫无保留地写在上面,怎么也无法相信,萧无漾竟然真的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痛下这般狠手。 身为衙差队长,他对律法的威严再清楚不过,哪怕秦刚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也理应将其押解到城主府,让官府依据律法定罪量刑,绝不能私下动用私刑。 萧无漾这一行为,完全将律法抛之脑后,全然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可回想起秦刚平日里的种种恶行,还有刚才对香露那令人发指的禽兽之举,陈恪内心如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滋味交织,一时陷入两难的困境。 他嘴唇微微张开,几次欲言又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终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王五站在一旁,目睹秦刚的惨状,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脸上满是不忍的神情。 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说道:“队长,这……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他的话语里,既有对秦刚遭受如此重创的怜悯,又藏着对萧无漾那狠辣手段的深深忌惮。 孙启和周平看到这血腥画面,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双腿发软,好似被抽去了筋骨,止不住地打颤,差点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两人的眼神中弥漫着极度的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此刻看到的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恐怖景象。 七夫人下意识地将香露紧紧护在身后,动作迅速而又坚决。她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惶,像是被突然点亮又迅速熄灭的烛火,稍纵即逝。 可很快,一抹不易察觉的窃喜如同春日里悄然冒出的新芽,悄然爬上眼眸。 在她的心底深处,萧无漾此番举动,无疑是在为她出气。毕竟香露是她的贴身丫鬟,香露被欺负,对她而言就等同于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这份为她挺身而出的果敢与决绝,让七夫人心中对萧无漾悄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愫,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动,如同春日里的涓涓细流,在心底深处缓缓流淌、蔓延开来。 过了许久,陈恪才终于回过神来,像是从一场迷梦中惊醒。 他急忙大声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他止血啊!” 此时,秦刚疼得脸色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密密麻麻地滚落,之前因为剧痛而晕厥过去,此刻也渐渐有了反应,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那声音低沉而又压抑,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混蛋,我要杀了你!”秦刚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极度扭曲,五官几乎拧成了一团,狰狞得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可此刻,强烈的疼痛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地压着他,让他动弹不得,只能被困在原地,发出徒劳的怒吼。 陈恪面露为难之色,脚步沉重地缓缓走到萧无漾面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打了一个死结。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缓缓说道:“萧公子,这次你做的实在是有点过了。” 然而此时的萧无漾,脸上一片寒霜,仿佛冬日里的冰原,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此举,全当是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若再有下次,断的可就不只是一条手臂那么简单了!” 言罢,他猛地扬手一甩,手中长刀“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插在陈恪面前的土地上,只剩下刀柄在微微晃动,足见这一掷力道之强。 陈恪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无奈,“事已至此,如今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了。只是日后,还望萧公子行事能多顾全大局,莫要再这般冲动。” 说罢,陈恪微微摇头,转身缓缓离去,他的背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满是沉重与疲惫。 好在众人一阵手忙脚乱之下,秦刚的手臂终于被包扎好了。 但此刻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青紫。 “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秦刚的声音嘶哑而又凄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带着无尽的恨意与痛苦。 他瞪大了双眼,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如同一只受伤后疯狂的野兽,死死地盯着萧无漾,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可又因为身体的剧痛和无力,只能无可奈何地困在原地。 他的身体因剧痛而不停地颤抖着,被斩断的右臂虽然已经简单包扎,但仍有鲜血缓缓渗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染红了包裹伤口的布条。 他嘴里仍旧不停地咒骂着、怒吼着,声音在静谧的林中回荡,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飞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陈恪知道,今天暂时走不了了,于是果断下令,就在原地休整,等明天再出发。 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秦刚时不时的痛苦呻吟和咒骂声,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宁静 。 大夫人静静地望着躺在地上、疼得不断嘶喊咒骂的秦刚,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秦刚平日里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尤其是对身边丫鬟的轻薄之举,实在是令人不齿,这让她心中的恨意难以消散。 可理智却又在不断地提醒她,秦刚身为负责流放的衙差副队长,身份绝非寻常。 萧无漾这毫不留情的一刀,虽然暂时解了心头的恨,可也彻底与秦刚结下了梁子。 她深知,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各种麻烦和风波恐怕会接踵而至,想到这儿,她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第88章 夫人不见了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隐隐透着几分不安与诡谲。 大夫人下意识攥紧衣角,指尖泛白,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她目光焦灼,满是担忧与不安,时不时朝萧无漾的方向投去求助般的一瞥,嘴唇微微张开,似有千言万语亟待倾诉,却一次次被秦刚那痛苦的惨叫打断。 萧无漾敏锐地捕捉到大夫人的慌乱,不着痕迹地靠近,宽厚的手掌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热,像一道暖流,瞬间驱散了她心底的慌乱,让她原本悬着的心安稳了些许。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暮霭沉沉,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秦刚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微弱,像是被这无边的黑暗一点点吞噬。 终于,在一阵漫长到令人窒息的寂静后,秦刚彻底没了动静。 四周安静得可怕,唯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大夫人和几位夫人下意识地朝秦刚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直挺挺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死寂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寒意顺着脊背直往上蹿。 不过,这一路风风雨雨走来,她们心里都清楚,只要萧无漾在身边,就像有了主心骨,无论面对怎样未知的困境,都有了咬牙坚持的勇气。 夜渐深,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众人渐渐睡去,全然不知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 不远处,一片密不透风的山林里,一伙土匪隐匿在黑暗中,蓄势待发。 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可那笑容背后,藏着饿狼般的贪婪与凶狠,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独眼笑面狼”刘黑七。 “大哥,确认过了,那些女人就在前面。”一个小喽啰猫着腰,凑到刘黑七身边,低声汇报。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土匪们手中的武器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大哥,听说他们个个身手不凡,咱就这么冲上去,怕是讨不了好。”又一个小喽啰满脸紧张,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刘黑七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怕什么,咱有迷药,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他们全撂倒。” 说着,大手一挥,几个土匪立刻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流放团队靠近,手中的迷药包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随时能释放出致命的烟雾。 当那股带着特殊气味的迷药缓缓飘入众人休息的地方时,所有人都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 然而,流放团队中的五夫人却瞬间警觉起来,她呼吸依旧平稳,双眼却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一条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她心中暗自思量,不知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贸然行动怕是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于是不动声色地假装昏睡过去。 待确认所有人都已被迷晕,刘黑七这才大摇大摆地现身,站在昏迷的众人面前,脸上挂着凶狠与贪婪,大手一挥,恶狠狠地吼道:“把这些女的,一个个全都押回山寨去。” 这时,一个小弟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指着地上昏迷的男人们,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大哥,这些衙差怎么办!要不要一起带回去?” 刘黑七顿时双眼一瞪,不耐烦地怒斥道:“带回去干嘛?带回去浪费咱们粮食吗?就把他们扔在这儿自生自灭!咱们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功夫!” 小弟们听了,再也不敢多问,手忙脚乱地架起女人们,把她们放在马背上,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 半个时辰后,萧无漾缓缓醒来,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钝痛阵阵袭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刚一睁眼,瞬间惊得彻底清醒。 入目之处,只剩沉睡的男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原本安置在一旁的女眷们竟一个都不见,连驮运行李的马匹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周遭空旷得有些诡异,仿佛这里从未有过那些鲜活的生命。 “这……这是怎么回事?” 萧无漾喃喃自语,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蹿。 他顾不上头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到衙差队长陈恪的身边,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大喊道:“陈队长,快醒醒!不好了,出事了!” 陈恪在摇晃中悠悠转醒,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抬手揉着脑袋,试图驱散迷药残留的眩晕感。 半刻钟后,他才勉强缓过神,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茫然,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话刚出口,他便注意到周围空荡荡的,女眷们一个都不见,衙差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他瞬间惊恐地站起身,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怎么回事?” 萧无漾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焦急与困惑:“我也不清楚,刚醒就发现这样了。” 两人迅速反应过来,显然他们是被人迷晕了。 他们赶忙叫醒其他衙差,可众人皆是一脸茫然,睡眼惺忪,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无漾心急如焚,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 陈恪嘴里也在不停咒骂:“该死,这到底是谁干的?” 眼看着就快到蛮荒之地,谁曾想竟然出了这种事。 陈恪看向萧无漾,问道:“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萧无漾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得仿若压着千斤重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如果是杀手作案,目标肯定是我,可如今我毫发无损,女眷们却全都失踪不见,依我看,这十有八九是土匪所为。” “倘若真的是土匪干的,那可就糟了!”高达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声音里裹挟着沉甸甸的担忧,好似一块巨石,“扑通”砸进众人原本就慌乱不堪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其实不用他多说,在场的人又何尝不清楚这背后的严峻形势。 萧无漾脸色愈发阴沉,眉头拧成了个死结,牙关下意识紧咬,腮帮子都微微鼓起。 第89章 二龙山杜立三 夜色浓稠如墨,陈恪在原地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尖上,焦灼的情绪在空气中肆意蔓延。 “这地方广袤无垠,土匪又多如牛毛,鬼知道是哪拨人干的!” 高达越说越激动,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可那声音里又透着深深的绝望,“这茫茫大山之中,土匪窝星罗棋布,各有各的势力范围,咱们连是哪伙土匪下的手都不清楚,究竟该怎么去找人?稍有差池,不但救不出人,还可能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陈恪神色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低头沉思片刻,脑海中各种念头如走马灯般飞速闪过。 随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急切说道:“若是土匪所为,或许能找杜立三帮帮忙。他在这一带人脉极广、势力庞大,说不定能探出些消息,帮咱们把人救回来。” “杜立三?”萧无漾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听闻过。 他微微眯起眼睛,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可那关于杜立三的信息却像是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怎么也抓不住,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杜立三是我的结拜兄弟,二龙山的土匪头子。他在这一带手眼通天,消息也极为灵通,倘若真的是土匪干的,我想他一定会有线索。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恪停下脚步,看向萧无漾,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仿佛在盼着萧无漾能立刻给出肯定的答复。 萧无漾微微点头,神色凝重:“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这二龙山距离咱们这儿,快马加鞭的话大约得一个多时辰,可现在咱们的马都被偷走了,只能徒步走过去。” 陈恪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 陈恪当机立断,对衙差们高声吩咐道:“大家听着,你们都在原地等候,我和萧公子前往二龙山,寻找杜立三的帮助。” 衙差们虽然面露担忧之色,但也明白此刻情况十万火急,只能纷纷点头应允。 傻子罗信看到萧无漾也离开,死活也要跟着去,萧无漾无奈,只好带着他。 陈恪又仔细交代一番之后,暂且任命高达为队长,严令所有衙差必须听从高达的命令。 “队长你放心,我一定看好大家,等你回来。” 说话的时候,高达有意无意的看向秦刚的方向,可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对这发生的一切根本一无所知。 陈恪与萧无漾,带着傻子罗信,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踏上了前往二龙山的路途。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仿佛是他们内心焦急的鼓点。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在旷野中呼啸而过,像是在为他们的艰难旅程奏响悲歌。 陈恪、萧无漾与罗信三人,怀揣着焦急与忐忑,在夜色中匆匆前行。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步伐急促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得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谁都未曾料到,被视作傻子的罗信,竟有着惊人的脚力,一路上步伐轻快,仿若脚底生风,丝毫不见疲惫之态,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 三人星夜兼程,一路疾行。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晨曦初露之际,他们终于抵达了二龙山下。 然而,还未等他们喘上一口气,几个警惕的土匪便手持利刃,如鬼魅般现身,将他们的去路严严实实地拦住。 土匪们目光如鹰隼般犀利,上下打量着他们,眼神中满是戒备与狐疑,仿佛在审视着闯入领地的不速之客。 陈恪见状,赶忙上前一步,神色诚恳,语气真挚地说道:“劳烦几位兄弟通报一声,我们是特地来拜访杜立三杜老大的。”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枚象征着特殊情谊的信物,递到土匪面前。 土匪接过信物,仔细端详,脸色瞬间骤变,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进山通报。 没过多久,一阵爽朗豪迈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哈哈哈,陈恪兄弟,许久不见呐!真没想到你竟会来我的山寨,当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只见杜立三迈着大步,气势不凡地走来。他身材魁梧壮硕,宽厚的肩膀仿佛能扛起整个天地,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之气,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再看他的面容,面色和善,嘴角噙着一抹亲切的笑意,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友善,全然没有人们印象中土匪的凶狠模样。 可此刻的陈恪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寒暄客套。 在杜立三的引领下,他们匆匆走进了二龙山山寨。一踏入山寨,只见四周旌旗烈烈,猎猎作响,上面绣着醒目的“杜”字,在风中肆意飘扬,仿佛在彰显着杜立三的赫赫威名。 寨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寒光闪烁,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一群土匪或是在专心致志地擦拭武器,或是在交头接耳,低声交谈,整个山寨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又紧张的氛围。 山寨中间,一座宽敞的木屋格外引人注目。屋内,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一张威风凛凛的虎皮,彰显着寨主的威严与霸气。 “聚义厅”三个大字高悬于墙,格外耀眼夺目,仿佛在诉说着山寨中的过往与故事,见证着这里的风起云涌。 众人刚一落座,杜立三便好奇地将目光投向萧无漾和罗信,开口问道:“这两位兄弟是?” 陈恪微微停顿,面上神色坦然自若,心中却十分清楚,萧无漾的真实身份事关重大,不宜轻易道出。 于是,他连忙介绍道:“这位是萧无漾,这位是罗信。杜老大,今日我来找你,并非为了叙旧,而是有一件十万火急的大事,想请你帮忙。” 第90章 独眼笑面狼 杜立三见陈恪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忧虑,也收起了脸上那惯有的豪爽笑意,正襟危坐,认真说道:“陈恪兄弟,咱们相识多年,有话但说无妨,无需见外。在这方圆百里,不管碰上啥难事,你尽管开口,凭咱俩这交情,我定当全力以赴,绝不含糊。” 陈恪长叹一声,将自己护送流放团队奔赴莽荒之地,途中女眷惨遭劫持的事情,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杜立三听闻,剑眉瞬间拧成了个“川”字,眼神锐利如鹰,透着几分思索与警惕,周身气场陡然冷冽起来。 当他得知眼前的萧无漾是被流放的犯人时,内心猛地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暗自打量起萧无漾。 只见此人虽面容略显憔悴,却难掩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超凡脱俗的气度。 五官轮廓分明,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与智慧,让人捉摸不透。 杜立三暗自思忖,这般面相之人,此生定不平凡,想必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时,杜立三身旁的军师沈玄机迈前一步,拱手说道:“寨主,依我之见,这件事大概率是刘黑七所为。” 萧无漾听闻,心急如焚,一个箭步上前,赶忙追问:“这刘黑七究竟是何人?” 沈玄机不慌不忙,拂了拂衣袖,条理清晰地解释道:“这刘黑七,人送外号独眼笑面狼,盘踞在野狼山,手下有数百号凶悍的兄弟。此人平日里贪婪好色,无恶不作,坏事做尽。这一带但凡出了抢劫女眷的事儿,十有八九都是他干的。” 萧无漾得知后,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必须赶紧去救人!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每耽误一刻,我的夫人就多一分危险。” 说着,他抬脚就要往外冲。 可就在这时,杜立三却赶紧伸手示意萧无漾坐下,神色沉稳,语气温和却又带着几分让人安心的力量:“萧兄弟,你先莫要着急,我懂你的心情,可这事儿绝非想象中那般简单。刘黑七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手下那几百号兄弟也都不是吃素的。咱们就这么贸然冲过去,不仅救不了人,还极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你先冷静冷静,咱们从长计议。看在陈恪兄弟的面子上,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把你夫人平安救回来。” …… 与此同时,萧无漾的四夫人在被劫走以后,第一个悠悠转醒。 刚一醒来,她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打过,一阵一阵地发晕,疼痛难忍。 她抬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缓缓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 四周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角落里,几只老鼠在来回乱窜,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更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四夫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慌乱地环顾四周,陌生而恐怖的环境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伸手去推旁边还在昏睡的其他夫人,声音带着颤抖,急切地呼喊着:“姐妹们,快醒醒,快醒醒啊!” 其他夫人和丫鬟们在她的呼喊声中,陆续悠悠转醒。 看到眼前这恐怖的场景,众人顿时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有的夫人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丫鬟们则紧紧地抱在一起,身体瑟瑟发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这是哪里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三夫人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问道。 四夫人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安慰道:“别怕,咱们先想想办法,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话虽如此,可她的心里也没底,只是不想让大家更加慌乱,陷入绝望的深渊。 众人在这狭小逼仄的牢房里,紧紧相拥,恐惧与不安如潮水般在空气中蔓延。 她们只能在心底期盼着,有人能尽快找到这里,将她们从这可怕的困境中解救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强烈的光线瞬间射了进来,让众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几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土匪扛着大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臭名昭着的独眼笑面狼刘黑七。 大夫人虽然吓得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但她年纪最长,阅历最丰富。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恐惧,迅速站到众人面前,张开双臂,声音颤抖却努力保持威严:“你们这群土匪,到底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持我们,就不怕王法吗?” 刘黑七一听,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王法?哼哼,在这野狼山,老子的话就是王法!” 他身后的土匪们也跟着哄堂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在牢房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二夫人平日里处事冷静,沉着稳重,此刻也慌了神。 她躲在大夫人身后,双手紧紧揪着大夫人的衣角,指甲都快嵌入掌心,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她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嘴唇不停哆嗦,想说些什么,却被恐惧哽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三夫人本就胆小怯懦,听到这张狂的笑声,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身旁的丫鬟也吓得瑟瑟发抖,只能蹲下身子,用颤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慰,可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四夫人,出生将门,性子本就刚烈如火。 面对土匪,她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迅速站到前面,双手握拳,目光如炬,大声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眼神仿佛能将眼前的土匪看穿,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第91章 不详的预感 五夫人身为红楼少阁主,曾经的红楼头号杀手,以她的身手,眼前这些土匪确实还不被她放在眼里。 她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只要她想,随时能杀出一条血路。 但她的目光扫过身边惊慌失措的其他夫人,内心一阵纠结。 如果独自脱身,大夫人、二夫人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定会成为土匪泄愤的对象,她们柔弱的身躯根本无法承受土匪的暴行。 想到这里,五夫人按捺住了动手的冲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决定先隐忍下来,再寻找万全之策。 可她仍不动声色地将手藏在身后,暗暗握紧藏在袖中的匕首。 以她的能力和手段,藏着这样一把匕首而不被发现,简直是轻而易举。 表面上她仍然佯装害怕,微微颤抖着身体,躲在人群中间,眼神却在土匪的身上来回扫视。 如果土匪想要对她们动手的话,她可以保证在第一时间杀了他们,保护姐妹们的安全。 六夫人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戒备与愤怒。 她下意识地将身边的七夫人护在身后,双手微微颤抖,却仍强装镇定,低声安慰着七夫人:“别怕,会有办法的。” 实际上,她的内心也充满了不安,在这绝境中,努力思索着逃脱的计策,试图找到一线生机。 丫鬟们更是乱作一团,有的吓得瘫痪在地,动弹不得;有的抱头痛哭,哭声中满是绝望,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刘黑七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淫笑,那仅剩的一只眼睛,像淬了毒的毒蛇信子,在几位夫人和丫鬟的身上来回扫视,眼神中满是贪婪与兽欲,仿佛要将她们生吞活剥。 昨夜风高月黑,他劫人时并未看清几位夫人的长相,此刻凑近一瞧,好家伙,一个个果然都是国色天香,姿容出众。 他身后的土匪们也跟着怪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下流与粗鄙,一个个摩拳擦掌,露出不怀好意的神情,如饿狼般朝着夫人们和丫鬟步步逼近,一时间,牢房里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邪恶的气息填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刘黑七率先走向大夫人,伸出那满是污垢、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的手,作势就要摸她的脸。 大夫人惊恐地别过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拼命往后缩,恨不得将自己融进这冰冷的墙壁里,躲开这肮脏的触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夫人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冲上前,挡在了大夫人面前。 她身姿挺拔,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周身散发着一股决绝的气势,宛如守护家园的战神,面对眼前凶神恶煞的恶匪,毫无惧色。 刘黑七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激怒,脸上的横肉一抖,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二话不说,直接抡起粗壮的胳膊,狠狠一巴掌朝着四夫人扇去。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裹挟着呼呼的风声,四夫人根本来不及躲避,整个人被这股力量甩到一边,一个踉跄后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地上,嘴角瞬间溢出鲜血,殷红的血迹在昏暗的牢房中显得格外刺目,触目惊心。 刘黑七居高临下地看着四夫人,恶狠狠地留下狠话:“哼,放心,一个个来。等会老子先好好疼爱疼爱这位大美人,然后就轮到你!” 此言一出,诸位夫人和丫鬟们吓得花容失色,发出阵阵惊恐的尖叫,声音在这狭小又阴森的牢房里回荡,撞在墙壁上,又折返回去,更添几分绝望的意味。 四夫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的血还在不断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洇出一小滩血渍,她却全然不顾,怒声喝道:“你这恶贼,休得放肆!今日你若胆敢动我们分毫,我定让你血溅当场!” 她的眼神中满是决绝,那目光仿佛要将眼前的土匪生吞活剥,透着视死如归的气魄。 然而,刘黑七对四夫人的警告丝毫不在意,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罪恶的双手再次朝着大夫人伸去,大夫人紧闭双眼,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满心绝望,身体抖如筛糠。 就在这时,一名土匪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脚步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在地。 他脸色煞白,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老大,不……不好了!” 刘黑七正沉浸在自己的恶行之中,被这一嗓子打断,顿时火冒三丈,转头怒吼道:“你他妈喊什么!没看到老子正忙着吗?” 那土匪被吓得一哆嗦,双腿发软,声音颤抖着说:“杜……杜老大来了!” 刘黑七听到“杜老大”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抽搐了几下,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诅咒。 他在心里暗骂:“这混蛋,他来干什么!” 一直以来,刘黑七与杜立三井水不犯河水,可杜立三突然到访,让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像有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 随后,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与不安,声音冰冷得能冻死人,问道:“几个人来的?” 手下被他这副模样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回答:“四……四个人,就在咱们山寨的大堂之内等着您呢。” 一听只有四个人,刘黑七的神情顿时放松了许多,脸上的肌肉也不再紧绷,心里松了口气,想着四个人,根本翻不起来什么风浪。 他虽然不想见,但杜立三在这一块,势力极大,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见又说不过去,索性便去见上一面,反正这些女人现在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早点晚点享用,又能怎么样! 于是乎,他恶狠狠地看向牢房里的夫人们,威胁道:“哼,这小美人,等老子忙完正事,再来好好收拾你们,都给我乖乖等着!” 说罢,带着一众土匪匆匆离开,牢房的大门“哐当”一声再次被关上,沉重的声响在寂静的牢房里回荡,仿佛是命运悬于一线的警钟,敲得众人心里七上八下。 第92章 惊魂未定 大夫人瘫坐在地上,刚才的惊恐还未完全消散,她的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可一想到刘黑七临走时的狠话,又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她的双手仍在止不住地颤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差点被侵犯的画面,内心五味杂陈,既为自己暂时逃过一劫而感到庆幸,又为未来的未知而感到绝望,好似置身于冰火两重天。 这时,二夫人和三夫人赶紧跑到四夫人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 四夫人的嘴角还挂着血,神色有些虚弱,但眼神中依旧透着坚毅,像寒夜中熠熠生辉的星辰。 二夫人心疼地说道:“四妹妹,你怎么样?都怪我们没用,让你为了护我们受了这么重的伤。” 四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在血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美,安慰道:“我没事,咱们都还在,总会有办法逃出去的。” 六夫人轻轻拍着还在低声啜泣的七夫人,一边安抚,一边望向大夫人,询问道:“大姐,现在可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努力镇定下来。 她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声音虽还有些发颤,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大家不要怕,我相信相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她的眼神中满是笃定,那是多年相伴对萧无漾生出的全然信任,这份信任在这黑暗的牢房里,如同一束微光,照亮了众人的心。 众人听了这话,紧绷的神经明显放松了些。回想起这一路,萧无漾屡次在困境中力挽狂澜,给了她们太多惊喜。 三夫人抬手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痕,低声道:“是啊,相公本事大,肯定不会扔下咱们不管。” 二夫人也重重点头,神色稍安:“有相公在,咱们肯定能平安出去。” 昏暗的牢房里,因为大夫人这番话,被注入了一丝希望。 众人怀揣着对救援的期盼,在心底默默祈祷,盼着萧无漾能早日寻来,带她们脱离这可怕的牢笼,重回光明的世界 。 …… 须臾之间,刘黑七便带着几个心腹大步跨进大堂。 还在老远的地方,他就一眼瞧见杜立三稳稳当当地坐在客座之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刹那间,他脸上迅速堆起极为夸张的笑容,笑声爽朗得有些刻意,仿若金属碰撞般刺耳:“哈哈哈,杜老大,这究竟是哪阵仙风把您给吹来了?可真是让我这小小的山寨蓬荜生辉,刘某简直是三生有幸啊!” 说话间,他双手抱拳,一副热络熟稔的模样,快步迎上前去。 就在靠近的那一瞬间,刘黑七眼角余光瞥见杜立三身后站着三个陌生面孔。 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好似被重锤敲中,眉头下意识不易察觉地紧紧皱起,一种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不过,他到底是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脸上依旧挂着热情的笑容,高声招呼道:“来来来,都别干站着,快请坐!” 又扭头对着手下扯着嗓子喊道:“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赶紧看茶!” 此刻的大堂内,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兽皮,一股浓郁的腥膻味儿弥漫在空气中。 正中央的横梁之下,一颗巨大的狼头标本格外醒目,那幽绿的玻璃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一只来自地狱的恶兽,正冷冷俯瞰着这场即将开场的惊险博弈。 刘黑七大步流星走到主座前,大大咧咧地坐下,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看似悠闲放松,实则暗暗绷紧了神经,全身的感官都警惕起来。 杜立三也不含糊,见刘黑七坐定,双手抱拳,开门见山地说道:“刘老大,我杜某人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这事关紧急,我也就直截了当地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听手下人说,你截了一批人上山。” 说到这儿,杜立三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鹰,仿若两把利刃,紧紧盯着刘黑七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刘老大,卖老哥我个面子,把人放了。这几位可都是朝廷流放去蛮荒之地的犯人。” 说着,他侧身指了指身旁坐着的陈恪。 陈恪赶忙起身,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示意。 “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也是这次流放团队的押差队长。你们劫的这些女人,都是从金陵城来的流放犯人,她们是要被押送到蛮荒之地的。可要是没把人顺利押到地方,他可是要被追责的,弄不好脑袋都得搬家。” 刘黑七心里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但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憨厚老实的笑容,连连摆手道:“杜老大,您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我最近几日一直都在山寨当中,一步都没出去过。您也知道,咱们这行最近行情不好,兄弟们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我怎么可能去干那截人的事儿呢,肯定是您误会了。” 杜立三见状,也不着急,神色缓和了些许,语重心长地说:“刘老大,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也不为难你,他们总共十二个人,一人我出一万两银子,十二万两银子,怎么样?这价可绝对不低了。” 听到“十二万两银子”这几个字,刘黑七的眼神瞬间闪过一道贪婪的金光,就像饿狼瞧见了猎物。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劫来的这些女人竟如此值钱。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强装镇定,脸上依旧堆满笑容:“杜老大,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刘黑七向来是行得正坐得端,真不知道您说的这回事。会不会是别的山头的人干的,您再好好打听打听?” 萧无漾一听刘黑七矢口否认,顿时火冒三丈,“啪”的一声,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高高跳起,险些摔落在地。 现场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第93章 不断加大的筹码 萧无漾猛地站起身,手指恶狠狠地指向刘黑七,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声吼道:“今天你就是不把人交出来,也得交出来!小心老子灭了你们这个山寨!” 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张牙舞爪地冲上去,把刘黑七生吞活剥。 杜立三见势不妙,眼疾手快,赶忙伸手一把按住萧无漾,同时给陈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稳住萧无漾,别把事情闹得太僵。 杜立三转过头,满脸堆笑地对着刘黑七,双手抱拳,态度依旧恭敬有加:“刘老大,我这兄弟脾气急了些,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见怪。这样吧,咱们也别再磨磨蹭蹭了,凑个整,二十万两银子,这可是我最大的诚意了,您给兄弟个痛快话。” 刘黑七原本还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听到萧无漾这般威胁,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狠辣,仿若暗夜中的恶狼。 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有人敢这么嚣张,这已经不是钱的事儿了,而是关乎他的面子和威望,是他在这山寨、在这一带立足的根本。 他冷冷地盯着萧无漾,声音低沉却透着十足的威胁,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这位兄弟,口气倒是不小。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刘黑七在这一带是什么人!” 说罢,他猛地一拍桌子,桌面的灰尘都被震得飞扬起来。 下一秒,大堂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手持明晃晃大刀的土匪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将杜立三一行人团团围住。 土匪们个个面露凶光,刀身反射着森冷的寒光,在昏暗的大堂内闪烁跳跃,仿佛无数双恶狼的眼睛。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仿佛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紧绷琴弦,随时都会“砰”的一声断裂。 杜立三见这状况,心里暗叫不好,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不禁在心底埋怨起萧无漾来,谈判本就是个水磨工夫,讲究的是耐心和策略,哪能这般急躁冲动呢? 明明心里都清楚,人铁定是刘黑七劫的,他不承认,那就耐着性子慢慢谈,把谈判的筹码一点点往上加,总归是有转机和回旋余地的。 可萧无漾这么一闹,生生把谈判的可能性给掐灭了,就像一把火,把原本还有希望的谈判之路烧成了一片焦土。 不过杜立三也明白,萧无漾是因为太过担心,才会如此冲动,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多多少少得给陈恪这个面子。 他面上依旧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刘黑七说道:“刘老大,都是误会,大家都是道上讨生活的,何必把场面弄得这么僵呢?” 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给身后的陈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做好应对的准备,以防万一。 刘黑七的脸色愈发阴沉,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紧盯着杜立三,目光中满是狠厉,仿佛要将他看穿,把他的心思都剖析个底朝天:“杜老大,你这兄弟可真够有种的,在我这地盘上撒野!今天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就别想走出这山寨!” 说罢,他再次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物件都跟着剧烈颤了几颤。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向前一步,抱拳拱手,语气尽量平和却又不失坚定,仿若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刘寨主,我们并非有意冒犯。只是那些被劫的女子,对我而言至关重要,还望您能体谅我们的难处。”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大堂里回荡,让人听出他内心的执着和坚定。 杜立三见机,也往前迈了一步,神色诚恳,言辞恳切地说道:“刘老大,咱们都是明白人,没必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样吧,除了那二十万两银子,包括您之前劫的那些马,我们都一并送给您了。另外,我再额外送您三十匹草原良马。这些马可都是日行千里的上等好马,在咱们这地界,可都是稀罕玩意儿。有了这些,您的兄弟们出行、做事都更方便,您看如何?” 杜立三抛出这个新的筹码,试图力挽狂澜,挽回这岌岌可危的谈判局势,就像在狂风巨浪中,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刘黑七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动,仿若平静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凶狠的模样,仿佛戴上了一张冷酷的面具:“杜老大,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就这点东西,就想打发我?” 此话一出,萧无漾等人也终于确定,人就是刘黑七劫走的。 可伴随着这话一出口,大堂内的温度骤降,死寂一般的沉默瞬间笼罩全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杜立三,满心期待着他的回应。 杜立三嘴角仍旧挂着那副看似温和的笑意,可心底却忍不住叫苦不迭。 他太清楚刘黑七的为人了,这可是个出了名的黑,难缠得很。 自己刚刚那般加码,给出的条件不可谓不诱人,没想到还是没能打动他,这下可棘手了。 陈恪站在一旁,剑眉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中透着锐利的光芒,像两柄寒芒四射的利刃,紧紧锁住刘黑七那张冷峻的面庞。 他试图从对方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松动的神情,可刘黑七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毫无破绽。 时间在这压抑的沉默中缓缓流逝,过了好一会儿,陈恪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沉稳地开口:“刘寨主,您在这山寨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平日里行事肯定也是斟酌再三,权衡利弊的。刚刚杜老大也说过了,这些人都是从金陵城来的流放犯人,被朝廷发配到那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他们个个身负重罪,我呢,正是负责将他们安全护送到目的地的衙差。” 第94章 达成一致 陈恪微微顿了顿,目光愈发坚定,直直地逼视着刘黑七,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紧接着又道:“刘寨主,您要是扣下这些人,朝廷那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凭您的本事,在这山头逍遥自在一阵子或许不难,但真要跟朝廷公然作对,这后果,您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陈恪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瞬间都仿佛降至冰点。 他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十足的威慑力,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间,也直直地冲击着刘黑七的心理防线 。 彼时,杜立三见气氛剑拔弩张,赶忙快步上前打圆场。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世故与圆滑,操着一口满是江湖气的腔调,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诶,刘老大,咱们都是在这江湖里摸爬滚打、讨生活的苦命人呐,抬头不见低头见。老话说得好,和气生财,真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儿,就把关系闹得太僵喽。我心里可清楚,您在这山头守着这份基业,那是千难万难,平日里也全仰仗着兄弟们帮衬扶持。” 杜立三边说着,边往前凑近了一步,双手也不自觉地比划起来,那动作幅度不大,却透着十足的诚恳:“如今这局面,我此番来,那可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本来谈好的是三十匹良马,我再给您加二十匹,一共五十匹上等好马,各个都是脚力矫健、毛色油亮的好货。另外,我再添二十万两白银,这点心意,还望刘老大您能笑纳。” 话落,他双手抱拳,身子微微前倾,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江湖礼,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又讨好的神色,眼睛紧紧盯着刘黑七,就盼着这位山大王能松口答应。 刘黑七听着陈恪那威慑十足的话语,又瞧着杜立三满脸堆笑、诚意满满的加码,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 他细细思索着那些被自己劫来的女人,虽说她们面容憔悴,衣衫上满是污渍,显得脏兮兮的,可举手投足间的仪态、眉眼间的气质,无一不透露出不凡。 哪怕是落魄至此,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依旧藏不住。 刘黑七心里门儿清,她们绝对不会出自普通人家,背后的身份定是非同小可。 他在这刀口上摸爬滚打多年,本就是为了求财,女人嘛,只要有了钱,自然不缺。 而且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事儿和杜立三撕破脸。 杜立三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在这方圆几百里,杜老大的面子,谁都得给几分。 论人手,自己的人马还不足杜立三的一半,要是真动起手来,就算一时拿住了杜立三,可等杜立三的人日后报复起来,自己肯定在劫难逃。 这么一权衡利弊,还不如卖杜老大个面子。 可他心里又实在憋闷,就因为萧无漾之前那番话,让他感觉面子上挂不住,好似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正犹犹豫豫、左右为难的时候,杜立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杜立三赶忙拉了拉萧无漾,不着痕迹地朝他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满是暗示,示意他赶紧服个软。 萧无漾心领神会,立刻开口,语气里满是歉意:“刘老大,是我之前言语莽撞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给个面子,莫要再计较。” 事已至此,刘黑七也不好再僵持下去,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与不甘,说道:“行吧,今天我就给杜老大这个面子,人你们带走。” 说罢,便大手一挥,颇有几分豪迈的气势。 刘黑七一声令下,很快,萧无漾的几位夫人连同丫鬟全都被带了出来。 只见几位夫人面色憔悴,花容失色,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往日的明艳不复存在,脚步虚浮,每一步都透着疲惫与惶恐。 一看见萧无漾,她们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有了光亮,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大夫人紧紧抱住萧无漾,泣不成声:“相公,你可算来了,我们这几个时辰担惊受怕,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二夫人也靠在他肩头,声音颤抖:“是啊,每天都在惶恐中度过,生怕遭遇不测。” 丫鬟们也围在一旁,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 萧无漾的目光从夫人们身上一一扫过,见她们都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他轻轻拍着夫人们的背,柔声安慰着:“别怕,都过去了,有我在。” 此时,杜立三轻声说道:“现在还不是细聊的时候,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而后,他转向刘黑七,双手抱拳,朗声道:“刘老大,今日之事,你放心,我答应你的条件,一个都不会少。最晚明天,我就派人送上。” 刘黑七自然知晓杜老大一言九鼎,也不多说,双手抱拳回礼,虽未言语,但那神情满是“承蒙惠顾”之意,仿佛在说这笔交易做得还算满意。 随后,杜老大与众人一道,起身离开了野狼山。 离开时,刘黑七将所乘马匹一一归还,又卖了杜立三一个人情,杜立三也坦然接受,未作推辞,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一个时辰后,众人快马加鞭赶回二龙山。与此同时,陈恪派出的信使快马穿梭在山林间,那马蹄声急促而有力,将消息迅速传递出去,让高达等人前往二龙山暂时汇合。 不多时,二龙山聚义厅内热闹起来,众人齐聚一堂,一场新的谋划或许又将在此展开 。 大厅之上,烛火摇曳跳跃,散发出昏黄的光晕,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暖融融的氛围里。 杜立三端坐在主位,身旁熊熊燃烧的火把,将他刚毅的脸庞映照得格外分明,轮廓线条硬朗,不怒自威。 萧无漾好一番安抚,才让仍心有余悸的夫人稍稍平复情绪。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大步走向杜立三。 第95章 不动声色的五夫人 站定之后,萧无漾双脚稳稳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抱拳,上身前倾,行了一个深深的揖礼,言辞恳切:“杜老大,今日您的恩情,对我而言如同再造,我萧无漾没齿难忘。还让您为我破费,实在是过意不去。我眼下能力有限,但您放心,等他日我有了能耐,定将今日所费,连本带利一并归还,绝不食言!” 杜立三听后,豪爽地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朗声笑道:“不必挂怀!区区小事,在我这儿根本不值一提。我帮你,一来是看在陈恪兄弟的面子上,他可是我过命的结拜兄弟;二来,咱在这江湖上闯荡,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互相帮衬那是应该的!” 陈恪听闻,眼睛里投来感激的目光。 恰在此时,其他几位夫人也听闻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五夫人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探入怀中,动作娴熟地掏出三张十万两的银票,递到萧无漾面前。 萧无漾瞧见银票的瞬间,脸色猛地一怔,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疑惑。 他实在想不通,五夫人究竟何时在身上藏了这么多钱,又是如何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掏出来的。 而且,就算是出生商贾之家的二夫人和七夫人,怕是也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不过此刻,显然并不是深究的时候。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稳了稳心神后,转身再次走向杜立三。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银票,微微欠身,态度极为诚恳:“杜老大,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您独自承担损失。这钱理应我来出,还望您一定收下!” 杜立三先是微微一怔,本能地想要推辞,可当目光触及那三十万两的银票时,伸出去的手竟在空中生生顿住了。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萧无漾竟能拿出如此巨款。 短暂的沉默后,杜立三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兄弟,你这是何苦呢。我杜立三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这点银子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萧无漾却一脸坚决,往前又迈了一步,言辞恳切:“杜老大,您的恩情我铭记于心,这钱本该就由我来出,于我而言,是一份心意,更是一份交代。若您不收,我这心里实在难安。” 杜立三心里清楚,这三十万两的银票,其中二十万是用来偿还他给刘黑七的赎金,另外十万两,抵的就是那五十匹良驹的钱。 那50匹良驹,实际上根本不值十万两银子,可这份恩情又岂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陈恪站在一旁,目睹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满是震撼。 当初萧无漾亮出匕首的时候,他就已经够吃惊了,如今又不动声色地拿出三十万两银票,他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回想起流放之前,虽然他们没有对萧无漾以及其他一众流放犯人进行明确搜身,但要想夹带这么多银子而不被发现,简直难如登天。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些银票到底是怎么拿出来的。 那些银票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再一次打破了他对萧无漾原本的认知,他望着萧无漾,眼中满是疑惑与探究。 而此时杜立三还在与萧无漾互相推辞,一个坚决要给,一个执意不收。 陈恪忍不住插嘴说道:“杜大哥,我看这事就不要再推辞了。于情于理,这个钱本该就萧公子来出的,您就收下吧。萧公子也是一片赤诚之心,若您一直推脱,反倒显得生分了。” 杜立三听了,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萧无漾见状,又诚恳地说道:“杜老大,这真的是我的一点心意,您要是不收,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杜立三哈哈大笑,终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那就多谢萧兄弟的这一番心意了!” 说着,杜立三走上前,一把扶住萧无漾,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从今日起,你萧无漾就是我杜立三的兄弟!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众人纷纷笑着祝贺。 杜立三大手一挥,高声说道:“命人准备晚餐!我定要与萧兄弟和陈兄弟好好喝一杯,款待众人!” 众人欢呼响应,一时间,大厅里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成功解救萧无漾夫人的喜悦之中时,角落里的秦刚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胳膊还未痊愈,伤口处时不时传来的隐痛,像针一般刺着他的心。 他紧咬着牙,腮帮子因用力而微微鼓起,心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秦刚下意识地抬起那只受伤的胳膊,轻轻揉搓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片刻后,他很快不动声色地将那阴狠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上一副看似平静的面容,可眼中仍时不时闪过一丝怨毒。 他默默地看着众人欢庆,脸上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那笑容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盘算。 这一夜,二龙山上热闹非凡。 熊熊燃烧的篝火,将夜空照得透亮,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往上蹿,映照着众人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 大家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在静谧的山林间不断回荡。 酒过三巡,众人渐渐有了醉意。 杜立三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大声说着江湖趣事,手舞足蹈的模样惹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萧无漾则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夫人们,时不时为她们夹菜,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陈恪坐在一旁,静静地抿着酒,看似闲适,实则目光在众人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留意着每一个人的举动。 酒过三巡,众人渐渐有了醉意,陆续回房睡去,喧嚣逐渐归于平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为这宁静的夜增添几分生气。 很快,大厅内就只剩下萧无漾,陈恪,还有杜立三三人。 第96章 兄弟结拜 夜幕沉沉,酒盏交错间,三人的欢声笑语不断从屋内传出。 陈恪、杜立三、萧无漾围坐一桌,谈天说地,越聊越觉投缘,不知不觉,一壶又一壶的美酒被饮尽,醺醺酒意上涌,三人的脸颊都泛起了淡淡的绯红。 这时,杜立三满脸笑意,“霍”地站起身来,端起酒杯,高声提议道:“今日与二位兄弟相见,实乃人生幸事!我看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陈恪握着酒杯的手猛地顿住,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犹豫。 他心里清楚,萧无漾曾经贵为太子,身份尊崇无比。 虽如今被废,可这特殊的过往,仍像一道无形的天堑,横亘在他们之间。 与这样身份的人结拜,日后或许会生出诸多变数,说不定还会牵扯出意想不到的麻烦。 然而,还没等陈恪开口,萧无漾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顾虑,摆了摆手,爽朗大笑:“大丈夫相交,贵在知心!我不在乎那些虚名身份,只看重与二位的情谊!” 这话一出,陈恪心中的顾虑瞬间烟消云散,他也站起身来,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一番热络的交谈后,萧无漾的豪爽、陈恪的直率、杜立三的义气,让他们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三人站起身,大步走到大厅之外,并排而立,一同举臂指天。 萧无漾率先开口,声音因酒意微微发颤,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日我萧无漾,与陈恪、杜立三在此结为异姓兄弟,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杜立三紧接着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后,咱们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谁也不能背叛今日誓言!” 陈恪神情庄重,高声起誓:“若有违背今日誓言,天地共诛,人神共愤!” 按照年龄,萧无漾年纪最长,为大哥;杜立三年纪次之,是二哥;陈恪年纪最小,便成了三弟。 誓言落定,三人相视大笑,笑声中满是赤诚与豪迈。 自此,一段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在这寂静的夜晚,伴着悠悠虫鸣,悄然生根发芽。 结拜仪式结束后,三人重新落座,又各自满上一杯酒。 杜立三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端起酒杯,对着萧无漾和陈恪说道:“大哥、三弟,从今日起,咱们就是生死兄弟!往后不管谁有难处,都不许藏着掖着,一定要知会一声。” 陈恪用力点头,眼中满是真挚:“二哥说得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同进同退!” 萧无漾看着眼前这两位兄弟,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身处宫廷,虽享尽荣华富贵,却整日被权谋争斗裹挟,人心复杂难测。 如今远离朝堂,与这两位性情中人结为兄弟,才真正感受到了纯粹的情谊。 他举起酒杯,声音略带哽咽:“多谢二位兄弟不嫌弃我这落魄之人,往后余生,定不负今日誓言!” 夜已深,大厅外的虫鸣声愈发清晰,仿佛也在为这份新诞生的兄弟情而欢歌。 三人一边畅饮,一边继续交谈。 从各自的过往经历,到对未来的憧憬,无话不谈。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可三人却毫无睡意,兴致依旧高涨。 萧无漾忍不住开口问道:“二弟,我观你言谈举止,行事果断又有谋略,绝非池中之物。以你的身手与胆识,若投身军旅,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定能闯出一番名堂,光宗耀祖。可如今,怎么会落草二龙山,占山为王了呢?” 陈恪也连忙附和,他虽与杜立三相识已久,却也从未听他提过这段过往。 在陈恪心中,杜立三义薄云天,实难想象他走上这条路的缘由,心中满是好奇。 杜立三听闻,沉默片刻,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喉结滚动,将辛辣酒水咽下,随后缓缓开口:“大哥、三弟,既然今日咱们已是生死兄弟,我便不再隐瞒。” 他目光悠远,似被拉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我本出身普通农家,一家人虽不富裕,却也过得安稳。年少时,也曾读过几年书。可那年,地方官吏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家中仅有的几亩薄田,产出的粮食大半都被夺走。父母年迈,弟妹年幼,一家人食不果腹。” 杜立三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我实在不忍家人受苦,便去求当地的乡绅,希望他能借些粮食给我们,等来年丰收再还。那乡绅不仅不答应,还让人将我毒打一顿,扔在了路边。” “我拖着伤体回到家中,却发现父母因交不上赋税,被官府抓走,弟妹也不知去向。那一刻,我对这世道彻底绝望。” 杜立三的拳头紧握,关节泛白,“走投无路之下,我四处打听家人的下落,却得知父母已被折磨致死,弟妹也生死不明。” 那一瞬间,杜立三只觉天地间再无一丝温暖,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与他为敌。 既然父母都不在了,如今就剩他孤零零一个人,心中的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再无理智可言。 他红着眼,抄起一把菜刀,像发了狂的猛兽般,径直冲向那贪官污吏的府邸。 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母的音容笑貌,以及那些被贪官欺压的日子,仇恨让他的脚步愈发坚定。 他毫无顾忌地冲进贪官家中,所到之处,鸡飞狗跳。 贪官污吏听到动静,刚想逃窜,就被杜立三一把揪住。 看着眼前这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家伙,杜立三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贪官污吏当场毙命。 然而,混乱中,一个稚嫩的哭声传来,原来是贪官那三岁的儿子。 杜立三的手猛地一颤,看着孩子惊恐的眼神,他心中竟有一丝不忍。 但刹那间,父母惨死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再次挥下了菜刀。 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杜立三知道自己犯下了大案,很快就会被通缉。 他来不及多想,趁着夜色,迅速逃离了这个令他痛苦又绝望的地方。 第97章 拉拢的念头 此后,杜立三便开启了漫长的逃亡生涯。 在将近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他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四处奔逃,居无定所。 每到一处新地方,他都不敢有丝毫懈怠,片刻的停留都显得奢侈,甚至连露面都成了一件极度危险的事。 白日里,他只能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山洞,或是被人遗忘的废弃房屋中,躲避着外界的追捕。 只有当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他才敢像一只夜行动物般,小心翼翼地悄悄出来,去寻找维持生命的食物和水。 一路上,他风餐露宿,常常食不果腹,身上的衣物也破旧不堪,难以蔽体。 无数个夜晚,恐惧如影随形,哪怕只是一丝风声,都能让他神经紧绷,总觉得那是追捕者逼近的脚步声。 这一天,杜立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路过二龙山。 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他,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遭遇了二龙山土匪的打劫。 这伙土匪,由一个叫王麻子的人领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平日里,他们就仗着人多势众,欺软怕硬,看到杜立三孤身一人,便觉得是个可以轻易拿捏的软柿子,想趁机捞上一笔不义之财。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两年多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涯中,杜立三早已脱胎换骨,不仅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心中更积攒了无尽的仇恨与不甘。 这岂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能轻易对付的? 一场激烈的打斗瞬间爆发,刀光剑影闪烁,杜立三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武艺,成功反杀,将这群土匪打得落花流水。 流浪了两年多,杜立三早已对这种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日子深恶痛绝。 他望着眼前的二龙山,心中一横,索性留了下来。 从此,他在这二龙山落草为寇。凭借着自己的勇猛无畏和过人智慧,他逐渐在山上站稳脚跟,成为了二龙山新一代的首领。 说到此处,杜立三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被回忆中的痛苦所刺痛。 他端起酒杯,猛地饮下一大口辛辣的酒,似要用这浓烈的灼烧感麻痹心底深处的伤痛。 在杜立三于二龙山站稳脚跟之后,他深知,若想长久立足,绝不能再像之前那些土匪一样胡作非为。 他出身底层,对老百姓生活的艰难困苦有着切肤之痛。 于是,他立下两条铁规矩:一是严禁手下骚扰周边普通百姓,但凡违令者,严惩不贷;二是只对那些为富不仁的恶霸和贪官污吏下手,劫富济贫,以正义之名,行侠义之事。 起初,山寨里的一些兄弟并不理解,觉得以前做土匪就是图个自由自在、及时行乐,现在定下这些规矩,岂不是把自己束缚住了,处处受限。 杜立三见状,便把大家召集起来,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说:“咱们都是苦出身,是被这残酷的世道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落草为寇。那些普通百姓,和咱们的亲人又有什么区别?要是咱们去欺负他们,那和那些曾经欺压咱们的人又有什么两样?” 众人听了,纷纷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想起曾经遭受的苦难,心中满是惭愧,不禁纷纷点头,对杜立三的话表示认同。 从那以后,二龙山的土匪们仿佛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同样,随着二龙山劫富济贫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如同春风吹遍四方,前来投奔的人也越来越多。 很快,二龙山就聚集了三四百人的队伍,杜立三将这些人精心整合,使得二龙山的势力愈发壮大。 但随着杜立三势力的不断扩张,周边的土匪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于是,有人暗中联合官军,对二龙山杜立三的势力展开围剿。 然而,几次围剿下来,官军不但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损兵折将,狼狈不堪。 而杜立三却在一次次战斗中声名远播,越来越多走投无路的好汉,还有对朝廷不满的百姓,听闻他的事迹后慕名而来。 二龙山的势力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时至今日,已经有近千名土匪。 听完杜立三的悲惨过往,萧无漾和陈恪心中满是愤慨与同情,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久久难以平静。 陈恪身为官府之人,平日里在官场摸爬滚打,自然见惯了官场的黑暗与腐朽,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听说过多少,此刻也只能默默摇头,神情复杂,心中满是无奈。 萧无漾,曾经贵为太子,高高在上,不识民间疾苦。 可自被流放后,一路风餐露宿,亲眼目睹了底层百姓在苛政下艰难求生的惨状。 那些饿殍遍野的场景、百姓眼中的绝望与悲苦,都如同一把把利刃,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如今听闻杜立三的遭遇,往昔的见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对这一切自然也是感触颇深。 历经磨难,他终于深刻明白百姓生活的艰难不易。 可如今,他已被废,空有一腔抱负,却自觉无能为力,心中满是壮志难酬的苦闷。 他长叹一口气,伸手重重拍了拍杜立三的肩膀,声音略带沙哑,满是无奈与感慨:“二弟,过去的苦难都过去了。我明白你这些年的艰辛,可如今我已被废,虽有心改变这一切,却不知从何做起,实在是懊恼。” 杜立三已然知晓萧无漾的身份,既然兄弟之间已经结拜,自然也就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杜立三望着萧无漾,眼中满是理解与敬重,诚恳地说道:“大哥,你能有这番心意,我杜立三已经感激不尽。你瞧,如今我在这二龙山,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萧无漾心中暗自思忖,他曾贵为太子,眼光独到,看人精准。 在他看来,以杜立三的本事,若逢乱世,定能成为一方枭雄,成就一番大业。 可如今大梁境内表面上还算国泰民安,杜立三也只能屈居做个小小的土匪。 这般实力与能力,若一直被困于土匪身份,实在太过可惜。 萧无漾心中已然动了拉拢杜立三的念头。 第98章 杜立三的叮嘱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杜立三便抢先说道:“大哥,如今你被流放,那皇帝老爹也忒不近人情,竟把你发配到那蛮荒之地。还管他作甚?倒不如就留在这二龙山下,何必去受那流放之苦。在这二龙山,兄弟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逍遥快活,岂不快哉!还有陈恪兄弟,咱们一同在此逍遥,多好!” 萧无漾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纠结与挣扎。 他心里不是没闪过留下的念头,在这二龙山上,和兄弟们一起过着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远离朝堂的是是非非,何等惬意。 可理智却在拼命拉扯,现实的困境让他难以轻易点头答应。 杜立三见他这副模样,火爆性子一下子就被挑起来了。 他今儿个多喝了几碗酒,脸颊红扑扑的,舌头都有点大了,着急地嚷嚷道:“大哥!你到底还在犹豫啥呢?咱这二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平日里兄弟们在这儿过得逍遥自在,那叫一个舒坦!你就踏踏实实地留下,咱们兄弟几个齐心协力,日子肯定能过得红红火火。” 萧无漾长叹一声,缓缓开口:“贤弟,我又何尝不想留下,可有些事,我不能不考虑。我现在是被流放的人,要是违抗旨意藏在这儿,朝廷迟早会追查。一旦被发现,二龙山恐怕就要陷入战火,兄弟们出生入死换来的安稳日子,可就全毁了。” 杜立三一听,眉头紧紧拧成了个疙瘩,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大哥,你就是想得太多!兄弟们在这山上,哪次不是从刀山火海里闯过来的,还怕那些朝廷官兵?” 萧无漾看着杜立三,目光中满是忧虑与关切,语重心长地说:“三弟,别冲动,二弟的家人还在金陵城中,咱们要是因为一时意气行事,朝廷肯定会迁怒于他的家人。要是因为我,让二弟和家人阴阳两隔,我怎么能安心?” 陈恪没有说话,但显然被萧无漾的话触动了。 杜立三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脚步踉跄地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攥得紧紧的,内心被情义与家人安危这两个念头狠狠撕扯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萧无漾,声音因为激动变得粗粝:“大哥,我懂你的顾虑,也明白兄弟们的担忧,可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萧无漾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心意已决,还是要去流放之地。只有这样,才能保二龙山太平,让兄弟们的家人免受牵连。” 杜立三眼眶泛红,眼里似乎有泪光在闪烁。 言已至此,兄弟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各自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越喝越畅快,话也越来越多,直到酩酊大醉,三人都没了力气,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只留下满桌的残羹冷炙和空酒坛。 等三人悠悠转醒,天光早已大亮,暖烘烘的太阳透过窗棂,直直地洒在屋内。 杜立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宿醉的后劲还在,脑袋昏昏沉沉的。 瞧见身旁的陈恪和萧无漾也陆续起身,杜立三赶忙说道:“大哥,三弟,昨天咱们酒喝得太急,都没好好叙叙旧。今天可不许走,再陪我待上一天!” 他满脸热情,言辞恳切,眼神里全是挽留之意。 陈恪苦笑着摆了摆手,无奈又坚定地说:“二哥,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实在耽搁不起。” 一旁的萧无漾也附和道:“是啊,二弟,咱们后会有期,下次再来和你把酒言欢!” 杜立三哪肯轻易放行,他上前一步,拉住两人的胳膊,着急地说:“再住一晚,就一晚!明天我亲自送你们启程,保证不耽误你们的正事!” 言语间满是不舍,眉头也紧紧皱成了个“川”字。 陈恪和萧无漾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为难。 这一趟草原之行,已经耽误了五天时间,女眷被劫,又耽误了一天,算下来,已经耽误六天了。 陈恪叹了口气,刚要再次开口婉拒,胳膊却被萧无漾一把按住。 萧无漾微微眯眼,不动声色地朝陈恪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既然推脱不掉,就再住一天吧。 陈恪看着萧无漾的暗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无奈地在心里默默应下,心想:“一天就一天吧。” 回想起昨天宿醉的难受劲儿,陈恪揉了揉依旧胀痛的太阳穴,暗暗想着:“酒是真不能再喝了,昨天那顿可把我喝伤了。” 就这样,他们二人在二龙山又留宿了一天。 第三日天刚蒙蒙亮,晨曦才刚刚洒在二龙山的山巅,陈恪和萧无漾一行人便早早起身,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杜立三虽满脸不舍,却也知道留不住,只能帮忙一起整理,还不时叮嘱几句。 一切准备妥当,陈恪、萧无漾与杜立三站在山寨门口,互道珍重。 杜立三用力抱了抱两人,眼眶泛红,胸膛微微起伏,声音愈发沙哑,透着浓浓的不舍:“二位兄弟,此去山高水远,前路吉凶难料,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往后不管碰上啥难题,千万记住,还有我这个兄弟,随时来找我! 杜立三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定了定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要紧事,神色陡然一凛,脸上满是郑重之色,开口提醒道:“从二龙山出发,你们接着往前赶路,不出两天,便能抵达九霄城。那九霄城城主,不过是个贪财如命的主儿,只要你们肯花些银子打点,他必然不会追究你们延误行程的罪责。” 杜立三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脸上一一扫过,又接着说道:“过了九霄城,便是黑风城。这黑风城城主冷枭,人送外号‘枭龙将军’,可不是个能轻易招惹的角色。” 说着,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寒光,“此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行事毫无底线,在这一片地界,那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第99章 黑风城 杜立三的脚步猛地一滞,脸上瞬间浮起一抹不加掩饰的不屑,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冷冷笑道:“那家伙接二连三派人来,妄图把我招揽到他麾下,供他驱使,可每一回都被我言辞激烈地拒绝了。” 说罢,他大步向前,双手稳稳地落在陈恪和萧无漾的肩膀上,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要去蛮荒之地,只有穿过黑风城这一条路。二位兄弟一定要记住,千万别轻易和冷枭起冲突。这人做事毫无顾忌,从不考虑后果,一旦得罪了他,麻烦可就大了。” 陈恪身为多次执行流放任务的老手,自然听闻过冷枭的大名,也清楚此人绝非善类。 以往流放途中,他虽从未与冷枭打过交道,毕竟以他的级别,还够不上与这位将军会面。 但杜立三的这番告诫,他还是听进去了。 紧接着,杜立三一把攥住萧无漾的手,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大哥,你这一走,山高水远,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杜立三心里清楚,蛮荒之地荒僻又危险,到处都是未知与凶险。 萧无漾用力拍了拍杜立三的肩膀,沉声道:“贤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往后要是有机会,咱们肯定还能相聚。” 随即转身,毅然踏上了前往蛮荒之地的道路。 他的身影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被拉得修长,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渐行渐远,一步一步,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杜立三伫立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曾挪动分毫。 他眼中满是牵挂与不舍,神色落寞,眼眶微微泛红。 山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衣角,可他仿佛毫无察觉,心中只盼着他们此去能够平安顺遂。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转身…… 就这样,萧无漾与陈恪一行人离开二龙山后,一路前行,朝着蛮荒之地进发。 只不过,这一番折腾下来,虽说有惊无险,但还得两天时间才能赶到九霄城。 一路上,陈恪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他悄悄把高达拉到一旁,神色凝重地交代道:“你给我小心盯着秦刚,还有周平、孙启这三个人。” 高达心领神会,默默点头,自此一路上多留了个心眼。 这一路上,孙启和周平还算老实,规规矩矩地跟着队伍前行,没惹出任何事端。 但他们和秦刚都来自青阳城,不得不防。 而秦刚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自从手臂被萧无漾斩断后,虽说表面一直很平静,没其他动静,但陈恪心里明白,这人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发起攻击。 陈恪也时刻警惕着,不敢有丝毫懈怠,好在直到抵达九霄城,秦刚都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众人抵达九霄城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城主府办理交接手续。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刚一到九霄城,陈恪就听从杜立三的建议,花了些银子,上下打点了一番。九 霄城城主贾秦桧果然没有追究他们延误日期的责任,还命令手下好酒好菜招待他们,就连萧无漾等一众流放犯人,也都受到了款待。 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因为萧无漾斩断秦刚右臂一事,陈恪担心事情闹大,再生出别的枝节,便也没有向城主府禀报秦刚欺辱流放女眷的恶行。 秦刚进了城主府后,也一直安安静静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旁人都猜测他是因为手臂受伤,身心受挫才这样,但陈恪却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一直让高达暗中盯着他。 好在一切顺利,什么都没发生。 两天后,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再次从九霄城出发,前往黑风城。 出城后,眼前的景象便逐渐变得萧瑟荒芜起来。 随着不断前行,靠近黑风城,荒芜之感愈发浓烈。 道路两旁,是一片死寂的景象,干裂的土地张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仿佛是大地因痛苦而发出的无声嘶吼。 偶有几棵枯树歪歪斜斜地立在路旁,枝干扭曲,像是被抽干了生机,徒留一副破败的躯壳,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沧桑。 随处可见秃鹫在分食尸体。 这些尸体,有的是在战争中死去的士兵,身上破碎不堪的铠甲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断裂的武器散落一旁,仿佛还能听到曾经金戈铁马的厮杀声。 有的则是不幸被战火波及的百姓,褴褛的衣衫下,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他们曝尸荒野,无人收敛,成为这片荒芜之地最悲惨的注脚。 腐臭的气息混合着干燥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钻进人的鼻腔,让人忍不住作呕。 萧无漾的几位夫人,有意无意地减慢了前行的速度。 越临近黑风城,四周就越发荒凉,恐惧如潮水般在心底蔓延。 一路上,过往的商队寥寥无几,偶尔能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旅人,也是神色疲惫,脚步匆忙,满脸写满了对这片荒芜之地的恐惧与不安。 除了队伍前行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那风声像是凄厉的鬼哭,更添几分孤寂与凄凉。 众人皆知,黑风城再往前,便是蛮荒之地,只要抵达那里,这次流放任务便彻底结束。 而黑风城,作为大梁抵御外敌的重要防线,驻扎着五万大梁铁骑。 这些铁骑常年在此守护,他们身披重甲,手持利刃,胯下骏马膘肥体壮。 城墙上旗帜飘扬,猎猎作响,彰显着大梁的威严与气势。 黑风城的城门紧闭,厚重的城门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隔绝着城内的安宁与城外的荒芜,在这荒凉的边境之地,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守护着大梁的疆土,也承载着无数将士的热血与坚守。 众人在这荒无人烟、贫瘠荒芜的地方一路前行,一路上别说土匪,就连野兽的影子都难得一见,虽是有意无意地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在五天之后,即将抵达黑风城。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黑风城城门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若密集的鼓点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第100章 常家兄弟俩 陈恪神色陡然一凛,周身气息瞬间紧绷,高声对众衙差发号施令:“所有人即刻散开!给这群人让出一条通道!” 与此同时,他又压低声音,凑近身旁衙差,字字如钉般叮嘱:“握紧兵器,时刻做好战斗准备,谨防任何变故。” 随着一步步靠近黑风城,那股潜藏在心底的不安,如同汹涌的潮水,愈发澎湃翻涌,好似有一头蛰伏的巨兽,正悄然蓄势待发,危险的气息如影随形。 萧无漾同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紧张到近乎窒息的氛围,出于本能,他迅速侧身,将众夫人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他与四夫人目光交汇,不过刹那间,一个眼神的碰撞,便传递出了护好众人的默契,仿佛千言万语都在这无声的对视中诉说。 此刻,急促的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愈发震耳欲聋,飞扬的尘土滚滚而来,好似一片黄色的幕布,几乎要将众人的视线完全遮蔽。 很快,为首之人猛地一勒马缰,一声高亢的“吁——”响彻半空,马匹前蹄高高扬起,嘶鸣声划破天际,久久回荡。 待飞扬的尘埃稍稍落定,众人定睛望去,只见为首的是两位英姿飒爽的少年。 他们身形矫健,利落翻身下马,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惊喜,脚步匆匆,朝着大夫人奔来。 其中一个少年眼眶泛红,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姑姑,我们可算找到您了!” 大夫人抬眼望去,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被惊喜填满,原来竟是自己的两个侄子常龙和常广。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两个孩子瞬间泪如雨下,哽咽着,抽抽噎噎地说:“姑姑,我们找您找得好苦啊。” 原来,自那日常龙和常广兄弟俩从崇安城曹国公府离开后,身负曹国公曹寿与长宁公主的嘱托,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奔赴蛮荒之地,一心只为营救太子萧无漾和众位夫人。 他们兄弟俩身为朝廷通缉犯,一路上如惊弓之鸟,不敢公然露面,只能趁着夜色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前行。 好在曹国公给了令牌,凭借这枚令牌,他们一路虽历经波折,倒也没碰上什么特别棘手、难以化解的麻烦。 崇安城距离蛮荒之地数千里之遥,这一路他们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在黑风城下寻到了这支流放队伍。 常龙和常广一下子扑到大夫人身前,紧紧抱住她,泪水不受控制地肆意流淌,那压抑的呜咽声在喧闹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揪人心弦。 大夫人眼眶泛红,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衙差和其他夫人都看呆了,原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陈恪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长舒一口气,挥手示意衙差们收起兵器。 萧无漾和四夫人对视一眼,也都缓缓放下了戒备,四夫人轻轻拍了拍身旁几位夫人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大家。 萧无漾从人群中稳步走出,他的步伐沉稳有力,却又难掩几分急切。 目光落在两位少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像是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荒僻的蛮荒之地、艰难困窘的时刻见到他们。 但很快,那诧异便被欣喜所取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走上前,语气温和地说:“孩子们,辛苦你们了。” 待走近,萧无漾才惊觉,不过短短几年未见,曾经稚气未脱的少年已褪去青涩稚嫩,成长为英武不凡的青年。 常龙身姿挺拔如松,肩宽腰窄,举手投足间透着沉稳,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常广剑眉星目,轮廓线条硬朗分明,浑身上下也透着果敢与坚毅。 可仔细端详,他们的面容被一路的风霜肆意侵袭,肤色暗沉粗糙,干裂的嘴唇带着血丝,凌乱的头发中甚至夹杂着枯草。 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遍布污渍与破洞,还有不少被荆棘划破的口子,不难看出这一路兄弟俩都吃尽了苦头。 看着眼前历经磨难却仍坚定寻来的两人,萧无漾心中满是感动与欣慰 ,眼眶也微微泛红。 常龙和常广连忙松开姑姑,恭敬地向萧无漾行礼,声音带着哭腔:“太子殿下,我们来晚了。” 行完礼后,兄弟俩对视一眼,默契十足,没有丝毫迟疑,常龙迅速伸手探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被摩挲得有些发皱的信件。 萧无漾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感动于两人的忠诚与辛苦,又对这封信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他抬手接过信件,目光落在信封上“吾弟亲启”几个熟悉的字迹上,瞬间便认出这是姐姐长宁公主的笔迹,心中猛地一愣。 他轻轻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只见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又透着几分坚定。 长宁公主在信中没有半句废话,言简意赅地表明常龙和常广是如何找到她,并主动请缨前来营救他们的。 信中还言辞恳切地抱怨了他们皇帝老子的不近人情,字里行间满是对弟弟的心疼与担忧。 紧接着,长宁公主在信中催促萧无漾,一旦见到常龙和常广兄弟俩,务必不要有任何停留,即刻快马加鞭赶回崇安城。 她还特别提到,让他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自己已经与曹国公曹寿经过深思熟虑,两人已做好万全准备,拼死也要保护好他们,让他无需过多担忧,尽快带着众位夫人返回崇安城,共商大计。 看完信,萧无漾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对姐姐关怀的感激,更有对未来局势的思索。 他稳了稳心神,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身旁的大夫人。 常龙和常广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萧无漾,眼中满是期待的光芒。 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萧无漾一行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萧无漾及其夫人们安全带回去。 第101章 决定 然而,萧无漾却缓缓摇了摇头。 这一路的艰难险阻,他太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他心里明白,此刻的抉择就在一念之间,即便他现在选择跟随常龙和常广回去,陈恪也绝不会怪他,以陈恪的为人,肯定会全力支持他。 至于他自己的家人,他也会想尽办法保全。 可萧无漾不能这么做。 一想到若是自己贸然回去,姐姐和姐夫以及整个曹国公府的安危便岌岌可危。 曹国公府上下一百多口人,若是因为自己被牵连,极有可能重蹈常家覆辙,落得个满门抄斩的悲惨下场。 他怎能为了自己和夫人,就置这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 况且,来到这莽荒之地后,他心中也有着自己的计划。 他要先按兵不动,暗中观察局势,寻找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保证身边人的安全,又能化解各方的危机,而不是贸然行事,将所有人都拖入更深的险境之中 。 萧无漾已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大夫人紧紧握着他的手,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她十分尊重丈夫的决定,愿意与他携手共担风雨。 就在此时,常龙和常广兄弟俩急得眼眶泛红,满心焦急与愤懑几乎要溢出来。 常龙再也按捺不住,脱口而出:“姑姑,姑父,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那蛮荒之地,处处潜藏着致命危险,踏入其中,生死全然未知,如何能保全自身?那皇帝毫无情义,屠戮我全家,还把姑父您和姑姑贬为庶人,流放去莽荒之地,哪还有一丝往日情谊可言!” 萧无漾望着情绪激动的兄弟俩,心中被愧疚填满。 他比谁都清楚,常家一门老小的性命皆因自己而断送,这份沉重的负罪感,如同一座大山,沉沉地压在他心头,一刻都未曾减轻。 可即便如此,他更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更多的人陷入险境。 大夫人见此情形,赶忙快步上前,拉住常龙的手,和声细语地劝道:“龙儿,广儿,事到如今,就听你姑父的吧。你们两个孩子如今也不安全,暂且先回曹国公府去。我想着,你萧姑姑定会全力保全你们,只要你们还在,常家的血脉就能延续下去。” 然而,常龙却执拗地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没有丝毫动摇:“既然姑姑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一旁的常广也用力地点点头,忙不迭地附和:“对,姑姑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既然姑姑决定要去蛮荒之地,那我们便陪着姑姑一同前往。” 兄弟俩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那股子执拗劲儿,让萧无漾和大夫人既感动又心疼。 他们深知,这两个孩子重情重义,一心想要追随、保护他们,可这蛮荒之路,又怎会是好走的? 前路一片未知,危险如影随形。 常家就只剩下这点血脉了,他们又怎么忍心让孩子去涉险。 萧无漾自觉已经对不起常氏兄弟,若是再不能保全他们的孩子,日后又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萧无漾和大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常龙、常广兄弟俩,言辞诚恳至极,将蛮荒之地的种种危险、前路的艰难险阻一一详述,试图让这两个执拗的孩子回心转意,回到曹国公府去。 可无论他们如何费尽口舌,常龙和常广就像吃了秤砣般,铁了心要跟着一同前往蛮荒之地。 不仅如此,就连他们随行而来的二十个人,也都立场坚定,执意不肯离开。 这些人皆是曹国公府精心豢养的死士,对主人忠心耿耿、矢志不渝。 曹寿在送他们出发前,曾特意郑重交代,务必全力保护太子萧无漾及其夫人,还有常龙、常广两个孩子的安全。 对他们而言,这是使命,更是誓言,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也绝不退缩半步。 眼见这般情景,萧无漾长叹一声,心里明白再劝也是白费力气,便不再多说什么,索性同意让他们跟着。 毕竟,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地追随,这份赤诚情谊,他实在不能辜负。 随后,萧无漾稍作思忖,便从这二十人中挑选出两名身手最为矫健敏捷、骑术最为精湛娴熟的死士。 他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看着二人,认真叮嘱道:“你们二人即刻快马加鞭赶回崇安城,向曹国公曹寿和长宁公主如实汇报这里的情况,就说我们暂时安全,让他们切勿担忧。我已做出自己的选择,会安排好一切。此事关系重大,你们务必小心谨慎,尽早将消息送达。” 两名死士单膝跪地,抱拳领命,动作干净利落,随后迅速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马蹄声急促而响亮,在寂静的旷野中回荡,承载着众人的牵挂与期望,向着崇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萧无漾做出了他的选择,其他几位夫人虽心中满是忧虑与不安,但此刻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他身后,选择坚定地跟随。 此时,陈恪走到萧无漾身边,神色关切,眉头微微皱起,轻声问道:“大哥,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一去蛮荒,前路艰险,生死难料。” 萧无漾目光坚定,沉稳地点了点头,抬起手拍了拍陈恪的肩膀,仿佛在传递着力量与信任,示意他不必担忧。事已至此,陈恪也不再多言,众人稍作休整之后,陈恪直接下令进城。 …… 黑风城,在大梁境内有着极为特殊的存在意义,不仅仅因为它是守护蛮荒之地的坚固屏障。 也是大梁境内唯一直接由武将担任城主的城池。 这特殊的地位,让黑风城在大梁境内众多城池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至关重要,宛如一颗不可或缺的关键棋子,稳稳地镶嵌在大梁的版图之上。 黑风城城主冷枭,今年不过才三十几岁的年纪,在此之前,他只是个远近闻名的土匪。 他行事凶狠毒辣,手段狠辣决绝,在江湖上闯出了不小的名气。 后来,朝廷招安,他果断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凭借着自己狠辣手段和过人的胆识,一路披荆斩棘、晋升上位。 直至五年前,他成功坐上了黑风城城主的位置,自此在这一方土地上,站稳了脚跟。 第102章 一只正在捕猎的猫 陈恪作为流放团队的队长,一路历经艰辛,将犯人安全护送到黑风城,随后将犯人移交到黑风城城主府。 在城主府内,经过一系列繁琐细致的交接流程,仔细核对犯人的信息,确认押送记录,最终确定由黑风城城主亲自签字盖章的文书。 这份文书意义重大,它代表着犯人已成功移交到城主府,也意味着陈恪这一路的艰辛押送任务暂告一段落。 完成移交后,陈恪有两个选择,既可以在城主府安排的地方稍作休息,调养一下长途跋涉的疲惫。 也能马不停蹄地离开,踏上归程。 不管如何抉择,至此,他的流放任务算是彻底完成了。 犯人被移交到黑风城城主府后,城主府便接手后续事宜。 第二天,城主府会安排人手,将犯人押送至蛮荒之地。 从黑风城前往蛮荒之地,路程不算近,大约需要两天行程。 但一旦把犯人送到城主府,之后的事情便和流放的衙差们再无关联,他们也终于能卸下肩头沉重的责任,长舒一口气。 很快,陈恪率领流放团队进入到黑风城内。 不过为避免引人耳目,所有人兵分两路。一路由陈恪带领萧无漾及其众位夫人,前往城主府。 另一路,由常龙常广率领着十八名死士,远远地跟随在后。 他们先在城中寻得一处隐蔽之地蛰伏起来,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再前往蛮荒之地。 兄弟俩至今仍是朝廷通缉要犯,所以丝毫不能轻易露面。 萧无漾临走前,对兄弟俩千叮万嘱,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反复交代他们务必小心行事,绝不可轻易暴露行踪。 当城主府那巍峨的大门映入眼帘时,陈恪猛地勒住缰绳,马匹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他转过头,神色凝重地看向萧无漾,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片刻后,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大哥,前面便是城主府了。你若此刻想要改变主意离去,我就权当什么都没看见。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一旦踏入城主府,便再无回头之路,只能奔赴那蛮荒之地了。” 流放之路,已历经两个多月的艰难跋涉,风餐露宿、霜寒雨冷,其中的艰辛实在难以言表。 这一路,陈恪与萧无漾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如今看着大哥即将迈向未知的苦难,陈恪满心都是不忍。 他不禁想到萧无漾身边的众多女眷,那些娇弱的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了蛮荒之地的恶劣环境?她们的安全又该如何保障呢? 萧无漾闻言,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坚定而诚恳:“三弟,多谢你的好意。事已至此,我已没有别的选择。我心意已决,进去吧。” 言罢,他翻身下马,身姿挺拔,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城主府走去。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很长,透着几分孤勇与决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艰难险阻,都无法动摇他此刻的信念。 陈恪望着萧无漾毅然决然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犹豫瞬间,还是快速跟上,其他人也都紧随其后。 城主府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府内雕梁画栋,却透着一股森严冷峻的气息。 陈恪与城主府的主簿进行着一番繁琐的交接,双方核对文书、清点人数,每一个步骤都严谨细致,不容有丝毫差错。 萧无漾和一众流放犯人在这过程中,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着对未知的不安,却又带着几分听天由命的坦然。 交接完毕,萧无漾等人便被城主府的守卫押解着,朝着监牢走去。 监牢位于城主府的偏僻角落,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沉重的牢门被一一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无数悲惨故事。 萧无漾的夫人们相互依偎着,脚步踉跄地走进牢房。 与此同时,陈恪等一众衙役被请到了后院的偏房休息。 偏房布置得简洁朴素,桌椅整齐摆放,还贴心地准备了茶水。 但陈恪却无心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轻轻敲击。 王五就站在一旁,他静静地看着陈恪,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作为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王五太了解陈恪此时的心境了。 犹豫片刻后,王五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队长,事已至此,您就别再想那么多了。萧公子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安然无恙的。” 陈恪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满是无奈与疲惫,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忧愁都一并吐出。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茫然与不甘,看向王五,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许久,陈恪才沙哑着嗓子道:“罢了,如今也只能如此。” 说罢,他无力地靠向椅背,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 现在,他们能做的唯有等待,等待城主府的文书。 只有拿到那份文书,他们才能踏上返回金陵城的路。 …… 很快,夜便如浓稠的墨汁,将整个城主府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陈恪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黑暗中,只听见众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均匀而绵长,仿佛都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秦刚的床榻发出了轻微的“吱呀”一声,仿佛在静谧的夜里奏响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紧接着,一双阴鸷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睁开,那眼中闪烁着的光,在幽暗中显得格外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秦刚动作极轻地从床上爬起,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犹如一只正在捕猎的猫,生怕弄出一丝声响而惊动了猎物。 他光着脚,脚尖轻轻点着地面,犹如一片羽毛飘落,缓缓地朝着房门前移动。 他的手轻轻搭在门把上,缓缓转动,那“嘎吱”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要划破这沉睡的世界。 他不禁顿了顿,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待确定无人被惊醒后,才像一个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几乎是在秦刚离开的瞬间,陈恪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瞬间闪过一道警惕的寒芒,犹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道闪电。 第103章 三个消息 几乎是在秦刚离开的瞬间,陈恪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道警惕的寒芒。 他迅速坐起身,伸手推了推身旁的王五和高达,低声道:“快醒醒!”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王五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睡眼惺忪地问道:“队长,咋了?” 高达也是睡眼惺忪的,他刚刚才睡着。 “秦刚出去了。” 陈恪言简意赅,语气中满是凝重。 王五高达二人闻言,瞬间清醒,瞪大了眼睛,“什么?这小子想干啥?” 陈恪坐在床边,周身散发着凝重气息,他摇了摇头,神色冷峻,低声说道:“不知道,但我一直觉得他不老实,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 边说边迅速起身,利落地披上外衣,“我先去瞧瞧,你们在房中把其他人都叫醒,做好准备。” 王五下意识地看向角落,孙启和周平正躺在那里,均匀的呼吸声表明他们睡得正沉。 王五眼神带着询问看向陈恪,意思是要不要叫醒这两人。 陈恪微微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谨慎,压低声音说:“先别叫醒他们,到现在我也摸不准这两人到底站在哪边,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先按兵不动。” 王五了然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去叫醒其他可靠的同伴。 陈恪则无声地走到房门前,手指搭上门把,动作轻缓得如同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随着房门发出极细微的“吱呀”声,一缕微弱月光挤入屋内。 陈恪侧身溜出房间,借这朦胧月色,远远瞧见秦刚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回廊一闪而过,正朝着城主府后院匆匆而去。 他回头向屋内的同伴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保持安静,而后猫着腰,脚尖轻点地面,悄然跟了上去。 月光被厚重云层严严实实地遮住,四下里愈发黑暗,秦刚的身影在浓稠夜色里时隐时现,好似从地狱爬出的鬼魅,行踪诡谲难测。 陈恪心中的不安如汹涌潮水般翻涌,他清楚,秦刚这次行动或许会掀起惊涛骇浪,而他们,恐怕马上就要被卷入一场生死未卜的危机漩涡之中。 …… 夜色愈发深沉,浓稠如墨,将城主府后院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四下里一片死寂,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轻轻拂过,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寂静。 约莫一刻钟之后,一道身影匆匆而至,正是流放团队副队长秦刚。 他刚踏入城主府后院,便如同触动了隐匿的机关,两名守卫鬼魅般从暗处闪现而出。 只见他们身形矫健,手中长枪一横,动作整齐划一,厉声喝道:“谁?”那声音划破寂静,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刚微微躬身,脸上瞬间堆满谦卑的笑意,语气客气又带着几分急切:“在下是流放团队副队长,有极为要紧之事求见冷将军,还望二位行个方便。” 守卫上下打量他一番,眼中满是不屑,冷哼一声:“哼,一个小小的流放团队副队长,也想见将军?快滚!” 那语气,仿佛秦刚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秦刚心中虽恼怒不已,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强压怒火,低声下气地哀求:“大哥,麻烦您通报一声,此事关乎重大机密,一旦延误,后果不堪设想呐,还望您高抬贵手。” 说着,他动作迅速,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不着痕迹地塞到守卫手中。 守卫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算你小子识相,在这儿等着。” 说罢,转身离去。 片刻后,守卫返回,神色依旧不耐烦,开口道:“进去吧,将军在前厅正房等你。” 秦刚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忙不迭地道谢:“谢大哥!大恩大德,小弟日后定当报答。” 他左右警惕地看了一眼,确认四下无人注意后,才快步走进前厅。 此时,城主府后院厅堂正房内,冷枭将军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神色冷峻。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场,仿佛一尊来自地狱的魔神,不怒自威。 秦刚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洪亮:“属下参见将军!” 冷枭眼皮都没抬一下,冷淡地问:“是你要见本将军?” 那声音仿佛裹挟着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是,是,将军!属下有要事向您通传。” 秦刚紧张得声音都微微发颤,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冷枭冷哼一声:“有话快说,别耽误本将军时间,否则……” 后半句虽未说出口,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秦刚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稳了稳心神,说道:“回禀将军,流放团队队长陈恪与流放犯人萧无恙,勾结二龙山土匪杜立三,据我所知,他们三人已结拜为兄弟,狼狈为奸。” 冷枭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在他的认知里,流放团队与土匪勾结,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之事。 秦刚见状,顿了顿,接着说:“其二,朝廷通缉的常家二子常龙、常广,此刻就藏在黑风城中,属下亲眼所见!” 冷枭听闻,眼睛瞬间瞪大,猛地坐直身子,声音陡然提高:“你再说一遍!” 他怎么也想不到,朝廷通缉要犯竟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身。 “朝廷通缉的常家两个儿子,现在就藏在黑风城中。” 秦刚重复道,语气笃定。 冷枭一巴掌拍在桌上,“砰”的一声巨响,茶碗被震得跳起来,滚烫的茶水溅出,洒在桌面上。 还没等冷枭发作,秦刚又急忙补充:“其三,废太子萧无漾一直在隐藏实力,他的真实实力深不可测,恐怕心怀不轨。将军您想,他身为太子被流放,怎会如此安分?其中定有阴谋。” 冷枭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三个消息,任何一个都足以掀起轩然大波,如今一并出现,让他意识到事情远超想象,黑风城怕是要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第104章 阴谋 冷枭停下脚步,死死盯着秦刚,凌厉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秦刚的灵魂,让他如坠冰窖:“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那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裹挟着千年寒霜,让人脊背发凉。 秦刚被这凌厉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额头的冷汗如雨下,“千真万确,将军!我岂敢在您面前撒谎。陈恪与萧无漾、杜立三勾结之事,我早有察觉,一直暗中留意。至于常家那两个朝廷通缉的逆子,就在今天下午,我亲眼看到他们进入了黑风城一家偏远的客栈,我还特意打听了,他们就住在那里。至于废太子,我这只手臂就是他亲手斩断的。” 秦刚说话的时候,脸上也闪过一丝怨恨,那是对萧无漾刻骨铭心的仇恨。 冷枭背过身去,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狠厉。 陈恪与土匪勾结,这若是真的,那流放队伍就暗藏祸心,而常家余孽竟然藏身黑风城,这更让他恼怒。 黑风城是他的管辖之地,在他眼皮底下发生这些事,简直是对他的公然挑衅。 至于废太子…… 思绪飘转间,冷枭陷入短暂的沉思。 不过片刻,他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陈恪与杜立三相勾结?” 他喃喃自语,眼中光芒闪烁。 他曾多次派人招安杜立三,可那杜立三丝毫不给他面子,一次次无情地驳了他的好意,这让冷枭心里早就对杜立三怨恨丛生。 如果这勾结之事是真的,那可真是天赐良机,正好以此为突破口,既然招安不成,那就彻底铲除这个眼中钉! 常家余孽如今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若真如秦刚所说,就藏身于黑风城,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他的大礼。 一旦将他们抓获,遣送到金陵城,朝廷必定会对他封赏。 而且,冷枭早就听闻废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素有嫌隙,且据金陵城传来的消息,太子被废似乎也与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倘若废太子真如秦刚所言,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那二皇子怕是还蒙在鼓里。 在这黑风城,即便他杀了废太子,只要处理得妥当,自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若能替二皇子解决这个麻烦,搭上二皇子这条线,与他建立联系,那自己必然前途无量。 冷枭在这黑风城担任城主已有五年之久,这五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往上爬,可每次砸下去的银子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黑风城地处蛮荒,荒无人烟,他早就待够了。 想到这里,冷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他以前本就是土匪,当年一场豪赌,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狠劲,才得以从草莽登上黑风城城主之位,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那是一段充满血雨腥风的过往,在刀光剑影中拼杀,在尔虞我诈里周旋,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 而那次赌博,更是将自己的命运推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正是因为有过那样孤注一掷的经历,他才明白机遇稍纵即逝,一旦抓住便能改写人生。 如今,第二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这般毫无征兆地摆在面前,恰似命运又一次对他发出的挑衅与邀约。 冷枭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骨节泛白,他怎么可能放弃? 这可是他摆脱这蛮荒之地,迈向更高权力巅峰的关键契机。 冷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中汹涌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野心。 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手用力一挥,厉声喝道:“来人!” 那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旷的房间里久久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他的心腹副将楚桓便匆匆赶来,一进门便单膝跪地,态度极为恭敬地说道:“城主,有何吩咐?” 冷枭眼中寒芒一闪,闪过一丝狠厉,一字一顿、咬着牙说道:“传我的命令,把从金陵城来的所有衙差,全部给我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过!” 楚桓心中猛地一惊,脸上瞬间布满疑惑之色,然而却也不敢多问半句,只是用力抱拳,领命道:“遵命!” 他跟随冷枭多年,深知这位城主行事向来高深莫测,自有其独特的考量,对其命令向来都是言听计从。 当下,他便迅速转身,迈着大步,疾步离去安排抓捕事宜。 然而,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此刻在屋顶之上,陈恪将这一切听得真真切切。 听到冷枭的命令后,陈恪的脸上瞬间掠过一道惊慌之色,双眼一下子瞪大,犹如铜铃一般,简直不敢相信秦刚这个阴险小人竟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不敢再有丝毫耽搁,陈恪猫着腰,身形犹如鬼魅一般,在屋顶上快速移动,几个起落之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迅速返回到众人暂居的房间。 推开门,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动。 众人竟都已醒了过来,孙启和周平也在其中,正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神色间满是不安,仿佛预感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陈恪没有丝毫隐瞒,将冷枭与秦刚的阴谋一股脑地和盘托出。 众人听闻,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煞白,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王五率先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愤怒与焦急,他紧紧地盯着陈恪,急切地说道:“队长,该怎么办,你说吧,我们全听你的!” 一旁的高达、齐天、田震、陈皮等人也纷纷附和,声音中带着坚定:“对,我们都听你的!” 陈恪的目光缓缓地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孙启和周平脸上。 只见二人面露纠结之色,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如同拧成了一个疙瘩,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孙启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咒骂秦刚的背信弃义。 他们三人本来自同一个地方,曾经也有过不少的交情,如今秦刚却全然不顾往日情分,竟然将所有人都出卖了,简直是狼心狗肺。 周平也是一脸无奈,事到如今,他们确实已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众人一起行动。 二人对视一眼,狠狠心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从安排。 第105章 险象环生 陈恪见此情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好!” 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刃,关乎着生死存亡。 他明白,必须争分夺秒,还得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方能在这绝境之中寻得一线生机。 回想起上次前往二龙山找杜立三的惊险经历,陈恪脑海中浮现出罗信的身影。 罗信这人,虽然有时神智不太清醒,行事风格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极为跳脱。 可他在速度上的天赋,那是实打实的惊人,堪称“飞毛腿”。 那次在危机四伏、仿若巨兽利齿般的山林中,罗信凭借着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一次次在生死边缘化险为夷。 他奔跑时带起的劲风,还有那如鬼魅般一闪而过的身影,都给陈恪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陈恪心急如焚,一把将罗信拉到身旁,神色凝重,语速飞快地交代任务:“罗信,你给我听好了!等会儿外面一旦乱起来,你瞅准机会,撒开腿就跑,速度一定要快,快得像一阵风,像一道闪电!从城主府逃出去之后,马不停蹄地立刻去找常龙和常广,你原原本本告诉他们,让他们在府外接应咱们。这个任务至关重要,关系到大家能不能平安脱险,你可千万不能掉链子,记住了吗?” 罗信眨了眨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懵懂,就像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孩子,对周遭的危险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但很快,他像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坚定地点了点头。 尽管他理解能力有限,可也知道此刻事情已经到了万分紧急的关头,容不得半点马虎,生死一线,全在此一举。 安排好罗信后,陈恪眉头拧成了个死结,目光如炬,快速扫过众人,语气沉重地说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萧公子和他的众位夫人救出来。只有先逃离城主府这个龙潭虎穴,我们才能有下一步的打算,否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可很快,新的困境就如同一堵高墙,横亘在了他们面前。 萧无漾和他的夫人们被关在城主府的监牢里,而他们此刻却连监牢的具体位置都不清楚,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却找不到那一丝曙光。 就在大家愁眉不展、一筹莫展之时,周平突然插了一句:“陈队长,我今天来的时候,其实已经仔仔细细勘察过城主府的地形了,监牢在哪个位置,我知道!” 陈恪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愕,像是在绝望中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扬起,可眼下情况十万火急,根本容不得他多想。 他一个箭步快步走到周平身边,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周平的胳膊,急切地问道:“真的?太好了!快说说,监牢具体在什么地方?” 周平心里清楚,每一秒都无比珍贵,容不得半点耽搁,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陈队长,陈队长若是信得过我,所有人就跟我走吧!” 这话一出口,王五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眼神里满是怀疑,就像在看一个隐藏极深的敌人。 毕竟周平和秦刚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实在忍不住犯嘀咕,这会不会是他们暗中设下的圈套,是引大家上钩的计谋呢? 可陈恪却一脸坚定,目光炯炯地看着周平,重重地拍了拍周平的肩膀,语气笃定:“我相信他!” 周平感受到陈恪毫无保留的信任,胸膛微微一挺,郑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向众人许下生死与共的承诺,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 事不宜迟,众人迅速行动起来,轻手轻脚却又争分夺秒地快速离开房间,朝着城主府的监牢奔去。 一路上,大家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隐隐回荡,如同战鼓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等赶到城主府监牢外,众人发现这里的守卫竟昏昏欲睡,而且只有两个人。 毕竟这里是戒备森严的城主府,谁能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敢在城主府里劫囚呢? 在常人看来,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绝没人敢这么干,可陈恪一行人却偏要逆天而行。 陈恪见状,立刻压低声音,朝王五和高达使了个眼色,一声令下:“上!” 王五和高达两人心领神会,如同两只敏捷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摸到两个守卫的身后。 两人出手干净利落,手起掌落,瞬间就把守卫打晕在地,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仿佛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 随后,陈恪安排两人留在门口放哨,其余所有人则一股脑儿全部冲进了监牢里边。 监牢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仿佛是地狱的入口,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竟没有其他守卫,仿佛是上天给他们开了一扇希望之窗。 众人一进去,原本闭目养神的萧无漾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陈恪出现,眼中满是惊讶,脱口而出:“三弟,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 陈恪快步走到萧无漾身边,语速极快地说道:“大哥,长话短说,秦刚把我们所有人都卖了!现在冷枭不出片刻就会派人来捉拿我们,我们得连夜逃离出城主府!” 萧无漾一听,脸色骤变,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瞬间阴沉下来。 他心里清楚,这绝非小事,事态已然到了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叫醒众位夫人和丫鬟,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准备跟着众人逃出去,在这生死边缘,抓住那最后的希望。 可还没等他们迈出监牢的大门,只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城主府的府兵就将监牢外团团围住。 “里面的人听着,立即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一道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穿透空气,直直传入监牢内。 第106章 围困城主府监牢 陈恪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如今退路被断,外面是敌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又被坚毅所取代! 他知道,此刻唯有拼死一搏,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萧无漾站在原地,大脑也在飞速盘算着,疯狂的思索着对应之策,可如今被困在这监牢之中,想要全身而退,唯有拼死一搏,可这谈何容易。 身旁是众多的家眷,她们的安危全系于自己一身。 在这重兵包围之下,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而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可是此时几个夫人脸上都带着绝望。 就在这压抑到极点的时刻,周平突然开口说道:“陈队长,萧公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监牢的内墙之外,便是城主府的外墙。” 听闻此言,陈恪和萧无漾瞬间睁大了双眼,异口同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周平神色犹豫,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来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不太敢确定。” 但此刻,这不确定的消息,已然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只要能从这里逃到城主府外,就多了一分生存的可能。 事已至此,他们别无他法,唯有一试。 于是,陈恪与王五迅速反应,在监牢内与外面的城主府兵展开周旋,不断大声叫骂,抛出各种挑衅之语,吸引着敌人的注意力,为众人争取时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监牢外传了进来:“陈队长,我对你本无恶意。你们若缴械投降,我必向冷城主美言几句,保你们一命。” 说话的正是秦刚。 陈恪一听,心中冷笑,还未等他开口,王五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哼,秦刚你个小人!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你平日里就只会阿谀奉承,如今还来做说客,简直无耻之极!” 秦刚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连忙辩解道:“王五,你别不识好歹!我这是为你们好,冷城主向来言出必行,只要你们投降,定能留你们一条活路。否则,等冷城主下令强攻,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王五双眼圆睁,满脸怒容,脖子上青筋暴起,丝毫不为秦刚的劝降所动。 王五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骂道:“少拿冷枭来吓唬我们!我们既然落到这步田地,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但死前,定要拉几个垫背的,你有种就进来试试!” 那骂声中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然,在监牢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一时间,叫骂声、呵斥声在监牢内外激烈碰撞,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整个监牢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形的战场,紧张的气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紧紧笼罩 。 而高达、田震、齐天等人则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四处寻找可用的工具,他们直接拆了牢房,找来一些粗重的木棍,开始用力撞击监牢的墙壁。 那墙异常厚实,每一下撞击都震得他们手臂发麻,可一想到墙外或许就是生路,每个人都咬着牙,抱着必死求生的信念,拼尽全力。 时间紧迫,每一秒都无比珍贵,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大家却浑然不觉。 终于,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墙壁被凿穿了一个洞。 众人围上去一看,果不其然,墙外就是外面的世界。 众人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生的曙光。 在萧无漾的安排下,众位夫人一一从凿开的洞口翻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安全撤出去之后,陈恪对王五说道:“你先撤,我留下来再周旋一会儿,为大家争取更多时间。” 王五还想争辩,却被陈恪坚定的眼神制止,只好心有不甘地转身,跟上了大家。 待王五翻出墙外,萧无漾焦急地问道:“陈恪呢?” 王五神色黯然,缓缓摇了摇头。 萧无漾瞬间明白,陈恪这是打算独自留下断后。 他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协助王五翻出后,迅速折返到陈恪身旁,急切说道:“三弟,你先走,我留下!” 可陈恪却一脸坚决,眼眶泛红,语气不容置疑:“大哥,我意已决!你带着众位夫人离开,你是她们的主心骨,你若有失,她们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二人正你推我让之际,外面的冷枭早已按捺不住,脸色阴沉似水,厉声喝道:“跟他们废什么话!来人,给我冲进去!” 刹那间,两名府兵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进来。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陈恪随身携带的诸葛连弩。 只听“嗖、嗖”两声,两名府兵应声倒地,鲜血在地面蔓延开来。 这诸葛连弩陈恪一直贴身带着,关键时刻竟发挥了如此重大的作用。 连射两枚弩箭后,陈恪动作娴熟,手指如飞,迅速又补充上两支利箭。 萧无漾与陈恪并肩而立,两人配合默契,不断扣动扳机。 一时间,弩箭如雨点般向着监牢外的伏兵射去。 在这连番弩箭的强大威势之下,府兵们竟被吓得胆战心惊。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没有一个人敢再贸然上前一步。 冷枭见状,脸色骤变,又惊又怒,立刻吩咐道:“来人,把弓箭手调过来!” 趁着这间隙,陈恪与萧无漾相视一眼,默契转身,向着墙外奔去。 成功逃离城主府后,萧无漾等人一路狂奔,气喘吁吁间,恰好与赶来的常龙、常广兄弟俩碰个正着。 弟俩身后,十八名死士身姿挺拔,气势不凡,他们的出现,让众人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然而此时情况危急,分秒必争,根本来不及寒暄。 萧无漾迅速做出安排,众人两两一组,同乘一马,准备撤离。 陈恪抓紧缰绳,神色凝重地看向萧无漾,急切问道:“大哥,往哪个方向走?往东门走,出了城就是九霄城的方向,过了九霄城便是二龙山,二哥就在那里,要是往西走,则是蛮荒之地。” 第107章 逃出城主府 夜色如墨,浓稠地晕染着四周,死寂的氛围里,危机四伏。 萧无漾几乎未作片刻迟疑,不假思索地果断开口,字字掷地有声:“往西走!冷枭那厮绝对想不到,我们竟会冒险继续前往蛮荒之地,他必定会认定我们朝东逃窜,进而派人往东追击。如此一来,咱们便能争得更多的逃亡时间。” 话落音,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的骏马似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仰首长嘶一声,率先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身后众人见状,不敢有丝毫懈怠,紧紧跟随,密集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每一声都像是在重重叩击着众人紧绷的心弦。 此前,萧无漾已然从陈恪口中洞悉了冷枭的险恶计划。 在心中暗自盘算了一番后,他神色凝重地唤来一名身形矫健、目光如炬的死士,凑近其耳畔,低声且郑重地吩咐道:“你暂且潜伏在城中,待城中陷入混乱之际,再寻机设法离开,而后马不停蹄地前往二龙山,找到杜立三,务必告知他提前做好周全准备。此事关乎生死存亡,至关重要,你务必全力以赴,确保万无一失!” 说着,萧无漾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枚温润的玉佩,这玉佩是离开二龙山之前,杜立三亲手赠予他的,当时还特意千叮万嘱,倘若遭遇突发紧急情况,可派人手持此玉佩前去报信。 死士听闻,神色瞬间一凛,原本就坚毅的面庞上,此刻更添几分决然。 他重重且坚定地点了点头,那眼神里透露出的视死如归,仿佛在无声宣告着他完成使命的决心。 下一秒,他的身影便如鬼魅一般,趁着这夜黑人静,悄然无声地迅速隐没在城中浓稠如墨的黑暗里,转瞬之间,便没了踪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萧无漾一行人,此刻正快马加鞭,向着黑风城西门的方向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急促的马蹄声,声声踏在众人的心上,每一下都似在催促着他们与危险拉开距离。夜风吹过,裹挟着紧张与不安,众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心中只想着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与此同时,城主府内已然乱作一团,仿若一锅被打翻的沸水,喧嚣与慌乱交织。 冷枭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嘶吼道:“快,弓箭手都给我调过来!动作麻利点!” 随着一道道指令如利刃般下达,士兵们匆忙奔走,脚步慌乱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一会儿,弓箭手便在监牢外严阵以待,他们个个神色紧张,手中的弓箭蓄势待发,箭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可当他们小心翼翼地冲进监牢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整个监牢内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唯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在这空荡荡的空间里肆意穿梭,仿佛在无情地嘲笑他们的姗姗来迟。 冷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搜查着每一间牢房,脚步急促而慌乱。 终于,在最里边的一间牢房内,他发现了那被砸穿的墙,缺口处的砖石散落一地,像是在无声诉说着犯人的逃脱。 “妈的,竟然让这些人给跑了!” 此刻冷枭也终于明白,怪不得他们刚刚说了那么多的废话,原来一直在拖延时间。 想到这,冷枭怒不可遏,一声怒骂在监牢内回荡,那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这监牢震塌。 他猛地转身,脸上写满了狰狞与愤怒,毫不犹豫地果断下令:“所有人听令,立刻封锁城门,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同时,派出所有府兵全力追截,务必将他们给我抓回来!一个都不许放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随着命令的层层传达,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城主府内,有三千常驻府兵,这些皆是冷枭的心腹亲卫,平日里对他忠心耿耿,此刻如潮水般涌出。 在冷枭心里,要捉拿萧无漾、陈恪等人,这些府兵已然足够,还犯不着动用黑风城的大军。 “黑风城的大军一旦出动,”冷枭暗自思忖,“这件事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各方势力都会察觉到异样,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引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他可不想将自己的计划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只想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萧无漾和陈恪,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同碾死两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 出了城主府府,往东走便是东门,往西走则是西门,还有南门和北门。 一时间,士兵们站在城主府外,面面相觑,竟不知道该往哪边追去。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措,在这关键的抉择时刻,谁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时,秦刚上前一步,他身形魁梧,声音洪亮地说道:“将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已经朝着东门的方向逃跑了。往东门走便是九霄城的方向,穿过九霄城就是二龙山,他们肯定是投奔杜立三去了。” 然而,冷枭却镇定自若,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有着自己的判断。 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深邃而笃定,语气沉稳地说道:“不,他们定然是往西去了。” 秦刚一听,满脸疑惑,刚想开口询问缘由,冷枭却不由分说,立刻大手一挥,下令道:“听令,大部分兵力朝着西门方向全力追去,务必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同时,再派三支小队兵力往东门、南门、北门的方向搜寻,一旦发现陈恪等人的踪迹,立刻将消息第一时间传回来!” 士兵们领命,迅速分成四队,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踏破夜色,搅得整个城主府外一片喧嚣。 一场紧张刺激的追捕行动全面展开,萧无漾等人的命运,也在这未知的夜色中,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 第108章 紧追不放 而另一边,萧无漾、陈恪带领众人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西门城下。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若重锤敲击着大地。 可刚到城门处,就被西门的守卫拦住了去路。 守卫们看到这一群陌生人骑马匆匆赶来,瞬间警觉,手中的长枪一横,大声喝道:“什么人?站住!” 萧无漾众人赶忙勒紧马缰,马匹前蹄扬起,嘶鸣不已,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陈恪悄悄地给所有人下令,让他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同时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了通关文书,这是他从金陵城出发就一路带在身上的,一直妥善保管,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双手抱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恭敬,耐心解释道:“大人,我们是从金陵城来的流放团队,刚刚接到冷将军的命令,要我们连夜将这些流放的犯人押送到蛮荒之地。事不宜迟,还请大人能够速速放行,若是耽误了冷将军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啊。” 城门的守卫一听,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后,双手接过文书细细查看。 他的目光在文书上缓缓扫过,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随后,他神色稍缓,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同时吩咐道:“来人,打开城门!” 随着沉重的机关声响,城门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那缓缓开启的缝隙,仿佛是他们通往希望的曙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如滚滚惊雷般传来,伴随着一声大喊:“站住,不要放过他们任何人!” 城门的守卫当即意识到不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在他们眼中蔓延,其中一个守卫扯着嗓子喊道:“快,快把城门关上!” 几个守卫立刻慌慌张张地冲向控制城门的机关,他们的脚步慌乱,动作急促,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千钧一发之际,萧无漾眼疾手快,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出手。 他脚步灵活地穿梭在守卫之间,几个利落的招式,拳拳生风,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只听几声闷哼,身旁的几个守卫便被干翻在地,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他们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愕。 陈恪也迅速反应过来,与萧无漾默契地殿后,并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大家快走!” 萧无漾一把抓住罗信的胳膊,抬高音量说道:“罗信,留下关城门!” 罗信歪着头,似懂非懂,乖乖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 众人闻言,纷纷策马如离弦之箭般冲过城门。 萧无漾与陈恪手持诸葛连弩,回身就是一番连射。 诸葛连弩飞速吐出利箭,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几声惨叫骤然响起,为首的几个追兵躲避不及,被利箭射中,瞬间从马上跌落,人仰马翻,后面的追兵见状,一时阵脚大乱,他们的队形瞬间被打乱,马匹嘶鸣,士兵惊呼。 见此情形,萧无漾与陈恪、罗信不敢多做停留,转身就要撤离。 萧无漾一边翻身上马,一边特意命令罗信:“罗信,把城门关上!” 罗信应了一声,然后双臂紧紧扣住城门。 只见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滚落,每一滴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的。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目光中满是决绝与坚毅,死死盯着城门,仿佛要用眼神将它拽合。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腮帮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扭曲。 那城门重若千钧,他的手臂在颤抖,双腿也微微打颤,可他还是用尽全身力气,一寸一寸地推动着城门。 终于,在众人的协助下,城门轰然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响仿佛是他们暂时安全的宣告。 冷枭在后面瞧见这一幕,怒目圆睁,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气急败坏地大声下令:“来人!给我射箭!” 可他的命令刚出口,那箭才刚离弦,城门便已重重关上。 羽箭纷纷射在厚重的城门上,发出一连串“笃笃”的声响 ,却再也无法伤到城内众人分毫。 萧无漾、陈恪和罗信不敢多做停留,立刻翻身上马,狠狠一夹马腹,快马加鞭朝着远方奔去。 马蹄声急促,搅起一路尘土,在身后扬起长长的烟尘。 眼见城门在面前缓缓关上,冷枭脸上的怒容瞬间被点燃,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混蛋,一群混蛋!”那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久久不散。 这时,一名手下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冷枭正怒火中烧,听到这话,猛地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手下脸上,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冷枭怒吼道:“怎么办?把城门给我打开呀!” 那手下被打得一个踉跄,捂着脸,连声应道:“是,是,是……” 很快,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催动机关,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城门缓缓打开。 冷枭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手一挥,高声下令:“给我追!一个都不许放过,定要将他们拿下!” 刹那间,马蹄声再次响起,冷枭一马当先,率领着一众追兵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萧无漾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 只见一群又一群的士兵鱼贯而出,毫不犹豫地紧追不舍,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夜色中弥漫,仿若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 可想而知,还没多久,萧无漾一行人就被追兵追了上来。 萧无漾与陈恪守在队伍的最后,他们手中紧握着诸葛连弩,不断地向着追兵连连射击。 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雨点般飞向敌人,每一支都带着他们的愤怒与不屈。 然而,箭矢终究是有限的,很快,弩箭便全部用完了。 此时,他们的心也随着箭尽而沉入了谷底,一种绝望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可身后的追兵却丝毫不肯放过他们,追兵如恶狼一般,紧紧地咬住他们不放。 陈恪的脸上满是愤怒与无奈,他忍不住大骂一声,那声音在这空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却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意味,仿佛是对这残酷命运的不甘呐喊。 第109章 徒劳 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如同细密的金丝,一缕缕轻柔地洒落在众人满是疲惫的面庞上。 经过整整一夜的策马狂奔,每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累得几乎脱力。 双手虚握着缰绳,仿佛连那轻微的重量都难以承受,胳膊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可身后的追兵仿若不知疲倦的恶犬,丝毫没有放缓追赶的迹象。 密集的马蹄声好似急促的战鼓,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每一声都似在宣告着危险的步步紧逼。 队伍里的女眷们,更是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们只能紧紧揪住马鬃,在马背上随着颠簸的节奏起起伏伏,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被甩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由于女眷数量众多,队伍前行的速度本就快不起来。 在追兵的穷追不舍下,更是显得脆弱不堪,宛如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孤舟,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 果不其然,没过多长时间,追兵就如同一群饿狼,将萧无漾、陈恪以及一众流放团队紧紧包围。 黑风城城主冷枭骑着一匹高大健硕的黑色战马,威风凛凛地立在阵前。 他身披漆黑锃亮的铠甲,晨光洒落在上面,反射出冰冷森寒的光芒,仿佛他整个人都被一层寒霜所笼罩。 此刻,他的眼神中透着志得意满与毫不掩饰的轻蔑,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已经将众人视作囊中之物,任他随意拿捏。 秦刚跟在冷枭身后,断了的手臂处空荡荡的,那缺失的肢体格外刺眼。 他的脸上挂着阴狠又歹毒的神情,五官因扭曲的恨意而显得格外狰狞,像是被仇恨填满的怪物。 他死死地盯着萧无漾和陈恪,眼中的怨毒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刃,要将二人千刀万剐。 陈恪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秦刚,扯着嗓子大声怒斥:“秦刚,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叛徒!平日里我们兄弟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等出卖我们的事!” 秦刚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扯着嘴角冷冷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又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待我不薄?哼,陈队长,你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当日萧无漾斩断我手臂的时候,你可曾说过一句公道话?可曾为我求过情、护过我半分?反而是你,处处都在偏袒他!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仿佛已经看到了萧无漾和陈恪倒在血泊之中的场景,脸上的快意愈发浓烈。 就在这时,秦刚伸手指向陈恪与萧无漾身后的常龙和常广,脸上挂着扭曲的快意,扯着嗓子对冷枭喊道:“冷将军,瞧见那两个小子没?他们就是常家余孽!” 冷枭闻言,眼睛陡然一亮,那目光好似饿狼盯上了猎物,闪烁着贪婪与急切的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踩着这些所谓“余孽”的头颅,登上更高的权势之位,心中满是即将飞黄腾达的兴奋。 陈恪心急如焚,再次向前踏出一步,对着冷枭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冷将军,咱们往日无冤无仇,何必为了秦刚这等阴险小人,做出这等有失大义之事?常家父子一生忠心耿耿,却遭小人诬陷,落得个满门抄斩的悲惨下场。如今常家就只剩这两个孩子,还望冷将军高抬贵手,留他们一条生路啊!” 冷枭听完,根本不为所动,嘴角一勾,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那笑声仿佛裹挟着冰霜,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在嘲笑陈恪的天真。 见劝诫无用,陈恪面色一沉,目光如炬,直接放出狠话:“冷城主,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太子虽已被废,但好歹仍是皇子,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朝廷知晓后怪罪下来?到时候,不止你这城主之位坐不稳了,怕还会牵连你的九族。”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试图用朝廷的威严震慑住对方,希望能为众人争取一线生机。 此刻,冷枭就站在府兵队伍前,听到陈恪的话,脸上再度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那笑声尖锐又刺耳。 他微微仰起头,语气中满是傲慢与张狂:“哼,一个废太子罢了!虽是皇子,可陛下若真重视他,又怎会将他全家老小发配到蛮荒之地?况且,这里是我的黑风城,只要我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有谁能知道?又有谁敢来质问我?” 言语间,他双手抱胸,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在他心中,常家余孽和废太子萧无漾,皆是他向上攀爬的绝佳阶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因为冷枭所言,确实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可陈恪依旧不肯放弃,他心急如焚,目光在冷枭身后的府兵身上快速扫过,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得一丝转机。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对着那些府兵高声喊道:“各位兄弟!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杀害皇子,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难道你们真要和他一起,背负这万世骂名,同流合污吗?你们家中也有父母妻儿,难道就不为他们的安危考虑吗?” 陈恪声嘶力竭,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满心期待着府兵们能被他的话打动,哪怕只有一丝动摇也好。 然而,他的话却如同石沉大海,那些府兵们表情冷漠,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陈恪说的话根本就没传入他们耳中。 他们整齐地站立着,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没有一个人开口回应,仿佛被训练成了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 冷枭瞧见陈恪的举动,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愈发张狂,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斜着眼睛,不屑地瞥了陈恪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在说:省省吧,你这不过是徒劳。 事实上,这确实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第110章 所有人,给我杀! 陈恪有所不知,冷枭手下这三千城主府兵,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全都住在黑风城中。 他们的全家老小的性命,如同悬在冷枭手中的丝线,任由他掌控。 不仅如此,这些人的生活开销,全依赖冷枭的供给。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因为陈恪的三言两语就选择反抗呢? 对这些府兵而言,冷枭就是他们生活的依靠,也是他们不敢忤逆的存在。 哪怕此刻冷枭一声令下,让他们去做谋逆造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们也定会毫不犹豫、言听计从。 在他们心中,冷枭的命令就是绝对的权威,为了家人的安稳,他们愿意遵从冷枭的一切指令 。 陈恪望着不为所动的府兵,心中一阵绝望,其他人,也都是满脸的绝望。 对面足足有数千府兵,可他们仅有几十个人,实力悬殊之大,宛如螳臂当车,哪里会是对面的对手。 可自始至终,萧无漾都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他心里清楚,此时多说无益,唯有拼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他趁着敌人尚未完全合围,悄悄向常龙、常广兄弟俩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保护好你们姑姑和其他众位夫人。” 常龙、常广心领神会,佯装若无其事,悄悄策马绕到众人身后,将众位夫人团团护在中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警惕。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纷纷握紧武器,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战斗准备,只等敌人攻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秦刚突然扯着嗓子朝着周平和孙启喊道:“周平、孙启,咱们三人都是从青阳城出来的,看在这份同乡的情分上,只要你们二人现在缴械投降,我必定在冷将军面前为你们多多美言,保你们一条性命。可要是你们依旧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三人曾经都是同僚,虽说平日里关系不算亲近,可到底也有过共事的经历。 秦刚心中的仇恨其实只集中在萧无漾和陈恪身上,他并不想和其他人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然而,周平根本不领秦刚的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平早就发觉,无论是陈恪还是废太子萧无漾,都是极重情义之人,反而秦刚,他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听到这番话后,周平的脸上瞬间涌起一股怒色,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大声痛骂道:“呸!你个无耻的小人!亏你还有脸说出这番话,我周平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你这种人投降!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为了一己私利,背叛所有人吗?” 周平的声音激昂,充满了愤慨与不屑,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刺向秦刚,也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斗志。 众人听闻周平的这番话,皆是心头一震,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周平竟能如此坚定的站在他们这边,毫不退缩。 大家在心中对周平也不觉高看一眼,暗暗佩服他的勇气和骨气。 而孙启听到秦刚的劝降,脸上的神情却有些犹豫,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挣扎。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小声呢喃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激到了一般,他猛地大喊一声,用力夹紧马腹,那匹马吃痛,嘶鸣一声便向前冲去,孙启想要趁着混乱逃离这个可怕的战场。 可是,一直警惕着他的高达眼疾手快,还没等孙启逃出多远,便从他身后高高跃起,手中长刀裹挟着呼呼风声,“啪”的一声,狠狠砍在孙启的背上。 孙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马背上重重地跌落下来,摔在满是尘土的地上,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都心头一震,战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和压抑,死亡的阴影似乎也变得更加浓重了,仿佛一层阴霾,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混蛋!” 秦刚忍不住狠狠的唾骂一声,脸上写满了懊悔与愤怒。 他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没说出口,就被冷枭一声冷喝给打断。 “别再跟他们废话了!” 冷枭的声音好似裹挟着寒霜,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他猛地一挥手,扯着嗓子下令:“所有人,给我上!男的,一个都不放过,女的,捉活的。” 说话间,冷枭的脸上闪过一丝贪婪,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后的丰厚奖赏。 随着这声令下,他身后的府兵如猛虎下山般倾巢而出,呐喊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仿若汹涌的潮水,向着众人席卷而来。 陈恪见状,毫不犹豫地猛地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刀,高高举起。 刀身寒光闪烁,好似夜空中最锐利的星芒,在晨曦的映照下,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他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所有人,给我杀!” 这吼声充满了力量,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斗志,让大家在绝望中寻得了一丝勇气。 刹那间,双方人马厮杀在一块。 陈恪率先出击,朝着迎面冲来的小兵猛地劈出一刀。 那小兵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下意识地想要抵挡,却被陈恪这饱含怒意的一刀直接砍中脖子。 小兵瞪大了双眼,双手捂着脖子,血水从他的指缝间飞溅四溢,他的身体晃了晃,缓缓地倒在了地上,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恐惧。 下一秒,陈恪已经如鬼魅般冲入人群,手中的刀肆意挥舞,刀光霍霍,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鲜血溅满了他的衣衫。 萧无漾手中再次出现一把利刃,可他觉得不过瘾,转眼便从一个小兵手中夺过一把长枪。 他身形矫健,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枪尖闪烁着寒光,每一次刺出都带着破风之势,敌人根本无法近身。 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仿佛战场上的战神。 第111章 钟吾城来人 四夫人也不甘于藏在人群身后,此刻,她眼神中透着决然,毫无惧色,果断起身,动作干净利落的夺过一把长刀,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斗。 四夫人刀法娴熟,她身姿轻盈,辗转腾挪间,长刀在她的手中犹如一条灵动且致命的毒蛇。 每一次出刀,都带着凌冽的气势,动作狠辣至极,寒光闪过,敌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被击中要害。 基本上是一刀一个,刀刀毙命,一时间,竟让周围的敌人心生畏惧,不敢轻易靠近,她的英勇让众人刮目相看。 除了常龙、常广兄弟二人全神贯注守护着众位夫人,其他人全都义无反顾地投身战斗,与黑风城城主府的府兵展开殊死搏斗。 罗信双手紧握铁锤,虽说他手脚看着有些笨重,可一旦发力,威力惊人。 每一次挥动铁锤,都伴随着敌人的凄惨惨叫和骨骼碎裂的沉闷声响。 只见他大喝一声,肌肉紧绷,铁锤裹挟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在一个敌人身上,那人瞬间被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周围的敌人见状,都不禁后退了几步。 看着众人在战场上杀得热火朝天,常龙心中热血翻涌,实在按捺不住。 哪怕大夫人在一旁焦急劝阻,他也全然不顾,猛地提起手中长枪,冷喝一声:“我来也!” 同时,他转头严肃地叮嘱弟弟常广:“一定要保护好姑姑和其他夫人!” 说罢,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入人群。 常龙虽年纪轻轻,可一杆长枪在他手中却如有神助。 他枪锋所指,敌人纷纷闪避,硬生生在密集的敌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身姿矫健,攻势凌厉,武勇非凡。 他的长枪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如毒蛇吐信,每一次攻击都让敌人防不胜防。 萧无漾与陈恪以及其他衙差看到常龙这般勇猛表现,无不在心中暗自赞叹:“英雄出少年!” 然而,城主府的伏兵如潮水般不断涌来,无穷无尽。 尽管城主府的伏兵倒下了一片又一片,可他们也都个个带伤,伤情不断加重。 萧无漾心里清楚,擒贼先擒王。 这场战斗,唯有拿下冷枭,才可能出现转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开始朝着冷枭的方向奋力杀去。 萧无漾与陈恪二人,心有灵犀般地对视了一眼,那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其中流转。 下一秒,他们便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冷枭所在的方向全力冲去,身形快如闪电,带着破竹之势。 可还没等他们靠近冷枭,便被城主府那些训练有素的精锐府兵如铜墙铁壁般拦住了去路。 这些府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迅速地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密不透风,犹如一堵厚实的城墙,将萧无漾和陈恪与冷枭彻底隔绝开来,不给他们丝毫靠近的机会。 萧无漾和陈恪二人毫无惧色,奋力拼杀起来。 萧无漾手中的长枪挥舞得虎虎生威,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万钧之力,刀光闪烁间,似有雷霆之势。 陈恪手中的长刀也是灵动非凡,刀势凌厉,专砍敌人的要害之处,刀影纷飞,让人眼花缭乱。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勇猛,如何努力,这道由府兵组成的防线却依旧顽固,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难以逾越。 战场之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天地之间,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无漾他们这边的形势愈发危急。 敌人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凶猛,不少人在这猛烈的攻击下接连倒下,鲜血如泉涌般流淌,将大地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那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着,在这残酷到近乎绝望的战场上浴血奋战,每一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了生存,为了尊严,为了身边的战友,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这混乱不堪、生死相搏的时刻,两道如同鬼魅般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七夫人的身后。 常广本就神经紧绷,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他下意识地迅速挡在了七夫人面前,厉声喝道:“谁?” 他的目光如炬,犹如两道锋利的剑芒,警惕地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身上的气势瞬间爆发,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七夫人看到两人出现之后,原本满是惊恐与担忧的脸上瞬间涌起了惊喜之色,眼眶也微微泛红,那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是久旱逢甘霖的幼苗,她脱口而出:“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七夫人的父亲范墨林派来的宋左、宋右两兄弟。 七夫人虽与他们兄弟二人并无血缘关系,但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一直以兄妹相称。 自那日范墨林接到女儿的求救信后,家族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经过商议,家族为了避免牵连整个家族,决议暂时放弃营救。 但范墨林只有七夫人这一个闺女,从小到大,他对七夫人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又怎么忍心让她在这蛮荒之地受苦,遭受生死危机呢? 于是,当晚范墨林就心急如焚地召来了宋左、宋右两兄弟,拉着他们的手,千叮万嘱,反复强调一定要将七夫人平安救出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七夫人的性命就悬在这两人的手上。 兄弟俩深知此事责任重大,一刻都不敢耽误,连夜出发,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历经了无数的艰辛。 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几口山泉水;困了,就在路边的破庙或者树林里打个盹。 终于,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他们找到了流放团队。 宋左、宋右看到七夫人安然无恙,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惊喜,语气中满是欣慰与急切:“小妹,我们是奉老爷之命来带你回去的,跟我们走吧!” 第112章 五夫人出手 此时战场形势紧迫,混乱不堪,到处都是喊杀声和鲜血,以他们兄弟俩的身手,要想悄无声息地带走七夫人,虽说有些难度,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然而,七夫人在得知被流放的那一刻,确实满心期待父亲能来救她脱离苦海。 可时过境迁,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她的想法已然改变。 她看了一眼身旁那些与她共患难的众姐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定,对着宋左、宋右说道:“大哥,二哥,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走。” 说罢,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厮杀的人群,看向萧无漾战斗的方向。 此时的萧无漾,浑身是血,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将他的衣衫染得通红,整个人仿佛是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般,看起来触目惊心。 七夫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担忧与不舍,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怎能在这个时候独自离去,留下这些曾与她共患难的人自生自灭呢? 大夫人脚步踉跄地走到七夫人身边,她的双手颤抖着,紧紧地握住七夫人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急切:“小妹,还是走吧。你也知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怕是很难活下去了。倘若你能活下去,至少我们不会白死,把这里发生的消息带出去,也算是留下希望的种子,不能都白白死在这里啊。” 大夫人的眼中满是哀求,她深知七夫人离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留下则大概率是死路一条。 其他几位夫人看着七夫人,眼中虽有羡慕,毕竟谁都渴望活下去,但此刻她们的眼神中也都带着坚定,仿佛在无声地支持着七夫人的决定。 可七夫人却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微微颤抖:“大姐,我不会走的,我舍不得你们,真的舍不得。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独自离开?” 宋左、宋右两兄弟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带七夫人安全回去,可如今七夫人却不愿离开。 宋左向前一步,劝道:“小妹,老爷盼着您回去,您留下凶多吉少,还是跟我们走吧。” 七夫人咬着下唇,态度依旧坚决:“大哥,二哥,你们的心意我懂,可我心意已决,你们回去告诉父亲母亲,女儿不孝,今后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了,让他们务必好好保重身体!” 说罢,七夫人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埃与鲜血的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宋左、宋右兄弟俩看着七夫人这个态度,心中满是无奈。 他们自幼是看着七夫人长大的,对她的脾气了如指掌,她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兄弟俩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定。 他们没有再劝留,而是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加入到了战斗当中。 兄弟想的很清楚,既然带不走她,那就留下来保护她。 两人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进敌群。 宋左手中长刀挥舞,刀光闪烁,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都斩于刀下。 宋右则手持长剑,剑招灵动,专刺敌人的要害,每一剑都精准无比,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面对城主府那密密麻麻如潮水般的敌军,他们的加入不过如石沉大海,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敌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将他们淹没其中。 尽管宋左、宋右兄弟俩武艺高强,奋力拼杀,可敌人实在太多了,他们的体力在这无休止的战斗中渐渐耗尽,身上也开始出现一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整个人变得狼狈不堪。 此时,战场上,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碎。 刀光剑影闪烁不停,交织成一片死亡的光影,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殷红的鲜血汩汩地流淌,将原本褐色的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那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殊死拼杀下,已然有七八百的府兵倒在了这片土地上,可城主府的府兵依旧源源不断,现场仍有上千敌人。 众人渐渐体力不支,每个人的身上都挂了彩,伤口深浅不一,鲜血浸透了衣衫,混着汗水,顺着身体不断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滩血渍。 常家兄弟带来的十七名死士,每一个都是训练有素,但面对这么多敌人,渐渐也招架不住,损失惨重,如今已经死了一多半,只剩下七人。 这七人也都伤痕累累,体力几近耗尽,俨然已经快要失去了战斗力,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这战场上。 战场上,时间仿若凝固,众人的动作迟缓得如同陷入泥沼,每一下挥剑格挡都带着迟滞,呼吸粗重得似破旧风箱,每一次抵挡敌人的攻击都用尽全身力气,显然已到强弩之末,摇摇欲坠。 冷枭脸上挂着一抹阴险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志得意满,仿佛胜利已被他牢牢攥在掌心。 就连一旁的副将楚桓也开口说道:“将军,依我看,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把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洋洋得意之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冰冷的匕首突然从冷枭的背后出现,距离冷枭的脖子仅有一寸之遥。 紧接着,一道冷漠却坚定的声音传来:“让他们住手!” 冷枭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蹿上头顶,尤其是脖颈处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领,整个人变得惊恐万分。 此刻,匕首距离他太近了,近到只要五夫人手腕轻轻一抖,便能轻易插入他的脖颈,结束他的性命。 第113章 威胁 可冷枭毕竟是久经沙场、心狠手辣的悍将,即便身处绝境,仍强装镇定,试图挽回局面。 他扯着嗓子,声音虽故作强硬,却难掩一丝颤抖:“你敢!只要你敢杀了我,他们今天一个都活不了!” 这话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妄图用众人的性命逼她就范。 闻言,五夫人非但没有丝毫退缩,眼神反而愈发冰冷锐利,宛如寒夜中的利刃:“那好,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在你杀死他们之前,我就先杀了你!” 话语落下的瞬间,五夫人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又往深送了几分。 刀刃划破冷枭的脖颈,一道血痕迅速浮现,殷红的鲜血顺着刀锋缓缓流下,滴落在冷枭的衣襟上,洇出一片刺目的红,仿佛是死神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冷枭这下彻底慌了神,他终于明白,这位看似柔弱的五夫人是真敢动手,拿自己的命去赌众人的安危。 他不敢再赌,更不敢轻举妄动,保命要紧,于是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住手!”这声呼喊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带着几分狼狈与绝望。 随着他的这声呼喊,现场立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手中的兵器还维持着刚才拼杀的姿势,却都不敢再动分毫。 众人这才发现,冷枭竟被挟持了。 而挟持他的人,竟然是五夫人叶澜依! 众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惊讶得睁大了双眼,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震惊。 谁也想不到,这位平日里连杀鸡都不敢看,温婉柔弱到极致的五夫人,此刻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爆发出惊人的勇气。 她的手稳稳地握着匕首,精准地挟持着黑风城的城主冷枭。 此刻,冷枭的性命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吓得冷枭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轻举妄动分毫。 战场上,喊杀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整个空间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 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爆发。 冷枭被五夫人用匕首挟持着,他的额头布满汗珠,却强装镇定,急切地开口:“这样,我们做一个交易,你放开我,松开你的匕首,我保证绝不食言,让你们安全离开这里。” 冷枭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观察着五夫人的神色,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松动的迹象。 五夫人听闻,却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仿佛在嘲笑冷枭的天真。 “好像我不放开你,他们就不能离开一样。”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裹挟着寒冬的霜雪,让人不寒而栗。 冷枭面色瞬间铁青,被五夫人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说罢,五夫人扯着嗓子,面无表情,可声音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果决:“所有人,赶紧撤!” 萧无漾拖着沉重的身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他看着此刻陌生又勇敢的五夫人,眼神中满是震惊。 但眼下局势危急,根本容不得他多想,他强撑着精神,招呼着众人一一上马。 眼见情况危急,众人虽万分不舍,但还是迅速地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朝着蛮荒之地的方向奔去,马蹄声急促,扬起大片尘土,仿佛是逃离地狱的使者。 陈恪本想留下断后,他觉得自己身为衙差队长,理应承担起这份责任。 可在萧无漾的再三催促下,无奈只能带领众人先行离开。 此时此刻,冷枭被五夫人紧紧挟持着,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他身边的副将楚桓,握着武器的手也全是冷汗,顺着刀柄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楚桓的眼神中同样写满了焦急与无奈,他的目光在冷枭和五夫人之间来回游移,却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眼见着众人都已逃离,冷枭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咽了咽口水,声音微微颤抖地缓缓开口:“这位女侠,他们都已经离开了。这样,只要你现在放开我,我保证,我也会安全地放你离开。我以我的名誉起誓,绝不会食言。” 冷枭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用眼神博取五夫人的信任,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可怜与无助。 可五夫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屑,她太清楚这些人的本性了。 此刻是刀架在冷枭脖子上,他才会这般示弱求饶,倘若局势反转,刀在他手中,必然会再次乘势追击,将自己赶尽杀绝。 所谓的誓言,在利益面前,不过是一纸空文。 五夫人紧紧握着匕首,抵在冷枭的脖颈处,声音冰冷:“少在这里假惺惺,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她的目光坚定,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没有丝毫放松,仿佛是守护正义的女神,不容许邪恶有任何可乘之机。 五夫人转过头,急切地对萧无漾说:“你也赶紧走!” 可萧无漾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 就这样,双方一时对峙起来。 一直到众人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战场的喧嚣渐渐沉寂,只剩偶尔传来的几声马嘶,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 就在这时,秦刚按捺不住,在一旁扯着嗓子叫嚷道:“混蛋,赶紧放了冷将军,否则休想活着离开!” 他脸上满是狰狞,断臂处的袖管随着他激动的动作晃荡着,仿佛也在宣泄着他的愤怒。 谁料,下一秒,冷枭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灼烧。 冷枭气急败坏,声音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混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是要害死我吗?” 在冷枭的示意下,楚桓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打了秦刚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秦刚被打得晕头转向,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那巴掌印清晰可见,仿佛是对他鲁莽行为的惩罚。 冷枭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与愤怒,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难受。 他壮着胆子,声音尽量放柔,说道:“女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第114章 逃出生天 然而,五夫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眼神冰冷,手中的匕首依旧紧紧地抵在冷枭的脖颈处,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的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众人离去的方向,仿佛在确认他们是否已经安全撤离。 风,轻轻吹过,撩动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脸上的决绝。 见萧无漾冲她点了点头,五夫人这才冷冷地说道:“冷将军,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现在还得麻烦你再送我们最后一程。” 说着,她拿着匕首紧紧架着冷枭,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朝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奔去。 冷枭的手下见状,纷纷想要上马追过来。 五夫人眼疾声厉,大喝一声:“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动手!” 这一声如同炸雷,吓得那些人停在原地,不敢再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五夫人劫持着冷枭远去,消失在了茫茫的荒野之中。 此时,身后的府兵一脸焦急地看向楚桓,声音中带着几分无措:“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楚桓气得暴跳如雷,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破口大骂:“混蛋,给我追!但是不要靠得太近!” 他看着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可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吩咐着,试图挽回些许局面。 众人只能悄悄地跟在萧无漾与五夫人的身后,像一群偷偷摸摸的影子,却始终不敢上前,只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生怕触怒了五夫人,让他们的将军性命不保。 不知在荒野中奔波了多久,时间仿佛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失去了意义。 远处,终于出现了一块饱经岁月侵蚀的石碑。 石碑上的字,在风雨的冲刷下已有些模糊不清,走近一看,上面竟写着“蛮荒之地”四个大字。 周边尽显荒芜寂寥,断壁残垣与衰草枯木相互交错,仿佛一幅破败的画卷,诉说着无尽的荒凉与沧桑。 此时,陈恪早已率领众人在此等候多时,一个个满脸焦急,不停地张望着远方,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盼。 又过了许久,终于才看见萧无漾与五夫人的身影缓缓出现。 众人一见到他们,原本紧绷的脸上纷纷露出笑意,像是紧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而冷枭其实早已苏醒,他藏在心底的震惊与愤怒如同汹涌的暗流,在心底翻涌。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劫到了这蛮荒之地,心中又惊又怒,却只能假装昏迷,不敢有丝毫动作,暗自观察着局势,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众人在蛮荒之地的入口处会合,此刻根本无暇寒暄。 五夫人猛地一甩缰绳,将冷枭一把扔在了马下,动作中带着几分不屑。 陈恪见状,立刻抽出手中的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急切地问道:“大哥,这冷枭该如何处置?要不要杀了他?” 众人纷纷附和,强烈建议杀了冷枭以解心头之恨,毕竟如今这艰难的局面,皆是拜冷枭所赐,他就像一个罪魁祸首,让众人遭受了无数的苦难。 然而,萧无漾却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平静,语气沉稳地说:“算了,放他回去吧。” 众人满脸疑惑与不解,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甘,仿佛在问:“为什么要放过这个罪大恶极的人?” 但萧无漾心里清楚,冷枭身为朝廷命官,是镇守一城的城主,若杀了他,他们便犯了死罪。 况且,一旦冷枭被杀,他的手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众人躲进蛮荒之地,也会被无穷无尽的麻烦纠缠,就像陷入了一个永远无法挣脱的泥潭。 倒不如放他一马,权当卖个人情。 虽说大家都明白,以冷枭的为人,根本不会念及这份恩情,他的心中只有仇恨和报复。 但见萧无漾主意已定,陈恪也不好再继续坚持,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好,既然如此,那就听大哥的。” 说罢,陈恪走上前,不轻不重地踹了踹在地上装死的冷枭,略带嘲讽地说道:“冷将军,事到如今,你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吧。” 冷枭闻言,知道再也无法伪装,便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依旧带着那股让人厌恶的傲气,仿佛自己依旧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陈恪看着冷枭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恼火,但还是强压着情绪,开口道:“冷将军,我们放你回去,并不是怕了你,只是不想再生事端。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好好掂量掂量,别再轻易招惹我们。” 冷枭听后,不屑地冷哼一声,脸上没有丝毫感激之色,反而恶狠狠地扔下一句狠话:“你们最好永远待在这蛮荒之地,倘若被我发现你们踏出这里,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身旁的王五、高达等人瞬间怒火中烧,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刀柄,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刚要拔刀冲上去,就被陈恪眼疾手快地按住。 陈恪镇定地回应道:“好,那就等着这一天!” 陈恪心里明白,萧无漾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蛮荒之地,到那时,他们也绝不会畏惧冷枭的威胁,他们会用自己的力量,扞卫自己的尊严和自由。 众人就这样看着冷枭愤然转身离去,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毒,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此时,萧无漾看着身边这些同生共死的伙伴,心中感慨万千。 回想起这两个多月的艰难历程,众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蛮荒之地,可没想到竟是以这样狼狈的方式,还连累了陈恪、王五等一众衙差沦落至此。 谁曾想,就在萧无漾满心愧疚,暗自懊恼连累众人时,陈恪突然单膝跪地。 他身姿挺拔,犹如一棵苍松,目光灼灼,真挚又坚定地看向萧无漾,开口道:“我陈恪,一直胸怀壮志,满心抱负,这些年却一直没能遇到赏识我的人,只能当个小小的衙差。但苍天眷顾,有幸结识大哥,还能与大哥结为兄弟,这可是我陈恪三生修来的福气!。” 第115章 属下参见主公 陈恪顿了顿,神情愈发坚定,声音中满是赤诚:“这一路同行,我深切感受到大哥为人正直仗义,心怀天下,有勇有谋,实乃值得我追随一生之人。不管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从今日起,我陈恪这条命就交给大哥了!往后赴汤蹈火,我绝无二话!” 陈恪的声音坚定有力,在这荒凉的蛮荒之地入口久久回荡,似在宣告着他们坚如磐石的情谊,也预示着即将开启的全新征程。 萧无漾见状,急忙上前,双手扶起跪地的陈恪,急切说道:“三弟,你我既已结拜为兄弟,何必行此大礼,千万别这样!” 可陈恪态度坚决,身形纹丝不动,一脸诚恳道:“大哥,你我虽为兄弟,但我仍觉得主仆之分不可废。从今日起,陈恪就认定您是我的主公!今后鞍前马后,唯您马首是瞻!” 陈恪这一跪,仿佛发出了无声的号令。 王五、高达等人瞬间心领神会,也纷纷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高声呼喊:“属下拜见主公!” 历经这一路的风风雨雨,他们也都由衷认可了萧无漾,毫不犹豫地跪地参拜,将自己的命运与萧无漾紧紧相连。 此刻,就连常龙、常广,连同他们带来的死士,也都一一跪在地上,齐声高呼:“属下参见主公!” 萧无漾看着眼前这一群诚心追随自己的兄弟,心中感慨万千,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兄弟们,今日大家如此信任我,萧某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这蛮荒之地虽荒凉,但也是我们的立足之地,是我们重新开始的地方。未来的日子里,或许会有更多的艰难险阻,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闯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满是坚定与期待。 就连萧无漾的几位夫人,在大夫人的带头之下,也纷纷上前。 大夫人身姿端庄,神色从容,率先开口,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往后的日子,无论多么艰苦,我们都会守在你的身边,同你一起闯过所有的难关。” 她的话如同一股暖流,驱散了空气中的阴霾。 其他几位夫人,也都紧紧跟随在大夫人身后,她们虽未言语,但那坚定的眼神、挺直的脊梁,无一不在诉说着她们的决心。 萧无漾看着自己这几位夫人,心中满是欣慰。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她们的脸庞,眼神中既有感动,又有感激。 在这前途未卜的蛮荒之地,有这样一群女子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给予他支持与力量,让他倍感温暖,也更添了几分勇往直前的勇气。 这时, 陈恪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向萧无漾说道:“大哥,既然大家都已下定决心,那我们便赶紧进入蛮荒之地吧,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今后的事。” 萧无漾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一圈众人,大声说道:“好,那我们即刻出发!” 话音刚落,萧无漾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尽显豪迈之气。 其他人见状,全然不顾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势,咬着牙,忍着痛,纷纷翻身上马,紧跟在萧无漾后面,仿佛一群无畏的勇士,向着未知的前方奋勇进发。 回想起刚从金陵城踏上流放之路,仿若还在昨日。 那时,流放团队一行十六个犯人,在十个衙差的护送下,前往蛮荒之地。谁能料到,刚出彭州城,两个无辜的丫鬟便丢了性命,如花般的生命在残酷的现实中瞬间消逝。 到了通州城,李总管为救萧无漾,惨死在城主赵崇之手,他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忠诚与正义。 而护送他们的衙差,更是死伤惨重,从金陵城最初出发,一路走到现在,就只剩下陈恪、王五和陈皮三人,其他人都倒在了这漫长又残酷的路上,他们的身影,永远地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 好在途中有高达、田震、齐天,还有后来周平的加入,如今流放团队衙差才有八人。 再加上常龙、常广和他们带来的七名死士,以及宋左、宋右兄弟俩,一行三十二人快马加鞭地赶往蛮荒之地。 骏马飞驰而过,扬起滚滚尘土,在炽热的阳光下肆意翻涌,仿若他们这一路历经的苦难与波折,在身后铺陈开来。 众人不敢停歇,心中满是对未知前路的忐忑与期待,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坚信,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终于,半日之后,一座城池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座城池并没有名字,久而久之,因其恶劣的环境,又被叫做蛮荒之城。 这地方十分特殊,四周被围起来,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城门,也不见任何的守卫。 城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阻碍,仿佛在肆意邀请着所有人自由进出。 可不知为何,众人却隐隐觉得好似有一道无形的枷锁横亘在面前,令人心生畏惧、望而却步。 举目远眺,映入眼帘的是肆意疯长的杂草,断壁残垣随意地散落着,周围一片死寂,偶尔凄厉的风声呼啸而过,更添了几分荒凉与神秘的气息,仿佛这片土地正用无声的语言,诉说着它的残酷与不可逃离。 从之前踏入界碑开始,他们仅仅算是踏入了蛮荒之地的地界,而此刻,真正走进这座蛮荒之城,才算是真正置身于这片神秘又危险的地域。 一进城门,众人纷纷下马,怀揣着好奇与不安,缓缓地朝着城内行进。 他们历经追杀,至今已有两天时间未曾好好休息,早已疲惫不堪,身上的伤口也因为长时间的奔波愈发严重,此刻,他们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暂时安歇的地方。 然而,随着不断深入,令他们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往里走了大概一两个时辰,竟连一个人影都未曾见到,周围只剩下广袤无垠的旷野。 陈恪终于忍不住了,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焦急地看向萧无漾,急切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16章 蛮荒之地原住民 陈恪虽然多次执行流放任务,却从未进入到蛮荒之地,所以对这一切也很陌生。 萧无漾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同样也是第一次踏入蛮荒之地,眼前的景象让他一头雾水,根本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无漾心中暗自思忖,这蛮荒之地似乎和之前听闻的大相径庭,难不成这所谓的神秘之地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但前路茫茫,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如今,他们急需找个人询问一番,了解这里的情况。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两道人影。 眼尖的陈恪一眼瞧见不远处,一老一少正弯腰忙碌着。 “大哥,你快瞧,那里有人!” 陈恪急忙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喜。 众人循着陈恪指示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两人。 于是,纷纷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朝着他们赶过去。 近前一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正在挖野菜。 老人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姑娘面容青涩,眼神中透着质朴与纯真。 看这亲昵的模样,大概率这姑娘是他的孙女。 挖野菜的间隙,他们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迎面扑来,且离他们越来越近。 老人下意识就要带着孙女跑,可双腿哪能快得过疾驰的骏马,眨眼间众人便已到跟前。 无奈之下,老人下意识地将孙女紧紧挡在身后,身体颤颤巍巍,声音也带着明显的颤抖:“你……你们要干什么?” 老人抬眼打量着这些人,只见他们身着的衣服参差不齐,有的人穿着囚犯的衣服,有的人穿着官差的衣服,这般奇怪的组合,让老者心中满是疑惑与恐惧,再瞧他们人数众多,更令老者胆战心惊。 这时,萧无漾翻身下马,一脸诚恳地走向老人。 他瞧出老人的紧张,赶忙上前,和声说道:“这位老人家,你好,真不好意思,我们绝对没有恶意,我们都是刚被流放到蛮荒之地的犯人。” 哪曾想,老人一听这话,脸上血色瞬间褪去,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秋风中一片飘零的枯叶。 其实大家都知道,在这蛮荒之地,凡是被流放到这里的,基本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大多数都是犯下滔天罪行、十恶不赦的穷凶极恶之徒,还有就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歹人。 萧无漾看着老人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无奈,微微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身后一同被流放的兄弟。 大家虽模样狼狈、衣衫破旧,但眼神中并没有凶狠。 他回过头,依旧面带微笑,努力放缓语速,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可信:“老人家,您别害怕。我们虽说被流放至此,但真不是坏人,就是运气不好,遭了些变故,才落得这般田地。” 老人上下打量着他们,犹豫了片刻,还是颤颤巍巍地说道:“哦……你们既是流放至此,来问我这山野老儿做甚?” 萧无漾见状,赶忙说道:“老人家,我们初来乍到,对这蛮荒之地一无所知,想向您打听打听这儿的情况,还望您能不吝赐教。” 说罢,他侧身示意陈恪,陈恪心领神会,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碎银,恭敬地递向老人。“老人家,这点心意不成敬意,全当是感谢您的。” 老人的目光在碎银上短暂停留,旋即移开,眼神里满是淡漠,显然,这在别处稀罕的碎银子,在这蛮荒之地,对他这样的底层百姓来说,毫无用处。 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马背上的包裹上,那里似乎藏着更能吸引他的东西。 萧无漾瞬间领会,立刻让陈恪从包裹里拿出些吃食。 果不其然,老人看到食物的那一刻,浑浊的眼睛里陡然闪过一道亮光。 他身旁的孙女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这爷孙俩在这儿挖野菜,不过是家中断粮,实在无奈,只能靠这些野菜勉强维持生计。 萧无漾将干粮递到老人手中,老人接过,手指微微颤抖,迫不及待地掰下一大半,小心翼翼地递给孙女,自己则拿着剩下的一小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没一会儿,一张饼就被两人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后,老人因为吃得太急,被噎得满脸通红,连连咳嗽。 萧无漾见状,急忙让陈恪递上水。 老人喝了几口水,脸色才逐渐缓和过来。 “不瞒各位,老朽也是太久太久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了,一时着急,让各位见笑了。” 老人喘着粗气,略带歉意地说道。 萧无漾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又递上一张饼,轻声说道:“老人家,不要急,慢慢吃。” 这时,老人终于真切地感受到,眼前这群人确实没有恶意,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不瞒你们说,”老人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你们来打听这里的情况,找老朽算是找对人了。” 众人一听,都竖起耳朵,期待着老人接下来的话。 “老朽在这蛮荒之地已经生活了六十多年了。” 老人这话一出,众人瞬间面露诧异之色,目光纷纷聚焦在老人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眼前的老人,面容沧桑,可瞧着也就六十岁左右的样子,众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难不成他刚出生就被流放到这蛮荒之地了? 老人敏锐地捕捉到大家眼中的疑惑,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感慨岁月的沧桑,又像是在酝酿接下来要说的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不瞒各位说,我出生在这蛮荒之地,可以说,我就是在这蛮荒之地土生土长的。” 众人听闻,不由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满是好奇与惊讶。 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在这蛮荒之地,大致有三类人。一类就是像你们这样,被流放到这儿的。此前或许因为犯了罪,被朝廷流放到这里。” 说着,老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那眼神里,既有对他们境遇的同情,也有几分对这片土地的无奈。 “还有一种,就是活不下去的,自愿来到这蛮荒之地的。” “最后一种,便是这蛮荒之地的原住民。” 第117章 别怠慢了客人 老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几分岁月的厚重。 “这类人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被流放到这里,后来在这里成亲组建新的家庭,一代又一代,便在这儿扎下了根。像我,便是这其中之一。其实不只是我,我们整个村子,都是这样的人。” “我们那个村子,”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温情。 “就在附近,叫大盘村。我们的祖先,当年就是被流放到蛮荒之地的,之后便陆续在这蛮荒之地落地生根。这些年,我们在这儿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虽说日子过得艰难,但好歹也算有了个家。” 众人静静聆听,心中也算对蛮荒之地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是啊!朝廷将犯人流放到这里,便放任不管,毫无约束。 如今看来,这些被流放的人,便在这里落地生根,组建新家庭,生活繁衍,生生不息。 在老人的讲述中,萧无漾也逐渐明白,这里与外界其实并无本质区别,唯一残酷的是,他们被实实在在困在这里,永远无法走出,有的人一出生便注定要在这蛮荒之地度过一生。 这时,陈恪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人家,那照您这么说,这里人口应该不少呀,可为什么一路上我们都看不到什么人呢?” 老人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蛮荒之地到底有多少人,其实我也不清楚,从来就没有人仔细计算过。不过,几十万人应该是有的,至于为什么看不到人,主要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大了。我们祖辈是从金陵城来的,据他们说,这儿比十个金陵城还要大。” 众人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着实没想到蛮荒之地竟如此广袤无垠。 老人接着说道:“这地方大,村子又分散在各处,彼此之间隔得远,所以你们一路走来,很难看到人。而且,这里的土地十分贫瘠,种不了地,没什么收成,自然就没什么人愿意住在这儿。要是你们再往前走,人可能会多一些,但相对的,那边也会乱一些。” 众人从老人的口中,算是对这蛮荒之地有了简单的了解。 说话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萧无漾因耽误了老人挖野菜的时间,导致他们没挖到多少,深感愧疚,便让陈恪又拿了些干粮给老人。 老人连番推辞,最终还是收下了。 老人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看出,这些刚被流放过来的人并非恶人,又见他们个个身受重伤、满脸疲惫,犹豫再三后,开口邀请道:“大家要是不嫌弃,就到我们村子里休息一晚吧,我们村子就在不远处。” 说罢,还伸手指了指方向。 萧无漾闻言,与陈恪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众人。 此刻,众人皆面露疲惫,更有甚者,有些人身上的伤口已经发炎,状态极差。 萧无漾心想,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眼下众人急需休整,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他正愁没有落脚的地方,便默认了老人的邀请。 于是,在老人的带领下,众人跟在其后前往大盘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人才来到一个村庄外。 从外面看,这个村庄规模不大,估摸着也就住了百十户人家。 可当萧无漾一行人刚出现在村庄外,瞬间就被大盘村的村民们团团围住。 村民们手中握着简陋的武器,好些都是平日里干活的农具,诸如锈迹斑斑的锄头、削尖的木棍。 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准备开口询问。 就在这时,邀请萧无漾他们的老人抢先喊道:“村长,村长,是我,是我呀!” 村长顺着声音瞧过去,看清来人后,松了口气道:“福伯,是你啊,这是怎么回事?” 福伯赶忙快走两步,来到村长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还特意提了句:“这些人是从金陵城来的。” 村长得知这些人是从金陵城来的流放犯人后,神色缓和,一个个都放松了警惕,挥手让那些年轻人放下手中的武器,转而满脸热诚地欢迎起来。 毕竟老乡见老乡,他们的祖先也是从金陵城辗转流放至此,这份乡情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众人在村长的热烈欢迎与诚挚邀请下,走进了村子里。 映入眼帘的是狭窄蜿蜒的道路,曲折地连接着错落分布的房屋。 这些房屋皆是用土坯和茅草搭建而成,墙壁饱经岁月的侵蚀与风雨的冲刷,显得斑驳破旧,不少地方都出现了裂缝,仅仅用木板简单地钉着修补。 村里的家禽家畜在道路上悠然踱步,时不时发出几声叫唤,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道路两旁是些简陋的菜园,里面种着几株蔫蔫的蔬菜,在贫瘠的土地上顽强生长。 村子中央有一口古井,井沿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周围摆放着几个破旧的水桶。 很快,在村长和福伯的热情邀请之下,众人来到了村长的家中。 此时,大家才知晓邀请他们的老人叫福伯,而眼前这位头发斑白、身形硬朗的老者便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村长家的条件着实简陋,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泥土地面略显凹凸不平,墙壁上挂着几样陈旧的农具。 但村长和福伯却丝毫没有懈怠。村长满脸热忱,忙前忙后地招呼着众人。 不一会儿,几个妇人从家中端来了粗茶淡饭,有黑乎乎的窝头,那是用粗糙的杂粮制成,散发着质朴的香气。 带着泥土气息的咸菜,咬上一口,便能感受到土地的厚重。 还有热气腾腾的菜粥,稀稀落落的菜叶在粥里沉浮。 这些食物虽然简单,却处处透着满满的诚意。 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起初还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打量,毕竟这些都是外来的陌生人。 可当他们看到这群人疲惫的面容和诚恳的态度,眼中的戒备很快就被友善所取代。 得知这些人要在村里住宿之后,村长立即扯着嗓子,安排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动作麻利些,把那几间空房子好好清扫清扫,可别怠慢了客人。” 小伙子们干劲十足,不一会儿就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贴心地铺上了干草和旧棉被。 第118章 我决定留下来 当了解到这些人中有不少受伤之后,村民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人家翻箱倒柜,拿出了家里自备的草药,虽然草药的种类不多,品相也不算好,但每一片叶子都饱含着他们的关切。 一位大娘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手中捧着用布包好的草药,轻声说道:“孩子,这草药管用,涂上好得快。” 众人的热情款待,让萧无漾一行人满心感激。 他们本想推辞,不愿给村民们添太多麻烦,毕竟能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就已心满意足。 可村民们盛情难却,几番推让之后,他们只好默默接受了这份珍贵的善意。 在村长的妥善安排下,受伤的人被安置妥当,接受着悉心照料,其他人也都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休息。 整个村子在一阵忙碌之后,终于安顿了下来。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萧无漾和陈恪再次找到了村长和福伯。 两人走到两位老人面前,郑重地拱手作揖,表达着内心深深的感激。 “村长,福伯,今日若不是你们和乡亲们出手相助,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份情我们铭记于心。” 萧无漾言辞恳切,眼中满是真诚。 村长连连摆手,脸上却带着和蔼的笑容说道:“萧公子、陈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听福伯讲,你们也是来自金陵城,咱们都是老乡,而且你们初来乍到这个地方,肯定有难处,能帮上忙也是我们的荣幸。” 福伯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对,都是小事。” 随后四人围坐在一起,在宁静的夜色中闲聊起来。 萧无漾感慨说道:“村长,咱们这个村子看着安宁,可大伙的日子过得不容易啊。” 他一来就感觉到村子里的百姓生活并不富裕。 村长叹了口气,目光满是沧桑:“萧公子,福伯应该跟你讲过,咱们这个村子叫大盘村,大伙在这扎根,一晃都几十年了。可是这些年……” 村长望着远处那片夜色中隐隐绰绰的田野,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这地方虽然土地看着不少,可实际上贫瘠得很,将近有十分之九的土地根本就种不了粮食,也就只有十分之一的土地能种点东西。就这十分之一的地,一年到头产出的粮食只够吃两个季节的。” 说到这,他顿了顿,沉浸在回忆那些艰苦的岁月里,“春天的时候,大伙满怀希望把种子播下去,日夜盼着能有个好收成,可等到收获的季节,看着那少得可怜的产量,心里头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萧无漾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与关切:“怎么会这样呢?” 他轻声问道,带着几分探究。 村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萧公子,我在这生活了几十年,啥法子都试过了,换种子、改良土壤,可毫无办法。 老天不给饭吃,咱们老百姓只能咬着牙挨着过苦日子。 老百姓在这除了种地,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活路。 平日里大家还能去山里挖些野菜勉强填饱肚子,待到冬天,野菜没了,日子才难熬呢。 大伙只能勒紧裤腰带,省着点吃,有时候一天就吃一顿饭。” 萧无漾听完,心中也是一阵揪痛,眼眶微微泛红。 在这蛮荒之地,百姓的生活竟艰难至此,这份困苦,让他对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多了一份心疼与牵挂。 他不禁想起自己原本世界里的底层老百姓,他们同样靠着种地维持生计。 虽说不至于挨饿,但种地根本赚不到钱。 不过,在他原来的世界,老百姓还能外出打工,工厂林立,提供了额外的谋生途径。 可眼前这里的百姓,除了守着这贫瘠的土地,再无其他活路。 他们被困在这片土地上,一年又一年,满心期许地播下种子,收获的却只有无尽的失望。 春天的希望在秋天的歉收中破碎,只能在寒风中,紧紧捂住那微薄的口粮,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季节。 村民们日复一日地在土地上辛勤耕耘,播撒汗水,他们的勤劳与坚韧令人动容。 然而,面对大自然的无情,土地的贫瘠,所有的努力都显得如此无力。 萧无漾望着眼前的夜色,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没错,他想留下。 既然已经来到这蛮荒之地,当务之急是活下去,然后再慢慢了解这里的情况。 对于他们而言,留在这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恪自然是支持他的,毕竟流放这段时间,众人早已筋疲力尽,迫切需要休整一段时间。 此时,萧无漾开口说道:“村长,福伯,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们也知道,我们刚到这蛮荒之地,居无定所。如果你们不嫌弃,我们想留在这里。” 村长闻言,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眼神里满是真诚的欢迎,连连说道:“那可太好了!能有你们留下,是我们村子的福气,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 福伯也在一旁不住点头,热情地应和着。 就这样,在这宁静的夜晚,一个新的开始悄然降临,萧无漾一行人即将在大盘村开启全新的生活。 第二天天亮之后,众人在温暖的晨光中缓缓苏醒。 经过一夜的安心休息,大家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昨天晚上经过包扎的伤口,也都缓和了不少,疼痛减轻了许多。 萧无漾将大家聚集到一起,神情坚定地向众人宣告:“我决定留下来了!” 众人听闻,反应各不相同。 陈恪是最早知道萧无漾的这个决定的,他自然是支持的。 然而,常龙和常广兄弟俩却面露犹豫之色。他们年纪尚轻,脾气性格有些激进,且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无时无刻不想着为父母报仇,怎能甘心一辈子困在这偏远之地。 “姑父,我们理解您的决定,可我们的仇还未报,实在难以安心留在此处。” 常龙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纠结,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赴战场,去讨回那份血债。 常广也在一旁附和,眼神中透着不甘:“是啊,姑父,我们日日夜夜都盼着能有机会手刃仇人,为爹娘报仇雪恨,就这么留在这儿,我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第119章 暴风雨前夕 好在大夫人耐心劝说:“孩子们,咱们如今刚到这蛮荒之地,势单力薄,当下先安稳下来,积攒力量才是上策。” 大夫人语重心长,眼中满是慈爱与担忧,她轻轻拍了拍常龙和常广的肩膀,试图安抚他们躁动的心。 在大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兄弟俩权衡再三,最终也同意了暂时留在这里。 常龙和常广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常龙说道:“姑父,大夫人,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留下,不过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实力,这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 “好,大家既然决定了,那我们暂时就在这里安家了。” 萧无漾看着众人,目光坚定,扫视一圈,仿佛在向大家传递着信心与力量。 可摆在眼前最紧迫的问题,就是要有个住的地方。 毕竟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还是村长临时借给他们的。若要长久生活在此,必须得有自己的房子。 于是,萧无漾在第一时间,便和陈恪一同找到村长。 萧无漾满怀期待地说道:“村长,我们打算长住下来,不知能否麻烦您给安排一块地,我们想自己打造房子。” 说话间,他的眼神中满是诚恳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在这片土地上安稳生活的场景。 村长爽朗一笑,拍着胸脯保证:“这有啥问题!我们村子,就是地多,你们放心,地的事儿包在我身上,肯定给你们找个好地方!” 村长的声音洪亮有力,透着十足的热情与豪爽,说完还用力地挥了一下手,仿佛在宣告着这件事的轻而易举。 说罢,村长雷厉风行,当天就把全村老少召集起来,扯着洪亮的嗓子跟大家讲了这件事。 村民们得知这群外来人要留下来,脸上纷纷露出淳朴的笑容,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欢迎。 “多些人气,村子也热闹些!” 一位中年大叔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都透着和善。 “都是老乡,以后就是一家人啦!” 一位大娘也跟着附和,眼中满是温暖。 温暖的话语在人群中传递,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每个人心间。 在村长的动员下,全村老少齐上阵。 村长带着萧无漾一行人来到一块开阔的空地,这块地位于村子边缘,既不影响村子原有的布局,又临近水源,十分便利。 “就这儿了,宽敞又亮堂,往后你们的房子建在这儿准没错!” 村长自信满满地说道,还在空地上来回踱步,比划着房屋的大致位置,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这里建起的房屋。 众人望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干劲十足。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摩拳擦掌,率先扛起锄头、铁锹,开始平整土地。 一锄头下去,翻起褐色的泥土,飞扬的尘土也掩盖不住他们眼中的热忱。 有的小伙子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却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工具,嘴里还喊着号子,为自己加油鼓劲。 女人们也不闲着,有的帮忙运送工具,穿梭在人群中,脚步匆匆却有条不紊。 有的则在一旁准备饭菜,想着等大家累了能及时补充体力。 她们熟练地生火、切菜,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孩子们在一旁嬉笑玩耍,时不时捡起地上的小树枝,学着大人的样子比划着,为这场热闹的劳动增添了几分童趣。 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回荡在这片土地上空,让原本枯燥的劳动变得充满生机。 福伯虽然上了年纪,但也不甘示弱,他凭借丰富的经验,在一旁指导着大家,哪里需要深挖,哪里该注意排水,他都一一耐心讲解。 他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比划着,嘴里不停地说着,眼神中透着专注与认真。 一时间,镐头与土地碰撞的声音、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热火朝天的劳动乐章 。 大家齐心协力,一块块石头被清理,一锹锹泥土被翻动,这片原本略显荒芜的土地,在众人的努力下,逐渐有了新的模样,仿佛正等待着崭新生活的开启 。 …… 而远在金陵城的朝堂,却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而沉闷,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 金陵城,百花阁顶楼。 奢华的房间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二皇子萧风满脸阴霾,坐在首座之上,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神色郁闷至极。 他的眼神中透着愤怒与不甘,紧紧盯着手中的酒杯,仿佛那里面藏着他所有的烦恼。 禁军副统领孙礼坐在下首,看着萧风这副模样,心中忐忑不安,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偷瞄着萧风,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摩挲,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萧风的饮酒声和孙礼紧张的呼吸声。 突然,萧风猛地放下酒杯,开口问道:“孙副统领,红楼那边传来消息了吗?任务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急切,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让孙礼心里猛地一紧。 孙礼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颤,赶忙站起身,颤颤巍巍地回答:“二皇子,定金已经交了,您放心,红楼收了定金,无论如何都会完成任务的,您千万别担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说话间声音都有些发颤。 然而,话音刚落,一名手下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喊道:“二皇子,不好了!” 萧风眉头一皱,怒目而视:“慌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中带着怒火,让那名手下吓得一哆嗦。 手下“扑通”一声跪下,禀报道:“启禀二皇子,刚收到消息,废太子萧无漾已于三天前安全抵达蛮荒之地!” “什么?” 萧风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暴跳如雷,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 紧接着,他手中的酒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混蛋!这怎么回事?” 他咆哮着,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第120章 天衣无缝的计划 手下吓得浑身发抖,不敢隐瞒,急忙说道:“这个消息是从黑风城传出来的,是黑风城城主派人送来的。还随附了一封密信。” 说罢,小心翼翼地将信呈了上去。 二皇子神色冷峻,伸手接过信,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迅速展开,只见信上的字迹刚劲有力,笔锋凌厉,正是黑风城主冷枭的手笔。 随着目光在信纸上游走,二皇子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变得铁青。 信中详细描述了废太子萧无漾一直隐藏实力,扮猪吃老虎,其真实的实力深不可测。 冷枭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在信中添油加醋,将自己的功劳无限夸大。 总而言之,就是在他的强力镇压之下,萧无漾已被赶到了蛮荒之地,让二皇子不必忧心。 “混蛋!” 二皇子猛地将信狠狠摔在地上,脸上的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在房间里来回急促地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这小子竟然还敢向我邀功,既然已经把人赶到蛮荒之地,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还有红楼,当初信誓旦旦地答应我,定金一交,任务必须完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多久了,为什么他们还能活着进入蛮荒之地?” 孙礼见状,赶忙上前,微微欠身,轻声劝慰道:“殿下,您先别着急。如果真如信中所言,他们既已到了蛮荒之地,那地方环境恶劣,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至于红楼那边,这样吧,我亲自去红楼那边一趟,打探一下消息,看看他们怎么说。” 萧风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碎酒杯,知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他咬着牙说道:“好,你马上给我去,要是红楼敢耍我,我绝饶不了他们!” 孙礼哪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动身。 三日后,孙礼终于抵达红楼。 然而,当他踏入红楼的地盘,得到的却是这样一番答复:“红楼既然收了定金,便一定会完成任务。只要任务尚未结束,就会一直进行到底。请转告二皇子,不必担忧红楼的信誉,这么多年来,红楼在杀手界的声誉有目共睹,绝对不会食言。” 孙礼听后,虽满心无奈,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再次快马加鞭返回金陵城。 二皇子听闻这个消息,心中明白自己显然是被红楼给耍了,可如今局势如此,他除了愤怒,竟也毫无办法,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气。 但是一想到自己那五百万两银子,就这么没了,他的心就像被刀狠狠割着,一阵阵的抽痛。 “红楼!你给我记着,等有一天我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第一件事就是将你连根拔起,一个不留!我要让你们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怨愤与决绝。 一旁的孙副统领,见此情景,微微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拱手劝道:“殿下,事已至此,红楼暂且先放一放吧。当务之急,是赵括啊。” 听到“赵括”二字,萧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脸上的怒容更甚,心中的烦躁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自从赵括归朝之后,他在朝堂上的处境便急转直下,每况愈下。 他多次向丞相王崇礼抛出橄榄枝,极尽拉拢之意,可王崇礼却始终不为所动,态度坚决。 再加上赵括在朝堂上对他的势力多方打压,手段狠辣,让他如今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更让他气愤的是,就连五皇子萧宇,本就暗藏野心。 如今仗着赵括归朝,自觉有了强硬的靠山,行事愈发嚣张跋扈起来。 朝堂之上,常常故意刁难,言语之中满是轻蔑与不屑,颐指气使的模样,好似将萧风视作无物,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常常在深夜中辗转难眠,满心焦虑,却又苦无良策,长此以往,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失去朝堂上的所有力量,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就在萧风满心绝望之时,孙礼再次开口:“殿下,臣有一计,或许可解殿下之忧。” 萧风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孙礼,急切地说道:“孙副统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有什么话你就痛痛快快地说,何必藏着掖着,吞吞吐吐!” 孙礼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沉声道:“殿下,赵括乃是大将军,本应坐镇登州城,镇守北境。您想,他回朝至今都快两个月了,说是回来养病,可他又能有什么病?既然没病那又为什么一直滞留京城,不肯回去呢?” 萧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哼,还用问吗?他无非是想在京城中巩固势力,打压我等,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孙礼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殿下,倘若赵括回到北境,那您在朝堂上的情形是不是会有所改变呢?” 萧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抓到了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无奈地说道:“你说得轻巧,可如何才能让他回去?” 孙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缓缓说道:“殿下,赵括镇守登州城,登州城靠近东海,倘若东海大军压境,军情紧急,赵括就算再想留在京城,也不得不回去救援啊。” 萧风听到此处,眼睛骤然一亮,兴奋地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可紧接着,他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神色忧虑,“只是,如何才能让东海大军压境?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孙礼向前一步,压低声音,在萧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风听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他稍作思忖,便觉事有蹊跷。 他对孙礼也算颇为了解,以孙礼的智谋,绝无可能想出这般天衣无缝的计划。 萧风紧紧盯着孙礼,目光如炬。 孙礼被看得直发毛,心里也有些发怵,忍不住问道:“二皇子,这是怎么了?” 萧风不动声色,说道:“孙副统领,最近长进不少啊。” 第121章 克星 孙礼闻言,摸了摸脑袋,脸上堆起笑容,说道:“殿下过奖了,在下近日一直勤读书,就盼着能为殿下分忧。” 萧风怎会轻易被他糊弄过去?在萧风的步步紧逼之下,孙礼实在无奈,终于吐露实情:“殿下,我也不瞒您了,这些主意确实不是我想的,昨天早上,宣国公派人找到我……” 他口中的宣国公,正是前丞相林嵩。 自从林嵩在梁武帝的暗示下辞去丞相之位后,便有意无意地疏远萧风。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朝中局势不再关心。 林嵩今年虽然已经六十三岁,但野心极大。 当初若不是心怀图谋,也不会联手二皇子萧风,一同诬陷废太子。 只可惜,他的野心被梁武帝所察觉,但梁武帝念及林嵩多年为大梁鞠躬尽瘁,虽心怀不轨,但并非毫无功绩。 权衡之下,梁武帝选择暗示他主动离开朝堂。 为了给林嵩留些体面,梁武帝不仅没有追究他的罪责,还封他为宣国公,特意为他建造宣国公府,让他安度晚年。 但林嵩又怎会轻易沉寂下来? 他表面在宣国公府过着悠闲的日子,每日闭门不出,只是赏花弄草,可暗地里,他的眼线却仍旧遍布朝堂。 这些时日,林嵩一直在背后默默观察朝中局势。 他深知自己已然上了二皇子的“船”,只有二皇子坐上那个位置,他才能重新被复用。 一旦二皇子失势,自己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他才暗中联系孙礼,并由孙礼出面。 “殿下,林丞相一直在背后支持您,事已至此,已无其他办法了!” 最终,在权衡利弊之后,萧风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顺便了结了他,永绝后患……” …… 三天之后,朝堂之上一片庄严肃穆,大臣们正有条不紊地汇报着政务。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一人衣衫凌乱、神色慌张,匆匆奔至金銮殿下,“扑通”一声跪地,高声呼喊:“报!边关传来800里加急!” 满朝文武瞬间将目光齐聚在来者身上,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愕与担忧的神情,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也随之响起。 来者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启奏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东海国狼子野心,三天前毫无征兆地突然发难,一路势如破竹,连克镇夷、朔风二城。如今,敌军已然兵临齐州城下,齐州城也岌岌可危,恳请陛下速速决断,派兵支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大臣们交头接耳,神色惊惶,有的低声咒骂东海国的背信弃义,有的则在慌乱中商讨应对之策。 而赵括,却在这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镇定。 他不紧不慢地站走上前,昂首挺胸,身姿笔挺,举手投足间一派大将风范。 他目光坚定地看向龙椅上的梁武帝,声如洪钟:“陛下请放心,齐州城固若金汤,城墙高耸,粮草充足,将士们更是训练有素、众志成城。敌军不过是一时猖獗,万难突破齐州城,还望陛下宽心,莫要为这等小事忧虑。” 他的话如同给慌乱的朝堂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不少大臣纷纷点头,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可就在众人稍稍安心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又一名传讯兵冲了进来,扑倒在地,声音带着绝望:“启禀陛下,不好了!刚传来消息,齐州城……齐州城也陷落了!现在敌军已至登州城下,登州城守将拼死抵抗,但登州城也岌岌可危,危在旦夕啊!”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刚刚稍显平静的朝堂再度陷入混乱。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赵括,只见他脸上的镇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 他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被人狠狠击了一拳,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曲,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朝服,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金銮殿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赵括,这位镇守登州城的大将军,此刻内心被震撼、懊悔与对未知战局深深的恐惧填满。 梁武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平日里威严的面容此刻已阴沉得可怕,他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愤怒,一字一顿地问道:“这次,东海国领兵的大将是谁?” 声音虽极力克制,却仍带着难以掩饰的怒火,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大臣们耳膜生疼,人人都屏气敛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传讯兵战战兢兢地向前一步,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说道:“据传来的消息,此次东海国领兵的是北岳王田文。” 听闻田文之名,赵括的身子猛地一颤,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田文,乃是如今东海国皇帝田和最小的叔叔,二人自小一同长大,田和对这个叔叔极为信任。 田文自小熟读兵书,在东海国年轻一代中曾是耀眼无比的存在,声名远扬。 年少成名让他难免有些骄傲马虎,行事作风也颇为高调。 十五年前,那时东海国就曾派田文为将,一路势如破竹,连克大梁的齐州、登州两城,兵锋直逼海州城下。 彼时,赵括正是登州城的守将,满怀信心地以为能凭借城防抵御敌军。 可田文战术多变,打得赵括措手不及,登州城的守军很快便陷入绝境。 结果,不出三天,登州城破,赵括手下全军覆没,他只能独自一人带着亲眷,灰溜溜地逃回金陵城。 这一战,可以说是把赵括给打怕了。 若不是当时已是贵妃的赵贵妃出面求情,梁武帝一怒之下,差点就将赵括斩首。 后来,朝廷派出大将军卫霍出兵。 说来也怪,卫霍仿佛就是田文的克星。 卫霍领军后,同样势如破竹,不仅连番收回了登州、齐州两城,还乘胜追击,连克东海国的两座城池。 第122章 陌生来信 在卫霍的强大攻势下,东海国无力招架,最终不得不割地赔款,割让镇夷、朔风二城,这场战事才得以平息。 而且,这一战之后,田文如同流星般迅速沉寂,退出军界,从此不再过问朝中之事。 可谁能料到,十五年后的今天,田文竟再度出山,而且一出手就如此狠辣,连克大梁三座城池。 这三座城池中——朔风、镇夷二城,皆是十五年前大梁从东海国手中夺来的。 如今风水轮流转,数年后竟再次复归东海国。 而这田文,向来以善出奇兵闻名,此次突袭必定是蓄谋已久、准备充分。 旧敌再临,局势却比当年更为严峻,赵括只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此刻,朝堂之上寂静得可怕,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大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出,谁也没有说话。 梁武帝深吸一口气,开口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诸位爱卿,可有什么退敌之策?”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威严且有力,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眼见没有任何人回应,梁武帝满脸的失望,然后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直直扫向赵括,大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他沉声道:“赵爱卿,田文也算是你的老对手了吧!如今再度来袭,你可有什么退敌之策?” 赵括的心跳陡然加快,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坚定:“臣身为登州城的主将,敌军来袭,守土有责。臣愿意领兵出征,与敌军决一死战!” 此时的他,心中虽满是担忧与恐惧,但职责所在,他毫无退路,只能选择直面这场艰难的挑战。 梁武帝听闻,微微点头,神色稍缓:“好,朕有赵大将军,又何惧东海小国?” 那语气,仿若赵括便是他手中的定海神针,足以抵御任何来犯之敌。 话落,梁武帝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大殿内的群臣,接着开口询问:“赵爱卿为主将,哪位爱卿敢为副将?”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让群臣们不禁心头一震,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皆在心中暗自思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镇东将军沈骁大步迈出,单膝跪地,身姿挺拔,声音洪亮且坚定:“陛下,臣愿为副将!” 话语掷地有声,仿若洪钟鸣响,打破了大殿内的寂静。 梁武帝听闻,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原本稍显严肃的面容瞬间龙心大悦,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连声说道:“好!好!” 他的目光落在沈骁身上,满是赞赏与期许,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场战事的胜利曙光,在他心中,赵括与沈萧的组合,定能所向披靡,将东海小国的威胁彻底荡平 。 随后,他郑重吩咐道:“赵括,沈骁听令!” “臣在!” “赵括,朕命你为主将,沈骁,为副将,领兵三十万,三日后出征,务必在一个月之内收复齐州、朔风、镇夷三城!” 赵括心中一沉,一个月的时间,要收复三座城池,谈何容易? 可皇命难违,他只能单膝跪地,抱拳领命:“臣领命!” 声音虽洪亮,却也难掩其中的一丝苦涩与沉重。 起身时,赵括的双腿微微发软,他深知,这将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战役,等待他的,或许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验。 此时,梁武帝的声音再度响起,沉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爱卿,此战极其重要。此前新增二十万匹军马,这一次也由你全权调拨,此事你可与兵部柳爱卿商议。军中的武器,也由你优先调配。” 话语间,梁武帝的目光紧紧锁住赵括,眼神里既有信任,也有殷切的期待。 赵括听着,只觉肩头的压力陡然剧增,仿若有千钧重担压下,压得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但他还是强撑着,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挺直脊梁,单膝跪地,声音洪亮且坚定地回应道:“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然而,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紧张与不安。 他深知,这不仅是梁武帝的信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旦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可即便压力如山,他也别无选择,唯有背水一战,向着那未知且凶险的战场奋勇前行 。 回到将军府后,赵括把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见,只是对着墙上的军事地图发呆。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憔悴的面容。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试图从这山川城池间找到破敌的契机,可思绪却如乱麻般纠缠不清。 “报——” 小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进来。” 赵括有气无力地说道。 小厮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呈上一封信:“将军,有人托小的把这封信交给您。” 赵括疑惑地接过信,信封上没有署名,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寥寥数语,却让他脸色骤变。 信中详细地指出了此次东海国出兵的背后谋划,还暗示他此次出征凶多吉少,有人在暗中布局,欲置他于死地。 赵括紧紧攥着信,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禁猜测,这信究竟是谁送来的?是敌是友?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 与此同时,百花阁顶楼。 “殿下,一切都已按计划进行,赵括此番出征,定是有去无回。” 孙礼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万一……” 萧风还是有些担忧。 “没有万一,”孙礼神色冷峻,目光如炬。 “田文那边我们早已暗中联络,他定会全力配合,只要赵括一死,朝堂之上便再无人能与殿下抗衡。” 萧风坐在一旁,原本还算俊朗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狠之色,五官似乎因这股狠辣而微微扭曲。 他紧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话语:“赵括,这可怪不得我了,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第123章 围困登州城 “楼阁红墙倚碧水,人间仙境胜天台。” 红楼。 房间内烛火摇曳,将四周的墙壁映出影影绰绰的诡异轮廓。 一道黑影单膝跪地,身形隐匿在黑暗里,只露出一双透着焦急的眼睛,对着端坐在主位上的红楼主人说道:“主人,二皇子已然知晓我们把他给耍了,现在怎么办?” 红楼主人神色平静,一袭长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眼前的危机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语气平淡如水:“不必管他。”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二皇子的怒火根本不值一提。 黑影顿了顿,似是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主人,按照您的要求,信已经送过去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微微一顿。 红楼主人微微挑眉,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赵括看到信之后并没有什么举动。” 黑影如实禀报。 红楼主人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在昏黄的烛火映照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事情我们做了,至于结果是什么,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黑影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主人,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什么要帮他呢?” 红楼主人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密室的角落,缓缓说道:“我们不是帮他。赵括一旦出事,金陵朝格局必然会发生改变,他还不能死,只是如果他非要找死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一字一句,如同在宣读命运的审判。 黑影微微颔首,似是明白了其中深意,又接着汇报:“小姐已安全到达蛮荒之地,目前他们住在一个叫做大盘村的地方。” “好,派人继续给我盯着,有什么消息立马告诉我。” 红楼主人神色一凛,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黑影低声应道,随后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房间中摇曳的烛火,诉说着这场波谲云诡的秘密谋划 。 三日后,晨曦初破,微光如缕,穿透厚重云层,洒落在城外校场。 三十万大军早已在此集结完毕,军旗烈烈,刀枪似林,寒光闪烁。 赵括身披玄色战甲,内衬朱红战袍,猎猎作响,手持长枪,枪缨随风狂舞。 他骑在一匹矫健黑马之上,身姿挺拔,眼神冷峻坚定,俯瞰着麾下将士,振臂高呼:“将士们!此番出征,关乎我大梁生死存亡。登州城危在旦夕,我们定要以死相搏,击退敌军!” 声浪滚滚,将士们齐声应和,呼声震天,士气高涨,仿若能冲破云霄。 话音刚落,赵括便率领一支精锐小队,快马加鞭,向着登州城疾驰而去,马蹄翻飞,卷起一路滚滚尘土。 副将沈骁则率领大军,紧随其后,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向着登州城的方向进发。 此时的登州城,正被战火的阴霾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东海大军在大将军北岳王田文的率领下,将登州城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围困登州城已三日,却围而不打,如同潜伏的猛兽,隐匿在暗处,静静等待着最佳出击时机。 这诡异的局势,让登州城内的守军满心疑惑,忐忑不安。 登州城副将李严,面色憔悴,满脸焦虑,眉头紧锁,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帐,心中满是不安。 他已三天三夜未曾合眼,双眼布满血丝,身形疲惫却强撑着精神。 身旁的士兵们,也是一脸紧张,紧紧握着手中武器,时刻警惕着敌军动向。 城外,田文端坐在营帐之中,神色悠然,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嘴角挂着一抹莫测笑容。 副将在一旁焦急问道:“王爷,据探子快马来报,大梁三十万援军已在路上,而且,登州城守将赵括,也在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路上,我们为何还不进攻?再拖下去,可就错失良机了。” 田文闻言,手上动作丝毫未乱,慢悠悠放下手中棋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嗒”响。 他抬眸,眼中闪过一抹自信与从容,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若春日微风,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各位莫急,”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沉稳有力,一字一句清晰地在营帐内回荡,“且先静观其变。” 说罢,他站起身,负手踱步到营帐口,撩开帐帘,望向远处被暮色笼罩的登州城。 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身形,那身姿笔挺如松,透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他的眉宇间,笑意更浓,那是对局势尽在掌握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如同他预先布局的棋局,正有条不紊地向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副将望着田文的背影,虽满心疑惑,却也只能将话语咽回肚里。 他暗暗思忖,王爷向来谋略过人,此次这般淡定,想必是早有后招,只是自己还未能参透其中玄机罢了 。 在登州城的城墙上,副将李严紧盯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东海国营帐,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连日的坚守,让他身形愈发憔悴,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眼神中透着疲惫与焦虑。 他扶着城墙垛口,喃喃自语:“这田文究竟在搞什么鬼?围了这么久,却迟迟不进攻。” 声音里满是困惑,还夹杂着一丝无奈的喟叹。 随后,他又微微皱眉,低声呢喃:“也不知道求援的消息到底传出去没有?赵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跑得气喘吁吁,连军帽都有些歪了。 他在李严面前站定,单膝跪地,急切又兴奋地报道:“将军,赵大将军率领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不日便可抵达!” 李严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与希望的光芒,原本微微佝偻的脊背也猛地挺直,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大声说道:“好!只要赵大将军一来,咱们就有转机了!” 第124章 援军赶到 说着,他伸手扶起传令兵,又迅速下令:“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再坚持坚持,务必守住城门!每一个人都给我盯紧了,敌军要是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 另一边,赵括带领的先行军已然快马加鞭,离登州城越来越近。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赵括的心却愈发沉重。 但现在情况危急,容不得他耽误片刻,猛地一夹马腹,向着登州城疾驰而去。 当赵括抵达登州城下时,城墙上的守军顿时欢呼起来。 李严激动地大喊:“赵大将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赵括仰头望向城墙,高声喊道:“快开城门!”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赵括带领先行军迅速冲进城中。 李严快步迎上前,单膝跪地:“大将军,您可算来了!” 赵括将他扶起,问道:“城中情况如何?” 李严神色凝重地将城内物资、士兵士气以及东海军围而不打的诡异情况一一告知。 赵括听完李严的汇报,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 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仿佛两座即将碰撞的山峰,目光紧锁在摊开的军事地图上,眼神中透着沉思与忧虑。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田文这是在等我们,他必定设下圈套,我们必须小心应对。传令下去,加强城防,所有士兵务必坚守岗位,不得有丝毫懈怠;同时,立刻派出精锐斥候,密切关注敌军动向,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报,切不可轻举妄动。违令者,军法处置!”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领们领命后迅速退下,各自奔赴岗位。 与此同时,在东海国的营帐中,田文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赵括回城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田文只是微微皱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神情仿佛在说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身,大声喊了一句:“来人!” 声音在营帐内轰然作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副将王隼迅速冲了进来,单膝跪地,高声应道:“末将在!” 田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斩钉截铁地说道:“是时候了,通知大军,准备进攻登州城!” 王隼听闻,先是一震,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喜上眉梢,激动地回应:“是,王爷!” 而后,他迅速转身跑出营帐,传达田文的指令。 一时间,整个东海军营沸腾起来,战鼓擂动,士兵们迅速集结,准备向着登州城发起总攻。 随着田文的一声令下,东海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向着登州城浩浩荡荡地压了过去。 前排的士兵扛着沉重的云梯,脚步急促而坚定,后面的弓箭手则张弓搭箭,掩护着攻城部队。 他们的呐喊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地都震碎。 此刻,登州城内,赵括刚回来不久,正准备稍作休整。 他刚在椅子上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手下来报:“将军,不好了,东海大军攻上来了!” “什么?” 赵括猛地一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声吼道,“来人,给我把衣服拿过来!” 他迅速穿上战甲,系紧披风,大步向着城楼奔去。 登上城楼,眼前的景象让赵括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东海大军如蚁群般密密麻麻地涌来,一架架云梯已经搭在了城墙上,敌军士兵正顺着云梯拼命往上爬。 城墙上,守军们也迅速反应过来,在赵括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抵抗。 士兵们用长枪戳刺攀爬的敌军,将石块、滚木从城墙上推下,砸向敌军。 弓箭手们则在城墙上一字排开,向着敌军阵营射出如雨般的箭矢。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赵括站在城楼上,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他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格外响亮:“将士们,稳住阵脚,不要慌乱!给我狠狠地打,绝不能让敌军踏入城池半步!” 在他的激励下,守军们士气大振,顽强地抵抗着东海大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双方都死伤惨重,士兵们的鲜血顺着城墙汩汩流下,将登州城的墙面染得殷红。 守城的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不少人身上挂彩,却依旧咬牙坚持,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 在东海大军的强攻之下,这场残酷的攻防战已持续了约莫两个时辰。 可是在登州城严防死守之下,却没有任何进展! 就在这时,田文却突然下令撤军。 副将虽满心疑惑、不甚理解,但还是选择听从命令。 一声清脆的号角骤然响起,东海大军潮水般迅速退去。 他们的队伍看似混乱,士兵们丢盔弃甲,脚步踉跄,不成队形。 副将李严站在城墙上,兴奋地朝赵括喊道:“将军,他们撤了!瞧他们那狼狈样,敌军死伤惨重,军心大乱,我们派大军追杀吧,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然而,赵括神色凝重,缓缓摆了摆手,冷静地说道:“他们这般行事,定是诱敌深入之计,切不可轻举妄动。传我命令,所有人停止追击,清扫战场,救治伤员。” 谁能料到,东海大军撤退之后竟连夜撤回了齐州城。 赵括得知这个消息后,懊悔不已,他本以为田文是诱敌深入,可谁曾想却是真的退回去了。 恰在此时,远方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沈骁率领三十万援军及时赶到。 于是,两支大军迅速合并一处,军阵齐整,旗帜烈烈作响,士兵们的士气瞬间高涨,仿若熊熊烈火,燃遍整个营地。 赵括一把紧紧握住沈骁的手,眼中满是激动与欣慰,声音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沈将军,你可终于来了!你这一来,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啊!” 沈骁神色镇定,回握住赵括的手,沉稳开口:“赵将军,我已得知此地战况。田文率领大军已然退回了齐州城,据我派出去的探子回报,他们是因为粮草殆尽,不得已才匆匆返回。而且据我所知,齐州城内粮草储备也所剩无几,撑不了多日了。” 第125章 兵临齐州城 说到此处,沈骁目光坚定,看向赵括,眼中满是谋略与自信:“我建议咱们大军即刻出发,日夜兼程,不出五日,定能拿下齐州城!” 此前,赵括还在因是否即刻出兵而犹豫不决,可沈骁这一番话,仿若一道光,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让他瞬间信心倍增。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好!若真如沈将军所言,成功拿下齐州城,沈将军当为首功!” 当下,登州城尚有二十万大军。 赵括稍作思忖之后,决定留下十万大军,安排李严坚守城池。 随后,他与沈骁一同,翻身上马,威风凛凛地率领着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齐州城进发。 登州城一战,可谓让他信心倍增。 大军前行,扬起漫天尘土,声势浩大。 三日后,大梁的大军仿若汹涌奔腾的钢铁洪流,裹挟着千钧之势,如期抵达齐州城下。 一时间,整个齐州城都被这铺天盖地、令人胆寒的气势所震撼。 城墙上的守军远远望去,只觉头皮发麻,心中涌起无尽的惶恐。 城下,各色旌旗遮天蔽日,在猎猎狂风中肆意翻卷舞动,好似一片波涛汹涌、变幻莫测的海洋。 每一面旗帜之下,都凝聚着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它们在风中激烈地碰撞、呼啸,“哗哗”声响彻天地,交织成一曲激昂澎湃、令人热血沸腾的战前序曲。 一杆杆长枪密密麻麻,如茂密繁盛的森林,森然挺立。 枪尖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那锋芒仿若无数双冷峻的眼眸,恶狠狠地向齐州城宣告着即将来临的猛烈攻击,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赵括骑在高大健壮的战马上,身姿挺拔如松,他面色冷峻,仿若千年不化的寒霜,双眸紧紧盯着眼前巍峨耸立、坚不可摧的齐州城。 他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一寸一寸扫过城墙的每一处角落,心中暗自思忖着攻城的策略。 城墙上的每一块砖石、每一处垛口,都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推演,他深知这场战役的艰难与关键,容不得半分差错。 片刻后,他果断地扬起手臂,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大声下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待明日一早攻城!” 声音如洪钟般雄浑有力,穿透重重风声,响彻全军。 将士们听到命令,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地搭建营帐。 有人负责搬运物料,有人负责平整土地,有人负责搭建帐篷,一切都进行得紧张而有序,所有人都在为明日的大战精心准备着。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落下,将整个营地笼罩其中。 营地里燃起无数篝火,熊熊火焰将夜空映照得通红。 士兵们埋锅做饭,袅袅炊烟缓缓升腾而起,与夜色渐渐融为一体。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可这平静的表象下,却潜藏着一股战前特有的宁静与紧张。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默默吃着饭,养精蓄锐,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胜利的强烈渴望,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日,天刚破晓,晨曦初晓,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 在赵括的指挥之下,数十万大军仿若决堤的潮水,向着齐州城汹涌涌去。 攻城之战正式打响,战鼓雷动,那激昂的鼓点震耳欲聋,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激发着士兵们心底最深处的斗志。 呐喊声此起彼伏,如汹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 士兵们身先士卒,呐喊着冲向高耸的城墙,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决绝,大地都在他们的脚步声中微微颤抖。 他们手持盾牌,组成紧密的阵型,如同一只钢铁巨兽,向着城墙步步逼近。 盾牌相互交错,密不透风,抵挡着城墙上射下的箭矢和滚落的巨石。 城墙上,东海大军拼死抵抗,箭石如雨般倾泻而下。 巨石不断滚落,带着千钧之力,砸向攻城的士兵,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时间,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混乱的战场交响曲,让人胆战心惊。 但大梁的士兵们毫不畏惧,他们顶着敌人的攻击,迅速架起云梯,向着城墙攀爬而上。 有的士兵在攀爬过程中中箭坠落,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摔落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土地。 但后面的人毫不犹豫地跟上,前赴后继,毫不退缩,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攻下这座城! 此时,在齐州城内的城主府中,东海北越王田文正悠闲地坐在庭院里喝着茶。 他身着华丽的服饰,衣袂飘飘,神色悠然自得,仿佛外面的战火与他毫无关联。 这时,副将匆匆跑来,神色慌张,连脚步都有些踉跄,他单膝跪地,急切地禀报:“王爷,敌人已经攻过来了,而且敌人攻势正猛!” 田文却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说道:“看来他们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些,按原计划进行。” 那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外面激烈的战争不过是他导演的一场好戏。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的局势逐渐发生了变化。 大梁的攻势愈发猛烈,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让东海大军的防线逐渐出现了松动。 士兵们的抵抗开始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城墙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终于,半日之后,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欢呼,大梁军成功突破齐州城南门。 士兵们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城中,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他们挥舞着兵器,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城内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街道。 每一条小巷、每一处街角,都成为了生死厮杀的战场。 田文目睹大梁军队攻入城中,却依旧神色自若,不紧不慢地吩咐着。 随后,他沉稳地命令手下为他换上衣服,紧接着率领一支精锐单骑,在混乱中巧妙突围,成功逃出齐州城。 第126章 危机悄然逼近 出城后,他们马不停蹄,一路朝着朔风城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寂静的旷野中回荡。 此时,赵括与沈骁带领大军已攻进齐州内城。 齐州城在失去短短几日之后又回到了大梁的手中。 沈骁满脸恭维地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将军真乃神将也,在短短几日就收复了齐州城!” 那语气中满是谄媚,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赵括也沉浸在兴奋之中,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骄傲:“可惜了,竟让田文这老小子逃了!” 沈骁接着说道:“将军不必气恼,何不趁现在我军大胜,乘胜追击,一举收复朔风城。” 赵括此时已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不假思索地当即下令:“全军出击,向朔风城进发!” 大梁的大军在连番征战后稍作休整,士气如虹,浩浩荡荡地向着朔风城进发。 军旗烈烈作响,将士们步伐坚定有力,一路向北,势如破竹。 这一次,他们锐不可当,仅用三天便成功收复朔风城。 战报飞速传回朝廷,梁武帝听闻大军接连收复齐州、朔风,龙颜大悦。 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他兴奋不已,龙袍随着他激动的动作微微摆动,当即下令,封赵括为大司马大将军。 梁武帝满脸笑意,高声说道:“朕有赵大将军,又何惧东海小国?” 那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满是对赵括的赞赏与信任。 封赏的旨意从金陵城快马加鞭送往前线。 此时,东海国却陷入了困境。 接连失去齐州、朔风两城,东海国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 众多大臣纷纷将矛头指向田文,认为自十五年前败于卫霍之手后,他便彻底没了往日的风采,如今更是连连失地,已难堪大任,纷纷请命换将。 然而,东海皇帝田和却力排众议,他目光坚定,深知小叔田文的能力,凭借一己之力,替田文挡住了朝堂之上的所有压力。 可谁都不知道,这一切其实全都在田文的计划之内。 赵括率领大军攻下并收复朔风城后,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地来到了镇夷城下。 离朝之日,梁武帝曾要求赵括在三十日之内收复失地,当时看来,这任务艰巨无比,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可如今才过了不足十日,赵括已然收复了两城,而且大军已兵临镇夷城下。 看着眼前士气高昂的军队,赵括信心倍增,胜利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全然忘记了那份密信的事情。 大军攻至镇夷城,竟未费吹灰之力便顺利收复。 镇夷城城主在二十天前战死,如今,这座城在历经波折后,又重新回到了大梁军队的手中。 赵括率领大军意气风发地进入镇夷城城主府。 此时,城主府内张灯结彩,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筹备。 将士们欢声笑语,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恰在此时,朝廷的旨意也到了,梁武帝封赵括为大司马大将军。 有了大司马这一高位加持,赵括在朝中的地位可谓如日中天,更上一层楼。 此时,城主府内灯火通明,庆功宴正进行得热火朝天。 沈骁满脸堆笑,端着酒杯快步走到赵括面前,恭敬地说道:“将军,属下敬您一杯!如今,短短半个月之内,您就连收复失地三城,这等盖世奇功,纵观古今都实属罕见。陛下封您为大司马,实至名归!您在朝中的地位,往后必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程似锦呐!”那语气中满是谄媚,言辞间的夸赞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 赵括听着这些恭维话,脸上笑意更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沈骁这般讨好,其他将领也不甘落后,纷纷起身,一个接一个地向赵括敬酒。 “将军,您此次出征,用兵如神,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杯酒敬您,愿您往后诸事顺遂,战无不胜!” 一个校尉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酒精的作用,变得有些沙哑。 “是啊是啊,将军的智谋和胆识,是我等的楷模。有您带领我们,何愁大业不成?这杯酒,我敬将军,愿将军福泽深厚,长命百岁!” 另一个校尉也赶紧附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是对赵括的夸赞与奉承。城主府内,热闹非凡,酒香与恭维声交织弥漫。 赵括沉浸在一片阿谀奉承之中,越发得意忘形,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脸上带着酡红的醉意,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尽情享受着众人的吹捧。 这时,沈骁满脸堆笑,脚步却有些踉跄地走上前,双手抱拳,对着赵括说道:“将军,在下实在不胜酒力,这头愈发昏沉,怕是再喝就要出丑了,恳请将军恩准,让我先行退下。” 赵括抬眼,醉眼朦胧地看着沈骁,嘴角扯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含糊不清地说:“你呀,就这点酒量,真是扫兴。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吧。”虽然嘴上这般说着,可脸上那高高在上的得意劲儿分毫未减。 沈骁佯装迷迷糊糊,点头哈腰,连声道谢后,缓缓退出房间。 待走出城主府,确认四下无人,他瞬间挺直了腰杆,眼神变得锐利如鹰,同时低喝一声:“准备得如何了?” 暗处立马闪出一个人影,单膝跪地,恭敬回道:“将军,都已准备好了。” 沈骁嘴角微微上扬,冷冷吐出一个字:“好。” 手下早已牵来一匹矫健的骏马,沈骁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 。 酒席正酣,众人欢声笑语不断,殊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夜半三更,城主府内灯火摇曳,酒气弥漫,所有人全都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此时,在镇夷城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一间昏暗的房间里烛光闪烁。 第127章 瓮中捉鳖 一个黑影单膝跪地,压低声音急切说道:“王爷,所有人已准备就绪,就等您一声令下,随时动手。” 没错,镇夷城破之后,看似大局已定,可这一切全都是田文的诱敌深入之计,为的就是瓮中捉鳖。 田文老谋深算,他深知赵括此人好大喜功,自恃甚高。 当年,镇夷城与朔风城都是在他的亲自监造之下建造完成的,每一块砖石的位置、每一处防御的布置,他都了如指掌,仿佛这座城是他亲手雕琢的艺术品。 镇夷城下,还有一条贯穿全城的密道,这也是田文监造时的“杰作”。 只可惜,十五年前田文败于卫霍之手,镇夷城就此易主,这条密道也被遗弃、被遗忘在岁月的尘埃之中。 他也因此一蹶不振。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十五年后,正是当初建造的这条密道,竟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此刻,昏暗的密道之内,却隐藏着东海国5000精锐将士,他们屏气敛息,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紧张,静静地等待着田文的命令,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他们的身体紧绷着,手中的兵器握得紧紧的,只等那一声令下,便如猛虎出山般扑向敌人。 待夜半三更,万籁俱寂之时,大梁军队的营房里鼾声此起彼伏,士兵们都沉浸在醉梦之中,浑然不知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田文站在密道入口,眼神冰冷如霜,仿若寒夜中的利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全都屏息凝气。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猛地一挥手,低声却有力地吐出两个字:“动手!” 密道的暗门被悄然打开,5000东海国将士如潮水般涌出,迅速冲向大梁军队的营房。 他们脚步轻盈却又迅速,如鬼魅般穿梭在营房之间。 与此同时,早已潜伏在城门附近的内应迅速行动,打开了城门。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火光映红了夜空。 大梁国的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已被团团包围,不少人还在迷糊中就被砍了脑袋。 他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却找不到一丝生机。 城主府内,赵括正昏昏沉沉地睡着,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 “将军,将军,不好了,敌人攻进来了!” 手下的声音带着惊恐与焦急,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赵括嘟囔着,还没完全清醒,手下见他不醒,一咬牙,直接将一盆冷水泼到他身上。 “混蛋!” 赵括瞬间清醒,破口大骂。 手下不等他发怒,急忙说道:“将军,真的不好了,敌人攻进来了!” “怎么回事?” 赵括瞪大眼睛问道,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我们也不知道,醒来时东海大军已经攻入城内,眼看就要到城主府了,将军,快撤吧!” 赵括忙问:“沈骁呢?沈骁人呢?” 手下回道:“沈将军早就不见了。” “混蛋!” 赵括狠狠啐了一口,脸上写满了惊惶与不甘。 他甚至来不及换衣服,就在几名亲随的拼死掩护下,慌不择路地从城主府的后门牵出一匹马。 夜色如墨,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倒计时。 他仓惶地向南逃窜,身后是冲天的火海,照亮了半边夜空,那是他即将覆灭的战场,往昔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只剩下满心的懊悔与不安。 赵括虽侥幸逃脱,可他留在镇夷城的三十万大军,却全军覆没。 (攻进镇夷城,只剩下三十万了) 他连夜逃回朔风城,还未喘匀一口气,便有快马疾驰而来,报信的士兵几乎是滚落马下,声音颤抖:“将军,东海大军正在逼近朔风城!” 赵括眼前一黑,险些栽倒,来不及多想,他又马不停蹄地逃到齐州城。 然而,命运似乎对他穷追不舍。 刚到齐州城下,手下再次慌慌张张地来报:“东魏大军已然兵临齐州城下!” 他的双腿发软,几近绝望,却只能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再次踏上逃亡之路,目标登州城。 一路奔波,他狼狈至极,几天几夜未曾合眼,整个人形容枯槁,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 好不容易在登州城昏睡过去,可当他再次醒来时,却听闻东海大军已然兵临登州城下。 此时的登州城内,只剩下十万守军,而对面的东海大军,却整整有四十万。 “将军,不好了,东海大军打过来了!” 一声尖锐的呼喊如利箭般穿透房门,赵括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双眼圆睁,眼神却满是迷茫与恍惚。 他的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地问道:“是……是什、什么?是……是什么?”声音里带着未睡醒的沙哑和极度的惊恐。 传令兵再次上前,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嘶吼着:“将军,东海大军已将登州城围得水泄不通!” 赵括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直接昏了过去,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赵括悠悠转醒,挣扎着起身,踉跄地走出房间。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登州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如黑色的潮水,将登州城围得水泄不通。 赵括望着这绝境,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段时间收到的那封密信,那些被他忽视的细节、错失的战机,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懊悔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闭上双眼,这一刻他才深刻意识到,若登州城有失,自己这十年苦心积攒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此时,登州城下,北岳王田文骑着高头大马,身披华丽的战甲,在一众将士的簇拥下,显得意气风发。 他抬头望向城头,高声喊道:“赵括,你已无路可逃!你若投降,献出登州城,我保证,我必不会为难于你,相反,我还会在我国陛下面前为你美言,重用你!只要你归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第128章 后悔莫及 说到这儿,田文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可倘若你不识抬举,非要负隅顽抗,那也休怪我心狠手辣。登州城破之日,就是你的死期!我定会亲自取下你的首级,以儆效尤!到那时,你麾下的将士、城中的百姓,都将为你的固执陪葬!这登州城,也将化为一片废墟!赵括,你可要想好了,是要这满城生灵涂炭,还是给大家一条生路,就看你今日的抉择!” 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空回荡,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刺向赵括的心。 城头上,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赵括的手死死攥住城垛,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如同嵌入了城砖之中。 田文的劝降之语,恰似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令他的内心翻江倒海。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身旁那些强作镇定的士兵,他们的眼中难掩恐惧之色,赵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种无力感悄然蔓延。 可以说,登州城所有的士兵,皆是赵括的嫡系。 “将军,万万不能降啊!” 赵括身旁的副将李严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却又透着决然,“咱们虽与敌军兵力悬殊,但登州城坚壁厚,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城中粮草尚可支撑些时日,将士们也都愿拼死一战,怎能不战而降,沦为敌军的俘虏!”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附和,他们的嗓音因疲惫而沙哑,却依旧透着一股不甘屈服的倔强劲儿,那是对家园的守护和对尊严的扞卫。 赵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乱与不安,朝着城下大声回应,声音在寒风中传出老远:“田文,休要张狂!登州城是我誓死守护之地,将士们信我赵括,我岂会为了一己富贵,出卖他们的性命与尊严!要战便战,我赵括绝不退缩半步!” 可话音刚落,无尽的不安便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望着城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敌军,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虽说登州城有几分根基,粮草也能撑一阵子,可敌军兵力四倍于我,硬拼下去,胜算到底有几何?” 回想起往昔的雄心壮志,再看如今这绝境,悔恨如虫蚁般噬咬着他的心。 他的思绪又飘到了那封密信上,如今他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恨自己当初为何如此自大,对密信中的警告置若罔闻,如今看来,正是这份自大将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混蛋!究竟是谁?到底是谁想要害我!” 他突然仰头,对着天空怒吼,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甘,脸上的肌肉因情绪激动而扭曲,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恨都宣泄出来。 发泄过后,他迅速转身,焦急地抓住身旁副将李严的胳膊,连珠炮似的问道:“派去求援的士兵冲出去了没有?援军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咱们可撑不了多久了!” 李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迅速镇定下来,恭敬地回答:“将军放心,在敌军围城的那一刻,我就已悄然派出精锐士兵,趁着夜色的掩护,突破敌军的包围圈,前往就近的海州城求援。同时,也快马加鞭将消息送了出去,朝廷那边想必也已经知晓,定会第一时间派遣大军过来支援。” 赵括听后,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松开副将的胳膊,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祈求。 此刻,他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朝廷的援兵上,希望他们能早日到达,解登州城之围。 可田文又怎么可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城下,田文见劝降无果,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言罢,“唰”地一声拔出腰间配剑,高高举起,厉声喝道:“众军听令,给我攻城!一个都别放过!” 刹那间,战鼓擂响,沉闷的鼓声如同重锤敲打着大地,喊杀声震耳欲聋,东海大军如汹涌的黑色潮水,带着无尽的杀气,朝着登州城奔腾而来。 先是一阵密集的弓箭齐发,万箭如蝗虫般遮蔽了天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向城头。 赵括等人赶忙俯身躲避,箭矢纷纷钉在城墙上,发出“砰砰”闷响,不少守城士兵躲避不及,中箭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城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一波箭雨过后,第一波攻城的士兵迅速行动,扛着长长的云梯,呐喊着冲向城墙。 他们脚步急促,溅起地面尘土,同时,士兵们也在盾牌的掩护下,推着巨大的撞城锤,朝着城门奋力撞去,每一下撞击都让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整座城都在颤抖,砖石簌簌掉落。 城头上,赵括和将士们全力抵抗,他们用石块、滚油砸向攀爬云梯的敌军,不断有人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摔在城下,血肉模糊。 但东海大军攻势不减,前赴后继,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激战一个时辰后,第一波攻城士兵才缓缓退下。可还没等守城士兵们喘口气,仅仅过了半个时辰,第二波士兵便如饿狼般再次扑来。 这车轮战般的攻势,让登州城的守军苦不堪言,伤亡不断增加,鲜血顺着城墙淌下,在城脚下汇聚成一滩滩血水,地面满是残肢与兵器,登州城仿佛被笼罩在一层绝望的血色迷雾之中 。 赵括站在城墙上,身上的战甲满是划痕与血迹,头发也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被汗水粘在脸上。 但他凭借着登州城坚固的城防和易守难攻的地势,率领着将士们顽强抵抗,一次次将东海大军的进攻挡了回去。 然而,这一天的激战下来,己方的损失实在太过惨重。 原本十万守军,此刻却只剩下四万人苦苦支撑,且每个人都带着重伤,脚步虚浮,武器都快握不稳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 反观东海国大军,四十万大军虽然也伤亡了十万人,但还有三十万人马,兵力依旧占据着绝对优势。 第129章 夜袭登州 夜幕降临,战场上暂时安静下来。 而登州城内,一片死寂。 赵括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城中巡视,看着受伤的士兵们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深知,以目前的形势,若朝廷的援兵再不来,登州城恐怕撑不过明日。 但他依旧咬着牙,强撑着精神,鼓舞着士兵们:“兄弟们,咱们已经坚守了一天,只要再坚持坚持,援兵就会到了!咱们不能放弃,一定要守住登州城!这是咱们的家园,咱们的荣耀!” 士兵们虽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疲惫与绝望,但听到将军的话,眼中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那是对生的渴望,对胜利的期待。 夜幕沉沉,如一块厚重的黑布,将登州城与东海大军的营地紧紧包裹。 白天那场惨烈的攻城战过后,双方都疲惫不堪,可登州城的危机,却如乌云般,依旧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赵括望着城中横七竖八躺着的伤员,他们或呻吟、或昏迷,满是血污与疲惫的面容刺痛着他的双眼。 强打起精神,用那沙哑却仍带着几分坚毅的嗓音鼓舞完士兵后,他缓缓转头,看向身旁同样满脸倦容,眼眶深陷,仿若被抽干了精力的李严,沉声道:“敌军攻城一天,人困马乏,想必也累得够呛。我先回去眯一会,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多盯着点。” 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像是在与命运苦苦支撑后的短暂喘息。 李严虽也疲惫到了极点,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每挪动一步都费力万分,可面对赵括的交代,他也只能无奈点头应下,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挤出一个“好”字。 夜深人静,如水的月光洒在登州城上,白日里的厮杀声渐渐消散,城内的士兵们因连日劳累,纷纷昏昏欲睡。 他们或靠着城墙,或蜷缩在营帐角落,手中的兵器随意丢在一旁,连鼾声都透着疲惫。 东海大军的营地起初一片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马嘶打破夜的宁静。 然而,一支队伍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帐。他们脚步轻缓,马蹄也被裹上了厚厚的棉布,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月光下,他们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营帐间。 原来,田文深知赵括的性格,料定他在白日激战后会放松警惕,当机立断,决定夜袭,成败在此一举。 他眼中闪烁着寒光,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反复推演着夜袭的每一个细节,此刻的他,如同一只蛰伏已久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夜半三更,突袭开始。 随着一声低沉却有力的号角声划破夜空,东海大军攻势迅猛,丝毫不比白天的声势小。 刹那间,大量的弓箭如暴雨般朝着城头倾泻而来,利箭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呼啸。 登州城的守军猝不及防,在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惊醒,慌乱中,一轮箭雨过后,就已经死伤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士兵虽顽强抵抗,可在这毫无防备的突袭下,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他们睡眼惺忪,拿起兵器时还带着懵懂,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只能勉强招架,手中的刀枪挥舞得毫无章法。 紧接着,沉重的撞城锤重重地撞击城门。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发出沉闷的巨响,好似巨兽的咆哮,城门上的铆钉在撞击下纷纷脱落,木屑飞溅。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轰然倒塌,敌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刹那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登州城陷入了一片火海与混乱之中。 此时,赵括还穿着铠甲,昏昏欲睡,突然被人猛烈摇醒:“将军,不好了,敌军攻进来了!” 声音里带着惊恐与绝望,在这慌乱的夜晚格外刺耳。 赵括瞬间清醒,手中紧紧握着剑,满脸震惊:“什么?田文竟然半夜偷袭!”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想到田文竟如此大胆,在白日激战未歇之时,又发动夜袭。 可此时已来不及多想,副将李严急忙说道:“将军,在下护你杀出一条血路,冲出登州城!” 他的声音坚定,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双手紧紧握住大刀,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拼之中。 赵括心中一沉,想到自己接连惨败,如今又失了登州城,就算活着回去,梁武帝也定不会饶恕他,此刻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喊道:“不,我不能走!” 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愤怒,可又透着一丝无力。 夜色浓稠如墨,火光在其中跳跃闪烁,将登州城的街巷映照得忽明忽暗。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李严心急如焚,一把拉住赵括,连拖带拽地将他推上战马,大声吼道:“将军,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啊!” 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中格外响亮,带着对赵括的期许与忠诚。 话落,他挥舞着手中那把早已卷刃的大刀,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向着潮水般涌来的敌军扑去。 他的身影在敌群中左冲右突,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决然的气势,溅起一片血花。 他的呼喊声穿透嘈杂的战场,为赵括开辟出一条狭窄却充满希望的通道。 赵括紧紧握住缰绳,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对李严的感激,有对局势的不甘,还有对未知前路的迷茫。 在李严的殊死拼杀下,他们竟真的撕开了敌军的包围圈,闯出一条血路。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脱离危险之际,远处的田文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眼神如寒星般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轻轻开口:“给我拿弓来。”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死。 属下迅速将他的宝弓递上,田文接过,动作流畅地张弓搭箭,箭头稳稳地对准了李严的后背。 他的手沉稳得没有一丝颤抖,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个毫无感情的靶子。 “嗖” 的一声,利箭划破夜空,带着致命的力量,直直地射进李严的后背。 第130章 狼狈逃到海州城 李严的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大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赵括,嘴唇颤抖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将军,快,快逃!” 话音未落,他便直直地倒了下去,消失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之中,扬起的尘土瞬间将他的身影掩埋。 赵括目睹这一幕,心中如被重锤狠狠击中,悲痛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他的眼眶泛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深知此刻已无力回天。 他只能狠狠一夹马腹,快马加鞭逃离这噩梦般的登州城。 田文的副将王隼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干嘛放他一条路?” 他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不解,在他看来,放走赵括无疑是放虎归山。 田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赵括远去的背影,淡淡地说:“杀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仿佛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棋局。 王隼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不语。 他心中暗自思忖,王爷向来深谋远虑,此举定有深意,只是自己一时还参不透。 田文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望着赵括远去的方向,像是在凝视着一个被他精心操控的命运玩偶。 他的目光深邃而冰冷,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线条分明却又带着几分冷峻的轮廓。 王隼依旧满脸困惑,挠了挠头,犹豫着又问:“王爷,赵括此去,日后必定会卷土重来,咱们放他走,岂不是养虎为患?”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毕竟赵括身为大将,实力不容小觑。 田文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未曾褪去,他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被战火洗礼后的登州城,断壁残垣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凄凉,他缓缓开口:“你不懂,赵括活着,远比死了更有用。他回去后,朝堂之上必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梁帝定会追究他战败失地的罪责,各方势力也会借此机会相互倾轧,朝堂内乱,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王隼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王爷高见,属下实在是愚钝。” 他对田文的谋略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暗自感叹,自己与王爷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田文摆了摆手,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传令下去,整顿军队,安抚城中百姓,严禁士兵扰民。这登州城,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了,要让百姓们心甘情愿地归顺。”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对新领地的掌控欲与决心。 王隼领命而去,田文则独自一人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中的点点灯火,心中已经开始谋划下一步的战略布局。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东海国称霸天下的未来。 另一边,赵括在马背上拼命狂奔,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却吹不散他满心的悲痛与愤怒。 马蹄扬起的尘土,就像他此刻凌乱的心绪。 整整一天一夜,他马不停蹄,人困马乏,终于狼狈地逃到了海州城。 刚到海州城下,他连人带马直接摔了下来,那匹一路承载他逃亡的马,也口吐白沫,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它的眼睛微微睁开,似乎还带着一丝不甘,为了这场残酷的战争,它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海州城的守将听闻动静,匆匆赶来,见状大惊失色,赶忙将赵括扶起,一路护送到城主府中。 赵括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悠悠转醒。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脑袋昏昏沉沉,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空洞。 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回过神来,想起了登州城的惨败,痛苦与不甘瞬间涌上心头。 不过,万幸的是,田文拿下登州城之后,并没有继续南下。 而此时,在遥远的金陵朝堂之上,朝廷此前收到赵括的求救信后还在商议对策,紧接着又收到了登州城沦陷的噩耗。 梁武帝得知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起身来破口大骂:“赵括这个混蛋!” 他满脸涨得通红,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 “不仅折损了40万大军,还让我大梁这十年培育的20万匹战马全都毁于一旦!他怎么还有脸活着?为什么不自杀谢罪!”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失望。 盛怒之下,梁武帝立刻下令:“派人去把赵括给我捉拿回来!” 他的眼神中透着狠厉,仿佛要将赵括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随后,他强压怒火,看向朝堂上的诸位大臣,问道:“哪位爱卿愿意出征,夺回失地,抵御东海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许,希望能有大臣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然而,朝堂上一片死寂,鸦雀无声,没有一个武将敢站出来说话。 他们低着头,眼神闪躲,生怕与梁武帝的目光对视,仿佛出战就意味着死亡。 沉默了许久,梁武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提高音量,质问道:“满朝文武,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敢领兵出征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愤怒,也是无奈。 这时,丞相王崇礼率先开口,他向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微臣推荐一人可担当此重任。”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自信,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梁武帝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来了精神,追问道:“哦?丞相推荐谁?”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渴望能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王崇礼神色笃定,拱手朗声道:“微臣推荐镇国公。”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梁武帝听闻,眉头轻皱,一时竟没想起这人是谁。 他的脑海中快速搜索着这个名字,却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寂静的朝堂上,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呼吸声此起彼伏。 第131章 镇国公陆苍 片刻后,身旁的高公公微微欠身,轻声提醒:“陛下,镇国公陆苍陆老将军呐。” 他的声音尖细,打破了朝堂上的沉默。 梁武帝这才如梦初醒,恍然点头。 这名字一出口,满朝文武顿时一阵骚动。 兵部尚书柳林忍不住出声:“丞相,若我没记错,镇国公今年该有八十高龄了吧?这如何能上战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疑,毕竟八十岁的高龄,在战场上确实是个巨大的挑战。 王崇礼一听,赶忙纠正:“哪有哪有,今年镇国公才七十八。”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似乎对镇国公的年龄了如指掌。 梁武帝的脸色也有些微妙,沉声道:“七十八岁了……这还能拎得动大刀?”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毕竟岁月不饶人,七十八岁的老人,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 又有大臣小声嘀咕:“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昔日廉颇八十,上了战场也难有作为,镇国公虽只七十八,可毕竟年事已高。” 声音虽小,却在大殿中清晰可闻,引起了一阵附和声。 王崇礼却不以为然,向前一步,大声说道:“诸位莫要小觑镇国公!老将军虽年事已高,可一身武艺与韬略仍在。想当年,镇国公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且老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只有他出马,定能收复失地,击退东海国!” 他的声音慷慨激昂,充满了对镇国公的信任与推崇。 众人见丞相如此信誓旦旦,纷纷附和:“臣复议!” 声音此起彼伏,在大殿中回荡。 原来,镇国公陆苍十几年前便退居幕后,在金陵城安心养老,十几年未曾在朝堂露面,以至于很多人都快将他遗忘,甚至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可实际上,他身子骨依旧硬朗。 梁武帝思忖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下令道:“宣镇国公陆苍即刻上朝觐见!”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外传开,所有人都屏气敛息,满心好奇与期待,等着这位久未谋面的老将登场 。 金陵城,镇国公府,被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温柔包裹。 庭院里,青石铺就的地面闪烁着微光,宛如一片静谧的银色湖面。 国公爷陆苍身着一袭干练劲装,在庭院中央挥舞着长枪。 他身形矫健,每一个招式都刚劲有力,凌厉的枪风呼啸而过,带起地上的尘土。晨光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勾勒出岁月镌刻的痕迹,却难掩那股久经沙场的豪迈之气,全然不见年迈之态。 孙儿陆霄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崇敬,可又隐隐透着担忧。 待陆苍收了枪势,陆霄赶忙快步上前,双手递上一条汗巾,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由衷赞叹道:“爷爷,您这枪法还是这般出神入化,厉害得让人咋舌!” 陆苍接过汗巾,轻轻擦拭着额头细密的汗珠,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摆了摆手,谦逊地说:“老啦,可比不上当年咯。” 陆霄神色骤然一紧,犹豫片刻,终是鼓起勇气问道:“爷爷,您说陛下会听从王丞相的建议,派您去前线吗?” 陆苍抬眸,目光温和地看向陆霄,不答反问:“那你是希望爷爷去呢,还是不希望爷爷去?” 陆霄挠了挠脑袋,脸上写满了纠结,嗫嚅着:“爷爷,孙儿自然是不愿您去的。您都这把年纪了,到了前线,每天风餐露宿,到处都是危险,孙儿实在放心不下。可要是您亲率军队,击退敌军,保我大梁百姓太平,凭爷爷您的本事,肯定手到擒来。孙儿又觉得这是件大好事,心里头真是矛盾得很。” 陆苍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慰,伸出粗糙宽厚的手,轻轻摸了摸陆霄的头,感慨道:“霄儿,你能有这份心思,爷爷很是欣慰。这朝堂局势啊,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如今大梁虽然表面上看去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可实际上暗流涌动,波谲云诡。朝堂之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勾心斗角,实在让人忧心呐。” 他顿了顿,神色间流露出一抹痛惜,长叹一口气接着说:“太子无端被废,明眼人都能看出这背后藏着的阴谋诡计,可陛下却被蒙蔽了双眼,实在令人无奈。常家父子两代忠烈,为大梁出生入死,又怎么会谋反呢?如今的朝堂,早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清明公正的朝堂了。” 提到战事,陆苍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这一战,关乎大梁的生死存亡。赵括此人,急功近利,好大喜功,若非如此,也不会中了敌人的圈套,落得如此惨败的下场。此战若有闪失,本就动荡的朝堂定会更加风雨飘摇。我必须得去,成,则能稳定朝政,保江山社稷安稳;败,那大梁江山可就岌岌可危了。” 陆霄听完,眼神瞬间坚定起来,毫不犹豫地说道:“既然如此,孙儿愿陪爷爷一同前往,在战场上为爷爷冲锋陷阵,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陆苍看着眼前坚毅果敢的孙儿,满意地点点头,连声道:“好!好!不愧是我陆家子孙!” 眼中满是骄傲与赞赏。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从内院跑来,神色略显焦急,拱手禀报道:“国公爷,宫里来人了,传您即刻入宫觐见!” 陆苍闻言,神色一凛,沉稳说道:“知道了,你去告诉来人,我换件衣服便去。” 陆苍快步回到房间,目光瞬间被墙上挂着的那副盔甲吸引。 这副盔甲虽历经岁月洗礼,却依旧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厚实的胸甲上,镌刻着繁复的花纹,那是往昔一场场胜利的见证。 肩甲处,几处磨损的痕迹,诉说着昔日战场的惊心动魄。 护腕与腿甲的连接处,铆钉虽有些许锈迹,却依然牢固如初,仿佛在坚守着属于它们的荣耀。 陆苍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盔甲,低声呢喃:“老家伙,好久没和你并肩了。如今,又到了咱们一起为大梁出力的时候了。” 说罢,他又抬手摸了摸架子上的宝剑,手腕发力,将其缓缓拔出。 剑身出鞘,寒光闪烁,虽许久未曾饮血,可锋芒依旧。 第132章 战前动员 一刻钟后,陆苍身着战甲,腰挎宝剑,昂首挺胸,大步朝着府外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发出坚实的声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他的决心与气魄。 很快,他来到了大殿之外。 陆苍步履坚定,正要踏入大殿,却被宫门外的将士伸手拦住。 将士神色冷漠,语气生硬:“宫廷禁地,未经允许,不得携带武器入内!” 这时,宣旨的太监早已在门口等候,见状,快步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守卫脸上,骂道:“你这没眼力见的东西!你可知他是谁?陆老将军你都不认识?还不滚开!陆老将军多年前便被特许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你却在此阻拦!” 太监转而满脸堆笑,对陆苍说道:“老将军莫要动怒,这位守卫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您海涵。快请进,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多时,陆苍阔步迈入大殿。 殿内庄严肃穆,气氛凝重,可他丝毫没有被这气氛影响。 他身姿笔挺,目光如炬,带着久经沙场的锐利果敢。 他大步向前,走到大殿中央,高声说道:“老臣陆苍,参见陛下!今日老臣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望陛下恕罪。” 言罢,向着梁武帝微微躬身行礼,虽未行全跪之礼,却尽显庄重与敬意。 这时,人群中一位官员跳了出来,正是礼部侍郎周成。 他满脸怒容,手指着陆苍,大声弹劾道:“陛下!陆苍此乃大不敬之举!朝堂之上,面圣竟不施全礼,全然不顾礼仪纲常,实乃目中无人,若不加以严惩,国法何在?” 然而,梁武帝并未在意周成的弹劾,他的目光紧紧落在陆苍身上,眼中满是信任与期许,摆了摆手说道:“陆老将军征战多年,劳苦功高,今日身着战甲而来,必是心系战事,其忠心可鉴,不必拘于小节,你暂且退下。” 梁武帝此言一出,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周成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悻悻退下。 陆苍心中一暖,赶忙拱手,声如洪钟:“臣多谢陛下信任!” 梁武帝微微颔首,神色间满是忧虑,目光紧紧锁住陆苍,直截了当地问道:“陆老将军,前线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赵括身负朕恩,损兵折将,其罪当诛。但如今前线战事吃紧,老将军可愿意出征,解我大梁燃眉之急?” 陆苍闻言,神色一凛,毫不犹豫地挺直脊梁,既不回头,也未有丝毫迟疑,高声回应:“陛下!臣虽年迈,但听闻前线战事危急,百姓深陷水火,怎敢退缩!如今国家有难,正是臣报效陛下、守护大梁子民之时。臣愿挂帅出征,定当披荆斩棘,将敌军赶出我大梁国土,不获全胜,誓不还朝!” 梁武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赞赏,感慨道:“好!老将军虽已将至耄耋之年,可雄心壮志丝毫不减当年!有老将军出马,朕便放心了。大梁有你,实乃社稷之福!” “有老将军出马,此次北征,必然大捷!”王崇礼双手抱拳,言辞恳切地说道。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人纷纷附和,声声称赞陆苍的英勇与担当,赞扬声此起彼伏。 梁武帝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注视着陆苍,字字有力:“陆苍听命!此次朕封你为征北大元帅,统兵30万,望你务必全力以赴,收复失地,扬我大梁国威!” 言罢,梁武帝威严的目光扫视朝堂,高声下令:“诸位爱卿,此次北征关乎我大梁生死存亡,你们都要全力配合。所需粮草、兵力,皆要调配周全,不得有误!” 刹那间,朝堂之上群臣齐齐下跪,声音响彻大殿:“臣等听命!” 而此时,陆霄一直候在大殿之外,因未得传召,只能焦急踱步等待。 陆苍领命之后,深知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匆匆出了大殿,一眼就瞧见在殿外等候的陆霄,抬手招呼一声,甚至来不及回家,爷孙二人快步朝着校场赶去。 校场内,压抑的凝重感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仿若一张无形且密不透风的大网,沉甸甸地笼罩着一切。 三十万士兵严阵以待,他们身披厚重铠甲,手持寒光闪烁的利刃,身形笔挺,军容整齐肃穆,恰似一排排由钢铁浇铸而成的坚毅雕像,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猎猎作响的军旗在狂风中肆意翻卷,发出呼呼的声响,好似是在为这场即将拉开帷幕的征程奋力呐喊、摇旗助威。 就在此刻,陆苍迈着沉稳且坚定有力的步伐,稳步登上点将台。 他虽已年届七十八高龄,岁月的沧桑在他面庞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但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身姿不见丝毫佝偻之态。 他的眼神锐利如苍鹰,冷冽的目光扫视全场,其中透露出的久经沙场的威严与不凡气魄,让人望而生畏。 士兵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曾经叱咤疆场的英雄,人群瞬间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沸腾喧嚣起来。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刹那间冲破云霄,在整个教场回荡:“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这声音饱含着士兵们对陆仓深深的敬仰与抑制不住的兴奋,他们心里清楚,只要有陆苍挂帅领军,这场战役就有了定海神针,有了胜利的希望,士气也随之攀升至顶点,炽热的战意熊熊燃烧。 陆苍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振臂一挥,原本喧闹嘈杂得如同闹市的校场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盯着点将台上的将军,满心期待着将军的战前动员。 陆苍的目光仿若一把把锐利的钢刀,缓缓扫过台下的每一张年轻面庞,那些面庞上带着紧张,也带着对战斗的渴望。 陆苍面色凝重,沉声道:“儿郎们!如今,外敌悍然侵犯我大梁边境,他们野心勃勃,妄图践踏我们的锦绣山河,肆意凌虐我们的至亲百姓。我们身为大梁热血儿郎,肩负着守土卫疆的重任,怀揣着护佑百姓的道义!今日,我虽年事已高,但仍愿身披战甲、手执兵器,与你们并肩冲锋陷阵!” 第133章 决一死战 校场之上,陆苍的声音雄浑有力,裹挟着与生俱来、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仿若洪钟鸣响,在校场中悠悠回荡:“此番一战,我们不为功名利禄,只为扞卫家国尊严而战,为守护身后万千百姓的安宁而战!唯有凯旋而归,赢得最终胜利,方能告慰这片养育我们的山河大地,不负百姓的殷切期盼!” 一声震耳欲聋的军令骤然下达,仿若惊雷炸响,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海州城的方向进发。 队伍蜿蜒曲折,如一条不见首尾的钢铁巨龙,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蜿蜒前行,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一路上,烈烈旌旗随风肆意招展,猎猎作响,日光倾洒而下,照在将士们的铠甲上,反射出森冷的寒光,寒光与飞扬弥漫的尘土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雄浑壮阔、震撼人心的画面。 密集的马蹄声,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激昂奋进的战歌,奏响在这片土地上。 就在大军朝着海州城进发之时,捉拿赵括回京的一纸诏书,仿若加急的飞鸟,提前抵达海州城 。此时的赵括,正满脸沮丧地蜷缩在囚车之中,被押解回京。 仅仅半个月前,他还是位高权重、威风凛凛的大司马、大将军,掌控着军中大权,如今却沦为阶下囚,命运的巨大落差让他满心悲戚,眼神空洞地望着囚车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满心懊悔却也无力回天,只能在心中暗自嗟叹命运的无常。 三日后,大军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海州城下。海州城城主林羽,神色凝重地站在城墙之上,远远望着那遮天蔽日的大军,心中压抑多日的阴霾,瞬间被希望的光芒驱散。 此前,东海国大军全力攻打登州,攻势猛烈,登州终是没能守住,失陷敌手。 这消息传来,林羽便一直忧心忡忡,海州城兵力本就薄弱,他生怕东海国大军转头就朝着海州城攻来,以海州城现有的兵力,根本撑不了多久。 这些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已经足足三天三夜没合眼,时刻紧盯着城外的动静,精神高度紧绷,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此刻看到援军出现,林羽那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双腿一软,单膝跪地,高声道:“在下海州城城主林羽,拜见陆老将军!” 陆苍看着单膝跪地的林羽,心中满是感慨与赞赏。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快步上前扶起林羽,目光温和且坚定:“林城主,快快请起,这几日的艰难,我都知晓,你和将士们辛苦了。” 陆苍深知林羽这几日承受的压力,看到海州城的士兵还有百姓的状态,对林羽的能力更是多了几分肯定。 林羽起身,眼中满是激动与信任,说道:“老将军您能来,将士们便有了主心骨。之前登州失陷,我们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敌军随时攻来,大家都拼尽全力,却也满心焦虑,如今您来了,我们就有底气了!” 陆苍拍了拍林羽的肩膀,沉稳地说:“城主莫要着急,我既来了,便不会再让海州城有失。咱们先休整一番,再从长计议如何击退敌军。这几日,将士们都累坏了,先让大家松口气。” 话虽如此,陆苍却没有丝毫懈怠,转身便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他目光如炬,神色坚定,向麾下的斥候们下达指令,声音沉稳有力:“务必打探清楚敌方的一举一动,一个细节都不许放过,为后续作战收集详实可靠的情报!” 一波又一波的斥候领命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远方,隐没于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大梁援军抵达海州城的消息,也传到了田文的耳中。 此时,田文正在房间中对着地图若有所思,手中拿着一支精致的玉制指示杆,在地图上缓缓比划着,眉头微皱,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王隼匆匆走进来,神色略显紧张,禀报道:“王爷,据斥候传来的消息,大梁援军已到海州城!” 田文闻言,微微一顿,目光从地图上移开,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意外,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海州城战略意义重大,大梁不可能坐视不理。 紧接着,他神色平静,追问道: “来了多少人马?” “三十万!” “可曾打探清楚这次领兵的将军是谁?” 王隼连忙回答:“打听清楚了,是陆苍!”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田文一时诧异,手中的玉制指示杆“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指示杆摔成了两截。 王隼从未见过田文如此失态,不禁吓了一跳,忙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田文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我没事,只是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还活着,而且竟然派他来。” 王隼一脸疑惑,忍不住问:“王爷,这人是谁啊?” 田文神色凝重,缓缓说道:“你可曾还记得15年前我曾败于卫霍之手?” 王隼点了点头,应道:“是,王爷,听说过,也是那一战,我们才丢了朔风,镇夷二城。” 田文接着说:“此人乃卫霍之师,可算得上是卫霍兵法的启蒙者,其谋略之深,手段之高,远非常人能及。” 王隼一听,心中也是一惊,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田文沉默片刻,往昔败于卫霍之手的屈辱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心中的不甘与愤懑再度翻涌。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声音不自觉提高:“这次出征,我们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但这老家伙既然来了,我定要亲自会会他。当年败在卫霍手中,这事儿我一直耿耿于怀,恨没能在他生前亲自打败他。如今他的老师来了,若能将其击败,也算是一雪前耻!” 随即,他猛地转身,周身气势凌冽,高声下令:“传我命令,所有人务必保持高度警惕,严阵以待!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能擅自行动,违令者斩!还有,即刻将齐州、朔风二城的所有兵力全都调至登州城,我要在登州城与陆苍决一死战!” 第134章 兵临登州城 副将王隼一听急忙上前劝阻:“王爷,如此调动兵力,把所有筹码都压在登州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还望王爷三思啊!” 然而,此刻的田文已然下定决心,眼神坚定,摆了摆手,沉声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由此一来,登州城齐聚五十万大军。 王隼见状,虽满心忧虑,却也只能无奈退下,遵从命令。 军令如山,士兵们迅速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整个登州城弥漫着紧张肃杀的气息。 安排好以后,田文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陆苍的策略。 他深知陆苍的厉害,丝毫不敢懈怠,房间中,他眉头紧锁,不断发出指令,一波又一波的斥候领命疾驰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很快,斥候回报:陆苍正在海州城内有条不紊地整顿军备,加固城防,安抚民心,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 田文听完汇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还是这般谨慎。” 他对陆苍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深知这一切不过是陆苍为了麻痹他的假象。 陆苍绝非按兵不动之辈,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必定隐藏着更深的谋划。 田文缓缓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目光紧紧盯着悬挂在墙上的作战地图,仿佛要透过地图看穿陆苍的心思。 他明白,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会落入陆苍的圈套。 转眼,陆苍抵达海州城已有一周时间。 这一周里,陆苍除了安抚民意,加固城防之外,丝毫没有起兵的意图。 城中氛围逐渐变得微妙起来,暗流涌动。 海州城主林羽满心焦虑,他时不时登上城墙,又回头看看城中平静的驻军,心中满是疑惑。 他实在看不明白陆苍这位老将军的意图,踱步在城中,听到身旁路过的士兵小声议论:“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兵?是不是陆将军年纪大了,没了当年的锐气?” 这话让林羽心头一紧,这样的声音最近在军中悄然传开,不少人都觉得陆苍已经年迈,不复当年之勇,对这场战事的指挥也变得迟疑不决。 林羽心中虽满是敬重,但疑惑与焦虑还是如潮水般涌来,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敲响了陆苍的房门。 “老将军,在下有一事始终不得其解,还望老将军解惑。” 林羽抱拳,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急切。陆苍正坐在案前,手中的书卷微微放下,笑着摸了摸胡须,说道:“林城主,你是否也在为老夫这几日不曾出兵之事而烦恼?” 林羽叹了口气,直言道:“老将军,你既已知晓,为何却迟迟不动啊?您不知道,现在城中已经传开了,说老将军年纪大了,没了当年的锐气。” 陆苍听了之后,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摸着胡子笑,悠悠问道:“哈哈,那林城主呢?是否也觉得老夫年纪大了?” 林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言语,但那微微低垂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神态,显然已经表达出他内心的想法。 陆苍见状,神色依旧温和,不慌不忙地说道:“林城主,莫要着急,三天之内,老夫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羽闻言,心中虽依旧困惑,全然猜不透陆苍心中到底在盘算什么,但也只能抱了抱拳,悻悻离去 。 转眼三天时间已过,陆苍这边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将领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与焦急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 他们聚在一起,吵吵嚷嚷,声音在军营中回荡,决意要找陆苍讨个说法。 在这些将领里,有一部分是登州城破之日,从登州城里逃出来的。 他们虽然侥幸逃生,可父母妻儿老小全都还在登州城中,生死未卜。 对他们而言,收复登州城不只是一场战事,更是解救至亲的迫切希望,每多等一刻,家人的危险便多一分,这份煎熬让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即刻出兵。 房间中的陆苍,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嘈杂。 他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缓缓打开门。 众人这才发现,陆苍已然身着厚重的盔甲,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威严。 他目光如炬,声音洪亮且坚定:“众将听令,一炷香之后,校场集合!” 那语气不容置疑,掷地有声。将领们虽满心疑惑,但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齐声应道:“谨遵将军之令!” 声音整齐而有力,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校场上早已聚集了一众将领。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一张张或焦急、或期待的面庞。 陆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高台,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整个校场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微风拂动军旗的猎猎声。 陆苍朗声道:“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等得特别着急,在此,我跟各位说一声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但我一直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此战,我们定要夺回登州,解救城中百姓。” 他的声音激昂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在校场上空回响。 将领们听着陆苍的豪言壮语,心中的不满与焦急瞬间化为熊熊斗志,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宛如被点燃的烈火,炽热而充满力量,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这时,陆苍目光转向林羽,开口问道:“林城主,可否愿意陪老夫去一趟登州城?” 林羽听到这话,先是一怔,脸上闪过明显的震惊之色。 不过,短暂的惊愕后,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脸上浮现出谦逊的笑容,欣然应道:“能陪在老将军身边,实乃幸事,在下愿意陪老将军走这一遭。” 陆苍听闻,连声说好,眼中满是满意。 待林羽将海州城的城防事务仔细交接完成后,大军便浩浩荡荡地朝着登州城进发。 一路上,军旗烈烈作响,士兵们步伐整齐,士气高昂。 第135章 两军对峙 行军途中,烈日高悬,滚烫的日光毫无遮拦地洒落在大地上,给绵延无尽的行军队伍镀上一层耀眼金边。 陆霄双腿轻夹马腹,策马扬鞭,稳稳来到陆苍身旁,脸上写满好奇,迫不及待地问道:“爷爷,您为何要特意带着林城主一同前往呢?” 陆苍目光平静,望向远方蜿蜒的队伍,神色沉稳,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我观此人,聪慧机敏,心思玲珑,且心怀壮志,目光长远,绝非池中之物,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此番前往登州城,一路上危机四伏,变数丛生,我想在这过程中多多提点他,倾囊相授,助他在磨砺中成长,日后必能为家国撑起一片天,做出更大的贡献。” 陆霄听后,眼中敬意油然而生,满是敬佩,由衷赞叹道:“爷爷眼光独到,孙儿打心底里佩服。想来林城主若是得您悉心教导,加上自身的勤勉努力,将来定能大放异彩,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名堂 。” 一路上,军旗烈烈作响,猎猎生风,30万大军步伐整齐划一,气势如虹,每一步落下都似能撼动大地,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向着登州城浩浩荡荡推进。 三日后,大军兵临城下,将登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城墙上,田文身披玄铁铸就的战甲,每一片甲叶都打磨得寒光闪烁,好似暗夜中蛰伏的猛兽鳞片,散发着冰冷肃杀的气息。 战甲边缘以金丝勾勒繁复花纹,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阳光一照,刺得人眼睛生疼,彰显着主人的不凡身份。 此刻,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戏谑,悠悠开口:“老将军,身子骨可还硬朗?您都这个年纪了,不是应该在府中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何苦大老远跑来蹚这趟浑水,最后再落得个晚节不保?” 语气看似关切,实则满是嘲讽,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就差没写着“看你能拿我怎样”几个字。 城下,陆苍虽已至耄耋之年,却依旧精神矍铄,目光如炬,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浅浅的皱纹,却没能消磨他骨子里的坚韧。 他抬头望向城墙,神色一凛,声如洪钟:“承蒙王爷挂念,老朽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王爷无故兴兵,侵犯我大梁国土,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无端挑起战事,究竟是何居心?无辜百姓何罪之有,要遭受这战火荼毒?老朽虽年迈,却也不能坐视不理,只能再次披挂上阵,保家卫国。” 田文听闻,双手抱拳,仰头发出一声大笑,声浪滚滚,回荡在两军阵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老将军,你这话可就迂腐了!这天下,向来是强者为尊,我东海国国力强盛、兵强马壮,这登州城落入我手,便是顺应大势!这弱肉强食的道理您征战多年,怎么不懂?”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俯瞰着城下的陆苍,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傲慢。 陆苍目光如电,紧紧盯着田文,声若雷霆:“强者为尊?在我看来,真正的强者应是保境安民,护百姓周全,而非以生灵涂炭为代价满足一己私欲。你若不停止这残暴行径,与那杀人越货的土匪又有何异?老朽劝你一句,放弃抵抗,退回东海。双方各自罢兵,让百姓免受战火之苦,岂不乐哉?” 其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战场之上久久回荡。 田文听闻,脸上浮起一抹讥讽的笑,仰头大笑几声后,嘲讽道:“老将军,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战场上岂是你说罢兵就罢兵的。退回东海?我好不容易打到此处,岂有轻易退兵之理?你不过是被我大军吓破了胆,才说出这般示弱的话。” 随即,他朝身旁的参军使了个眼色,参军立马心领神会,扯着嗓子朝城下叫骂:“陆苍,你个老匹夫!带着这群乌合之众,也敢来攻打登州城?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简直是自不量力!赶紧滚回你的老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免得把小命丢在这儿!” 骂声随着风传向大梁大军,引得士兵们一阵骚动,不少人脸上露出愤怒之色,紧握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教训这个嚣张的家伙。 话音未落,另一个偏将也按捺不住,跳出来大声叫骂:“就你这点本事,还想破城?我看你是白日做梦!你这老东西,要是识趣,就赶紧下马投降,别等我们把你打得屁滚尿流,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好的下场了!” 言语中满是不屑与侮辱,每一个字都充满恶意,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刺向人心。 这时,又有士兵跟着起哄:“大梁是不是没人了?竟然派一个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老头披甲上阵,哈哈哈,这不是来送人头的吗?” 周围的士兵顿时哄笑一片。 …… 田文本以为这些污言秽语能瞬间点燃陆苍的怒火,让他阵脚大乱,可他还是低估了陆苍。 可一直守在陆苍身旁的陆霄听到这些话,瞬间怒目圆睁,脸庞因愤怒涨得通红,手紧紧握住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一头即将扑出去的猛兽,就要策马冲上前。 就在陆霄即将冲出去的瞬间,陆苍迅速伸出手臂,一把拦住他,沉声道:“霄儿,务必不要冲动。他们这是想刻意激怒我们,千万别中了他们的圈套。” 陆苍的声音沉稳有力,面色平静,仿佛那些辱骂的话语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噪音,掀不起他内心一丝波澜。 这一幕,大大出乎田文的意料。他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僵住,脸上的傲慢也褪去几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甘。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言语攻势,竟被陆苍如此轻易地化解了。 在他的设想里,那些尖酸刻薄、充满侮辱性的话语,定会像一把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向陆苍的软肋,让这位老将方寸大乱,阵脚自乱。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田文到底还是小瞧了眼前这位老将军。 第136章 初次交锋 陆苍在这世间已走过七十八载春秋,历经无数风雨,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过,什么生死绝境没闯过。 从初出茅庐时的热血奋战,到后来在战场上的运筹帷幄,他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 若只是几句辱骂就能让他乱了心智,又怎能在这波谲云诡的乱世中活到现在,成为众人敬仰的老将? 此刻,面对城墙上那些跳梁小丑般的叫骂,陆苍神色平静,内心毫无波澜,仿佛那些刺耳的话语不过是夏日里恼人的蚊虫嗡嗡,不值一提。 陆苍神色平静,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城墙上的田文,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对方,这些小儿科的手段根本无法动摇他分毫。 他轻轻拍了拍陆霄的肩膀,低声说道:“霄儿,记住,战场上的胜负从不是靠一时的意气用事,唯有冷静与智慧,才能克敌制胜。” 陆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怒火,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他知道爷爷说得对,冲动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让敌人有机可乘。 此时,田文见言语挑衅毫无效果,脸色愈发阴沉,青黑一片,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心中暗自懊恼,却也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位老将。 短暂的思索后,他咬了咬牙,大手一挥,高声下令:“放箭!先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刹那间,城墙上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雨如黑色的蝗虫般朝着陆苍大军扑去,遮天蔽日。 可谁曾想,陆苍早有准备,见状,不慌不忙,迅速做出应对。 他大声呼喊:“盾牌手,上前!”随着命令下达,前排的士兵迅速举起盾牌,紧密相连,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盾牌相接处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箭雨纷纷射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砰砰”声,火星四溅,但却无法伤到盾墙后的士兵分毫。 陆苍趁敌军放箭的间隙,转头看向身后的弓箭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果断下令:“弓箭手,准备还击!目标城墙上的敌军!”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张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瞄准城墙上的敌人,眼神坚定,充满杀意。 “放!” 随着陆苍一声令下,无数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城墙,如一道道黑色闪电。 城墙上的敌军顿时一阵慌乱,躲避不及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战场上空回荡。 鲜血从伤口涌出,顺着城墙的砖石汩汩流下,洇红了一片,血腥之气弥漫开来。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陆苍猛地一挥手,果断下令:“全军撤退!” 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瞬间传遍整个战场。 紧接着,激昂的号角声骤然响起,“呜呜”的号声像是一道无形的指令。 大梁的大军迅速做出反应,原本整齐冲锋的阵列迅速转变。 前排的盾牌手率先向后撤去,脚步沉稳,丝毫不显慌乱,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 弓箭手们则一边保持警惕,一边有条不紊地后退,手中的弓箭依旧搭着箭,随时准备应对敌军可能的追击,眼神中满是戒备。 士兵们井然有序,如潮水般退去。 方才还喊杀震天的战场前沿,眨眼间便空出了一大片。 地面上,只留下凌乱的脚印、折断的箭矢和几具来不及带走的敌军尸体,一片狼藉。 田文站在城墙上,望着退去的大梁军队,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原本以为陆苍率领大军前来,定会一举攻城,可眼前的这一幕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不知道陆苍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渐渐远去,心中暗自戒备,生怕这是陆苍设下的陷阱 。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密切观察敌军动向,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追击!” 田文大声下令,声音在城墙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弓箭手们握紧手中的弓箭,时刻准备应对可能的突袭。 城墙上的了望手也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大梁军队远去的方向,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而此时的陆苍,正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神色平静地带领着军队后退。 他的目光不时扫向身后的登州城,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爷爷,咱们为何突然撤退?明明咱们占据上风啊。” 陆霄骑马来到陆苍身边,一脸不解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困惑。 陆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久经沙场的睿智光芒。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林羽,开口问道:“林城主,你觉得呢?” 林羽闻言,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索后,沉稳地说道:“将军,用兵之道,讲究虚实结合,方才我军虽占了些便宜,但这座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敌人又早有防备。此时若强行攻城,恐怕只会徒增伤亡。依我之见,咱们佯装撤退,如此一来,定能让田文摸不清我们的意图,从而放松警惕。” 陆苍听闻,满意的点了点头,眉宇之间满是对林羽的肯定。 陆霄若有所思,旋即眼睛一亮,急切的看向陆苍,追问道:“爷爷,您是想等敌军松懈后,再发动突然突袭吗?” 陆苍抬眼,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那远方的城池在暮色中影影绰绰,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 他缓声道:“田文生性谨慎多疑,我们这一退,他必定不敢轻易出城,还会进一步加强防备。但此人熟读兵法,深谙攻守之道,莫要与他硬碰硬,只能智取。” 陆霄紧紧握着缰绳,手背上青筋微凸,心中虽有些不甘,但也明白爷爷所言极是。 与此同时,登州城内,田文正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陆苍这老狐狸,突然撤退,肯定有诈,大家都说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田文一脸严肃地看着众人,神色凝重,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第137章 退出登州城 一位参将站起身来,拱手说道:“王爷,依末将看,陆苍或许是想诱我们出城,然后设下埋伏,我们切不可上当。” 田文微微点头,神色凝重道:“我也这么想的,传令下去,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另外,城墙上多派巡逻队,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登州城的守军们立刻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城墙上灯火通明,士兵们来回巡逻,脚步声不断。 大梁军队在附近安营扎寨后,从当天晚上开始,按照陆苍的命令,每隔一两个时辰,就派出一小波兵力对登州城展开袭击。 这小股部队攻势凌厉,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可每次大约一个时辰,便迅速撤退,绝不多做逗留。 就这样反复不断,搞得登州城的守军们身心俱疲。 士兵们双眼布满血丝,眼皮直打架,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盔甲都来不及好好整理,就又要奔赴城墙防御。 一连三天,东海大军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刚迷糊一会儿,就又被喊杀声惊醒,根本睡不了一个好觉。 他们满脸憔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脚步虚浮,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 但陆苍的目的远不止于此。 与此同时,他悄悄派出一支精锐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登州城的后方。 这支部队行动迅速且隐秘,如同一群暗夜中的猎豹,身形敏捷,悄无声息。 他们瞅准时机,一举劫了东海大军的粮草。熊熊大火在粮草堆上燃烧起来,滚滚浓烟直冲天际,照亮了半边夜空,映红了士兵们惊恐的脸庞。 消息传到登州城的时候,田文正坐在城主府昏暗的大堂内,眉头紧锁,思考着应对之策。 连日来,大梁军队不间断的骚扰袭击,让他焦头烂额,几乎没有合过眼。 此刻,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球上的红血丝像一张细密的网,几乎要覆盖整个眼白,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焦虑。 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周围是一圈浓重的乌青,像是被重重地打了几拳。 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头,几缕白发格外刺眼,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此刻也变得松散。 身上的衣衫皱皱巴巴,不复往日的整洁与威严。 背微微佝偻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显得格外憔悴。 田文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敲击,动作迟缓而沉重,每一下都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嘴唇干裂起皮,透着几分苍白,嘴角微微下垂,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仿佛在这几日之间,又苍老了好几岁。 当听到粮草被劫的消息,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勃然大怒:“混蛋!你们是怎么搞的?粮草至关重要,关系着全城将士的生死,现在粮草一断,登州城还能坚持多久?你们都是饭桶吗!” 他的怒吼声在屋内回荡,脸上的愤怒与焦急清晰可见,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因愤怒而紧紧握拳。 如今登州城内,共有五十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食,至少也得大几千担。 一旦断了粮,士兵哗变,后果将不堪设想。 过了片刻,那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无奈地长叹一声:“传我命令,大军撤出登州城。” “王爷,不行啊!” 身旁的王隼听闻,瞬间急得眼眶泛红,扑通一声跪地,双手抱拳,言辞恳切,“咱们为了夺取这登州城,死伤惨重,无数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如今局面。若此刻退出,死去的将士可就白死了,他们的英魂如何能安啊!” 田文闭了闭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再睁开眼时,眼中满是悲凉与无奈:“我又何尝不知?可粮草已断,敌军虎视眈眈,城中将士疲惫不堪,再守下去,不过是困兽犹斗,徒增伤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撤,日后再寻机会。”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传我命令,连夜撤出登州城!不仅如此,撤退时务必保持秩序,安排精锐断后,掩护大军安全撤离,绝不能让敌军有机可乘!” 王隼虽心有不甘,但看着田文疲惫却坚定的神情,只能咬着牙,领命而去。 夜幕沉沉,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登州城。 东海大军开始悄然行动,士兵们压抑着内心的不甘与失落,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动城外的大梁军。 他们迅速收拾好行囊,带上仅存的物资,小心翼翼地朝着城门移动,队伍里鸦雀无声,只有轻轻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 然而,陆苍早就料到田文会撤退,提前在四周布下了眼线。 就在东海大军刚出城不久,大梁军的号角声便骤然响起,划破寂静夜空,如同一记炸雷。 陆霄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身先士卒,带领着精锐部队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杀!一个都别放过!” 陆霄的声音如洪钟般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力量,大梁军队瞬间士气大振。 他们眼神中燃烧着斗志,齐声呐喊,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武器,排山倒海般向东海大军发起了猛烈攻击,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 田文远远瞧见这如狼似虎的攻势,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但多年的战场磨砺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而后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们还击。 “弓箭手,放箭!长枪队,列阵!”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嘈杂的战场上依旧清晰可闻,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然而,经过这几日的折腾,东海大军早已疲惫不堪,脚步虚浮,手臂酸软,哪还有多少战力。 反观大梁军队,这几天养精蓄锐,精神抖擞,士气正旺。 几个回合下来,战场上局势渐明,东海大军阵脚大乱,死伤一片,鲜血汩汩地流,染红了干裂的土地,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田文心急如焚,知道此刻再僵持下去,必定全军覆没,于是果断命令大军赶紧撤退,不要再继续僵持。 第138章 败逃 生死一线间,王隼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侧翼疾冲而出,声若雷霆般怒吼:“王爷,末将掩护您,您赶紧撤!” 喝声未落,他猛地一脚重重踹在胯下骏马的侧腹。 骏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嘶鸣,如离弦之箭,裹挟着滚滚烟尘,向着陆霄狂飙而去。 此刻的王隼,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决绝气息,每一寸肌肤都似乎在燃烧着赴死的火焰。 他高举长刀,刀身寒光闪烁,恰似寒夜中高悬的冷月,森冷逼人。 紧接着,他扯着嗓子大喝:“乳臭小儿,拿命来!” 这声怒吼,裹挟着无尽的杀意,仿若汹涌的黑色风暴,朝着陆霄席卷而去。 眨眼间,手起刀落,一道凌厉的刀光裹挟着呼呼风声,如同一道闪电,直劈向陆霄。 这一刀,凝聚了王隼全部的力量与决心,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凌厉的气势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 面对这足以开山裂石的致命一击,陆霄却神色悠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他的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沉稳与自信,仿佛眼前的致命威胁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只见他不慌不忙,动作优雅得如同在庭院中漫步,缓缓抽出手中长枪。 枪身一横,恰似一道钢铁铸就的长城,稳稳地挡住了王隼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在空旷的战场上轰然炸响。 刹那间,火星四溅,那四溅的火星好似夜空中稍纵即逝的流星,照亮了两人冷峻的面庞。 强烈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海浪,震得两人手臂发麻,双手虎口迸裂,鲜血顺着兵器缓缓滴落。 二人就此陷入鏖战,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枪尖与刀刃不断碰撞,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划破空气,直刺人的耳膜。 陆霄枪走游龙,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招每一式都尽显大将风范。 他的长枪仿若一条灵动的蛟龙,在空气中穿梭自如,时而直刺,时而横扫,招招致命。王隼也不甘示弱,刀法刚猛,大开大合,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与陆霄打得难解难分。 他的长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碎片。 战场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厮杀声、呼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鼓生疼。 士兵们的身影在弥漫的烟尘中若隐若现,仿若置身于修罗地狱。两人连番争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依旧胜负难分,战场上的局势也愈发胶着。 陆霄一边奋力厮杀,一边暗自观察王隼的破绽,心中暗自思量:这王隼果然有些本事,不过想要拦住我,还差得远呢! 他目光如炬,不放过王隼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在激烈的战斗中寻找着致胜的时机。 瞅准时机,陆霄佯装不敌,虚晃一枪,枪尖如毒蛇吐信,刺向王隼的咽喉。 王隼大惊失色,连忙举刀抵挡。然而,就在枪尖即将触碰到王隼咽喉的瞬间,陆霄猛地一转枪身,枪杆如一条灵动的长鞭,顺势抽打在骏马的臀部。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拨转马头便跑。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王隼不知是计,见陆霄“落荒而逃”,心中大喜,以为对方胆怯,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大喊:“哪里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手中长刀挥舞,催马狂奔,一心想要将陆霄斩于马下。 就在王隼追到近前,满心以为要得手之时,陆霄突然一个转身,借助战马转身的巨大惯性,手中长枪如闪电般刺出,正是一记凌厉无比的回马枪。 这一枪,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又快又狠,带着破风之势,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直逼王隼的胸口。 王隼瞳孔骤缩,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长枪直直地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枪尖。 王隼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中了这一招。 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缓缓松开了手中的长刀,身体软绵绵地从马上滑落,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解决了王隼,陆霄气势如虹,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他手中长枪一横,如蛟龙出海,再次朝着田文迅猛杀去。 战场上,他的身影似暗夜幽灵,快如闪电,所到之处,敌军阵型瞬间大乱,士兵们纷纷惨叫着倒下。 “敌将休走!” 陆霄一声暴喝,声如洪钟,震得周围士兵耳鼓生疼。 只见他手中长枪寒光一闪,枪尖如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将一名敌军士兵狠狠挑于马下,那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已气绝身亡。 此时,东海大军阵中,一名参将心急如焚,高声呼喊:“快,保护王爷先行撤退!” 话一出口,他双脚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陆霄冲去。 他手中长刀挥舞,试图以一己之力阻拦陆霄,只为给田文争取撤退的时间。 然而,两人交手不过十五六回合,参将就已渐渐不敌。 陆霄的长枪仿若一条灵动的蛟龙,在他的手中肆意飞舞,每一次刺出都带着无尽的压迫感。 参将的刀法渐渐凌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最终,陆霄瞅准时机,大喝一声,长枪猛地刺出,参将躲避不及,被一枪挑于马下,重重地摔落在地。 田文看着这一切,心中悲痛万分,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但他深知此刻不是冲动的时候,保存剩余兵力才是重中之重。 他强压下心中的悲痛与愤怒,红着眼,嘶吼道:“撤!快撤!”随后,率领着残兵败将,仓惶地朝着后方逃窜而去。 第139章 中计 陆苍站在高处,俯瞰着整个战场,看到陆霄的英勇表现,眼中露出一丝欣慰。 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已经近在咫尺。 他大手一挥,下达了最后的总攻命令:“全军听令,乘胜追击,务必将东海敌军一网打尽!” 随着那道命令轰然下达,无数士兵仿若汹涌的潮水,向着东海大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一时间,喊杀声、马嘶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奏响了一曲胜利的激昂战歌。 此役过后,东海大军死伤惨重,原本50万的兵力,折损了20万,只剩下30万残军,狼狈地朝着齐州城方向逃窜。 而大梁军队则以极小的代价,成功收复了登州城。 田文率领着大军,历经一天一夜的奔波,疲惫不堪地抵达了齐州城城下,众人好不容易得到片刻的喘息时机。 参将在城下扯着嗓子大喊:“赶紧开门,王爷回来了!” 此时,众人满脸疲惫,脚步虚浮,身上的铠甲满是血污和尘土,眼神中透着绝望与迷茫。 可谁能料到,下一秒,齐州城上的旗帜竟全部换成了大梁的旗帜。 林羽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墙之上,放声高呼:“哈哈,在下林羽,已等候王爷多时!” 紧接着,城墙上万箭齐发,东海大军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只能匆忙应战。 田文气得破口大骂:“混蛋!” 随即率领着残兵败将奋力反击。 但局势已难以挽回,他只能无奈下令:“快,退往朔风城!” 原来,就在昨天晚上,在大军发起攻城之前,林羽依照陆苍的计策,寻来了上万件东海大军的盔甲和旗帜。 趁着夜色,林羽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骑兵,悄悄逼近齐州城。 田文为了能在登州城与陆苍进行决战,将齐州、朔风城的所有兵力,一股脑全都调到了登州城。 这就使得齐州城守备空虚,只剩下区区三千守兵。 林羽与另一名参将趁着夜色,悄然抵达齐州城下。 黑暗中,城上的守将根本分辨不清城下到底是敌是友,只能借着微弱的火把,隐隐约约看到城下众人全都身着己方的军服。 林羽见城上守将犹豫不决,扯着嗓子,再次高声喊道:“快开门!王爷一路奔波,此刻就在城下,难道要让王爷在这城外久候不成?” 那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在夜空里回荡。 齐州城守将站在城墙上,借着那闪烁不定的火把微光,瞧着城下乌压压的人群,心里头满是犹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询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上的神情写满了纠结。 林羽瞧准这微妙时机,不着痕迹地微微侧头,给身旁的士兵递了个眼色。 那士兵心领神会,胸脯一挺,扯着嗓子,扯着嗓子,扯着嗓子,学着田文平日里的暴躁脾气,怒喝起来:“混蛋!耳朵聋了吗?快开城门!在这磨蹭什么?” 守将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暴喝声,原本还摇摆不定的心瞬间笃定下来,整个人精神一振。 他哪敢有丝毫耽搁,慌慌张张地转身,脚步踉跄,差点摔倒,随后忙不迭地颠颠跑下城楼,一边跑还一边嘟囔:“王爷回来了,可不能怠慢。” 城门缓缓晃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就在那缝隙刚露出一人宽的时候,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出,精准地贯穿了守将的胸膛。 守将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残留着慌乱的神情,嘴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啊”,便直直地倒了下去,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刹那间,上万大梁军队如汹涌的潮水,怒吼着冲进齐州城。 他们的脚步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城墙都微微颤抖。 城中的东海守军,大多还在睡梦中,或是刚从睡梦中惊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完全没了招架之力。 有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拿起兵器,就被生擒;有的刚冲出门,就被乱军淹没。 仅仅一两个时辰,局势便已尘埃落定。 东海守军在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纷纷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齐州城轻而易举地回到了大梁的手中。 收复齐州城之后,大梁军队马不停蹄,朝着朔风城进发。 同样的计谋,在朔风城再度上演。 夜幕笼罩下,大梁军队身着东海军服,悄然逼近朔风城。 守城的士兵同样在夜色里难以分辨真假,当熟悉的“王爷归来”的呼喊声响起,城门缓缓打开,大梁军队如饿狼扑食一般,迅速冲入城中。 可想而知,当田文率领着那剩下的残兵败将,满心疲惫地来到朔风城下时,迎接他们的是城墙上如雨般的箭矢和滚落的巨石。 毫无防备的东海大军再度陷入混乱,士兵们四处奔逃,惨叫声不绝于耳。 田文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中满是绝望,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却也只能再次率领着众人狼狈逃窜。 一路奔逃,损兵折将,当田文终于率领大军回到镇夷城时,清点人数,50万大军竟只剩下了不到十万。 曾经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的大军,如今却只剩下这寥寥无几的残部,这场大败让他心痛欲绝,满心都是不甘与悔恨。 田文独自坐在城主府内,屋内昏暗无光,只有一盏孤灯摇曳。 他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神空洞而绝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桌案,像是要把这桌面看穿。 曾经的雄心壮志,此刻都化作了泡影,只剩下满心的凄凉与无奈。 好在,大梁大军并未追来,这让他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喘息机会。 田文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眉头紧锁,手指在桌案上无意识地敲击,进行着短暂却艰难的思索。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战场上的厮杀画面,以及士兵们绝望的眼神。 最终,他无奈且果决地下令:“大军连夜撤出镇夷城!” 消息传开,手下的参将和士兵们纷纷劝阻:“王爷,万万不可啊!如此一来,我们之前的努力可就功亏一篑了!咱们在这里坚守,说不定还有转机。” 第140章 异姓王 田文长叹一口气,声音沙哑而疲惫:“事已至此,你们看看,如今剩下的不到10万大军,如何能阻挡大梁军队?继续坚守,不过是白白送死,还不如暂且撤退回到定海城,再寻良机。定海城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回到那里,我们才能站稳脚跟。” 定海城,与镇夷城遥遥相望,撤回到定海城,也就回到了东海的境内。 众人面面相觑,虽满心不愿,但也明白田文所言属实,最终只能无奈接受。 在夜幕深沉的掩护下,田文的残军仿若惊弓之鸟,悄无声息地连夜撤出了镇夷城。 他们脚步沉重,向着定海城的方向缓缓退去,稀疏的月色洒落在他们身上,勾勒出的身影格外落寞与凄凉,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的重担,满是战败后的颓丧。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大梁军队的营帐。 大梁军队没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地收复了镇夷城。 陆霄眉头紧皱,满脸忧虑,向陆苍问道:“爷爷,这会是田文的空城计吗?当初赵括就是中了田文的空城计,才损兵折将、大败而逃,咱们可得小心。” 陆苍捋着胡须,脸上浮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缓缓摇了摇头:“非也,此役田文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定不敢再战。他如今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摆空城计。你看他那残军的模样,丢盔弃甲,士气低落,便知是真的败退了。” 另一边,田文好不容易率残军撤到定海城,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立刻下令加固城防,士兵们日夜赶工,搬运巨石、修补城墙、增设防御工事。 一时间,定海城内外一片忙碌景象,石匠的敲打声、士兵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同时全军进入戒备状态,士兵们轮班值守,密切注视着城外的一举一动,以防大梁军队乘胜追击。 了望塔上,哨兵瞪大了眼睛,时刻警惕着远方的动静;城墙上,巡逻的士兵来回穿梭,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陆苍率领大军抵达镇夷城后,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整顿城中事务。 他先安排士兵清理战争留下的残骸,破损的兵器、断裂的旗帜、还有战死士兵的遗体,都被一一妥善处理。 随后,他又组织人手加固破损的城墙,全力修固城防,让镇夷城重新恢复防御能力。 而后,他又忙着安抚城中百姓,亲自走访各家各户,询问百姓的需求,发放粮食和物资。 在他的努力下,民心逐渐安定,百姓们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这一消息传到金陵城,梁武帝听闻后龙颜大悦,连道三个“好”字,赞道:“老将军果然老当益壮,不负朕望!” 随后,梁武帝看向丞相王崇礼,说道:“王爱卿,此次你举荐老将军,功不可没。” 王崇礼赶忙恭敬地回应:“陛下过誉了,全赖陛下圣明,慧眼识才,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接着,梁武帝神色一凛,语气严肃地说:“此次东海国居心叵测,传朕旨意,命老将军继续北进,攻打东海国。待攻破琅琊城那日,朕加封他为东海王!” 此话一出,朝堂瞬间震惊。 兵部尚书柳林率先出列,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拱手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呀!我大梁建国近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先例。自开国之初,高祖为防诸侯王势力过大,难以抑制,不仅皇子成年之后都未曾封王,更遑论异姓封王。陛下此举,怕是开了一个危险的口子。若今日封异姓为东海王,往后各方势力难免会蠢蠢欲动,皆以封王为盼,如此一来,朝堂局势恐将陷入混乱,国家根基亦会动摇,还望陛下收回成命,从长计议啊!” 话音刚落,一向沉默的吏部尚书赵崇义连忙附和:“臣附议!封王一事兹事体大,关乎国本,不可不慎重。如今无端打破祖制,恐怕会引发诸多隐患,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紧接着,户部尚书身四海也上前一步,神色凝重:“陛下,臣也以为不可。封异姓王所需的土地、财赋赏赐皆是巨大开支,不仅会降低朝廷的收入,还会加重百姓负担,实非明智之举,还请陛下斟酌。” 礼部侍郎周成也站出来,言辞恳切:“陛下,礼仪制度乃国之根本,封王制度历经数代未有变更,贸然打破,恐遭天下非议,动摇民心,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自从礼部尚书吕昶因病休养之后,礼部一直由周成代为主领。 此刻,他站在朝堂之上,神色坚定,目光诚恳,希望能说动梁武帝收回成命。 面对大臣们潮水般的反对声浪,梁武帝的目光如炬,不疾不徐地转向了丞相王崇礼,声音沉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口问道:“丞相,对于此事,你持何种看法?” 王崇礼神色恭谨,抬手整了整身上的朝服,动作一丝不苟,而后上前一步,身姿笔挺,恭敬地说道:“陛下,陆老将军虽已至耄耋之年,白发苍苍,却依然毅然披挂上阵,亲率大军出征。他用兵如神,谋略过人,短短时日便连下登州、齐州、朔风、镇夷四城,如此丰功伟绩,实在不可磨灭。如今他已贵为镇国公,然而在臣看来,若老将军当真能一举攻克琅琊城,立下这等不世之功,寻常的赏赐,诸如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已全然无法匹配他的赫赫战功与艰辛付出。唯有封王,方能淋漓尽致地彰显陛下对他的浩荡恩宠与无上褒奖。这不仅能让老将军倍感荣耀,更能激励万千将士,使他们心怀壮志,甘愿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效命疆场。如此一来,天下人皆能目睹陛下赏罚分明的治国之道,对于有功之臣,陛下从不吝啬,必以重赏相酬。” 梁武帝静静听完,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紧接着目光坚定地扫视朝堂,沉声道:“朕意已决,众爱卿勿再多言。传朕旨意,即刻快马发往镇夷城,命老将军依旨行事,全力攻打东海国。待拿下琅琊城之日,朕必不食言!”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仿若洪钟鸣响,在朝堂上久久回荡。 第141章 应对之策 言罢,朝堂之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大臣们虽满心忧虑,眉头紧锁,却也只能无奈地将满腹话语咽回腹中。 谁也没有注意到,朝堂之上,二皇子萧风虽双唇紧闭,未发一言,可脸色却始终阴沉得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沉天空,隐隐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很快,圣旨便快马加鞭,一路疾驰传至镇夷城。城门口,马蹄声哒哒作响,传旨太监扯着尖锐刺耳的嗓音高声喊道:“镇国公陆苍,接旨!” 陆苍听闻,神色一紧,匆忙间赶忙整理衣冠,动作迅速却不失庄重。 随后,他率领一众将士整齐跪地,身姿挺拔,神色肃穆。 太监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提高,念道:“镇国公陆苍,收复登州、齐州、朔风、镇夷四城,战功赫赫,劳苦功高。今特赏赐黄金千两,锦缎千匹,良田万亩,以彰其功。镇国公之孙陆霄,封镇北将军。其余将士,皆论功行赏,不得有失。旨意即到之日,令大军继续北上,待攻破琅琊城之日,封陆苍为东海王,钦此!” 陆苍听闻,神色瞬间一紧,脸上浮现出难以言说的复杂神情,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他心中思绪万千,深知这封王的旨意背后,既有无上的荣耀,更藏着重重危机。 太监见状,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提高音量催促道:“陆老将军,还不接旨?” 陆苍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伏地叩首,声音洪亮且坚定:“臣陆苍,谢主隆恩!” 那声音,饱含着对皇恩的感激,却也隐隐透着一丝无奈。 宣旨已毕,太监并未急于离去,而是满脸笑意地向前一步,脸上堆起和煦笑容,一边扶起跪在地上的陆苍,一边说道:“陆老将军,陛下对您关怀备至,特意叮嘱将军保重身体。待将军攻破琅琊城,凯旋回朝之时,陛下将亲自在宫中大摆庆功宴,为将军接风洗尘,表彰功绩。” 陆苍心中一暖,再次叩谢:“陛下厚爱,臣万死不辞。” 一番恭敬的客套与行礼后,太监才转身离去。 陆苍望着那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深知,这看似荣耀的赏赐背后,实则暗藏汹涌。 这时,林羽快步走上前,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老将军,陛下此举无疑是将您架在火上烤啊。” 陆苍神色一凛,缓缓点头,他自然清楚这其中的深意。 大梁建国百年,皇子成年都未曾封王,如今梁武帝却许诺,待他攻破琅琊城之日,便封他为东海王。 他太清楚异姓封王意味着什么了,自古以来,异姓封王者鲜少有好下场。 况且此次他收复四城,功劳颇高,在朝廷之上必然已引起一些人的嫉恨与忌惮。 若再被封王,处境只会更加艰难,恐怕连善终都难以保全。 一旁的陆霄听到这番话,顿时柳眉紧蹙,焦急地说道:“这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要抗旨不尊吗?” 陆苍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林羽,问道:“林城主,你怎么看?” 林羽微微皱眉,略微思索之后,开口道:“老将军,陛下已然下旨,限期我们攻打定海城。若是公然抗旨,这抗旨不尊的罪名一旦坐实,朝堂之上那些对您心怀叵测之人,必定会借机发难,到时候我们可就陷入绝境了。” 他稍作停顿,观察着陆苍的神色,见其认真倾听,便继续说道:“既然这仗非打不可,那咱们就得在打法上做文章。强攻未必是上策,还得巧用谋略。” 说着,林羽倾身向前,在陆苍耳边低声密语,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陆苍原本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听完后先是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意,连声说道:“此计甚合我意!哈哈,妙哉妙哉。” 站在一旁的陆霄,看着两人的模样,满脸疑惑,眼中满是焦急与好奇,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们在说什么呢?” 陆苍看了看陆霄,神色和蔼,眼中满是慈爱。他微微抬眼,目光温和地落在陆霄身上,缓缓开口:“霄儿,你年纪尚轻,往后啊,可得多向林城主学习学习啊!” 林羽闻言,连忙双手抱拳,谦逊地说道:“老将军过奖了,林羽愧不敢当。” 陆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依旧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秒,陆苍神色陡然一凛,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威严。 他挺直腰杆,高声下令:“传本将军令,大军即刻整军备战,明日全力攻打定海城,不得有误!” 那声音坚定有力,仿若战鼓轰鸣,在房中久久回荡,激起将士们心中的万丈豪情 。 夜幕低垂,浓稠如墨的夜色将整个世界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万籁俱寂,唯有那透着丝丝寒意的微风,轻轻拂过,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百花阁却宛如这暗夜中的一座孤岛,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灯光从精美的雕花窗棂中透出来,与这寂静深沉的夜色格格不入,仿佛在倔强地宣告着它的与众不同。 一道黑影,身着一袭黑色斗篷,宛如鬼魅般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黑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谨慎与警惕,仿佛生怕惊动了这静谧的夜晚。 确认无人注意后,黑影迅速从百花阁的后院悄悄溜了进去。 后院里静谧无声,只有几株不知名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对黑影的到来表示着无声的问候。 黑影的脚步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似乎对这里的环境极为熟悉,熟练地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径直朝着顶楼的方向快步走去。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急切与谨慎,那匆匆的步伐,仿佛是在奔赴一场关乎命运的约会。 百花阁的顶楼,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神秘符号。 第142章 林嵩露面 二皇子萧风与禁军副统领孙礼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安,时不时地望向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听到脚步声,二皇子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神色匆忙,眼中带着几分急切,脱口而出:“你终于来了!” 那声音中,既有焦急等待后的释然,又有对即将到来的谈话的期待。 来人停下脚步,缓缓抬起手,将斗篷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张略显疲惫的脸,正是宣国公林嵩。 林嵩的脸色十分难看,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与疑惑:“二皇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非要见我一面?” 那声音中,既有对深夜被召见的不满,又有对当前局势的担忧。 二皇子抬手示意林嵩坐下,待他落座后,自己才重新坐下,脸上满是忧心忡忡的神情。 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宣国公,并非我有意为难您,只是如今这情况,实在是超出了我们之前的计划。” 那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沮丧。 林嵩的目光紧紧盯着二皇子,神色凝重,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冷静,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足以震惊世界的秘密。 “当初,我听从您的建议,悄然派人前往东海国,联系北岳王田文,愿意把镇夷城和朔风城拱手相让,归还给他们,前提是他们出兵,并且要留下赵括的命。” 二皇子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可谁能想到,田文虽然与我达成了密谋,在攻陷镇夷、朔风城之后,却突然兵进齐州城和登州城,这局势发展得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而且,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他竟然留了赵括一条命!此刻,赵括还在被押解回京的路上。” 那话语中,既有对田文背信弃义的愤怒,又有对局势失控的担忧。 “朝廷派老将陆苍出马,谁曾想,短短几日,陆苍就收复了四城,田文也败退到了定海城。” 二皇子的声音愈发沉重,“可现在,父皇在朝堂上公然表示,如果陆苍攻破琅琊城,就封他为东海王,倘若如此,那我们的秘密也就藏不住了。现在这局势已经完全不受我们控制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才急着找您寻求建议。” 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迷茫,仿佛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的羔羊。 林嵩听完,沉默良久,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沉默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一个足以改变命运的决定。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赵括此人,如今已如同弃子,毫无用处。但他在金陵城经营多年,党羽遍布。当今圣上虽对李贵妃宠爱不及当年,但是近来对五皇子却是关怀备至。若赵括活着回到金陵,凭借他过往的功绩,陛下很可能会网开一面,饶他性命。” 说到此处,林嵩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语气冰冷:“所以,他绝不能活着踏入金陵城半步。立刻派人,在路上果断截杀,务必除之而后快!五皇子如今所依仗的,不过是赵括罢了。只要赵括一死,他便如断了线的风筝,没了主心骨。殿下,没了赵括的辅佐,量他五皇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您往后大可不必再忌惮他。” 那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与果断,仿佛是在宣判一个人的死刑。 萧风听后,心中涌起一丝狠厉,微微颔首,沉声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杀了!绝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酷与无情,仿佛是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的杀手。 “至于陆苍……” 林嵩一直沉思了好久,才再次说道。 “说起陆苍,此人可是军中元老,十几岁就投身军旅,在大梁军队里摸爬滚打了四十多年,威望之高,门生故旧更是遍布军中各处。可谁也没有想到,十几年前,就在他如日中天之时,却突然放弃一切,选择归隐,此人深谙兵法韬略,又及懂得知进退的道理。” 那话语中,既有对陆苍过往功绩的敬佩,又有对他突然归隐的疑惑。 “这次,都78岁高龄了,还能再度披甲出征,竟然以极小的损失连下四城,立下赫赫战功。可陛下的赏赐,不过是些金银财宝之类的身外之物,另外只是封了他孙子陆霄为镇北将军。陛下虽说等攻破琅琊城,就封陆苍为东海王,你们想想,要是陆苍真把琅琊城给拿下了,立下这般盖世奇功,届时功高震主,陛下难道真能兑现诺言,封他做东海王?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嵩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冷笑,缓缓开口道:“这所谓封王的承诺,不过是陛下拿来试探陆家的手段罢了。陆苍可不是糊涂之人,他心里门儿清陛下的心思。只是人在这朝堂的漩涡之中,很多事即便看透了,也只能顺着局势走,身不由己啊。” 那话语中,既有对朝廷局势的洞察,又有对陆苍处境的同情。 顿了顿,林嵩接着说道:“你们再回想一下,当日陛下在朝堂之上,难道真的想不起来陆苍是谁?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陛下此举,必有深意。” 萧风与孙礼闻言,二人明显都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那一瞬间的愣神,仿佛是在回忆朝堂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那隐藏的深意。 林嵩见状,继续说道:“依我看,不出半个月,陆苍之事,边关的局势,必有定论,二皇子稍安勿躁,咱们只需耐心等待。” 萧风听了这番话,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还是选择不再言语。 此刻,他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林嵩所言是对的,一切都能如林嵩所料般发展,好让自己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寻得一线生机。 那沉默中,既有对未来的期待,又有对未知的恐惧 。 第143章 战局已定 果然,一切皆如林嵩所料。 短短十日,风云突变,陆苍以“前方战事接连失利”为由,向朝廷呈上奏章,恳请辞去征北大元帅之职。 与此同时,陆苍在奏折中提及自己年事已高、身体抱恙,身边仅有孙儿相伴,孤苦伶仃,恳请梁武帝恩准他回乡养老,还希望能带上孙儿一同归乡,共享天伦。 言辞恳切,满是暮年的沧桑与无奈。 梁武帝收到奏折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惋惜。 陆苍这次北征,立下赫赫战功,为大梁江山稳固倾尽心血。 此次虽前线战事不利,但念及他往日功绩,梁武帝并未追究战败之责,反而再次厚赏,赐下黄金千两、绸缎万匹,还有数不尽的珠宝玉石,更赐予良田万亩,以此彰显对他的嘉奖与尊崇。 然而,梁武帝只同意他们回京养老,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就是要将他们置于自己的眼皮底下,便于掌控,以免生出变故。 在即将离开镇夷城之际,陆苍郑重地向朝廷递上奏折,极力推荐前海州城城主林羽担任北境主将,坐镇镇夷城。 奏折里,陆苍言辞恳切,字里行间满是对林羽的赞赏与信任:“林羽虽为文官,此前担任海州城城主,但其兵法韬略远超常人,就连赵括与之相比,都略显逊色。此次北征,林羽功勋卓着,对北境的山川地势、风土人情极为了解。有林羽坐镇北境,定可保我朝疆土万无一失。” 梁武帝收到奏折后,反复斟酌,权衡利弊。 他深知北境局势复杂,主将人选关乎社稷安危,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同意了陆苍的这一举荐。 时光匆匆,离别之日转瞬即至。 三十万大军整齐列阵,肃然而立。 他们的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每一个将士的眼中,都满是对陆苍离去的不舍。 军旗烈烈作响,在风中悠悠飘荡。 林羽作为新任命的北境主将,满怀敬意地走到陆苍身前,单膝跪地,庄重地说道:“老将军,这一路承蒙您悉心指导,传授诸多行军打仗、镇守疆土的经验,林羽没齿难忘。如今您即将回京,愿老将军一路平安,回去之后一定要保重身体。北境有我在,定不负您的举荐与朝廷的信任,定当全力守护这一方土地。” 陆苍眼中满是欣慰,伸手扶起林羽,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北境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切莫掉以轻心。这北疆国门,关乎着百姓的安危、国家的兴衰,我相信你定能守好。” 说罢,陆苍转身,在将士们齐刷刷的注目礼中,缓缓踏上归程。 他的背影略显佝偻,却又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坚毅,在漫天的风沙中渐行渐远。 林羽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陆苍离去的背影,凛冽的北境寒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他满心的不舍与眷恋。 恍惚间,一行热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他的脸颊悄然滑落,在冰冷的空气中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泪痕。 “老将军……” 林羽喃喃低语,声音在风中微微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 “今日一别,不知他日还能否再见……”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陆苍那逐渐远去、越来越小的身影,仿佛要用目光将这一刻深深烙印在心底。 很快,陆苍离开镇夷城的消息,便如一阵疾风,迅速传到了定海城田文的耳中。 一名参将匆匆进入房中,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启禀王爷,据斥侯加急来报,陆苍已被大梁朝廷下令召回!” 田文听闻,原本正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顿,旋即脸上闪过一抹狂喜,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同时手掌用力一拍桌面,兴奋道:“好!可真是天赐良机!”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贪婪,毫不犹豫地下令征调大军,准备再次对镇夷城发动猛烈袭击,妄图趁着镇夷城换帅、人心不稳之际,一举拿下。 然而,田文万万没有料到,镇夷城在新任主将林羽的精心指挥与顽强坚守下,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让东海大军一次次铩羽而归。 林羽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坚定的信念,多次巧妙地粉碎了东海大军的进攻计划。 战场之上,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 东海大军前赴后继地冲向镇夷城,却始终无法突破林羽布置的防线。 一次次冲锋,换来的只是无数士兵的倒下和惨重的伤亡。 久攻不下,粮草也逐渐耗尽,田文看着士气低落、损兵折将的军队,无奈之下,只能再次选择撤退。 此次战败的消息传回东海朝廷,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田文接二连三损兵折将的行为,引来了众多大臣的不满与弹劾。 弹劾的奏章如雪花般纷纷呈到东海国皇帝田和的案前,大臣们言辞激烈,纷纷要求严惩田文,以正军法,一时间朝堂上争论不休。 田和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锁,满脸的无奈与纠结。 他虽对自己的小叔田文信任有加,可也不能全然不顾及群臣的意见,否则难以服众。 权衡再三之后,田和最终无奈地下令召回田文,并暂时夺去了他的大将军之位。 这场因陆苍离去而引发的战事,也暂时落下了帷幕,可各方势力之间的暗流涌动,却仍在继续…… 陆苍和陆霄在返回京城的路途上,马蹄声声,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然而,一则惊人的消息却快马加鞭,赶在他们之前传到了金陵城的朝堂之上。 “报——陛下,大事不好!” 一名禁军慌慌张张地冲进大殿,“噗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促,“大将军赵括在被押解回京的路上自杀了!” 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 五皇子原本还神色平静地站在一旁,听闻此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连退两步,口中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震惊与疑惑,似乎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反观梁武帝,听闻这一噩耗,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脸上没有泛起一丝波澜,神情平静得让人害怕。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与不屑:“罢了,死就死了吧,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损兵折将,身为败军之将,又岂有颜面苟活?” 话落,他顿了顿,念及赵括过往的功绩,终究还是轻叹一声,“传旨,依旧以大将军之礼下葬吧。” 就在这时,站在朝堂一侧的二皇子,嘴角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意稍纵即逝,如暗夜中的一缕微光,很快便隐匿在他平日里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容之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144章 大小盘村 自从萧无漾决定在大盘村留下来,便找到村长,商议安置事宜。 考虑到他们一行人数量着实不少,而村里现有的房屋实在难以满足需求,萧无漾与众人一番商讨后,毅然决定自己动手盖房子。 村长本就为人热情好客,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当即就给他们安排了一块空闲的土地。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整个大盘村传开。 村民们得知此事后,纷纷行动起来,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齐心协力帮着萧无漾他们盖房子。 这片土地条件有限,建房只能采用夯土墙的方式。 伴随着“1、2,咚咚”那富有节奏的呼喊声,男人们个个干劲十足地夯着土墙。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专注与热忱,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浸湿了衣衫,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手中的动作。 女人们则在一旁烧水煮饭,为大家提供后勤保障。 她们熟练地生火、添柴,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翻滚着,热气腾腾,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给这个忙碌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温馨。 整个村子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处处洋溢着温暖与团结的气息。 然而,就在大家沉浸在忙碌与喜悦之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破了这份和谐。 只见一道人影匆匆跑来,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道:“村长,不好了,不好了!” 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慌张,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下一秒,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们个个鼻青脸肿,模样十分狼狈,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有的地方还沾着泥土和草屑。 更让人揪心的是,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同伴,此人明显伤得很重,面色苍白如纸,紧闭双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村长见状,赶忙快步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的小伙子叫二虎,他带着几分委屈和愤怒,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房子的建造进度很快,可就差一些房梁。 萧无漾他们初来乍到,对周边环境不熟悉,村长便让二虎和三娃带着村里几个年轻小伙,去附近的树林砍些榆木回来,因为榆木质地坚固,非常适合做房梁。 今天一大早,二虎和三娃等人满怀期待地带着工具前往树林,本想着顺利砍些木头回来,好让房子尽快完工。 可谁能想到,刚到树林没多久,就与小盘村的人发生了争执。 这蛮荒之地,与大梁以及其他国家有着天壤之别。 在大梁等地,朝廷高高在上,掌控着国家的大政方针,下方还有城主兢兢业业地处理各项具体政务,一切都在有序的管控之中。 可这蛮荒之地,却仿佛是一片法外之地,几乎没有任何有力的管束与制约。 想当年,大盘村的先祖们流放来到此处,在此地落地生根。 遵循着古老而又简单的“先到先得”原则,他们理所当然地将这片土地视为自己的家园。 这蛮荒之地地大物博,也并非处处都是贫瘠之地,自然也有不少的优质资源。 这些珍贵的资源,就如同散发着诱人光芒的宝藏,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各方势力的觊觎,成为了众人竞相争夺的焦点。 在这个奉行丛林法则的地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谁的实力更强,拳头更硬,谁就能在这场资源争夺战中占据上风,掌控资源的归属。 说起大盘村和小盘村,两个村落之间,离得并不远,还是颇有渊源的。 当年,大盘村的和小盘村的先祖,都是一同从金陵城流放到了此地。 当年,还不叫大盘村,叫大小盘村。 其中,一族人姓祁,另一族人姓张。 起初,两族人但也相安无事,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几十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族之间的矛盾逐渐滋生,且愈演愈烈。 终于,张姓族人脱离出去,在周边自立门户。 此后,祁姓族人的就将自己村落改为大盘村,而张姓族人则改为小盘村。 但这些年,两个村子之间矛盾并没有消停。 而这片树林,也成了再次点燃两村之间矛盾的导火索。 曾几何时,为了这片树林的归属权,两村多次爆发激烈械斗,村民们在冲突中受伤流血,两村关系也因此变得更加紧张而微妙。 好在后来,双方都意识到无休止的争斗只会带来更多的伤痛与损失,于是经过艰难的协商,终于达成一致,决定各占一半,以此来避免冲突的再次发生。 然而,世事无常。 近年来,大盘村的人口稀少,村里的劳动力和战斗力都大不如前。 小盘村的村长石头见状,内心的贪念开始作祟,竟打起了独占这片树林的歪主意。 他们所处之地土地贫瘠,粮食产量极低,一到冬天,仅仅依靠那微薄的粮食根本无法维持生计,更多时候,只能靠挖野菜、捕猎来勉强熬过寒冬。 而眼前这片树林,就像一座天然的宝藏库,不仅有丰富的木材资源,还有时常出没的猎物。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这片树林,自然就想从树林里获取生存所需,也正因如此,他们心中独占这片树林的念头愈发强烈 。 在这种贪婪欲望的驱使下,终于引发了眼前这场新的纷争,让原本暂时平息的矛盾再次被点燃 。 双方互不相让,言语冲突很快升级为肢体冲突。 小盘村的人仗着人多势众,对二虎三娃他们大打出手。 可怜这些大盘村的小伙子们,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遍体鳞伤。 尤其是三娃,伤的最为严重,肋骨都被打断了几根。 “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他们不仅越界,还动手打人!” 三娃紧紧抱着村长的胳膊,眼眶泛红,泪水止不住地流,哭得那叫一个悲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村长虽已年逾六十,头发和胡须都已斑白,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骨子里的威严和担当从未褪去。 第145章 挺身而出 听到小盘村的人如此嚣张跋扈,欺负自己村里的孩子,他顿时怒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骂道:“这些混蛋,欺负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真当我们村好欺负,是泥捏的不成?” 紧接着,他挺直腰杆,对着全村人振臂高呼:“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拿起手中的武器,跟我走!今天一定要为孩子们讨回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全村老少群情激愤,纷纷抄起家伙,锄头、菜刀、棍棒……各种农具和简易武器在手,浩浩荡荡地朝着小盘村的方向冲去,那气势,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这时,陈恪看向身旁的萧无漾,问道:“大哥,我们也去吗?” 萧无漾坚定地点点头,目光中透着决然:“他们是为了帮我们才受伤的,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过去,不过先看看情况,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陈恪也表示赞同,点了点头,随即挑选了五六个人,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其他人留下来。” 说罢,几个人一起跟了上去。 小盘村外的一片空地上,大盘村和小盘村的村民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火药味,一触即发。 大盘村村长拄着拐杖,稳稳地站在队伍最前面,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杵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为他的话语增添几分威严。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对面的小盘村村长,声音洪亮如洪钟般喊道:“石头,你说咱们何必呢?你们无缘无故打伤了我们村的人,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要是没个交代,我跟你们没完!” 石头听闻,嘴角微微向上一勾,扯出一抹带着不屑的冷笑,“哼”了一声道:“根叔,您没糊涂吧?分明是你们的人先动手打了我们的人,我们那是没办法才还手的。他们实在欺人太甚,这事儿可不能怪我们。” 一直站在村长身后的二虎,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一下子跳出来,大声反驳道:“混蛋!明明是你们的人先动的手,不由分说就冲上来打人。现在居然还颠倒黑白,你们怎么能这样?” 二虎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身后的村民们也跟着群情激愤起来,纷纷叫嚷着要讨回公道。 此时,村长见现场气氛剑拔弩张,赶忙出声制止:“住嘴!都给我住嘴!” 村长一声令下,声音威严有力,如同洪钟般在众人耳边回响。 二虎被村长狠狠瞪了一眼,心有不甘地别过头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明明就是他们的错……” 紧接着,村长面色严肃,继续说道:“想当初,你爹还在世的时候,咱们两个村子就已经清清楚楚说好了,那片树林,两个村子各分一半。可瞧瞧你们现在,一点都不讲武德,竟然妄图霸占我们村子的那一半。你说说,这事儿究竟该怎么解决?” 石头听闻,脸上满是不屑,又是一声冷笑,慢悠悠地说道:“怎么解决?简单,都给我们不就行了吗?哼!” 说罢,他身后的村民们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挑衅,仿佛在向大盘村的人示威。 村长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石头,说道:“看来今天是没法谈了是吧?” 石头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脸上带着一抹满不在乎的神情,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轻蔑,开口道:“根叔,您年纪也大了,还老掺和这事干嘛呢?年轻人的事情,让我们年轻人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您说不好吗?” 村长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怒声吼道:“你这是什么话!这关乎村子的大事,岂是你们年轻人胡来就能解决的?” 石头却像是没听见村长的愤怒,反而往前凑了一步,嬉皮笑脸地说:“要我的意思,谁的拳头够硬,这片树林就归谁,您老觉得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小盘村的人都跟着哄笑起来,他们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根本不以为意,仿佛这场纷争是他们期待已久的闹剧。 人群身后的萧无漾冷眼旁观,他看了一眼双方的阵容,小盘村这边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气势汹汹,透着一股狠劲。 反观大盘村,年轻人寥寥无几,老弱妇孺占了大多数,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单薄,真要动起手来,还真不是对手。 怪不得这些年大盘村一直备受小盘村欺负,这样的实力对比,差距实在悬殊。 萧无漾心里清楚,像这种情况,讲道理根本就行不通,有时候,武力反而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解决方式。 于是乎,他深吸一口气,从身后站了出来,开口说道:“这位大哥,是你说的,谁的拳头够硬,这片树林就归谁,你说这话算数吧?” 石头听到声音,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陌生面孔,不禁上下打量起萧无漾,质疑道:“外乡人?” 萧无漾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应他这个问题,反而继续说道:“你就说,是不是谁的拳头够硬,这片树林就归谁?” 石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气势汹汹的萧无漾,心里不禁有些发怵,但又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回应:“你算哪根葱?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萧无漾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身上散发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我是大盘村的人,今天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你们小盘村平时仗着人多欺负我们大盘村,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能耐!” 这时,村长赶忙站起身,劝阻道:“无漾,这是我们村子内部的事,你别掺和。” 二虎也在一旁附和:“萧大哥,您别管。” 然而萧无漾摆了摆手,坚定地说:“村长,你别忘了,现在我也是大盘村的一员,大盘村遇到了事,我怎么能不站出来呢?而且这个事还是因为我。” 第146章 温暖和人情 下一秒,他回身挥了挥手,只见他身后瞬间出现六个人,个个身强体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坚毅,仿佛在向小盘村的人宣告:你们今天遇到对手了! 石头看到这六个人出现,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你……你们要干什么?” 萧无漾冷笑一声,嘲讽道:“干什么?不是你说的吗,谁的拳头过硬,这片树林就归谁。” 话音刚落,不由分说,直接出手。 几人身形如电,瞬间欺身而上,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直逼面门。 石头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抬手抵挡。 几个人配合默契,如同一群猛虎下山,迅速冲向小盘村的人群。 一时间,拳脚相交,喊叫声、痛呼声交织在一起。 石头和小盘村的村民们还没来得及做出有效的抵抗,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除了老弱妇孺之外,便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一个个面露痛苦之色,有的紧闭双眼,额头上满是冷汗,显然是在痛苦的挣扎。 有的眼神中透着不甘与愤怒,死死盯着萧无漾几个人,双手还不自觉的握紧,似乎还想做最后的反抗。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发展成这样。 萧无漾大步走到石头跟前,一脚将他踩在脚下,居高临下地问道:“从现在起,这片树林就归我了,你有意见吗?” 石头又气又恼,叫嚷道:“你……你不讲武德!” 萧无漾冷哼一声,脚下又往下用力几分,厉声道:“哦,现在说我不讲武德了?问你话呢,现在这片树林归谁?” 石头虽满心不甘,但被踩得几乎喘不过气,只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从今天起,这树林就归你了……” 萧无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警告道:“从今天起,倘若再让我发现你们村的人踏足这片树林,见一次,我打一次!” 下一秒,他猛地松开脚,厌恶地说道:“给我滚!” 几个小盘村的村民见状,赶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瘫倒在地上的村长从地上扶了起来。 “村长,您没事吧?” 其中一个村民焦急地询问。 石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睛死死地盯着萧无漾,咬牙切齿地说:“好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撂下这句狠话后,他带着小盘村的村民,灰溜溜、狼狈地逃窜回去,那模样,就像一群斗败的公鸡。 这时,村长目睹了这一切,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脸上满是忧虑与无奈,缓缓开口道:“无漾啊,你这么做,无疑是让我们两个村子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这么多年来,村长一直心心念念着能化解两村之间的宿怨,可如今看来,似乎更加遥不可及了。 萧无漾微微颔首,神色诚恳又坚定:“村长,我知道您的意思,也明白您的苦心。但有些事情,单纯讲道理根本没用。您瞧瞧以前,你们好言好语,换来的是什么?还不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欺压。” 村长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满心无奈,只能长叹一口气,那一声叹息里,藏着多年的隐忍与疲惫。 二虎兴奋得满脸通红,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萧无漾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激动地说道:“萧大哥,干得漂亮!可算他妈的出了口恶气,这些混蛋欺负我们太久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 不光是二虎,大盘村的其他村民也个个感同身受。 长久以来,他们受尽了小盘村村民的欺负,平日里敢怒不敢言,却始终找不到应对的办法。 这次萧无漾挺身而出,实实在在地给大家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恶气,让每个人心里都畅快了许多。 事情解决后,二虎又一次主动请缨,他兴致勃勃,眼里满是干劲,大步走到萧无漾面前,说道:“萧大哥,我再带几个兄弟去山上砍几根木头回来,咱们的房子还等着用呢。” 萧无漾听了,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毕竟上午二虎被小盘村的村民打了,受了些伤,现在就让他去山上干活,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二虎似乎看出了萧无漾的心思,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的声响,自信满满地说:“萧大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这身子骨硬朗得很,那点伤根本不碍事,休息这一会儿早就好利索了。” 尽管二虎信誓旦旦,但萧无漾还是不放心,他担心小盘村的村民会再来使坏,要是二虎他们在山上遭遇不测可就麻烦了。 思索片刻后,萧无漾还是决定多叫几个人陪他们一起去。 “二虎,我再叫几个兄弟和你们一道,人多有个照应,万一遇到啥情况也能互相帮衬。” 萧无漾语重心长地说道。 “得嘞,那就太感谢萧大哥了!” 二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在二虎的振臂一呼之下,又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村民纷纷响应。 大家各自回家取来斧头、绳索等工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树林进发。 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言语之间也多是对萧无漾的赞叹。 不过,经此一遭,二虎对萧无漾的身份也愈发好奇了。 他明显感觉到,萧无漾绝非普通人物,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别样的气质。 可每当二虎试图从同行的人口中打听萧无漾的来历,大家却都默契地选择闭口不言。 这反而让他对萧无漾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在所有村民齐心协力的帮助下,房子终于搭建而成。 大家还一起动手制作了一些简易却实用的家具。 村民们都十分热心慷慨,没有丝毫吝啬。 家家户户都拿出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锅碗瓢盆、被褥毯子……你添一点,我补一些,很快就把这个新家布置得像模像样 ,处处都透着温暖和人情味。 第147章 秘密 夜幕沉沉,如墨般晕染开来,万籁俱寂。 屋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晃荡,像是一幅摇曳不定的古老画卷,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幽邃。 萧无漾早早就遣散了几个丫鬟,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他与几位夫人。 自从被流放,辗转至这蛮荒之地,已然三个多月了。 这一路走来,风雨兼程,他们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生死考验如影随形。 一路相伴走来,萧无漾一直想和夫人们好好聊聊,可此前颠沛流离,始终不得安宁。 好在如今终于安定下来,有了喘息的机会。 萧无漾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里满是感慨与愧疚:“承蒙各位夫人不弃,这一路让你们受苦了。” 大夫人眼眶微微泛红,急忙接过话茬:“相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又怎能各自飞?咱们本就该同甘共苦。这一路走来,风餐露宿、危机四伏,全赖夫君保护,我们才能平安抵达这蛮荒之地。能活着坐在这里,便是万幸。” 她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柔和地看向周围的姐妹们,接着说道:“虽说这蛮荒之地的日子,和以前的锦衣玉食没法比,缺衣少食、条件艰苦,但姐妹们心里都清楚,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相互扶持,再苦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说到这儿,大夫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有对当下生活的满足,更有对未来的期许。 大夫人话音刚落,其他几位夫人也纷纷开口,诉说着这段日子的经历与感触。 自从流放之后,她们对萧无漾的态度悄然发生了变化,情感里多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就说二夫人,当初本有机会离开,却毅然放弃。 七夫人亦是如此,面对离开的机会,选择了留下。 这一切,萧无漾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满心都是感激。 然而,此时房间里,唯独五夫人一言未发,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夫人向来性子冷淡,平日里与其他几位夫人交流甚少,多数时候都安安静静,鲜少主动开口。 可这一路,若不是五夫人,众人根本无法活着抵达蛮荒之地。 她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 此时,萧无漾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心领神会,随即柔声开口:“五妹,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起初,五夫人毫无反应,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大夫人的呼唤毫无察觉。 直到坐在身旁的六夫人轻轻碰了碰她,她才猛地回过神,一脸茫然:“什么?大姐,你在叫我吗?” 众人面面相觑,愈发好奇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夫人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五妹,出什么事了吗?” 五夫人慌乱地连连摇头,急切说道:“我没有,没,没有啊!” 众人见她这般抗拒,也明白她不愿谈及,便也不再追问。 就在这时,萧无漾再一次打破平静,开口道:“其实有个秘密,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告诉大家。” 几位夫人闻言,同时抬起头,眼中满是诧异,直直看向萧无漾,心中暗自揣测,完全摸不透他究竟要做什么。 萧无漾微微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其实,我,我并不是萧无漾。”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萧无漾只觉心头一块巨石落下,如释重负。 这一路走来,他很多次想向夫人们坦白此事,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机会来了,他却又犹豫再三,他自己很清楚,就算说出来,大家也不会相信。 可如果不说出来,他始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 三夫人率先开口,疑惑问道:“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连五夫人,也不禁抬起头,目光落在萧无漾身上。 其他几位夫人同样满脸困惑,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萧无漾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其实真正的萧无漾,早在被流放的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死了,而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 “另一个世界?穿越?” 众人被萧无漾这一连串的话语搅得愈发糊涂,满心疑惑。 “六姐,夫君怕不是中邪了吧。” 七夫人坐在六夫人身旁,小声嘀咕了几句。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片刻后,萧无漾见众人都不说话,便又开口:“我知道这事太过离奇,大家一时难以接受,有些缘由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甚至不明白为何会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但我想说,既然我来到了这里,从今往后,我就是萧无漾。” 大夫人听闻此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泪流满面。 其实她早就察觉出异样,只是一直未曾挑明。 那天晚上,萧无漾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真正的萧无漾已经死了。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别人的。 在萧无漾的众多夫人之中,大夫人和二夫人陪伴他的时间最久。 尤其是大夫人,自幼便与萧无漾青梅竹马,又怎会感觉不到他这几个月来的变化呢? 其实,其他几位夫人也都察觉到了萧无漾的改变,只是她们对萧无漾的了解,远不及大夫人这般深刻。 如今亲耳听到萧无漾承认真正的他已不在人世,大夫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许久之后,大夫人才渐渐缓过神来,她的眼眶微红,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却满是坚定:“夫君,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夫君。今后,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 其他夫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萧无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感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这个异世而来的灵魂,在这陌生的世界里,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度。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许久的五夫人终于缓缓开口:“其实,我也有个秘密想告诉大家。” 第148章 坦诚相告 众人闻言,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五夫人。五夫人眼神犹豫了片刻,像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她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想必这一路上,你们也有很多疑惑吧,对我的身份,肯定也充满了好奇。”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确实如她所说,藏着诸多疑问。 回想起这一路,五夫人先是不动声色地拿出几十万两银票。 单不说这一路走来,她是怎么做到没被发现的。 就算是身为商贾之家的二夫人和七夫人,怕是也难以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票。 而且,除了六夫人与七夫人之外,其他几位夫人可是与她相处了五年的时间,竟发现对她并无了解。 原以为她是个柔弱女子,可谁曾想,大家竟发现她身手敏捷,手段狠辣,与平日里的温婉模样判若两人。 此刻,五夫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想必你们都知晓,我本名叶澜依,但实际上,我还有另外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红楼杀手榜排名第一的杀手,暗夜玫瑰!” “什么?!你就是暗夜玫瑰,你就是那个消失了五年之久的暗夜玫瑰?” 四夫人听闻此言,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划破空气,那夸张的表情和拔高的声调,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 四夫人出身将门,身为将门虎女,很早之前就曾听说过暗夜玫瑰这个名字。 五年前,暗夜玫瑰这个名字,在整个大梁,乃至整片大陆,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那时候,江湖中人人都知晓暗夜玫瑰的威名,却无人真正见过她的模样,只知道暗夜玫瑰是个女子。 可谁也没想到,五年前,暗夜玫瑰竟突然消失,一夜蒸发,从此之后再无踪迹,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四夫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与她朝夕相处的妹妹,竟然就是曾经名震江湖的红楼第一杀手—暗夜玫瑰。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此时,她不禁回想起在黑风城的那次经历,当时五夫人出手时的狠辣劲儿让她至今难忘。 那时她还暗自疑惑,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为何能有如此凌厉的手段。 如今想来,一切都有了解释,毕竟那可是红楼杀手榜排名第一的杀手啊,那些令人胆寒的身手和果断的行事风格,可不正是暗夜玫瑰的特质嘛。 其他几位夫人先是一愣,而后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一片茫然之色。 六夫人忍不住,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是困惑:“五姐,什么红楼啊?什么暗夜玫瑰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其实这也不奇怪,六夫人出身普通,家庭背景单纯,自然从未听说过红楼和暗夜玫瑰,这些名词对她而言太过陌生。 不只是她,除了四夫人之外,其他几位夫人同样一头雾水。 而萧无漾,记忆中倒是有红楼的影子,对红楼也稍有了解。 他只知道红楼是一个集情报与杀手为一体的组织,可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了。 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从来没有与红楼打过交道,那些江湖中的隐秘与传说,于他而言,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过了一会儿,五夫人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大家不要急,听我慢慢说,想必你们对红楼这个地方并不了解。” 于是,五夫人简单地向众人介绍起红楼,提及红楼在江湖中的地位以及神秘的行事风格,听得大家时而惊叹,时而皱眉。 四夫人听完之后,满脸的兴奋与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她迫不及待地抓住五夫人的胳膊,身子微微前倾,此刻俨然变成了五夫人的小迷妹,激动地说道:“五妹,没想到啊,你竟然隐藏得这么深呀!” 五夫人面对四夫人这般热情的反应,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羞涩与无奈。 她心里清楚,自己今天之所以将这些秘密和盘托出,是因为在这段相处的时光里,她已经真真切切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觉得是时候让大家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再有所隐瞒。 屋内,气氛温馨中又透着几分凝重。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平静,声音平稳而有力:“五妹啊,你能这般坦诚相告,足以证明你对我们的信任。不管你以前究竟是什么身份,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不管往后遇上什么事儿,都得相互扶持,共渡难关。” 说着,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神里满是温暖与坚定,仿佛在向每一个人传递着力量。 其他几位夫人纷纷点头附和,那重重的点头里,目光中传递着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 这份信任宛如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五夫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感动,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很快,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已睡去,整个小院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萧无漾却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之中,仰头静静地凝视着那轮高悬夜空的冰冷月光,神色间满是沉思。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略显孤寂的轮廓。 他微微仰头,嘴唇轻启,嘴里轻轻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声音里裹挟着几分落寞,在这静谧的夜里悠悠散开,仿佛承载着他无尽的思绪。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咳嗽声。 萧无漾身形未动,连头也未曾回,只是平静开口:“你来了呀。” 声音清冽,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显然他对身后之人的到来毫无意外,仿佛早已预知。 五夫人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像是要抵御这夜里的丝丝寒意,随即轻声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第149章 得知真相 萧无漾这才缓缓转身,月光如水,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微微点了点头,抬起手,温和地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五夫人款步走近,身姿轻盈,在他身旁落座。 一时间,两人都未再言语,唯有月光无声地洒落,为他们披上一层银纱,静谧而美好。 过了好一会儿,萧无漾才缓缓开口道:“今天的故事,还有另一半没有讲完吧!” 五夫人听闻此言,心中对这位相公的佩服又多了几分,她轻轻点了点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开口说道:“我自小就跟随母亲姓,我母亲是红楼的主人,而我便是红楼的少阁主。” 这话一出,饶是沉稳如萧无漾,也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五夫人没有停顿,继续说道:“五年前,我受母亲之命,嫁给你,至于为何如此安排,母亲从未跟我提起过,她只是告诉我,从此以后安心生活,忘记过去杀手的身份。” 五夫人的声音低沉而舒缓,仿佛在诉说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眼神中闪过一丝对过去的怀念与感慨,也有几分对未知前路的迷茫。 就在这一刻,萧无漾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舅舅的良苦用心。 五夫人叶澜依出自红楼,而且是红楼的少阁主、继承人。 如此一来,他娶了叶澜依,那日后便可以借叶澜依之手,掌控整个红楼。 饶他是太子又能如何,背后如果有红楼鼎力相助,于他而言便是助力。 此时此刻,在五夫人面前,看着她那复杂的神情,萧无漾对舅舅的深谋远虑充满了感慨,心中满是敬佩与叹服。 萧无漾的几位夫人,除了大夫人常岚之外,其他几位夫人皆是在卫霍还在世的时候,便替萧无漾定下的亲事。 至少现在来看,除了六夫人之外,其他几位夫人背后的家族势力都不简单。 五夫人说完后,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庭院里静谧无声,唯有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这份寂静更添几分凝重,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 过了半晌,萧无漾才缓缓开口:“今天你将红楼的事情告诉大家,心里可还有顾虑?” 五夫人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说没有顾虑那是假的,可我是真的把大家当作家人,不想再有所隐瞒。只是,又怕给大家招来麻烦。” 萧无漾转过头,看着五夫人,目光中带着几分温和与坚定:“既已告知,便无需再担忧。大夫人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无论遇到什么,都能相互扶持。你背后有我们,不必害怕。” 五夫人听着萧无漾的话,心中一暖,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她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多了。只是,江湖复杂,未来还不知会有怎样的风雨。” 萧无漾仰头望向夜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管他什么风雨,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平安无事。”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紧紧相依,仿佛在这一刻,已然做好了迎接一切未知挑战的准备 ,彼此的陪伴让他们有了面对未来的勇气。 然而,下一秒,五夫人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思绪,猛地睁开眼睛,轻轻挣开萧无漾环抱着她的胳膊。 她神色凝重,急切地说道:“相公,我突然想到了,关于你被废,还被流放蛮荒之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二皇子!我们一路上遭遇的杀手,也都是他派来的。”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接着说道:“而且,二皇子还找到了红楼,出价一千万两,悬赏你的性命。 不过,母亲得知此事后,略施巧计,从二皇子手中硬生生坑了他五百万两银票,现在,这些银票还都在我身上。” 萧无漾听闻之后,神色并未有太大的波澜,显然对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料。 其实,他心底早就猜到是二皇子在背后对他下手,只是,他还是低估了二皇子的狠心,低估了那隐藏在兄弟表象下的险恶用心。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 不过,对于他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丈母娘,从二皇子手里坑骗了五百万两银票这件事,他还是蛮惊讶的。 心里也多了几分敬佩。 这时,五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声音却依旧带着几分颤抖与激愤,继续说道:“相公,事情远不止这些,常家大哥二哥,他们的遭遇也是二皇子一手策划的。” 当初,萧无漾被流放,就在流放的第二天,一封诬陷常茂、常升谋反的奏折,就悄然摆在了梁武帝的龙案之上。 梁武帝看到奏折,顿时勃然大怒,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但毕竟梁家兄弟,皆是他自幼看着长大的,对这兄弟俩的为人,他心里极为清楚。 可奏折就摆在眼前,白纸黑字,梁武帝本就心性多疑。 于是,他下诏,召二人进京。 他的目的,不过是想当面询问清楚。 若此事子虚乌有,他定会追究背后黑手,还常家兄弟一个清白。 可若是真的谋反,他自然也不会宽恕。 然而,等诏书传到永嘉城时,原本召二人进京询问的旨意,竟变成兄弟二人谋反,要捉拿进京。 二皇子为了隐瞒消息,更是丧心病狂,在路上派禁军将他们杀害。 萧无漾听闻之后,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又夹杂着深深的挣扎。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内心的愤怒通过这紧握的拳头宣泄出来。 当初他听到常家兄弟被杀的消息时,一直以为是他的父皇不顾旧情痛下杀手。 可如今真相大白,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黑手竟是二皇子。 萧无漾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压抑着一头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 他双眼通红,周身散发着凛冽的肃杀之气,恰似赤焰玄虎出笼,那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世间一切罪恶焚烧殆尽 。 第150章 另一个世界 “好一个萧风,枉我昔日念及兄弟之情,处处忍让,结果却换来你变本加厉,做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今日我在此立誓,这血海深仇,我铭记于心,终有一日,定要你为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刀山火海,我也绝不退缩,不手刃你萧风,我萧无漾誓不为人!” 萧无漾就这么站在庭院之中,四周的死寂,与他内心的翻涌形成鲜明的对比。 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恰似他此刻冗长又沉重的仇恨。 偶尔一阵风吹过,吹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满心的怒火。 一直过了好久,萧无漾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 五夫人轻轻依偎在他身旁,带着几分怯意又满是好奇地开口问道:“相公,你真的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吗?穿越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还有,你们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一样吗?” 此时在萧无漾面前的五夫人,全然像个柔弱且充满好奇的小姑娘,脑袋里装满了无数个问号 ,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对另一个世界充满了向往。 萧无漾脸色平静,耐心地说道:“是的,我确实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在我们那个世界,我们的国家足够的强大,百姓生活富足安乐,不必为温饱发愁,更不用恐惧战争的威胁。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走进学堂,接受教育。大人们也能安心地工作,处处洋溢着和谐安宁的氛围。” “而且在我们那个世界,女孩子除了可以读书之外,她们还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爱人,追求两情相悦的爱情。也能够勇敢地去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实现人生价值。在那里,每个人的梦想都能被尊重,都有机会绽放光芒。” 五夫人静静地听着,眼中满是向往。 身为红楼的顶级杀手,她自幼便接受残酷的训练,自由对她来说太过奢侈。 人生的每一步,从成为杀手,到嫁给萧无漾成为太子侧妃,都不是出于她内心的自主选择,而是被命运的丝线牵引着前行。 此时,听着萧无漾的描述,五夫人不禁喃喃自语:“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如果可以,真想亲眼过去看看……” 那声音里,藏着对自由生活的深深渴望 。 此时此刻,五夫人沉浸在对另一个世界的美好遐想中,周身仿佛被一层梦幻的光晕笼罩,眼神里满是憧憬。 就在这时,庭院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细碎且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借着朦胧黯淡的月色,能瞧见十几道模糊的人影正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缓缓靠近。 他们每个人怀里都抱着柴火,那柴火在他们怀里堆得高高的,时不时有枯枝掉落,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更衬得他们的动作鬼祟不已,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静谧夜里的什么神秘存在。 其中一人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不安与忐忑,微微发颤:“村长,咱们这么做真的合适吗?万一闹出人命来,这可咋收场啊?” 话还没完全落地,他口中的村长就猛地抬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他的脑袋上,语气恶狠狠地骂道:“哼,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怕啥!闹出人命又怎样?他们这些外乡人,都是被发配过来的犯人,个个都罪大恶极。死了就死了,在这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有谁会多管闲事、在乎他们的死活?” 说完,还往地上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抖动得厉害,活脱脱一副凶神恶煞的恶霸模样。 旁边一人立马点头哈腰,连忙附和道:“村长您说得太对啦!这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好歹,居然敢插手咱们的事儿,今天非得给他们点教训看看,不然消不了我心中的这口恶气。” 原来,这几人正是小盘村的村民,为首的便是那蛮横的小盘村村长石头。 自从那日萧无漾把他们狠狠教训了一顿,还夺了那片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树林之后,他们心里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日日夜夜都在盘算着怎么报复,只是一直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如今,他们自以为机会终于来了。 然而,他们浑然不知,自己的这番对话,此刻正清晰地传进了庭院中萧无漾和五夫人的耳里。 五夫人,这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代号“暗夜玫瑰”,向来警觉敏锐,堪称黑夜中的鬼魅。 在这漆黑如墨的夜里,她就像一朵悄然绽放的带刺玫瑰,周身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看似柔弱娇艳,实则暗藏凌厉杀机。 听到这些话,五夫人瞬间如猎豹般站起身,周身的肃杀之气刹那间汹涌澎湃,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敌人撕碎,她抬脚就要冲出去,好好教训这几个心怀不轨的恶人。 她抬眼看向萧无漾,在得到萧无漾微微点头示意后,那婀娜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眨眼间,她便出现在院子之外,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此时,小盘村的村长村长石头正带领村里的人,趁着夜色悄悄将柴火堆在萧无漾的院子外。 这些人怀着恶毒的心思,妄图趁着所有人睡着,放火烧死屋内的众人,其心肠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就在他们自以为计划神不知鬼不觉之时,五夫人毫无征兆地突然现身。 一个胆小的村民冷不丁瞧见她,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那尖锐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如同划破夜空的利刃。 石头听到这声喊叫,顿时火冒三丈,压低声音却恶狠狠地骂道:“混蛋,小声点!” 然而,他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五夫人已然如闪电般欺身而上,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稳稳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石头只觉脖颈处一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往上窜,瞬间冷汗就湿透了后背,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神色冰冷的五夫人,双腿发软,结结巴巴地求饶道:“你……你……你这女……女大侠,饶……饶命啊,饶命啊!” 第151章 公开审判 其他村民见状,拔腿就要跑,五夫人那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般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谁要是敢再动一下,我就杀了谁!” 这一声厉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让他们瞬间僵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萧无漾打开院门,其他人也纷纷穿着衣服出来。 陈恪一边走一边问:“大哥,怎么回事啊?” 一出院门,就看到院外堆了一圈柴火和一群人。 萧无漾不动声色地说:“去通知村长和其他百姓都过来。” 陈恪应了一声,连忙叫上几个人前去通知。 很快,陈恪来到村长家,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 夜已深,万籁俱寂,村长因年事已高,睡眠向来浅。 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村长从床上坐起,开口问道:“谁呀,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门外传来陈恪的声音:“村长,是我,有点事想麻烦您过去一趟。” 村长听出是陈恪的声音,虽满心疑惑,但还是赶忙起身,随手套了件衣服,跟着陈恪匆匆前往。 待赶到萧无漾的院外,这里早已挤满了人。 村长费力地挤到前面,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小盘村的村长石头,还有小盘村的七八个村民,全都被五花大绑,狼狈地跪在地上。 村长满脸诧异,周围的其他村民也同样一脸惊愕。 村长忍不住开口询问:“无漾,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无恙神色平静,说道:“村长,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和各位乡亲休息。不过有件事,想让大家一起亲眼见证一下。” 说着,他目光如炬,看向被绑着的石头,语气带着几分威慑:“你是自己交代呢,还是要我动手,打你一顿你再交代?” 此刻,五夫人在一旁把玩着匕首,那威胁之意,任谁都能感受得到。 石头被这阵仗吓得瑟瑟发抖,赶忙说道:“我说,我说,是我怀恨在心,起了歹意,趁着夜里叫了七八个人,打算烧死他们。” 说话间,他还不时战战兢兢地看向萧无漾。 村长听闻,气得用拐杖重重地杵着地面,怒声骂道:“混蛋,你们这些混蛋,竟然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二虎也跟着骂道:“妈的,我说大晚上的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人竟然干出这种事!”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着,甚至有几个脾气暴躁的村民忍不住动起手来。 一时间,推搡、叫骂声混成一片。 几个人被五花大绑着,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很快就被打倒在地,狼狈不堪。 石头躺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渗出血来,大声呼喊着:“根数,根数,救救我呀!根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快救救我呀!” “别打了,别打了!” 石头一边求饶,声音带着哭腔,身子蜷缩成一团,可愤怒的村民们哪肯轻易罢休,拳脚依旧不停地落在他身上,仿佛要把这些年积攒的愤怒和恐惧都发泄出来。 村长看到这一幕,也是十分不忍,“好了,都给我住手!” 但此刻满心都是失望,他一直以为,以往和小盘村之间即便有矛盾,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从不会有这种背地里的龌龊手段。 可自从石头在他爹死后继任村长,行事手段愈发不堪,这次竟然变本加厉,竟在大半夜妄图杀人。 村长实在想不明白,石头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 。 可石头曾经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念及与小盘村老村长的那点交情,他实在不忍心痛下杀手。 但此刻,这件事已不是他能独自做主的了。若不是萧无恙这边反应迅速,大晚上真要着起火来,他们几十口人恐怕已经葬身火海。 萧无漾一行人,如今也是大盘村的人了,他必须对这些人负责。 犹豫再三,村长还是试探着问道:“无漾,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萧无恙自然明白村长话里的意思,他也清楚,不能杀了石头,否则村长会很难办。于是,他把决定权交还给村长,说道:“村长,这件事还是你来处理吧。” 村长感受着这份理解与信任,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对萧无漾的通情达理满心感激。 另一方面,又为石头的恶劣行径痛心疾首。 再三思索后,村长缓缓开口:“也罢,今日老朽就倚老卖老一回,暂且先将他们这些人看押起来。二虎,你派几个得力的人,辛苦些,今夜好好看守着,切不可让他们逃脱。待明日清晨,我便召集两村的村民,公开对他们进行审判。” 这话一出,石头原本还带着一丝侥幸的脸瞬间如死灰一般,整个人瘫倒在地。 在这地方,没有朝廷的管制,村里的大小事务向来都是自行处理。 而公开审判,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最为严厉的惩罚。 所谓公开审判,就是将犯错者所犯下的种种事情毫无保留地公之于众,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知晓。 之后,由全村老小共同负责对犯错者进行审判,在这个过程中,大家各抒己见,发表对其所犯之事的看法和观点。 最后,通过投票的方式来做出决议。 一旦投票结果通过,那相应的惩处决定就必须得执行,没有任何可以反驳或者挽回的余地。 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石头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在村长的安排下,通知了两个村子的村民。 两个村的老少妇孺,青壮年,所有人都齐聚在小盘村外的空地上。 大盘村约有百来户人家,小盘村要多一些,两个村子加起来有1000多人,此刻,所有人全都齐聚在此,无一人缺席。 此时,小盘村村长石头,连同村里七八个村民,被五花大绑地站在台前,而且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模样十分狼狈。 小盘村的村民们见状,顿时炸开了锅。 尤其是这些人的家属,还有一些年轻气盛的村民,情绪都非常激动,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一个个叫嚷着,要个说法。 第152章 人证物证俱在 “混蛋,凭什么绑了我们的村长和乡亲,你们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大家情绪激动,当即就要上前解开绳索救人。 好在萧无漾早有准备,提前安排了几个人挡在前面,以防有人闹事。 小盘村的村民虽然怒火中烧,但也清楚对方的实力,一时间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站在原地,嘴里不停地破口大骂。 在场面一片混乱之际,大盘村的村长拄着拐杖,步伐迟缓地一步步走上前。 就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位老者。 这位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单看外貌,便能察觉出他的年纪比村长大上许多。 令人意外的是,尽管年事已高,他走起路来却步伐稳健,没有丝毫老态龙钟之态。 两人一路走到台前,村长先客气地请老者坐下,随后,猛地将拐杖重重杵在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瞬间穿透了喧闹的人声,原本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了几分。 村长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有力:“各位村民,大家安静一下!今天我特意把田伯请过来,是想让他给我们做个见证。” 台下的村民们听到这话,纷纷将目光投向田伯,一时间,人群中满是诧异的低语声。 “到底出什么事了,田伯怎么今天也来了?” 田伯是这两个村子里如今年纪最大的长者,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已经许久没有在大家面前露过面了。 虽说田伯是小盘村的人,但他向来为人公正,在两村都极受敬重。 当年两个村子要拆分的时候,田伯曾极力反对,可惜最终还是拗不过族人的意见。 这些年,田伯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缓和两个村子之间的关系,他心里明白,人多力量大,只有两村齐心,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可岁月不饶人,随着年龄不断增长,田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即便如此,作为两个村子里年纪最长的长者,田伯在村民们心中始终备受尊崇,大家对他敬重有加。 就在这时,村长扯着嗓子大声继续喊道:“大家安静一下!今天我把大家叫到这儿,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话还没说完,小盘村那边就有几个人带头站了起来,大声叫嚷着:“先放开我们的村长和村民,否则没什么好说的!” 村长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再次用力将拐杖杵在地上,扯着嗓子怒吼道:“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瞎叫唤,今天这事关乎两村的安宁,你们要是还想在这村子好好过日子,都过日子给我安静下来,就听我把话说完。”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小盘村的村民情绪反而更加激动,叫嚷声愈发高涨。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田伯微微咳嗽了一声。 这声音虽轻,却如同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在了众人的心坎上。 紧接着,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人都给我闭嘴!” 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田伯看着村长,说道:“阿根,你接着说,接下来要是谁再敢捣乱,我这把老骨头就算不要了,也得先教训他一顿!” 村长赶忙说道:“田伯,您千万别动怒。” 随后,村长接着开口说道:“昨天晚上,我们村发生了一件大事,有几个人趁着夜色偷偷溜进村子里,他们的行径十分恶劣,竟然妄图放火行凶!” 这话一出,就像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一时激起千层浪。 不过大盘村的村民因为事先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听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反观小盘村这边,村民们一个个心里炸开了锅,甚至不少人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有人开口说道:“这是你们大盘村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火又不是我们放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跟我们说得着吗?” 很多年轻的村民满脸不耐烦,扯着嗓子喊道,心里满是排斥。 村长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众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显然对他们的反应并无意外。 紧接着又说道:“这些人不是别人……” 话还没说完,小盘村那边便有几个人脸色骤变,他们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就在昨天晚上,村里有几个人趁着夜色匆匆离开,临走之前,家人们问他们去干什么,他们也不说,只说村长找他们有急事。 结果这几个人走了之后一夜未归,今天早上,就看到他们被绑在了台子上面。 此刻听到大盘村村长这般说,这些人心里 “咯噔” 一下,显然已经明白。 村长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这些人正是现在台上被绑的这几个人。” 这消息宛如一声惊雷,在小盘村人群中炸响。 “这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小盘村一位脾气火爆的年轻后生满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大声吼道,“老东西,你休要冤枉好人!” 那音量,仿佛要冲破天际,震得旁人耳膜生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瞬间失控,嘈杂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恰似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将现场淹没。 千钧一发之际,田伯再次将手中那根饱经岁月沧桑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咚” 的一声闷响,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都给我闭嘴!” 声音里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似一记重锤,砸在众人的心尖。 随后,他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难看至极,看向大盘村村长,开口问道:“阿根,你说的这事是真的吗?有证据吗?” 目光中满是审视与质疑。 村长赶忙回应,语气诚恳且笃定:“田伯,千真万确,人证物证俱在,我们当场就将他们人赃俱获,而且他们几个人也都交代了犯罪事实和目的。”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如同钉进木板的钉子,不容置疑。 第153章 公开投票 这话一出口,小盘村这边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眼神里写满了惊愕、困惑与难以置信,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虽然大盘村村长说的有理有据,逻辑缜密,可田伯还是难以相信他们村的人会干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他站起身,手拄拐杖,脊背微微弯曲,步伐迟缓而沉重,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被绑在台上的石头,每一步都似踩在自己的心上,带着无尽的沉重与哀伤。 走到跟前,田伯开口问道:“石头,你跟我说,阿根说的是真的吗?这是你干的吗?” 声音微微颤抖,饱含着痛心与失望。 此时的石头,被田伯这么一问,头深深地低垂着,恨不得埋进土里,满脸羞愧,好似熟透的高粱,红得发烫。 他双唇紧闭,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一言不发,这副模样无疑是默认了此事。 然而田伯依旧不罢休,声音拔高,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石头,你说,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石头无奈,终于哽咽着说道:“田伯,我对不起您,是我干的,是我……” 话语里满是悔恨与愧疚,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脚下的土地。 村民们见状,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犹如泡沫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两个村子平日里虽小摩擦不断,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谁也没想到这次竟会发展到杀人放火的恶劣地步。 大家都深知这事性质太过严重,小盘村这边明显理亏,理屈词穷得好似被抽去脊梁的蛇,软趴趴没了底气。 现场陷入一阵尴尬的寂静,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个人都屏气敛息,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可下一秒,田伯直接抡起拐杖,毫不留情地打在石头以及其他几个涉事村民身上,边打边痛心疾首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咱们两个村子本就是一家人,当年就因为那点矛盾闹得分家,多可笑!如今你们又为了一点小事,竟然闹到杀人放火的地步,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你们就是这样给小辈做榜样的吗?” 声音里满是绝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叹息,好似一把把利刃,割着众人的心。 石头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地面发出沉闷声响,说道:“田伯,我错了,我对不起您,我错了……” 额头紧紧贴在地面,身子不停地颤抖,似秋风中飘零的落叶。 此刻,田伯身形佝偻,仿佛一棵饱经风雨摧残的老树,脸上写满沧桑与无奈,岁月的沟壑在他脸上肆意纵横。 他背过身,看向大盘村村长,语气恳切地说:“阿根啊,你说吧,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大盘村的村长微微欠身,对田伯表达着敬重,动作里满是谦逊与恭顺。 随后,他神色庄重,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开口说道:“这件事,虽然昨晚发现得及时,没酿成大祸,没造成什么实际损失,但性质极其严重。我必须给受害者一个交代,所以,我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就是想进行公开审判,让大家都来见证,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让所有人都清楚,这种行为,绝对不能被容忍。” 话语坚定有力,回荡在整个场地,如同洪钟般,震得人心里发颤。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又一次暴动起来,嘈杂的议论声、愤怒的叫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喧闹的声浪,仿佛要将天空掀翻。 田伯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疲惫与无力,说道:“行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说罢,田伯无奈地转身,脚步迟缓,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重担,缓缓再次坐了下来,背影里满是落寞与萧索。 这时,村长朝着一旁招呼了一声,二虎利落地快步上前,身姿矫健得如同猎豹,亮开嗓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清晰地告知众人。 那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银铃般,在人群里传开。 话一落地,大盘村村民的呼喊声瞬间炸开:“赶出去!赶出去!” 那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高,如汹涌的潮水,一波高过一波,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要将涉事者彻底淹没。 这股声浪迅速蔓延,小盘村不少人也被裹挟其中,纷纷加入,“赶出去”的呼喊愈发震耳欲聋,好似要冲破云霄,引得飞鸟惊惶逃窜。 石头身为小盘村村长,这些年行事并不怎么得人心,平日里的种种作为早已让村民们心生不满。 而真正受益的,也只是每日跟在石头身后的几户人家。 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小盘村许多人都觉着自身利益也没了保障,哪能容下这种事,心中的怒火好似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 没多会儿,甚至小盘村一大半人也都加入其中,愤怒的声浪愈发汹涌,仿佛要将整个村子掀翻。 此时,台子上的石头和小盘村那几个村民,面如死灰,恰似被霜打的茄子,蔫头巴脑,绝望的情绪在他们脸上肆意蔓延。 石头满脸泪水,朝着田伯哀求:“田伯,求求你们,别赶我们走啊!我们是这个村的人,要是被赶走,我们能去哪儿啊,真的无处可去啊!” 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无助与绝望,听得旁人心里发酸。 其他几人也都跟着跪地,哭成一团,不断求饶,那哭声悲切得好似寒夜中受伤的孤狼,一声声刺痛人心。 田伯拄着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咚” 的一声,似一记警钟,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现场瞬间落针可闻。 他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好似承载着无尽的哀愁,说道:“这样吧,是否把他们赶出村子,咱们公开投票决定。要是两个村子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同意,就把他们赶出去。同意的站右边,不同意的站左边。” 话语沉稳有力,带着决断与公正。 第154章 发现宝藏 话刚落音,村民们迅速行动起来,脚步匆忙,好似一阵风刮过。 结果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见了分晓,右边同意赶走的人早已超过三分之二,队伍排得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 可左边却寥寥无几,只有那几户村民的家属,还有平时和石头关系密切的几个人,显得格外冷清孤单。 田伯看着这结果,满心无奈与痛心,虽说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这是两村人共同商议的结果,他也无力违背,心中好似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田伯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好似打翻了调味瓶。 他缓缓走到石头面前,弯下腰,想要扶起跪地的石头,手伸出去,带着几分不忍与怜悯。 石头却执拗的不肯起身,哭声愈发悲切:“田伯,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身子不停地颤抖,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田伯的手颤巍巍地悬在半空,每一寸空气都似有千斤重,压得那只手难以落下,犹豫片刻,最终,他的手掌还是带着几分无奈与不忍,轻轻拍了拍石头的肩膀,声音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孩子,这是两个村子所有人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他缓缓转过身,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踩在自己的心上,身影逐渐融入那片嘈杂的人群之中,背影里满是沧桑与疲惫。 石头望着田伯离去的背影,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哭声瞬间冲破了喉咙,悲切得如同寒夜中受伤的孤狼,那哭声里,有悔恨,有恐惧,更有对未来未知的绝望,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打湿了脚下的土地。 此时,大盘村村长挺直了腰杆,身姿笔挺得如同青松,神色冷峻,迈着沉稳的步伐站了出来,每一步都坚定有力。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全场,目光所到之处,众人都不自觉屏气敛息,提高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大家决议已定,那就从今天起,将他们赶出村去,永不许他们再踏入村子半步!” 那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久久不散。 村长说完,眼神不经意间扫向台下的萧无漾。 萧无漾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好似一潭平静的湖水,显然对这样的结果颇为满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在当天下午,小盘村村长石头等人被逐出了小盘村。 好在田伯出面主持,他们的家人得以留下,毕竟此事与他们并无关联,无需承担连带责任,田伯的公正与善良,让众人心中多了一丝温暖。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地上,石头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拖在身后,满眼皆是落寞,好似一幅孤独的剪影。 但转瞬之间,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泛白,脸上浮现出狠辣之色,咬牙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眼神里透着决绝与不甘,仿佛一头被困住后又挣脱的野兽。 说罢,他带着七八个人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不见,隐没在落日的余晖之中。 就在石头离开后,小盘村开始商议重新推选村长一事。 众人都觉得田伯是个不二人选,纷纷推举他,言语里满是信任与敬重。 田伯一心想要为村子出份力,可无奈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满怀歉意地婉拒了大家的好意,话语里满是遗憾与无奈。 最终,村民们选定了一位年轻却颇具威望的人担任小盘村的新村长,那年轻人朝气蓬勃,眼中透着坚定与自信,仿佛给村子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说来也巧,自从这位新村长上任,大盘村与小盘村之间的关系就逐渐缓和了许多,曾经剑拔弩张的气氛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和与友善。 萧无漾在大盘村村长的陪同下,主动找到了小盘村的新村长,态度诚恳,认真地提起那片树林的归属问题,他诚恳地说道:“这片树林其实并不只属于我们大盘村,它应该是两个村子共有的。” 眼神真挚,话语里满是诚意。 村长听后,眼中满是欣慰,心里对萧无漾的这份觉悟也十分赞赏,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不住点头。 此时已经到了12月份,寒冬即将来临,冷风呼啸着,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大家的日子也是愈发艰难,生活好似陷入了泥沼,难以自拔。 家家户户的存粮所剩无几,米缸见底,大多数村民每天只能靠挖野菜勉强维持生计,野菜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那是生活的艰辛。 萧无漾此举,无疑是帮了大忙。 这下村民们还能去树林里打点猎物,多少能补充些食物,好歹能勉强撑过这个难熬的冬天,众人心中对萧无漾满是感激。 所有人都满心盼望着明年开春,赶紧播种,期待着新的收成,只有这样,日子才有盼头,才能好起来,这份期待,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可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萧无漾打算就此安定下来的时候,萧无漾却并没有闲着。 前段时间,他与陈恪两人,骑着马,快马加鞭,几乎把方圆百里所有的地方,全都勘察了一遍,马蹄声哒哒,踏遍了每一寸土地。 方圆百里,人丁稀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村子,分散在各处,显得格外荒凉,仿佛被世界遗忘,寂静得能听见风声的呜咽。 可就是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在萧无漾的眼里却是遍地都是宝藏,惊喜涌上心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恪看着萧无漾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不禁满心疑惑,好奇地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眼神里写满了困惑,不明白萧无漾为何如此激动。 萧无漾望着眼前的景象,难掩激动,开口说道:“三弟,你知道吗?我发现了宝藏!” 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好似发现了稀世珍宝。 “宝藏?在哪里?” 第155章 黑火药 陈恪瞬间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宝藏的踪迹。 然而,四周看起来只有一片荒芜,而且寸草不生,空旷寂寥,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声响,根本没有任何看起来像宝藏的东西。 “大哥,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哪有什么宝藏?” 陈恪一脸疑惑地说道,眉头紧皱,满脸写着不解。 萧无漾淡淡地开口,同时双脚踩了踩地面,笃定地说:“就在这儿。” “大哥,难道这宝藏埋在地下?” 陈恪看了看脚下的地面,满脸狐疑,眼神里透着探究。 萧无漾点了点头:“没错。” “大哥,你可别逗我了!” 陈恪一脸无奈,心里满是无语,觉得萧无漾在开玩笑。 他仔细瞧了瞧脚下的泥土,除了颜色有些特别,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红色,并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而且这荒郊野岭的,怎么可能会有宝藏埋在地下呢? 萧无漾没有回应陈恪的质疑,只是嘴角依旧挂着那神秘的笑容,笑容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这脚下的泥土之所以呈现红色,是因为地下的某种东西,经过氧化作用,才让表面的泥土变成了红色。 “三弟,你试着往地下挖挖看。” 陈恪虽然半信半疑,但对于萧无漾的吩咐,还是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动手挖了起来,动作麻利,充满干劲。 可还没挖多久,陈恪就发现挖不动了,下面全都是石头,他有些疑惑地说道:“大哥,这下面除了石头全是石头呀!” 语气里带着困惑,不明白这些石头和宝藏有什么关系。 看见这些石头,萧无漾面露喜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肯定地说:“三弟,就是这些,把它们带回去。” “什么?这些石头就是宝藏?” 陈恪心里更加无语了,他实在不明白萧无漾到底要做什么,两人跑了这么远,竟然只是为了带些石头回去,满心都是不解。 不过,尽管满心疑惑,他还是照着萧无漾说的做了,对萧无漾的信任让他没有丝毫犹豫。 随后,两人快马加鞭,赶回了大盘村,马蹄声急促,一路扬起尘土。 接下来的日子里,众人都在为房子的事忙的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可萧无漾与陈恪二人却始终不见人影,大家都十分纳闷,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在忙什么,心中满是好奇与猜测。 “大哥,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陈恪满心疑惑,跟在萧无漾身后问道,脚步匆匆,生怕跟丢。 可萧无漾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门心思地在那翻找着,眼神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萧无漾在一处老房子外停下,眼睛一亮,兴奋道:“就是这个!” 声音里满是惊喜,好似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宝贝。 陈恪赶忙凑过去,好奇地问:“大哥,这是什么呀?” 脑袋伸得长长的,想要一探究竟。 萧无漾神秘一笑,只说:“好东西,你看着我,就照我这样做,把这东西一点点刮下来,记住,我只要表面这白色的一层。” 话语里带着神秘,勾起了陈恪的好奇心。 陈恪虽然一头雾水,不明白萧无漾要做什么,但还是选择相信他,按照吩咐开始动手,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这神秘的东西。 两个人忙活了整整一上午,才收集到一点点,数量少得可怜。 萧无漾却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用罐子把那白色物质装起来,仿佛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动作轻柔,眼中满是珍视。 陈恪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憋了好几天了,还是没忍住,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大哥,你最近到底在谋划什么呀?” 这些日子,这个问题在陈恪心里转了无数遍,可萧无漾却始终闭口不言。 萧无漾听后,脸上依旧挂着那神秘莫测的笑容,说道:“三弟,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走,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说着,便抬脚往前走。 陈恪满心无奈,可对萧无漾,又有着十二分的信任,只能快步跟上。 此后的三天里,他们穿梭在山林与村落间,四处寻找所需的材料。 陈恪虽然不知道这些材料究竟有何用处,却也被萧无漾兴奋的劲感染。 终于,三天后,萧无漾所需的所有材料都已集齐。 为了避免引人耳目,他特意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此刻,萧无漾望着眼前这些宝贝,脸上抑制不住地兴奋,大笑着喊道:“哈哈哈哈,终于齐了!” 那笑容灿烂夺目,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满足的光芒。 他激动地拍了拍陈恪的肩膀,神色郑重,凝视着他说道:“三弟,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要做黑火药。” “黑火药?那是什么?” 陈恪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诧异不已,脸上写满了问号。 “黑火药,自然是……” 萧无漾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过兴奋,竟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黑火药。 一时间,他有些犯难,竟不知道该怎么跟陈恪去解释这种东西。 思索片刻,他说道:“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有句话叫‘一硝二硫三木炭’,就是将这三种东西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经过点燃,就能发生爆炸,杀伤力极大,要是将来发生战争,有了它,咱们就能拥有绝对的优势。” 萧无漾很清楚,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黑火药一旦研制而成,一切都将变得不堪一击。 陈恪听的是一头雾水,眼里满是迷茫,完全不明白其中的门道,脸上写满了疑惑, 萧无漾见状,温声说道:“三弟,你先别管这些,等我做出来,你亲眼见识见识,自然就清楚了。” 陈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是好奇心驱使,接着问道:“大哥,你说的‘一硝二硫三木炭’,就是用这些东西做出来的?” 第156章 制作木炭 萧无漾点点头,肯定道:“没错,这种黄色的石头叫做黄铁矿,是制作黑火药的关键材料之一,经过分解能提取出硫磺。而这些泥土,里面含一种东西,叫作硝石,至于桃木嘛!则是制作木炭最好的材料。” 萧无漾的话,陈恪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木炭他是知道的,他没想到这玩意竟然和制作黑火药有关系。 只是这黄铁矿,和硝石,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大哥,那这个黄铁矿当中,也是含铁的吗?” 萧无漾点了点头。 黄铁矿当中,当然含铁,而且含铁量还不低,不过这个时代,冶铁的话,用的最多还是赤铁矿与磁铁矿。 盐铁在这个时代,是属于朝廷专营的,无论哪个国家,对盐铁的把控都很严格。 不过,想到这,萧无漾也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把黑火药制作出来。 萧无漾对陈恪毫无保留,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黑火药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萧无漾很清楚,黑火药这种东西,一旦成功研制出来,绝对是颠覆性的存在。 但是他对陈恪,是有着绝对的信任。 当然了,他之所以将如此重要且危险的秘密告知陈恪,不只是因为坚信陈恪绝不会背叛自己、出卖这个秘密。 是因为萧无漾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 今后,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黑火药这件事上。 而陈恪,就是负责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在萧无漾心里,黑火药的秘密意义重大,必须得有一个信得过人来处理这件事,而陈恪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陈恪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内心满是好奇。 这么多天,他终于知道萧无漾究竟在忙活什么,不由得有些激动,连忙说道:“大哥,你快说,到底该怎么做。” 萧无漾同样难掩内心的激动,可当他真要动手制作黑火药时,他却一下犯了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虽然以往对黑火药并不陌生,经常有所接触,可毕竟从来没有亲自制作过。 一时间,他愣在原地,大脑瞬间进入飞速运转状态,像个高速运转的搜索引擎,疯狂调取关于黑火药制作的知识和细节。 愣神片刻后,萧无漾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不能慌,一步一步来。” 便下定决心开始行动。 他心里门儿清,在硝石、硫磺和木炭这三种原料的准备环节里,木炭相对来说是最容易搞定的。 “制作木炭,关键在于通风和火候的精准把控。” 萧无漾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动手准备起制作木炭所需的材料和工具。 此刻,他的眼神里,既有初次尝试的紧张,又饱含着对成功的热切期待。 陈恪紧紧跟在一旁,屏气敛息,眼睛像黏在萧无漾身上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细节。 萧无漾手上动作不停,嘴里继续念叨:“制作木炭,最好选用柳木或者桃木,这些木材质地坚硬,纹理细密,烧制出来的木炭质量上乘,燃烧值高,而且杂质少。” 早在之前,他就已经吩咐陈恪把桃木劈成大小合适、粗细均匀的块状,为的就是让后续烧制过程更加顺利。 搭建土窑,无疑是制作木炭的重中之重。 萧无漾在四处勘察后,特意挑选了一处空旷且安全的地方,撸起袖子,干劲十足地用泥土搭建起简易的圆形窑炉。 他一边动手尝试,一边耐心地给陈恪讲解:“这窑炉必须得有进风口和出风口,空气流通顺畅了,才能精准控制火候和燃烧程度,烧制出好木炭。” 紧接着,萧无漾把事先准备好的桃木小心翼翼、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窑炉内,摆放时特意留了些空隙,为的是让空气能在木材间自由穿梭,确保燃烧均匀。 等木材全部摆放到位,他便用泥土将窑炉顶封得严严实实,只留下进风口和出风口。 从外面瞧去,整个窑炉就像一个敦实的半球,虽说模样看着有些粗糙简陋,但好歹能用。 一切准备就绪,萧无漾才蹲下身子,点燃炉子下方的柴火。 与此同时,他转头对陈恪喊道:“三弟,你去进风口那边,拿着扇子慢慢扇风,注意力度,别太急。” 陈恪连忙应下,快步走到进风口,拿起扇子,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扇着风。 一开始,萧无漾用小火慢慢加热,让木材中的水分一点点蒸发出去。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温度稳步升高,萧无漾逐渐加大火力,目的就是让木材充分燃烧起来。 在整个燃烧过程中,萧无漾和陈恪两人始终全神贯注,眼睛死死盯着窑炉内木材的燃烧情况。 一旦发现火势有变化,他们便立刻根据实际情况,手忙脚乱却又配合默契地调节进风口和出风口的大小,确保通风量恰到好处,让火候均匀稳定。 时间悄然流逝,窑内温度不断变化,木材在高温的作用下也逐渐发生着奇妙的改变。 当木材慢慢变成黑色,萧无漾用一根细长的木棍轻轻触碰,感觉质地变得酥脆时,他就知道,这木材已经燃烧到了合适的程度。 他当即提高音量说道:“三弟,停止加热!”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木材自然冷却了,这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 至于最终能不能烧制出理想的木炭,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目前所需的材料,除了木炭之外,硝石和硫磺也同样至关重要。 要是条件允许,使用硝石矿来获取硝石自然是上上之选,硫磺也是如此。 但眼前毕竟条件有限,日后若是想大规模的制作黑火药,必须找到这两样东西。 萧无漾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他知道生活中很多地方其实就有硝石的存在。 那就是一些年代久远的老房子,比如那些土坯房的墙角,甚至是厕所、牲畜圈附近的土壤中,因为长期存在有机物的分解,使得土壤中的含氮量较高,这样的环境就比较容易形成硝石。 将这些土壤收集起来之后,通过溶解、过滤、蒸发等一系列繁琐的步骤,就可以获取硝石。 虽说过程麻烦,而且以现在的条件,得到的硝石纯度也不会特别高,但显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157章 不好,萧公子怕是出事了 木炭顺利烧制完成,现在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它自然冷却。 不过萧无漾并没有闲着,下一步便是开始着手制作硝石,确切地说,是要从泥土里提取硝石。 他先把之前找到的含有硝石的泥土一股脑儿全倒进一个大罐子里,接着往罐子里加入适量的水。 剩下的体力活,自然就落到了陈恪的身上。 陈恪撸起袖子,按照萧无漾的要求,开始不停地搅拌,目的是让硝石充分溶解在水中。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陈恪的胳膊都已经酸得不行了。 脸上带着几分苦涩,问道:“大哥,还不行吗?” 萧无漾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说:“差不多了,干的不错。” 等硝石完全溶解后,萧无漾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滤布,小心翼翼地对罐子里的水进行过滤,那动作格外谨慎,生怕漏过一丝杂质。 很快,水中的泥土和其他杂质都被成功过滤掉,剩下的便是含有硝石的水溶液。 接下来的步骤就相对简单多了。 萧无漾把剩下的水溶液小心翼翼地倒进另一个干净的罐子里,开始加热烘烤。 不过,用罐子加热,温度很难精准控制,所以得时刻留意溶液的状态。 随着加热持续,水分渐渐被蒸发掉,溶液表面慢慢出现一层晶膜,这晶膜其实就是硝石晶体。 这个时候,就得依据实际情况,适时降低温度或者果断停止加热,利用余温把溶液烘干。 等到水分彻底烘干,罐子底部就留下了一些晶体,这些晶体就是硝石。 萧无漾这一系列操作,把陈恪看得是目瞪口呆。 他满心疑惑,实在想不明白萧无漾到底是从哪儿学来这些神奇方法的。 经过这一连串操作,得到的是初步提纯的硝石。 要是还想进一步提高硝石的纯度,只需把溶解、过滤、蒸发这几个步骤再重复一遍,就能得到更纯净的硝石。 萧无漾在提取硝石的过程中,还不忘给陈恪讲解,陈恪也听得异常认真。 可一番忙活下来,萧无漾看着罐子底部星星点点的硝石晶体,脸上满是无奈。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抗五。 “大哥,这些白色的东西,就是你说的硝石吗?” 陈恪满脸好奇地问道。 萧无漾苦笑着点点头,这样的结果他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失落。 制作黑火药,最主要的材料就是硝石,然而最容易获取的木炭,需要的量却最少。 虽然提取出的数量不多,但好歹暂时有了着落。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日后,他倒可以发动村里的百姓,一起帮他找这个硝石,人多的话,自然效率也高一些。 萧无漾心里明白,这种事情往往是量的积累才能引发质的变化,只要数量足够,硝石的问题迟早能解决。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要找到硝石矿。 如今,木炭、硝石都已经暂时有了着落,唯一剩下的也就是硫磺了。 而硫磺,也是最麻烦的。 果不其然,在提取硫磺的过程中,就遇到了很多麻烦。 从黄铁矿当中提取硫磺,专业性要求很高。 在提取硫磺之前,萧无漾提前做了一个简易的防毒面具。 简单点,就是用布条,多缝了几道,浸水之后才系在嘴巴上,掩住口鼻,以防中毒。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一个相对通风的环境中进行。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陈恪看着萧无漾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结果下一秒,萧无漾就直接扔给他一个一模一样的“防毒口罩”。 “大哥,我可以不戴这玩意吗?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陈恪有些难为情,“这玩意看起来有点像……” 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可以啊!” 陈恪也没想到萧无漾竟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 可随即萧无漾话锋一转。 “到时候中毒了,别找我!” “啊!大哥,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有毒?” 谁知道,下一秒,陈恪比谁戴的都快。 萧无漾看到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言归正传。 陈恪已经提前按照萧无漾的要求,将事先准备好的黄铁矿敲成了小块。 燃烧黄铁矿,也需要用到窑炉,但却不像制作木炭的窑炉那么简单。 燃烧黄铁矿,对炉子的要求很高,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要耐高温。 不过,这一点,萧无漾并无担心,他已经提前准备了一些陶土,然后,搭建了一个小的炉子,直接也就50厘米,深30厘米,窑壁厚度也有个15厘米左右,现在只是初步尝试,若是成功了,自然也就需要更大的窑炉。 之所以选择窑土,主要也是因为窑土承受的温度更高一些,也更利于热量聚集。 通常情况下,需要在一个缺氧的状态下,将黄铁矿加热到800度到1000度,在这个温度范围内,黄铁矿才能够分解。 而普通的泥土杂质多,粘性差,炉子可能在较低温度下就出现损坏,影响温度升高。“三弟,我让你准备的陶罐,准备好了没?” 话音刚落,陈恪便拿出了从村长家里借来的陶罐。 这陶罐有着长长的嘴,模样有点像花瓶。 “大哥,你放心,早就备好了,你看看咋样?” 大哥看到眼前的陶罐,十分满意,说道:“得嘞,就是这个样子的。” 随后,萧无漾接过陶罐,将陶罐与窑炉顶部的接口处紧密相连。 一切准备就绪后,萧无漾兴奋地说:“大功告成!” 剩下的就只有交给时间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发生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无漾与陈恪两人,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窑炉是封闭的,至于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们也并不清楚。 此时,大盘村的百姓,都还在忙着给萧无漾盖房子。 就在这时,从大盘村西北角的方向,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面面相觑,手上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村长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心想:不好,萧公子怕是出事了! 第158章 福大命大 几位夫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大夫人更是神色慌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急切问道:“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村长急着说道:“前两天萧公子让我给他寻一处空旷的废弃房子,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啥用,就给他找了一个,位置就在村子的西北角方向。如今全村男女老少基本都在这儿了,唯独萧公子和陈公子不见踪影,那边却传来巨响,莫不是他们遭遇了不测?” 这话一出口,几位夫人顿时慌了神,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大夫人双腿一软,差点晕厥过去,整个人摇摇欲坠,连站立都成了难事。 好在二夫人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萧无漾向来是大夫人的主心骨,倘若他真的出了事,大夫人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将崩塌。 其他几位夫人亦是如此,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担忧。 大夫人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村长的胳膊,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近乎哀求地说:“村长,快带我们去!快啊!”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正忙碌的活儿,跟在村长身后。 几位夫人相互搀扶着,脚步踉跄却又急切地朝着村子西北角赶去。 大夫人心急如焚,脚步慌乱,好几次都被路上的石子或是坑洼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她顾不上疼痛,迅速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众人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很快赶到了村子西北外。 眼前的景象让大家心头猛地一震,熊熊大火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肆意地舔舐着一切,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如黑色的巨龙不断往上翻腾,热浪裹挟着灼人的温度扑面而来。 而萧无漾与陈恪两人,直挺挺地躺在院子外,头发凌乱,浑身布满了斑斑血迹,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生气。 常龙、常广兄弟俩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做任何防护准备,便义无反顾地朝着火海冲了进去,那背影满是孤勇。 “龙儿,广儿,小心啊!” 大夫人望着自己两个侄儿的身影,满是担忧。 此时火势正旺,烈焰似乎要将靠近的一切都无情吞噬。 好在萧无漾和陈恪躺在院子里,位置相对开阔一些。 常龙、常广兄弟俩拼尽全力,快速跑到两人身边,一人迅速背起一个,咬紧牙关,弓着身子,在大火与浓烟中艰难穿行,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辛。 就在他们前脚刚逃出火海,后脚那房屋便轰然倒塌,发出沉闷而又震撼的巨响,激起一阵尘土。 兄弟俩只觉背后一阵发凉,那倒塌的冲击力让他们心有余悸,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烟灰,布满了他们疲惫不堪的脸庞,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紧张还在他们心中翻涌。 好在房子位置比较偏僻,而且早已废弃,大火并没有继续蔓延。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人群中哪个冒失鬼胡乱喊了一声:“两位公子,不会死了吧!” 能想到,大夫人一听这话,双腿一软,当即又差点站不稳。 素来胆小的三夫人,“啊”的尖叫一声,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夫君!”其他几位夫人,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萧无漾,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都带着哭腔,满是悲戚。 就在场面乱作一团,众人都以为萧无漾和陈恪没了气息的时候,五夫人一向镇定,快步上前,俯下身,伸手小心翼翼地试了试萧无漾的鼻息,紧接着高声喊道:“还有呼吸!” 几位夫人听闻,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抬手胡乱地擦去满脸的泪水。 众人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长舒了一口气。 大家赶紧手忙脚乱,却又小心翼翼地将萧无漾和陈恪背回住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一直昏迷的萧无漾终于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几位夫人守在床边,一直提心吊胆,听到动静,瞬间激动起来。 大夫人一把抓住萧无漾的手,声音颤抖得厉害:“夫君,你……你醒了?” 萧无漾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围在中间,他的几个夫人全都神色焦急地守在旁边,其他人也都在院外候着。 众人听到房里传出声音,纷纷涌了进来。 大夫人赶忙命人端来一碗水,萧无漾喝了一口,才感觉气息顺畅了些,可还是虚弱得很,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他勉强开口:“我…我这是怎么了?” 过了片刻,他才猛然想起来,然后一脸急切地问道:“三弟呢?三弟怎么样了?” 说着就要起身,可身体刚一动弹,就感觉浑身疼痛不已,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 大夫人赶忙上前扶住,声音轻柔又带着安抚:“夫君,三弟没事,你就放心吧!” 村长也站在一旁,忍不住感叹道:“萧公子啊,你们可真是运气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陈公子估计过不了多久也能醒过来。” 萧无漾听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略带窘迫地看向村长,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为情的神色,开口说道:“村长,这次可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 村长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爽朗地说道:“哎,这有什么,人没事,比什么都强。既然萧公子没事,老朽也就放心了,好好休息,老朽就先回去了。” 很快,众人一一散去,房间内就只剩下萧无漾还有他的几位夫人。 大夫人见他缓过来些,再也忍不住满心疑惑,追问道:“夫君,那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呀?”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萧无漾身上,都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最近一段时间,萧无漾和陈恪一直神秘兮兮的,总是神出鬼没,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在忙些什么。 房子的事情也不操心,都是高达一直在忙前忙后。 几位夫人满心疑惑,早就想问问他们到底在忙些什么,大夫人更是如此,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大夫人总觉得萧无漾愈发神秘莫测,越来越琢磨不透他。 第159章 二龙山出事 然而,萧无漾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只字不提,只是反复宽慰大家,让众人别担心、别瞎想。 大夫人瞧出他不愿多说,便也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她隐隐觉得,如今的萧无漾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他身上仿佛藏着数不清的秘密,就像一座深不见底的洞穴。 好在正如村长所言,这次爆炸事故里,萧无漾和陈恪仅仅只是受了点轻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令人惋惜的是,爆炸来得太过突然,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之前他们精心筹备的一切,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中化为乌有,所有的努力、心血都付之一炬,只剩下满目疮痍的现场。 萧无漾躺在床榻之上,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爆炸呢?按道理来讲,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他努力在脑海中复盘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因素。 在他的记忆里,炉子一直运作得十分正常,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谁又能料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呢? 而且,爆炸发生的那一刻,萧无漾就守在窑炉边上。 若非陈恪反应迅速,眼疾手快地及时扑开了他,他恐怕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一想到这儿,萧无漾就心有余悸,对陈恪的感激之情也愈发深厚,在心底暗自记下了这份救命之恩。 不过,萧无漾仅仅在床上躺了一天的时间,便和陈恪迫不及待地在第一时间再次来到了爆炸现场。 陈恪看着满地的狼藉,到处都是被炸碎的杂物和一片焦黑的痕迹,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恪满脸疑惑,开口问道。 萧无漾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困惑,显然这样的结果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次爆炸,让他前期付出的所有努力和准备都功亏一篑,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萧无漾若有所思,他深知如果找不到爆炸的原因,这件事就始终像一颗定时炸弹,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但这次的失败,也让萧无漾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如果能够找到硝石矿和硫磺矿,那么黑火药的研制工作将会事半功倍。 可是这两样东西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呢? 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黑火药的研制计划被迫暂时搁置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方面是为了养伤,萧无漾一门心思扑在了房子的建造上。 经过连日的忙碌,房子终于落成了。 在这荒无人烟、条件艰苦的蛮荒之地,萧无漾他们总算是正式有了一个家,一个可以遮风挡雨、栖息落脚的地方。 自从那晚向几位夫人坦白了自己穿越而来的来历之后,萧无漾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就像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除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其他几位夫人和他相处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关系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原本她们和萧无漾只是因为联姻才结合在一起,彼此之间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们渐渐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现在的萧无漾。 在她们看来,他是不是穿越而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本身。 二夫人出身商贾之家,平日里见多识广,性格也豁达想得开,虽然成婚已久,但对于萧无漾穿越这件事倒也能接受。 但大夫人却截然不同,自那晚之后,萧无漾明显感觉到,他和大夫人之间多了一份客气和尊重,那是一种夫妻之间带着距离感的尊重,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萧无漾心中有数,他并不着急,他深信只要给彼此一些时间,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他和大夫人之间的关系一定会缓和的,就像冬日里的坚冰,终会在暖阳的照耀下渐渐消融。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慢慢步入正轨,生活逐渐向好的时候,五夫人却突然带来了一则不好的消息。 虽说他们此刻身处这偏远的蛮荒之地,但以红楼的手段和能力,传递消息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尤其是红楼主人在得知他们已经安全到达蛮荒之地后,更是时不时地将外界的消息传递过来。 五夫人匆匆赶来,神色焦急万分,一见到萧无漾便脱口而出:“夫君,二龙山出事了!” “什么?” 萧无漾“啪”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眼瞬间圆睁,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急切,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五夫人稳了稳心神,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这才缓缓道来:“据可靠消息,那日冷枭回去之后,并没有善罢甘休。而且在秦刚的接连挑唆之下,他派了自己的心腹楚恒,率领五千大军,在秦刚的带领下,目标直指二龙山的杜立三。原本你派去通风报信的人,前脚刚把消息送过去,后脚楚桓与秦刚就带着五千大军逼近二龙山。杜立三那边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如今生死未知,还有陈队长和王五的家人,也都不知所踪。” 萧无漾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骂道:“混蛋,冷枭,秦刚,你们这两个混蛋!我跟你们没完!” 此刻的他,满心懊悔,暗自思忖当初真不该轻易放走冷枭,还留了秦刚一命,如今真是养虎为患,酿成了这般大祸。 常龙、常广两兄弟得知此事后,情绪异常激动,眼眶瞬间泛红,大声叫嚷着:“姑父,当初我们就该杀了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五夫人话一说完,萧无漾就注意到,身后陈恪和王五两人脸色惨白如纸,神情悲戚万分,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们。 第160章 坚信自己的选择 自陈恪与王五决定追随萧无漾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已做好了面对各种风险的心理准备。 可当家人陷入危险、生死未卜的噩耗传来时,他们的内心依旧悲痛万分,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心上。 如今,不仅是他们的家人,连杜立三也生死不明。 萧无漾深深叹了口气,这个结果实在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局面竟会发展到如此糟糕的地步,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就在这时,陈恪缓缓开口说道:“大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萧无漾默默点头,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转身离开了。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陈恪独自一人。 堂堂八尺男儿的陈恪,此刻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放声痛哭。 回想这一路走来,他历经无数生死考验,面对刀山火海都未曾有过丝毫畏惧,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然而,当得知家人遭遇变故的那一刻,他内心的防线瞬间崩塌,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是为了家人的平安与幸福。 可如今,不仅没能保护好家人,反而连累了他们,这让他心中充满了自责与痛苦,这种痛苦就像一把锐利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但很快,陈恪便强忍着悲痛,努力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随后,他找到了王五。 此刻王五满脸悲戚,声音带着哽咽说道:“队长,我们的选择真的没错吗?” 陈恪眼神坚定地看着王五,开口道:“王五,咱俩兄弟这么多年了,我很清楚你现在的心情。但事已至此,我们当下最该做的,是找到家人,而不是在这儿怀疑我们曾经的选择。” 王五闻言,脸上泛起一阵苦笑,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悲戚:“在这荒蛮之地,我们自身都难以保全,又谈何找到家人呢?” 说罢,又是一声苦笑,笑容里藏着深深的绝望,仿佛被黑暗彻底笼罩,看不到一丝希望。 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家人大概已经遇害了。 然而,陈恪的神色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动摇:“王五兄弟,你一定要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王五抬起头,目光落在陈恪身上,眼神中满是疑惑。 他实在不明白,陈恪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般坚定信念,又是凭借什么如此笃定。 可在陈恪心中,始终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哪怕前路荆棘丛生,布满艰难险阻,他也绝不后悔,更不会退缩半步,那股子坚定的劲儿,仿佛能冲破这周遭的黑暗,寻找到一丝光明。 萧无漾得知此事后,内心同样充满了愧疚。 他立刻吩咐五夫人,要不遗余力地去寻找陈恪、王五的家人,以及杜立三的下落。 毕竟他们都是因为他,才落到如此境遇。 并再三叮嘱,一旦有任何消息,必须马上前来禀报,一刻都不能耽搁,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他们的安危。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盘村地处偏僻,方圆数十公里内,也就仅有大盘和小盘这两个村子。 每当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家家户户便纷纷紧闭门户,无人外出。 一来天气正冷,物资匮乏,早早入睡,便能在睡梦中忘却腹中饥饿。 二来,这村子地处偏远,周遭静谧得有些可怖,夜晚的黑暗仿若一张巨大的吞噬之口。若是月色皎洁,村子还能被镀上一层朦胧微光,稍显亮堂。 可一旦没了月色,整个村子便彻底被黑暗笼罩,像是被黑暗无情地吞噬,外乡人路过,根本不会察觉此处竟藏着一个村子。 谁能料到,这样一个偏僻荒凉、仿若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竟被一伙穷凶极恶的土匪盯上了。 自从萧无漾在大盘村安定下来,他与几位夫人的关系虽说缓和了些许,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 每至夜晚,他总是独自安睡。 无奈这地方条件艰苦,房屋数量有限,其他几位夫人只能几人挤在一处将就,即便条件简陋,大家也都默默适应了这样清苦的日子。 夜深了,万籁俱寂,整个村子仿若被静谧的棉被包裹着。 家家户户的灯火早已熄灭,唯有那如霜的月光轻柔地洒在村子里,隐隐约约勾勒出村子的轮廓,让人还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然而,在村子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上,正潜伏着一股危险的暗流。 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土匪隐匿于黑暗之中,他们的目光贪婪又凶狠,紧紧锁定着村子,恰似一群饥饿的野狼盯上了猎物,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罪恶勾当。 为首的土匪名叫王疤子,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在月光下犹如一条扭曲蠕动的蜈蚣,格外醒目,透着几分让人胆寒的狠厉。 他手中紧紧扛着一把大刀,刀身寒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曾经沾染的血腥。 王疤子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破败又寂静的大盘村,眼神里满是审视与算计,随后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对身旁的二当家李四问道:“二弟,你确定就是这儿?” 声音低沉沙哑,仿若砂纸摩擦。 李四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大哥,确定!就是这儿,我都打探得清清楚楚了。这村子看着穷得叮当响,可里面新来了几户人家,那些个娘们,长得那叫一个标致水灵。虽说看着没什么值钱物件,但是!” 李四故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同狡猾的狐狸,“他们院子里的马,可都是难得的良驹,一匹匹膘肥体壮,跑起来风驰电掣,那速度,啧啧!” 王疤子听闻,眼睛瞬间亮得如同饿狼见到猎物,贪婪的目光愈发炽热,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发出一声兴奋又低哑的闷哼:“好!” 紧接着,他神色一凛,扯着嗓子,对着身后一众土匪喊道:“都听好了!既然如此,今晚咱们就干票大的!记住了,不管碰到啥好东西,统统给我抢了!手脚都麻利点,别给老子整出什么幺蛾子!” 第161章 王疤子 说罢,他将大刀猛地往空中一扬,月光洒在锋利的刀刃上,反射出一道冰冷刺骨的光,恰似一道死亡的信号。 随即,十几个土匪翻身下马,一个个猫着腰,如同鬼魅一般,小心翼翼地朝着村子摸去。 尽管他们极力放轻动作,可在这寂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夜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细微声响,像是死神逼近的脚步声。 此时,村子里一片静谧,村民们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浑然不知一场灾祸正悄然降临。 萧无漾也早已入睡,然而多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磨砺出的警觉,让他对周遭动静反应极为敏锐,稍有风吹草动,便能瞬间惊醒,这已然成了他深入骨髓的本能。 不只是他,五夫人也在同一时刻醒了过来。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外,抬起手,用指关节轻轻敲响了萧无漾的房门,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旁人。 萧无漾打开门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五夫人的脸色有些凝重,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萧无漾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迅速抬手示意五夫人,去叫醒其他众人,但务必保持安静,千万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五夫人心领神会,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匆匆却又尽量不发出声响。 而萧无漾则站在原地,目光如炬,仿若夜空中最锐利的鹰眼,警惕地望向黑暗深处,周身散发着冷峻肃杀的气息,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高山。 就在这时,一把大刀顺着门缝悄无声息地伸了进来,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彻骨的光,好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执刀之人动作极为缓慢,一点点将院门往上抬,伴随着门轴发出的细微“嘎吱”声,那声音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门缓缓被打开。 随着院门彻底打开,王疤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贪婪与张狂,猛地高声喊道:“所有人给我上!” 这一声令下,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十几个土匪齐刷刷地朝着院子里冲了进去,如同一群饿疯了的恶犬。 可刚冲进院子,为首的几个土匪就猛地刹住了脚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动弹不得,脸上满是惊愕与意外。 只见一个身影,稳稳地立于庭院当中,身姿挺拔,仿若一棵苍松,正与他们四目相对。 王疤子看到众人停滞不前,顿时暴跳如雷,脸涨得通红,大声怒骂道:“混蛋!给老子上啊!都他妈愣着干什么!” 王疤子满脸怒容,大步流星地走到前面,可当他看到院子当中站着的萧无漾时,脚步也陡然停住。 他眯着眼睛,如同打量猎物一般,死死盯着萧无漾,嘴角缓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贪婪,还有几分对即将到手猎物的志在必得,恰似一只狡猾的狐狸看到了落入陷阱的兔子。 王疤子扯着嗓子,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匪气和张狂说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老子当了这么多年土匪,今天可算开了眼了,头一回碰到你这种不怕死的愣头青!” 说罢,他将手中大刀在空中挥舞了一圈,发出呼呼的声响,划破寂静的空气,似乎在向萧无漾挑衅,又像是在宣泄他的傲慢与不可一世。 反观萧无漾,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场面里,宛如一尊沉稳的雕像,纹丝不动,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气场。 他神色平静如水,目光坦然无畏,不慌不忙地缓缓开口,声音虽不高亢,却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这位好汉,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知你们是为了求财,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倘若你们就此转身离去,我可以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话落,他微微一顿,目光如炬,仿若寒星,扫视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眼神里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谁曾想,王疤子和他身后那群土匪一听这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个前仰后合,笑声在庭院里肆意回荡,打破了原本的静谧,显得格外刺耳。 尤其是王疤子,指着萧无漾,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二弟,你听到没?这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觉,搁这儿做起美梦来了,哈哈!” 可萧无漾仿若未闻,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声音淡淡地再次说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依旧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语气坚定,平静的神色下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好似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让人不敢小觑。 王疤子一听,脸上那肆意张狂的笑容瞬间凝滞,像是被一层寒霜陡然冻结,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狰狞的神情,五官因愤怒而扭曲得近乎可怖。 他暴跳如雷,恶狠狠地咆哮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哼!既然你知道我们是来求财的,还妄想我们空手来,再空手走?简直是痴人说梦!今天要是得不到想要的,我王疤子绝不善罢甘休,定要让你们血溅当场,尝尝我的厉害!” 说罢,他将手中大刀重重地往地上一杵,刀身深深嵌入地面,激起一片尘土飞扬,在朦胧月色下,宛如硝烟弥漫,昭示着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盯着萧无漾,那目光,更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萧无漾面色沉静如水,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平淡且从容地开口问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也省些口舌。” 王疤子一听,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起,露出一个贪婪至极的笑容,牙齿在月色下泛着森冷的光,活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恶狼。 他咧着嘴,无比嚣张地叫嚷道:“女人,还有你院子里那些膘肥体壮的马!只要你乖乖把这些都交出来,我可以大发慈悲,暂且考虑饶你这条小命!否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不管你这院子里有多少人,一个都别想活!” 第162章 一枪挑落 萧无漾闻言,只是无奈地幽幽叹了口气,声音轻得仿若风中的一缕叹息:“唉,好吧,果然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 随即,他缓缓抬起手,动作看似悠闲,却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沉稳。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轻轻拍了拍手掌,那每一下清脆的掌声,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里,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弦上,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莫测的信号 。 下一秒,东西两侧的房门“唰”地一下同时打开。 屋内瞬间涌出十几个人,每个人手中都紧紧握着寒光闪闪的武器,刀刃在夜色下闪烁着摄人的冷光,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仿佛一群从黑暗中降临的战神,让原本气焰嚣张的土匪们瞬间心头一紧。 王疤子见状,心里“咯噔”一声,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暗叫不好,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怕是踢到铁板上了,惹上了硬茬。 但他多年为匪的经历,让他即便内心慌乱如麻,面上仍强装镇定,梗着脖子嘴硬道:“哼,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 话还没说完,萧无漾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仿若寒夜的冷风,不带一丝温度,根本没打算理会他的叫嚣,而是冷冷地打断道:“我本想给你留个体面,让你能全身而退,但是你不懂得珍惜,那我就只能帮你体面了。” 话音刚落,萧无漾手一挥,那动作简洁有力,恰似战场上挥动令旗的将军。 众人瞬间如猛虎下山般朝着土匪杀去,尤其是常龙,这些日子憋闷许久,正愁无处发泄,今天这群土匪简直是自投罗网,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他二话不说,脚下一蹬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那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抖,寒光闪烁间,李四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常龙一枪挑落,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随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瞪,死不瞑目。 这一幕让王疤子心里顿时泛起一阵寒意,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手脚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叫骂一声。 “卧槽,这么猛的吗?” 他当即想要转身逃跑,可回头一看,门口早已被人牢牢把住,退路被彻底截断,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插翅难逃。 结果可想而知,还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那些原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土匪就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死伤了一半。 常龙的长枪此刻正稳稳地抵在王疤子的咽喉处,枪尖微微用力,便能轻易刺破他的喉咙,只要再往前一寸,王疤子便会当场毙命。 就在常龙要动手的时候,萧无漾突然出声:“慢!” 声音不大,却好似裹挟着千钧之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穿透嘈杂的打斗声,传入众人耳中。 常龙瞬间收住了枪,动作干净利落,侧身迅速退到一旁,眼中有些不甘。 萧无漾稳步上前,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目光紧紧锁住王疤子,仿若两把锐利的匕首,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此话一出,王疤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那神色稍纵即逝,却没能逃过萧无漾敏锐的双眼,就连陈恪等人也都是一愣,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只是,萧无漾没想到,王疤子这个人,嘴巴还是挺严实的。 面对萧无漾的质问,他紧闭双唇,牙齿咬得死死的,摆出一副死扛到底的架势。 萧无漾见状,微微皱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语气稍冷了几分,仿若寒冬的冰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血溅当场;第二,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来的,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留你一条活路。” 王疤子一听,先是一怔,像是被这话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后强装镇定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指使我来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试图从萧无漾的表情里寻找到一丝破绽。 萧无漾神色平静,不为所动,仿若一尊沉稳的雕像:“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王疤子胆战心惊地环顾四周,眼前这群人个个身手不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刻,他也是后悔莫及,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今天算是彻底栽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内心一番激烈的挣扎犹豫后,他强装镇定,开口问道,声音却难掩一丝颤抖:“你究竟是谁?到底是什么来头?” 然而萧无漾不为所动,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冷漠得如同寒夜中的坚冰,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我不想重复第二次,别浪费我的时间。”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直直地钻进王疤子的心里,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王疤子听闻此言,心里一紧,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月色下闪烁着惶恐的光,嗫嚅着开口说道:“并非有人指使我来的……”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偷偷观察着萧无漾的反应,见对方神色冷峻,毫无松动之意,犹豫片刻后,他才继续开口道:“并非有人指使我来,但我来这儿确实是受人提醒……” 说到这儿,他像是心虚一般,又忍不住抬眼迅速瞥了萧无漾一眼,试图从对方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情绪变化,可萧无漾神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反倒是周围的人,一个个满脸疑惑,脸上写满了问号 。 王疤子见状,只能继续交代:“我本是黑风寨的土匪,人人都叫我王疤子,在这方圆数百里干的就是劫掠的营生。” 第163章 交易 他顿了顿,回忆起那天的事,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那日,在黑风寨山下,兄弟们劫了几个路人押到山上,本以为能捞点油水,可谁想这几个滚蛋,真是一个比一个穷,全身上下得家当加起来,也不过才两件破衣服。我当时火冒三丈,提着刀就想把他们都给解决了。可就在这时候,为首的那个家伙吓得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跟我说,要跟我做个交易。我本来是没有兴趣的……” “然后他就告诉我,就在距离黑风寨大约百里之外的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新来了几户人家,女主人那是一个比一个漂亮,还有难得一见的宝马。” 王疤子说到这儿,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那副贪婪的模样尽显无遗。 “我一听,当即就来了兴趣,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兄弟们确实好久都没碰上这种好事了,一个个都憋坏了。我当时听了他的话,脑子一热,就带着兄弟们摸来了你们村子,想着能捞上一票。谁能想到,你们一个个竟然这么厉害,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来啊!” 王疤子一边交代着,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瞄着萧无漾,每说一句,眼神就闪烁一下,眼中满是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惹得萧无漾一个不高兴,自己的小命可就没了 。 萧无漾听完,面色阴沉如水,缓缓抬起手掌,声音冷得像结了冰:“那你们的交易是什么?” 王疤子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咽了口唾沫,赶忙说道:“他跟我说,他什么都不要,到时候只要我把一个叫萧无漾的人交给他处理就行,其他的财物、女人、马匹,都归我和兄弟们。我一想,这本就是个无本的买卖嘛,当即就答应了。” 说完,王疤子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们当中有谁叫萧无漾吗?” 此时此刻,王疤子也终于意识到,这个人绝对是和萧无漾有仇,而他,也是被这个人给坑了。 “混蛋!若是等老子回去,老子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王疤子忍不暗暗叫骂一声。 可众人听了,就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他,那目光里满是嘲讽,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与愚蠢。 萧无漾没有理会他这个愚蠢的问题,又接着追问:“那他们现在人在哪?” 王疤子连忙回答:“人在我来之前,都被我关在山上了,还派了几个兄弟们看着呢。” 听到这儿,萧无漾心里已经大概猜出幕后之人是谁了。 他在这地方本就没什么仇人,思来想去,若真有,那就只有那一个了。 他只是没想到,事已至此,对方居然依旧贼心不死,这般不安分,三番五次地找麻烦。 萧无漾神色冷峻,冷冷地说道:“明日一早,你带我们去黑风寨,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敢打我的主意。”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森冷的杀气 。 王疤子闻言,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哆哆嗦嗦地抬手,擦着额头密密麻麻的虚汗,那双手抖得像筛糠一般。 紧接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一屁股重重地瘫坐在地上,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不过,他心里也暗自庆幸,总算是暂时逃过一劫。 随后,萧无漾安排了两个人,将王疤子还有活着的几个土匪五花大绑,用粗绳紧紧捆住,确保他们无法挣脱,暂时看管起来。 其余人则迅速行动,将地上的尸体一一处理掉,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逐一掩埋,动作迅速而熟练,不留下一丝痕迹。 处理完尸体后,又不忘派人,将王疤子他们的马,一匹不少的全都牵了回来。 这些马,对萧无漾而言,无疑是意外之喜。 等到这一切都忙完之后,四周很快又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那些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过一般。 夜色依旧深沉,月光依旧温柔地洒在大地上,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的惊心动魄。 这时,陈恪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土匪是受人指使的呢?” 萧无漾神色沉稳,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大盘村地处偏僻,土地贫瘠,人丁稀少。这里的村民们一年到头辛苦劳作,也仅仅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根本没什么多余的油水。你说,正常情况下,土匪会傻到特意跑到这么个穷地方来打劫吗?”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今天晚上这群土匪,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才到大盘村几天时间,这些土匪又是哪里知道我们的踪迹呢?” 陈恪听闻,这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暗自佩服萧无漾的心思缜密。 这份洞察力和分析能力,着实令人钦佩。 第二日,天光刚破晓,天边泛起鱼肚白,萧无漾与陈恪便带着五六个人,押着王疤子,一同踏上了前往黑风寨的路。 马蹄声哒哒作响,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常龙原本也想跟着一同前去,可萧无漾瞧他最近怨气实在是太重,深怕带着这个小子,等到了黑风寨就冲动行事,惹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乱子,便好言劝他留在家里。 常龙满心不甘,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在大夫人在一旁温言细语地劝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常龙才勉强答应留下。 萧无漾看着这一幕,暗自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大手一挥,一行人快马加鞭,朝着黑风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黑风寨离大盘村约莫一百五六十里地,马蹄疾驰,扬起滚滚尘土。 众人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几个时辰之后,便来到了黑风寨山下。 马蹄声在山脚下戛然而止,一行人刚勒住缰绳,王疤子的一个小弟就慌慌张张从山寨里冲了出来。 只见他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写满了慌张,连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地喊道:“大……大大大哥,你……你怎么回来了呀?” 第164章 杀了吧 王疤子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扭曲,抬手“啪”地狠狠扇出一个耳光,破口大骂:“妈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老子怎么回来了?老子回自己地盘,还得跟你汇报不成?” 那小弟被这一巴掌扇得脑袋猛地歪向一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他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地解释,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慌乱:“大……大哥,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绝对不是!” 王疤子懒得理会这倒霉小弟,急忙转过身,脸上的凶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堆笑,谄媚得看向萧无漾,高声说道:“大哥,到啦,前面就是咱们的黑风寨!” 这一声“大哥”喊得格外响亮,那股子热络劲儿,不知情的人远远一听,还真以为他们是生死与共的过命兄弟。 萧无漾神色平静,并未将这热情当回事。 可瞧见王疤子手下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不禁眉头微微皱起,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他面上依旧沉稳,只是沉声道:“走吧!” 王疤子立刻扭头,冲着小弟厉声喝斥:“滚开,别挡着我大哥的道!” 随后,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领着萧无漾一行人朝着山寨走去。 黑风寨规模不大,这些年王疤子四处搜罗,总共也就聚集了二十来个兄弟。 他们大多是被流放的犯人,或是在蛮荒之地难以生存的原住民。 平日里,他们占山为王,靠着劫掠过往路人勉强维持生计,寨中设施极为简陋,处处透着一股破败与潦倒。 此刻,山上还有十来个土匪,看到王疤子回来,这些小弟们神色各异,眼神闪躲,透着慌张,根本不敢直视众人。 萧无漾几人在山寨中坐下后,王疤子扯着嗓子喊道:“混蛋,还不赶紧给我大哥上茶!手脚麻利点!” 片刻后,一个小弟端着茶水匆匆过来。 说是茶水,不过是随手抓了两片叶子泡的,茶碗上还有不少磕碰的痕迹,一股子寒酸粗陋劲儿扑面而来。 萧无漾伸手刚要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手腕却猛地被陈恪一把按住。 陈恪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担忧,冲萧无漾暗暗摇头,示意这茶水恐怕有问题。 萧无漾见状,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示意他不必担心。 随后,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茶水入喉,苦涩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却神色平静,没有丝毫异样,随后冷冷地吐出一句:“把人带过来吧。” 声音低沉,在这略显昏暗的山寨大堂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疤子脸色一沉,扯着嗓子下令:“来人,把前两天抓的那几个外乡人给我带过来!” 可奇怪的是,面前的小弟却像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疤子怒了,暴跳如雷,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混蛋,没听到老子说话吗?赶紧把人给我带过来!” 小弟吓得浑身直哆嗦,嗫嚅道:“大……大哥,人……人带不过来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王疤子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小弟,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小弟带着哭腔说道:“大哥,就在您昨天离开之后,那几个人趁着夜色……跑了。” 可想而知,王疤子一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桌上的茶碗都跟着震了一下,他怒不可遏:“混蛋!老子离开之前千叮万嘱,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小弟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大哥,我们……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原来,就在昨天晚上,那几个人,趁着守卫睡着之后,竟然割断了绳索,趁着夜色跑了。 王疤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恶狠狠地骂道:“人都跑了,难道就不知道去追吗?一群废物!” 小弟被吓得一哆嗦,嗫嚅着解释:“大哥,我们去追了,昨天晚上找了一夜,把整座山都翻了个底朝天,可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着啊……” 王疤子满脸尴尬,脸色极为难看,战战兢兢地看向萧无漾,双腿发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无漾听闻,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眯着眼,用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逃走之后,日后或许会给他带来大麻烦,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 莽荒之地面积广袤,真要找几个人,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王疤子突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只见他声音颤抖,额头上布满冷汗,急切又无助地说道:“大……大哥,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啊!他们昨天晚上就跑了,我昨天晚上……” 王疤子拼命地解释着,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眼见没了人证,也没无法证明他昨晚说的是否是真的,他是真的怕萧无漾动怒之后将他杀了。 此刻,他心里满是懊恼与埋怨,已经把那几个逃跑的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陈恪,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无漾瞧见后,神色冷淡,只是轻轻吐出三个字:“杀了吧!” 萧无漾心里也很清楚,没有见到他要找的人,就算留下这群土匪,今后他们也是为祸一方,还不如全都杀了,就当是为民除害。 谁能想到,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传进王疤子的耳中,却如同五雷轰顶。 王疤子瞬间就慌了神,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上砰砰作响,嘴里还不断叫嚷着:“大哥,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求你饶了我一命啊!我真的不想死。” 一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幕,王疤子是真的怕了,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这哭喊声很大,瞬间就把他的那些小弟全都吸引了过来。 小弟们被王疤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不清楚什么状况,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平日里一直高高在上、心狠手辣的老大,此刻竟然跪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苦苦求饶。 第165章 收服王霸 然而萧无漾对此,神色冷峻,面对着跪地求饶的王疤子,他一脸冷漠,不为所动。 可王疤子在这蛮荒之地摸爬滚打多年,是个十足的“老江湖”,见求饶无果,眼珠子一转,立刻转换策略,大打感情牌。 刹那间,他涕泪纵横,悲从中来,哭诉道:“想当年,我一家老小本本分分,却遭当地恶霸肆意欺辱,惨遭毒手。他们心狠手辣,还诬陷我,把我流放到这鬼地方,想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折磨!” 说到痛心处,王疤子捶胸顿足,情绪愈发激动,那凄厉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陈恪听着这些悲惨往事,不禁想起自己担任流放队长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深知被流放之人,也并非个个罪大恶极,不少人都是含冤受屈。 念及此处,他神色微微动容。 王疤子瞧在眼里,心中一喜,猛地扑上前,一把抱住陈恪的大腿,哭喊道:“大哥,您就行行好,帮我说句话!咱们可都是大梁人,同是天涯沦落人!” 在此之前,王疤子就已暗中打探清楚,知道他们来自大梁,不过对于他们究竟因何被发配,以及真实身份,却是一无所知。 此时,见陈恪态度松动,王疤子乘胜追击,继续哭诉:“为了活下去,我实在没办法,才拉了几个同样穷苦出身的兄弟,落草为寇。我们本不想为非作歹,只是想在这莽荒之地寻条活路啊!” 话音刚落,王疤子陡然变脸,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呵斥身后的小弟:“你们这群混小子,还不赶紧给大哥跪下!” 那几个小弟被这一吼,吓得浑身一哆嗦,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扑通”一声,黑风寨十几个人便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脑袋垂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个时候,王疤子又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他伸出手,带着一股近乎决绝的劲儿,从下往上,硬生生地将脸上那道可怖的疤抠了下来。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萧无漾和陈恪惊得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那道让王疤子看起来凶狠无比的疤,竟是假的,是贴上去的! 没了那道狰狞伤疤的王疤子,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面相和善了许多,眼神里少了往日的凶悍,多了几分怯懦与哀求。 萧无漾与陈恪微微一愣,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交织的神情。 陈恪最先回过神,指着王疤子道:“原来你这疤是假的!” 王疤子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急切地解释:“大哥,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这蛮荒之地,弱肉强食,我不装得凶狠些,根本活不下去,实在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不停地作揖,就怕陈恪和萧无漾不相信他的话。 陈恪望着跪地求饶的众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动了恻隐之心。 他微微凑近萧无漾,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大哥,既然如此,不如把他们收归麾下,咱们在这蛮荒之地,正缺人手,急需扩充势力。他们这些人看着普通,但只要用心训练,假以时日,说不定都能成为咱们的得力帮手。” 萧无漾听后,心中暗自点头,其实他早有此意。 他之所以来到这蛮荒之地,他本就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眼前这群人,虽说出身草莽,但只要善加利用,未必不能成为他手中的利刃。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王疤子身上,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王疤子一听这话,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急忙往前凑了凑,说道:“大哥,您尽管吩咐,只要能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萧无漾神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要你愿意真心臣服于我,我便饶你一命,既往不咎。” 谁能想到,话还没落音,王疤子“砰”的一声,直接用力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格外响亮,仿佛要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 他大声说道:“我王疤子愿意誓死臣服于主公!今后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小弟们也纷纷效仿,“噼里啪啦”地双膝跪地,异口同声道:“我们愿追随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无漾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说道:“好!既然如此,从今日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罢,他转头看向陈恪,目光交汇间,陈恪立刻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双手扶起了王疤子。 萧无漾打量着此刻没了凶狠伪装、略显局促的王疤子,神色舒缓,不冷不淡地说道:“说实话,还是你现在这样子看着舒服些,顺眼多了。” 王疤子听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憨笑着,模样与之前那个凶狠的土匪头子判若两人。 萧无漾接着开口问道:“你以前就叫王疤子吗?你的本名是什么?” 王疤子连忙恭敬地回答:“主公,实不相瞒,我本就姓王,之所以起‘王疤子’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糊弄人,装得凶狠些,好让别人不敢轻易招惹,我本名叫王霸。” 萧无漾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从今以后,你就恢复本名吧,堂堂正正做人。” 王霸忙不迭地点头,激动地说:“是,主公!” 周围的众人看着这一幕,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也变得轻松融洽,之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霸情绪高涨,转身对着手下大声吩咐道:“来人!赶紧准备丰盛的饭食,今日我要与主公还有各位兄弟不醉不休!” 众人轰然应诺,不一会儿,整个山寨便热闹起来。 不过,让王霸也没有想到的是,也正是因为他今日的这个决定,彻底改变了他今后的人生轨迹。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第166章 萧风,又是你 一番推杯换盏之间,酒意上头,萧无漾从王霸的口中,终于确定了那几个人的身份——正是小盘村的石头一行人。 原来,当日石头和小盘村的几个村民被赶走后,心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在石头看来,自己落到如今这般背井离乡的凄惨境地,罪魁祸首就是萧无漾。 自从萧无漾出现,事事都与他作对,到最后竟害得他们被驱赶,不得不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 这种仇恨在他心底扎根,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命运的转折总是充满戏剧性。 就在他们几个落魄地路过黑风寨的时候,被王霸的手下不由分说地劫上了山。 王霸打量着这几个衣衫褴褛、身无长物的人,见他们实在没什么油水可捞,当下就起了杀心,大手一挥,便要手下动手。 生死攸关之际,石头脑子转得飞快,瞬间计上心来。 他深知此时若不自救,必死无疑,于是急忙喊道:“大哥饶命!我等虽身无钱财,但知晓一个大秘密,足以抵过我等性命。” 王霸闻言,好奇心顿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石头便添油加醋地将祸水引向萧无漾,这才有了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不过,石头心里跟明镜似的,土匪都是些反复无常、不可轻信之人。 所以,趁着众人夜里熟睡,警惕性降低之时,他们几个人悄悄用事先藏好的锋利石块,一点点割开了捆绑自己的绳索,蹑手蹑脚地逃离了黑风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但就他们这几个小喽啰,萧无漾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全当是几只跳梁小丑罢了。 酒过半巡,王霸几杯烈酒下肚,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 他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主公,实不相瞒呐,就在咱们黑风寨附近,前前后后散落着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山寨呢!这些山寨各自为政,势力也是错综复杂。” 说着,他喝了口酒,咂咂嘴,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 萧无漾微微皱眉,追问道:“这些山寨彼此离得近吗?” 他心里清楚,周边的势力分布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 “倒也不算太近,每个山寨之间,差不多离个百十来里地。” 王霸挠了挠头,用手比划着,“不过,要是骑上快马加鞭赶路的话,也就两三个时辰的事儿。” 萧无漾听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陈恪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开口问道:“那在这些山寨里,哪个势力最大?” 陈恪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王霸神色一凛,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陈大哥,你这可就问对人了,你别看这周边大大小小有二十几个山寨,势力那可是参差不齐,但要说势力最大的,那就当属血牙寨了!” 一提到血牙寨,王霸的脸上露出一丝敬畏又忌惮的神色。 “血牙寨?” 陈恪眼睛瞪得溜圆,满脸好奇,“快说说,这血牙寨究竟什么来头?” 他的身体前倾,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王霸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这血牙寨离咱们黑风寨大约有200多里地,处在一片乱石林当中。”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讲述一个神秘的传说,“那地方怪石嶙峋,地形错综复杂,就像一个天然的迷宫。外人一旦进去,极易迷失方向,是个易守难攻的绝佳据点,所以又被称为乱石林寨。” 顿了顿,王霸的声音压得更低,脸上露出一丝忌惮的神色:“血牙寨的寨主,人称獠牙虎霸天陈野,此人极其凶悍,武艺高强,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身形魁梧,力大无穷,两颗长长的獠牙外露,笑起来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 王霸一边说着,一边模仿着陈野的凶狠模样,让人仿佛能看到那个可怕的寨主就站在眼前。 “獠牙虎霸天陈野,是他?” 王霸的一番话,让陈恪脸色微变,忍不住小声嘀咕。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些关于这个人的可怕传闻。 萧无漾闻言,转头看向陈恪,开口问道:“你知道这个人?” 萧无漾敏锐地察觉到陈恪的异样,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陈恪神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大哥,你可知道,这獠牙虎霸天陈野曾是大梁天水城臭名昭着的土匪头子,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无恶不作。” 陈恪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愤怒与感慨,“势力鼎盛的时候,手底下聚拢了有四五千人,这些乌合之众在他的带领下,可以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天水城的百姓被他们搅得苦不堪言,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后来,他更是嚣张到直接杀进了天水城城主府,残忍地杀害了当时的城主。” 陈恪越说越激动,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又看到了那些悲惨的场景。 “朝廷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当即派出大军前去镇压。” 陈恪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自那以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踪迹。有人传言说他被朝廷秘密处斩,也有人说他在交战中阵亡,众说纷纭,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以为他早就死了,谁能想到,他竟然被发配到了这蛮荒之地,还在这儿继续为祸一方。” 陈恪脸上满是愤慨与感慨,重重地哼了一声:“哼,像他这种罪恶滔天的人,居然还活着,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他犯下的罪行,桩桩件件都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真不知道还有多少冤魂在地下不得安宁。” 萧无漾静静地听完,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脑海中对这个名字似乎也有些印象。 他记得,当年这件案子是交由二皇子萧风去查办的。 当时萧风呈给朝廷的奏折上,明明白白写着陈野在交战中已经阵亡。 可如今看来,这人显然还活着。 萧无漾心中不禁泛起层层寒意,看来这件事和二皇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在心底暗自咬牙,“萧风,又是你!” 第167章 审时度势 王霸坐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看到二人的反应,他微微皱眉,神色间满是疑惑与惊讶。 他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两人对陈野的过往竟然比自己还要了解。 他的目光在萧无漾和陈恪身上来回打量,心中暗自猜测,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王霸到底是在莽荒之地摸爬滚打多年的人,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是默默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稍作停顿后,王霸又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继续开口说道:“这陈野凭借着铁血手段,把血牙寨经营得如铁桶一般,周边大大小小的山寨,没一个敢轻易招惹他的。而且,他手下聚拢了五六百人,各个都是些亡命之徒,实力不可小觑。咱们平日里行事,也得小心着他们点儿,千万别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萧无漾静静地听着,神色平静,可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在他看来,这陈野能安然活着并且在莽荒之地立足,这背后绝对和二皇子萧风脱不了干系。 他之所以落到如今的境遇,也全都是拜萧风所赐。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新的盘算。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萧无漾与陈恪就准备起身离开。 临行前,萧无漾对黑风寨做了一番周密的安排。 王霸及其手下一众土匪已归顺萧无漾,但萧无漾没打算带他们走,而是让他们继续留在黑风寨。 原因有二:一是目前这些人人数众多,若安排到大盘村容易引人注目,毕竟大盘村只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突然涌入这么多陌生面孔,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二是大盘村的百姓一旦得知他们曾是土匪,定会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所以让他们继续留在黑风寨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仅如此,萧无漾特意留下了两个人,等回到大盘村后,还安排了高达、田震、齐天三兄弟前往黑风寨。 此举主要目的是整合这群散漫惯了、平时以劫掠为生的土匪。 毕竟他们既然已经归顺萧无漾,就不能再干土匪的勾当了。 可没了劫掠的营生,他们又不知如何生存。 萧无漾自有盘算,他打算慢慢吞并周围的土匪势力。 反正都是抢,既然不能抢老百姓,那就只能抢土匪的。 此外,萧无漾还有一个目的,如果可以的话,就是尽量收服这些土匪。 若能将附近的土匪全都收入麾下,对他而言,也将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为他在这片蛮荒之地的立足和发展增添重要的筹码。 等安排好这一切之后,萧无漾与陈恪,才带着剩下的几人,快马加鞭返回大盘村。 “主公,一路保重!” 王霸双手抱拳,目光紧紧跟随他们离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时,王霸的一个小弟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哥,难道以后咱们真的要臣服于他吗?” 小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和疑惑,对于未来的归属,他还心存疑虑。 可王霸听闻之后,眼神不停的闪烁,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心中也在权衡利弊,虽然暂时归顺了萧无漾,但他也在观察,在等待一个真正让他信服的时机。 另一边,萧无漾与陈恪也在快马加鞭回去的路上。 途中,陈恪突然开口。 “大哥,你觉得王霸此人是真心归顺吗?” 陈恪心中也对王霸的归顺动机有所怀疑,毕竟他们与王霸相识不久,还不能完全信任。 萧无漾听了,轻轻摇了摇头,沉思片刻之后缓缓说道:“此人在蛮荒之地摸爬滚打多年,却能敏锐地审时度势,实在不容易。” 萧无漾深知王霸的为人和处境,他的归顺更多是出于当下的形势所迫。 陈恪附和地点点头,又问:“审时度势?那依大哥看,他现在归顺,只是权宜之计?” 陈恪想要确认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想听听萧无漾的判断。 萧无漾神色平静,目光望向远方,说:“没错,他如今归顺,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若想让他真正地、发自内心地归顺,日后还得花些心思,让他彻底信服才行 。” 萧无漾对此早有预料,他并不着急,一切都只有时间的问题,他相信只要自己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智慧,王霸终会真正臣服。 话落,二人便快马加鞭,一路尘土飞扬。 终于,在太阳即将落山之前,他们赶回了大盘村。 夕阳的余晖洒在村子里,给整个村庄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刚踏入村子,就遇见了村长。 村长瞧见萧无漾和陈恪二人,脸上瞬间扬起一抹和蔼的笑意,热情地迎了上来。 然而,村长接下来的话却让气氛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微微皱起眉头,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无漾啊,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 村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似乎昨晚发生了什么让他担忧的事情。 萧无漾闻言,神色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如常,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回道:“没有啊,村长,怎么了?” 萧无漾心中一惊,但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村长摆了摆手,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可能是年纪大了,晚上睡觉睡得浅。昨晚隐隐约约感觉村子里好像有什么动静,大概是我听错了。” 村长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他的表情还是透露出一丝担忧,似乎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 萧无漾听后,只是默默点头,并未接话。 他心里清楚,昨晚的事情不能让村长知道太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第二天天一亮,高达、田震、齐天三人,就按照萧无漾的指示,前往黑风寨。 他们三人都曾是广陵城七品都尉,整合这群土匪,根本不在话下。 “是,主公,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三人坚定地回应道,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决心。 话落,三人快马加鞭,朝着黑风寨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道长长的烟雾。 第168章 常龙崩溃 不过,经历了这件事,也给萧无漾提了一个醒。 他们女眷众多,除了四夫人和五五夫人之外,其他几位夫人与丫鬟,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虽说眼下暂时在蛮荒之地安定了下来,但萧无漾心里清楚,这样的安稳,只是暂时的。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难免不会引人注目。 就拿这次引来了王霸这伙土匪来说,谁能保证明天不会招来其他心怀不轨之人呢? 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也为了避免再出现像那天晚上那般惊险的状况,萧无漾思来想去,安排了两名暗哨在夜间值守。 这样一来,不管是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还是内部有紧急情况,都能及时互通消息,所有人便能迅速做出应对,不至于陷入慌乱与危险之中。 只是,如今的人手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紧张得很。 没办法,为了保障安全,除了女眷以外,每个人晚上都得参与轮班值守。 好在这个地方极为偏僻,短时间内还相对安全,但萧无漾知道,他们必须尽快壮大自己的势力,才能在这片危机四伏的蛮荒之地长久地生存下去。 就在一切看似平稳推进之时,常龙却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汹涌情绪。 只见他满脸悲戚,眼眶泛红,情绪激动地大声喊道:“姑姑,父母惨死,血海深仇未报,你叫我如何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这荒僻的蛮荒之地!” 自从常家遭遇变故之后,长隆就像变了一个人,整日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 曾经脸上时刻洋溢着的开朗笑容与周身的蓬勃活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每日每夜,他都被仇恨的浓重阴影死死笼罩。 夜里,那一幕幕父母惨死的血腥场景就像索命的冤魂,反复在他的梦境中狰狞浮现,常常让他从噩梦中猛然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整个人如同置身冰窖。 长此以往,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就要彻底崩溃,复仇的念头仿若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他胸腔里一刻不停地猛烈灼烧。 常广静静地站在在常龙身后,嘴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常龙,声音仿若被寒冬的寒霜层层包裹,冷得彻骨:“你要是还念着我是你哥,就跟我一道走,去为父母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他全然不顾常广会作何反应,动作干净利落地提起长枪,飞身跨上战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就要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下一秒,常广面露为难之色,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姑姑,眼中满是纠结与挣扎。 最终,他心一横,咬了咬牙,也翻身跃上马背,紧紧跟在常龙身后,高声喊道:“哥,你等我!” 千钧一发之际,萧无漾及时赶回。 就在兄弟俩夺门而出的刹那,萧无漾猛地大喝一声:“站住!” 然而,常龙充耳不闻,仿若未闻,继续扬鞭策马,狂奔不止。 骏马仰天长嘶,四蹄高高扬起,踏起阵阵飞扬的尘土,朝着萧无漾直冲冲地奔去。 直到快马几乎就要撞到萧无漾跟前,常龙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猛地用力勒住缰绳。 马的前蹄高高扬起,在离萧无漾仅仅咫尺之遥的地方重重落下,激起的尘土瞬间弥漫开来,将两人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众人在后面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无不胆战心惊,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仿佛那扬起的尘土都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常龙声音冷淡,却又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怒,冲着萧无漾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让开?” 他的双眼瞪得通红,死死地盯着萧无漾,那眼神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缓缓开口说道:“这终究是我欠你的,若是刚才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毫无怨言,死而无憾。” 萧无漾心里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因为自己,常龙的父母也不会惨遭横祸,这份沉甸甸的愧疚,一直像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 常龙听了他的话,心里非但没有好受半分,积压已久的情绪反而如决堤的洪水,彻底失控。 他翻身下马,一边疯狂地奔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那声音里饱含着痛苦、愤怒与绝望,似乎只有这样不顾一切地宣泄,才能将他内心深处的情绪彻底释放出来。 大夫人见状,急忙想要上前安抚常龙,却被萧无漾伸手轻轻按住。 萧无漾轻声说道:“没事,就让他尽情发泄出来吧。” 众人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常龙。 常龙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整个村庄,在空旷寂寥的村子里不断回荡,仿佛每一声都在泣血诉说着他的悲惨遭遇。 过了许久许久,常龙才渐渐平静下来。 此时的他双眼红肿,泪流满面,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虚弱地瘫倒在地。 从父母出事到现在,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他无时无刻不在被复仇的念头啃噬着内心,煎熬和痛苦与日俱增。 如今被困在这蛮荒之地,复仇的渴望就像永不熄灭的火焰,日夜灼烧着他的心。 萧无漾望着眼前情绪几近崩溃的常龙,又看了看周围忧心忡忡的众人,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声音温和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量,对大家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留下来,跟他好好聊聊。” 大夫人见状,快步走上前去,站在萧无漾身旁,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目光在萧无漾和常龙之间来回游移,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夫君……” 大夫人轻唤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彷徨与无助。 萧无漾似乎读懂了她眼中的忧虑,轻轻伸出手,握住大夫人的手,缓缓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我能处理好。快去吧。”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传递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大夫人闻言,又一次将目光投向常龙和常广兄弟俩,眼中满是心疼与不忍。 她静静地注视了片刻,似乎想要将兄弟俩此刻的模样深深印刻在脑海里,而后才缓缓转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第169章 准备种粮 大夫人的背影带着几分落寞与牵挂,每一步都迈得有些沉重,仿佛承载着对兄弟俩的无尽担忧和对萧无漾的深深关切。 这些日子,萧无漾一直忙于各种事务,确实疏忽了常龙和常广兄弟俩。 正好借此机会,他打算和兄弟俩敞开心扉,促膝长谈。 他心里明白,他们毕竟还只是涉世未深的孩子,经历了家破人亡这么沉重的变故,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自己理应多给予他们关心和引导。 萧无漾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常龙,常龙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即便已没了刚才的疯狂,眼中的恨意却丝毫未减。 萧无漾在他面前站定,沉默片刻,缓缓蹲下身子,与常龙平视,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也清楚你心中的痛苦。” 常龙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语气中满是哽咽与不甘:“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萧无漾并未因常龙的态度而生气,他站起身,目光望向远方,声音渐渐低沉,透着深深的懊悔:“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连累你们父母惨死!” 常龙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颤,握紧的拳头也慢慢松开了些许,可他依旧倔强地紧闭双唇,不发一言。 其实自始至终,他也没有真正怪过萧无漾,只是骨子里的倔强,让他始终不愿轻易低头。 这时,常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眼眶也是红红的,他轻声唤道:“哥……” 常龙回头看向弟弟,眼中的坚毅瞬间软化了几分,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常广的头。 萧无漾看着兄弟俩,接着语重心长地说:“常龙,常广,我向你们发誓,一定会帮你们报仇雪恨。但现在我们身处蛮荒之地,一切都必须从长计议。贸然行动,不仅报不了仇,还可能让我们所有人都白白丢了性命。” 常龙皱着眉头,咬着牙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就一直在这里躲着吗?” 萧无漾神情笃定,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常龙的肩膀,语气坚定:“当然不是一直躲在这里。以我们当下的实力,你仔细想想,光是黑风城那一关,我们都难以跨越,又怎么能奢谈复仇呢?那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我之所以选择来到这蛮荒之地,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便是这里远离外界的纷纷扰扰,没有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掣肘。我们可以在这片看似荒芜的土地上,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发展我们的势力。所以,当下对我们来说,最要紧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不断壮大我们的队伍。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拥有坚不可摧的力量,才能真正拥有复仇的资本。” 萧无漾转过身,正面看向常龙,目光中饱含着期待与鼓励,那眼神仿佛一束穿透阴霾的光,源源不断地向常龙输送着无尽的信念。 在这蛮荒之地,这份信念显得尤为珍贵,恰似黑暗中指引方向的明灯。 常龙迎着萧无漾的目光,眼中却带着一丝犹疑和疑问,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说的……都是真的?” 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渴望。 此刻的他,像一个在黑暗中徘徊许久的旅人,终于看到一丝曙光,却又害怕这只是转瞬即逝的幻影。 萧无漾见状,坚定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抬起手,再一次重重地拍了拍常龙的肩膀。 这一拍,似是把承诺与力量都稳稳地传递给了常龙。常龙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母惨死的画面,又想到如今身处的艰难困境,心中五味杂陈。 许久,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的犹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不移的神色:“好,我听你的。”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也代表着他内心艰难的抉择。 此时,常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哥哥和萧无漾。 兄弟俩与萧无漾对视,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或许是因为刚刚情绪的剧烈起伏,又或许是因为对未来的憧憬与忐忑,他们都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随后,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意。 经此一事,常龙和常广兄弟俩,也算是彻底打开了心扉,想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既然现在已经到了蛮荒之地,那就好好活下去,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待复仇的时机。 当然了,不仅是他们兄弟俩,其他人也是一样。 很快,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三个月里,萧无漾一行人早已融入了村子里的生活。 他们与村民们相处得极为融洽,彼此之间互帮互助,亲如一家。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冬季寒冷,物资匮乏,为了熬过这漫长的寒冬,萧无漾带领着两个村子的壮丁,无畏地穿梭于茂密幽深的树林中。 山林里寒风呼啸,如刀割般刮过脸颊,他们却毫不畏惧,凭借着过人的勇气和智慧,一次次追逐着猎物的踪迹。 过程虽然充满艰辛,但每次成功捕获猎物,都让大家真切地感受到收获的喜悦。 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总算是勉勉强强度过了这个冬天。 然而,萧无漾的心中却没有丝毫懈怠。 他深知,想要在这蛮荒之地长久地生存下去,最重要的就是要解决粮食问题。 毕竟,粮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为关键的物资。 眼见着天气渐渐回暖,又到了种植粮食的最佳季节。 其实,萧无漾早就有在这片土地上大规模种植粮食的想法,只是之前条件一直不成熟,时机未到 。 如今,看着这片广袤却略显贫瘠的土地,他的心中满是思量,暗暗谋划。 萧无漾独自站在地头,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折来的嫩绿小草,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整个人仿佛与这苍茫的天地融为一体。 “大哥,你在看什么呢?”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份宁静,将萧无漾从沉思中唤醒。 第170章 难题 萧无漾缓缓转过头,只见陈恪正迈着轻快的步伐,正朝他走来。 陈恪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好奇,一路小跑来到萧无漾身边,又追问了一遍:“大哥,你看啥呢,看得这么入神?” 这段时间,萧无漾总是独自一人来到这田间地头之间,每次都静静地站上半天,有时候也会下地,拿着锄头翻弄几下泥土,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萧无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三弟你来了。” 顿了顿,他抬头望向天空,悠悠地问道,“三弟,我们到这蛮荒之地已经多久了呀?” 陈恪闻言,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挠了挠头,认真地回答:“大哥,满打满算到现在也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感慨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时光飞逝的惊讶。 此时的陈恪,实在猜不透萧无漾突然问这个的用意。 萧无漾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喃喃道:“是啊,三个多月了,时间过得真快,那你说,从我们被流放到现在,又有多久了呢?” 陈恪心里犯起了嘀咕,实在不明白萧无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回答:“我们是七月离开的,到现在也快八个月了,真没想到,离开金陵城都已经这么久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回想起这大半年来的种种经历,心中五味杂陈。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陈恪满心疑惑,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萧无漾,可萧无漾的脸上平静如水,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陈恪满心狐疑的时候,萧无漾突然转过身,正面对着陈恪,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缓缓问道:“三弟,你觉得如果我们想要在这蛮荒之地真正立足扎根,你认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陈恪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睛一亮,几乎脱口而出:“粮食吧?对,肯定是粮食!” 话一出口,他又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可是现在在这个地方,土地贫瘠,粮食产量又低,想要解决粮食问题,谈何容易啊......” 他满心无奈,望向四周这片毫无生机的土地,心中一片灰暗。 当初他们初到大盘村的时候,就与村长谈过这个问题,可当时村长就明确说过,这片土地贫瘠,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还是毫无作用。 可随即,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地看着萧无漾,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大哥,难道,难道你是打算……” 陈恪没有把话说完,但那眼神里的疑惑与猜测已经再明显不过。 萧无漾紧紧盯着他,目光坚定且深邃,缓缓地点了点头,每个动作都沉稳有力:“三弟,没错,在这蛮荒之地,粮食至关重要。有了粮食,才是我们在这里立足的根基,才能招募更多的人。我们初到蛮荒之地之时,已然十二月,天气慢慢变冷,我才一直没有忙这件事情,但是现在,眼看着天气逐渐回暖,此刻正是最佳时机。” 萧无漾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环顾四周,眼中满是对这片土地的期许:“这蛮荒之地,虽然土地贫瘠,但也并非毫无办法。我这些时日一直站在这里,就是在琢磨如何改良这片土地,提高粮食的产量。” 说着,萧无漾蹲下身子,动作缓慢而专注,小心翼翼地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指尖轻轻揉搓。 那泥土干涩粗糙,在他的指尖簌簌滑落,毫无粘性。 “你瞧,这土壤质地较为坚硬,透气性和透水性都比较差,但只要咱们能想办法改变它,就一定能让这片土地焕发生机,如此一来,莽荒之地,就能完全变成一片沃野。”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残留的泥土,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也多了几分期待。 陈恪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惊讶,愣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哥,难道种地这种事情你也懂?” 在他的认知里,萧无漾曾经身为太子,根本就接触不到种庄稼这样的事情上。 但这一路以来,虽然次次刷新他的认知,但他从未想过萧无漾竟然对种地改良土壤也有如此见解。 萧无漾闻言,并未多做解释,只是神色平静,淡淡地吐出几个字:“走,咱们找村长去。” 说罢,萧无漾便与陈恪二人,脚步匆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找到了村长。 村长听闻萧无漾的计划,不禁大吃一惊,说道:“萧公子,照你这么说,莫不是已有了解决之法?” 话语中满是半信半疑。 萧无漾闻言,神色笃定:“那是自然,若是解决不了,我又何必提出种庄稼之事。” 说罢,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瞬间勾起了村长的好奇心。 萧无漾接着说道:“村长,这几个月,我仔细研究过了,您也清楚大盘村的环境,四周土地贫瘠,粮食产量少,如今能利用的土地,不过才十分之一,依我看,甚至不足百分之一。” 村长听后,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萧无漾所言属实,大盘村人口稀少,劳动力有限,所以可开垦的土地自然也有限。 要是劳动力充足,以大盘村和小盘村附近的情况,基本都能开垦。 而且,这里与别处一样,一年两季,夏季种水稻,秋季种小麦。 然而,因土地条件差,粮食产量很低。 就拿小麦和水稻来说,每亩地基本只能产出一二百斤粮食。 这其中,还要留出一部分,作为明年的种粮,所以基本上一到冬天,家里户户余粮就所剩无几,只能挨饿了。 而且,到现在村子里开垦的土地,也才不过五百多亩而已。 村长回过神来,满脸愁容道:“萧公子,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咱们村子现状如此,又能有啥法子呢?” 第171章 初步设想 萧无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语气笃定地说:“村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只要按照我的办法来,我保证,一亩地的产量至少能提高到四五百斤!” “什么?四五百斤?” 村长听到这话,直接惊讶得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就凭他们这个土地贫瘠的小村子,粮食产量居然能一下子翻上好几倍 。 然而,面对村长这般震惊的反应,萧无漾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他心里清楚,在后世,因为有了化肥以及各种先进的农业技术,一亩地的产量甚至能达到八百到一千斤。 甚至,在他的那个时代,因为有了一位“神农帝君”的出现,研究出了杂交水稻,一亩地产出超过2000斤。 所以,对他来说,四五百斤根本不是土地的极限,也不是他能力的极限,而是这个时代的局限罢了。 村长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道:“萧公子,这、这可不敢胡乱许诺呐,四五百斤,这要是说出去,怕是要震惊所有人!” 萧无漾神色坦然,继续说道:“村长,我知道我现在说出来您肯定不相信,但您想想,咱们一直按老法子种地,产量这么多年都没啥起色,再这么下去,村里人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 村长缓缓坐下,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叹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到底要用啥法子,能让这产量翻番呢?” 萧无漾转过身,眼中透着光亮:“村长,关键就在改良土壤和耕种方法上。” 他稍作停顿,目光望向远处那片毫无生机的土地。 “大盘村这个地方,降水稀少,白天温度高,蒸发就特别强烈,每次水分蒸发之后,盐分就留在了土壤表层,年复一年这么积累着,就形成了盐碱地。” 见村长没有说话,萧无漾又继续说道。 “也正因为如此,咱们这土地才这么贫瘠,粮食产量也少得可怜。” 萧无漾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不过,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毫无办法,而且办法还挺简单。 其一就是引水灌溉,咱们可以想办法把附近河流的水引到田里,让土地有充足的水分,这样就能稀释土壤里的盐分,使盐分溶解在水中,随水排出,或下渗到土壤深层,降低土壤表层的盐分含量。 其二就是多施肥,改善土壤结构,比如将秸秆、杂草、树叶与粪便、泥土等混合,经过堆制或沤制而成,最后均匀地撒到土地上。” 萧无漾一番话说完,满心期待地看向村长和陈恪,可谁曾想,两人皆是一脸茫然,嘴巴大张,神情里满是不可思议。 无论是“蒸发、稀释”,还是“盐碱地”,这些说法,对他们而言就像天方夜谭。 尤其是陈恪,他本就对这方面了解甚少,此刻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萧无漾瞧着他俩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后说道:“村长,您放心,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绝对能够改变土地的结构,提高粮食产量。” 村长虽然没听明白具体什么意思,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可紧接着,那担忧又像乌云般重新笼罩了他的面庞,他开口说道:“引水灌溉虽说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可这工程怕是小不了,咱们村的人力物力实在是难以支撑啊!” 村长所担心的,的确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大难题。 要知道,大盘村也不过才百来户人家,能算得上的劳动力,也就一百多人,其他全都是老弱妇孺。 在这人力匮乏、物资有限的情况下,如此浩大的引水灌溉工程,实在是让村长心里没底。 萧无漾见此,连忙摆了摆手,急切地示意村长先听他把话说完:“村长,这人力物力的事儿,您不用担心,我仔细琢磨过了,这件事我们可以联合小盘村的人一起干。 您也清楚,咱们两个村的土地是紧挨着的,要是搞引水灌溉,只需要修建一条水渠就足够了。 如此一来,要是两个村子一起动手的话,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 萧无漾想起前世,他所在的地方,几乎所有的沟渠,全都是父辈肩挑手挖出来的。 也是因为有他们曾经的付出,才有了如今的鱼米之乡。 说着,萧无漾利落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村长,“村长,这就是我按照咱们两个村的实际情况绘制的沟渠图纸。” 村长接过图纸,眼睛一下子瞪大,图纸上,各个测量数据标记得清清楚楚,不同走向的沟渠线条笔直,连接着两个村子的水源与田地,关键节点还详细备注了施工要点。 村长的目光在图纸上快速扫过,满脸的惊讶与赞叹,不禁脱口而出:“萧公子,这,这张图纸全都是你画的?” 萧无漾神色坦然,轻轻点了点头。 村长口中连连赞叹,不住地感慨:“萧公子,就这张图纸,便能看出你对两个村子的情况极为了解,可见你是真真切切下了大功夫的。” 此时,村长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忍不住问道:“萧公子,你以前究竟是什么人?” 萧无漾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不过是一个被流放的犯人罢了,过去之事,还有什么好提的?” 村长见萧无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便很识趣地不再追问。 “不过……” 这时,萧无漾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又认真。 “村长,这件事,还是需要您帮忙去联络,毕竟现在两个村子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而且,沟渠一旦挖建完成,后期的使用,分配,也得商量清楚,免得后面产生矛盾,反而再次影响两个村子的关系。” 村长点了点头说:“萧公子啊!还是你考虑的周到,那这件事就交由我来办,修建沟渠本来就是对双方都有益的事,你放心,我一定说服他们。” 第172章 说服村长 萧无漾又接着说道:“还有一点,这可是重中之重,就是咱们一直以来的耕种方法。 村子里长期都是集体劳动,表面上看起来热热闹闹、众人齐心协力,但实际上弊端不少。干活的时候,大家劲头参差不齐,有的人勤勉肯干,有的人却偷懒耍滑 ,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没区别,极大地打击了认真做事人的积极性,导致整体效率极其低下。” 村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身为一村之长,又怎会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呢? 可自从有了大盘村,都是这样过来的,要改变谈何容易。 萧无漾看着村长的反应,目光坚定,语气诚恳:“正因为一直都是这样,所以才必须要做出改变。一直守着老法子,村子很难有大的发展。咱们不能固步自封,不然永远只能在原地踏步,无法进步。” 村长听后,眉头微微皱起,神色间满是纠结与犹豫。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萧公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改变哪有那么简单。既然你这么说,那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萧无漾微微点头,略作思索后说道:“我琢磨着,可以把土地按照每户人口分配下去,将现有的土地经营权交到每个家庭手中。如此一来,大家的身份就从集体劳动者转变为土地的自主经营者。大家为了自家的收成,肯定会更积极、更用心地劳作,生产效率也能得到提升,咱们村的日子自然会越过越好。”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接着说道:“而且,对于那些勤劳肯干的村民来说,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咱们村子土地资源丰富,要是有人有意愿,完全可以自主开垦一些新的荒地。我计算过,一个正常家庭,以一个成年劳动力为主的话,经营二三十亩地是没有问题的。要是大家都愿意按照这个模式来干,咱们村子目前现有的五百亩土地,保守估计能够扩增到两三千亩,甚至更多。” 萧无漾说完之后,村长双唇紧闭,眉头紧锁,眼神专注,显然正在心里默默权衡萧无漾提议的利弊与收益。 萧无漾似乎看穿了村长的心思,了然一笑,温和且笃定地说道:“村长,您不用费神细算了。咱们这么来看,要是按照每户分配二十亩土地,每亩产量保守估计四百斤,一年两季的话,家家户户能收获多少粮食一算便知。这些粮食,除掉一部分留作明年的种粮,剩下的足够一家人吃一整年,而且还会有不少余粮。” 村长听闻此言,原本沉浸在思索中的表情瞬间有了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惊喜。 他着实没想到萧无漾考虑得如此细致周全,不仅规划了土地分配,连粮食产量和后续用途都考虑得滴水不漏。 “好,好,好啊!” 村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原本因犹豫而略显凝重的神情,此刻被激动所取代,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萧无漾看着村长的反应,心里明白,只要成功说服村长,后续的事情就好办了。 然而,萧无漾心里清楚,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摊牌。 他微微踌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开口道:“村长,还有一事,你也知道,我们是外来人,虽说现在在村子里定居了,但总归……” 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如果实验成功了,我思量着,每亩田,大概十分之一的收成要归我!”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陈恪,忍不住开口:“大哥,这……” 话还没说完,萧无漾就赶紧摆了摆手。 其实,话一出口,萧无漾便有些后悔,他深知这个要求听起来着实有些为难,甚至担心会因此惹恼村长,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也会付诸东流。 可谁能想到,村长听完,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便爽快地答应了:“好!倘若真能按照你的方法,每亩产量能提高到四五百斤,别说是十分之一,就算是五分之一都成!你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我来办。” 听到村长这番干脆利落的答复,萧无漾一颗悬着的心才真正落了地,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从村长家出来后,陈恪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提出要收每亩田十分之一收成的要求,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村长他们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 萧无漾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三弟,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考虑,咱们想在这蛮荒之地站稳脚跟,就得需要大量的粮食。可若是让你我亲自去种地,实在不现实。一来我们人手不够,二来也抽不出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但现在这个办法,既能帮村民提高收成,又能让我们快速积攒起大量粮食。” 他微微一顿,目光望向远方,继续分析道:“有了粮食,我们便能招募更多人手,毕竟‘有粮才有兵’。这仅仅只是个开端,只要一切顺利,百姓手中定会有盈余的粮食。之后,我们再通过别的途径,收购他们手中多余的部分,进一步扩充储备。” 陈恪听完,恍然大悟,由衷地点点头,钦佩之情溢于言表:“大哥,还是你考虑得长远,我确实没想到这些。” 接下来的事情,萧无漾放心地完全交给了村长。 他深信,凭借村长在村里的威望和号召力,必然能说服大家。 果不其然,仅仅三天之后,村长便满脸兴奋地主动找上了萧无漾。 还没等迈进萧无漾的家门,村长那洪亮又带着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萧公子呀,萧公子,成了!我告诉你,成了!” 只见村长几步跨进门,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激动地一把握住萧无漾的手,说道:“萧公子啊,你说的种粮的事儿成了!自从我跟大伙说了之后,大家都特别激动。而且啊,不仅咱们村的人同意了,我还把小盘村的人也说服了,大家决定一起干,一切都听你的吩咐!” 萧无漾闻言,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第173章 计划开始 这段时间的辛苦谋划总算没有白费。 他连忙说道:“好,村长,既然如此,那从明天开始,咱们就正式开干!” “好嘞,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村长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话一说完,便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开。 他走得飞快,步伐矫健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背影里都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和干劲。 村长离开后,萧无漾独自站在屋内,脸上依旧挂着开心的笑容。 他望向窗外,眼神中多了几分期待,现在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悄然进行。 与此同时,五夫人一路风尘仆仆,从黑风寨赶回。 一个月前,五夫人依照萧无漾的指令,前往黑风寨,着手训练王霸及其一众手下。 萧无漾心里很清楚,五夫人自幼历经残酷严苛的训练,在这一方面,那可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时光匆匆,仅仅一月,黑风寨的土匪们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土匪常年在山林间摸爬滚打,身体素质本就远超普通百姓,经五夫人一番悉心调教,更是脱胎换骨、不可小觑。 关键是,如今他们对五夫人崇拜得五体投地,言听计从。 得知五夫人归来,萧无漾心急如焚,顾不上满身的泥土,火急火燎地从田间赶回。 回到院子时,他模样狼狈,泥点溅满衣裤,头发也有些凌乱。 此时,五夫人正与其他几位夫人围坐一处,亲密寒暄。 多日未见,大家总有说不完的贴心话,欢声笑语不断。 看到萧无漾这般模样突然出现,夫人们忍不住掩嘴轻笑,尤其是五夫人,笑着嗔怪道:“相公,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弄得如此狼狈?” 萧无漾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窘态,尴尬地挠挠头,干笑两声。 大夫人心思细腻,一眼便明白萧无漾找五夫人定有要事相商,十分识趣地招呼着其他夫人离开。 不多时,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无漾神色瞬间严肃起来,开口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五夫人轻轻挑眉,眼中满是自信,嘴角上扬,傲然回道:“我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 萧无漾对五夫人的能力深信不疑,重重点头,沉声道:“是时候该行动了。” 五夫人本就清楚萧无漾的全盘计划,这也是她甘愿前往黑风寨的缘由。 就在这时,萧无漾唤来了常龙和常广兄弟俩。 这些日子,兄弟俩白日在田间辛勤劳作,挥洒汗水,夜晚回来后,还坚持练枪一个时辰,勤奋刻苦的劲头,萧无漾都看在眼里,暗暗称赞。 尤其是常龙,自从上次萧无漾与他促膝长谈、耐心沟通之后,心态已然平和许多,整个人沉稳了不少。 兄弟俩见到萧无漾和五夫人,赶忙主动上前,恭敬打招呼。 萧无漾伸手示意他们过来坐下,一脸认真,郑重说道:“我知道你们兄弟俩憋了许久,如今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们。” 萧无漾神情肃穆,常龙和常广一听,“啪”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满脸兴奋,双眼放光,齐声说道:“姑父,您尽管吩咐!” 萧无漾将计划详细地说了出来,常龙激动得脸颊泛红,胸脯剧烈起伏,斩钉截铁地回应:“姑父,我一定圆满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常广也不甘示弱,跟着表态:“我也是!”说完,还憨憨地嘿嘿一笑。 萧无漾站起身,轻轻拍拍他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龙儿、广儿,此去千万不可冲动,一切行动务必听高叔叔的指挥,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一番仔细交代后,兄弟俩迫不及待,满心都是即将执行任务的兴奋,匆匆向大夫人辞行,就提起长枪,飞身上马,朝着黑风寨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声,常龙和常广一路快马加鞭,扬起的尘土在身后久久不散。 等到二人赶到黑风寨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寨子染成橙红色。 寨中守卫早已得到消息,见二人前来,迅速打开寨门放行。 刚踏入寨子,就听见阵阵整齐有力的呼喝声传来,雄浑有力,透着十足的精气神。 二人循声而去,只见一群人正在空地上热火朝天地操练,动作干净利落、整齐划一,眼神中满是坚毅,与往日的散漫模样判若两人。 高达听到动静,立刻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看着风尘仆仆却满脸兴奋的兄弟俩,笑着打趣:“主公跟我说,给我派了两个得力干将来帮我,没想到居然是你们兄弟俩。” 常龙和常广连忙向高达行礼,常龙急切地说:“高叔叔,姑父已经把计划都告诉我们了,我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几人正说着,王霸大步走来,如今的他,身上褪去了往日那股粗俗的匪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干练劲儿,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坚定。 王霸原本脸上带着热忱,大步流星地朝着常龙和常广走来,抱拳说道:“两位兄弟来得正好,这段时间大伙日夜苦练,就盼着这一刻呢!”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常龙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滞,心里也猛地一怔。 想当初,常龙手持长枪,威风凛凛,那长枪直直地抵在他面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所以此刻看到常龙出现,王霸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原本洪亮的声音都不自觉低了几分。 高达敏锐地察觉到这略显尴尬的气氛,连忙笑着挥手,打破僵局:“王兄弟,来得巧,正好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 毕竟他们二人这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时还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敌人,如今境况却大不相同,让人感慨世事无常。 在高达的介绍下,双方各自打了声招呼,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一笑泯恩仇。 就在这个时候,常龙的目光一下子被房屋中间一个巨大的模型吸引住了,他兴奋得眼睛放光,快步上前,急切地问道:“高叔叔,这是什么呀?” 第174章 拔掉野猪寨 常龙的声音里满是好奇与期待,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高达看着常龙这副模样,笑着耐心解释:“这东西叫沙盘,是按照主公的要求,花费不少心血精心绘制而成的。” 说着,高达走到沙盘旁,拿起指挥棒,在上面仔细比划起来,“你看,此沙盘是以黑风寨为中心点,详细绘制了黑风寨周围二十几个山寨的分布情况,周边的地形,山川河流、道路关隘也都清晰标注在上面 。” 常龙目不转睛地盯着沙盘,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兴奋,嘴里喃喃念道:“沙盘,原来这个就是沙盘。” 他凑近沙盘,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上面的每一处细节,仿佛透过这个沙盘就能看到未来的战局。 高达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常龙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好小子,对这沙盘感兴趣是好事,以后多研究研究,这对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可有大用处。” 顿了顿,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接着说:“今天天色已晚,你们兄弟二人赶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先去拔掉第一个目标——野猪寨!”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整个黑风寨就已经热闹起来,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寨中除了特意留下四个兄弟看守山寨外,其余众人纷纷跨上骏马,手持兵器,精神抖擞地集合待命。 一路上,王霸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向身旁的弟兄们详细介绍着野猪寨的情况。 他神情严肃,眉头微蹙,说道:“那野猪寨离咱们黑风寨不远,大约也就十七八里地的路程,是离咱们最近的一个山寨。 野猪寨的头子名叫朱山,今年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手底下有四五十个兄弟。 可别小瞧这些人,他们大多数个个心狠手辣,手段极其残忍。” 说到这儿,王霸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仿佛回忆起了那些不堪的过往。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曾经,那朱山仗着他们寨子势力比咱们大,人也多,没少对我们下黑手。有好几次,咱们的兄弟刚劫完道,这小子反过来派人来劫我们。可那时候咱们实力弱,根本斗不过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听着王霸的讲述,高达开口说道:“王寨主,你放心,今日兄弟们必然为你们报仇雪恨!” 众人义愤填膺,热血沸腾,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狂奔,很快就来到了野猪寨山下。 王霸手扛大刀,威风凛凛地站在最前面,那大刀在日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刀刃锋利,似能划破空气。 他扯着嗓子,声音洪亮如洪钟,嚣张地喊道:“把你们寨主给老子叫过来!”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惊起一群飞鸟。 野猪寨的喽啰看到突然出现二十多个人,虽然人数不算多,但一个个气势汹汹,像是下山的猛虎,眼神中透着狠厉,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让人胆寒。 喽啰们心里一紧,脊背发凉,赶忙跑去通报。 不一会儿,野猪寨的寨主朱山就带着一群属下出现了。 朱山看到来人,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根本就没认出来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傲慢的神情,随即发出轻蔑的笑声:“哼,老子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窝囊废。怎么着,上次被我教训得还不够,还敢找上门来?呦,怎么疤子不见了,改成麻子了是吧,那以后,是不是得叫你王麻子了呀!” 说罢,朱山手下的人全都跟着一阵哄笑,对黑风寨众人满脸不屑,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仿佛在看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 可是王霸根本就不以为意,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土匪。 他冷哼一声,说道:“朱山,你小子欺人太甚,老子今天就是来报仇雪恨的!我劝你现在立刻马上下马投降,不然的话,老子今天就踏平你的山寨!” 然而朱山根本就不屑一顾,鼻孔朝天,嘴里哼哼着:“就凭你带来的这群乌合之众?哼,你别忘了,老子的人可比你多一倍!老子本还想饶你一命,可你这小子倒好,主动找上门来送死,那行,那今天就怪不得我了,那就把你留下吧!至于你那个破山寨,呵呵,等老子拿下你们,就放一把火,把它全烧了!” 王霸根本不跟他废话,厉声喝道:“朱山,老子不想跟你啰嗦,说实话,今天就是来收你的!” 朱山也被激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地回怼:“哼,你以为你是谁,老子给你脸了!” 这时,朱山身边的一个小弟站出来说道:“老大,让我出手教训教训他!这小子敢来撒野,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朱山看了看小弟,叮嘱道:“行,万事小心,这小子还是有点实力的。” 小弟应道:“知道了大哥,你放心!” 随即,小弟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走到王霸面前。 他手里同样扛着一把大刀,刀身宽厚,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透着十足的压迫感。 他满脸嚣张,朝着王霸吐了口唾沫,骂道:“哼,王麻子,呸,王疤子,今天你他妈过来送死,小爷我就成全你,看我不把你砍成肉酱!” 说罢,他将大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发出呼呼的风声,似乎想先在气势上压倒王霸 。 可王霸对此根本不以为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轻笑,反而转身朝着身后喊道:“常爷,嘿嘿。” 他连着笑了两声,笑声里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算计,让人捉摸不透。 常龙心领神会,没有多言,双腿轻轻一夹马腹,胯下骏马便缓缓前行。 只见他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稳稳地来到王霸前面。 那身姿挺拔,仿若一杆标枪,气势丝毫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人。 第175章 挑落马下 野猪寨的众人看到王霸这边突然出现一个毛头小子,顿时怒火中烧。 那先前耀武扬威的小弟更是暴跳如雷,扯着嗓子骂道:“王疤子,你他妈什么意思?让一个毛头小子过来替你送死?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成缩头乌龟了,居然派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你当老子是吃素的?” 王霸梗着脖子,嘴巴硬得很,冷哼一声道:“哼,你想跟我动手?你还不配!先把他打败再说!” 说话间,他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那笑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仿佛藏着无尽的阴谋。 野猪寨那小弟哪肯咽下这口气,根本没把常龙放在眼里,啐了一口骂道:“他妈的,一个毛头小子,老子还怕了他不成?” 紧接着,将手中大刀一横,恶狠狠的吼道:“小子,老子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常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弧度,冷冷的哼了一声,“想知道我是谁?先打赢我再说!” 那语气,仿佛对面的人根本不值一提。 野猪寨的人一听这话,更是暴跳如雷,脸涨的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好你个小子,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话音刚落,他手持大刀,双腿一磕马肚子,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红着眼睛,朝着常龙疯狂地冲了过去,带起一阵尘土。 常龙却神色平静,仿若一尊雕像般稳稳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眼神冷静得可怕,仿佛眼前的敌人不过是一只蝼蚁。 等到来人挥舞着大刀,带着呼呼的风声,狠狠劈向自己。 就在大刀快要落下的瞬间,常龙动了,只见他眼神一凛,寒芒一闪,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闪电般刺出。 “噗”的一声闷响,只是一枪,长枪直接将那野猪寨的人挑落马下。 那人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然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被这个毛头小子一招击败。 很快,他便没了呼吸,身体渐渐冰冷。 这一幕如同一颗重磅炸弹,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野猪寨这边的喽啰们都惊得呆立当场,他们胯下的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嘶鸣不已,前蹄刨地,躁动不安。 尤其是朱山,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猛地一夹马腹,动作粗鲁又凶狠,嘴里怒骂一声,“畜牲!” 片刻之后,胯下的马才渐渐平静下来。 但很快,他的神色转为一片阴狠,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你个王疤子,我说今天你怎么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带着帮手来了!好小子!” 他恶狠狠地看向常龙,仿佛要用眼神将其千刀万剐 ,“好小子,敢杀我的人,毛都没长齐就敢在老子面前撒野,你究竟是谁,快给老子报上名来!” 朱山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脖子上青筋暴起,活像一头发狂的猛兽,浑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可常龙满脸冷漠,神色平静得好似一潭死水,对朱山的叫嚣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冷淡地说道:“要上就上,少他妈废话!” 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自信与不屑,仿若世间万物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朱山被这句话彻底激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嗖”的一下用力一夹马腹。 胯下的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长嘶,随后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常龙疯狂地冲了过去,四蹄生风,气势汹汹。 朱山手中紧紧握着一根狼牙棒,狼牙棒上的长刺寒光闪烁,锋利无比,仿佛能轻易撕裂一切阻挡之物。 他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关节都微微颤抖,整个人散发着腾腾的杀气,恨不得立刻将常龙砸成肉泥。 常龙见状,一声冷笑,那笑声中满是轻蔑,仿若在嘲笑朱山的不自量力。 他同样一夹马腹,驱使着马匹朝着朱山疾驰而去。 只见他手中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恰似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朱山的狼牙棒也挥舞得虎虎生风,带起呼呼的风声,每一次挥动都裹挟着千钧之力,招式凶狠至极,誓要将常龙置于死地。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就此战作一团。 可仅仅十几个回合,朱山便感到力不从心,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那粗糙的脸颊滚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每一次招架常龙凌厉的攻击,都让他手臂酸痛不已,他心中暗叫不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暗自忖度:这白脸小子好生厉害,再这样下去,自己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当即起了逃跑的念头。 可常龙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朱山的一举一动,手中长枪攻势愈发猛烈。 就在这时,朱山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妈的,所有人,给老子上!杀了他们!” 声音因焦急和愤怒而变得沙哑,在山谷间回荡。 朱山的小弟们听到命令,纷纷催动胯下战马,如潮水般朝着黑风寨众人冲了过去,一时间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 高达这边也毫不示弱,大手一挥,果断下令:“兄弟们,杀!” 黑风寨的兄弟们立刻迎了上去,双方瞬间混战作一团。 经过五夫人调教的黑风寨众人,实力今非昔比。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刀光剑影闪烁,鲜血渐渐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朱山试图趁乱逃跑,他左顾右盼,找准时机,猛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向前奔去。 然而,常龙一直留意着他的动向,怎会让他得逞。 只听一声惨叫,常龙瞅准朱山的破绽,长枪如闪电般刺出,直接贯穿了他的后背。 第176章 野猪寨的库房 朱山身体一僵,从马背上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当场没了呼吸。 常龙手持长枪,枪尖还滴着鲜血,怒目圆睁,大声怒喝:“所有人,投降者不杀,否则死!” 说罢,他将长枪用力一挥,凛冽的气势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野猪寨的土匪们看到老大已死,顿时慌了神。 一个接着一个,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在胸前,蹲在地上,嘴里喊着:“我投降,我投降。” 一时间,十几个土匪都乖乖地选择了投降。 可是,仍有几个平日里与朱山关系极为紧密的喽啰,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投降。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恶狠狠地骂道:“妈的,你们这群没骨气的混蛋!老大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王霸便如鬼魅般冲了过去,手起刀落,一刀将他砍倒在地。 王霸啐了一口,骂道:“妈的,朱山都死了,你还在这里嚣张!” 他满脸怒容,胸膛剧烈起伏,手中大刀一挥,刀身上的鲜血飞溅而出,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所有人听着,要是还不投降的话,下场就跟他一模一样!” 王霸的声音如同洪钟,在周围震耳欲聋地回荡着,充满了威慑力。 原本还有些犹豫、心存侥幸的人,被王霸这一番凶狠的举动和强硬的话语吓得浑身一颤。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纠结。 在短暂的沉默后,这些人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纷纷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双手抱头,缓缓蹲了下去,表示投降。 这时,高达站了出来,神色冷静且沉稳。 他高声说道:“大家听好了,愿意投降,跟着我们的,就加入我们黑风寨,日后都是兄弟;要是不愿意投降的,我们也不为难,发放三天的干粮,你们自寻活路去吧!” 朱山一死,这些土匪们顿时没了主心骨,像没头的苍蝇般不知所措。 结果,这二十五个人竟无一例外,全部表示愿意投降。 高达见状,自然是十分高兴,他笑着点头,下令将所有人都收入麾下。 随后,高达与王霸并肩,带着几个得力的兄弟,大步朝着野猪寨走去。 一踏入野猪寨,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不得不说,这野猪寨比起黑风寨确实要好得多。 整个山寨地势开阔,建筑布局规整,寨中的道路平坦宽敞。 寨内的房屋也修建得颇为结实,比起黑风寨那些简陋的建筑,简直是天壤之别 。 高达不禁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说王寨主,你这是怎么混的?同样是土匪,你看人家这山寨?” 王霸听后,嘿嘿一笑,脸上闪过一丝略显尴尬的神情,然后说道:“我黑风寨虽然破,但却易守难攻,这么多年若不是有这个优势,我又如何能在此周旋许久?” 这一次,他们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不仅成功地攻破了野猪寨,还俘虏了二十五人,除此之外,还有马三十匹,而他们这边,只有五人轻伤,一人重伤。 当众人打开野猪寨的库房时,王霸当场就愣住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朱山那小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么多年竟然积攒了这么多的好东西。 库房里的粮食,足足有五万斤,完全够他们这些人吃一年的。 除此之外,还有兵器、金银财宝、药材若干。 王霸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他妈的,这小子藏的可真够深啊,竟然如此富有!” 一想到自己曾经那些吃糠咽菜、饥一顿饱一顿的艰难日子,心中就一阵不是滋味,又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几个小弟押着五个女人匆匆走来。 这些女人神色惊恐,一见到高达他们,“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着哀求:“大爷,求求你们不要杀了我们,求求你们……” 她们花容失色,脸上挂满了泪痕,身体也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这几个女人,虽算不上沉鱼落雁般的绝美,但眉眼间也有几分动人的姿色 。 只是她们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不难想象,在此之前,她们毕定遭受过不堪得经历。 王霸一看到这些女人,顿时眼睛放光,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头,那副色眯眯的老毛病又犯了。 高达见此,忍不住抬手“啪”地一下打在他脑袋上,没好气地骂道:“你这混小子,又动什么歪心思!” 王霸被打后,不但不生气,还嘿嘿傻笑着,一脸讨好。 高达神色冷峻,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小弟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汇报:“副队长,这些女人是属下在野猪寨后山的柴房里发现的,要不是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根本注意不到。” 高达听闻,目光如炬,迅速扫向那几个女人。 只见她们身形憔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高达放缓了语气,尽量温和地问道:“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首的女人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抽泣着说道:“大爷,我们几个都是被朱山抢过来的,他杀了我们的家人,他……他逼我们做他的女人,不从则要杀了我们,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说着,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高达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女人们一一扶起,和声说道:“你们也都是苦命人家的女子,这样吧,我给你们每人发三天的口粮,你们各自逃命去吧,往后就自由了。” 可没想到,女人们听后却都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哭泣。 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女人哽咽着说:“大爷,我们不要口粮,我们的家人都被朱山给杀了,村子也被他给烧毁了,我们无路可去,而且,在这蛮荒之地,我们就算今天逃出去,明天说不定又会落入狼窝,还不如跟着你们,只求能赏我们一口饭吃。” 第177章 约法三章 一时间,这些女人们,哭得更加伤心欲绝,抽噎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揪心。 王霸见状,开口说道,“副队长,既然这些女人愿意留下来,不如就把她们留下,让她们给兄弟们洗洗衣服,做做饭,也能给咱们省不少事情!” 谁料他话刚落音,高达顿时怒目圆睁,忍不住狠狠踹了他一脚。 随后,高达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字一顿的说道:“王寨主,主公曾经约法三章,你可曾还记得?” 那语气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刺向王霸。 王霸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就像被戳穿了心底最阴暗的秘密,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得点头说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说话间,他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高达见状,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那声音低沉又冰冷 ,他目光紧锁王霸,毫无感情地开口:“记得就好,那就大声地把这约法三章得内容再说一遍。” 言语间,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王霸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站得笔直,扯着嗓子喊道:“奸淫妇女者,死!抢夺掠夺者,死!乱杀无辜者,死!” 他的声音极大,每一个字都像是裹挟着力量,如用重锤敲击,重重地落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引得空气都微微震颤。 喊完后,王霸额头上已冒出细密汗珠,他偷瞄了一眼高达。 只见高达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自己,随后低声却有力地说道:“记得最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劝你立刻收起那些龌龊心思,我再说一次,别对这些女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倘若再有下次,我必将如实上报主公!” 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就像给王霸戴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紧接着,高达猛地转身,面向所有在场的人,声音陡然提高:“还有,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记住了!” 此时,他的眼神中满是警告,扫视一圈,仿佛要将每个人的面容都刻进心底,让众人都明白,这约法三章绝不是一纸空文,谁若触犯,必将受到严惩。 早在收服这群土匪之后,萧无漾便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土匪们大多野性难驯,管理起来绝非易事。 但,用好了,他们便是手中无坚不摧的利刃,能披荆斩棘。 用不好,就如同身边埋着的隐患,随时可能爆炸。 人无规矩不立,事无规矩不成,家无规矩不兴,国无规矩则乱。 萧无漾与众人约法三章,无论是谁,但凡违反,格杀勿论,绝无宽恕的可能。 此时此刻,王霸的脸色也变得煞白,他连忙摆了摆手,结结巴巴得说道:“副队长,我真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一边说着,一边干笑两声,试图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可那笑声在尴尬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高达盯着他,眼神冰冷,警告道:“你最好真的没有那些想法,别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心,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话落,高达的眉头却并未舒展。 他心里清楚,这些女人若是真被带回了山寨,必然诸多不便,可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安置办法 ,不禁陷入了两难的沉思。 看着这些可怜的女人,齐天开口道:“她们确实可怜,要不把她们送到大盘村,交由主公处理,要是她们愿意,就把她们留在大盘村吧!” 高达一听,顿时眼光一亮,觉得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如此正好!” 随即,便安排了三四个人,护送这些女人回大盘村,同时让他们把攻破野猪寨的消息也一并带回去。 三个时辰之后,众人将野猪寨缴获的所有物资全都打包装车分批次运出之后,王霸按照高达的吩咐,一把火点燃了整个山寨。 大火迅速蔓延开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整个山寨被烧得一干二净。 王霸骑在马上,威风凌凌,望着眼前的熊熊烈火,心中满是胜利的豪情,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兄弟们,回家!” 几个时辰之后,消息也传到了萧无漾的耳中,得知这一次大获全胜,他也是心情愉悦,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尤其是当他得知,从朱山的库房里缴获了五万斤的粮食时,也是大吃一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土匪,家底竟然这么厚。 可当听闻高达派人还给他送来了5个女人时,萧无漾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的几位夫人也得知了此事,一时间屋内气氛微妙。 大夫人坐在一旁,神色平静,并未言语,她素来看的明白,也心胸开阔。 二夫人却忍不住开了口,话里带着一丝阴阳怪气:“夫君,这高副队长可真是体贴呀,知道夫君您辛苦,还不忘送几个女人过来。” 三夫人也赶忙附和:“是啊,二姐说得是,这高副队长可真是有心了。我看这几个女人模样儿倒也不赖,给夫君做小老婆也不错嘛。”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那话里话外的酸味,让萧无漾一阵头大,脸上满是苦涩。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七个女人聚在一起,杀伤力不可小觑。 站在一旁的下属看着这场面,也是哭笑不得。 见萧无漾一脸无奈,赶忙上前解释:“主公,这些女人都是被野猪寨朱山劫上山的,如今无处可去,高副队长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就让属下送回大盘村,请求主公处置了。” 萧无漾这才恍然大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子,也不把事情说清楚,害得我遭这般误会。” 为了妥善安置这几个女子,萧无漾找到了村长,与村长商议此事。 如今朱山已死,萧无漾并没有提及女人们被劫的细节,只是说她们是从土匪手中救下的清白人家女子,如今无家可归。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最看重名声。 第178章 势如破竹 村长听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神色间透着几分慎重,缓缓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可得好好问问这些女子的想法,毕竟往后日子还长,得她们自己乐意才行。” 萧无漾得知村长的决定,赶忙安排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女子带到了村长面前。 这一路,女子们的眼神里满是忐忑,脚步也不自觉地放轻,似乎生怕惊扰了什么。 村长抬眼望去,目光温和如春日暖阳,轻声开口:“姑娘们呐,往后打算咋办,你们愿不愿意就留在咱们村子里,安安稳稳过日子?” 女人们彼此交换着眼神,那眼神里,既有对未来新生活的憧憬,像黑暗里瞧见了一丝曙光,又有着难以言说的不安,仿若站在悬崖边缘,不知脚下是坦途还是深渊。 犹豫片刻后,她们像是下定了决心,纷纷双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声音里带着急切与期待,齐声说道:“我们愿意,我们都愿意留下来!” 村长瞧见这一幕,脸上绽开了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欢喜,说道:“好嘞,既然你们都乐意,那就留下来吧!往后啊,这儿就是你们的家,有啥难处,尽管跟大伙说!” 村长这人,不仅心地善良,事事还想得极为周到。 他心里清楚,这些女子一路走来,历经磨难,最最渴望的,便是能有个安稳的生活,就像漂泊的船只盼着港湾。 而村里恰好有不少适龄的小伙子,只因村子地处偏僻,一直没能娶上媳妇,他们一个个老实巴交,为人憨厚,正适合与这些女子相伴过日子。 于是,村长马不停蹄地找到那些小伙子,和他们提及此事。 小伙子们听闻后,眼里满是真诚,没有丝毫嫌弃。 他们本就朴实,更能体谅这些女子的遭遇,想着往后定要好好照顾她们。 最终,在村长的精心安排下,一场场简单却温馨的定亲仪式在村里举行。 这些女子纷纷许配给了村里的小伙子,至此,她们也算在这片土地上暂时有了一个安定的居所,往后的日子,也算是有了盼头。 她们一个个对萧无漾感恩戴德,时常念叨着他的好,说是他给了自己新的生活。 ……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高达可以说是不负众望,带领着兄弟们一路势如破竹。 他们先是将目标对准了恶虎岭,恶虎岭地势险要,山峰高耸,四周峭壁林立,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往山寨,易守难攻。 可高达毫无惧色,他站在山脚下,望着那险峻的地势,眼神坚定,心中暗自谋划。 他先是派出几个身手敏捷的兄弟,趁着夜色,悄悄摸上山去,摸清了土匪们的巡逻规律和防御弱点。 随后,他将兄弟们分成几队,一队负责正面佯攻,吸引土匪们的注意力。 一队则绕到山后,从隐蔽的小路包抄上去。 战斗打响,正面的兄弟们呐喊着冲向山寨,土匪们见状,纷纷涌出寨门抵抗。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时,绕到山后的兄弟们突然出现,从背后发起攻击,土匪们顿时乱了阵脚,被打得措手不及。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高达一举收服了恶虎岭的土匪,让他们归降于麾下。 紧接着,高达又马不停蹄地奔赴野狼坡。 野狼坡的土匪得知恶虎岭被攻破,早已做好了防御准备,他们在山坡上设置了重重障碍,还准备了大量的滚石。 高达带着兄弟们赶到后,并没有贸然进攻,而是仔细观察着土匪们的防御布局。 他发现土匪们的防御重点都集中在正面,两侧的防守相对薄弱。 于是,高达制定了一个声东击西的策略,他让一部分兄弟在正面佯装进攻,吸引土匪们的火力,自己则带领主力部队从侧面突袭。 战斗中,高达一马当先,手持长刀,如猛虎下山般勇猛无畏,他的兄弟们也紧随其后,与土匪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近身搏斗。 在高达的勇猛攻势下,野狼坡的土匪渐渐抵挡不住,只能乖乖投降。 随后,独眼龙寨也没能逃过被剿灭的命运。 独眼龙寨寨主谢宝庆,是个极其顽固的家伙,而且为人凶狠手辣,反复无常,他深知一旦投降,必定没有好下场,于是决定负隅顽抗。 战斗打响后,谢宝庆亲自带领手下,死守山寨。 一时间,给高达的队伍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常龙见状,怒目圆睁,提着长枪就冲向了谢宝庆。 两人在寨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可谁曾想,谢宝庆也不是个吃素的家伙,颇有些实力。 常龙率先发难,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谢宝庆的咽喉。 谢宝庆反应极快,侧身一闪,手中双刀交叉,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溅出火花。 但常龙越战越勇。 最终,常龙瞅准机会,一枪刺向谢宝庆,结束了他的性命。 谢宝庆死后,一众手下,仍然执迷不悟,继续抵抗,最后也被全部剿灭,一个不留。 还有一些小的山寨,不过七八个人,看到高达的队伍如此勇猛,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为了保住性命,直接缴械投降。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有了安稳的生活,何必再当土匪。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高达就带领众人攻破、收服了周边大大小小共计21个山寨。 不仅如此,他们的势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扩充,从最初的不到二十人,发展到现在的一百五十人。 而且,还有一部分人,本就是被迫才落草为寇的,萧无漾与村长商议过后,让他们全都加入到了大盘村。 如今,大盘村深挖沟渠,开垦荒地,正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这些人正好派上了用场。 只是,他们虽然收服了众多山寨,可大多数山寨并没有多少油水,穷得叮当响。 如今,方圆数百里内,就只剩下血牙寨、毒蝎寨和贪狼寨这三个势力,各自雄踞一方。 而且,这三个势力,可以说实力强劲,不容小觑。 第179章 三方会面 血牙寨不必多说,在寨主獠牙虎霸天陈野的带领下,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陈野为人狠辣,手段极其残忍,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更添了几分狰狞。 他手底下聚集了五六百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是目前这些势力当中最强的。 毒蝎寨寨主,冥姬,乃是方圆数百里唯一一个女土匪。 虽是女流之辈,却有着不输男子的狠厉与手段,心狠手辣之名在方圆数百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她长相妩媚动人,眉眼间透着一股勾人的韵味,可她的脸上却纹着一只蝎子,让人望而生畏。 她手底下有一百多人,但清一色都是女人。 这些女人大多数都是被冥姬收留的,在此之前都曾经历过悲惨的遭遇,所以,一个个可以说对冥姬忠心耿耿。 最后一个,就是贪狼寨了。 提到贪狼寨,王霸的眼中闪过一丝神秘。 “贪狼寨寨主,名叫苏策,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露面,即使露面的话,也是带着半张面具,所以,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王霸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其为人,也不像其他土匪那般,凶狠残暴,但其势力也不可小觑,手底下聚集了三四百人,仅在陈野之下。” 听到这里,高达也不禁对苏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里琢磨着,这究竟是怎样一个神秘的人物。 众人围绕着下一步的行动又商讨了一番。 如今还剩下血牙寨、毒蝎寨和贪狼寨,这三个寨子的实力参差不齐,其中毒蝎寨的势力稍弱一些。 一番思索权衡之后,高达决定下一个目标,先拔掉毒蝎寨。 可就在他们准备行动之时,萧无漾派来的人到了。 高达等人看到来人,脸上纷纷露出欣喜之色。 “陈兄弟,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皮。 陈皮曾是跟随萧无漾从金陵城流放到蛮荒之地的第一批衙差队员。 关于陈皮的身份,众人也是在过了彭城之后才知晓,原来他是萧无漾早在流放之初就提前安排好的人,他的身份一直极为隐秘。 一路行来,陈皮行事低调、不显山不露水,但他多次显露出来的身手,让人深知他实力深不可测。 哪怕是高达、田震、齐天这三位曾身为广陵城七品都尉的人,也不敢对他有丝毫小觑。 自从到了蛮荒之地之后,陈皮就被安排守在几位夫人旁边,守护他们的安全,很少会露面。 这一次,若非是人手不足,也不会安排他来送信。 “陈兄弟,主公派你来,是不是有话要传达?” 高达一脸关切地问道。 陈皮双手抱拳,恭敬地回答:“高副队长,的确如此。”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高达。 高达接过信,快速浏览起来。 只见他的眉头先是紧紧皱起,似乎看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随后又慢慢舒展开来,像是心里有了底。 过了一会儿,看完信的他双手抱拳,对着陈皮说道:“陈兄弟,回去告诉主公,信已收到,我们必定按照信中的指示准备行动。” 陈皮回应道:“如此甚好。” 他没有再多做停留,也没与大家过多寒暄,便骑上快马,朝着大盘村疾驰而去。 这时,王霸、田震、齐天等人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高达神色平静,缓缓说道:“主公命令,暂且暂停行动。” 众人听闻,脸上纷纷露出疑惑的神情。 面对众人的疑惑,高达耐心解释道:“主公虽然不在我们身边,但一直密切关注着我们的行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主公来信,是要告诉我们,三日后,他将亲自前来。” 众人闻言,一个个面露喜色,想着主公一来,心里就更有底了,接下来的行动也能更有把握。 然而此时此刻,血牙寨,威虎厅,气氛略显凝重。 獠牙虎霸天陈野端坐在主座之上,神色威严,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他的下首右侧,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纤细的女子。 她手指如葱,白皙纤细,模样倒是十分的娇艳,只是那原本姣好的面容上,却纹着一只蝎子,透着几分诡异与狠辣。 她便是毒蝎寨寨主冥姬,只见她微微抬眼,目光流转间,尽是精明与算计,仿佛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而左侧位置上,则是一位戴着半片面具的男子,让人瞧不出年纪,也看不清模样。 他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贪狼寨寨主苏策,从他微微晃动的身形中,不难看出他有些许的不耐烦,似乎对这场会面毫无兴趣。 一直以来,三人并不对付,可是今天却难得的坐在一起。 陈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日找二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话还没说完,苏策便出声打断,虽声音低沉,却带着十足的不耐:“陈寨主,有话直说,没必要浪费大家时间。” 这言语之间,丝毫不给陈野留半分情面,仿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陈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不过很快他便强压下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苏寨主,冥寨主,今日请二位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想必二位也有所耳闻,近来突然冒出一个黑风寨,而且势头很猛,连拔了周边大大小小21个山寨,势力壮大了不少。我怀疑,他们的下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我们当中的某一个。” 陈野说完之后,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苏策和冥姬,眼神中带着探究,仿佛要从他们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窥探出二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冥姬听闻,只见她轻启朱唇,声音如夜莺般婉转,却又带着几分轻佻的意味:“陈寨主今日叫我们来,恐怕不只是要告诉我们这个事吧?” 说着,冥姬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野,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让人心里发毛。 第180章 合作谈崩 陈野哈哈一笑,说道:“冥寨主果然心思敏锐。不错,我陈某闯荡这蛮荒之地多年,还真不是怕了他们黑风寨。只是觉得,若我们三家能够摒弃前嫌,联合起来,先下手为强拔掉黑风寨,对我们而言那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倘若就这么坐等他们继续壮大,日后必定麻烦不断。” 苏策听完,却只是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出言讽刺:“陈寨主,你这话说得好听,可谁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说不定是想趁机削弱我们的力量,扩充你自己的势力吧!” 陈野听到这话,一时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些许。 他怒目圆睁,瞪着苏策,大声吼道:“苏策,你别太过分!” 此时的陈野,脸上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与苏策理论一番。 然而苏策却表现得异常镇定,不慌不忙。 他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嘲讽的弧度仿佛是对陈野愤怒的最大蔑视。 紧接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怎么,陈寨主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吗?” 话音刚落,他便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角,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与他毫无关系,随后冷冷地说道:“这件事情苏某就不参与了,苏某还有事,告辞。” 说罢,他转身欲走,刚迈出几步,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看向冥姬,语气稍缓:“冥寨主,听苏某一句劝吧,莫要被表面的利益所蒙蔽,然后被别人当枪使了。” 言罢,便大步朝着威虎厅外走去。 陈野被苏策这番言行气得浑身发抖,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猛地伸手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地朝着苏策的背影砸了过去。 “砰” 的一声巨响,茶碗在地上瞬间摔得粉碎,瓷片飞溅,茶水也洒了一地。 这巨大的声响在威虎厅内回荡,更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下一秒,大厅外突然涌入十几个手拿钢刀的大汉。 钢刀泛着森森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大汉迅速将苏策围在中间,摆出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架势。 苏策见状,不怒反笑,缓缓转身,冷冷地开口,语气中满是挑衅:“怎么,难道陈寨主今天还要留下苏某吃饭不成?” 他的眼神冰冷,毫无惧色地扫视着周围的人,仿佛这些手拿钢刀的大汉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群蝼蚁。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的氛围凝固。 冥姬坐在座位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就像在观赏一场精彩的表演,嘴角还时不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气氛一直沉默了许久。 陈野胸膛剧烈起伏,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抬手挥了挥,示意众人退下。 苏策见状,语气中带着一丝假意的歉意说道:“既然陈寨主今日不留苏某吃饭,那苏某可就告辞了。” 说罢,直接大步走出了威虎厅。 陈野望着苏策离去的背影,气得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仿佛要把空气都捏碎。 可片刻之后,他迅速收起愤怒,换上一副谄媚的神情,走向冥姬。 他身体朝冥姬靠过去,手也顺势摸向她的肩膀,嘴里说道:“冥寨主,苏策这人不识时务,不如……”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得逞摸上去的那一刻,冥姬突然侧身抽离,眼神闪过一丝厌恶。 “狗东西,还想吃老娘的豆腐!” 冥姬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嘴上还是娇媚的说道:“陈寨主,你我之间好像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吧!我今日还有事,至于合作之事,来日再说!” 说罢,也不管陈野是何反应,转身就走,嘴上还说着:“苏寨主,莫要走得这么着急,把小女子落下。” 声音妩媚,却更像是对陈野的嘲讽。 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陈野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仿佛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男人的声音从陈野背后传来,:“寨主,刚刚为何不动手?”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野的军师,公孙睿。 一直以来,也是因为有公孙睿在背后出谋划策,陈野才能在这蛮荒之地,占据一席之地。 陈野眼睛死死盯着门口,仿佛要将那两人的背影看穿,眼中喷出怒火,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吗?苏策这人深藏不露,他今天敢一个人来赴会,怎会没做好准备?我这边刚动手,他的人肯定立马就会打进来。到时候,我虽说可以拿下他,但必然两败俱伤。倘若黑风寨的人趁机来袭,我必定招架不住。而且,那个贱人冥姬,一向中立,到时候万一也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就麻烦了。” 公孙睿闻言,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似乎在为陈野能有如此周全的考虑而感到欣慰。 陈野狠狠一跺脚,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恶狠狠地吼道:“哼,你们给我等着!” 话锋一转,又急切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这些人究竟什么来头?” 早在之前,他就派人去调查了黑风寨的底细。 这时,公孙睿上前一步,神色恭敬又带着几分谨慎,有条不紊地回复:“已经查清楚了,这些人与大盘村有关联。” “大盘村?” 陈野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眼中满是诧异,“这是个什么地方?” 公孙睿微微欠身,继续说道:“那是距离此地大约二百多里外的一个偏僻小山村,三个多月前,村里突然来了三十多号来历不明的生人,看情形似乎是从金陵城流放而来的。只是他们身份成谜,也不清楚究竟是因何被流放。” 陈野听完,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辣:“哼,管他什么背景、什么身份!既然来到这蛮荒之地,就得守这儿的规矩!即便是条龙,在这儿也得给老子盘着!” 第181章 前往黑风寨 紧接着,陈野猛地大手一挥,脸上的横肉随着动作抖动,恶狠狠地果断下令:“都给我听好了,派人死死盯着,哪怕是一只苍蝇飞过去,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立刻来报!” 说罢,他眼中那股凶光愈发浓烈,仿佛能将人吞噬。 苏策与冥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与陈野合作,二人在蛮荒之地摸爬滚打多年,早就把陈野看得透透的,深知这家伙吃人不吐骨头,跟他合作,迟早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可他们在这蛮荒之地立足已久,清楚这件事关系重大,稍有差池,便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一回到山寨,苏策与冥姬便雷厉风行地下令全寨戒备。 从即刻起,所有人没有命令,一律不得外出。 不仅如此,全寨各处增设岗哨,安排得力的手下值守,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一时间,整个山寨都被紧张的气氛笼罩,众人严阵以待,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 另一边,在村长的组织下,整个村子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劳作景象。 有了小盘村村民的加入,更是为这份忙碌增添了新的活力,工程推进的效率大幅提升。 两个村子里,男女老少全员出动,大家都清楚,眼前这件事一旦做成,对两村来说都是莫大的好处。 多年来,大伙早就受够了曾经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盼来改变命运的机会,自然是齐心协力,干劲十足。 村长看着这和谐又充满干劲的场景,心中满是欣慰。 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还是大小盘村,祁姓族人和张姓族人相处和睦,共同劳作,一起为生活打拼。 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两村渐渐疏远,已经几十年没有这样一起劳作过了。 村长着实没有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看到这一幕。 一时间,他眼眶泛红,忍不住流下两滴热泪。 此时的萧无漾,同样置身于忙碌的人群之中。 烈日高悬,他满头大汗,正埋头苦干,如今的他,俨然一副地道农民的模样。 村长看到他这副辛苦的样子,于是端着一碗水,快步走到他面前,关切地说道:“萧公子,歇歇脚,喝口水,其实,这些粗活您不必亲自动手,在一旁指挥就好。” 萧无漾抬起头,脸上满是汗珠,接过水一饮而尽,确实是渴极了。 他笑着对村长说:“村长,您老可别忘了,我也是大盘村的一员呀!” 当然,萧无漾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也别有一番用意。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那般,在两村村民心中,萧无漾的威望与日俱增,尤其是很多年轻人,都自觉地认他做大哥,对他十分敬重。 村长看着忙碌的人群,又看看萧无漾,感慨道:“萧公子,照现在这速度,工程怕是很快就能完工了。” 萧无漾点了点头,有条不紊地说道:“原本整体工程量确实不小,但利用了现有的地势,因地制宜,再次小小的改造,按目前的进度,不出一个月就能顺利完工。沟渠挖好后,便能开垦荒地,荒地开垦得越多,今后的收成自然就越好。只要一切顺利,今年大家的日子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村长听了,眼中满是憧憬,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丰收的美好景象,金黄的麦浪在微风中翻滚,村民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萧无漾对村长说:“村长,过几天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这边的事情还得麻烦您多盯着了!” 村长连忙说道:“萧公子,您有事尽管去忙。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出问题。” 村长心里明白,萧无漾绝非池中之物,是干大事的人,能屈能伸,而且有一天也终归会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他认定,只要抱紧萧无漾这条大腿,日后村子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 或许,有一天,他真能带领大家离开这里,更能为所有人博一个好的前程。 村长在这蛮荒之地土生土长,一辈子都被困在了这里。 但他从小就听祖辈讲述金陵城的繁华,那座承载着家族记忆的城市,就像一束光,一直照亮着他心底的渴望。 他们的祖辈本是金陵城的居民,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被流放到了这荒蛮之地,从此扎根。 对村长他们这一辈人来说,回去,已然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但他对子孙后代仍抱有希望,如果有机会,他盼着孩子们能回到金陵城,去看看祖辈口中那繁华热闹的地方,重新开启家族不一样的命运,不必再被困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荒芜里。 两日后,天色微亮,萧无漾便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前往黑风寨。 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只带走罗信一人。 临行前,萧无漾将陈恪唤至跟前,神色凝重地叮嘱道:“如今黑风寨势力不断壮大,怕是早就被有些人给盯上了,说不定有人顺藤摸瓜,查到我们大盘村来,三弟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懈怠。” 陈恪郑重点头,他深知此事责任重大。 可以说,大盘村就是萧无漾在整个蛮荒之地的根基,他的所有亲人也都在这里,容不得半点差池。 “大哥,你放心,我定守护好大家,只是大哥,此去要不要多带几个人手?” 陈恪眉头微皱,眼中满是担忧,目光紧紧锁住萧无漾,诚恳地劝道,“大哥此行面对的绝非陈野一人,虽说有高达他们,还有常家兄弟在,但多些帮手,胜算总归能大些。罗信虽说勇猛过人,可毕竟心智不熟,宛如未经世事的孩童,很多时候怕难以周全应对各种状况。” 萧无漾静静地听完,沉稳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不容置疑的神情。 他转过身,看向站在身后的罗信,眼神里透着信任与坚定,缓缓说道:“他虽心智不全,可对我的话却是言听计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开口,他必定全力以赴,三弟不必担心!” 萧无漾拍了拍陈恪的肩膀,“三弟,保重!” 随即转身,与罗信二人,飞身上马,缰绳一甩,骏马嘶鸣,扬起一阵尘土,朝着黑风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约莫行至半路,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第182章 玩忽职守 萧无漾下意识提高警惕,赶忙提醒罗信:“有人来了,小心!” 萧无漾很清楚,在这荒僻之地,能骑马的,要么是他的人,要么就是土匪了。 罗信虽心智有缺,却也听懂了他的话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慢速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下一秒,马蹄声愈发逼近,还伴随着呼喊:“夫君,等我,等等我!” 待来人骑马赶到近前,萧无漾才听出这熟悉的声音。 只见来人勒住马缰,“吁”的一声停下,正是他的五夫人叶澜依。 萧无漾一脸黑线,无奈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待着吗?” 五夫人尴尬地摸了摸头,撒娇道:“夫君,还是让我陪你去吧,我去还能帮你不少呢。打探消息、暗中保护你都不在话下。” 萧无漾见状,略显无奈。 临出发前,他特意叮嘱五夫人留下来照顾好其他几位夫人。 在几位女眷中,只有四夫人和五夫人身手较好,四夫人虽是将门之女,性格却过于耿直,心思远不如五夫人细腻,有五夫人留下来,萧无漾也会放心很多。 可如今五夫人已然跟来,萧无漾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问道:“你出来,大夫人知道吗?” 五夫人神色尴尬,小声说:“不知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就想着一定要跟你一起。” 萧无漾看着她,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一起去,等回去之后,你自己跟大夫人交代。” 五夫人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随后,萧无漾夹了夹马腹,一行人朝着黑风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几个时辰之后,当众人就快要抵达黑风寨山下时,萧无恙突然猛地勒住马绳,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后才稳稳停下。 五夫人见状,急忙问道:“夫君,出什么事了吗?” 萧无漾轻轻摇了摇头,安抚道:“没事。” 五夫人仍满心疑惑,追问道:“那夫君,你这突然停下又是为何?前面还没到黑风寨呢!” 萧无漾神色认真地解释道:“这一月以来,黑风寨势力扩张得很快,可也良莠不齐,我此次前来,可不单单是要助他们收服这几个山寨,还要借机试探一下他们的警惕性如何?究竟有没有玩忽职守。” 五夫人听完,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我说夫君怎么选择半夜前来!” 随即自告奉勇:“夫君,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给我吧!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地探个清楚。” 说罢,她轻巧的翻身下马,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朝着黑风寨的方向悄然潜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五夫人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黑风寨山下,隐没在黑暗之中,开始仔细观察起黑风寨周边的情况 。 夜幕低垂,浓稠的墨色将天地笼罩,五夫人抬眼望向那影影绰绰、隐匿在夜色里的黑风寨轮廓,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脸上,勾勒出一张明艳且透着几分凌厉的面容。 她眼中飞快掠过一抹自信的光芒,恰似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却又足够夺目。 要知道,寨中可有一部分人,是经她手把手精心调教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她夙兴夜寐,从最基础的拳脚功夫,到潜伏隐匿、应变周旋的技巧,桩桩件件,她都倾囊相授。 在五夫人心里,这些人虽说不至于让他十分满意,但他们绝不该、也绝不会辜负自己的一番期待。 不过,以五夫人的手段和能力,要避开这些夜间暗哨,实在是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所以,她这次前来还刻意放了些水,像是一位顶级猎手,故意放缓了追逐猎物的脚步,纯粹是想考验考验这些人。 她足尖轻点,身姿轻盈得仿若暗夜中的精灵,正准备踏入黑风寨时,原本从容的身形却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一道无形且坚硬的屏障,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两步。 她的眉头瞬间紧紧拧起,眉心间形成一个深深的结,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翻涌的乌云。 心中暗叫:不对!这里平日里这个时候,按道理应该藏着暗哨,可现在怎么一个人影子都瞧不见?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不满,如同汹涌的潮水,从心底深处喷薄而出,铺天盖地地涌上心头。 五夫人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朝着第二个暗哨点摸去,每一步都迈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夜。 可当她踩到那个位置时,周围依旧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动静,连一丝风拂过的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莫说是暗哨,就连个活物的影子都瞧不见。 她的心跳愈发急促,一下一下,仿佛要冲破胸腔,脚步也变得愈发沉重,像是灌了铅一般。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朝着第三个暗哨点走去。 终于,在第三个点,她看到了一道人影。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差点气晕过去。 那个人早已经直挺挺地躺趴在地上,睡得昏天黑地,即使呼噜声很轻,可是在寂静的夜里依旧十分醒目,如同在静谧湖面投下一颗巨石,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五夫人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去,狠狠一脚踹在那人身上,怒吼道:“混蛋,你在干什么?” 那人被这一脚踹得一个激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睡眼惺忪间,发现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陌生女人。 他可是后面才被收编过来的,根本不认识五夫人。 刚反应过来,张嘴就要大声呼喊。 五夫人哪能让他得逞,眼疾手快,手臂如闪电般劈出,重重地砍在他的后脑勺上,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又晕了过去。 此时,五夫人心中的怒意早已被彻底点燃,熊熊燃烧,恰似那烧不尽的野火,愈发旺盛。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些混蛋,老娘才离开多久,就把我当初交代的事情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第183章 一把大火 话音刚落,五夫人的身影如鬼魅般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片被惊扰后又迅速恢复平静的夜色。 此时,黑风寨的大门外,六个守卫正来回巡逻着,他们眼神警惕。 不得不说,除了那些夜间暗哨不尽人意,黑风寨的大门守卫堪称严防死守。 他们脚步沉稳,目光警惕,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黑暗中搜索着潜在的危险,只要有人稍稍靠近,绝对会被立刻察觉。 但五夫人心里明白,若敌人真有心偷袭黑风寨,等到攻到大门处才发现,那就已经晚了。 从寨门一路攻上山里,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 届时,很多人可能还在睡梦中就被抹了脖子,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五夫人暗自决定,必须给他们点小小的教训,让他们时刻绷紧安全这根弦。 于是,她施展矫健的身手,一个翻身,动作行云流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守卫,顺利潜入黑风寨中。 寨子里,同样有一个小队正在夜间来回巡逻,看来寨内的布防确实是按照当初的要求执行的,只是那些暗哨的失职,让这看似严密的布防有了致命的漏洞。 五夫人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一个柴房边。 这个柴房平日里就是用来堆放杂物的,里面摆放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且位置较为偏僻,即便烧起来也不会殃及其他地方,这也是五夫人选择此处的原因。 趁人不备,她迅速点燃了柴房,火苗一蹿而起,像是被压抑许久的猛兽,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就在大火熊熊燃烧起来之后,五夫人扯着嗓子模仿着慌乱的声音大喊一嗓子:“不好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呀!” 一时间,寨中众人还在熟睡当中,突然听到这声呼喊,纷纷被惊醒,睡梦中的慵懒瞬间被惊恐取代。 几个人匆匆披上衣服,连扣子都来不及扣好,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柴房内,大火烧得极为猛烈,熊熊火舌直蹿天际,滚滚浓烟弥漫开来,将夜空照的一片明亮。 高达看到这一幕,瞬间火冒三丈,猛地跳起来,破口大骂:“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王霸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好,一路小跑匆匆赶来,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副……副队长,好像是因为天干物燥,不小心崩出的火苗引着了柴房。” 众人望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一时间大脑空白,完全乱了阵脚。 高达见状,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灭火!”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有的四处寻找水桶,有的匆忙传递水具,场面混乱不堪,嘈杂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混乱的闹剧。 好在众人齐心协力,经过一番艰苦扑救,大火很快就被扑灭了。 众人仔细检查一番,好在没有造成太大的财产损失,只是柴房已成一片焦黑的废墟。 然而,这一切都被山下的萧无漾看在眼里。 他望着那仍有缕缕青烟的山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笑道:“这小妮子,这把火可真是玩得够大的。” 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对五夫人的纵容。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五夫人的声音:“哼,不给他们点教训,真当老娘是好欺负的?老娘心里这口气可咽不下去!” 萧无漾转身,看着佯装生气脸色微微泛红的五夫人,笑意更浓了 。 “你就不怕这把火,一时不慎,把整个山寨都给烧了?” 萧无漾故意嗔怪道。 五夫人双手抱胸,轻哼一声,“烧了更好,烧了才能让这群人长长记性!平日里我千叮咛万嘱咐,结果我离开刚一个月,一个个全当耳旁风。” 此时,山上的大火,刚被扑灭,高达望着那片焦黑的废墟,长舒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刚落回肚子里,脸色又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怒目圆睁,对着身旁的守卫吼道:“混蛋,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明天主公就来了,要是看到这附近乱七八糟的景象,到时候该如何交代!” 守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着严厉的惩罚。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守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声音带着颤抖,“副……副队长,大事不好了,主公……主公来了!” “什么?主公怎么来了?” 高达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慌了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主公不是说好了明天早上才能到吗,怎么现在就到了?” 他心里暗叫不好,如今山寨刚刚失火,一片狼藉,主公又突然降临,他一时慌了手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但此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今天这倒霉事,一边大喊道:“混蛋,我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还不赶紧跟我下山去迎接主公!”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人急匆匆赶到山下,一眼就看到萧无漾、罗信还有五夫人三人正站在寨门外。 高达只觉头皮发麻,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 但脸上堆起讨好又尴尬的笑容,脚下步子加快,几乎是小跑到萧无漾身前,身后众人见状,也都急忙跟上,“扑通”一声纷纷跪地,齐声高呼:“属下参见主公!” 萧无漾神色冷峻,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仿若寒冬腊月的冷风,带着丝丝寒意,并未即刻开口回应。 这一幕,看的高达几人额头上冷汗直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溅起微小的尘埃。 就在这时,五夫人从萧无漾身后轻盈转出,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脆声说道:“高副队长,怎么样?这把火难烧得可还好?” 高达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显得极为尴尬,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无地自容。 第184章 斩首行动 愣了好几秒,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五夫……夫人,这把火难……难道是您放的?” 五夫人并未作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神态已然默认了此事。 高达这下彻底明白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心里叫苦不迭,这下可闯大祸了。 “主……主公,属下失职,还望主公降罪!” 高达声音颤抖,头也不敢抬,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瘫软在地上。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无漾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却极具威慑力:“高副队长,此次倘若是敌人趁夜来袭,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该清楚会是怎样的后果吧?” 高达听闻,只觉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满脸羞愧得通红,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冷汗不停地从鬓角滑落,他连忙说道:“主公教训得是,是属下管教不力,才致使如今这般局面,辜负了夫人的悉心教导和主公的信任,属下罪该万死!” 萧无漾神色平静,话锋陡然一转:“此次嘛,暂且记下这次的过错,但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我不讲情面,定不轻饶。我限你三日内,务必将山寨整顿完成。要是还像这般散漫,毫无纪律,休怪我军法处置!” “是是是!” 高达忙不迭地点头,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三日之内,必定让山寨面貌焕然一新!” 说罢,高达连忙起身,一脸恭敬地在前引路,迎着萧无漾和五夫人,朝着山寨内走去 ,一路上还不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 。 经此一遭,此刻众人全然没了睡意。 此刻黑风寨聚义厅内,气氛凝重而又热烈。 萧无漾站在沙盘前,身姿挺拔,神色专注。 其他众人则紧紧围在沙盘四周,目光齐聚在那一方小小的沙盘中。 沙盘上,以黑风寨为中心,二十一个点上全部插着红色的旗帜,这意味着这二十一个山寨已全都被黑风寨所收复或消灭。 而如今,沙盘上只剩下三个点还插着黑色旗帜。 萧无漾率先打破寂静,神色诚挚,眼眸逐一扫过麾下众人,满含感激与赞许:“此番能在短短时日里,接连拿下二十一个山寨,将咱们黑风寨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全仰仗高副队长带领诸位兄弟,齐心协力、日夜操劳,大家付出的心血,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高达听闻,赶忙抱拳,身子微微前倾,言辞间满是谦逊与恭敬:“为主公效力,本就是属下分内之事,能得主公信任,那是属下莫大的荣幸。有如今这番成就,全靠主公英明决断、运筹帷幄,众兄弟又众志成城,才有这般辉煌成果。” 紧接着,高达神色一正,将话头引向正题:“主公,如今方圆数百里内,也就只剩血牙寨、毒蝎寨和贪狼寨还未归附,与咱们黑风寨对峙着。” 说着,他侧身朝王霸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向主公详述这几个山寨的情况。 王霸心领神会,双手抱拳,身姿笔挺,有条不紊地将血牙寨、毒蝎寨、贪狼寨的地形地貌、人员规模、势力分布,桩桩件件,细致入微地讲述一番,话语简洁明了,条理清晰,没一丝废话,听得众人时而微微颔首,时而拧紧眉头。 其实,萧无漾早在来之前,便已对这三个山寨暗中做过一番调查,心中隐隐有了大致的战略构想。 可他心里清楚,人多智谋广,多听听大伙的主意,总归是有益无害。 这时,高达往前跨出一步,抱拳行礼,声如洪钟:“主公,三日前,血牙寨寨主陈野邀请毒蝎寨寨主冥姬、贪狼寨寨主苏策齐聚血牙寨。据咱们安插的探子传回消息,陈野妄图联合他们二人,一举拔掉咱们黑风寨。” 这话一出,聚义厅内瞬间炸了锅,众人神色骤变,原本松弛的神经猛地绷紧,气氛一下子凝重得好似能拧出水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高达稍作停顿,见众人反应激烈,才接着说道:“所幸,探子回报,他们三人没谈拢合作,当场就剑拔弩张,差点大打出手。” 萧无漾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悄然放松些许。 他心里明白,若是三方势力真的联合起来,拧成一股绳,以黑风寨目前的实力,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招架。 可眼下,他们之间矛盾重重、分歧不断,反倒给了黑风寨可乘之机。 高达瞧着萧无漾神色缓和,趁热打铁建言:“主公,依属下愚见,咱们下个目标不妨先拔除毒蝎寨,再拿下贪狼寨,最后集中全力攻打血牙寨。” 萧无漾微微点头,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想法竟与他心中盘算不谋而合。 可他心里清楚,往后的行动才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马虎。 这三方势力,虽说没联合起来,可随便哪一个单独拎出来,实力都不容小觑。 血牙寨地势险要,周围怪石嶙峋,错综复杂,唯有一条狭窄的山路蜿蜒而上,易守难攻。 其寨主陈野心狠手辣,行事手段极其残忍,手下喽啰众多,还个个对他死心塌地,皆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棘手得很。 毒蝎寨寨主冥姬,虽是女流之辈,却绝非泛泛之辈。 她诡计多端,行事风格极为狠辣,常常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是个难缠的角色。 至于贪狼寨寨主苏策,此人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世原则,性格直爽,可又睚眦必报,稍有冒犯,便会狠狠回击。 这般看来,这三个山寨各有各的特点与优势,想要顺利拿下,绝非易事。 必须得制定出周全详尽的战略计划,最大程度减少损失,方能确保成功收服这三方势力。 要是按照萧无漾以往的手段,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便是“斩首行动”,直捣黄龙,擒贼先擒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瓦解敌方核心力量。 可如今,他心里门儿清,实施斩首行动的条件还不成熟。 第185章 以身入局 一来,对方戒备森严,贸然行动,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二来,人手调配上也还有些欠缺,难以确保万无一失。 萧无漾微微皱眉,目光仿若探照灯,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陷入短暂沉思。 烛火噼里啪啦作响,似乎也在为他焦急。 片刻后,他挺直腰杆,深吸一口气,沉稳开口:“诸位,我思量许久,觉着对于毒蝎寨和贪狼寨,咱们还是以招抚为主。尤其是贪狼寨,我瞧那寨主苏策,与其他土匪不太一样。此人虽说睚眦必报,却也讲究原则,若是咱们晓以利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必还有谈判的余地,好好沟通,或许能将其招至麾下。” “至于毒蝎寨寨主冥姬,” 萧无漾眼神一凛,闪过一丝寒芒,“她阴险狡诈,要是招抚不成,绝不能留,以免后患无穷,那就只能杀了她,再收服其山寨。” 说到这儿,萧无漾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刺骨,眼神里满是决绝,猛地提高音量:“而血牙寨,其寨主陈野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罪无可恕,对待血牙寨,咱们只有一个原则——一个不留!必须连根拔起,彻底铲除这股恶势力,才能保一方安宁!” 那声音掷地有声,仿若洪钟鸣响,在聚义厅内久久回荡,震得众人耳鼓生疼,也震得众人热血沸腾。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齐刷刷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像是经过无数次排练。 他们的脸上满是坚定与忠诚,齐声高呼:“谨遵主公号令!”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气势磅礴,仿若滚滚惊雷,直冲云霄。 萧无漾微微颔首,扫视着眼前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心中暖意涌动。 随后神色稍缓,沉稳地开口:“众人即刻休息,待太阳初升,养精蓄锐后整军,兵指毒蝎寨!” 众人领命,鱼贯而出。 月色如水,静静洒落在黑风寨山上,给整座山寨披上一层银纱。 萧无漾独自一人,随意地坐在门槛之上,微风轻柔拂过,撩动他的衣袂,却怎么也吹不散他眼中的坚毅。 他望着月光下影影绰绰的山峦,脑海里反复思量着明日的行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第二天天刚亮,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微光悄然洒下,众人便已整军待发。 萧无漾本想留下五夫人看守山寨,毕竟山寨里囤积着大量的物资,至关重要。 可五夫人态度坚决,执意要一同前往。 她目光灼灼,言辞恳切:“毒蝎寨全是女子,我身为女子,前去或许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助大家一臂之力。” 萧无漾略微思索过后,点头同意。 可他不知道的是,五夫人此行另有深意,心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事关重大,黑风寨不容有失。 于是,萧无漾特意留下田震和齐天留守营寨,这二人皆是忠诚可靠之人,实力也不容小觑,有他们镇守,萧无漾心里多少能踏实些。 安排妥当后,萧无漾亲自带领高达、常龙、常广、王霸、五夫人、罗信等一百余人,向着毒蝎寨进发。 一路上,山林间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晨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若梦幻的拼图。 众人脚步匆匆,踏在铺满落叶的山路上,沙沙作响,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五夫人一路上神色警惕,时不时四处张望,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眼神里藏着几分神秘。 萧无漾瞧在眼里,心中隐隐有些疑惑,却也没多问。 临近毒蝎寨,萧无漾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他目光如炬,在人群里挑选了几个身手矫健、机敏灵活的手下,命他们前去打探情况。 没过多久,前去侦察的手下匆匆折返,神色慌张,急切汇报:“主公,毒蝎寨防守极为严密!寨门口重兵把守,刀枪林立,就连山下各处也布满巡逻的喽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苍蝇都难飞进去。” 萧无漾听闻,不禁眉头紧锁,心中暗自诧异,没想到毒蝎寨竟如此迅速地获知了他们的行动消息。 他拧着眉,与众人围聚一处商讨对策。 常龙往前跨出一步,压低声音提议道:“趁天色还未大亮,咱们从后山绕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直接攻入寨中。” 话声刚落,高达便摆手反驳:“后山山路崎岖复杂,蜿蜒狭窄,两旁还尽是陡峭悬崖。一旦行踪暴露,咱们被困在狭窄的山路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必定进退两难,这太冒险了,万万不可。” 一时间,众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 这时,五夫人开口打破僵局:“不如我先独自前往寨门口,以女子的身份探探虚实,你们再寻机而动。” 高达一听,立刻高声反对:“不可!夫人身份尊贵,怎能让您孤身涉险,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表示担忧,七嘴八舌劝着五夫人。 五夫人却态度坚决,急切说道:“我是女子,她们必然不会对我太过戒备。若我能进入寨中,与你们里应外合,定能减少伤亡,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错过可就没机会了。” 萧无漾沉思片刻,权衡利弊后,最终点头同意了五夫人的提议,毕竟目前看来,这确实是最有效的策略,虽说冒险,却也值得一试。 高达仍不死心,劝道:“主公,不可啊!” 萧无漾摆了摆手,沉声道:“吾意已决,不必多言。” 随后,一脸关切又坚定地看向五夫人,“务必一切小心,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 五夫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她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弯腰从地上随意抓起一把泥土,抹在脸上,弄乱头发,刻意让自己显得狼狈不堪。 一切准备妥当,她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朝着毒蝎寨门口奔去,脚步踉跄,仿若惊弓之鸟。 刚跑到山下,毒蝎寨的守卫便察觉到有陌生人靠近,瞬间警惕起来,大声喝道:“站住!什么人?” 第186章 诈擒冥姬 五夫人被这一喝吓得身形一滞,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装作慌乱地说道:“我本是徐家村的百姓,在路上遇到一群土匪,慌乱之中与家人失散,独自一人逃到了这里,求求你们救救我啊!” 言语间满是惊惶与无助,声音都带着哭腔。 守卫们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一个满脸横肉、手持长刀的守卫走上前,目光如炬地打量着五夫人,冷冷问道:“你说你被土匪追杀,可有什么凭证?莫不是黑风寨来刺探我们寨子的奸细!” 五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仍强装镇定,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布巾,哭诉道:“这是我家人与土匪搏斗时留下的,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姐姐们若是不信,我也实在是没了办法,只求能寻一处安身之所。” 守卫们犹豫了,毕竟这荒山野岭,女子独自被土匪追杀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而且,她们山寨素来收留无家可归、身世可怜的女子。 这时,一个年纪稍长的守卫说道:“你先在此候着,我们去通报寨主,她若同意,才能放你进来。” 五夫人忙不迭点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紧张,手心都沁出了汗。 此时此刻,毒蝎寨中,冥姬正坐在虎皮椅上,听着手下的汇报。 她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寨前,此事蹊跷。不过,若是她真被土匪追杀,倒也可收作我们的一员,扩充寨子实力。” 说罢,她起身,带着几个得力手下大步朝寨门走去,脚步声在廊道里回响,透着几分威严。 冥姬一出现,五夫人便立刻跪地,哭诉自己的遭遇,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听得守卫们都不禁动容。 冥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抬起头来!” 五夫人缓缓抬头,与冥姬目光对视。 刹那间,空气仿若凝固,两人眼神里似有火花碰撞。 冥姬猛地抽出腰间软鞭,朝着五夫人抽去,速度极快,带着呼呼风声。 五夫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动作敏捷。 冥姬见状,冷哼一声:“哼,原来还是个练家子。” 五夫人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中计,但此刻已无路可退,她索性站起身,双手抱拳说道:“寨主明鉴,小女子确实会些武艺,只是不想惹来麻烦,才隐瞒一二。我此番前来,真心是想投靠,而且,我还给寨主带来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果不其然,五夫人这话一出口,冥姬就被吸引住了。 “哦?什么消息?说来听听,若是这消息当真有价值,我倒是可以考虑收留你。” 五夫人闻言,先是朝左右谨慎地看了看,面露为难之色。 然后说道:“这秘密事关重大,我只能说与您一人听。” 冥姬虽心有戒备,但转念一想,她不过是个女子,而且,这还是在她的地盘,谅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索性便走到五夫人跟前,“有话就说来听听。” 可谁也没想到,下一秒,五夫人袖间寒光一闪,一把短刃突兀出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五夫人便已持短刃将冥姬劫持,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待众人回过神,一个个怒目圆睁,纷纷冲上前去,“混蛋,快放开我们的寨主!” 五夫人却不为所动,只是一声冷笑:“哼,冥寨主,得罪了。” 紧接着,她突然大喝一声:“所有人,给我上!” 刹那间,从山寨下方如潮水般冲来数百号人。 萧无漾一马当先,率领一众属下,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此刻,冥姬方知自己中了圈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怒目圆睁地瞪着五夫人,咬牙切齿道:“你……你竟然是黑风寨的人!” 五夫人神色坦然,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时,萧无漾站在高处,身姿挺拔,威风凛凛,高声喊道:“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声音在空旷的山寨中回荡,震得众人耳膜发疼,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 冥姬听闻,只是冷冷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那眼神里满是不屑与轻蔑,“投降?你们还不配!想让我投降,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回扫视着周围黑风寨的众人,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你们黑风寨的人,原来都是这般下作!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尖锐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这屈辱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 五夫人皱了皱眉,说道:“那你怎样才肯投降?” 冥姬昂着头,满脸倔强:“除非你把我放开,咱俩单枪独斗,如果你能正大光明的打败我,我冥姬甘愿投降,而且臣服于你,不然,我死也不降!” 她的手下们也都满脸怒容,虎视眈眈地与黑风寨众人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五夫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好,我同意你的要求。” 结果高达他们一听,连忙劝阻:“夫人不可!如今,她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何必再与她废话,直接杀了就是!”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心急如焚,生怕五夫人有个闪失。 但五夫人主意已定,与萧无漾对视一眼,见得到了萧无漾的默认之后,下一秒,便直接将冥姬放开。 冥姬也没想到五夫人竟然真的松开了手,她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眼中满是意外之色。 但此刻,愤怒俨然占据了她的内心,“哼,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说的办,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那声音仿若裹挟着滚滚天雷,炸响在众人耳畔,其中的火药味浓得似乎一点就着。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心领神会,双方人马纷纷默契地向后退去,眨眼间,便为场中的二人腾出了一片宽敞空地。 这空地宛如一片死寂的战场,虽说表面平静无波,可空气中却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第187章 失了先机 萧无漾神色匆匆,快步来到五夫人身旁,微微俯身,低声关切询问:“需不需要换件趁手的兵器?” 五夫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沉稳,轻声却笃定地说道:“不用,这把匕首我用了多年,早已得心应手。” 萧无漾见五夫人主意已决,便不再多劝,只是凑近她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细细叮嘱:“务必多加小心,若是不敌,莫要逞强,我定会即刻出手。” 五夫人微微点头,心中涌起丝丝感动,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这无声的回应,却满含坚毅。 与此同时,冥姬站在对面,双手稳稳握住手中长鞭,猛地挥动起来。 这软鞭长约九尺,鞭身由柔韧的上等牛皮精心编制而成,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精巧细致的纹理,在日光的照耀下,隐隐泛出一层冷冽的光泽。 鞭梢处系着一缕鲜艳夺目的猩红色缨穗,微风轻轻拂过,缨穗悠悠晃动,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肆意张扬,又像是一道赤裸裸的挑衅信号,肆意撩拨着对手的神经。 鞭身上还错落镶嵌着几枚小巧玲珑的金属环,随着冥姬的动作,环与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此起彼伏的声响,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氛围里,无端增添了几分灵动俏皮,却又透着致命危险的气息 。 五夫人与冥姬如两尊雕像,僵立当场,周身气场针锋相对,却谁都没有率先动手的打算。 她们用眼神相互打量,目光中似裹挟着实质的力量,试图将对方的每一处细微神情、每一丝肌肉牵动都尽收眼底,看穿彼此心底的盘算。 冥姬双眼瞪得滚圆,眼眸里布满血丝,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死死地锁定着五夫人,恨不得从她那平静无波的面容上,揪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把她整个人的虚实都探究个透彻。 可五夫人恰似一潭深邃幽湖,湖面平静得不见一丝涟漪,无论外界如何喧嚣纷扰,都无法在她脸上激起半分波澜。 她周身散发着从容与镇定,仿佛眼前这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对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这份沉稳,无端给冥姬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一时间,气氛微妙到了极点,空气仿若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彻底凝固。 周围的一切都陷入死寂,唯有微风轻柔拂过,撩动着两人的发丝,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更添几分诡谲。 萧无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悄然浮现。 毒蝎寨的众人瞧着两人僵持不下,再也按捺不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一个身形瘦小、满脸雀斑的手下带着疑惑的语气,压低声音说道:“怎么回事啊?这寨主怎么还不动手?莫不是怕了那女人不成?” 话还没落音,身旁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女汉子立刻伸手,对着她脑袋狠狠拍了一下,没好气地骂道:“放屁!寨主怎么可能会怕?你没听过‘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的道理吗?寨主这是在等待最佳时机呢,这可是策略,懂不懂!”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的时候,冥姬率先按捺不住了。 她本就性情急躁,这般长时间的对峙,把她内心的焦躁情绪一点点推至顶点,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彻底崩断。 只见她柳眉倒竖,恰似两把锋利的柳叶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犹如暗夜饿狼,下唇被她紧紧咬住,牙关都微微发颤。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气息紊乱不堪,显然已经被愤怒彻底冲昏了头脑。 终于,身体不受控制地率先行动起来,冥姬犹如一只蓄势待发、敏捷凶猛的猎豹,浑身散发着强烈的进攻气息。 她手中的长鞭也随之舞动,皓腕急速一转,长鞭好似一条灵动的蟒蛇,裹挟着呼呼作响的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五夫人狠狠抽去。 鞭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至极的弧线,鞭梢处的猩红色缨穗仿若一道血色闪电,刺眼夺目。 鞭身上的金属环相互撞击,发出一连串急促而尖锐的声响,仿佛是激昂的战斗号角被彻底吹响,刹那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 五夫人见她动了,嘴角轻轻上扬,心中暗道:属于自己的先机来了。 冥姬已然失去冷静,率先出手,破绽也随之暴露。 五夫人不慌不忙,莲步轻移,身姿仿若风中柳絮,轻盈飘逸,巧妙地避开了这凌厉一击。 紧接着,她素手迅速一翻,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便出现在掌心,那匕首刃薄如纸,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寒意逼人。 五夫人脚下步伐变幻莫测,如鬼魅一般欺身而上,手中匕首直刺冥姬的要害,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冥姬见状,急忙挥鞭抵挡,长鞭在空中快速回旋,如同一道坚韧的盾牌,稳稳地将五夫人的匕首挡在身外。 金属激烈碰撞,发出清脆的“铛铛”声,溅起一串耀眼夺目的火花。 两人你来我往,鞭影与刀光迅速交错,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周围的人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深深吸引,屏气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的两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随着鞭影与刀光的交错碰撞愈发频繁,战斗愈发激烈。 冥姬心中懊恼自己的冲动,却也激起了她骨子里的狠劲。 她猛地大喝一声,声音响彻云霄,手腕发力,招式变得更加刚猛凌厉,鞭风呼啸,竟将周围的尘土都卷了起来,形成一个个小型的尘暴。 五夫人面色沉静如水,眼神锐利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洞悉着冥姬的每一个动作。 她深知冥姬此刻已经陷入疯狂,不能与之正面硬拼。 于是,她身形一闪,如同飞燕掠水,动作轻盈优雅,巧妙地穿梭在长鞭的攻击间隙中。 第188章 心悦诚服 趁着冥姬一招落空的瞬间,五夫人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高高跃起,身姿矫健,手中匕首闪烁着寒光,自上而下,直刺冥姬的肩膀。 常年在刀光剑影中厮杀,冥姬反应也极为迅速,她迅速将长鞭收回,在身前快速旋转,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网。 匕首刺在鞭身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五夫人只觉一股强大的反震力从手臂传来,震得她手臂微微发麻。 但她并未退缩,借着这股反震之力,在空中一个翻身,动作行云流水,稳稳落地。 落地瞬间,五夫人脚下轻点,再次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冥姬。 冥姬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更加浓烈的战意所取代。 她再次挥动长鞭,这次长鞭的攻击节奏变得诡异起来,时而快如疾风骤雨,鞭影重重叠叠,让人目不暇接。 时而慢如老牛拉车,看似迟缓,实则暗藏杀招,让人捉摸不透。 五夫人不敢有丝毫大意,她集中精神,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见招拆招。 每一次躲避攻击,都像是在生死边缘游走,惊险万分。 每一次出手反击,都蕴含着必杀的决心,气势逼人。 高达他们几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叫不好。 “主公,夫人怕不是要吃亏了。” 一个个紧握手中的武器,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然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在他们眼中,此刻五夫人步步后退,似乎是被冥姬那狂风暴雨般的鞭法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场面看起来岌岌可危。 可萧无漾却气定神闲,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缓缓说道:“不必担心,她这是在诱敌深入,故意示弱,不出二十回合,必然取胜。” 众人看着五夫人的模样,心中满是忧虑,仍是无法信服。 但萧无漾深知五夫人实力不止于此,最擅长的就是后发制人。 冥姬现在的攻势虽猛,但破绽也越来越多,等她彻底露出败相,五夫人便会一击绝杀。 果不其然,萧无漾话音刚落,局势便陡然生变。 五夫人敏锐地捕捉到冥姬招式落空、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瞬间,眼中寒光一闪,脚下轻点地面,整个人如鬼魅般欺身而上。 她手中的匕首裹挟着森冷寒意,在日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冥姬的咽喉之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让人来不及眨眼。 冥姬只觉咽喉处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触感,那锋利的匕首仿佛已经划破了皮肤,只要五夫人再稍稍用力,自己便会身首异处。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她的额头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五夫人神色平静,语气平和却又带着胜利者的淡然:“不好意思,你输了。”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冥姬的心头。 冥姬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手中紧握的长鞭也无力地垂落,“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她失败的丧钟。 尽管心中已然承认失败,但冥姬骨子里的倔强却让她不肯轻易低头。 她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却依旧昂起头,大声说道:“我承认我输了,但想要我臣服于你,绝无可能!你杀了我吧!” 说罢,她双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最后裁决。 冥姬身后那些毒蝎寨的人见状,顿时一片哗然。 她们纷纷向前涌来,脸上满是焦急与不舍,嘴里呼喊着:“寨主不要!寨主!寨主……” 在她们心中,冥姬不仅仅是他们的寨主,更是她们生死与共的姐妹。 若不是当年冥姬挺身而出,带领她们在这危机四伏的蛮荒之地艰难求生,她们早就命丧黄泉。 此刻,看着冥姬面临生死危机,她们怎能不心急如焚,一个个纷纷跪倒在地,祈求五夫人能够饶她一命。 其实,冥姬心里清楚,说不服那是自欺欺人。 五夫人用绝对强大的实力征服了她,让她心服口服。 但多年来养成的骄傲与倔强,就像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横亘在她的心头,让她无论如何也不愿轻易放下尊严,向他人低头。 她满心想着,宁愿一死了之,也不能忍受这般屈辱。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五夫人会痛下杀手、结束这场纷争的时候,五夫人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她神色未变,手腕轻轻一转,便将寒光闪闪的匕首收了回去,语气平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 冥姬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嘴唇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她实在无法相信,刚刚还与自己生死相搏的五夫人,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 在她的认知里,这些人绝不可能就这样放她离开,即便五夫人愿意,其他人也必然不会答应。 五夫人神色平静,再次重复了一遍:“你走吧,包括你的那些手下,都可以跟着你走。但是,毒蝎寨,今日便不复存在。” 听到五夫人坚定而清晰的话语,冥姬终于确定,五夫人是真的打算放自己一条生路。 冥姬的心中五味杂陈,她默默地俯身捡起地上的长鞭,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脸上都浮现出痛苦与挣扎的神色,内心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 就这样,冥姬向前走了五六步。 突然,她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猛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单膝跪地,声音坚定地说道:“我愿意臣服。从今以后,我冥姬愿追随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罢,她低下头,额头触地,以最谦卑的姿态表达着自己的臣服之意 。 第189章 收服毒蝎寨 五夫人先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就被一抹惊喜代替。 她快步走上前,双手稳稳地扶起跪在地上的冥姬,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冥寨主,快快起来,既然你愿意臣服,那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冥姬缓缓起身,抬起头,眼中不再有之前的倔强和不甘,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真诚。 她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多谢夫人不杀之恩,冥姬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定以死相报!” 五夫人连忙摆手,认真地说道:“今后你我之间便以姐妹相称,不必把生死挂在嘴边。” 冥姬闻言一愣,显然对五夫人这番话感到十分意外。 她原本以为五夫人只是出于收服势力的考量,却没想到五夫人竟如此真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份胸襟和真诚让她愈发敬重。 此时,毒蝎寨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看到寨主冥姬臣服之后,心中虽然满是不舍,但也明白大势已去。 其中一个胆子较小的人,脸上带着些许忐忑,小声问道:“那……那我们呢?” 萧无漾见状,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和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是被生活所迫才落草为寇,你们若愿意,也可继续留下来,跟着我们。若还想过安稳的日子,我也可以给你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愿意嫁人的,就嫁人,不愿意的,也可以分给你们土地,自给自足。” 萧无漾目光温和地扫视着众人,言语之间满是诚恳:“当然了,如果你们想离开,我也绝不会阻拦,还会送上三日口粮。” 声音清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透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众人听闻,纷纷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现场安静下来,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众人的衣衫。 过了一会儿,有20多个人坚定地站了出来,她们选择继续留下。 这些人也是最早跟随在冥姬身边的人,与冥姬之间感情深厚,经历过无数生死。 然而,绝大多数人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她们本就是在无奈之下才加入毒蝎寨,只是为了在这莽荒之地寻得一处安全的避难之所,有幸被冥姬收留。 如今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们自然心动不已,渴望能够回归平凡,过上安稳日子。 于是,众人一个接一个地站出来,纷纷表示愿意开启新的生活,去过上他们梦寐以求的安稳日子,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萧无漾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听闻竟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心中也是十分满意。 他微笑着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择日我就派人将你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希望你们从今以后,可以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众人听了,心中满是感激。 冥姬并没有因为大家的“背叛”而动怒,相反,她心里也由衷的为众人感到开心。 这一战,堪称黑风寨崛起路上的传奇一役。 黑风寨与毒蝎寨的交锋,没有硝烟弥漫、兵戎相见的惨烈厮杀,凭借着五夫人精心布局、巧妙谋划,竟不费一兵一卒,便成功拿下毒蝎寨,顺利将其纳入麾下。 此役里,五夫人的智谋与果敢展露无遗,当居首功。 寨中众人亲眼目睹她在运筹帷幄间决胜千里,以弱胜强,心中满是敬佩,那股子佩服劲儿,溢于言表,看向五夫人的眼神里,都带着十二分的敬重与服气。 不仅如此,这一役还收获了意外之喜——成功收服冥姬。 冥姬本是毒蝎寨中武艺高强、个性冷傲的人物,她的加入,恰似为黑风寨注入一股滚烫且鲜活的血液。 当天晚上,黑风寨内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熊熊篝火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映出大家眼中的喜悦与兴奋。 众人齐聚一堂,摆开庆功宴,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香气四溢。 萧无漾看着在座的众人,心中感慨万千,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患难与共的伙伴,一同历经风雨,才有了今日的大胜。 他举起酒杯,声音洪亮且充满感激:“今日能有此大胜,全赖大家戮力同心!” 众人纷纷响应,仰头一饮而尽,欢声笑语在寨子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宴上,冥姬也格外豪爽,一扫初来乍到的拘谨。 她端起酒杯,主动与众人碰杯,言辞恳切,很快就放下戒心,与大家打成一片。 冥姬酒量极佳,几轮下来,面不改色,反观周围的人,已有不少开始眼神迷离、说话大着舌头。 酒过三巡,众人渐渐都有了醉意,平日里沉稳持重的萧无漾,今日也多喝了几杯,实在是因为心中太过畅快。 月色如水,轻柔地洒在寨子的每一个角落,给热闹的寨子披上一层银纱。 众人陆续散去,回到房间休息,不一会儿,此起彼伏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而冥姬却独自一人坐在院落之中,月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在这热闹后的寂静里,看上去稍显孤单。 五夫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手中拿着一件厚实的披风,动作轻柔地披在冥姬身上,生怕惊扰了她的思绪。 冥姬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五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留意到独自在院子里的自己。 随即,她轻声说道:“谢谢夫人。” 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外后的感激。 五夫人在冥姬身旁缓缓坐下,目光柔和地望向那洒在地上的月光,轻声说道:“冥姬姑娘,今日你能加入我们,实在是黑风寨之幸。往后的日子,咱们就是一家人,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那语气,就像一位知心姐姐,温暖又亲切。 冥姬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感动:“夫人如此厚爱,冥姬无以为报。从前漂泊许久,今日才算是真正有了归处。”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想起那些四处流浪、无依无靠的日子,再对比此刻,心中满是感慨。 五夫人轻轻拍了拍冥姬的手:“莫说这些见外的话,我瞧你酒量甚好,之前想必也经历过不少吧!” 这话一出口,五夫人便有些后悔,怕勾起冥姬不好的回忆。 第190章 凄惨身世 冥姬苦笑一声,笑容里藏着无尽的苦涩与落寞,抬眼望向那一轮明月。 月光如水,洒落在她的身上,却驱不散她周身萦绕的哀愁。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飘渺,思绪也随之飘远,仿佛回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昔。 “夫人有所不知,那些日子,唯有酒能解我心中忧愁。” 冥姬声音略带沙哑,打破了夜的寂静,像是在揭开一道深埋心底、尚未愈合的伤疤 。 她顿了顿,脸上神情变得郑重而又带着一丝犹豫,缓缓转过身,一脸郑重地看向五夫人,目光中带着探寻与期许 。 “不知夫人是否愿意听我讲个故事?” 她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鼓起勇气,又像是害怕被拒绝。 五夫人静静地看着她,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痛苦与挣扎。 五夫人轻轻点了点头,动作轻柔而坚定,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摆动,脸上浮现出温和且鼓励的神情,似乎在告诉冥姬:“我在听,你慢慢说。” 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如同一束光照进了冥姬黑暗的世界,给了她继续倾诉的勇气 。 “我本名明云舒,本也出生在一个幸福安宁的家庭。父亲常说: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所以,给我起名云舒。 小时候,父亲在学堂里教书,他才学渊博,讲课时妙语连珠,引得一众学生听得如痴如醉,回家后还会兴致勃勃地教我识字读书。 母亲温柔贤淑,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操持着家中大小事务,每到傍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母亲做的饭菜,听父亲讲着诗词典故,日子平淡却满是温馨。 可命运却在我十岁那年陡然转变。 城中的恶霸,整日游手好闲、横行霸道,觊觎我家的一点薄产,竟设计陷害父亲,污蔑他私通乱党。 父亲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哪经得起那些酷吏的酷刑折磨,屈打成招,含冤而死。 母亲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日以泪洗面,不久后也随父亲去了。 一夜之间,我从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沦为无家可归的孤女。 然而,那些恶人并没有放过我,为了几两银子,竟将我卖入了青楼。 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我每日强颜欢笑,内心却痛苦万分。 老鸨的打骂、客人的刁难,我都只能默默忍受,无数个夜晚,我望着窗外的月亮,思念着曾经的家,泪水浸湿了枕头。 就这样,在青楼的日子里,我熬过了漫长的岁月,直到十五岁那年,我遇见一个男人。 他是个生意人,初次见面,他望向我的眼神便与旁人不同,没有那种轻薄与贪婪,只有温和与关切。 后来,他常来,每次都对我关怀备至,言语间满是真诚。 他会给我带些小礼物,或是一本新出的诗集,或是一支精美的发簪,他的温柔与体贴,让我在这冰冷世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为了帮我摆脱这苦海,他耗尽了所有积蓄为我赎身。 那一刻,我满心欢喜,只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运的女子,终于寻得了真爱,觅到了那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我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满心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想象着我们会在温暖的小屋里,一起度过每一个朝朝暮暮。 可命运就像是一个残酷的玩笑,又一次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他竟被所谓的朋友无情出卖,生意一落千丈,资金链断裂,货物积压,曾经繁华的店铺变得冷冷清清。 更可怕的是,还背负上了人命官司,一夜之间,他从意气风发的商人沦为了人人喊打的落魄者。 为了保住性命,我们四处奔走,散尽家财,求爷爷告奶奶,最终变得一贫如洗。 本以为熬过这一劫,便能迎来转机,可那些心怀不轨的昔日狐朋狗友,竟再次勾结官府,硬生生地将他发配到了蛮荒之地。 我早就听闻那是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地方,荒无人烟,只有无尽的孤寂和荒凉,猛兽出没,疾病横行。 但我怎忍心让他独自承受这一切? 我毅然决然地选择陪他一同前往,哪怕前路荆棘丛生,满是泥泞,我也只想守在他身边,与他共患难。 我幻想着,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再大的风浪都能扛过去,我们的爱情会像磐石一样坚不可摧。 可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给了我沉重一击。 接连不断的打击让他彻底失去了斗志,到了蛮荒之地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整日浑浑噩噩,眼神空洞,意志消沉。 曾经那个会在我难过时温柔安慰我,会在我生病时彻夜照顾我的男人,再也不见了。 他不再和我谈论未来,不再对生活抱有希望。 我们在这荒蛮之地勉强生存,生活的艰难远超想象。 缺衣少食,居住的地方破旧不堪,每逢下雨天,屋内便会漏雨。 然而,更可怕的厄运还在等着我们。 一天夜里,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为首的男人脸上纹着一只巨大的蝎子,那蝎子的图案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怖,扭曲的形状仿佛带着邪恶的诅咒,每一个线条都像是要将人拖入无尽的黑暗。 那男人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凶狠与贪婪,身后跟着一群同样凶神恶煞的手下,他们手持利刃,在寂静的夜里发出阴森的笑声。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你们今天都得死!” 为首的男人恶狠狠地吼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凶狠,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咆哮。 那一刻,恐惧瞬间笼罩了我们。 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脑海中一片空白,满心只想着该如何躲过这场灾难。 可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曾经深爱的男人,那个我不离不弃追随至此的男人,却做出了让我痛彻心扉的举动。 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把她给你们,她年轻漂亮,你们带走她,饶我一命……” 第191章 坦彻心扉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我的心脏,将我对他最后的一丝幻想彻底粉碎。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恶魔,那个我曾发誓要相伴一生的人,此刻却为了自己的性命,将我推向了深渊。 纹着蝎子的男人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贪婪与邪恶,他大手一挥,两个手下立刻冲上来,像拖猎物一样将我扛起。 那一刻,我没有任何的挣扎,心已经死了,身体仿佛也不再属于自己。 就在我离开之后,可是那群男人依旧没有放过他。 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热浪,回头望去,只见我们居住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 那个我曾不顾一切深爱的男人,此刻正在火海中拼命挣扎,发出绝望的呼喊。 他的身影在火焰中扭曲,就像我们曾经的爱情,被这场灾难烧得面目全非。 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刻被抽干,只剩下无尽的麻木。 我被带到了毒蝎寨,这里是人间的炼狱。 寨子里还有许多和我一样命运悲惨的女子,她们和我一样,被命运无情地捉弄,成为了土匪们肆意玩弄的玩物。 白天,我们要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在烈日下搬运货物,在寒风中洗衣做饭,稍有懈怠便是一顿毒打,皮鞭抽打在身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夜晚,还要忍受土匪们的凌辱和虐待,每一个夜晚都是无尽的折磨,身心都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让我心中充满了仇恨,也让我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 我深知,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只有隐忍才能找到机会。 于是,我收起心中的仇恨,伪装成温顺听话的模样。 土匪头子让我做什么,我都毫不犹豫地照做,想尽办法取悦他。 我强颜欢笑,用虚假的热情去迎合他,陪他喝酒,听他吹嘘,只为了能让他放松警惕。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假意顺从终于换来了他的信任,他甚至对我产生了别样的宠爱。 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开始缠着他教我习武,娇嗔地说:“你教我武功嘛,这样以后我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这么厉害,教出来的我肯定也不差。” 他被我的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竟真的相信了我的话,开始教我。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发了疯似的苦练,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复仇。 寒来暑往,不管多苦多累,我都从未放弃。夏日里,汗水湿透了衣衫,蚊虫叮咬得浑身是包。 冬日里,手脚冻得麻木,皮肤干裂出血,可我依旧咬牙坚持。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机会降临了。 他们因为劫了一伙人,大胜而归,为了庆祝,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个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悄悄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刀,一步一步走向他。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我冰冷的身影。 我站在床边,看着眼前这个曾给我带来无尽痛苦的男人,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举起刀,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刀剁下了他的脑袋。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可是我的手却一点也不抖。 滚烫的鲜血溅到我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让我感到一丝畅快。 我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这迟来的复仇带来的解脱。 这一刻,我等得太久太久,无数个日夜的痛苦与屈辱,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偿还。” 在杀了男人之后,冥姬来到关押那些女子的地方。 她轻轻地打开牢门,将她们一一救出。 看着这些和自己一样被命运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子,冥姬轻声说道:“你们自由了,回家去吧。” 然而,那些女子只是木然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绝望与空洞。 她们早已没有家了,而且被这世界伤透,对未来失去了希望,一个又一个都摇着头,选择留下来。 她们说,外面的世界对她们来说同样陌生和可怕,她们已经无处可去。 那一夜,她们化身复仇的修罗,穿梭在毒蝎寨的各个角落,刀光闪烁,寒光凛冽,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决绝与愤怒。 一个又一个土匪在她们的刀下倒下,整个山寨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犹如人间地狱般阴森恐怖。 喊杀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地面。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冥姬成了毒蝎寨的新寨主,她甚至在脸上留下了与那个男人一样的蝎子纹身,就是要时刻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这段过去。 本以为噩梦就此终结,可往昔的痛苦却如影随形。 每一个夜晚,那些血腥的场景、悲惨的遭遇都会在梦中反复重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眼神惊恐而迷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背叛、被欺凌的夜晚。 唯有酒,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五脏六腑,才能让她暂时忘却一切,麻醉自己,一觉睡到天亮。 日复一日,生活就这样在痛苦与麻木中循环往复。 直到今晚,对着五夫人,也是借着酒意,冥姬终于将这些年的痛苦与委屈一股脑地倾诉出来。 “我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这么放松了。” 冥姬说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积压在心底多年的阴霾一并吐出。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太久太久,如今说出来,感觉身上的重担一下子轻了许多。 五夫人静静地听完冥姬的悲惨经历,心中满是心疼与怜惜。 她轻轻搂住冥姬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两个人的年纪,看上去差不多大,可此时此刻,在五夫人眼中,冥姬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她的怀抱温暖而柔软,让冥姬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 冥姬被五夫人这么搂着,所有伪装的坚强瞬间崩塌。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哭得撕心裂肺。 这些年,她独自承受了太多太多,从未像今晚这样失态,说了这么多心里话。 她靠在五夫人的肩膀上,感受着那温暖的怀抱,仿佛找到了久违的依靠,这些年的委屈、痛苦、不甘,都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第192章 冥姬变美 “这一切好像上天对我的惩罚,我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这些痛苦都要降临在我身上。” 冥姬哽咽着,话语中满是痛苦与无助。 她的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听得五夫人一阵揪心。 五夫人轻轻拍着冥姬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她只想用自己的怀抱给予冥姬一丝慰藉,让她知道,从此往后,她不再是一个人。 她的手有节奏地拍着,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希望能抚平冥姬心中的伤痛。 不知不觉,冥姬竟然就这么靠在五夫人的肩膀上睡着了,而且睡得十分安稳。 待她再次睁眼,已然是第二天的正午。 她悠悠转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些年东奔西走、担惊受怕,她从未睡得如此踏实。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暖融融的,让她感到一阵惬意。 这时,寨中的姐妹端着一盆水走进来,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说道:“寨主,您醒啦!” 冥姬刚应了一声,便见那姐妹手中的脸盆 “哐当” 一声摔落在地,水溅得到处都是。 姐妹捂着嘴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结结巴巴道:“寨主,你……你……你的脸!” 冥姬一脸诧异,下意识反问:“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自己的脸,却没感觉到有任何异样。 她的手在脸上摸索着,心中充满了疑惑。 姐妹见状,急忙跑出去拿来一面镜子,满脸兴奋地递到冥姬面前。 冥姬接过镜子一瞧,瞬间愣住了。 镜子中的自己,脸上那可怖的蝎子纹身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消瘦却俊俏的面容。 她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嘴唇微微上扬,透着一股灵动之气。 她摸着自己的脸,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欣喜。 多少年了,她都快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如今看到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姐妹在一旁欣喜地问道:“寨主,这是咋回事啊?” 冥姬努力回想,只记得昨晚喝多了,一时睡不着,独自来到院子里坐着。 后来五夫人坐到她身旁,两人聊了许多,再后来她就靠在五夫人肩头睡着了,之后发生的事一概不知,醒来就已躺在床上,脸上纹身也没了。 “难道是五夫人……” 冥姬丢下镜子,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她的脚步匆忙,心中充满了急切,想要立刻找到五夫人问个清楚。 找到五夫人时,五夫人看着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你醒啦!” 接着又上下打量她,点头道,“不错,你本就是个美人,偏要在脸上纹个蝎子,多丑啊,还是现在好看。” 冥姬没想到真的是五夫人帮了自己,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一时之间感动得热泪盈眶,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竟说不出话来。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激动的情绪哽住了喉咙。 他们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萧无漾、高达,还有王霸等人都纷纷赶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冥姬身上,一个个全都是目瞪口呆。 王霸这小子,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地盯着冥姬,嘴巴张得老大,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嘴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操,这他妈的还是冥寨主吗?怎么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漂亮?” 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活脱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其他人也纷纷回过神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 “天呐,这变化也太大了!” “是啊,完全判若两人!” 大家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惊叹与好奇。 有的人小声议论着,猜测着这其中的缘由;有的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冥姬,仿佛要把她看穿。 冥姬本就身材不错,身姿轻盈,略显消瘦,那是常年在莽荒之地闯荡、自律保持的结果。 其实她的底子十分出色,面容俊俏,只是之前脸上那骇人的蝎子纹身,让人忽略了她的美貌,如今纹身消失,真正的容颜展露无遗,着实惊艳众人。 她的皮肤白皙如雪,眉毛弯弯如月牙,鼻梁高挺,嘴唇不点而朱,美得如同下凡的仙子。 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冥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她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众人的目光。 这时,五夫人站了出来,双手叉腰,嗔怪道:“你们看什么呢?没见过美人吗?” 说着,她一把将冥姬拉到身后,像是在护着自家珍宝。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霸气,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冥姬是她要保护的人,不容任何人冒犯。 王霸可顾不上这些,满脸堆笑地凑到五夫人跟前,讨好地问道:“夫人,难道冥寨主变得这么美和您有关系吗?卧槽,您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嘿嘿,能不能给我也用点?我这脸也想变得更美一些。” 那模样,恨不得五夫人立刻就掏出神奇宝贝帮他变美。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双手搓着,一脸谄媚的笑容。 他这话刚一出口,高达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没好气地说:“你这小子,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王霸也不生气,只是嘿嘿地憨笑着,摸了摸被打的后脑勺。 他缩了缩脖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傻兮兮的笑容。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冲淡了原本的惊讶与尴尬 ,气氛也变得轻松又愉快。 有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有的人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整个场面一片欢乐。 就在这时,五夫人收起了笑容,神色变得格外正经,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众人,严肃地开口道:“我可警告你们啊,都给我听好了,你们谁都不许打她的主意。要是被我发现你们有什么歪心思,哼,我跟你们没完!” 第193章 我意已决 她的语气坚定且强硬,不容置疑,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的气势,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她对冥姬的绝对庇护。 她的眼神犀利,像一把利剑,扫过众人的脸庞,让大家都感受到了她的威严。 时隔多年,冥姬再一次感受到别人对她真切的关怀,心里满是感动。 这种被人在乎、被人保护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温暖,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 。 然而,言归正传。 曾在莽荒之地横行无忌、恶名远扬的毒蝎寨,就这般在这片土地上彻底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如今,方圆数百里之内,势力较大的匪寨便只剩下贪狼寨和血牙寨了。 萧无漾将下一个目标锁定为贪狼寨。 此前,他们经过深思熟虑,制定了行动方向——劝降贪狼寨寨主,力求避免兵戎相见,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毕竟,刀兵一起,敌我双方必定死伤惨重。不过,即便他们才收服了毒蝎寨,实力有所增强,可与贪狼寨相比,依旧毫无优势可言。 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一趟劝降之路,困难重重,危险万分,大家都不看好。 但萧无漾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毅然决然,打算亲自前往贪狼寨劝降苏策。 当他在众人面前掷地有声地说出这个决定时,整个聚义厅瞬间炸开了锅,就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高达满脸焦急,几步抢上前,声音里满是恳切与担忧:“主公,此事实在万万不可!您身份何等尊贵,实在没必要亲身涉险。咱们对苏策那家伙了解有限,谁能保证他就像传说中那般好打交道?稍有差池,您可就深陷险境,万劫不复了呀!就算去,也该是我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是心急如焚。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一时间,劝诫声此起彼伏。 田震扯着嗓子高声道:“如今咱们士气正旺,虽说人手少了些,但真要拼个你死我活,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再者,冥寨主新近加入,咱们的势力如虎添翼,犯不着去冒这劝降的大险,直接打过去说不定胜算还更大!” 他满脸涨得通红,挥舞着手臂,语气激昂。 就连一向沉稳,遇事波澜不惊的五夫人,此刻也秀眉紧蹙,坚决反对:“此事太过凶险,一步踏错,便可能万劫不复。” 她眼中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已经预见了危险。 这个时候,萧无漾将目光投向一直静静聆听的冥姬,和声问道:“冥寨主,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冥姬没料到萧无漾会突然询问自己,微微一怔,原本随意的神色瞬间敛去,变得严肃起来:“主公,我倒是与大家想法不一样!” 萧无漾闻言,神情也是为之一愣,旋即温声道:“冥寨主但说无妨!” 冥姬微微欠身,条理清晰地分析道:“我与苏策有过几次交集,此人为人处世,确实和传说中相差无几。他看似凶狠,实则重情重义、恩怨分明。主公此番亲赴,诚意满满,即便他不愿归降,以他的性情,大概率也不会为难主公。”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萧无漾的神色,眼中透着一丝笃定。 听了冥姬的话,萧无漾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此刻他目光坚定,神色中透着不容动摇的执着:“我意已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唯有亲身前往,方能让苏策看到我们的诚意。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避免一场死伤无数的恶战。” 冥姬一听,心里再度一暖。 她没想到,自己才刚加入其中,提出的建议,竟然会被采纳。 这足以见得大家对她的信任,这份信任让她暗暗发誓,以后定要为萧无漾赴汤蹈火。 可其他人听了,皆陷入沉思,一时无人言语。 他们心里明白萧无漾心意已决,多说也无益,只是担忧之情丝毫未减。 过了片刻,高达再次站出来,忧心忡忡地提议:“主公,若您心意已决,那咱们安排人手在外面接应。一旦有突发状况,也能及时支援,确保您的安危,咱们在暗处藏好一批精锐,就等里面有动静,立马冲进去。” 萧无漾轻轻摇头,沉声道:“如此一来,反倒显得咱们诚意不足,恐怕适得其反。苏策心思细腻,稍有风吹草动,他必然会起疑心,到时候别说劝降,能全身而退都是难事。” 高达仍不死心,又道:“那再多带些人手,我们都跟着去!真要有变故,凭咱们这身本领,怎么也能护着您杀出重围!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他攥紧了拳头,眼神中满是坚定。 萧无漾还是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人多反而坏事,此行我只带两人,一是罗信,二便是常龙。他们俩身手不凡,对我忠心耿耿,关键时刻,定能发挥大作用。” 这两人,全都是忠实可靠之人,且实力都不弱。 可即便如此,高达还是满心担忧,放心不下。 萧无漾见状,思索片刻后开口安抚:“此次前去,一天之内定有分晓,若我当天归来,自然万事大吉,若未归,你们便即刻带人赶去接应。我已做好周全打算,你们不必过于忧心。” 众人见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接受这个安排。 他们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萧无漾的决心,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平安归来。 第二天天刚破晓,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萧无漾对着众人仔细交代一番后,便与罗信、常龙二人,飞身上马,朝着贪狼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三人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马蹄声哒哒作响,惊起路边草丛里的几只飞鸟。 贪狼寨距离黑风寨不过百来里路,三人骑着快马,一路风驰电掣,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清晨的宁静。 没过多久,他们便出现在了贪狼寨山下。 此时,贪狼寨上下早已戒备森严,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能听到空气里紧绷的“嗡嗡”声。 三人刚到山下,便被潜伏在山下的暗哨发现了踪迹。 第194章 交出武器 “站住!” 一声冷喝,突然从暗处传来,仿佛平地炸响的惊雷。 随即,七八个手持钢刀的守卫,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包围。 这些守卫眼神凶狠,刀光闪烁,脸上带着警惕与戒备。 萧无漾见状,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双手抱拳,高声说道:“在下从黑风寨而来,特来求见贵寨寨主。” 声音洪亮,在山谷间回荡。 几个守卫一听是黑风寨的人,瞬间提高了警惕,手中武器握得更紧了,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最近黑风寨势头正猛,他们自然有所耳闻,而且寨中早就交代过,若遇见黑风寨的人,绝对不可懈怠。 守卫目光警惕,大声说道:“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便匆匆跑向山寨之中,脚步急促。 此时,贪狼寨中,寨主苏策,已然在后院开始了他每日雷打不动的晨练。 苏策自幼习武,对拳法的热爱深入骨髓,几十年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烈日炎炎,地面被晒得滚烫,还是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亦或是大雨倾盆,雨水灌进衣领,他都从未中断过。 此刻,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扎着利落的发髻,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每一个出拳都虎虎生风,拳风呼啸间,周边的空气似乎都被搅动,发出“呼呼”的声响。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收放自如间尽显深厚的功底,一招一式尽显江湖豪杰的气势。 就在苏策沉浸在拳法之中时,一个守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神色紧张,大声喊道:“寨主,山下有人求见!” 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变调。 苏策听到声音,却丝毫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沉稳地回应:“知道了。” 语气波澜不惊,手上的拳法依旧有条不紊。守卫见状,又急忙补充道:“来人说是从黑风寨来的!” 声音比之前更大了几分。 “黑风寨?” 苏策的动作猛地一滞,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警惕。 他缓了缓,才慢慢回过神,下意识地问道:“来了多少人?” 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守卫赶忙回答:“回寨主,就三个人!” 苏策听闻,不禁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 他这几日的确一直在等黑风寨的消息,只是没想到,黑风寨居然只派了三个人前来。 他满脸狐疑,再次确认:“你确定就三个人?身后没跟着其他人?” 眼神紧紧盯着守卫,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守卫用力点头,语气笃定:“确定,寨主!就只有三个人,没有别人了!” 苏策沉默片刻,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开口道:“有意思,请他们进来吧。” 这笑容里,既有对黑风寨大胆举动的好奇,也有一丝对未知情况的期待。 说罢,他扭头看向一旁的侍从,高声吩咐:“来人,给我更衣!” 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守卫再度现身,神色匆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我们寨主有请,随我来!” 说罢,便转身在前面带路,脚步轻快。 萧无漾三人对视一眼,跟随着守卫沿着蜿蜒的山路朝山寨行进。 山路崎岖,若非有人带路的话,还真不好走。 此时,贪狼寨的大门紧闭,厚重的门板仿佛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上面的铆钉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大门的左右两侧,整齐地站着五个手持利刃的守卫。 他们身姿笔挺,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眼神中透着警惕与专注,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势,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在这静谧的氛围中,他们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就在萧无漾、常龙和罗信三人准备踏入山寨时,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突然上前,将他们拦了下来。 大汉神色冷峻,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夜中的霜刃,一字一顿地说道:“寨中重地,禁止携带任何武器!” 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常龙一听这话,原本和善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向来枪不离身,对他而言,枪就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安全感与底气的来源,要他交出武器,实在是难以接受。 “我可没有把枪放下的习惯!” 常龙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抵触,脸上的肌肉都因为生气而微微抽搐。 然而,守卫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神色冷峻如初,冷冷地回应道:“若不交出武器,今天这门,你们是进不去的。” 这话就像一道冰冷的命令,不容置疑,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丝丝寒意。 常龙也不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此刻更是被激起了斗志,脖子一梗,大声吼道:“那我今天还非要进不可了!” 他一边吼着,一边将胸膛往前挺,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 话音刚落,他猛地将手中长枪一横,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摆出一副强硬的架势。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火药味,一场冲突一触即发。 守卫们见状,也毫不示弱,瞬间“唰”地一声纷纷拔出手中长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仿佛一片银色的海洋。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仿佛一点就着的火药桶。 “那你就试试好了!” 守卫们齐声怒喝,丝毫不惧,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萧无漾有意无意看了看带路的守卫一眼,可是此刻的他,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嘴角流露出戏谑的神情,似乎是在告诉大家,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显然,这一切,全都是他们刻意为之。 萧无漾瞬间会意。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萧无漾迅速上前,猛地摆了摆手,高声喊道:“住手!” 第195章 下马威 萧无漾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服从的威严,仿佛一道洪钟般的声响,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紧接着,他语气平和,不紧不慢地说道:“客随主便,既然来到这里,就按规矩办。” 脸上神色平静,眼神中透着一丝安抚。 说罢,他转身轻声吩咐常龙和罗信:“把武器放下吧!”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罗信自然十分听话,常龙虽满心不情愿,但他对萧无漾的吩咐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不过,他那暴脾气还是让他忍不住发泄了一下,他狠狠地将手中的长枪直接插在地上,这一插力道极大,地面都为之一震,发出“轰”的一声闷响,仿佛是在宣泄他心中的不满。 地面上的尘土被震得飞扬起来,形成一片小小的烟雾。 门口的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全都震得倒退了好几步,一个个脸上露出大惊失色的神情,显然被常龙这股蛮劲给吓到了。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 见他们已经交出武器,守卫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脸色,淡淡地说道:“放心,各位的武器我们一定会细心保管,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语气里仍然还带着一丝后怕。 说罢,还故作客气地随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常龙丝毫不给他情面。 随着一声令下,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声响,仿佛是岁月的叹息。 几人在守卫的带领下,继续朝着山寨中走去。 一路上,常龙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道:“姑父,没了武器傍身,待会要是发生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左顾右盼,神色间满是担忧。 然而萧无漾却始终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苏策既然敢让我们进来,就不会轻易动手。而且我们此番是带着诚意来的,不必过于担忧。” 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步伐沉稳。 常龙听了,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再言语。 他默默地跟在萧无漾身后,眼神中依旧透着警惕,丝毫不敢懈怠。 临来之前,高达反复叮嘱,让他务必小心,保护好主公的安全。 几人继续前行,进入山寨之后,一幅与其他山寨截然不同的景象映入他们眼帘。 道路两侧,站满了手持利刃的守卫。 这些守卫们身姿挺拔,站姿整齐划一,没有一点土匪的散漫与粗俗,倒像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 他们手中的钢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座山寨的威严与不可侵犯。 每一个守卫都昂首挺胸,眼神坚定,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钢铁长城。 面对这样的阵仗,萧无漾却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与从容。 他心里很清楚,这是苏寨主在给他下马威。 但他毫无惧意,依旧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大步朝着山寨深处走去。 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自信,仿佛在向周围的一切宣告,他的勇气和决心绝不会被这小小的威慑所动摇 。 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不可撼动。 不过此刻,让他对苏策的身份愈发好奇,那好奇心如同被风鼓起的火焰,熊熊燃烧。 只见苏策高高坐在大厅主座之上,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恰似苍鹰般犀利,不经意间便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阴冷气息,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成冰。 萧无漾三人刚踏入大厅,苏策的目光便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带着刺骨的寒意,迅速在他们身上扫过。 那目光像是拥有实质的力量,试图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以及细微的神情变化中,洞察他们的来意,看穿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然而,当苏策的目光落到萧无漾身上时,他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好似在记忆的深处努力搜寻着什么。 紧接着,那疑惑被震惊所取代,眼睛瞬间瞪大,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不可能出现的事物。 萧无漾十分敏锐,瞬间便察觉到了苏策的变化。 “此人是谁,为何如此看我?难不成认识我不成!” 萧无漾心中暗暗吃惊,可表面上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神色坦然。 他双手抱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不卑不亢地说道:“苏寨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然而苏策却愣在原地,仿佛被定身咒定住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萧无漾几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仿佛在彼此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无漾见状,又唤了声“苏寨主”,声音稍稍提高了些音量,如同洪钟般在大厅里回荡,这才终于将苏策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他的双眼紧紧盯着萧无漾,那眼神炽热而执着,仿佛要把萧无漾的来历看穿。 脚步不自觉地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岁月的长河中,再次将萧无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随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激动与紧张交织的颤抖:“请问阁下姓什么?” 萧无漾神色坦然,没有丝毫犹豫和隐瞒,声音清晰而坚定,仿佛穿透了这压抑的空气:“在下姓萧。” 苏策听到这个姓氏,当场像被定住一般愣住了,身体僵硬,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原本已经在舌尖打转、即将说出口的话,瞬间戛然而止,嘴巴微张,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语言。 仅仅过了一秒,这一秒却仿佛无比漫长,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等待。 下一秒,他突然转身,脊背挺得笔直,犹如一杆标枪,紧接着,爆发出一声冷喝:“所有人都给我退下!”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滚滚雷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第196章 当年真相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惊到,却不敢有丝毫犹豫与耽搁,脚步匆忙,衣袂飘动,迅速退下。 片刻间,大门缓缓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命运之门关闭的预兆,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 此时,房间内就只剩下苏策、萧无漾、常龙还有罗信四人,屋内的空气仿佛也随着这突变的氛围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就在这时,苏策毫无预兆地再一次突然转身,动作迅速,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好似一阵疾风掠过。 紧接着,膝盖一弯,动作干脆利落地直接单膝跪地,脸上写满了恭敬,高声说道:“前三江城主将苏策,参见太子殿下!” 声音坚定有力,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如同洪钟鸣响,久久回荡。 萧无漾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苏策,嘴里下意识重复着这句话,满脸都是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常龙也被苏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打得措手不及,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身体僵硬得如同木雕。 这时,苏策缓缓抬手,动作缓慢地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仿佛在揭开一段尘封的往事,把整张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萧无漾面前,而后缓缓抬起头。 萧无漾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不禁突然脱口而出:“苏将军,是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苏策堂堂八尺男儿,此刻却再也忍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竟突然痛哭流涕起来,那泪水里饱含着多年的委屈、思念与感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缓过来。 萧无漾见状,赶忙上前,双手将苏策从地上扶起来,满脸关切地问道:“苏将军,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策听闻,神色突然有些黯淡,那些过去的记忆,顷刻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元平六年,汉昭帝早亡,膝下无子,帝位空悬,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动荡与不安之中。 后得以找回先太子据流落民间的孙子,即如今的梁武帝萧道歆,承继帝位,改年元光。 然而,以临川王萧宏为首的大梁七个封王,并不承认萧道歆的身份,他们心怀不轨,兵指金陵皇城,妄图争夺帝位,一场激烈的皇位争夺战就此拉开帷幕,战火纷飞,硝烟弥漫。 那一夜,金陵城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与血腥之中,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回荡,血雨腥风肆意弥漫,街道上血流成河,宛如人间炼狱,处处都是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最终,这场惊心动魄的纷争以临川王萧宏战败而告终。 战后,参与谋反的七位封王及其家族遭遇了灭顶之灾,皆被屠戮满门,一个不留。 经此一役之后,梁武帝彻底掌控朝堂大权,行削藩之策,此后大梁再无藩王兴风作浪,关于这段残酷血腥的往事,也渐渐被人们尘封,不再轻易提起,仿佛那是一段被诅咒的历史。 时光悠悠流转,一直到十一年前。 苏策因赫赫战功受封安远将军,三江城主将,荣耀加身,风光无限。 然而,平静的表象下却暗藏汹涌,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 一封神秘密信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 密信中指控苏策卷入多年前临川王谋反的旧案当中,这一指控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消息很快传到梁武帝耳中,梁武帝顿时龙颜大怒,盛怒之下,当即下令要将苏策满门抄斩,以正国法,肃朝纲。 苏策曾经作为卫霍的副将,多年来跟随卫霍南征北战,历经无数沙场厮杀,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战场上的他勇猛无畏,令敌人闻风丧胆。 此时,卫霍已病入膏肓,生命垂危,时日无多,他的身体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但听闻苏策蒙冤,他不顾自己孱弱的身体,拖着沉重的步伐,蹒跚来到梁武帝的宫殿前,跪地苦苦哀求梁武帝能够饶苏策一命,他的声音微弱却坚定,饱含着对苏策的情谊与信任。 梁武帝念及卫霍多年来为国家所做出的卓越功绩,心中有所动容,最终答应了卫霍的请求。 不过,为了给朝堂和百姓一个交代,梁武帝下令将苏策全家满门发配到蛮荒之地,那是一个充满未知与恐惧的地方。 此事看似尘埃落定,可那封引发轩然大波的密信,却始终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众人的心头,让人捉摸不透。 当年七王之乱发生时,苏策不过是初入军营的小卒,人微言轻,在军营中默默无名。 这样一个毫无背景、资历尚浅的小人物,又怎么可能跟当时权势滔天的临川王相互勾结呢? 但一切都被这场流放彻底掩盖,真相也被深埋在黑暗之中,无人知晓。 萧无漾听完苏策的讲述后,神色变得凝重而复杂,他满含愧疚与关切地说道:“苏将军,这些年您受苦了。” 当年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萧无漾早已参与朝政,也曾在朝堂之上为苏策据理力争。 他言辞恳切,试图说服梁武帝重新调查此事,还苏策一个清白。 可那时梁武帝心意已决,态度极为固执,根本容不得他人辩驳,在证据并不清晰的情况下,仍旧坚持下令将苏策满门抄斩。 后来幸得卫霍在临死之前力保,苏策一家才得以保住性命,却被发配到了蛮荒之地,从此开始了艰难的流放生涯。 苏策对于这些过往显得很坦然,毕竟与身首异处相比,活着才有希望,他看得很开。 在那蛮荒之地,他默默忍受着苦难,等待着命运的转机。 此时,他将目光投向萧无漾,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也出现在这里?难道……” 萧无漾神色落寞的说道:“苏将军,如今我和您一样,也是被发配到这蛮荒之地的。” 苏策听完,顿时怒目圆睁,拳头紧紧握起,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质问道:“怎么会这样?” 第197章 神秘之地 在苏策心中,萧无漾虽说没有那种能够开疆拓土、改天换地的经世之才,然而未来绝对是个称职的守成之君。 他为人宽厚,对待百姓和臣子都颇为仁义,在朝堂上下都有着良好的口碑。 并且他手底下聚拢了一帮得力的能臣干将,这些人各个才华横溢、忠心耿耿,他们如同璀璨的星辰,围绕在萧无漾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保驾护航。 苏策深知,在这些能臣的辅佐下,日后萧无漾登基,定能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大梁将来必定一片繁荣,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如今听闻萧无漾竟被废,也被发配到了这里,苏策满心都是愤懑与不解,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团怒火燃烧,无法平息。 可萧无漾只是摆了摆手,如今他被废已有九个多月,历经种种,对这一切已看得比较淡然。 在这漫长的流放岁月里,他学会了隐忍与坚强,也更加坚定了重回金陵城的信念。 而且,他相信,终有一日,他定能重回金陵城,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时,苏策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殿下,您终究还是没有逃掉这个宿命。” 萧无漾闻言,愣了一下,问道:“苏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策思绪飘远,仿佛回到了过去,缓缓说道:“殿下,不瞒您说,其实早在十年前,卫将军就已经预料到了您如今的宿命。” 此话一出,萧无漾脸上满是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常龙也觉得不可思议,不禁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苏策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殿下,就在十年前我被发配到蛮荒之地离开前的前一天晚上,卫将军曾来到牢里看我,送我一程。 当时他已病入膏肓,却仍拖着病体前来,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牢房中显得那么虚弱,却又那么坚定。 那天晚上,卫将军曾坦言,说若他还健在在,定能护殿下周全,但当时他的身体,已然撑不过三月,他死后,不出十年,陛下与您父子之间,定会心生嫌隙。 而且,高处不胜寒,您那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惦记着。 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家无情,父子关系更是微妙,他只希望,等他死后,联姻的家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庇护于您,这也是他最后能为您做的了。” 萧无漾听着,内心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太清楚舅舅对自己的疼爱,如今知晓舅舅早在十年前就有此担忧,那些过往的关怀与呵护一一涌上心头,不禁眼眶微微泛红 ,曾经舅舅的音容笑貌,在这一刻格外清晰,而如今的境遇,更让他感受到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苏策又接着说道:“卫将军还曾提及,这蛮荒之地,远非世人所传言的那般可怕。这里看似荒僻,实则暗藏着巨大的机缘,是一块被忽视的宝地。” 苏策微微眯起眼睛,回忆起卫将军交代自己时的场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与坚定,“他让我来到此地之后,隐于暗处,慢慢积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苏策始终以面具示人,在黑暗中默默蛰伏,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说到这儿,苏策语气一顿,目光炯炯地看向萧无漾,神情郑重无比:“他还特意交代,倘若有朝一日,您也被流放到这蛮荒之地,定要我倾尽全力拥护您,耐心等待时机。” 话音刚落,苏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身姿挺拔,眼中闪烁着炽热而真诚的光芒,声音洪亮且坚定:“属下苏策,拜见主公!” 回想起这十年,苏策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历经艰辛,却始终未曾忘记卫将军的嘱托,一直在默默地等待,等待着能为主公挺身而出的那一刻 。 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萧无漾看到苏策跪地的那一刻,内心不禁泛起层层波澜,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急忙快步上前,双手欲扶起地上的苏策,口中说道:“苏将军,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然而,苏策却异常坚定,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当年,若是没有卫将军,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卫将军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如今卫将军已逝,但他的情谊我绝不能忘。从今日起,属下愿一生追随主公,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萧无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苏策的赤诚之心。 于是,萧无漾开口说道:“苏将军放心,我萧无漾在此立誓,若有一日能离开这蛮荒之地,定不会亏待将军分毫。” 说罢,他再次伸出双手,稳稳地将苏策从地上扶起 ,仿佛扶起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责任。 此次,萧无漾本以为要麻烦些,却未曾想竟不费吹灰之力,便收服了贪狼寨。 更让他惊喜交加的是,贪狼寨寨主苏策,居然是昔日旧人。 这时,苏策恭敬开口:“主公,当年我奉卫将军之命,奔赴这蛮荒之地。这十年来,我日夜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后,苏策将贪狼寨的详细情况向萧无漾一一交代。 “如今,咱们贪狼寨有麾下兵卒352人,战马150匹……” 萧无漾静静听着,越听越是暗暗吃惊。 他实在没想到,在这看似荒僻的蛮荒之地,苏策竟悄然积攒起了如此雄厚的力量。 这十年来,个中艰辛可想而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然而苏策面露惭色,微微低头,语气中满是自责:“属下有愧,虽说在这蛮荒之地经营十年,可依旧未能达成更高的目标,还望主公责罚。” 然而,萧无漾心中已然十分满意。 他在这蛮荒之地也待了九个月,太清楚其中的艰难,深知苏策能积攒出如今这份家底,实在是难能可贵。 苏策话锋突然一转,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意,说道:“主公,此处还有一处地方,不知主公可愿随我一去?” 第198章 铁矿山 一旁的常龙听闻苏策这般言语,心中的戒备非但没有消除,反倒愈发浓重。 毕竟,萧无漾与苏策之间已有十年未曾谋面,人心隔肚皮,世事难料。 虽说苏策言辞之间满是诚恳,可常龙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揣度,担心其中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苏策心思敏锐,常龙神色间那一闪而过的细微变化,瞬间就被他捕捉到了。 他心中对常龙的顾虑已然明了,然而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模样,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开口询问道:“主公,这位是?” 萧无漾也没打算隐瞒,神色坦然,大方说道:“这位是镇军将军常茂的独子,常龙。” “原来是常将军的公子!” 苏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紧接着,连忙双手抱拳,言辞之间热忱尽显,“我说怎么瞧着这般眼熟,原来是故人之子。想当年,我与常将军也曾有过几面之缘,他为人刚正不阿、忠肝义胆,实在是令人打从心底里钦佩不已。” 说罢,苏策又满脸关切地问道:“不知常将军如今可还好?” 这一问,恰似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中了常龙心底最柔软、最不愿触碰的隐痛。 刹那间,常龙的脸色变得一片黯然,原本还算明朗的神色瞬间被悲戚所笼罩,那眉眼间流露出的哀伤,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染得沉重几分。 苏策见状,心中暗叫不好,瞬间意识到自己怕是不小心问到了常龙的伤心事。 萧无漾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沉重起来:“没错,常将军已经故去了。” 苏策听闻此言,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惋惜与怅然,“唉,竟有此事……” 萧无漾摆了摆手,神色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显然是不愿再提及此事。 随后,萧无漾又将罗信介绍给苏策,几人一番寒暄,算是正式认识了。 这时,苏策再度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不知主公可愿随我一去?” 萧无漾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当即点头应允。 他心里十分清楚常龙的怀疑并非毫无道理,可比起相信苏策,他更相信自己的舅舅眼光独到,不会看错人。 随后,苏策带着萧无漾、常龙、罗信几人,朝着山寨的后山走去。 一路上,荒僻幽静,四下里不见一丝人烟。 杂草丛生的小路蜿蜒曲折,好似一条细长的蛇,在山林间若隐若现。 脚下的土地松软泥泞,每迈出一步,都能感受到鞋底与泥土之间那黏腻的拉扯,时不时还能听见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叫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更添几分阴森与神秘。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众人终于来到一处山洞之外。 刚到洞口,便有暗哨厉声喝止:“站住!什么人?” 那声音在山洞外的空旷处回荡,带着十足的警惕与威慑。 待看清是苏策后,暗哨紧绷的神情才放松下来,收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刀,默默退到一旁。 这时,手下递来一个火把,苏策伸手接过火把,恭敬说道:“主公,请随我往里边走。” 山洞内漆黑一片,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那股味道混合着泥土的腥味和不知名的霉味,直往人鼻腔里钻。 墙壁上时不时有水滴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黑暗幽深的山洞里,那声音被无限放大,仿佛每一滴落下的水珠都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山洞内幽深昏暗,路径错综复杂,七拐八绕的,好似一座巨大的迷宫。 若不是有苏策在前边带路,他们恐怕早就迷失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洞之中,转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出口。 终于,一行人穿过了这片仿佛没有尽头的山洞,刹那间,眼前豁然开朗,一幅令人震撼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这是铁矿石?” 萧无漾显然,有些激动。 而罗信由于对这些事情本身就不太了解,所以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神色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苏策看到萧无漾如此反应,心中也是暗自得意,赶忙上前说道:“主公,属下在此盘踞多年,就是因为这片铁矿山!” 苏策为了守住这个秘密,特意派人将周边重重保护起来,设置了不少暗哨和防御设施,就是为了避免这些消息流露出去,落入他人之手。 萧无漾看着眼前的铁矿山,心中满是兴奋。这片铁矿山规模巨大,肉眼可见的辽阔,铁矿石漫山遍野,储量惊人。 而且不远处,还有潺潺溪流,溪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为开采铁矿石后进行冶炼提供了极为便利的条件,有了水源,无论是清洗矿石,还是为冶炼过程提供冷却用水,都不在话下。 多年以来,苏策正是看中这片铁矿蕴含的巨大价值,才一直扎根于此,苦心经营。 不仅如此,苏策早已派人着手筹备铁矿石的开采冶炼事宜,从招募熟练的工匠,到准备开采工具,再到搭建简易的冶炼工坊,万事俱备,只等合适时机便能进行大规模的开采冶炼。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响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哥,你来了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汉子,迈着大步匆匆赶来。 他一双浓眉下,双眼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一股豪爽之气,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带着一股风,让人感受到他的热情与活力。 苏策看到来人出现,脸上也是挂着笑意,迫不及待地将他拉到跟前,急忙说道:“二弟,快随我来拜见主公!” 来人原本满脸兴奋,听见这话,瞬间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里满是疑惑,在萧无漾和苏策之间来回打量。 苏策见状,转头向萧无漾介绍道:“主公,此人名叫凌岳,乃是我的结拜兄弟,如今,这片铁矿山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他在负责。” 第199章 凌岳的挑衅 苏策心里清楚,萧无漾的身份敏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并未过多提及,只是强调凌岳今后要尽心辅佐。 可此时此刻,凌岳根本就没有把苏策的话听进去,反而投来一股满含挑衅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萧无漾,仿佛要用眼神将其看穿,那眼神里的质疑与不屑毫不掩饰。 紧接着,他提高音量说道:“大哥,你没搞错吧!这小子是什么人?竟能让你心甘情愿地追随他?” 话音刚落,他直接绕过苏策,大步来到萧无漾面前,气势汹汹地说:“小子,我不管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我大哥,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想让我也臣服于你,没门!” 说着,他故意在萧无漾面前绷紧肌肉,一块块隆起的腱子肉高高鼓起,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似乎在向萧无漾示威,展示他的强壮与不可一世。 苏策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悦,赶忙喝道:“二弟,不可无礼!” 然而,凌岳却完全不顾苏策的劝阻,大声嚷嚷道:“大哥,你可别被这小子给骗了!你瞧瞧他,平平无奇,能有什么本事?当初陈野那小子,那般厉害,你都不服,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就愿意臣服于他?” 凌岳一边说着,一边斜眼打量萧无漾,满脸的质疑与不屑,那神情仿佛在说萧无漾就是个毫无本事的骗子。 可萧无漾对此却满不在意,神色平静地开口道:“凌岳是吧,那你说说,要怎样你才肯臣服于我?怎样才能让你服气?” 凌岳一听,立刻回应道:“那当然是打败我!就这么简单!” 他说这话的时候,下巴微微扬起,脸上带着一股自负的神情,仿佛笃定萧无漾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萧无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也看出来了,凌岳这个人,不过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莽汉子罢了。 凌岳见萧无漾面对自己的挑衅,依旧神色淡定,不为所动,心中认定他是胆怯害怕了,不由得愈发嚣张起来。 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讥笑,大声讽刺道:“小子,你要是不敢应战的话,也很简单,就乖乖让我提溜着你扔出去,从今往后离我大哥远远的,这事也就这么算了,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那刺耳的话语回荡在四周,充满了挑衅与轻蔑,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把尖锐的刀,试图刺痛萧无漾。 苏策听到凌岳这般无理的言语,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至极。 他心急如焚,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脚下本能地就要往前冲,想要制止这场闹剧,以免局面彻底失控,可又担心自己贸然行动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可就在这时,萧无漾轻轻冲他摆了摆手,语气沉稳且坚定地说道:“苏将军,你不必多说。今日若我不展露些手段,即便他此刻勉强低头,心里也定不会真正认可我,日后共事,难免生出事端。” 苏策听了这话,眉头紧锁,满脸尽是担忧之色。 回想起从前,卫霍还在世的时候,悉心教萧无漾练武,可萧无漾却怎么也学不进去,在苏策的认知里,实在难以想象萧无漾为何敢如此自信来应对眼前的挑战。 但此刻,听着萧无漾如此自信的话语,他心底又不禁泛起一丝好奇,也想看看萧无漾既然敢如此笃定,到底暗藏着怎样的真本事。 萧无漾何等聪慧,一眼便看穿了苏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毫不犹豫地直接开口说道:“有何不敢!” 声音清朗,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瞬间让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那坚定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说罢,他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往前迈了两步。 这看似风轻云淡的两步,却如平地起惊雷,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令凌岳竟然不由自主地接连后退两步。 凌岳心中猛地一震,竟生出一丝丝发怵之感,暗自思忖:这小子难不成还真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即将动手之际,常龙突然站起身,身姿挺拔,朗声道:“姑父,让我来!这小子,他还没有资格跟你比试!” 凌岳瞧见一个毛头小子站出来,刚刚因萧无漾气势而生出的那点胆怯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屑。 他嘴角一撇,嘲讽道:“小子,你他妈又是谁?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常龙语气风轻云淡,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你想挑战他,先打败我再说。” 凌岳本就瞧常龙是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心里头满是轻视,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此刻听常龙这般言语,顿时觉得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更是火上浇油,变本加厉起来。 他的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满满的都是轻蔑之色,鼻子里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哼,好你个小子!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可就在他摩拳擦掌,即将动手的关键时刻,苏策赶忙出声阻拦:“二弟,不可鲁莽,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 苏策心里清楚,若是任由凌岳撒野,局面恐怕会失控,到时候不仅伤了和气,还可能误了大事。 然而,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凌岳哪里还听得进去苏策的劝告,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对常龙的不屑与恼怒,直接甩下一句:“大哥你别管!” 话音刚落,凌岳就像一头发狂的公牛,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凶悍之气,不顾一切地朝着常龙猛地冲了过去。 只见他右手紧紧握拳,手臂上的肌肉在瞬间紧绷,高高隆起,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伴随着呼呼的风声,这一拳裹挟着他身体里全部的怒火与蛮力,直朝着常龙的面门凶狠地砸去,大有要一拳将常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架势,拳风呼啸,好似要撕裂空气。 第200章 心服口服 然而,就在这拳头快要落在常龙脸上的最后一秒,常龙身形一闪,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灵活的猎豹,侧身轻松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 凌岳收势不及,直接扑了个空,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脚下的土地都被他踏出两个浅浅的脚印。 这一下扑空,可把凌岳给彻底激怒了,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有种别多躲!” 那声音在空旷的场地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常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屑道:“就这点本事?” 这话如同火星掉进了火药桶,让凌岳愈发疯狂。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动攻击,这次他改变策略,采用连续快攻,双腿如捣蒜般疾踏地面,带动着他壮硕的身躯不断穿梭,左勾拳、右直拳交替而出,拳拳生风,每一拳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要将眼前的常龙碾碎。 常龙不敢大意,一边灵活地躲避,一边寻找反击的时机。 他身形飘忽,每次都在凌岳攻击的间隙巧妙避开,还时不时出脚干扰凌岳的节奏,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就像一片随风飘动的树叶,轻盈又灵活。 几个回合下来,凌岳体力有所下降,攻击的速度和力度都不如开始那般迅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常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变化,眼神一凛,决定不再一味防守。 当凌岳又一次挥拳冲来时,常龙不退反进,迎着拳头而上,在即将接触的瞬间,他突然矮身,一个下蹲躲开了凌岳的攻击,同时右拳猛地发力,重重地击在凌岳的腹部。 这一拳力道十足,打得凌岳闷哼一声,身体本能地弯曲,仿佛一只被折断脊梁的虾米。 常龙趁势一个肘击,砸在凌岳的背上,那坚硬的肘尖好似一把重锤,凌岳吃痛,向前扑了几步,单膝跪地,此刻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五官都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还打吗?” 常龙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岳,声音冰冷,仿佛寒冬里的一阵冷风,不带一丝温度。 凌岳咬着牙,腮帮子因为用力而高高鼓起,一只手紧紧捂着腹部,那里刚被常龙重重击中,此刻正传来一阵又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 他另一只手不停地摆动,嘴里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打……不打了,我服了,我服了……” 短短二三十个回合,凌岳便已招架不住,被打得只能求饶。 苏策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暗暗吃惊。 他心里清楚凌岳的实力,虽说凌岳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平日里两人切磋,凌岳好歹也能支撑个五六十回合。 可今天,常龙赤手空拳,仅仅二十几个回合,就把凌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常龙的实力着实不容小觑。 苏策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又迅速压下,脸上假意挂着怒意,看向凌岳,故意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混蛋,还不赶紧过来拜见主公!” 那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实则是在给凌岳找个台阶下。 凌岳见此情形,心里清楚,这时苏策在给他台阶下呢,便顺着台阶往下爬。 “属下拜见主公!” 他心想,萧无漾身边连一个毛头小子都这么厉害,那萧无漾岂不是更厉害!如此一想,他竟暗自庆幸,刚刚萧无漾并未出手。 萧无漾微笑着看着这一幕,赶忙上前将凌岳扶起,连声道:“快请起,凌大哥,不必如此客气。” 这一声“凌大哥”叫得亲切自然,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凌岳原本还有些抵触的心,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凌岳站起身,还在揉着肚子,虽带着几分嗔怪,却也难掩对常龙实力的认可,他伸手拍了拍常龙的肩膀,说道:“好你个小子,下手可真够黑的啊!”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愉快,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比试从未发生过。 紧接着,凌岳带领大家参观了他们的铁矿。 从开采、冶炼,再到锻造成型,每一步的工艺可以说逐渐成型。 只见开采现场,工人们手持简陋的工具,有条不紊地从山体上开凿铁矿石,一锤一凿,虽动作简单,却充满了力量感。 冶炼工坊里,熊熊烈火燃烧,铁矿石在高温下逐渐融化,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工匠们熟练地操控着风箱,调整火候。 锻造区域,通红的铁块在铁砧上被反复捶打,火星四溅,逐渐被锻造成各种形状的兵器和农具。 这也可以看得出来,苏策在莽荒之地十年,真的是呕心沥血。 从最初发现这片铁矿,到如今建立起一套初具规模的开采冶炼体系,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这一切,对萧无漾而言,堪称一股强大助力。 单看眼前这储量惊人的铁矿,用来装备百万大军,亦绰绰有余。 然而,大规模开采与利用,必然需要海量劳力。 参观过程中,萧无漾心思翻涌。 他深知,当下无论是开采技术,还是冶炼、锻造工艺,皆存诸多短板。 凭借往昔阅历与经验,结合实际状况,他脑海中瞬间迸发出诸多改良之法与新奇构想。 苏策与凌岳专注聆听萧无漾侃侃而谈,越听越是惊叹,对他的钦佩之情也愈发浓烈。 不知不觉,暮色如墨悄然浸染了天际。 萧无漾的到来,让苏策满心欢畅,只觉今日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他急忙转身,对手下们高声吩咐,语气里满是急切与热络:“都听好了!今晚务必准备出最丰盛的酒菜,要把咱们寨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 手下们领命而去,脚步匆匆,不一会儿,整个贪狼寨便忙碌起来,到处都是准备晚宴的身影,热闹非凡。 萧无漾也被这欢快的氛围感染,竟将与高达的约定,忘到了九霄云外。 第201章 踏平贪狼寨 而此刻,黑风寨内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片慌乱。 自萧无漾前往贪狼寨后,高达便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这一日,他在寨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像被猫抓一般焦急。 从萧无漾离开到现在,六七个时辰悄然而逝,却依旧音信全无。 按照往常的经验,事情就算没个圆满的解决,好歹也该有个消息传回来,可如今却如同石沉大海,半点动静都没有。 高达也是心急如焚,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屋内回荡,他大声吼道:“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万一主公出了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随即,他迅速开始部署,目光坚定地看向田震和常广,沉声道:“你们二人留守黑风寨,全寨上下务必加强戒备,防止有人趁乱偷袭。” “是!” 田震和常广相互对视一眼,深知责任重大,沉声应道。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齐天、王霸、五夫人和冥姬,大声道:“咱们这就去贪狼寨,救主公!” 言罢,他亲自挑选了五十名身手矫健、武艺高强的好手,一行人迅速集结,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地朝着贪狼寨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哒哒”的马蹄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响亮,划破了这沉沉的夜幕。 此时,贪狼寨内灯火通明,热闹得如同白昼。 众人围坐在摆满珍馐美馔的大桌旁,酒壶酒杯交错碰撞,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摇曳的烛火,映照着每个人脸上或满足、或沉醉的神情。 苏策红光满面,端起酒杯,满脸笑意地看向萧无漾,声音洪亮而热情:“今日能与主公相遇,真是苏某三生有幸!来,主公,咱们干了这杯!” 说罢,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也浑然未觉。 众人纷纷举杯附和,一时间,敬酒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酒过几巡,苏策再度端起酒杯,此时他已面带微醺之色,眼神中透着几分醉意的迷离,却又难掩一脸的郑重与期待。 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众人微微欠身行礼,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今日大家齐聚一堂,正好有件大事,要请大家做个见证。小女苏轻年,今年刚满十七岁,正是如花似玉、娇俏动人的年纪。我这闺女,自幼乖巧懂事,心地善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盼着她能寻得一位如意郎君,托付终身。” 苏策说到此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常龙身上,脸上笑意更浓,眼神中满是欣赏:“我瞧着常家这小子就十分不错,为人正直,人品好,又踏实肯干,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儿郎。今日我厚着脸皮,想为我闺女说个亲,不知可否?还望主公能做个大媒,促成他们这段好姻缘。”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苏家夫人见状,赶忙起身,笑着打圆场:“诸位别见怪,我家这位怕是酒喝多了,有些胡言乱语。” 可苏策却连忙摆手,大声说道:“我没喝多!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而苏轻年,此刻正坐在宴会的一角,听到父亲的话,瞬间羞红了脸,那白皙的面庞宛如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 她慌乱地别过头去,下意识地用衣袖遮挡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心中既羞涩又紧张,小鹿乱撞般不知所措。 常龙闻言,原本从容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连脖子都泛起了红晕。 他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整个人瞬间变得局促不安。 堂堂七尺男儿,此刻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头也低低地垂了下去,耳朵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但他还是忍不住,悄悄抬眼,瞥了一眼坐在桌子对面的苏轻年。 巧的是,苏轻年也在同一时刻,鼓起勇气偷偷看了常龙一眼。 两人目光相互对视的瞬间,仿佛有电流划过,两个人的脸色瞬间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宴会的气氛愈发热闹起来。 萧无漾闻言,也先是一愣,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相亲环节感到有些意外。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他实在没想到,苏轻年竟然看上了常龙。 看着常龙那副害羞的模样,萧无漾笑着调侃道:“苏寨主果然眼光独到,常龙这小子踏实肯干,倒与令爱十分般配。” 说着,他看向常龙和苏轻年两人,眼中满是笑意。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亲上加亲的事。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纷纷叫嚷着“这门亲事好”“郎才女貌”,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可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一名守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惊恐与急迫,大声喊道:“报!寨主,不好了!黑风寨的人攻上来了!他们扬言要踏平我们山寨!”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喧嚣的宴会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苏策原本酒醉七分,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清醒了九分,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与果断。 他看向萧无漾,急忙喊道:“主公!” 萧无漾这才反应过来,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苏 策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迅速回道:“现在是戌时了。” 萧无漾一听,猛地一拍大腿,懊恼道:“完了完了完了!” 说罢,他来不及多做解释,赶紧带领众人朝着门外奔去。 此时山门外,王霸正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嚣张地站在寨门前大声叫嚣:“交出我们主公,否则今日我定要踏平这山寨!”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透着十足的狠劲。 第202章 黑影 寨门“吱呀”一声打开,萧无漾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高达等人与他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愣住了。五夫人站在人群中,看到萧无漾安然无事,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眼眶一红,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我还以为……” 此刻的五夫人,全然没了平日里冷面杀手的模样,就像个受惊的柔弱女子。 萧无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说道:“没事,别怕。” 而后,萧无漾一脸歉意,对着众人说道:“都怪我,一时忘记了时间,竟险些酿成大祸,让大家担心了。” 接着,他又耐心解释道:“白日出发之前,我便与众人商议好,若天黑我未回去,他们便带人过来救我,结果我把这事抛在脑后,让大家误会,还差点引发冲突,实在是我的过错。” 苏策闻言,先是一怔,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前因后果,随后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误会解除了就好!” 紧接着,他兴致勃勃地高声喊道:“主公,各位兄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请进来!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高达几人听到这话,一脸茫然,互相看了看,眼中满是困惑。 “主公?”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们完全没预料到。 “难道主公已然收服了贪狼寨?” 众人看到萧无漾和苏策的神态,见两人脸上皆是笑意,言谈间也十分热络,料想大抵如此,便也跟着一起进了山寨。 此时大厅之内,众人重新落座。 苏策看着眼前这些来自黑风寨的英雄好汉们,心中十分欢迎,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兴奋地举杯说道:“各位兄弟,今日相聚便是缘分,且与我一起痛饮!” 原本高达等人还有些犹豫,毕竟他们初来乍到,对现在的情况还没了解清楚。 但当他看向萧无漾,见他冲自己几人点了点头,便一个个放松了戒备。 尤其是王霸,很快就融入了进去,俨然已经忘记了,刚刚就属他叫嚷得最凶,甚至还问候了贪狼寨各位兄弟的祖宗十八代。 宴会上,众人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换盏之间,欢声笑语不断,气氛热闹非凡,不亦乐乎。 就在前几天,苏策与冥姬还见过面,只是,再见面,冥姬俨然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此刻,苏策端着酒碗,脸上挂着笑意,来到冥姬面前。 他开口说道:“冥寨主,没想到你我竟会在这种场面下再度见面。” 此时的冥姬,脸上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 苏策早就知晓关于毒蝎寨的事情,也知道冥姬归降了黑风寨,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萧无漾竟然就是黑风寨的主人。 苏策举着酒碗,真诚地说道:“冥寨主,今后你我可是一家人了。” 说罢,二人豪爽地将碗中的酒一干而尽。 酒过三巡,此时,大厅之内,便只剩下以萧无漾为首的黑风寨众人,还有苏策与凌岳。 可以说,这些人如今都是萧无漾的嫡系。 可高达心中仍满是疑惑,憋了一晚上,此刻实在按捺不住,出声问道:“主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满脸困惑,目光紧紧盯着萧无漾,急切地等待着答案。 萧无漾没有立刻回答。 他心里清楚,自己与苏策之间的关系,知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其中的微妙和复杂,一旦传出去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思索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我与苏寨主可谓是一见如故,交谈之下,发现苏寨主深明大义,心怀大局。” 苏策自然明白萧无漾的意图,立刻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态度诚恳地说道:“萧公子年少有为,行事作风和雄才大略,实在是令在下佩服至极,我贪狼寨所有人,愿在萧公子的带领下,一同开创一番事业。” 苏策微微欠身,言辞间满是敬重。 听到这番解释和表态,高达虽还有些懵懂,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将疑惑暂时压在心底。 但顿了顿,一脸认真地说道:“主公,我已派人,将这里的消息传了回去。” 高达知道,此刻,田震、常广两人,必是等得十分着急,将这里的事情及时告诉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 萧无漾听闻,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 夜幕沉沉,像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将贪狼寨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寨中,篝火熊熊燃烧,跳跃的火苗映照着众人的面庞,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 苏策热情周到,尽显地主之谊,将众人一一安置妥当,大家便在这贪狼寨中寻得各自的安身之处,准备度过这看似平常的一夜。 然而,黑暗的角落里,正隐匿着难以察觉的危险。 在那片浓稠如墨的夜色之中,两双眼睛如饥饿许久、蓄势待发的猛兽,死死地锁定着寨中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隐匿在阴影里,身形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泄露了他们的存在。 其中一个黑影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对身旁的同伴说道:“你留在这儿,盯紧了,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我回去向寨主禀告。” 话音刚落,那黑影便如一阵疾风,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动作敏捷得好似鬼魅,只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残影。 此时,血牙寨内,表面上一片平静祥和,月光如水,洒在寨中的每一处角落,给这片土地蒙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 然而,这份平静只是表象,底下实则暗潮涌动。 陈野早已听闻黑风寨派人前往贪狼寨的消息,一想到苏策那火爆刚烈的性格,他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冷笑,在心里暗自嘀咕:就苏策那臭脾气,黑风寨派去的人,这会儿说不定早就被他大卸八块,剁成肉泥了。他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骤然打破了寨中的宁静。 第203章 陈野的决断 一名手下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还没站稳脚跟,他便带着哭腔大喊道:“寨主,大事不好了!” 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与惊慌。 陈野听到这话,整个人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唰”的一下,如弹簧般从椅子上迅速站了起来,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满是警惕与不安,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那手下定了定神,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好不容易才稳住情绪,继续说道:“寨主,苏策率领整个贪狼寨,已然投靠黑风寨了!” “什么?怎么可能!” 陈野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桌子上的茶碗,“啪”的一声,狠狠地将茶碗摔在了地上,茶碗瞬间破碎,碎片四溅,茶水也洒了一地。 “妈的,这个混蛋!” 陈野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小蛇,不停地咒骂着。 他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地面踏出一个坑来。 此前,当陈野听闻冥姬投靠黑风寨的消息时,内心的愤怒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不息,久久难以平息。 他满心愤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在他看来,冥姬此举简直是对他的背叛与挑衅,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他曾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过报复的场景,可如今,苏策竟然也率众投靠了黑风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陈野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他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实在想不通黑风寨的新寨主究竟是何方神圣,有着怎样的手段与魅力。 此前,他极力拉拢二人,各种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可他们二人都不为所动。 他本以为自己在这蛮荒之地的威望和势力足以让他们忌惮,却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就全都投靠了黑风寨。 此刻,陈野的脸上因愤怒而变得极度扭曲,五官都仿佛拧在了一起,狰狞得有些可怕。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黑风寨势力不断壮大,下一个目标绝对是他。 如果说之前,陈野压根就没把黑风寨放在眼里,在他眼中,那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势力,犹如蝼蚁一般,随手就能捏死。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黑风寨有了冥姬所在的毒蝎寨和苏策的贪狼寨相助,此消彼长之下,其实力已然今非昔比。 不仅能够与他分庭抗礼,甚至隐隐有了碾压他的态势。 这让陈野心生恐惧,却又无可奈何。 陈野在大厅内来回不停地踱步,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沉闷且压抑的声响,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似早将他心中的焦虑踩碎。 突然,他猛地停下脚步,冲着门外高声喊道:“来人,速速把公孙先生给我请来!” 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内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很快,公孙睿听闻消息,就赶了过来。 从他匆匆的脚步和凝重的神色便能看出,他显然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的步伐急促,脸上带着一丝忧虑,额头上微微皱起的纹路,显示出他内心的沉重。 踏入大厅,公孙睿与陈野的目光交汇,两人心照不宣,都明白如今局势的严峻。 那一瞬间的对视,仿佛传递着千言万语。 陈野快步上前,脸上满是焦急与忧虑,拉住公孙睿的手说道:“公孙先生,如今这局势,可如何是好啊?” 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尽显他内心的慌乱。 公孙睿闻言,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低垂,略为思索之后,缓缓抬起头,神色凝重,沉声说道:“事已至此,咱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依我之见,如今有两个办法或许可行。” 陈野一听,原本因焦虑而略显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语气中满是迫切:“先生,您快快说!”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解决办法。 公孙睿顿了顿,开口道:“如今黑风寨的势力,已然发展到了难以抗衡的地步。如果寨主愿意投降,我想应该也能像冥姬与苏策那般,不用大动干戈,也能保得一时安稳。” 说这话的时候,公孙睿眼角余光悄悄瞥了一眼陈野,试图捕捉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见陈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果不其然,陈野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涌起怒色,厉声说道:“先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陈野在蛮荒之地闯荡多年,历经无数风雨,你见我何时低过头?想让我臣服于他人,简直做梦!我陈野的性格,绝不可能屈居人下!” 声音高亢,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在大厅里回荡。 公孙睿听后,不慌不忙,只是哈哈一笑。 这一笑让陈野更摸不着头脑,满心疑惑,心中更是添了几分不满,不禁问道:“先生,你这又是何意?” 公孙睿这才止住笑,说道:“寨主,我跟随你多年,又怎么会不了解你的为人?刚刚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决心罢了。” 说着,他脸上闪过一丝狠辣,接着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选第二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陈野双眼一亮,追问道,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好奇,恨不得立刻知晓答案。 他向前凑近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公孙睿。 公孙睿靠近陈野,在他耳边微微低语了几句。 陈野听着,眼神不停的变化,时而惊讶,时而犹豫,最后他咬咬牙,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就按你说的办!” 说罢!他猛地转身,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来人!” 声音在屋内回荡,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204章 黑夜来袭 下一秒,一名手下推门而入,毕恭毕敬的站在陈野面前,垂手待命,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陈野的眼睛。 陈野目光如炬,盯着手下,快速而有力的命令道:“立马给我召集二百人马,随我出发!” 手下虽然满心疑惑,完全不明白这突然的行动是所为何事,但长久以来对陈野的绝对服从,让他没有丝毫犹豫,领命后便迅速转身,快步离去执行命令。 他的脚步匆匆,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之中。 血牙寨内,一时间人喧马嘶,众人匆忙行动起来。 大家忙着整理武器装备,有的在擦拭长刀,有的在检查弓箭,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过片刻,200人的队伍便集结完毕,每个人胯下都骑着矫健的快马。 这些马匹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马蹄不断地敲击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土。 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似乎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没错,今夜他们的目标便是趁夜突袭大盘村。 陈野早已打探得知,黑风寨的根基在大盘村,他决定来一招釜底抽薪,以此化被动为主动,试图一举摧毁黑风寨的根基,挽回局势。 他骑在马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盘村被攻陷的场景。 出发之前,陈野双手抱拳,对着公孙睿郑重地说道:“公孙先生,寨内的大小事务就有劳你费心了。” 眼神中满是信任与嘱托。 公孙睿同样双手抱拳,脸色平静,沉稳地回应道:“寨主放心!”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让人感到一丝安心。 随后,陈野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带领着这200余人,骑着快马疾驰而去。 马蹄声阵阵,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远方。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迅速移动,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 待陈野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公孙睿脸上原本平静如水的表情陡然一变,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阴狠的笑意悄然爬上脸庞。 在稀疏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那笑容里,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紧接着,公孙睿猛的大手一挥,动作干净利落,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来人!” 声如洪钟,在空旷的寨子里激荡回响。 下一秒,一名手下像鬼魅般迅速出现在他身后,身姿笔挺,随时待命。 公孙睿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下令:“给我关紧寨门!从此刻起,全体进入戒备状态,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也不许任何人出去!” 那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手下听到这话,明显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与惊讶,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公孙睿,嗫嚅着:“那……那寨主他们呢?” 毕竟陈野才刚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不久,这突然的命令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看着公孙睿。 公孙睿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鸷,冷笑一声,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寨主已经回不来了。” 声音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脊背发凉。 手下听到这话,再度一愣,双眼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双手抱拳,神色坚定,大声应道:“是!” 随后转身,只留下公孙睿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望着寨门的方向,嘴角挂着一抹让人胆寒的冷笑 。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阴森的轮廓。 而此时,萧无漾等人还在贪狼寨内呼呼大睡,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然朝着大盘村逼近。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的脸上,一片静谧,与外面即将到来的危机形成鲜明的对比。 夜过三分,万籁俱寂,陈野率领二百人,趁着夜色疾驰,朝着大盘村的方向快马加鞭,一路没有任何停留。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迅速穿梭,像一群黑色的幽灵。 自从萧无漾离开之后,陈恪深知自己责任重大,容不得半分闪失。 他时刻紧绷神经,丝毫不敢懈怠,而且和衣而睡,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立马惊醒。 他的房间里,灯光昏暗,墙上的影子随着灯光的闪烁而摇曳。 今天晚上,他刚刚睡下,这时,周平匆匆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喊道:“队长,不好了,有人靠近!” 声音急促,带着一丝惊恐。 他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在墙壁间回荡。 陈恪听闻,“嗖”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敏捷,“怎么回事?” 眼神中满是警惕。 他迅速披上衣服,拿起放在床边的武器。 原来,今天晚上正好轮到周平执哨,隐隐约约间就好像听见一群马蹄声由远及近,而且声势浩大。 那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周平的心也越悬越高。 他站在哨岗上,紧张地注视着远方,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冒出。 周平暗叫不好,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来不及任何犹豫,哪怕这个时候陈恪刚刚睡下,还是敲响了陈恪的房门。 他的手急促地敲打着门,发出“砰砰”的声音。 二人来到迅速来到院子之外,陈恪立刻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地面,瞬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入耳中,而且,声音正朝着他们快速逼近。 那声音沉重而密集,让陈恪的心沉了下去。 他的脸色变得凝重,站起身来,眉头紧锁。 陈恪心中暗叫不好,在这附近,如此大规模的马蹄声,大概率是碰到土匪了。 而且人数,至少在百人之上。 在这附近,能同时出动这么多的土匪,只有三家。 毒蝎寨、贪狼寨,还有血牙寨。 至于毒蝎寨,陈恪已然收到消息,她们已经投靠了黑风寨,所以并不会是她们,大概率是贪狼寨还有血牙寨。 第205章 村民赶来协助 陈恪冷静的分析,此刻,他们现在能凑的出的人手,不过才十四人,远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至于土匪是恰好路过,还是真的冲着他们来的,陈恪不敢冒险。 “队长,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啊!” 周平也是着急上火,一时之间,全然没了主意,乱了方寸,在原地不停地踱步。 他的脸上满是焦虑,眼神中透露出无助。 陈恪同样心急如焚,在原地不停地踱步,急得手心满是汗水,连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陈恪脑海中闪过逃跑的念头。 他们十几个人,要是趁着土匪还没到,连夜护送几位夫人朝着黑风寨方向逃离,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真要这么做,整个大盘村的村民可就遭殃了。 土匪向来凶残无比,肯定会血洗村子来泄愤。 回想起这几个月,大盘村的村民对他们关怀备至,尤其是村长,早已把他们当成一家人。 他们也早已融入村子,和村民们相处得十分融洽。 村民们会在他们疲惫时送来食物,在他们遇到困难时伸出援手,这份情谊让陈恪难以割舍。 “不行,绝对不能逃!” 陈恪咬咬牙,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眼神中透着坚定。 他握紧了拳头,仿佛在向自己宣誓。 但要是选择硬扛,陈恪预估土匪人数至少百人,如果硬拼的话,胜算微乎其微。 他深知双方的实力差距,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思来想去,陈恪终于下定决心。 他看着周平,迅速吩咐道:“马上叫醒村子里所有人,把村里所有青壮劳动力都集中起来,同时,将村里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全都聚集在一起,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此时,大夫人也得知了土匪来袭的消息。 经历诸多事情后,她此刻反倒异常镇定,对陈恪说道:“陈队长,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慌乱。 陈恪双手抱拳,感激道:“感谢夫人理解!” 接着,他安排几位夫人和丫鬟与村中的老弱妇孺先去藏身。 大夫人很清楚,如果她们强行留下来,只会拖累大家,而且多耽误一点就多一分危险。 她们脚步匆匆,在夜色中朝着安全的地方赶去,身影在月光下逐渐模糊。 此刻,村里一百来个青壮劳动力很快集合完毕,村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同样神色坚定,对陈恪说道:“陈公子,这些人全都听你的!” 村长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充满了力量,给陈恪增添了几分信心。 得知土匪即将来袭,大盘村的村民们没有一个人质问土匪为何而来,也没人怀疑是他们招来的灾祸。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所有人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齐心协力准备应对危机。 这一幕让陈恪十分感动,眼眶也微微泛红。 就在这时,二虎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脚步踉跄,脸上满是汗水,衣服也被树枝划破了几道口子,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历经艰难。 还没等他缓口气,村长就嗔怒道:“二虎,你去哪了?大半夜的,大家都在这儿准备应对土匪,就不见你的人影,还有人以为你听到土匪来了,偷偷跑了呢!” 二虎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呼吸。 还没等他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等到走近的时候,大家才看清,原来是小盘村的村长带着小盘村的一百多个青壮劳动力赶来了。 他们步伐匆匆,神色坚定,在夜色中如同一股坚实的力量汇聚而来。 这时,二虎才直起身子,连忙说道:“村长,我听说土匪来了,就赶紧跑到小盘村,想着看看能不能寻求他们的帮助。 结果村长二话不说,就带着大家赶过来了!” 陈恪看到这一幕,感动得拍了拍二虎的肩膀,说道:“好小子,多亏你了!” 其他人也纷纷笑着说:“好你个二虎!” 众人接连称赞,二虎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憨厚的笑容。 就连大盘村的村长,也是十分的感动,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村子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小盘村的人竟然能全部赶来支援。 这份情谊,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珍贵。 这样一来,两个村子加起来至少已有两百多青壮劳动力,他们站在一起,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 陈恪看着这些充满斗志的村民,心中涌起一股力量,他看向两个村子的村长,坚定地说道:“村长,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倾尽全力保护好大家!” 村长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信任,随后拄着拐杖,带着大盘村全村老少妇孺先行离开,前往安全的藏身之处。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远去,带着对生的希望和对陈恪等人的信任。 小盘村那边的老弱妇孺,也在小盘村村长的安排下,前往安全的藏身之处。 陈恪接着把陈皮叫到跟前:“陈皮,你知道现在情况万分紧急,我也不废话,咱们这些人里,就你对去黑风寨的路最熟。 我交给你一个重任,你现在,趁着土匪还没到村子里,前往黑风寨,告诉主公,让他赶紧派人支援!” 陈恪拍了拍陈皮的肩膀,再次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这些人的命,可就交给你了!” 陈皮深知此次任务责任重大,郑重且用力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陈恪,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说道:“陈队长,你放心!” 趁着夜色如墨,他像一只敏捷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村子。 为了避开可能遭遇的土匪,他特意选择了一条鲜有人走的崎岖小路,这条路线虽难走,却能最大程度降低与土匪碰面的风险 。 他在黑暗中穿梭,脚下的路崎岖不平,但他的信念却无比坚定。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陈恪的心情并未轻松。 他心里十分清楚,即将面对的土匪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第206章 有条不紊的安排 倘若就这么硬拼,村子里的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村里的年轻人们,毕竟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死恶战,更从未杀过人,真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很多人恐怕连下手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只能智取,尽量拖延时间。 陈恪坚信,只要陈皮能顺利把消息带到,萧无漾定会带着众人快马加鞭赶来救援。 他暗自计算着,自己最快只需坚守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援军便能赶到。 可此时时间紧迫,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珍贵,他甚至能感觉到危险在步步逼近。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人们的心脏。 陈恪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吩咐村民在村外主干道上设置陷阱。 冬季时,村民们跟着萧无漾在山林里打猎,设置陷阱本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此刻,不用过多的叮嘱,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有的村民利用现有的树枝,利用锋利的刀具削尖一端,准备制作成阻拦土匪马匹的障碍物。 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在黑暗中争分夺秒。 有的则在道路上挖掘深坑,再用树枝和杂草巧妙地掩盖,伪装成普通路面,只等土匪踏入这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 每一个陷阱都凝聚着村民们的智慧和求生的渴望。 陈恪望着忙碌的村民,心中暗自思忖:黑夜不比白天,在黑暗中视线容易受阻,加上对路况不明,土匪肯定不敢骑着马横冲直撞。 而且,一旦他们遭遇陷阱,折损了人手和马匹,必然会更加小心翼翼。 如此一来,便能阻挡他们一段时间,为村子争取些许宝贵的喘息之机。 但他心里也清楚,陷阱所能发挥的作用终究有限,要想真正抵御住土匪的侵袭,还得依靠后续的周密部署和全体村民的顽强抵抗。 家家户户也都拿出了自制的武器,比如简易的弓箭,这些弓箭虽然制作粗糙,箭身是用树枝削成的,但在这关键时刻,每一件都可能成为救命的关键。 陈恪还找到了之前一直被闲置的两架诸葛连弩,可惜当初使用的箭头已经用完。 好在冬天打猎时,萧无漾曾用动物的骨头刻了不少箭头,虽说骨头箭头威力比不上铁质的,但眼下也能派上用场。 陈恪心里盘算着,最后要是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把土匪引入村子。 村子里房屋错落,道路曲折,是天然的防御阵地,利用这些有利地形将土匪分散开来,再逐个击杀。 这是萧无漾曾经教给他的战术,“因地制宜,方能出奇制胜” 。 于是,陈恪在一众村民中,挑选十几个机灵,而且身手敏捷的人,让他们留在身边听候调遣。 紧接着,他有条不紊地对其余村民进行安排,让他们每三人为一组,自行组合,让他们分别藏身于村子的各个房屋之中,或在地窖之内,等待着土匪的到来。 陈恪心里清楚,土匪找不到人,定会进村挨家挨户地搜查。 届时,藏在各个房间里的村民,便可以凭借熟悉的环境和出其不意的优势,给土匪致命一击。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气敛息,只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大家藏在暗处,眼睛紧紧盯着村口的方向,等待着土匪的到来。 此时,马蹄声越发震耳欲聋,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要将这宁静的村庄彻底碾碎,紧张的气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村子 。 不多时,陈野等人出现在大盘村外的山头上。 “队长,他们来了!” 一道声音打破了平静,略显急促,在夜空中回荡。 就在陈野出现在大盘村后,陈恪安排的暗哨,就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几乎一路小跑着赶来禀报,脚步匆忙,踩得地面尘土微微扬起。 陈恪闻言,神色一凛,目光如炬,立刻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暗哨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赶路后的红晕,说道:“看不太清楚,但估摸着也得两百人往上!” 听到这话,陈恪只觉心脏猛地一缩,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怎么也没想到,土匪的人数竟比他预料的还要多。 即使当初,面对冷枭三千城主府府兵的时候,陈恪也没现在这么紧张。 当初,他们还有退路,就是尽可能地逃到蛮荒之地,可是现在,他们没有任何退路,背后就是整个大小盘村的数百村民。 身旁的众人,也像是被这惊人的数字震慑住了,一个个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不安。 陈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开口,声音虽轻却沉稳有力,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试图安抚大家的情绪:“诸位,莫要害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度过这难关,记住,千万不要与他们正面冲突,趁着夜色的掩护,藏在暗处,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尽量拖延时间,只要能拖到援军赶来,我们就有救了,我相信,萧公子一定会及时来救我们的。” 尽管陈恪说得镇定自若,但大小盘村的这些人,毕竟都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内心的恐惧难以抑制。 他们表面上强装镇定,微微点头回应陈恪,可一个个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细密的汗珠不断冒出,顺着指缝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暴露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紧张。 大家都清楚,即将到来的,将是一场无比艰难的生死较量 。 此刻,不远处,陈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望着远处的大盘村,嘴里发出一声冷笑:“这就是大盘村?” 手下应道:“是的,寨主!” 陈野目光敏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但他向来行事谨慎,并非鲁莽之辈。 他大手一挥,身后20名手下心领神会,纷纷利落地翻身下马。 众人趁着夜色,脚步轻缓,试图悄无声息地潜入村子。 第207章 求援 夜幕低垂,银白的月光轻柔地洒落在他们手中锋利的钢刀上,折射出阵阵森冷的白光,仿佛有实质化的杀意,在这幽冷的白光中悄然弥漫开来。 然而,他们还未真正踏入村子,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骤然划破寂静夜空。 那声音里裹挟着无尽的痛苦与恐惧,瞬间让所有人的神经紧绷起来。 紧接着,又有几道惨叫接连响起,在空旷的夜里回荡,彻底打破了夜的宁静。 陈野听到这惨叫,顿时怒目圆睁,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心中暗自咒骂:“混蛋,这群人果然早有防备,真是小瞧他们了!” 这时,身旁的属下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寨主,今夜月光稀疏,四下里黑漆漆的,视线实在太差,弟兄们都瞧不清楚,所以才着了他们的道。 依我看呐,不如咱们点燃火把,有了光亮,就能把周围看得一清二楚了。” 陈野听后,略一思忖,觉得这番话确实在理,当机立断,立刻下令手下点燃火把。 刹那间,山间亮起无数火把,火光冲天,竟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陈恪在暗处见状,心急如焚,急忙小声吩咐众人:“快,都把身子趴下,千万小心,别暴露了目标!” 众人闻言,纷纷悄无声息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在火光映照下,陈野又派出10个人,他们弓着身子,脚步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地再次朝着村子摸索前进。 同时,他们每往前走一步,就将地上发现的一些陷阱一一毁掉,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可陈野却忽略了一点,这火光虽照亮了前行的路,却也将他们的行踪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陈恪隐藏在黑暗里,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弓箭,掌心都微微沁出了汗,深知自己一方弓箭的射程有限,只有等这些土匪再靠近一些,才能发动攻击,此刻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紧张,静静等待时机。 待这些人逐渐靠近时,陈恪突然低声命令道:“射!” 刹那间,利箭带着尖锐的破风之声 “嗖嗖” 地射向那些手持火把的人。 这些人刚一靠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出了痛苦的惨叫,纷纷中箭倒地。 陈野望着眼前这一片惨状,心中的怒火更旺了,他猛地一巴掌扇在刚刚提建议的属下脸上,怒吼道:“混蛋,这就是你他妈给老子的建议?” 那属下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心中委屈得好似打翻了醋坛子,眼眶都微微泛红,可又不敢吭声,只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陈野紧接着怒吼一声:“所有人,把火把给我熄灭!” 火把一灭,四下重归黑暗,仿佛刚才的火光冲天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陈野迅速调整策略,急忙吩咐道:“弓箭手,给我上!” 一时间,黑暗中传来 “嗖嗖嗖” 密集的声响,数百支箭如雨点般朝着陈恪等人隐匿的方向射去。 一直潜伏在暗处的陈恪等人,尽管藏得比较隐秘,可还是有几个人不幸被箭射中。 受伤之人赶忙伸手死死捂住嘴巴,强忍着剧痛,连哼都不敢哼一声,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暴露位置。 见黑暗中毫无动静,陈野觉得时机已到,再次派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摸索前进。 可谁能想到,当他们靠近时,只听一连串 “嗖嗖” 声,又有不少人掉进了陷阱,还有些人被暗中射出的利箭击中,纷纷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此刻的陈野,气得暴跳如雷,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愤怒的小蛇。 这时,刚刚被打的那名属下,捂着脸,战战兢兢地再次开口:“寨主,依在下看,不如咱们再等上一个半时辰,等天一亮,咱们再动手也不迟啊!这天黑,实在太不利咱们行事了。” 陈野听后,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此次他虽带着两百人前来,可一番折腾下来,不仅对大盘村的情况仍旧一无所知,还折损了二三十人。 关键是,他根本不清楚大盘村究竟藏着多少人,还有多少未知的陷阱在等着他们。 思索良久,陈野缓缓点头同意:“好吧。” 随即下令众人全部下马,在周围严密戒备,等待天亮后再发动进攻 。 一时间,周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稀稀疏疏的细微声响,那是风吹过草丛,或是有人轻微挪动脚步发出的声音。 陈恪能感觉到,敌人并未撤退,可他们在谋划什么,陈恪一无所知。 不过,这也让他们获得了短暂喘息的机会。 刚刚一番轮射之后,他们也有七八人中箭。 所幸都没射中关键部位,但伤势着实也不轻。 尤其有一人被射中胸口,鲜血汩汩流出,若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会危及性命。 陈恪见状,立马安排两名手下,让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伤者拖到后方隐蔽之处,还不忘叮嘱:“千万小心,别被敌人发现了。” 趁着这个间隙,陈恪又令人将刚刚射来的利箭全都收集起来。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动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直到天色渐亮,此时,一个半时辰已然过去。 陈恪一直紧绷着神经,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丝毫不敢懈怠,眼睛都熬得布满了血丝。 可就在下一秒,他猛地醒悟过来,终于意识到了敌方的意图。 “原来这群家伙,是要等天亮!” 一旦天色大亮,他们众人就会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中,毫无遮蔽、无可遁形。 不仅如此,他们昨晚精心布置的那些陷阱,也会随着天亮而一一显露出来。 想到这儿,陈恪满心懊悔,白白耽误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此刻,他们根本一动都不敢动,稍有动作,就可能暴露目标。 很多人因为在地上蹲得太久,身体都变得僵硬麻木,只能极其轻微、小范围地活动一下,缓解不适,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第208章 错失良机 这时,陈野那边,一个手下缓缓靠近陈野,低声询问:“寨主,现在要不要进攻?” 陈野摆了摆手,沉稳地说:“不着急,等天色再亮一些再动手,咱们准备充分些,可不能再吃暗亏了。” 与此同时,陈皮正快马加鞭,朝着黑风寨疾驰而去。 这段往常需要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他心急如焚,一路不停地鞭策马匹,那马被抽打得嘶鸣不已,四蹄翻飞,硬生生在一个半时辰内赶到。 当他抵达黑风寨时,胯下的骏马终因体力不支,双腿一软, “扑通” 一声直接跪了下去,紧接着口吐白沫。 这匹马不比他们之前在草原上获得的那些骏马,脚力明显不足,此刻再也坚持不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而陈皮也因马匹突然倒地,身体随着惯性向前扑去。 好在他反应迅速,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一番折腾后,他只是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守卫见状,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陈皮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身上的伤痛,一被扶起,便急促地说道:“快,快带我去见主公!” 此时,田震和常广在屋内听到外面坠马的声音,也都迅速起身,快步走出屋子查看情况。 田震看到陈皮突然到来,大惊失色,忙问道:“陈兄弟,你怎么来了?” 田震与陈皮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慌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陈皮也来不及回应,焦急地反问道:“主公呢?主公人在哪里?” 田震回道:“主公昨天去贪狼寨了,至今未归。” “什么?” 陈皮瞪大了双眼,心急如焚,紧接着又追问:“那高副队长呢?他在哪里?” 田震微微皱眉,继续说道:“昨天晚上,高副队长担心主公遭遇危险,就带着人也去了贪狼寨,结果他们都留在了那儿,如今寨中只有我们二人留守。 不过还好,高副队长派人传了信回来,说他们目前一切平安,而且贪狼寨已经归顺主公了。” 陈皮在一旁听闻这些消息,脸上瞬间布满了绝望之色,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 田震和常广见状,急忙追问:“陈兄,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皮深知事态紧急,赶忙说道:“既然主公已经收复了贪狼寨,那昨天晚上攻击我们的人,定是血牙寨的人,他们追到了大盘村,倘若不及时回去救援的话,大盘村所有人,怕是会凶多吉少呀!” 田震闻言,满脸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常广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急切地问道:“那姑姑她们呢?” 陈皮回答:“几位夫人,陈队长已经安排妥当,但敌我实力太过悬殊,陈队长让我来向主公求援,可谁能想到,主公竟然不在!” 田震听后,也是着急万分 ,此去贪狼寨通知萧无漾等人,再快也得需要半个多时辰,如果再从贪狼寨前往大盘村,又得两三个时辰,如此一来,至少得三个多时辰,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而且,他不知道,陈恪到底能坚持多久。 田震他眉头紧锁,目光急切地在四周扫视一圈,略微思索之后,当机立断,决定带领目前黑风寨的所有人前去救援。 陈皮心急如焚,赶忙追问:“现在黑风寨还有多少人?” 田震微微思索后回答:“大约120余人,我打算把所有人都带去,只留几个人留守,要是夫人她们出事,我们可就罪该万死了。” 陈皮听完,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随即,三人都深知事态紧急,不敢有丝毫耽误。 同时,田震迅速安排心腹之人,快马加鞭前往贪狼寨通知萧无漾。 他神色凝重,语气坚定地吩咐道:“哪怕马跑死了,也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主公!” 那人领命后,快马朝着贪狼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而田震这边,同样不敢耽搁片刻,迅速集结人马。 由他和常广率领五十条快马,先行赶往大盘村,陈皮垫后,率领余下人马。 随着田震一声令下,五十匹快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马蹄声密集而急促,扬起大片尘土,朝着大盘村奔去。 …… 很快,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此时早已天光大亮。 果不其然,就像陈恪所想那般,他们昨晚布置的所有陷阱,此刻毫无遗漏地展现在眼前,再也无法作为暗中的杀招。 除此之外,他们面前还躺着三四十具尸体,那都是昨夜双方交锋留下的痕迹,场面显得格外惨烈。 陈恪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吩咐众人:“所有人,提高警惕!敌人随时可能攻过来。”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陈野那边就派人毫无征兆地冲杀了过来,气势汹汹,仿佛要将整个村子踏平。 千钧一发之际,陈恪当即立断大声下令:“所有人,给我射!” 刹那间,数十支利剑,朝着冲过来的人射去,而冲在最前面的人,躲避不及,纷纷中箭,发出痛苦的呼喊,摔倒在地。 还没等他们组织起第二波箭雨,土匪已然近身。 陈恪眼见局势不妙,再次扯着嗓子高声下令:“所有人,给我撤!” 令下瞬间,众人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如敏捷的猎豹般迅速撤离。 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巧妙地隐藏进了村子里,利用村子里复杂的地形和房屋,与敌人展开周旋。 陈野看着这些人瞬间没了踪影,顿时怒发冲冠,暴跳如雷地吼道:“混蛋!你们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村子里搜!这些人肯定逃不远,一个都别给我放过!” 陈野手下的人不敢耽搁,迅速朝着村子涌去,脚步杂乱。 然而,有个倒霉蛋刚一踏入村子,一支利箭便如一道黑色闪电,从远处疾射而来,直直地射中了他的喉咙。 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当场倒地,一命呜呼,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第209章 拖延时间 其他人惊恐地循声望去,可还没等看清箭是从何处射出,下一秒,那人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以说,但凡有人胆敢贸然踏入村子,就会遭到不明方位的攻击,每次攻击都精准又致命。 然后袭击的人在得手之后,又能以极快的速度隐匿起来,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仿佛他们与这村子融为一体,让人防不胜防。 陈恪很清楚,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能与敌人正面硬刚。 他们的力量与敌人相比并不占优势,唯有凭借着对这片地形的熟悉,再加上巧妙的布局,与敌人展开巧妙周旋,才能在无形之中给予敌人致命打击。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要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时间在紧张的对峙中一分一秒地悄然过去,转眼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尽管陈野那边还有一百多人,可面对村子,他们却如惊弓之鸟,不敢再往前踏入一步。 因为他们都明白,谁要是贸然闯进去,谁就必死无疑,那隐藏在暗处的致命攻击,让他们心生恐惧,不敢轻举妄动。 陈野看着自己手下畏畏缩缩的模样,怒火冲顶,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混蛋!老子他妈养你们有什么用?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 说罢,恼羞成怒的他竟要亲自带头闯进去,想要给手下们做个表率,也找回点面子。 可就在他刚迈出步子的瞬间,“唰” 的一声,一支利箭如暗夜流星,从暗处飞射而来。 好在陈野反应敏捷,脑袋迅速一偏,那支利箭只是擦破了他的脸颊,一道血痕瞬间浮现。 即便只是擦破表皮,也惊得他浑身瞬间被冷汗浸透,心脏砰砰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膛,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黏糊糊的一片。 他下意识地一把将那支箭死死抓住,好似抓住了生死边缘的最后一根稻草。 惊魂稍定后,陈野满脸狰狞,猛地一用力,将那支差点要了他命的利箭 “啪” 的一声狠狠折断 ,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就在陈野折断利箭、怒火中烧之时,空气里陡然传来尖锐的破风声,下一秒,“嗖”的一声,又一支利箭裹挟着寒光,朝着他的咽喉直射而来。 生死攸关之际,陈野几乎是出于本能,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伸手从身后拽过一个倒霉的手下,胳膊猛地发力,狠狠将其挡在自己身前。 “噗”的一声闷响,那支利箭直直没入了这人的胸膛,箭头从后背穿出,殷红的鲜血顺着箭杆,汩汩地往外冒,眨眼间就染红了衣衫。 这人连一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双腿一软,便无力地瘫倒下去,而陈野竟毫发无损,只是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心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但陈野瞧了眼脚下那具逐渐没了生机的尸体,不仅毫无愧疚,眼神里甚至透着一丝嫌恶,紧接着冷酷下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既然他们都死了,就让他们发挥点最后的价值!” 手下们看着地上那惨状,一个个面露不忍之色,可在陈野那恶狠狠的目光逼视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将一具具尸体拉起来,当作抵挡利箭的工具。 几轮箭雨过后,陈恪手中的箭已然所剩无几,射出的频率越来越慢。 陈野见状,一把将手中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狠狠扔了出去,张狂地大笑起来:“哼,我看你们没了弓箭还能怎么办!” 随后大手一挥,恶狠狠地吼道:“所有人,给我搜!一个不留!” 刹那间,一百多号人如潮水般朝着村子冲了进去,脚步声、叫嚷声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 此时,陈恪躲在暗处,心急如焚,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按照他的推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半时辰,只要再坚持半个时辰,援军就有可能赶到。 可万万没想到,箭竟这么快就用完了,他望着手中仅有的几支箭,满心懊悔,暗暗责怪自己没多备些箭支。 如今,只能利用村子里的有利地形,尽可能争取更多时间 ,或许还能等来一线生机。 陈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此刻,那些藏在房屋里的百姓,一个个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祖辈在此生活,过去从未遭遇过土匪。毕竟村子穷得叮当响,土匪向来瞧不上,觉得毫无油水可捞。 可如今,第一次直面这群恶匪,每个人都紧张到了极点,心脏好似要跳出嗓子眼。 他们手中紧握着简陋的武器,不过是些锄头、柴刀,掌心却因恐惧不断冒出虚汗,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有的人牙齿都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有的人紧紧抱住身旁的兄弟,试图从彼此身上汲取一点勇气。 还有的人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祈求平安的话语。 就在这时,几个土匪气势汹汹地冲到一间房屋前,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土匪猛地一脚踹开了门,腐朽的木门“嘎吱”一声被踹得散了架。 屋内的几个人下意识地想要握紧手中的武器反抗,然而下一秒,就被两个土匪狠狠一脚踹翻在地,摔倒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土匪扯着嗓子大喊:“快过来,这里有人!” 其他土匪闻声一拥而上,动作粗暴地将他们几人制伏,押到了陈野面前。 这几个人被推搡着,脚步踉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 “哼,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家伙!” 陈野满脸不屑地看着被押来的三人,此刻这三人因为极度紧张,身体抖如筛糠,双腿软得像面条,几乎站都站不稳。 面对土匪寒光闪闪的屠刀,他们早已被恐惧彻底笼罩,眼神里满是绝望,只能无助地颤抖着,祈求一丝怜悯 。 陈野对此却丝毫不在意,一声冷哼,恶狠狠地吼道:“给我接着搜!都给我仔细搜!” 土匪们得了命令,又在各个房屋翻找起来,一时间,村子里鸡飞狗跳,时不时传来百姓的惊呼声、土匪的叫骂声。 很快,就从其他屋子中搜出不少人,这些人被集中到一处,在土匪的看管下,大气都不敢出。 第210章 无畏的二虎 这些村民,大多被吓得瘫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一见到土匪,双腿就因紧张而发软,直接瘫倒在地。 还有一些村民,骨子里透着不甘被欺凌的劲儿,奋起反抗,可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哪是这群常年打家劫舍、凶狠残暴的土匪的对手。 土匪一脚便将他们踹翻在地,那被踹倒的村民,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疼得龇牙咧嘴,却也只能满心不甘地挣扎着。 二虎是个硬气的汉子,拼尽全力,挥起手中的锄头,砸向一个土匪,那土匪躲闪不及,脑袋被击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可双拳难敌四手,二虎很快就被其他土匪团团围住,几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制住,按倒在地。 二虎拼命扭动着身子,大声叫骂,却也无济于事。 没过多久,土匪就抓了十几个人,将他们集中押在一处。 陈野却觉得这速度太慢,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冷哼道:“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都这么爱藏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说罢,他猛地将手中的大刀架在一个村民的脖子上,刀刃紧贴着肌肤,泛起森冷的寒光。 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我数10个数,要是你们还不出来,我就一个一个杀了他们!” 言罢,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他的手下立刻心领神会,扯着嗓子开始数数:“10——” 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地穿透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在寂静的村子上空回荡,让人胆战心惊。 此时此刻,陈野满脸戾气,眼睛恶狠狠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大刀在村民的脖颈处微微晃动,每一下都像是悬在村民头顶的死亡威胁。 随着一声声倒计时,被他制住的村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像是秋风中一片飘零的落叶,脆弱又无助。 嘴里不断地抽噎着,带着哭腔苦苦求饶:“大爷,大爷,饶……饶命啊,求求您饶命啊!” 那声音颤抖又绝望,可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显得如此微弱,就像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陈野听着村民那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发出一声冷哼。 这声冷哼好似裹挟着无尽的寒意,冰冷刺骨,就像是从地狱深渊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哼,饶命?至于我能不能饶了你,可不是我说了算。这样,倘若你能把他们都叫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这个村民来自小盘村,求生的本能让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扯着嗓子朝着空气中大声喊道:“陈队长,你快出来啊,你再不出来的话,他真的会杀了我,杀了我们呀!” 这话一喊出口,周边其他几个被抓的村民,瞬间投来恶狠狠的目光。 二虎眼睛瞪得滚圆,满脸怒容,恶狠狠地朝着赖三骂道:“赖三,你个混蛋玩意儿!平日里瞧着你也算条汉子,怎么这时候这么没骨气?” 那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屑,仿佛对赖三的行为失望透顶。 赖三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情绪激动地反驳道:“二虎,你少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刀又没架在你脖子上,你当然说得轻松。我就不信,要是这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还能跟现在一样硬气!” 说着说着,身体也因为激动和恐惧更加颤抖。 陈野在一旁瞧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位赖三兄弟说得在理。” 话音刚落,他猛地将大刀一横,动作干脆利落地抵在了二虎的脖子上,刀刃泛着森冷的光,好似下一秒就要划破肌肤。 “哼,小子,挺有种的嘛,嘴还挺硬,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是嘴硬还是脖子硬?” 二虎被刀架着脖子,却没有丝毫惧意,脸上满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他挺直了腰杆,怒视着陈野,大声吼道:“横竖就是一死,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以为我会像他那样没骨气?” 紧接着,他牙关紧咬,猛地向前一凑,“呸”的一声,一口带着满腔怒火的唾沫,不偏不倚地吐在了陈野的脸上。 陈野脸上那原本挂着的戏谑笑容瞬间僵住,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立刻发作。 他缓缓抬起手,将脸上的唾沫擦干净,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双眼紧紧盯着二虎,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猎物。 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轻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那声音不大,却像是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话音刚落,陈野的脸色陡然一变,原本带着玩味的神情瞬间被冷峻和凶狠所取代。 他猛地转过头,对着一旁的手下扯着嗓子大声吼道:“给我继续报数!” 这声怒吼如同一道炸雷,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手下们被这吼声惊得一哆嗦,立刻扯着嗓子继续喊道:“7……6……” 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上,让人愈发紧张和恐惧。 此刻,隐藏在暗处的陈恪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冒了起来,当即就要挺身而出。 然而,王五和周平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王武急切地说道:“队长,不行啊,你出去就是送死啊!” 陈恪眉头紧锁,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如果我不出去的话,那死的可就是他们,我答应过村长,我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绝不能因为我,让他们丢了性命。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们前面!” 他转过头,一脸郑重地看向王五,眼中满是不舍与托付:“王五,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要是我有个万一,替我找到家人,替我照顾好他们。” 话一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挺直脊梁,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 第211章 挺身而出的村民 王五和周平对视一眼,那眼神交汇间,便已心意相通。 二人毫不犹豫,脚步匆匆,紧紧跟在陈恪身后。 其他人见此情景,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也都不再退缩,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 陈恪察觉身后的动静,回头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王五站在他身后,眼眶微红却语气坚定:“队长,你可别忘了,我们是过命的兄弟,要死就一起死!” 周平也一脸坚毅地站定,没有多说一个字,却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陈恪看着并肩的兄弟们,眼眶微微湿润,心里满是感动。 紧接着,陈恪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放开他们!” 这一声怒吼,犹如平地炸雷,瞬间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声音在四周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二虎原本满心绝望,被土匪紧紧制住,几乎要放弃希望。 就在这时,他看到陈恪带着众人走了出来,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焦急地喊道:“陈队长,你不该出来啊!” 那声音里,有担忧,有焦急,更有对陈恪安危的深深关切。 陈恪脚步不停,快步向前,目光坚定地看向二虎。 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但更多的是决然:“二虎兄弟,你的这番深情厚谊,我陈恪铭记于心。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我送命。” 说罢,他转头望向陈野,眼神中毫无惧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坚毅与果决。 陈野瞧见突然现身的陈恪,先是一怔,旋即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味的光芒,像个贪婪的猎手发现了新奇猎物。 他上下打量着陈恪,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那眼神中,几分戏谑如同轻烟,袅袅不散,又藏着几分凶狠,恰似暗夜中饿狼的目光,让人脊背发凉。 这时,陈恪沉稳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血牙寨的寨主,被称作‘獠牙虎霸天’的陈野吧!” 陈野脸上原本挂着那副玩味又透着凶狠的笑容,听到陈恪的话,笑容瞬间僵住,脸上肌肉微微一抽,露出了极为意外的神色,眼睛下意识地上挑,目光中满是审视与探究。 紧接着,他从鼻腔里重重地冷哼一声,那声音充满了笃定:“哼,你们果真和黑风寨有关系,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黑风寨背后之人吧。” 那语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陈恪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震。 但仅仅是一瞬间的诧异,他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心中一横,想着既然如此,不如就将计就计。 于是,他挺直了腰杆,毫不退缩地迎着陈野的目光,大声说道:“没错,我就是黑风寨背后之人!黑风寨所有的行动,也都是我的计划!” 那坚定的语气,仿佛在宣告一个既定的事实,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畏惧。 随后,陈恪焦急地看向被陈野手下控制住的村民们,脸上满是关切与焦急,语气诚恳且强硬地说道:“这件事情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放开他们,我跟你们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决然,一心只想让陈野放了无辜的村民。 陈野听完,再度冷哼,那声音里满是不屑与傲慢:“你以为就凭你们这十几个人,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说罢,他双臂抱在胸前,歪着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眼神扫视着陈恪等人,仿佛在看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 可谁都没想到,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先是一道声音打破了紧张的寂静,“那,再加上我们呢!”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 眨眼间,大盘村与小盘村的所有青壮力,全都出现在了陈恪的身后。 他们手中握着自制的简易武器,或许那些武器并不精良,不过是锄头、棍棒,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一股无畏的光芒。 面对穷凶极恶的土匪,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说话间,陈恪身后已经聚集了两百多号人,人数远远超过了陈野带来的手下。 陈恪看到这一幕,内心为之动容,眼眶微微微泛红。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大盘村和小盘村的村民们竟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坚定地站在他身后,给予他支持。 这份信任与勇气,让他深受感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陈野看到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原本嚣张的神色瞬间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也没料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两个村子的人居然还有胆量站出来反抗。 但很快,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陈恪此人,必须得除之而后快,否则后患无穷。 就在这时,陈恪再度上前一步,他的语气软了几分,带着几分恳切说道:“陈寨主,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我,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你要抓就抓我吧,放过这些无辜的村民。”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坚定的目光直视陈野,试图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身后的乡亲 。 身后的村民们一听这话,瞬间炸开了锅,嘈杂的反对声此起彼伏,就像被捅了窝的马蜂。 “陈兄弟,不行啊!”人群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扯着嗓子喊道,他满脸焦急,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麻花,眼中满是对陈恪的担忧。 “绝对不能投降,这些土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涨红了脸,挥舞着拳头,义愤填膺地吼道,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对,我们不怕!不能让陈大哥去冒险!” 此起彼伏的反对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坚决,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无畏。 虽然身形单薄,可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无畏,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农具,仿佛那就是对抗土匪的利刃。 第212章 束手就擒 陈恪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些同他一起生活、一起劳作的乡亲们,心中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滋味交织。 他抬起手,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各位乡亲,我知道大家的意思,也明白大家的心意,可我不能连累大家啊。”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那是愧疚与不舍交织的颤音,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乡亲们的深情。 随后,他再次转身,目光紧紧锁住陈野:“陈寨主,你也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一辈子都在这土地上辛勤劳作,他们根本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你就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陈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但更多的是为乡亲们争取生机的执着,此刻的他,将生死置之度外,满心满眼都只有身后这些质朴善良的村民 。 陈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很快那狠厉之色便又掩盖了一切,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将仅存的一丝善意吞噬。 他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哼,一群泥腿子罢了,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不过……” 他拖长了音调,目光在村民们身上来回扫视,像一条冰冷的蛇在人群中游走,“看在你还算有点胆量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和你身后这几个人,束手就擒,乖乖跟我走,我就不伤害这些村民。” 陈恪闻言,没有丝毫迟疑,立即点头:“好,我跟你走,你可千万不要食言。”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将生死之外的所有事情都抛诸脑后,一心只想着保护村民。 陈野不耐烦地挥挥手,手下们一拥而上,将陈恪和他身后几个人五花大绑起来。 粗糙的绳索,紧紧勒进皮肉,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可陈恪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对身边同伴的愧疚。 陈恪缓缓转过身,看着被绑在一起的众人,嘴唇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自责与歉意,声音也因内心的煎熬而微微发颤:“各位兄弟,对不住了,是我连累了你们。 本想着牺牲我一人,能保大家平安,却还是把你们拖进了这泥沼。” 他的眼神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眼眶微微泛红,满心都是愧疚与不忍。 这时,王五咧了咧嘴,脸上带着略带苦涩的笑,尽管处境危险,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埋怨。 他用力地晃了晃被绑住的身子,大声说道:“队长!兄弟之间说这些干啥!你别往心里去,你的选择是对的,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咱们都是一条心,为了大家伙儿,这点罪算啥,我们都不怪你!” 王五的话像是给在场众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声声恳切,满是对陈恪的支持与信任,陈恪心中一阵暖流涌动,眼眶愈发湿润。 陈恪被押着往土匪那边走去,路过村民身边时,他大声说道:“大家都回去吧,我没事的。” 村民们满脸担忧与不舍,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恪被带走。 “陈大哥……” 二虎看着陈恪,想要冲过去,却又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千言万语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几声焦急又无奈的呜咽。 陈恪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算是安慰的笑容,“二虎兄弟,没事的,照顾好大家!”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沉稳且充满力量,试图安抚众人不安的心。 随后义无反顾,大步离开,仿佛在这一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希望村民们能平安。 可谁曾想,陈野看着已经束手就擒的陈恪,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半晌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疯狂与狠辣,“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笑!你以为你束手就擒,我就真的会放过这些人吗?你难道不知道,做事要斩草除根吗?” 他一声冷笑,手中长刀一横,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下一秒,陈野猛地一挥手,他身后的土匪们立刻如恶狼般嚎叫着,挥舞着武器朝着村民们冲了过去。 村民们见状,纷纷握紧手中简陋的武器,没有丝毫退缩,迎着土匪冲了上去,刹那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村子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仿佛人间炼狱。 陈恪心急如焚,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可他的手脚被绑得死死的,而且还被土匪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陈野,你这个畜生!你背信弃义,你会遭报应的!” 他愤怒地咆哮着,眼眶中满是血丝,那是被背叛与绝望点燃的怒火。 然而,陈野只是一脸不屑,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表情,听到陈恪的怒骂,他先是微微挑眉,随后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笑声尖锐又疯狂,在空旷的村子里肆意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好不容易止住笑,他撇了撇嘴,满脸嘲讽地说道:“哼,报应,报应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老子若是相信报应,还能活到现在吗?你可真是天真得可笑!” 一边说着,他一边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长刀,刀刃反射出的寒光与他眼中的凶狠相互映衬,显得越发狰狞可怖。 此时,一位年轻的村民被土匪砍倒在地,倒在了陈恪的面前,陈恪睚眦欲裂,他冲着陈野怒吼道:“住手,你们这群畜牲!” 那声音满是悲痛与绝望,显得格外凄厉,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 王五和周平等人,同样被这残忍的一幕点燃了怒火。 王五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大声怒骂:“混蛋!你们这些混蛋,不得好死!” 周平则双眼通红,身体因愤怒而止不住地颤抖,嘴里不停地诅咒着。 他们用力挣扎着,绳索深深勒进皮肉,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可一切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更多村民在眼前倒下,心中的愤怒与绝望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第213章 援军及时赶到 陈恪望着周围不断倒下的乡亲,满心的愤怒瞬间化为无尽的悔恨。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绝望,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被淹没在一片喊杀声中,只剩满脸的自责与痛苦,仿佛他已经被这场残酷的灾难吞噬。 可就在这万分绝望的时刻,一阵急促有力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村内的混乱与绝望。 紧接着,一道清脆却又凌厉的少年声音穿透厮杀的嘈杂:“住手!”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骑着一匹矫健的骏马,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 少年身姿挺拔,眼神坚定,手中一柄长枪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 眨眼间,少年已冲入土匪群中,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迅猛出击,直接将眼前一名土匪狠狠挑起。 那土匪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地摔落在马下,扬起一片尘土,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陈野满脸惊愕,怎么也想不到身后竟会突然杀出这样一群人。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嘴唇微微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然而,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少年长枪猛地一横扫,又有几个土匪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少年目光如炬,扫视着战场,发现被绑在一旁的陈恪后,毫不犹豫地策马奔去。 只见他手中长枪猛地一刺,枪尖精准地割断了陈恪身上的绳索。 紧接着,长枪顺势一挑,将陈恪身旁正要动手的土匪一枪刺死。 那土匪瞪大了双眼,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惊恐,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鲜血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将泥土都染成了暗红色。 “陈叔叔,我来晚了!” 常广翻身下马,急切地喊道。 陈恪看着眼前的常广,心中满是感动,眼眶微微泛红。 来不及多说什么,陈恪迅速捡起地上散落的刀,身形一转,猛地挥刀将身旁的土匪干翻在地。 紧接着,他又冲向王五、周平等人,几下便割断了他们身上的绳索,大声喊道:“兄弟们,抄家伙!” 此时,田震也带着援军赶到,大声说道:“诸位兄弟,你们受苦了!” 话音刚落,众人便朝着土匪杀去。 陈野见状,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冷笑道:“哼,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既然来了,那就把命都留在这里吧!” 随即一咬牙,恶狠狠地吼道:“所有人给我杀!” 双方瞬间厮杀成一片,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有了常广和田震的加入,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原本处于劣势的村民们,看到援军赶到,一个个都备受鼓舞,眼中燃起了斗志,握紧手中的武器,不顾一切地冲向土匪。 他们呐喊着,嘶吼着,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对土匪的痛恨。 陈恪更是杀红了眼,他提着刀,径直冲向陈野,每一刀都裹挟着无尽的仇恨。 刚刚眼睁睁看着乡亲们被屠杀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化为他此刻无穷的力量。 他怒吼着,手中的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刀刀都朝着陈野的要害砍去。 陈野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奋力抵挡,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激起一阵又一阵的火花 。 陈恪与陈野的对决引得周围的厮杀都仿佛成了背景,二人的兵器碰撞出激烈的火花,每一次交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那是力量的对撞,也是仇恨的宣泄。 陈恪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招招致命,似要将之前所受的屈辱和乡亲们遭受的苦难一次性讨回。 陈野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却依旧透着凶狠,他一边抵挡陈恪的进攻,一边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突然,陈野瞅准陈恪收刀回防的间隙,猛地一个侧身,手中长刀斜着劈向陈恪的腰间。 陈恪反应迅速,连忙用刀抵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臂发麻,脚步也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此时,常广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所到之处土匪纷纷倒下。 他眼角余光瞥见陈恪与陈野的战况,心中一紧,担心陈恪有失,于是虚晃一枪逼退眼前的敌人,朝着二人的方向飞奔而来。 不多时,陈皮带领后续的援军再次赶到,合兵一处,与村民们紧密配合,将土匪们逐渐逼到了一处死角。 村民们士气大振,喊杀声愈发响亮。 二虎不知何时,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尽管他的双手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他瞅准一个落单的土匪,大喝一声,大刀用力挥出。 土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二虎,缓缓倒下。 陈恪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再度向陈野发起进攻。 这一次,他的攻势更加猛烈,每一招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陈野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开始露出败势。 陈恪瞅准时机,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刀高高举起,然后猛地劈下,陈野下意识地用刀抵挡。 下一秒,陈野手中那把寒光闪烁的长刀,在与陈恪兵刃激烈碰撞的瞬间,“咔嚓”一声脆响,竟从中断裂。 刀刃的断口参差不齐,反射着微弱的光线。 陈野脸上的血色,仿若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瞬间席卷而去,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眼底深处,惊恐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他抬眼望去,只见陈恪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那模样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 强烈的求生本能,让陈野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慌乱之中,他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伸手从身旁拽过一个倒霉的手下,手臂发力,将那手下狠狠挡在身前。 陈恪见此变故,微微一愣神,就在这转瞬即逝的间隙,陈野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兔,一个箭步冲向不远处那匹皮毛油亮的快马。 第214章 生死危机时刻 陈野双手抓住缰绳,翻身敏捷地上了马,紧接着双腿猛地一夹马腹。 骏马吃痛,仰头嘶鸣一声,四蹄蹬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远方疾驰而去,身后扬起一道长长的尘土。 其他十几个土匪见状,一个个被吓得肝胆俱裂,纷纷丢盔弃甲,跌跌撞撞地跟着陈野逃窜,那狼狈的模样好似一群丧家之犬。 剩下那些来不及逃跑的土匪,被愤怒的村民和赶来支援的人团团围住。 村民们手中拿着锄头、棍棒,眼中燃烧着怒火。 援军们则手持利刃,严阵以待。 这些土匪被围在中间,犹如瓮中之鳖,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懊悔。 陈恪见陈野逃跑,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二话不说就要上马去追。 王五见状,心急如焚,急忙冲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他,急切地喊道:“队长,不要冲动!现在还是先保护大家的安全,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陈恪的身子猛地一僵,迈出的脚步顿住,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冷静下来,但眼中的怒火仍未完全熄灭,仿佛随时可能再次燃烧起来。 他转头看向那些已经投降的土匪,心中的仇恨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 他紧紧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所有人,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大家便挥动手中的武器,那些原本以为投降就能活命的土匪,瞬间发出凄惨的叫声,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之中,殷红的鲜血汩汩地流着,将脚下的土地染得通红。 陈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高声下令:“清理战场,救治受伤的百姓!” 同时,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周边的防卫,派遣手下在各个关键位置站岗巡逻,以防土匪再次偷袭。 此役过后,大盘村一片狼藉,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原本整齐的房屋变得七零八落,有的只剩下几面摇摇欲坠的墙壁,有的屋顶已经完全坍塌。 地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那是村民们与土匪抗争的痕迹。 二十几个百姓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几乎每个村民身上都挂了彩,或轻或重的伤口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陈恪看着眼前的惨状,心如刀绞,脸上满是痛苦与自责。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些伤亡? 另一边,陈野带着十几个残兵败将一路快马加鞭地逃窜,一边逃,一边不住地回头张望,眼睛里满是惊恐,生怕陈恪追上来。 一个时辰后,见身后确实无人追赶,他才敢勒住缰绳,让马停下。 一想到自己带了两百个人出去,最后只带回了十几个人,陈野就惊魂未定,满心惶恐。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竟差点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身旁的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问道:“大哥,我们去哪?” 陈野一听,顿时暴跳如雷,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怒骂道:“混蛋,去哪?当然回山寨了!妈的,这群……等老子回去之后,定要重新整顿人马,将他们一个个全都杀了!” 骂完,他又狠狠一夹马腹,带着这十几个手下,灰溜溜地朝着山寨方向逃去,身后扬起一片尘土,仿佛也带着他满心的不甘与怨恨。 另一边,田震派遣的手下快马加鞭,一路疾驰,片刻未歇,终于在半个多小时时辰之后赶到了贪狼寨。 马蹄声在寨前急促响起,那人翻身下马,脚步踉跄却又心急如焚地朝着寨中奔去。 “主公,主公,不好了!” 声音远远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慌张。 可还没等他进入山寨,就被守卫拦下:“站住,什么人?“ 来人赶紧说明来意,守卫听闻,丝毫不敢懈怠。 此时天色还未亮,山寨众人都还在沉睡中。 萧无漾几人听闻,神色骤变,匆匆从屋内起身。 来人见到萧无漾,“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发颤:“主公,陈野那厮带人突袭大盘村,田副队长已经带人回去救援了,此番特来派我报信,望主公速速归去!” 萧无漾闻言,脸上瞬间布满寒霜,眉头紧锁,眼神变得锐利如鹰,身旁的几人亦是神色凝重。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焦急,冷冷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禀主公,至今已有估摸两个多时辰了。” 来人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不安。 “什么?两个时辰?” 萧无漾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懊悔。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担忧与紧张。 两个时辰,这意味着大盘村的局势或许已经岌岌可危,他们可能正面临着灭顶之灾。 情况十万火急,根本容不得片刻犹豫。 萧无漾神色一凛,目光如炬,高声下令:“所有人听令!即刻随我出发!” 那声音犹如洪钟般响彻四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下一秒,萧无漾的目光转向苏策和凌岳,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沉声道:“苏策、凌岳,你们二人留下。” 苏策闻言,心领神会,他明白此刻山寨也需有人留守,重任在肩,自然不愿推辞,坚定地点了点头。 随后,萧无漾又从寨中挑选二百余人,随同一起出发。 众人迅速在寨前集合,一时间,兵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嘶鸣着,前蹄刨地。 萧无漾利落地翻身上马,手中马鞭在空中一挥,指向大盘村的方向,大声吼道:“随我出发!”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大盘村奔去,马蹄扬起漫天尘土。 在疾驰的过程中,萧无漾心急如焚,内心不停地默默祈祷。 他祈祷时间还来得及,希望自己赶到时,大盘村还未遭受灭顶之灾,也希望陈恪和村民们能够坚持住,等待他们的救援。 第215章 狼狈败回 约莫两个时辰后,急促的马蹄声在大盘村外骤然响起。 陈野虽然败逃,但陈恪紧张的弦却一刻也未能松懈,陈恪几乎下意识地吩咐道:“所有人,随我应战!” 自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合过眼,又经历了一系列激烈的战斗和缠斗,早已疲惫不堪,可还是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再次迎敌。 在他心里,以为是陈野那伙土匪再度卷土重来。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萧无漾带着众人赶了回来。 “三弟,你没事吧?” 萧无漾看到陈恪安然无恙,满心都是欣慰。 陈恪瞧见萧无漾回来,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身子一软,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陈恪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大哥,对不起。” 此时此刻,陈恪一想起那些因为自己而死的村民,心中满是悲痛。 “三弟,你辛苦了,你做得对,如果非要说错的话,错就错在太把那群土匪当人了!” 萧无漾轻声说道,同时,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萧无漾也没想到,陈恪仅凭两个村的力量,竟然阻挡住了200多个土匪长达三个时辰,直到田震和常广带领援军赶到。 看着虚弱的陈恪,萧无漾心疼地说:“三弟,你辛苦了,没事的,好好休息。” 大夫人站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夫君,这次幸亏有三弟在,我们才免遭于难。” 其他几位夫人也附和道:“若非三弟,我们恐怕就被土匪掳走,死在土匪手里了。” 萧无漾听后十分感动,再次对陈恪说道:“三弟,剩下的事交给我,你好好休息,放心,这笔账我一定会找陈野算清楚!” 紧接着,萧无漾怀着沉重的心情找到了村长。 他微微欠身,神色满是愧疚与自责,诚恳地说道:“村长,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因我们而起,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歉意,眼神中也满是对村民们遭遇的不忍。 村长看着萧无漾,眼中没有丝毫的责怪,反而带着几分理解与包容说道:“萧公子,你不是说过吗?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那便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之间还分你我的。” 萧无漾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暖,原本沉重压抑的心情,也仿佛被照进了一束光。 村长顿了顿,继续说道:“哎,说起来,这次虽然遭了大难,却也算是因祸得福。 多年来,咱们大盘村和小盘村之间的恩怨,竟在这次的危机中化解了。 小盘村的村长主动找到我,提出要将两个村村子合并,恢复到祖辈那时的样子。” 这意外的结果,让萧无漾和村长都始料未及,原本以为是一场灭顶之灾,没想到竟促成了两村的和解与团结。 萧无漾听后,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感慨,他看着村长坚定地说:“村长,你放心,那些死去的和受伤的百姓,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们得到妥善的安置和照顾。” 村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微微舒展,眼中却透着几分疲惫与期许。 他语重心长地再次说道:“萧公子,我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往后怕是干不动了,以后这个村子可都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萧无漾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但仅仅一瞬,他便明白了村长的深意。 这不仅是一份托付,更是村民们给予他的信任与责任。 他看着村长,目光坚定,认真地说道:“村长,你放心。 在萧无漾的安排之下,死去和受伤的百姓,得到了安置。 众人齐心协力,开始修缮房屋。 男人们负责搬运砖石、搭建梁柱,女人们则帮忙清理废墟、准备饭菜。 经过日以继夜的劳作,破损的墙壁被重新砌好,倒塌的梁柱被替换,破碎的瓦片也换上了崭新的,大盘村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可是这件事,才只是刚刚开始。 陈恪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伤,身体还需要好好休养,萧无漾也因要处理村子里的诸多事务而暂时无法离开。 可这笔血债,他牢记于心,绝不能不算。 萧无漾当机立断,在第一时间找来高达,神色凝重地对他说道:“高达,你即刻带领百人,先行返回黑风寨。 田震和常广离开时,黑风寨只留了几个人留守,咱们所有的物资可都在那儿。 我担心陈野那家伙会趁机偷袭,让咱们前期的努力功亏一篑。 你回去后,将所有人马妥善安置,加强防守,等我的消息,千万不可懈怠!” 高达领命后,迅速点齐百人,快马加鞭朝着黑风寨赶去。 同时,萧无漾没有忘记远在贪狼寨的苏策。 他立即派人快马加鞭传信回去,让苏策这几日做好充分准备,随时听候他的命令,等待时机一同攻打血牙寨。 安排好这两件事,萧无漾又将从贪狼寨带来的所有人马,暂时安置在两个村子中。 他仔细考量,将这些人分布在两个村子的周边,精心布置了严密的岗哨防守,日夜轮班值守,以防土匪再度袭来。 他深知,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暗流涌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悄然酝酿。 另一边,陈野骑着那匹浑身汗湿的马,一路疾驰,身后跟着十几个灰头土脸的残兵败将,像丧家之犬般狼狈地逃回了血牙寨。 原本威风凛凛的他,此刻头发凌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尘土与血水,眼神中满是惊惶与不甘。 可当他们抵达血牙寨时,眼前的景象让陈野瞬间火冒三丈。 寨门紧闭,平日里那些站岗守卫的喽啰一个都不见踪影,四周一片死寂,安静得有些诡异。 陈野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猛地一脚踹向身边的一个属下,那属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属下领会他的意思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快开门!寨主回来了,还不赶紧开门!” 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传遍了整个山寨 。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一片寂静,寨门内根本不为所动,没有丝毫动静。 第216章 当年的恩怨 陈野见状,气得满脸通红,嘴里忍不住骂道:“他妈的,什么情况?” 此时的他,经过一路狂奔,本就疲惫不堪,又遭遇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心中的怒火简直要将他吞噬 。 他强压着怒火,命令手下上前敲门。 手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寨门前,抬手用力地敲着门,“砰砰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寨门内毫无动静,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存在。 就在陈野和手下们的情绪即将爆发,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时,寨门上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寨主,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声音悠悠荡荡,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诡异,让人不禁脊背发凉 。 陈野懵了一瞬,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随即缓缓抬起头,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中满是疑惑与愤怒。 他高声质问道:“公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快开门!” 声音中带着平日里作为寨主的威严,试图以此震慑对方。 然而,寨门之上的公孙睿只是冷冷一笑,声音里透着疏离与决绝:“陈寨主,这道门,今日怕是开不了了。” 这简单的话语,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陈野的心头。 陈野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怒火再次汹涌上涌,但他还是极力克制着:“公孙先生,到底怎么回事?莫要玩笑,快快打开寨门,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 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可谁能想到,下一秒公孙睿猛地一挥手,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寨门上方瞬间出现几十个手持弓箭的人,他们身子矫健,眼神冷峻,寒光闪烁的箭头对准了下方。 公孙睿一声令下:“射!” 声音短促有力,在空气中炸响。 刹那间,弓箭齐发,利箭如雨点般飞射而下,划破了宁静的长空。 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致命的威胁。 陈野根本没想到局势会陡然变成这样,惊愕之余,他迅速夺过身边一把刀,挥舞抵挡。 但还是有几个喽啰躲闪不及,被当场射死,惨叫之声划破长空,在山谷间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陈野终于意识到,这绝非玩笑,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顿时暴跳如雷,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公孙睿,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不认识老子了吗?” 紧接着,他又转头对着寨门上那些人怒喝:“你们这些混蛋,你们也不认识老子了吗?” 声音因愤怒而沙哑,在空气中颤抖。 可回应他的,只有公孙睿那一声充满不屑的冷哼,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与愚蠢。 下一秒,公孙睿脸上的冷笑却愈发浓烈,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 他大声吼道:“陈野!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做过的事吗?你折磨死我的妻子,杀害了我刚出世的孩子,为了这一天,我忍辱负重整整五年,在你身边装孙子,为你出谋划策,就是等这一刻,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仇恨,如同一把锋利得匕首,刺向陈野。 “什么女人!什么孩子?” 陈野脸上满是疑惑,眼中的茫然不似作伪,他确实记不起公孙睿口中所指。 这些年,他在蛮荒之地打打杀杀,经历的事情太多,这样的事情在他记忆中毫无印象。 公孙睿见状,声音哽咽,泪水夺眶而出,五年的仇恨与痛苦,如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 “哈哈哈哈,也是,这么多年,你糟蹋了多少女人,伤害了多少孩子,你早都忘记了!可怜我的老婆,可怜我的孩子…… 她那么柔弱,苦苦哀求你放过,你却无动于衷!孩子才那么小,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公孙先生,你是不是记错了?” 陈野还想试图挽回局面,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侥幸。 “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嘛,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呀!” 陈野试图唤起公孙睿的一丝旧情,可一切都是徒劳。 公孙睿听到这话,更加气愤,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喝道:“哼,我怎么会记错?当年我就是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侮辱了我的老婆,杀了我的孩子!” 每一个字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得,充满了仇恨。 陈野闻言,脑海中突然涌出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顿时大惊失色,脱口而出:“是你,我想起来了,是你!那个女人竟然是你的老婆!” 此时此刻,他脸色煞白如纸,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心中满是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跟在自己身边五年,看似忠心耿耿的公孙睿,竟然藏着如此深的仇恨。 回想起这五年,公孙睿确实为他的势力发展立下汗马功劳,出谋划策,冲锋陷阵。 他早就放下戒心,却没想到养虎为患。 “公孙睿,你竟然瞒了老子这么久!” 陈野咬着牙,心中满是懊悔,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可公孙睿压根不想跟他再继续废话,一挥手,弓箭手们再度张弓搭箭,动作熟练而迅速。 陈野和他的手下们围成一团,用手中的武器抵挡着不断射来的箭矢。 箭矢射中武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火花四溅。 陈野一边挥舞长刀,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公孙睿,你以为你能轻易杀了我?我这些兄弟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我的这些手下真的都会听你的吗?你别忘了,他们跟随我多年!” 声音中带着最后的倔强和不甘。 公孙睿闻言,气急败坏地回怼道:“那你倒是命令一下,叫叫他们,看他们到底会不会答应!” 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场滑稽得表演。 陈野定了定神,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你们看清楚了,我是你们的老大,不要让这个小人给骗了。” 第217章 大仇得报 陈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可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平日里对他唯命是从的手下,此刻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听见他的呼喊。 他们的眼神冷漠,仿佛与陈野毫无关系。 陈野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的人,又接连喊了几声,声音一次比一次绝望,可依旧无人行动。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与愤怒,仿佛被最信任的人狠狠地插了一刀。 公孙睿见状,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陈野,你看看清楚,这里面,哪还有一个是你的人!” 陈野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被身边人彻底背叛。 曾经的兄弟情义,在这一刻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公孙睿站在寨门上,俯瞰着慌乱的陈野,心中五味杂陈。 五年了,每一个夜晚他都在仇恨中度过,无数次他想直接杀了陈野,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如今,他看着陈野如丧家之犬,复仇的快感涌上心头。 “兄弟们,给我狠狠射!” 公孙睿再次下令,弓箭手们毫不留情,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朝着陈野等人袭去。 箭矢如蝗虫般密集,让人无处可逃。 陈野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染红了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陈野体力渐渐不支,身上也多处中箭,动作越来越迟缓。 “公孙睿,你别得意,就算我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野还在负隅顽抗,眼神中透着绝望和不甘。 “哼,你到地狱去跟我妻儿赔罪吧!” 公所睿红着眼,面目狰狞。 随着他最后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射向陈野。 陈野再也无力抵挡,最终被射成了马蜂窝,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扭曲着,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陈野到死也没有想到,他没有死在大盘村,竟然死在了血牙寨。 公孙睿望着陈野的尸体,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泪水夺眶而出。 “老婆,孩子,我给你们报仇了。” 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和疲惫。 五年的仇恨与煎熬,似乎都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复仇成功的复杂情绪中时,原本已经没有呼吸的陈野,突然猛地坐起身来,睁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公孙睿。那眼神中满是怨毒,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带着无尽的仇恨和不甘。 公孙睿心脏猛地一缩,吓得后退了半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下一秒,陈野又闭上了眼睛,彻底没了动静。 公孙睿惊魂未定,望着陈野的尸体,满腔的愤怒再次被点燃。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吼道:“把他的尸体给我烧了!烧成灰,给我他妈喂狗!我要让他魂飞魄散!” 声音中充满了疯狂与决绝。 手下们立刻照办,很快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舔舐着陈野的尸体,发出“噼里啪啦”得声响。 陈野的尸体在火中渐渐化为灰烬。 公孙睿站在一旁,死死地盯着那堆火,眼中的恨意丝毫未减,似乎只有看到陈野彻底消失,他心中的怒火才能真正熄灭。 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孤独和凄凉。 此时,公孙睿身后的一个手下双手抱拳,焦急问道:“公孙先生,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公孙睿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身后众人,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道:“各位兄弟,如今我大仇已报,再无牵挂。 但陈野这般倒行逆施,必定会引来黑风寨的疯狂复仇。 到那时,兄弟们跟着我怕是凶多吉少,不如各自逃命去吧,兴许还能谋条生路 。”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身旁就有人急切开口:“公孙先生,我们愿意追随您,同生共死!” 众人纷纷单膝跪地,表明决心。 公孙睿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满是无奈,更多的却是感动与不忍。 …… 三日后,陈恪的身体已大体康复,气色明显好转,虽偶尔动作稍大时,还会牵扯到伤口,微微皱眉,但已能正常下地行走。 萧无漾独自站在大盘村外,凝望着远方,他的眼神中满是决绝,紧抿着嘴唇,牙关轻咬。 他深知,是时候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雪恨了。 为防不测,他思虑周全,特意给陈恪留下了五十余人。 这些人皆是身强体壮、经验丰富的好手,各个眼神中透着干练。 这一次,他还把常龙、常广兄弟俩也留了下来。 这段时间的摸爬滚打、出生入死,让常龙、常广兄弟俩彻底成熟起来。 他们从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成长为如今能独当一面的猛将,已然成为萧无漾手下的得力大将。 此次复仇之行,他只带了五夫人和冥姬。 五夫人心思细腻,冥姬行事果断,是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但同时,他精心部署,派出两拨人马。 一波奔赴黑风寨,通知高达。 另一波前往贪狼寨,告知苏策,命令他们在收到消息后,即刻点齐人马,前往血牙寨汇合。 命令一下达,两拨人马快马加鞭,向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半日后,三方人马齐聚血牙寨。 一时间,旌旗招展,人声鼎沸,声势浩浩荡荡,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气势震动。 可谁都没料到,眼前的血牙寨大门竟大大敞开着,门口本该有的守卫也都不见踪影。 寨门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好似在诉说着诡异。 萧无漾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时,仅瞧见几个守卫匆匆撤离的背影,那背影慌乱而急促,很快便消失在寨内的拐角处。 萧无漾与身旁的兄弟们对视一眼,众人脸上皆是一片茫然,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全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空城计?” 萧无漾暗叫不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有人敢总“空城计”这种绝计。 就在众人满心疑惑之时,公孙睿大步走出寨门,来到众人面前。 他身姿挺拔,神色镇定,却又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第218章 公孙睿臣服 下一秒,公孙睿竟然“扑通” 一声单膝跪地,高声说道:“血牙寨代寨主公孙睿,率全寨上下三百一十五人,愿向黑风寨寨主投降!” 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底气,在空旷的寨前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众人瞧着这一幕,皆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有人瞪大了眼睛,有人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萧无漾眉头微皱,心中暗自警惕,他抬脚便想上前一探究竟。 这时,高达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此事或许有诈,为了您的安危,属下愿代您前去查看。” 高达神色凝重,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忠诚。 萧无漾略作思忖,微微点头应允。 高达迅速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公孙睿。 他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出坚实的声响。 公孙睿见高达走来,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投降的话语。 高达神色冷峻,伸手接过公孙睿递来的信物,仔细端详,眼神在信物上反复游走,确认无误。 此时,众人才终于意识到,血牙寨是真的投降了。 萧无漾见状,大手一挥,黑风寨的兄弟们立刻如潮水般迅速挺进血牙寨。 他们脚步轻快,带着胜利的喜悦,没费一兵一卒,便顺利占领了整个寨子。 此时寨内所有人,全都聚集在一处,而且放下了兵器。 萧无漾稳步上前,伸出手,稳稳扶起跪在地上的公孙睿,神色关切又满是疑惑,开口问道:“公孙寨主,快快请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公孙睿没有丝毫隐瞒,将他与陈野之间那血海深仇,还有三日前他如何亲手将陈野挫骨扬灰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全都道了出来。 说到激动处,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仇恨的怒火。 说完之后,公孙睿情绪激动,再次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怆然与决然:“我活在这世上,只为报仇。 如今大仇已报,可我深知自己能力有限,凭我的本事,根本没法带着这么多兄弟安稳活下去。 若想生存,怕是又得走上为非作歹的老路,我实在不愿如此。 而且,我听闻如今黑风寨,多是行侠仗义之事,心中满是敬佩。 所以此次,我心悦诚服地投降,将一众兄弟都托付给黑风寨。 如此,我便再无遗憾,哪怕一死也毫无怨言。” 说罢,公孙睿的身子重重伏下,额头触地,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一刻。 萧无漾闻言,内心深受触动,再次伸手,将公孙睿扶起,言辞恳切:“公孙寨主,快快请起。 我恩怨分明,陈野那厮倒行逆施、为非作歹,早就惹得天怒人怨,死有余辜。 你此番举动,实乃替天行道。 ” 他的话语充满了诚意,眼神中透着真挚,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我真心希望今后你我能够戮力同心,大家也都能改邪归正。” 萧无漾这番振聋发聩的话,让公孙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红,感动不已。 可想到自己大仇已报,如今别无所求,公孙睿双手抱拳,苦笑着说:“如今能保全大家的性命,已是万幸,而我,已生无可恋,但求一死,能下去陪我的家人!” 可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冥姬突然开口说道:“我曾听闻,陈野能在这蛮荒之地壮大势力,占据一席之地,靠的是身边有一位得力军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军师就是公孙寨主您吧!” 那声音粗犷,带着几分赞赏。 公孙睿听闻,连忙拱手回应:“冥寨主过誉了,在下不过略通些谋略,有几分微薄才学罢了。” 他神色谦逊,微微低头,尽显低调。 萧无漾何尝听不出来冥姬话里的意思。 赶忙趁热打铁,言辞恳切道:“公孙寨主,我真心希望您能留下来辅助我,一同成就大业。” 紧接着,苏策也附和道:“公孙寨主,主公一片赤诚,盼您能留下,助主公一臂之力。” 一时间,众人也纷纷劝道:“公孙寨主,您留下来吧!” 公孙睿看着大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萧无漾再次开口说道:“公孙寨主,死容易,但偏偏活着才是最难的,我想,就算是夫人她,也希望你能够好好活在世上吧!” 公孙睿听着这些话语,心中百感交集,一时老泪纵横。 一直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单膝跪地,说道:“我本是该死之人,是主公垂怜,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但从今日起,愿臣服于主公,殚精竭虑,万死不辞!” 萧无漾闻言,赶紧将公孙睿扶起,激动地说:“公孙先生客气了,我得先生相助,如鱼得水啊!” 众人闻言,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 此役,再次不费吹灰之力,收复血牙寨。 但众人还是略觉得可惜,可惜的是没能亲手宰了陈野这小子,实在是有些意难平。 就在这个时候,公孙睿见众人情绪稍缓,便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带领众人走进血牙寨。 一路上,他将血牙寨的详细情况一一汇报。 众人一边听,一边四处打量,眼神里满是好奇与审视。 寨中的建筑错落有致,防御工事也十分坚固,只是如今少了往日的戒备森严,多了几分落败的气息。 当听闻陈野在这蛮荒之地盘踞多年,竟攒下如此丰厚的家底时,众人皆是十分吃惊。 单说粮草,那堆积如山的粮食,足够在场所有人吃上一年半载,这数量实在惊人。 再说到战马,寨中竟还有100匹膘肥体壮的战马,每一匹都身姿矫健,毛色光亮,一看就是精心饲养的。 马厩里,战马们不安地刨着蹄子,似乎感受到了新主人的到来。 “这陈野,这些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攒下这般家业!” 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 众人纷纷附和,脸上满是愤怒与不齿。 蛮荒之地,土地贫瘠,陈野能积攒这么多的粮食,可见他平日里祸害了多少人。 公孙睿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声音也低了下去:“这些年,我虽有心阻止,却也……实不相瞒,他能走到今天这地步,其中也有我一半的‘功劳’,我罪责难逃。” 说到最后,他微微低下头,神色满是愧疚,仿佛背负着沉重的枷锁。 第219章 请辞 萧无漾见状,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公孙先生,你也是身不由己。 在陈野的淫威之下,能保全自己已是不易。” 萧无漾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公孙睿的心。 公孙睿没想到萧无漾能如此善解人意,如此轻易地谅解自己,不禁心头一暖,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主公体谅。” 萧无漾听后,欣慰地点点头,大手一挥,下令道:“众人听令,将血牙寨的所有物资,全部搬运回贪狼寨。 同时,命黑风寨众人也全都撤到贪狼寨。” 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贪狼寨的铁矿对他而言至关重要,那是日后壮大实力的根基所在 ,而且,将所有人集聚到贪狼寨内,更便于统一调配与管理。 其实,萧无漾原本对血牙寨的策略是一个不留。 但世事难料,他也没想到,最后竟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血牙寨,公孙睿还带领剩下的人投降。 不过,他依旧坚持一贯的策略,向众人说道:“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想过安稳生活的,我给大家提供好去处;想离开这里自谋生路的,我送你们三天的口粮,一切来去自由。” 他的声音坚定,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 众人听闻此言,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的人面露犹豫之色,有的人则满脸欣喜,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最终,一多半的人选择留了下来,一小半人决定自谋生路,萧无漾并未阻拦。 在将血牙寨的物资搬运一空后,萧无漾站在血牙寨前,心中十分庆幸。 血牙寨的防御工事十分巧妙,若不是公孙睿率众投降,此次想要攻下此寨,确实得费一番力气,他们也必定会死伤惨重。 寨墙上的了望塔、陷阱,还有坚固的寨门,无一不在彰显着它的易守难攻。 念及此处,萧无漾眼神一凛,下令道:“一把火,将这血牙寨烧个一干二净。” 随着萧无漾一声令下,熊熊烈火瞬间燃起,火舌肆意翻卷,将整个血牙寨无情吞噬。 火焰越烧越旺,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滚滚浓烟迅速升腾而起,刺鼻的焦味弥漫开来。 血牙寨在这凶猛的火势中,逐渐被淹没,曾经的建筑、壁垒一点点化为灰烬,只剩一片残垣断壁在火光中扭曲、坍塌。 公孙睿目睹着这一幕,神思不禁微微动容。 毕竟他在血牙寨生活了许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他过往的记忆。 如今眼睁睁看着血牙寨在眼前毁于一旦,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不舍。 可他心里清楚,这里的一切已然过去,未来将会开启全新的生活。 这般思量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默默离去。 众人回到贪狼寨,将缴获来的物资妥善安置好。 安顿好众人后,萧无漾再次约法三章,约束众人行为,确保山寨的秩序与安宁。 他言辞恳切,眼神坚定,向众人强调着规矩的重要性。 如今,萧无漾麾下已有六百多人,齐聚了以陈恪为首的衙差小队,常家兄弟,以及苏策、王霸、冥姬等人。 萧无漾心情大好,下令大摆宴席,犒劳众人。 一时间,整个贪狼寨沉浸在一片欢庆之中,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不断。 众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这场庆祝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所有人都尽情畅饮,喝得酩酊大醉,沉醉在消除周边匪患的喜悦里,仿佛这片土地从此再无威胁,安稳无忧。 然而,在这热闹欢腾的氛围中,公孙睿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独自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脸上不见丝毫欢愉之色,周围众人的欢声笑语、高谈阔论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神游离,思绪仿佛飘到了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公孙睿缓缓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 他的动作打破了周围的喧嚣,却无人注意到,直到他开口:“主公,属下想向您请辞。” 声音虽不高,却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原本喧闹的宴席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筷子也悬于菜碟之上,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公孙睿。 萧无漾也看向他,眼中满是诧异,不禁问道:“公孙先生,这是为何?莫不是近日我疏忽了,怠慢您了?若是有这样的事,先生尽管直说,我定当改正。” 说罢!他紧紧盯着公孙睿,试图从对方的神色中寻出一丝缘由。 公孙睿缓缓摇了摇头,紧抿着嘴唇,像是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始终没有立刻作答,神色复杂地看着萧无漾。 萧无漾见他这般反应,心中愈发疑惑与不安,又向前靠近了些许,追问道:“还是先生心中另有抱负,觉得在此处难以施展?亦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之事?” 每问一句,萧无漾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一分。 可公孙睿依旧沉默不语,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这时,王霸坐不住了,“噌” 地一下站起身,满脸通红,大声说道:“公孙先生,有话您就直说!咱们兄弟们可都是直性子,实在听不懂您在这儿打哑谜!”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就是就是,有什么事不能敞开了说!” “公孙先生,您这样可就有点不地道了”,众人神色中颇有些不满,原本热络的氛围此刻变得颇有些严肃。 沉默许久之后,公孙睿才开口说道:“主公,您是只想当一个土匪,在这蛮荒之地占山为王,还是另有图谋、想成就大业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再次投向公孙睿。 这几日,公孙睿一直在暗自思索,自从萧无漾拿下血牙寨后,众人都沉浸在这份喜悦中,每日吃喝玩乐,丝毫没有展现出更进一步的作为。 他原本以为萧无漾与其他土匪不同,满心期待投靠萧无漾后能大展宏图,可如今看来,萧无漾似乎和其他土匪并无二致,仅仅满足于占据地盘,过着安稳日子。 第220章 识破身份 在公孙睿看来,长此以往,或许未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甚至会变成第二个血牙寨,也不无可能。 公孙睿这番话,就像一盆冷水,瞬间让众人的酒都醒了几分。 萧无漾也看向他,目光中带着探究,问道:“公孙先生,你此言何意?” 公孙睿神色认真,抱拳道:“主公,若是您只想贪图一隅,当个普通寨主,我自当缄口,不再多言;但若是您还心怀壮志、图谋大业,那我有一番肺腑之言,不知主公愿不愿听?”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答案。 萧无漾目光炯炯,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然,毫不犹豫地说道:“先生但说无妨,我萧无漾绝非目光短浅之辈,怎会将这小小的山寨当作最终归宿!” 话语掷地有声,仿若洪钟般在大厅内回响。 众人听闻,皆屏气敛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满心期待地等着公孙睿接下来的话。 公孙睿缓缓环顾四周,眼神深邃而凝重,嘴唇微微开合,似是要一吐心中所想,可话到嘴边,却又犹豫着咽了回去,仿佛那些话语承载着无比沉重的分量,让他难以轻易启齿。 萧无漾一直紧盯着公孙睿,作为心思缜密之人,他瞬间会意到对方似乎有不便当着众人说的话。 他不着痕迹地朝苏策看了一眼,那眼神犹如一道无声的指令。 苏策心领神会,当即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身姿挺拔,朗声道:“各位兄弟!今日大伙欢聚一堂,酒也喝得尽兴了!不如就此散了,早早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再畅聊!” 声音洪亮,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听了,虽有些意犹未尽,仍沉浸在适才的热闹氛围中,可也都明白其中必有缘由,便纷纷起身告辞。他 们脚步有序,依次离开大厅,不一会儿,大厅之内就只剩下萧无漾以及他的心腹之人。 这些人皆是一路追随萧无漾,历经风雨,彼此之间信任十足,是他最为坚实的依靠。 待众人都离开后,萧无漾重新坐定,他的动作沉稳而从容,尽显上位者的风范。 目光温和地看向公孙睿,开口说道:“公孙先生,如今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话,您可以说了吧?” 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也有着对公孙睿的敬重。 谁曾想,下一秒,公孙睿直接“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神色凝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不明白公孙睿此举究竟是何意。 公孙睿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高声说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声音激昂,在寂静的大厅内显得格外响亮。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时间都为之一滞。 高达作为萧无漾的心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眼神警惕地盯着公孙睿,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只要萧无漾一声令下,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用生命扞卫萧无漾的安全。 五夫人手中的匕首也在不知不觉间亮了出来,她的动作轻盈而迅速,纤细的手指稳稳握住刀柄,寒光闪烁的利刃映照着她冷峻的面庞,只等萧无漾的指示。 那匕首在她手中,仿佛是一件有生命的武器,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苏策眉头紧锁,额头上浮现出几道深深的皱纹,目光在公孙睿和萧无漾之间来回游走,犹如在探寻着什么。 手不自觉地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剑柄,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的眼神中透着冷静与沉着,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他们都在等着萧无漾的命令,此时此刻,只要萧无漾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动手,杀了公孙睿。 然而,王霸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心中充满了对这一切的不解。 冥姬轻掩着嘴,那白皙的手在脸颊边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震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追随的主公竟还有这般神秘身份。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得不知所措。 凌岳站在一旁,神色复杂,暗自吃惊,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可那微微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然而萧无漾始终面色平静,神色坦然,饶有兴味地盯着眼前单膝跪地的公孙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公孙先生,何出此言?” 声音平稳,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仿若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公孙睿沉声道:“大约半年前,陈野曾经收到一封信,极为神秘。 之前,平日里他无论大事小事都会与我商量,可那次却一反常态,从未跟我提起密信中的事情。 我也曾问起过他,只是都被他敷衍过去了。 但我心生疑虑,有一日,趁他不在,偷偷取出密信,这才发现,原来信是当今二皇子殿下写给他的。 我从来没有想到,陈野竟然还和二皇子有所勾结。 信中提及太子已被废,如今已经被发配到了这蛮荒之地,二皇子要陈野密切注意,一旦发现废太子的踪迹,即刻把他杀了。” 公孙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萧无漾微微挑眉:他没有想到,即使他现在已经到了蛮荒之地,他这个弟弟,都没想过放过他。 但他依旧神色平静,饶有兴味地问道:“那你又如何断定我就是他口中的废太子呢?”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公孙睿,试图从对方的回答中找到破绽。 公孙睿不卑不亢,腰杆挺得笔直,犹如一棵苍松,屹立不倒。 脸上虽带着恭敬,眼中却满是笃定。 第221章 萧无漾的试探 公孙睿有条不紊地开口:“您出现在蛮荒之地的时间,正好是半年前,时间节点上高度巧合。 再者,您初来乍到,便在这鱼龙混杂之地掀起波澜。 在您来之前,周边虽然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山寨,但其中贪狼寨、血牙寨和毒蝎寨三足鼎立,割据一方,乃是周边最大的势力。 可您到了之后,局势瞬间扭转,苏寨主和冥寨主这样的豪杰都心甘情愿归顺于您,而且不费一兵一卒,整个格局就此被打破。 这般手段,这般气魄,您必有过人之处,绝非池中之物 。 而且,您姓萧,萧姓乃是大梁皇姓,这种种巧合,连在一起,我相信您就是二皇子密信当中的那位太子殿下。” 公孙睿的话语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让人无法反驳。 萧无漾静静地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对公孙睿的分析暗暗点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抬眸,目光扫过高达、五夫人和苏策,微微示意。 那眼神如同无声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人立刻心领神会,缓缓收起手中兵器。 高达将刀收入刀鞘,动作流畅而熟练。 五夫人将匕首藏于袖中,动作轻盈而迅速。 苏策松开了剑柄,双手自然下垂。 大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仿佛刚才的紧张只是一场幻觉。 这时,萧无漾站起身来,身姿挺拔,犹如一棵参天大树,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神色坦然,声音清晰有力,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我就是曾经大梁的太子。”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大厅内久久回荡。 亲自从萧无漾口中承认这个事实,众人还是大吃一惊。 他们的脸上再次露出震惊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秘密。 王霸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双腿一软,若不是田震伸手扶住他,差点直接跪下。 他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口中喃喃自语:“我操!我竟然不知道我一直跟着太子殿下混,妈呀!这下可太牛了!我真的出息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也有着对未来的期待。 冥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美目圆睁,眼中满是震惊,身子微微颤抖,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往昔的种种,一幕幕浮现在她的眼前。 萧无漾表面上神色平静,可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没想到,还是被公孙睿认出了身份,这让他不觉间又高看了公孙睿几分。 深知,在这蛮荒之地中,身份的暴露可能会带来诸多麻烦,而公孙睿能识破他的伪装,足见其不凡。 公孙睿似乎也看出了萧无漾的忧虑,开口解释道:“主公放心,那封密信,陈野并不曾给任何人看过,而且,如今就被我带在身上。” 说罢!公孙睿双手将密信递上。 萧无漾接过密信,眉头紧锁,他一眼就认出了萧风的字迹。 然而,公孙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公孙睿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主公,您虽已被废,但我深知,您绝不是安于现状之人。 不然,您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收复这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山寨,积攒如此雄厚的势力,您定是有所图谋。” 公孙睿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萧无漾的了解与信任,仿佛他早已看透了萧无漾的内心。 公孙睿微微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直视萧无漾的双眼,周身似散发着一种对局势了然于胸的自信气场,接着侃侃而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自前朝末年陷入大乱,九州大地便如一盘散沙,各方割据势力蜂拥而起,纷争不断,百姓深陷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在那混乱岁月里,先后衍生出十六国的局面,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层出不穷。”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仿佛在讲述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他稍作停顿,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经过多年的混战与兼并,到如今,就只剩下梁、燕、楚、魏、巴蜀、东海六个国家。 这局势虽说已维持了近百年,但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背地里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每个国家都野心勃勃,无不妄图打败对方,吞并他国领土,扩充自身版图。 这些年,国家之间纷争从未止息。” 公孙睿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担忧,也让众人感受到了这乱世的复杂与残酷。 公孙睿神情严肃,语气加重:“就说自我朝武帝即位以来,对外也是频繁挑起战事。 他一心想要开疆拓土,树立威望,不断发动战争,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虽近十年休养生息,但不过也是为了积蓄力量罢了!” 公孙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对武帝的所作所为表示不满。 公孙睿目光诚挚地看向萧无漾:“主公,您看如今这天下乱象,正是英雄崛起的时机。 咱们若能把握机遇,整合力量,顺应民心,何愁不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结束这纷争局面,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 以主公的雄才大略,难道甘心偏居这蛮荒之地,碌碌无为度过此生?” 公孙睿的话语中充满了激情与期待,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萧无漾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紧紧盯着公孙睿,心中暗自思忖,此人不仅能看穿自己身份,还能精准洞察自己内心的抱负,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他还是想看看,公孙睿到底是只会纸上谈兵,还是真有一番才学?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先生所言极是,我萧无漾确实志不在此。 可这天下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成就大业,谈何容易,更何况我如今被流放蛮荒,手下不足千人,甚至自保都成问题,又何谈成就大业呢?” 萧无漾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也有着对公孙睿的试探。 第222章 九字真言 公孙睿何尝不知萧无漾这是在故意试探他,只见他神色镇定,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身姿挺拔,语气中满是自信与忠诚:“主公不必为此忧虑,臣有一言,若主公愿意听之信之,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未来这天下,必有主公的一席之地!” 公孙睿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对萧无漾的忠诚与信心。 萧无漾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急切说道:“请先生赐教!”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渴望听到公孙睿的良策。 公孙睿微微颔首,目光沉稳扫过众人,缓缓开口:“筑坚基,广积粮,藏锋芒。”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此言一出,萧无漾仿若遭受雷击,整个人瞬间僵住,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他的嘴唇微微开合,机械般重复着这九个字:“筑坚基,广积粮,藏锋芒……这,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当年……” 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思绪飘回到那些熟悉的历史典故中。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和当年朱升给重八兄弟,也就是后来开创大明王朝的朱元璋的九字真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年,凭借“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九个字,朱元璋一步步积攒实力,韬光养晦,最终夺得帝位,让华夏大地重焕辉煌。 萧无漾紧紧盯着公孙睿,目光中满是审视与探究,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都看穿。 在刚才听到那九字真言的瞬间,一个荒诞却又令他不安的念头在心底炸开——难道公孙睿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 这个想法一旦生根,便疯狂生长,让他坐立难安。 为了弄个清楚,也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试探一番。 深吸一口气,萧无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又自然,开口问道:“公孙先生,可曾听过朱重八,也就是朱元璋这个人?” 话一出口,他便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紧紧捕捉着公孙睿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公孙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茫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诚恳道:“主公,朱元璋是谁?我从未听闻。” 他的眼神清澈而纯净,没有丝毫的伪装。 萧无漾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 他深知,哪怕是再善于隐藏情绪的人,面对如此意外的问题,也不可能毫无波澜。 此刻,公孙睿眼中的纯粹疑惑,让他确定对方确实对朱元璋一无所知。 萧无漾暗自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倘若真有另一个穿越者存在,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未来的局势也将变得更加难以掌控。 与此同时,周围的众人也是一脸懵懂,完全不明白这看似普通的对话有何深意。 他们面面相觑,小声低语,试图从彼此的神情中寻找到答案,却始终不得要领。 甚至不明白那九个字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惊天秘密,更不理解为何萧无漾听到之后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 苏策也忍不住双手抱拳,满脸疑惑地问道:“公孙先生,此话是何意啊?还望先生明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渴望得到公孙睿的解释。 公孙睿神色从容,目光平和地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起来:“所谓‘筑坚基’,如今主公已在这蛮荒之地站稳脚跟,手下也聚拢了不少人马,以此为根基,建立起一个稳定且牢固的大后方,这后方稳如泰山,进可攻,退可守,方能在这蛮荒之地谋得发展的机会 。” 公孙睿的解释深入浅出,让众人渐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而‘广积粮’,则关乎经济发展与物资储备。 别看这蛮荒之地看似荒芜,实则土地广袤无垠。 若能加以合理利用,便是一座天然的大粮仓。 虽说眼下土地贫瘠,粮食产量有限,但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改良土壤、改进耕种技术,将来必能成为支撑我们长期征战与发展壮大的物资宝库 。” 公孙睿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也让众人看到了希望。 “至于‘藏锋芒’,主公您被发配至这偏远的蛮荒之地,朝廷上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紧紧盯着。 此时切不可过早暴露自己的雄心壮志,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要学会韬光养晦,默默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再一鸣惊人 。” 公孙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在给众人敲响警钟。 一番深入浅出的解释后,众人恍然大悟,纷纷露出释然的神情,不住点头,对公孙睿的谋略钦佩不已。 萧无漾静静地听着,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待公孙睿说完,他满意地看向公孙睿,感慨道:“公孙先生此言,当真是醍醐灌顶!”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也有着对公孙睿的认可。 其实,萧无漾心中也早有朝着这几个方向发展的想法。 只是从公孙睿口中说出,条理更为清晰,见解也更加深刻,实在让他不得不再对公孙睿高看几分。 萧无漾满心都是意外与惊喜,他从未想过能在这偏远荒芜的蛮荒之地,邂逅公孙睿这样的奇人。 暗自庆幸之余,他心里清楚,有此人相助,自己今后又多了几分胜算。 他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而严肃,周身气场也随之改变,郑重地开口说道:“我观先生之言,如醍醐灌顶,如若先生不弃,我愿拜先生为军师,先生可愿意?” 公孙睿听到这话,神色猛地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的一番谏言竟会换来如此重用,心中震撼不已。 短暂的惊愕后,他立刻反应过来,当即“扑通”一声跪地,声音中满是激动与感恩:“属下感谢主公信任!如此大恩大德,属下必将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公孙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也有着对萧无漾的忠诚。 萧无漾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双手稳稳地将公孙睿扶起,语气诚恳地说道:“军师不必行此大礼。” 他的动作轻柔而有力,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第223章 谏言十策 下一秒,萧无漾一脸郑重开口道,“从即日起,拜公孙先生为军师,地位仅在我一人之下。 往后众人如何待我,便如何待公孙先生,军师之令,等同于我的命令,必须绝对服从!” 萧无漾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威严。 话音刚落,周围众人纷纷单膝跪地,整齐划一地高声喊道:“属下拜见军师!” 声音在大厅回荡,气势颇为壮观。 萧无漾看着公孙睿,目光中满是期许,接着说道:“今后还望军师多多费心,在军师的带领下,我等齐心协力,定能闯出一番天地,实现大业!” 萧无漾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也让众人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公孙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郑重说道:“主公放心,属下定当殚精竭虑,不负主公所托。” 事实上,公孙睿也的确没有让萧无漾失望。公孙睿身为贪狼寨的军师,根据贪狼寨当下复杂且微妙的局势,提出了惊世骇俗的十策。 谁也未曾料到,这十条策略,竟如同在黑暗中点亮的十盏明灯,日后稳稳奠定了萧无漾得以发展壮大的坚实基石。 前三条策略,是在萧无漾约法三章的基础上,进行的深度延续,仿若三把高悬的利刃,震慑着众人的行为。 第一,奸淫妇女者,死! 这一条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道德红线,维护着女性最基本的尊严,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望而却步。 第二,抢劫掠夺者,死! 它严令禁止寨中人员肆意抢夺,确保了周边百姓的财产安全,也让贪狼寨不至于陷入与民为敌的困境。 第三,乱杀无辜者,死! 此条策略守住了人性的底线,保证了寨内人员行为的基本准则。 这三条宛如准律,自上而下,无论位高权重者,还是初入寨中的小喽啰,只要胆敢违反任意一条,等待他们的必将是那寒光闪闪的斩刀,绝不姑息。 第四,修筑堡垒。 在当下的局势里,贪狼寨对于萧无漾一行人来说,其重要性堪称无与伦比。 它宛如一座坚固的堡垒,进可攻,退可守,是他们在这蛮荒之地中安身立命的关键据点,更是他们赖以生存、休养生息的大后方。 回想起苏策占据贪狼寨期间,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便已着手修筑了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 如今,公孙睿提议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完善,增筑高墙、设置了望塔,让贪狼寨的防御能力呈几何倍数大增。 如此一来,哪怕面对数万大军如潮水般汹涌的进攻,贪狼寨也能固若金汤,坚守阵地。 第五,屯田垦荒。 如今,萧无漾手下已有六百多人,人多力量大,可这吃饭问题却成了摆在眼前的一道难题。 虽说眼下寨中库存的粮食支撑一年半载不成问题,但日子久了,迟早会被吃空。 而且,他们若想发展壮大,招兵买马,更是需要海量的粮食作为支撑。 苏策占据贪狼寨时,采取的策略是拿东西与周边百姓置换粮食,但随着人数越来越多,这种方式显然难以为继。 公孙睿心里清楚,这六百多精壮汉子,可都是顶好的劳动力,必须得好好利用起来。 他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权衡利弊后,建议在山寨周边开垦荒地,种植粮食。 平日里不忙的时候,众人就专心练兵,提升自身武艺和战斗协作能力,刀光剑影中,喊杀声震天。 等到农忙时节,便全员投入到种粮的工作中,挥汗如雨,开垦荒地、播种施肥,一派热火朝天的劳作景象。 当公孙睿把这个决定说出来后,立刻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众人都明白,只有解决了粮食问题,才能彻底无后顾之忧,在这蛮荒之地中站稳脚跟。 第六,统一军事化管理。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这一点,公孙睿由衷觉得贪狼寨与其他土匪有着天壤之别。 苏策曾身为三江城的主将,即便如今被发配到这蛮荒之地,对手下依旧要求严苛,始终坚持统一的军事化管理。 然而,如今贪狼寨人员构成极为复杂,他们来自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山寨,即便大多数曾是寻常百姓,但在山寨中久了,也沾染了一身土匪的习气。 若想让这支队伍真正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就必须立下严格规矩,帮他们彻底摆脱过去的不良习性。 就拿服饰来说,以往众人穿得五花八门,毫无秩序可言,红的绿的、长的短的,杂乱无章。 公孙睿决定,从现在起,所有人必须统一着装,穿上整齐划一的服装,彰显队伍的纪律性与精气神。 兵器方面同样如此,各类兵器参差不齐,大刀长短不一、长枪粗细各异,严重影响作战时的协调性。 除了统一兵器的制式,还会根据每个人擅长使用的兵器进行分类。 擅长刀的归为刀队,训练时刀光闪烁。 使枪的编入枪队,枪影舞动。 善用弓箭的则组成弓箭队,拉弓射箭,箭如流星。 这样一来,日常训练时能因材施教,作战时也可依据不同的战术需求灵活调配队伍,大大提升作战效率 。 而这一点,就交给苏策和高达来统一负责,他们二人治军严谨,定能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第八,军械打造。 在寨中设立军械作坊,招募铁匠等工匠,打造优质兵器与防具。 作坊里,炉火熊熊燃烧,铁匠们抡起大锤,火星四溅,打造出锋利的刀剑、坚固的铠甲,为战士们提供坚实的装备保障。 第九,人才招揽。 莽荒之地,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可并非全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公孙睿建议广撒英雄帖,吸引人才,充实贪狼寨的人才储备。 无论是武艺高强的侠客,还是足智多谋的谋士,只要有一技之长,都欢迎加入,为贪狼寨的发展添砖加瓦。 第十,情报网络。 挑选机灵、忠诚的人员,组建情报小组。 公孙睿深知,在这蛮荒之地,消息闭塞,信息流通十分迟缓,各方难以进行有效的沟通,这将会极大地限制他们的行动与发展。 情报小组如同贪狼寨的耳目,四处搜集情报,让萧无漾他们能及时掌握各方动态,提前布局,抢占先机。 第224章 特别行动小队 这十条策略,可以说与萧无漾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此一来,萧无漾心中石头落地,毫不犹豫得将整件事全权交给公孙睿。 而公孙睿在萧无漾的全力支持下,顿时底气十足,对贪狼寨,自上而下,展开了一场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寨中众人起初还心存疑虑、议论纷纷,可公孙睿手段强硬,而又不失谋略,很快就将局面稳稳掌控。 打那以后,贪狼寨的风气焕然一新,行事愈发规整有序。 自从有了公孙睿这样的得力军师,着实为萧无漾减轻了不少麻烦。 如今,大盘村有陈恪,贪狼寨有公孙睿、苏策,萧无漾也算是彻底抽出身来。 长久以来,他心中都藏着一个极为特别的构想,这个想法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组建一支特别行动小队。 他深知,在当下这个时代,这样一支小队的诞生,将会带来颠覆性的影响。 他立志要培养出一批这个时代的 “特种兵”,这些人将成为当世最强的军事力量,更是“尖刀上的刀尖”。 此前,因时机不成熟,条件处处受限,这个想法一直被萧无漾深埋心底,难以付诸实践。 但现在,局势有了转机,他已经为这支小队物色到了一位特别出色的队长,那便是冥姬。 冥姬如今已然归顺,忠诚度无需多言,所以从各方面来说,她都是最佳的人选。 萧无漾找到冥姬,与她谈及一项特殊任务。 冥姬虽对“特战、特种兵”的概念感到陌生,但听着萧无漾的讲述,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萧无漾神情凝重,语重心长地说道:“冥姬,你务必考虑清楚,一旦接受这个任务,从今往后,你将注定隐匿于黑暗之中,生前的荣耀、声名、功过,一切的一切都将与你无关,你或许一辈子都默默无名,只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无私奉献,甚至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生死的考验,你可愿意?” 冥姬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是萧无漾与五夫人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几乎是脱口而出,她坚定回应:“属下愿意!” 这四个字,掷地有声,仿若金石碰撞,在空气中回荡。 萧无漾看着冥姬,眼中满是赞许,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他亲自挑选队员,但挑选的标准,却极为严格。 萧无漾深知实力固然重要,但是这些人的思想觉悟更为重要。 他明白,这些人一旦经过特殊的训练之后,日后必定成为极具战斗力的精锐力量。 但他必须确保这把“利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毕竟在现代,就曾有过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最后沦为职业杀手的例子,给当时的社会带来极大的危害,这也是他极力想要避免的情况。 经过一番层层筛选、严格把关,萧无漾最终从几百人里精挑细选出30人。 这30人的实力状况参差不齐,有的之前有一定功底,拳脚之间虎虎生风。 有的则毫无训练经验,不过身体素质十分出色,耐力惊人、力量十足,潜藏着无限潜力。 可这些差异在萧无漾眼中都无关紧要。 对他来说,越是毫无基础的“小白”反而越好,只要身体素质够硬就行。 毕竟在他看来,“小白”的接受能力往往更强,就像一张白纸,能任由他书写精彩。 他所设计的训练模式独一无二,在这个时代绝无仅有,同时也堪称魔鬼级别,强度大到令人震惊。 每天天不亮,队员们便要在山间负重长跑,崎岖的山路、沉重的沙袋,都是他们的挑战。 之后是各种格斗技巧训练,拳脚相向,汗水与血水交织。 还有攀爬峭壁、穿越沼泽等极限训练,磨炼他们的意志与体能。 萧无漾并不确定这30人里最终能有多少人坚持到最后,但他心里清楚,训练时越严苛,这些人未来在执行任务时存活的几率就越大。 他们今后要面对的危险、承担的挑战,其艰巨程度难以想象。 萧无漾特意将训练地点选在了后山,这片区域十分隐蔽,四周山林环绕,飞鸟难至。 萧无漾深知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甚至希望其他人都能彻底忘掉这些人的存在。 所以,训练进行得极为隐秘,除了参与训练的队员,就只有萧无漾和五夫人知晓内情,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萧无漾对外只是含糊解释,称需要这些人去执行任务,却并未说明具体任务内容。 五夫人自幼接受残酷的杀手训练,这种训练模式与现代特种兵的教学方法并无本质区别,因此她也成为了此次训练的教练之一。 而萧无漾自从穿越附身到这具身躯后,一直觉得这副身体有些孱弱。 正好借着这次训练的机会,他打算恢复自身状态。 于是,他亲自参与到队员们的各项训练当中,无论是体能训练、技能训练,还是后续的心理素质训练,他都全程陪同。 他决心将这些队员打造成精锐中的精锐,成为一把能够在关键时刻直插敌人心脏的利刃 ,让他们成为尖刀上的刀尖,在未来的任务中发挥决定性作用。 在现代的时候,萧无漾曾身为“野狼突击队”的队长,训练过不下数百人。 然而如今身处古代,当下的训练模式与现代存在差异,他便秉持因材施教的原则,将自己的训练理念和方法与五夫人的训练模式相结合,循序渐进地展开训练。 他心里清楚,打造一支精英队伍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除了队员自身技能的培养,现代热武器在他看来也是关键因素。 可惜火药研制遭遇失败,致使这方面的发展陷入停滞,迟迟没有下一步进展。 为此,他早就让五夫人传信给红楼,让其协助寻找硫磺和硝石的踪迹,一旦有消息就立刻传回来。 他只能一边等待消息,一边继续在冷兵器上下功夫。 毕竟在这个时代,受各种条件限制,仍然是冷兵器的天下,唯有先立足当下,才能图谋更远的发展。 第225章 投奔 在冷兵器时代,弓箭便是战场上的“远射之王”,与现代枪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远距离取人性命的大杀器 。 拉开一张良弓,弓身的弧度流畅而充满张力,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搭箭、扣弦、满弓,一气呵成,随着“嗖”的一声锐响,利箭离弦而出,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好似一颗出膛的子弹。 箭矢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扑向目标,能在百米之外精准命中,穿刺力惊人,轻松穿透厚实的木靶。 一张好弓,配上利箭,无论是坚固的盾牌,还是厚重的铠甲,在它面前都难以完全抵挡,盾牌被射穿,铠甲被洞穿,敌人应声倒地。 战场上,万箭齐发之时,箭雨遮天蔽日,如乌云压境,瞬间覆盖大片区域,让敌人无处可藏。 这威力,不逊色于现代战场上的枪林弹雨,所到之处,敌军非死即伤,士气瞬间瓦解,敌军阵脚大乱。 弓箭手的强大还在于其机动性。 他们无需像枪械部队那样依赖复杂的后勤补给和特定地形。 能在崇山峻岭间穿梭自如,借助山林的掩护,悄悄靠近敌人。 能在广袤平原上迅速展开攻击,打完就撤,灵活多变,给敌人致命一击后又消失在视野中,踪迹难寻,让敌人防不胜防,头疼不已。 回想起在草原的时候,凭借着现代的记忆,萧无漾就曾复制出了诸葛连弩。 但当时时间紧迫,复制出来的改良版诸葛连弩,射程仅150米,还是三连射,虽说已远远超过现在的弓箭,但萧无漾并不满足。 他深知,在同等条件下,弓箭射程越远,杀伤力越大,作战效率也就越高,自然就能占据绝对优势。 这样,也能最大程度地减少伤亡率。 于是,萧无漾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再次对诸葛连弩进行改良。 可绘制改良图纸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毕竟他并非专业的匠人。 无奈之下,他把全寨能召集到的工匠师傅们都聚在了一起,希望集思广益。 工匠师傅们看到图纸后,无不啧啧称叹,纷纷感慨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物件。 他们表示,若只是按照图纸制作,虽然麻烦一些,但也不成问题,但要进一步改进,实在是力不从心,也提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萧无漾心急如焚,他也深知自己能力有限,此刻的他迫切需要一位技艺高超的工匠相助。 说来也巧,就在萧无漾一筹莫展之时,山下来报:“启禀主公,寨外有个老头带着个孩子前来投奔。” 最近,萧无漾心烦意乱,诸多事务如乱麻般缠绕心头,理不清头绪。 山寨近来投奔者众多,大多是在这蛮荒之地中活不下去、只求混口饭吃的普通人。 萧无漾心善,将他们一一安置在贪狼寨附近,起初也没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便随口吩咐道:“交给军师处理吧。” 没想到属下并未离去,而是接着禀报道:“主公,这个老头点名要见您,还扬言见不到您就绝不离开。” 萧无漾一听,不禁来了兴趣,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头莫不是认识我? 反正此刻心烦意乱,见见也无妨。 于是开口说道:“走,带我去看看,把高副队长也一起叫过来。” 片刻之后,老人带着一个孩子被请到了大厅。 只见那老人头发稀疏,银丝参半,看上去约莫六十好几。 身形极为消瘦,脊背微微佝偻,仿佛被岁月的重担压弯了腰,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精气神。 那孩子本应是八九岁的年纪,却因长期营养不良,身材矮小得可怜,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模样。 身上的衣着也是破破烂烂,满是补丁,在这刚入春的日子里,显得尤为单薄。 萧无漾见到老人,态度十分客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开口问道:“老人家,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老人上下打量着萧无漾,目光如炬,直看得萧无漾心里有些不自在,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步。 过了好一会,老人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你就是这个山寨的寨主?” 萧无漾赶忙双手抱拳,身子微微前倾,恭敬地点头回应:“老人家,我正是这山寨之主。”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老人脸上瞬间涌起一股傲然之气,下巴微微上扬,鼻孔都快朝天了,扯着嗓子说道:“老头子我年纪大喽,在这蛮荒之地实在活不下去啦,听说你们这儿广发英雄帖,就特地来投奔。 我还听说,你们这儿不仅管吃管住,还管酒管肉,是不是啊?” 那言语间满是傲慢,仿佛不是来求助,而是来施舍的,说话时还挥了挥手中的拐杖,带起一阵风。 萧无漾还没来得及开口,站在他身后的高达,听到这番话,顿时火冒三丈。 只见他浓眉倒竖,双眼圆睁,一步跨出来,大声说道:“嘿,老家伙!我们这儿虽然不拘一格招揽人才,可你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只会浪费粮食的老头,收留你有什么用?” 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老人赶出去,脚下还往前踏了一步,带起些许灰尘。 高达看着老人一副高傲的样子,实在是忍无可忍。 明明有求于人,说话却还这么硬气,真让人窝火。 然而老人却对此表现出十足的不屑,眼皮都没抬一下,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轻笑,慢悠悠地反问:“这儿是你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 说着,老人下巴微微朝萧无漾的方向扬了扬,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挑衅。 高达被老人这句反问憋得满脸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响,却发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还僵硬地指着老人,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心里窝火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狠狠地瞪着老人。 此时,萧无漾的神色也略显尴尬,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 第226章 奇怪的老头 萧无漾下意识地轻轻摆了摆手,似乎想让高达先冷静下来,然后客气地笑着表示欢迎:“好啊,投奔是好事!我这就安排人给您准备吃食,然后您先住下,好好休息。” 可老人听完,不但不感恩,反而得寸进尺。只见他一屁股重重地坐下,耍赖般地嚷嚷:“我哪也不去!就呆在这儿,赶紧派人把吃的喝的给我送过来,老头子我好几天没吃没喝了。老头子不仅要吃肉,还要喝酒!” 说话时还把拐杖用力地在地上敲了几下,发出砰砰的声响。 高达见状,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把这老头扔出去:“你个老东西,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吧?我家主公管你吃住就不错了,你还想吃酒喝肉,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他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老人却依旧不为所动,坐在那儿稳如泰山,还轻轻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萧无漾摆了摆手,轻声说道:“罢了罢了。” 随后赶紧吩咐下去,好酒好菜招待。 他心想,这不过是个可怜的老人,还带着孩子,没必要跟他动怒,在这蛮荒之地,这样的可怜人多了去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很快,酒肉就端了上来。 老人看到酒肉,可以说是毫不客气,直接伸手就抓。 他抓起一块肉,大口咬下,油渍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在破旧的衣衫上。 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不忘给小孙子掰了个鸡腿,还一边吃一边嘟囔:“嗯,肉还行,就是这酒次了点。” 这一幕看得高达火冒三丈,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泛白,若不是萧无漾在场,他恐怕早就冲上去动手了。 萧无漾也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人家,您先吃着,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 谁能料到,老人一听萧无漾说有事要离开,顿时就拉下了脸,那满是油污的手毫不犹豫地伸出去,一把拽住萧无漾的衣角,嘴里还嚷嚷着:“哎,别呀,你走了,我这边谁伺候呢? 你可不能走,得留下!” 那模样,就像生怕萧无漾这一走,再也没人管他吃喝了,拽着衣角的手还用力地晃了晃。 萧无漾满脸无奈,可又不好发作,毕竟对方是个老人,还带着个孩子。 他只能再次坐了下来,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勉强笑容,心里却盼着这尴尬的局面能快点结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这一幕可把高达气坏了,他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拳头捏得紧紧的,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这无理取闹的老人教训一顿。 可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萧无漾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高达只能强压着怒火,站在一旁,气呼呼地看着老人,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几声冷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席间老人可以说是毫不客气,还让萧无漾给他倒酒。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桌上的酒肉就被老人风卷残云般吃了个一干二净,盘子里连一滴汤汁都没剩下。 老人的嘴角、手上和衣服上沾满了油污,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吃相有多难看。 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还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连连说道:“不错不错,吃得真舒坦。” 见老人吃完了,萧无漾这才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说道:“老人家,那我这就吩咐,送您下去休息!” 谁曾想老人一听这话,脸色骤变,冷哼一声,衣袖用力一拂,目光中满是不满与被冒犯的怒意,质问道:“莫非你也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 看我这模样,就觉得我没本事,瞧不起我,要把我打发走? 还是觉得我是来你这儿混吃混喝的?” 说话时,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萧无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犀利。 萧无漾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叫苦,怎么就遇见了这么一个怪老头,心想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把这老人家给得罪了。 高达可不像萧无漾那般好脾气,实在看不惯这老人得寸进尺的模样,忍不住出口讽刺:“你不就是个骗吃骗喝、又毫无礼数的老家伙吗?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在这摆谱!” 他的声音尖锐,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老人听到这般羞辱,脸上却没露出一丝恼怒的神色,相反,他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 笑罢,他看向萧无漾,目光中带着审视,问道:“莫非你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萧无漾赶忙赔笑,脸上堆满了笑容,态度诚恳地说道:“老人家,您客气了,我这山寨虽说不大,但管您爷孙二人的温饱还是绰绰有余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萧无漾本想着这番话能安抚住老人,可没料到,老人听完,脸色一沉,直接冷哼一声,用力拂袖,作势就要离开,嘴里还嘟囔着:“哼,既是混口饭吃,去哪不是吃!” 说罢,转身就走,脚步迈得很大。 萧无漾一看这情况,心里暗叫不好,急忙上前一步阻拦,言辞恳切:“老人家,您先留步!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对您绝无半分轻慢之心。”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老人的衣袖。 可高达在一旁不乐意了,大声说道:“主公,别拦着他,让他走! 这种骗吃骗喝的老家伙,留下他就是浪费粮食!” 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老人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拉住小孙子的手,转身就要大步离开。 那小孙子吓得瑟瑟发抖,紧紧地依偎在老人身边。 萧无漾见状,又气又急,猛地转头怒斥高达:“闭嘴!不许你再胡说!” 他的声音严厉,带着几分威严,平日里和善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怒容。 第227章 缘由 随后,萧无漾几步追上老人,焦急地说道:“老人家,您千万别动怒!您既然来投奔我,我肯定诚心相待,怎么会有冒犯您的想法呢!您放心,从今日起,您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住下便是。” 他的眼神中满是诚恳,语气也十分真挚。 或许是萧无漾这番言辞恳切的劝说起了作用,原本迈着蹒跚步伐执意要走的老人,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脊背挺直,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神色冷峻,目光如炬,言语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此话当真?每日酒肉管够?” 萧无漾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当真!还请老人家放心。”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在向老人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 然而,老人似乎仍心存疑虑,目光如刀,直直地瞪向一旁的高达,连声追问道:“那他呢?他怎么说?”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紧紧地盯着高达。 萧无漾敏锐地察觉到老人的忧虑,他不动声色,抬手示意,将高达唤到身前。 神色郑重,声音清晰而有力,下达命令:“从今日起,务必好生招待这位老人家还有他的孙子,绝不能有任何的疏忽懈怠!” 说到最后,他特意提高音量,加重语气,“高达,听到没有?” 那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 高达站在一旁,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情愿。 毕竟,面对这样一位来历不明的老人,他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但他深知萧无漾的命令不可违抗,哪怕满心不乐意,也只能立刻低头拱手,恭声应道:“是,主公。” 那声音虽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着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萧无漾将目光投向眼前的老人,开口说道:“老人家,这样安排,您可还满意?” 老人闻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随即仰头哈哈大笑,双手抱拳说道:“老朽听闻贵寨广发英雄令,又闻寨主您有招揽贤才之意,特来投奔,只是言语间多有试探,还望寨主勿怪。” 萧无漾站在一旁,此时也明白了老人的意图,他向来豁达,对这些试探并不在意,笑着上前,一把抓住老人的手说道:“哈哈,老人家您太客气了!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 老人神色一凛,郑重其事地回答:“在下公输墨。” 萧无漾闻言,起初并未特别在意,可刹那间,他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老人家,您说您姓什么?是东海公输家族的公输?”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公输墨仰头大笑,声如洪钟:“没错,正是!” 确认眼前之人身份后,萧无漾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灿烂的笑意,热情地说道:“原来是公输先生,久仰大名!早闻公输家族技艺精湛,名震天下,自先古便一脉传承,今日能得先生投奔,实乃我之幸事。 只怪我眼拙,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先生莫要怪罪。” 他一边说,一边拱手作揖,态度十分恭敬。 公输墨却摆了摆手,神色坦然,满不在乎地回应:“寨主宽宏大量,对待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还百般刁难的糟老头子都如此耐心,实在令我汗颜。 寨主若不嫌弃,今日我便拜入主公麾下,往后但有差遣,我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公叔墨即单膝跪地,准备行拜主之礼。 萧无漾见状,赶忙伸出双手,稳稳地将公输墨扶起,诚恳地说道:“公输先生,您是前辈,莫要如此,今日能与先生相遇,实乃我三生有幸。” 言罢,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满是得偿所愿的喜悦。 站在一旁的高达,在得知公输墨的真实身份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懊悔。 他上前一步,微微欠身,满脸歉意地说道:“公输先生,恕在下眼拙,刚刚多有失礼,还请先生见谅。” 公输墨洒脱地一笑,豁达道:“无妨无妨,这些都是小事,不必挂怀。” 三人相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融洽,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过了一小会儿,萧无漾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目光投向公输墨,带着几分探寻的口吻问道:“公输先生,公输家族在东海国那可是声名赫赫的名门望族,为何您会出现在这偏远荒僻的蛮荒之地呢?” 公输墨听到这话,原本舒展的神色陡然一黯,仿佛瞬间被一层阴霾笼罩。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先看了看身旁的孙子。 萧无漾何等聪慧,瞬间领会他的意思,立刻安排心腹之人,小心翼翼地将公输墨的孙子送下去,反复叮嘱要悉心照料,事无巨细都需考虑周全。 很快,宽敞的大厅之内就只剩下萧无漾、公输墨,还有高达三人。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直到这时,公输墨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开始说起事情的原委:“在两年之前,公输家族在东海国确实地位尊崇,是备受敬仰的名门望族。 我们这一脉传承至今,已有数百年之久,家族体系庞大繁杂,枝繁叶茂 ,在东海国的朝堂与民间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可......”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似是无奈,又似是悲愤,仿佛那段过往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伤痛。 两年前,东海国皇帝田皋龙御归天,临终之际,将皇位传给了他的大儿子,也就是当了三十多年太子的田翊。 在田皋在位的漫长岁月里,田翊一直活在父亲的威严之下,事事隐忍,言行谨慎,不敢有丝毫僭越。 可田皋刚一驾崩,田翊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彻底放飞自我。 国丧期还未过,他便迫不及待地大兴土木,征集无数民夫,耗费巨额钱财,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 不仅如此,他还整日沉迷于酒色,左拥右抱,荒淫无度,对百姓的死活和国家的安稳全然不顾。 如此行径,引得民怨沸腾,百姓们苦不堪言,朝堂上下也是人心惶惶。 第228章 公输家族 于是乎,田和,也就是田皋的第四子,在田文的支持下,眼见时机成熟,果断起兵造反。 这场政变迅速且决绝,田翊刚继位不到一年,便被田和诛杀,皇位也被篡夺。 公输家族,作为东海国的名门望族,向来只支持正统皇室,也就是太子这一脉。 但随着田翊被杀,田和上位,公输家族自然也被卷入了这场政治清算的风暴之中。 田和虽忌惮公输家族在东海国的势力和威望,不敢贸然大开杀戒,但又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权衡之下,最终无奈下令将公输家族举族发配到蛮荒之地。 得知这个消息后,许多公输家族的族人难以接受这样的命运,他们不愿前往传说中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蛮荒之地,纷纷选择自杀。 最终,活着被流放到蛮荒之地的公输家族成员不过百余人。 可到了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后,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残酷的生存考验。 为了活下去,剩下的人也被迫分散逃亡,各自求生。 就拿公输墨来说,他来到蛮荒之地后,与儿子、儿媳妇不幸失散,只能带着年幼的孙子,在这蛮荒之地艰难求生,过着苟延残喘的日子。 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为了一口吃食,常常要奔波许久。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便是他心中仅存的信念。 一次偶然的机会,公输墨听闻贪狼寨广纳贤才。 他心想自己一个老头,还带着个孙子,在这蛮荒之地实在难以生存下去,便想着来碰碰运气。 也许凭借着公输家族一脉传承的精湛技艺,能在这贪狼寨谋得一条生路,更或许能在这里与家人重逢。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种种遭遇。 公输墨讲完这段坎坷往事,大厅一片寂静,只有大厅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沉闷。 萧无漾听完,心中豁然开朗,完全明白了公输家族遭受这场灭顶之灾的前因后果。 他暗自感慨,这无疑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一处,也就是“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带来的惨痛后果。 公输家族因为只支持田翊一脉,结果举族被牵连,落得如今凄惨的下场,幸存者寥寥无几。 这种事情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屡见不鲜,并不稀奇。 萧无漾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后世那位智慧超群的诸葛孔明先生。 想当年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各方势力纷争不断,随后形成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局面。 令人佩服的是,诸葛家族极为睿智,在魏蜀吴三个阵营中都安排有家族子弟。 在魏国,诸葛诞官居高位,手握重兵;在吴国,诸葛瑾深受孙权信任,执掌军政要务;在蜀国,诸葛亮更是位极人臣,成为蜀汉的顶梁柱。 如此一来,不管最终哪一方取得天下,诸葛家族的血脉和传承都能得以延续,不至于因站错队而满盘皆输。 想到这儿,萧无漾心中一阵唏嘘,他抬眼看向公输墨,目光中满是真诚与关切,轻声宽慰道:“公输先生,您放心,我萧无漾在此向您保证,定会派出得力人手,全力搜寻您家人的下落。 只要一有消息,不管花费多大代价,都会第一时间将他们平安接到贪狼寨中,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听闻此话,公输墨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一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他激动得站起身来,身体微微颤抖,朝着萧无漾深深作揖,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多谢主公如此大义!这份恩情,老朽没齿难忘。” 他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此刻,在这陌生的贪狼寨,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希望 。 这时,萧无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紧紧拉住公输墨的手,眼中满是期待,说道:“公输先生,您来得可真是巧!在下正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萧无漾正愁找不到技艺高超的工匠,这公输老人就送上门来,而且还是公输家族的人,想必在机关术上造诣颇深,改良诸葛连弩之事有望了。 萧无漾立刻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掏出诸葛连弩的图纸,双手递到公输墨面前。 公输墨接过图纸,双手微微展开,眼神立刻被吸引过去。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图纸上的每一处线条、每一个标注,仔仔细细地端量着,半晌没有言语,眉头时而轻皱,时而舒展 ,似乎在脑海中不断推演这图纸背后的奥秘。 片刻之后,公输墨终于抬起头,口中啧啧称奇:“妙呀,妙呀!如此精妙的设计,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说着,他抬眼望向萧无漾,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主公,这究竟是何物?设计竟如此巧妙。” 他再次低下头,细细打量图纸,嘴里喃喃自语,“看似类似弓箭,可又并非完全相同,若老夫没有猜错,这东西的威力定比普通弓箭要大得多。 主公,不知此物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能否引老夫前去一见?” 公输墨满心期待地看向肖萧无漾,萧无漾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公输先生,实不相瞒,此物名为诸葛连弩 ,是我绘制而成。” “什么?” 公输墨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意外,“难道主公也精通机关之术?” 他连忙双手抱拳,微微欠身,“倒是老朽唐突了,以这图纸来看,主公在机关术上的造诣颇深啊!” 萧无漾摆了摆手,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说道:“公输先生,其实这本不是我设计出来的,只是复制罢了。”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解释得越多,事情往往越容易变得复杂,最后反而更加解释不清。 萧无漾很快调整思绪,言归正传,接着说道:“近来,我正为改良诸葛连弩之事发愁,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他微微停顿,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此物现在为三连射,我打算将其改为多发连射,而且在体积和重量上,最好能够更加轻巧一些,这样便于携带,射程方面,最好也能再远一些。” 第229章 一夜未睡 公输墨紧盯着图纸,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主公,这改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既然已投奔于您,定会尽心竭力,若您放心,就把这图纸交给我,明日一早,我定给您一个答复。” 萧无漾冷不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着实没想到公输墨的效率竟如此之高,满脸都是惊喜之色:“好好好,公输先生不必着急,此物极其复杂,改良也并非易事,您初来乍到,又长途跋涉,不必这么着急,今日暂且休息。” 他略作思考,接着说道,“这样吧,三日之内给我答复即可,不管怎样,尽力而为就行。” 公输墨也站起身,双手抱拳,恭敬说道:“多谢主公厚爱。” 然而,他内心所想却并非如言语这般轻松。 他心想,自己初来乍到,还带着个孩子,说白了就是多了两张吃饭的嘴。 既然前来投奔,肯定不能只靠一张嘴,必须做出点成绩来,正好就借着改良诸葛连弩这件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言罢,他便告退了。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萧无漾和高达二人。 高达开口道:“主公,公输家族的事情我也有所听闻,他们一脉传承,是机关术大家,在机关术上的造诣那是相当深厚。 不过主公,您设计的这诸葛连弩,已然足够巧妙,已是非同凡响之物,恐怕……” 萧无漾摆了摆手,打断他说:“不必担心,我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能改得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就算不成,也无妨。” 对于改良诸葛连弩这件事,萧无漾虽表面上看得十分坦然,但心底还是隐隐期待着公输墨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一夜,时间过得飞快,萧无漾一夜好眠,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萧无漾悠悠转醒。 最近这段时间,他整天与冥姬他们训练在一起,高强度的训练让他疲惫不堪,好不容易休息这么一天,已经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 萧无漾起身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他期待中放在桌上的改良图纸。 不过,他倒也没有特别意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他心想,虽说自己给了公输墨三天时间,可公输墨自己承诺只需一夜,第二天一早便会给答复,原本还是抱有几分期待的,此刻见没有动静,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失落。 然而,当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却惊讶地发现公输墨那略显苍老的身影已然静静伫立在门口。 公输墨身形清瘦,身上的衣物虽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他双手交叠在身前,神色恭敬又略带忐忑。 萧无漾又惊又喜,脱口而出:“公输先生,您……您这是?” 公输墨赶忙上前,双手抱拳,恭敬行礼:“主公。” 公输墨微微欠身,说道:“主公,老朽昨夜反复研究您给的图纸,在您原本的基础上加以改良,琢磨出了一些想法。 这是我改良之后的图纸,还望主公指教。” 说着,双手将图纸递上。 萧无漾满脸意外,连忙双手接过图纸。 随着目光在图纸上移动,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越看越觉得惊奇。 新的设计在构思与构造形式上可谓巧夺天工,为了让此物更加精巧且利于携带,在很多零部件的选材与构造上都做了极为精细的处理。 关键部位用了金属材质加以替代,增加了它的强度和耐用性,使得诸葛连弩在频繁使用中也能保持稳定。 优化了弩臂和扳机结构,使现在的操作更加省力,而且射击更为精准,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精准打击目标。 公输墨神色间带着几分歉疚,微微欠身,开口说道:“主公,至于这发射方式,老朽彻夜钻研,也仅仅是将原本的三发连射改进为十连发,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无法再进一步突破,还望主公恕罪。” 萧无漾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本以为三发连射的改良难度极大,能稍有提升就已不错,没想到竟直接跃升至十连发。 他随即满脸惊喜,连声道:“不错,真的不错!这十连发远超我的预期!” 这时,公输墨接着说道:“主公,还有这有效射程,老朽预估,大约能达到一百八十米。 实不相瞒,为了实现精巧便携,在射程上做出了不少牺牲。 若是此物体积足够大,在材料和工艺适配的情况下 ,射程还能进一步增加。 但当下追求便携,以满足灵活使用的需求,老朽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萧无漾听后,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原本的诸葛连弩在射程上本就占据有力优势,如今能提升至一百八十米,在战场上的威慑力和攻击范围都将大大增强,这无疑是极大的改进。 尽管如此,与现代热武器相比,还是差得很远,可他也清楚,受时代局限,这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此时,萧无漾抬眼,看向公输墨。 只见公输墨身形清瘦,面庞因彻夜未眠而显得憔悴不堪,眼眶微微凹陷,眼袋也有些浮肿,整个人散发着疲惫的气息。 萧无漾心中猛地一震,动容道:“公输先生,您……您竟一夜未睡,就为了改良这图纸?” 话语里满是震惊与心疼。 公输墨嘴角微微上扬,谦逊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温和,又有几分拘谨:“老朽深感主公厚爱,初来乍到,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萧无漾压下心头的波澜,又问道:“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 公输墨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一个时辰之前就已在此等候。” 萧无漾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嗔怪,更多的却是感动,他快走几步,来到公输墨面前:“那您为何不敲门呢?有什么事直接敲门就行啊。” 公输墨连忙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丝惶恐:“实在是怕打扰主公休息。” 萧无漾听后,心中暖意翻涌,又略带不好意思,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激与震撼 。 第230章 比试 萧无漾伸手紧紧抓住公输墨的手,这一握,他才真切地感觉到,公输墨的手上满是老茧,粗糙的触感传递着岁月与钻研留下的痕迹。 下一秒,萧无漾抬眼望向公输墨,目光坚定,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公输先生,您放心,您的付出,我萧无漾铭记于心,但凡先生有所需求,我定当全力相助!” 说罢,他满脸都是急切,仿佛一刻都等不及。 “先生,图纸既已成,我即刻就派人安排制作,您先下去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萧无漾便迫不及待地朝着作坊赶去。 一进作坊,他就亲自盯着师傅们,依照改良后的图纸进行打造。 这改良之后的图纸,线条更加精细,密密麻麻的标注像是一张精密的网,零部件的制作要求也极高,尺寸精确到毫厘,材质挑选更是严苛。 萧无漾丝毫不敢懈怠,眼睛紧紧盯着师傅们的一举一动,时不时上前指点几句。 师傅们同样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精细的制作要求,个个都屏气敛息,手中的工具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他们的操控下,小心翼翼地雕琢着每一个零部件,不敢有丝毫马虎。 经过两天两夜的紧张制作,改良后的诸葛连弩终于制造完成。 萧无漾看着手中这精巧的武器,通体泛着金属的冷光,每一处零件的衔接都严丝合缝,满心都是惊喜。 随即,他迫不及待地要去测试一番。 众人一听说主公研制出新型兵器,都好奇不已,像是被一阵风裹挟着,纷纷赶来凑热闹。 一时间,贪狼寨的演武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人群里,王霸这小子满脸不服气,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扯着嗓子喊道:“主公,您手里拿的是啥玩意儿?难道还能比弓箭厉害?” 那语气里满是质疑与不屑。 萧无漾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厉不厉害,比试一番就知道了。” 那笑容像是藏着无尽的秘密。 王霸一听,脖子一梗,脸涨得通红,大声道:“比就比,谁怕谁!” 周围众人也跟着起哄,叫嚷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校场掀翻。 可就在众人满心期待着一场激烈比试开场的时候,王霸这小子却突然变了卦。 只见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双手也跟着连忙摆动,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嘿嘿笑道:“我才不上呢!” 众人皆是一愣,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现场一阵哄笑。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王霸已经迅速转身,从身后拽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这男子身材魁梧壮硕,肌肉紧绷,浑身散发着一种久经磨砺的沉稳气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小山。 王霸扯着嗓子,满脸自豪地大声宣告:“大伙听好了,他叫李隼,是咱们这儿大名鼎鼎的神射手,人送外号‘李穿杨’! 他张弓拉满射出的箭,最远能射到150米,那箭术,厉害着呢!今天,就让他来会会这主公手里的兵器。”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有人笑王霸关键时刻掉链子、临阵怯场,也有人开始对这位被称作“李穿杨”的神射手投去好奇又怀疑的目光,校场上一时间议论纷纷。 王霸可不在乎别人的嘲笑,拍着李隼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对方拍进地里:“兄弟,今天可得好好秀一手!让别人看看你的实力!” 李隼拍拍胸脯,自信满满,声音洪亮得如同洪钟:“大哥,你放心!” 不止是王霸,李隼也打心底里不相信,萧无漾手中的兵器能有多厉害。 然而萧无漾始终神色淡定,指挥着众人将靶子放置在百米之外,声音沉稳而平静:“你先来吧!” 李隼自然是丝毫不客气,他在众多弓里挑出一把质地坚硬、弹性十足的,拉弦试了试,满意地点点头:“嗯,这弓的张力不错!”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膝盖微微弯曲,身体向后仰起,双手不慌不忙地将弓弦拉满,动作一气呵成,展现出他作为一名神箭手的娴熟技艺。 “嗖”的一声,利箭脱弦而出,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稳稳命中靶心。 现场顿时爆发出阵阵欢呼与喝彩:“好箭法!” 李隼满脸得意,下巴微微扬起,看向萧无漾:“主公,到您了。” 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 萧无漾十分随意地站定,操作诸葛连弩,动作行云流水,随着“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弩中射出,同样精准地命中百米开外的靶心。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众人纷纷惊叹:“这小盒子居然这么厉害?” 可李隼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鼻孔里喷出一股粗气:“100米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来人,把靶心再往前移到120米!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还能不能像我一样轻松命中!”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瞟了瞟萧无漾,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仿佛在说他已经胜券在握。 演武场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随着靶心的移动而转移。 大家费了一番力气,终于将靶心安置在了120米开外的位置。 李隼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几步,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肩膀,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随后伸手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那把泛着寒光的硬弓上。 他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膝盖微微弯曲,身体向后仰起,双手不慌不忙地将弓弦拉满,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展现出他作为一名神箭手的娴熟技艺。 “嗖!” 利箭离弦,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朝着靶心飞速射去。 众人都屏气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支箭,直到“噗”的一声,利箭稳稳地扎进靶心,人群中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第231章 认输 李隼嘴角上扬,带着戏谑的眼神看向萧无漾,故意拖长了音调说道:“主公,又轮到您表演了。” 那语气里充满了调侃,仿佛在暗示萧无漾接下来的表现不过是陪衬。 然而萧无漾始终神色自若,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起来轻松无比,似乎李隼的挑衅对他毫无影响。 他不紧不慢地调整了一下弩的角度,动作优雅而从容,眼神专注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随着“嗖”的一声脆响,利箭从诸葛连弩中飞射而出,如同一道银色的流星,精准无误地射中了120米外的靶心。 这一箭的速度之快、精度之高,让人惊叹不已。 现场先是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紧接着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呼。 人群开始沸腾起来,交头接耳,纷纷对萧无漾的表现惊叹不已。 有的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有的人则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叫好。 而李隼的笑容则瞬间僵在了脸上,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萧无漾能如此轻松地应对他的挑战 。 李隼心一横,大声吼道:“150米!” 他心里清楚,150米已经是他极限射程了。但此刻,强烈的好胜心让他不愿退缩。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双腿稳稳扎在地上,像是要把自己和大地融为一体获取力量。 他双手紧紧握住那张硬弓,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额头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弓弦拉至满月,随着“嗖”的一声,利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飞了出去。 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支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箭能命中。 终于,那支箭稳稳地命中了150米外的靶心。 现场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好!好箭法!” 众人纷纷叫好,都在为能目睹如此精彩的射箭而激动不已,这一箭也足以彰显李隼在箭法上的高超造诣。 李隼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又带着浓浓的挑衅看向萧无漾:“主公,我就不信这次你还能射得中,哼!” 萧无漾轻挑眉头,嘴角依旧挂着那抹神秘的微笑,没有言语。 他心里也是暗自称叹,李隼的箭法,果真是万里挑一。 但此时此刻,他站在原地,身姿挺拔,神色自若,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缓缓举起诸葛连弩,动作流畅而自然,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自信。 随着他轻轻扣动扳机,又是“嗖”的一声,利箭呼啸而出,精准无误地命中了150米外的靶心。 这一幕再次震惊了现场所有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紧接着是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众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萧无漾竟然如此轻松地做到了李隼拼尽全力才完成的事。 苏策站在一旁,嘴巴微微张开,满脸的惊愕,心中不禁暗自赞叹:“主公手中这兵器,实在是太神奇了!如此轻松便能达到这样的射程,日后在战场上,定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李隼则是呆立在原地,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佩服萧无漾的实力,又对自己的好胜心感到一丝懊恼。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萧无漾是如何做到这般轻松的。 可高达、田震、齐天他们,就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了,毕竟他们早就见识过这诸葛连弩的厉害了。 然而,萧无漾却没有丝毫的骄傲与自满,他神色平静地说道:“来人,把靶子移到180米。” 众人听闻,无不大吃一惊,180米的距离,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时,李隼主动上前,双手抱拳,心悦诚服道:“主公,在下认输,可这180米,怎么可能呢!” 李隼虽然认输,但是他也认为,180米的距离,绝无可能。 萧无漾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你已经很厉害了,要是你有这等利器,我相信你定能轻松胜过我,来,这一次你来试试。” 接着,萧无漾耐心地向李隼讲解使用方法,手指在弩上比划着,详细地介绍着每一个部件的功能。 全场的人都屏气敛息,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一会儿,有人大喊:“主公,靶子安置好了!” 萧无漾轻轻推了推李隼,鼓励道:“试试吧,别紧张。”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着李隼手中的利器和那远在180米外的靶子。 李隼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此刻,他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乎深吸一口气,稳稳地瞄准目标,轻轻扣动扳机。 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飞驰而出,片刻之后,靶子处传来激动的呼喊:“中了!中了!正中靶心!” 现场瞬间陷入疯狂。 苏策满脸震惊,忍不住问道:“主公,此等利器究竟是何物?180米的射程,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比正常射程足足多了一倍啊!” 萧无漾神秘一笑,缓缓说道:“200米。” 全场再度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视线如被磁石吸引,紧紧聚焦在李隼以及那被移至200米外的靶子上。 每个人的内心都被紧张与期待填得满满当当,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那一刻倒计时,满心盼望着见证又一个奇迹的诞生。 只见李隼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握住手中的武器,食指缓缓搭上扳机。 这一次,风力较之前更为明显,吹拂着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也给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不确定的因素。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李隼果断扣动扳机。 利箭裹挟着一股凌厉之势,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靶子疾驰而去。 在风力的干扰下,利箭的轨迹微微偏移,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正中靶心,而是擦着靶子的边缘,以毫厘之差与靶心擦肩而过。 不过,它还是稳稳地钉在了靶子之上。 第232章 巧妙的设计 虽未正中靶心,但这一结果依旧让现场瞬间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演武场上,一个个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 李隼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双手抱拳,一脸敬佩地对萧无漾说道:“主公,此物实在是巧妙至极!我平日里拼尽全力,射程也不过150米,那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可这小小的兵器竟能如此轻松地达到200米的射程,实在是厉害!” 他顿了顿,继续感慨道:“不仅如此,这兵器使用起来方便又轻巧,哪怕是一个毫无射箭基础的普通人,也能轻松操作。 而且它的精准度极高,方才在风力干扰下都能射中靶子,要是在平稳的环境里,想必更是百发百中。” 萧无漾听着李隼的话,心中暗自思忖,公输墨之前所说的180米射程,看来确实是保守了。 此时,萧无漾看向身后的公输墨,公输墨微微点头,脸上满是赞许之色。 他心中感慨万千,自己的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然而,萧无漾心里清楚,真正令人惊叹的好戏,此刻才刚刚拉开帷幕。 “把靶子移到一百五十米开外。” 萧无漾不紧不慢地吩咐手下,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旷的演武场上清晰回荡。 手下立刻行动起来,几人合力将沉重的靶子缓缓拖动,在土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直至到达指定位置。 待靶子安置妥当,萧无漾不慌不忙的拿起手中的诸葛连弩,眼神坚定的瞄准目标。 没有丝毫犹豫,萧无漾食指果断地扣动扳机。 “嗖嗖嗖”,尖锐而又干脆的声响瞬间划破长空,仿若一阵疾风呼啸而过。 一支支利箭就像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拖着残影,以极快的速度接连不断地射出。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那几支利箭像是被赋予了灵性,纷纷精准无误地命中靶心。 箭尖深深嵌入靶心的草垛之中,箭杆还在微微晃动,似乎在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现场的众人都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场景惊得呆若木鸡。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那插满利箭的靶子上,嘴巴大张,半天合不拢。 人群中,一个年轻的汉子满脸震惊,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你瞧见没?刚刚那是几连发啊?我眼睛都没来得及眨,就只听到‘嗖嗖嗖’的声音,再一看,箭全中靶心了!” 他的喊声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紧接着,现场爆发出一阵更为激烈的惊呼声,惊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久久回荡在演武场上空。 众人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震撼与钦佩,望向萧无漾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 苏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与震撼,脚步匆匆,急忙跑到萧无漾面前。 他微微喘着粗气,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主公,这究竟是何物啊?怎么会如此厉害!” 说话间,他的眼睛还不时瞟向萧无漾手中的诸葛连弩,眼中满是探寻的渴望。 萧无漾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快步走到一旁,伸手将公输墨拉到众人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高声说道:“大家都想知道这是什么吧? 此物乃是诸葛连弩,是公输先生耗费无数心血,改良和精心制作而成的。” 他的声音诚恳而坚定,没有一丝一毫将功劳据为己有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把这份荣耀归在了公输墨名下。 公输墨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萧无漾会如此直白地将功劳推给自己。 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苏策一脸敬佩地看向公输墨,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公输先生,早就听闻公输家族的机关术精妙绝伦,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语气中满是真诚的赞叹,看向公输墨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敬重。 公输墨连忙双手抱拳,谦逊地回应道:“苏寨主过奖了,过奖了。” 他心里十分清楚萧无漾此举的用意,这份将功劳让给自己的心意,让他既感动又感激。 这时,苏策又兴奋得满脸通红,双手挥舞着,大声说道:“倘若咱们寨中每位兄弟都能配备上这么一把兵器,那该是何等壮观的场面啊! 到时候,咱们的实力也必将大大提升,什么敌人都不在话下!”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全寨兄弟手持诸葛连弩,威风凛凛的模样。 然而,萧无漾却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解释道:“此物构造极其复杂,内部零件繁多,每一个部件的制作都需要极高的工艺。 而且对用材的要求也极为严格,所用的材料都十分特殊,皆是精心挑选而来。 即便是手艺最为精湛的师傅,全神贯注耗费两天的时间,也只能做出一把来。 所以,此物绝不能大规模生产。 一旦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那带来的必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上。 苏策听了萧无漾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萧无漾的顾虑表示十分赞同。 就在这时,公输墨却神秘地一笑,向前走了两步,说道:“主公,非也非也,你看这里。” 他伸出手指,指向诸葛连弩的下方。 萧无漾顺着公输墨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诸葛连弩的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木方。 其实,萧无漾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个木方,在他原本设计的图纸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东西,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好奇。 只见公输墨伸出手,动作轻柔而又熟练地将这个木方轻轻旋转。 随后,他神秘兮兮地看着萧无漾,眼中带着一丝期待,说道:“主公,您再试试。” 萧无漾满脸疑惑,带着满心的不解,再次扣动扳机。 可无论他如何用力,弩机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毫无反应。 第233章 蛮荒之地内城 他不禁好奇地问道:“公输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公输墨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主公,我考虑到您之前的顾虑,深知这诸葛连弩若是流传出去,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绝对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我特意设计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机关,在危急时刻,只要旋转这个机关,就能让此物彻底废掉。 就算有人想模仿,没有这个关键机关,也无法成功复制。 而且这机关一旦扭动,此物就不可恢复。” 萧无漾听后,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不住点头称赞:“公输先生果然考虑得周到啊!” 可话刚出口,他突然反应过来,神色一紧,问道:“这么说,现在这东西是废了?” 公输墨略显尴尬,干笑几声,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连连点头:“是......是的。” 萧无漾见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无妨无妨,现在测试已经成功,说明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有了公输先生精巧的设计,便可进行生产了。” 诸葛连弩虽然轻巧便携,威力巨大,但制作过程着实不易。 萧无漾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他打算先将其配备在自己的精锐小队身上 。 萧无漾的目标,是要将这支只有三十人的精锐小队,全部配备上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武器,让他们成为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就在诸事都在紧锣密鼓、如火如荼地推进之时,一则消息传来,说是好消息吧,却又透着几分棘手。 说是坏消息吧,好歹也算是有了线索,实在让人难以评判。 萧无漾正与苏策、凌岳在屋内,仔细地商量着铁矿的开采计划。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名密探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 他神色慌乱又带着几分兴奋,一进屋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主公,有消息了!公输先生的家人有消息了!” 萧无漾听闻,原本专注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喜,连带着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急切地问道:“什么?快说,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寻到公输墨家人的下落,萧无漾可没少费心思。 他深知公输墨对自己的重要性,这份恩情无以为报,唯有帮他找回家人,才能略表心意。 于是,他依照公输墨画的画像,不间断地派出一波又一波人马,深入那片神秘又危险的蛮荒之地。 那些被派出去的人,有的一去就是好些时日,如同石沉大海,音信全无。 可即便困难重重,希望渺茫,萧无漾也从未有过一丝放弃的念头。 公输墨的老伴在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前,就因为一连串沉重的打击,心力交瘁,早早地撒手人寰。 如今,他的直系血亲,就只剩下儿子、儿媳妇和年幼的孙子了。 一家人本应和和美美、共享天伦,却被这命运的洪流无情冲散,实在让人唏嘘。 可来报信的密探神色极为难看,头压得低低的,几乎要贴到地面,嘴唇嗫嚅着,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说话吞吞吐吐,满是犹豫。 萧无漾瞧这情形,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大步,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脱口而出:“难不成……他们遭遇不测了?” 刚一说完,又像是不愿相信这个猜测,忙不迭地摇头否定,在心底默默祈祷着事情不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此刻,萧无漾满心焦急,实在按捺不住,近乎怒吼道:“你倒是快说呀!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声音里的急切与担忧,仿佛要冲破这狭小的房间。 密探咬了咬牙,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扑通一声再次重重跪下,哭丧着脸说道:“主公,我们好不容易打听到他们的下落,可是……可是他们三天前,又被徐海给抓走了。” “徐海?徐海是谁?” 萧无漾满脸疑惑,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眼神里满是警惕。 在他的认知里,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可看密探这副模样,此人定不简单。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苏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说的可是那个‘海上魔王’徐海?” 那语气里的震惊,让萧无漾愈发好奇,这个徐海究竟有着怎样的来头。 密探连忙点头,连声道:“是,就是他!” 那慌乱的模样,仿佛徐海就是那吃人的恶魔,光是提及他的名字,都让人胆战心惊。 苏策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原本红润的面庞此刻毫无血色。 他狠狠瞪了密探一眼,大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瞧见主公正烦着吗?还不赶紧退下!” 密探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了出去,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但空气里仍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萧无漾疑惑地看向苏策,问道:“莫非你知道这个徐海?” 那眼神里满是探寻的渴望,迫切地想要从苏策口中了解这个神秘人物。 苏策神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主公,你有所不知,这蛮荒之地广袤无垠,大得超乎想象。 咱们所在的贪狼寨,不过只是这蛮荒之地的一隅,如同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这蛮荒之地,分为内城与外城,虽无明确界限划分,但内城人口密集,各种资源极为丰富,早年就被各路势力瓜分占据了。 至于外城,相比之下就荒凉得多,人迹罕至,仿若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早些年,我也曾孤身一人闯过内城,本想着能在那闯出一番天地,却差点丢了性命,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回忆起那段惊险的过往,苏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第234章 海上魔王徐海 “主公,你别看陈野这小子多么的嚣张,可是他当年在内城,连个小弟都不如,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苏策接着说道,言语间满是对陈野的不屑,也从侧面烘托出内城势力的错综复杂。 萧无漾闻言,也是脸色一变,意识到这蛮荒之地远比自己想象中复杂得多,自己此前的认知,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这内城之中,如今以十大恶人名声最为显赫,其势力犹如一张无形大网,几乎将整个内城瓜分殆尽。 徐海,身为十大恶人之一,手段狠辣,令人胆寒。” 苏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萧无漾的心上。 听到苏策这么一说,萧无漾顿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意识到自己此前竟是这般坐井观天。 来到蛮荒之地已近十个月,这段时间里,萧无漾凭借自身实力,好不容易占据了蛮荒之地的一角,还一心谋划着如何将势力不断发展壮大,本以为自己已然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开辟出一番天地。 可此刻听苏策这么一说,才惊觉自己根本连蛮荒之地的核心都没触碰到。 那些隐藏在暗处、翻云覆雨的强大势力,自己竟从未真正了解过。 萧无恙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想来实在是有些好笑,自己还沉浸在小小的成就里沾沾自喜。 不过细细想来,自己此前一直局限在一隅,不了解外界的真实情况,倒也实属正常。 如今看来,这蛮荒之地水远比想象中更深,往后的路,怕是充满了荆棘与挑战。 苏策说到这,一股记忆涌上心头,那是关于徐海的过往,一段充满传奇与血腥的故事。 徐海,是十大恶人里最早一批被发配到蛮荒之地的,算起来已有十年。 他原本是东海国的普通渔民,靠着打鱼维持生计,日子虽平淡,却也安稳。 可命运的转折总是突如其来,直到有一天徐海被海盗掳走,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在那弱肉强食的海盗世界里,一个普通渔民又怎能生存下来。 可谁能想到,这小子不仅活了下来,还凭借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狠劲与过人的胆识,在海盗窝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杀了掳他的海盗头头,自己取而代之。 当时,他才年仅十九岁,这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魄力,着实令人惊叹。 此后,他长期在东海一带出没,竟也干起劫掠渔民的勾当。 徐海虽身为海盗,却极为重义气,对待手下如同兄弟一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渐渐地,身边就聚集起一批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势力越来越大。 他们在海上袭击过往商船,抢夺财物,还派人扫荡沿海城镇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一片狼藉,百姓们苦不堪言。 鼎盛时期,他手下聚集两三万人,大小船只超500条,在整个东海海域横行无忌,过往商船和渔民避之不及,只要被他盯上,几乎难以逃脱。 他的海盗船队所到之处,掀起的风浪比那海上的暴风雨还要可怕,也正因如此,他得了个 “海上魔王” 的外号,这个外号,在东海海域可谓是让人闻风丧胆。 不仅如此,他还和东边一个号称叫倭国的相互勾连,妄图在东海沿海设立据点,形成割据势力,甚至招兵买马,对抗官府的围剿。 他们与倭国的势力狼狈为奸,不断侵扰沿海地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给沿海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那些年,东海国沿海百姓苦不堪言,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海盗的船只就会出现在海岸边。 官府多次派兵围剿,可徐海极其狡诈,从不与官府正面交锋,他熟悉海上的每一处暗礁、每一片海域,官府一来,他就躲到海上,凭借着对海域的熟悉和灵活的战术负隅顽抗。 官兵们在茫茫大海上,常常被他耍得团团转,一次次的围剿都以失败告终。 徐海虽在海上称霸一方,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他极其宠爱自己的夫人王翠翠。 王翠翠原本是东海渔村的普通女子,生得温婉秀丽,善良淳朴。 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徐海强行掳来。 可徐海对她一见钟情,此后便百般呵护,将满心的柔情都倾注在她一人身上,对她言听计从。 而官府深知徐海的这一软肋,便想方设法秘密联系上了王翠翠。 王翠翠生就一副善良心肠,看着徐海及其手下在海上烧杀抢掠,残害同胞,心中满是不忍。 她时常在徐海耳边劝导,希望他能放下屠刀,改邪归正。 随着时间推移,在王翠翠日复一日的劝说下,徐海那颗被海盗生涯磨砺得坚硬的心,逐渐有了软化的迹象,归降之意也在心底悄然滋生。 而此时,官府也许下诱人承诺,只要他愿意归降,就封他为三品镇军将军,封王翠翠为三品诰命夫人。 徐海听后,心动不已,想着若能被招安,从此摆脱海盗身份,不仅自己能有个光明前途,还能给翠翠一个安稳尊贵的未来,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朝廷以招安为诱饵,将徐海哄骗至岸上。 徐海满心欢喜,觉得自己即将迎来新生,想象着往后能和翠翠过上太平日子,一路都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 他带着对新生活的期待,踏上了那片陆地,却不知,等待他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官府蓄谋已久的围剿。 此时的他,就如同被困在陆地上的游龙,失去了在海上的优势,瞬间没了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当徐海意识到自己被骗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奋力反抗,却终究寡不敌众,被官兵们团团围住。 王翠翠得知此事后,满心都是愧疚与自责,她觉得是自己的劝说才让徐海陷入这绝境,自己成了害死丈夫的罪人。 在无尽的羞愧中,她无颜面对徐海,最终拔刀自尽。 而徐海最终也被抓,但官府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发配到蛮荒之地,让他在这荒芜之地自生自灭。 第235章 下落 徐海倒台后,他的手下瞬间作鸟兽散,很快便被官府逐一围剿,曾经横行东海的海盗势力就此土崩瓦解。 曾经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船队,如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片海域存在过。 但徐海这小子,天生就有着一股子狠劲和不服输的性格。 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后,他不但没死,反而凭借着自身独特的 “魅力”,很快又聚拢起了一批亡命之徒,这些人对他唯命是从,死心塌地。 他们在这蛮荒之地,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却也逐渐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刚到蛮荒之地的那几年,徐海满心都是愤懑与不甘,在这片陌生又荒芜的土地上杀红了眼。 也许是老天都眷顾他,一次偶然的机会,徐海竟发现了一座盐矿。 这个发现,宛如一道曙光,瞬间照亮了他在蛮荒之地的前程。 凭借着这座盐矿,短短时间内,他就召集了数千人,迅速占据了这片珍贵的资源。 在这片大陆上,盐铁向来都是各个国家的专营之物,管控极其严格。 但徐海可不管这些,占据盐矿后,他立刻派人开采、提炼。 自古以来,虽说盐铁专营,但私盐买卖却从来屡禁不止。 徐海在海上的时候,除了劫掠之外,走私贸易也没少做,所以深谙其中门道,很快便与地方官府的一些官员勾结起来。 他向这些官员输送大量利益,金银财宝、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送入官员家中,使得他们对自己的私盐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廷即便有所耳闻,想要整治,却也因为地方官员的包庇,对徐海无可奈何。 关键是,徐海开采提炼出的盐,质量比官盐要好得多。 而食盐,从古至今都是利润极大的商品,家家户户都离不开它。 徐海利用这一点,凭借着自己在蛮荒之地建立起的势力和关系网,将食盐贩卖至大梁、东海、南楚,甚至远至北燕等各个国家。 短短数年,他就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如今的徐海,在蛮荒之地已然俨如土皇帝一般。 他手下聚集着至少四五千人,势力庞大,占据着大片的土地,拥有着自己的武装力量和地盘。 如今的他,在蛮荒之地根基深厚,现在就算有人请他离开蛮荒之地,他也断然不会答应,这里已经成了他的天下。 随着私盐买卖在各国的扩张,他急需大量人力投入盐矿开采。 那些初到蛮荒之地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徐海眼中的 “优质劳动力”。 这些人一旦被抓住,不仅处于时刻监视之下,一举一动都被盯得死死的,毫无自由可言,而且每天都要在盐矿进行八九个时辰的高强度劳作,从日出到日落,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监工那无处不在的皮鞭,随时都会落在他们的身上,稍有懈怠,便是一顿毒打。 吃的是粗陋难咽得食物,黑面馒头、菜汤,实在是难以下咽。 住的是简陋破败的房屋,遮风挡雨都成问题。 这般非人的生活,让他们苦不堪言,可在徐海的淫威之下,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这无尽的折磨。 想要逃跑? 更无可能,你前脚准备逃跑,后脚就有可能被举报。 一旦被发现,轻则,请你吃一顿皮鞭烤肉,打得你皮开肉绽。 重则落一个尸体首无存的下场,被丢在荒郊野外,成为野兽的腹中之物。 那日公输家族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后,瞬间树倒猢狲散,往日的家族荣光不再,族人四散逃亡,陷入绝境。 公输墨与儿子在这混乱的局面中不幸失散。 他的儿子公输恒,与夫人在寻找他们的路上,祸不单行,不慎被徐海的手下抓住。 被抓走后的公输恒,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直接被押送到盐矿,被迫充当苦力,每日在恶劣的环境中没日没夜地开采盐矿。 沉重的劳作、监工的打骂,让他苦不堪言,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殆尽。 他的双手布满了伤口,身体也日渐消瘦,整个人都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 而公输恒的夫人,命运更加悲惨。 被抓后,她被关押在另一个地方,等待她的,大概率是沦为那些男人肆意玩弄的玩物。 在这蛮荒之地,没有法律和正义可言,强权就是一切,像公输恒一家这样的遭遇,每天都在上演,无数人的命运被徐海这样的恶势力无情摆弄,他们的生命如同蝼蚁一般,卑微而脆弱 。 萧无漾听闻这些事后,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 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成了拳头,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想到公输墨那可怜的儿子和儿媳,被徐海那恶霸强行掳走,至今已经三天了,生死未卜,萧无漾的愤怒便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苏策将萧无漾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无奈又酸涩。 在这弱肉强食、拳头才是硬道理的蛮荒之地,谁不是身不由己,在命运的旋涡里苦苦挣扎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数不清的沧桑与无奈,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安抚萧无漾时,公输墨得到消息,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 公输墨一跨进房间,就被屋内那压抑沉闷的气氛狠狠撞了一下。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萧无漾看到公输墨出现,原本满脸的怒意稍稍收敛了几分。 他强压着情绪,开口问道:“公输先生,您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明知故问,不是徒增老人家的痛苦嘛。 公输墨脸上写满了急切,声音因为激动微微颤抖:“主公,我听说你们打听到我儿子和儿媳的下落了,是真的吗? 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他眼眶泛红,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对亲人安危的担忧与焦急。 萧无漾看着公输墨那焦急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说找到了,可还没救出来,不是给老人家空欢喜。 说没救出来,又怕他承受不住这打击。 第236章 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苏策站起身来,语气沉稳,试图稳住局面:“公输先生,确实有您儿子和儿媳的消息了,您放心,他们二人目前一切安好,主公刚刚正与我商议,准备派人去将他们接回来呢!” 公输墨闻言,脸上瞬间露出了喜色,眼中满是希冀:“真的吗?主公。” 那眼神,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满是求生的渴望。 萧无漾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对,我刚还在和苏寨主商量此事,定会派人将您儿子和儿媳平安带回来,公输先生,您且放宽心,稍安勿躁。” 话虽说得笃定,可他心里也没底,毕竟徐海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下一刻,公输墨突然双膝跪地,声音中满是感激:“主公,您的大恩大德,老朽实在是无以为报!” 他双手伏地,额头轻触地面,那姿态,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萧无漾身上。 萧无漾急忙扶起公输墨,说道:“公输先生,不必如此客气。” 一番安抚之后,萧无漾将公输墨送了出去。公输墨离去时,老泪纵横,那模样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殊不知,营救之路,困难重重,还远未结束。 待公输墨走后,房间里便只剩下萧无漾和苏策几人了。 苏策见状,开口说道:“主公,刚刚是在下擅作主张了。” 他微微低下头,神色有些愧疚,怕自己的话给主公添了麻烦。 萧无漾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如此,你说得对,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派人将他们救出来。 他们已经被掳走三天了,这三天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必须尽快行动。” 萧无漾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满心焦虑。 然而,苏策却面露难色。 他心里清楚,徐海在这蛮荒之地势力庞大,根深蒂固,想要从他手里救出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徐海的老巢固若金汤,手下喽啰众多,各个心狠手辣,稍有不慎,救人的人就会搭进去。 就在几人满心焦虑,苦思对策之时,萧无漾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直接用钱把他们二人赎回来?” 萧无漾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看向大家,眼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苏策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主公,您怕是忘了,徐海那人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先暂且不说咱们要出多少钱,以徐海的贪婪性子,这赎金必定是个天文数字。 再着,就算咱们真咬着牙拿出了这笔天价赎金,也未必能顺顺利利地把人活着带回来。” 苏策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分析给萧无漾听。 苏策微微顿了顿,神情愈发凝重,“徐海行事向来阴险狡诈、反复无常,就算支付了赎金,他也极有可能暗中使绊子,到时候,咱们不仅救不出人,反而会给自己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苏策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双手还不时比划着,试图让萧无漾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萧无漾听完,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原本满怀希望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中权衡着利弊,试图寻找一个万全之策。 可现实的困境如同厚重的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思来想去,似乎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过了片刻,萧无漾紧抿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沉声道:“如果赎人这条路走不通,那便只能硬抢了!” 说罢,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艰难险阻的准备,大有破釜沉舟的气势。 苏策面色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内心被忧虑填满。 他深知徐海在这蛮荒之地的势力盘根错节,爪牙遍布各处,势力极为庞大。 从徐海手中把人抢出来,简直难如登天。 他们目前手底下的这些人手,若去救人,无疑是以卵击石,根本毫无胜算,结果只能是白白牺牲性命,想到这儿,公孙睿感到一阵无力。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绝望,神情颓丧,眼神中满是灰暗。 他望着窗外,思绪飘远,心里想着,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然而,萧无漾却持有不同的看法,他目光坚定,神色冷静,缓缓说道:“人多去营救肯定行不通,目标一大,就太过引人注目。 一旦被徐海的人发现,不仅救不出人,还极有可能给我们招来灭顶之灾。 但人少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萧无漾一边说,一边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陷入了沉思。 苏策听闻,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主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多都不一定能把人救出来,人少怎么可能成功呢?” 苏策满脸不解,身体前倾,紧紧盯着萧无漾,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萧无漾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立刻解释,只是语气沉稳地说道:“各位,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 萧无漾说完,站起身来,拍了拍众人的肩膀,示意大家放心。 苏策一听,瞬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大声说道:“主公,莫非您是打算亲自去营救? 不行,绝对不行!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怎能轻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这万万使不得!” 苏策双手挥舞着,情绪激动得有些失控,在他心里,主公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萧无漾再次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安抚道:“放心,我还没那么冲动,我既然这么说,自然有我的计划,你不必过于担忧。” 萧无漾说完,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军师这段时间不在,山寨中的大小事务就劳烦你多上上心,多加留意。” 萧无漾转过身来,看着苏策,眼神里满是信任。 苏策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主公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您的嘱托。” 苏策挺直了腰杆,眼神坚定。 第237章 你可敢接下这个任务 萧无漾又细细地交代了一番,将山寨中的重要事务一一叮嘱清楚,然后才转身离开。 苏策看着萧无漾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最终,他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信任,也有一丝无奈。 离开大厅之后,萧无漾径直来到后山密林中,远远就看到五夫人和冥姬正带着那支特别小队进行训练。 队员们身姿矫健,动作整齐划一,喊杀声此起彼伏,在山谷间回荡。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了片刻,心中对这支队伍的成长感到满意。 短短时间,队员们就从一盘散沙,到如今配合默契、训练有素,离不开五夫人和冥姬的悉心教导。 待训练稍有间隙,冥姬瞥见了萧无漾,便快步迎了上来,行了一礼道:“主公,您怎么来了?” 冥姬微微低头,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萧无漾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正在休息的队员们,说道:“这支小队如今看来,确实有了几分精锐的模样,冥姬功不可没。” 萧无漾一边说着,一边点头赞许,眼神里满是认可。 冥姬脸上浮现出一抹谦逊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轻声说道:“都是大家齐心协力,再加上主公的英明领导,咱们才有了如今这般成果。” 那语气平和又诚恳,丝毫没有居功自傲之意。 五夫人原本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二人对话。 此刻,她眼珠一转,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忍不住打趣道:“哟,难道就没有我的功劳吗?合着我这整日忙前忙后都白搭啦?” 那语调轻快,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瞬间打破了原本严肃的气氛。 冥姬一听,神色瞬间一凛,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她张了张嘴,急切地解释道:“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一时间,她竟紧张得语无伦次,眼神中满是无措,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镇定自若。 五夫人看着明姬那窘迫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又可爱。 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冥姬身旁,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柔又带着笑意:“哎,我逗你呢,瞧把你紧张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五夫人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像山间的清泉。 萧无漾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可就在下一秒,他神色骤然一怔,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的目光从五夫人身上移到冥姬身上,缓缓开口说道:“我今天找你们,是有重要的事情。” 这话一出,原本还带着轻松氛围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五夫人和冥姬二人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正经而专注,眼神中满是对接下来话语的期待与好奇。 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萧无漾,等待他的下文。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已经打听到公输先生的儿子和儿媳妇的下落,可他们现在被徐海给掳走了,如今想要从徐海手中把人救出来,常规办法怕是行不通了。 我思来想去,觉得唯有出动咱们这支小队,才有可能成功,才有一线生机。” 萧无漾神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里透着坚定与决绝。 冥姬听到“徐海”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萧无漾敏锐地察觉到了冥姬的变化,显然,冥姬对徐海有所耳闻。 冥姬试探性的开口,声音因为紧张不自觉的压低:“主公,您口中的徐海,是那个被称为‘海上魔王’的徐海?是他吗?” 问出这句话时,冥姬的眼睛紧紧盯着萧无漾,似乎在等待一个确认,又隐隐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 萧无漾面色平静,缓缓点了点头。 这轻轻的一点头,仿佛是在平静湖面扔下了一颗巨石,让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和紧张。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 这时,五夫人秀眉微蹙,疑惑地问道:“徐海?徐海是谁?他很厉害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对这个陌生又似乎充满威胁的名字充满了好奇。 五夫人歪着头,眼神里满是疑惑,看向冥姬,希望她能给出答案。 冥姬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地开口解释道:“夫人,您恐怕不知,徐海乃是这蛮荒之地十大恶人之一,他手底下有五六千人之多,而且其本人实力深不可测,手段极为狠辣。” 冥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仿佛徐海的恶名让她不寒而栗。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试图让五夫人更清楚徐海的可怕。 萧无漾虽然没有见过徐海,但是从苏策和冥姬接二连三的反应来看,他也深知徐海绝不简单,不可轻视。 这个徐海,恐怕是他们到了蛮荒之地后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 五夫人闻言,忍不住咂了咂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没想到,这个徐海竟有如此大的势力。 五夫人捂住嘴巴,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心里想着,这下可麻烦了。 这个时候,冥姬接着说道:“徐海老奸巨猾,手下爪牙众多,若是正面冲突,咱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不过,若是小队暗中行事,利用队员们灵活敏捷的优势,或许能出其不意,找到救人的机会。” 冥姬一边说,一边分析着利弊,眼神里透着一丝希望。 萧无漾看着冥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点头说道:“我找你们,正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又看向冥姬,神色坚定地继续说道:“这一次行动,人数不宜过多,目标太大反而容易引起注意,打草惊蛇,我的意思是,是让你挑选几名身手最好、头脑最灵活的队员,随你一同前去救人,你可敢接下这个任务?” 萧无漾的眼神里满是信任与期待,紧紧盯着冥姬,等待她的回答。 第238章 有序安排 冥姬听闻,神色瞬间变得坚毅,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身姿笔直。 声音洪亮且裹挟着十足的决心,高声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那斩钉截铁的话语,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划破周遭的空气,回荡在四周。 萧无漾见状,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你即刻挑选几名得力帮手,组成特别行动小队,务必迅速高效。” “是!” 言罢,冥姬转身,脚步匆匆,前去挑选队员,她的背影带着雷厉风行的气势,每一步都踏出沉稳的节奏。 五夫人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开口说道:“这次行动我也得去,他们毕竟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我实在放心不下。” 言语间,满是担忧与坚持。 然而,萧无漾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果断得不容置疑:“不行!” 那不容置疑的口吻,瞬间堵住了五夫人想要继续争取的话。 紧接着,萧无漾补充道:“冥姬离开之后,剩下的人就交由你来负责,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给你。” 五夫人还欲再言,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萧无漾无情打断。 她嘴角微微下垂,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可心里也清楚,萧无漾如此安排必定有着深远的考量。 “雷霄、楚刃、王锐、罗峰、唐宁、姚云出列!” 很快,冥姬精挑细选,选出了6人,加上她自己,一共7个人。 这7个人,皆是小队中身手矫健、动作敏捷、头脑最为灵活之人,他们就像隐匿在暗处的利刃,平时看似普通,关键时刻却能一击制敌。 当听闻要去执行任务时,他们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萧无漾看着他们,神色凝重,沉声说道:“要做什么,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坚定。 萧无漾顿了顿,表情愈发严肃,好似一层寒霜覆上脸庞:“此次任务,极为危险,你们应该清楚,这可能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行动,你们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但是我必须问清楚,你们可还愿意去?” 众人听后,没有丝毫犹豫,齐刷刷地单膝跪下,齐声高呼:“属下愿意!” 那洪亮的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视死如归的豪情。 萧无漾看着他们,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好,具体事情,我会交代给冥姬队长,从此刻起,你们几人什么也不要管了,暂且去休息,具体出发时间,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众人领命,有序退下,为即将到来的艰难任务养精蓄锐 ,他们的身影带着沉稳与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积蓄力量。 萧无漾看着冥姬,突然出声:“紧张吗?” 这冷不丁的一问,让冥姬一时有些猝不及防,连连说道:“不,不,不紧张。” 萧无漾听着冥姬的回答,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满是理解与安抚:“你们毕竟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说着,萧无漾拿过地图,摊在地上,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指着几个关键位置说道:“到时候,我会派人在这里接应你们,还有这里、这里,都安排了咱们的人,你们行动时一定要灵活应变,见机行事。” 随即,萧无漾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冥姬的眼睛,那目光像是一把锐利的钩子,要将冥姬的灵魂看穿:“今天晚上,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记住,千万不要带太多东西,以免暴露目标,到时候乔装打扮混进去,行事一定要谨慎小心。 每人带两匹马,这两匹马交替使用,记住,马可以休息,但人不能停下来,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们而言很苛刻,但必须保证今天晚上能够到达目的地。” 萧无漾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此去,务必小心,倘若任务失败,就即刻返回,什么也不要管,安全回来才是首要的,听到没有?” 冥姬神色一凛,脸上满是坚毅,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还未亮,天色依旧暗沉,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冥姬便带领着6名精锐手下准备出发。 此时,萧无漾再次走上前,神色凝重,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后天寅时,我会安排人在第一个接应地点等你们,但最多一个时辰,如果等不到你们,他们就会撤退,一定要把握住时间。”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砸在众人的心头。 说着,萧无漾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郑重地交给冥姬:“这枚玉佩是公输先生交给我的,他说他的儿子见到玉佩自然就会相信你们。” 冥姬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片刻后,再次点头示意明白。 随即,七人飞身上马,十四匹快马嘶鸣着,马蹄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响亮。 这些马都是萧无漾精挑细选的,全是山寨中数一数二的好马,身姿矫健,肌肉紧绷,一看便知奔跑起来定是风驰电掣。 他们一路疾驰而去,片刻不敢停歇。 冥姬等人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唯有争分夺秒,才能在天黑之前抵达目的地,完成这次生死攸关的救援行动 。 就在冥姬他们几人前往蛮荒之地内城的时候,萧无漾这边也开始行动起来。 他先是安排五夫人,率领剩下的小队队员,前往第一波接应位置。 紧接着安排常龙、常广兄弟俩,带领百人,前往第二波接应位置,兄弟俩身姿挺拔,步伐有力,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 再安排高达、田震、王霸,带领百人,前往第三波接应位置。 同时传令下去,山寨做好应急准备,以防有人来袭,整个山寨瞬间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每一个人都严阵以待。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萧无漾坐镇贪狼寨,等待消息,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第239章 盐矿场 另一边,蛮荒之地内城,盐矿场。 自四天前公输恒被抓后,便被强押在此开采盐矿。 在这里,他每日需劳作八九个时辰,劳动强度极大。 每天承担着几个人的工作量,消耗巨大,却只能吃两顿稀汤寡水的饭食 ,连饱腹都成问题。 而且,被奴役的工人们连猪狗都不如,不仅要承受沉重的体力劳动,还要时刻忍受监工的肆意打骂,监工的皮鞭在空中挥舞,像是恶魔的利爪,随时准备落下。 公输恒一直默默隐忍,他的眼神里藏着不屈与不甘,却只能暂时将怒火压抑在心底。 被抓之后,他与妻子被迫分离,至今都不知妻子被抓到了何处。 这几日,他一边强撑着繁重的劳作,一边悄悄打听妻子的消息,每一个夜晚,他都在思念与担忧中度过。 他心里清楚,在这蛮荒之地,自己好歹还能勉强活下去,可妻子的柔弱之躯,他实在不敢想象会遭遇什么,满心都是担忧,却又无计可施。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 刚来的第一天,一同被抓来的一位兄弟试图逃离这人间炼狱,可盐矿场附近全是徐海的势力,密不透风,每一个角落都像是被一双双眼睛盯着。 那人还没逃出盐矿场范围,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被抓了回来。 从被抓的那天起,他就被高高吊在了盐矿上示众,一直到现在。 如今的他,气息奄奄,仅存的一口气,好似随时都会消散,模样惨不忍睹。 在徐海他们眼里,取人性命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他们偏不杀他,就是想让他这样半死不活地吊着。 其目的就是要警示那些妄图逃跑的人: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听老子的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生出逃跑的念头。 要是敢逃,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高悬的“警示”,让盐矿场的矿工们人人自危,恐惧的阴霾笼罩着每一个人,大家私下里都不敢多言,只能把惶恐藏在心底,每日战战兢兢地继续劳作 ,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吊起来的人。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冥姬一行人历经一天的长途奔袭,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顺利抵达蛮荒之地内城。 这蛮荒之地的内城与外城,并没有清晰可辨的界限。 仅仅是在入口处,矗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蛮荒之地”四个大字。 不明就里的人乍一看,或许还会心生疑惑,以为存在两个蛮荒之地。 实际上,这不过是内城与外城的标识,用以区分罢了。 真正作为蛮荒之地核心区域的,正是这内城。 并且,这里没有任何限制,所有人皆可自由出入。 还没进入内城,冥姬便猛地勒住马缰,转身对着罗峰,神色凝重地吩咐道:“罗峰,你暂且留下,照看好咱们所有的兵器和马匹。 到前方的树林里等我们,要是过了明天晚上还没等到我们,你就别再等了,自行离开。” 罗峰心里明白此事责任重大,没有多问,双手抱拳,坚定有力地回应:“队长放心!” 随后,冥姬带领着其余五人,先是乔装打扮一番,随即快马加鞭,向着内城深处疾驰而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们先打算找个地方暂且休息一晚,明日再想办法找机会混入盐矿场。 放眼望去,蛮荒之地的内城,其实与外界并无太大差异。 街道两旁,客栈、青楼、当铺、酒馆鳞次栉比,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冥姬刚一抬眼,就看到一家名为“荒域”的客栈。 “就这家吧!” 冥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抬脚就走了进去。 客栈的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热情问道:“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说话的时候,店小二还忍不住往他们几人身上瞟了瞟,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与打量。 她不动声色地回应道:“住店,六个人,要两间上房。” “得嘞!六位贵宾,两间上房!” 店小二脆生生地应下,紧接着话锋一转,“客官,总共十两白银。” “什么?多少?” 冥姬身旁的苏锐瞬间怒目圆睁,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不敢置信地问道,那眼神里满是惊讶。 那店小二挺直了腰杆,下巴微微上扬,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回复:“十两白银,一晚!不议价!” 最后那几个字,音调还故意拖的很长,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底气。 苏锐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铁青,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怒吼道:“你们这是什么黑店啊?这么贵!” 店小二听闻,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鼻孔微微朝天,嘲讽道:“哼,敢说我们是黑店?你也不睁开眼瞧瞧这是谁的地盘,这可是徐海徐大爷的地盘!” 冥姬心里猛地一震,着实没想到竟误打误撞闯进了徐海的势力范围。 但她很快稳住心神,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强压着内心的惊讶与不安,平静地说:“十两银子,我给。” 冥姬也是暗自庆幸,幸亏她早作准备,不然店都住不起。 苏锐虽然心中愤懑万分,可在冥姬的眼神示意下,也只能不甘地将满腔怒火暂且压下。 随后,冥姬又从容地掏出五两银子,不着痕迹地塞到店小二手中,和声说道:“小哥,我们几人从远方长途跋涉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实在疲惫不堪。 麻烦多准备些好酒好菜,待会送到我们房间来。” 店小二接过银子,脸上瞬间笑开了花,连连点头哈腰:“得嘞得嘞,客官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一定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那态度与方才相比,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冥姬等人很快就来到楼上房间。 待店小二离开后,冥姬迅速关上门和窗户,确认四下无人后,脸色一沉,看向苏锐,严厉地教训道:“苏锐,你怎么回事? 我们初到此处,千万不能引人注目,更不能惹麻烦。” 苏锐低着头,满脸愧疚地说:“队长,我错了。” 冥姬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不要忘记我们这次来的任务。 主公虽给了我们三天时间,但来回路上就得耗费两天,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务必小心谨慎,尤其现在还身处徐海的地盘。” 众人听后,纷纷双手抱拳,齐声说道:“队长放心!” 冥姬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徐海这几年早就不插手盐矿场的事了,而是交给了他的结义兄弟,孟冲。 不过孟冲这个人,经常不在盐矿场。 实际上,盐矿场真正负责的是孟冲的一个手下,名叫赵奎。 此人基本上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盐矿场,警惕性还极强,咱们要是想直接混进去救人,绝非易事。” 众人闻言,全都点了点头,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每个人都在心底默默思索着应对之策 。 第240章 将计就计 副队长雷霄微微前倾着身子,压低声音,一脸谨慎地开口说道:“队长,我打听到赵奎那家伙有个癖好,每晚都会偷偷的溜到附近青楼找一个叫秋香的花魁,而且每次一呆就是一整夜。” 冥姬听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这确实是个绝佳时机,他不在的话,咱们行动起来也能少些阻碍。” 话还没落音,楼下骤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那声音清晰可闻,且正逐渐朝着他们所在的房间靠近。 冥姬下意识地迅速挥手,神色紧张,示意大家安静。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都瞬间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每个人都神色紧绷,眼睛紧紧盯着房门,耳朵竖起来细听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传来店小二热情得有些夸张的声音:“客官,您要的酒菜已经备好了!” 听到是店小二,冥姬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暗暗松了口气,扯着嗓子回应道:“好,我知道了,把酒菜放门口就行,我一会就去拿。” “得嘞!” 伴随着店小二离去的脚步声渐远,几人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将酒菜端了进来。 酒菜上桌,热气腾腾,香气弥漫开来。 苏锐迫不及待地刚要动筷子,冥姬眼疾手快,抬手轻轻打了下他的手背,略带责怪地说:“就你心急!” 话音刚落,冥姬神色一凛,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在每道菜里仔细试了试。 银针刚一接触菜肴,便瞬间变黑,冥姬凑近仔细闻了闻,神色严肃地说道:“哼,果然是个黑店,所有酒菜里都被下了迷药,而且每道菜里的分量都不少。” 苏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满脸怒容:“这些黑心贼,竟敢如此算计我们!” 冥姬却显得格外镇定,一脸平静地说:“不过是一点迷药而已,怕什么? 都忘了夫人是怎么教的了吗?” 说着,她迅速从怀中掏出解药,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一颗,“这里是徐海的势力范围,他们如此行为,想必和盐矿场和失踪的女人脱不了干系。 我们不是正愁找不到人吗?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倒还省得麻烦了,而且,这么可口的饭菜,不吃可就浪费了。” 众人听后,立刻明白了冥姬的意思,心中暗自佩服她的冷静与智谋。 几人佯装不知,有说有笑地吃喝起来,酒足饭饱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缓缓趴在桌子上,佯装被迷晕。 客栈房间内,烛火昏暗,气氛诡谲。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店小二弓着背,满脸堆笑,谄媚的声音瞬间打破寂静:“掌柜的,人都迷晕了!” 他声音里带着邀功的急切,点头哈腰的模样尽显讨好。 掌柜迈着四方步走进来,身形有些发福,肚子微微隆起。 他抬眼扫了扫屋内横七竖八 “昏迷” 着的众人,粗哑的嗓音随即响起:“嘿嘿,干得不错,不过,他们几个不会醒吧?” 声音里带着一丝疑虑,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店小二。 店小二赶忙上前一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胸脯拍得震天响,信誓旦旦地说道:“掌柜的,您就放一百个心!我下的量,哪怕是几头公牛都能给迷倒,更何况他们呢!” 说罢,还谄媚地搓了搓手。 掌柜听后,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把他们都送到盐矿场去!手脚都麻利点,别出岔子!” 店小二眼珠子一转,凑近掌柜,小声问道:“那,掌柜的,这几个娘们咋办?” 掌柜闻言,伸出手摸着下巴,一双眼睛因常年沉溺酒色而显得红肿浑浊,此刻却滴溜溜地在冥姬、唐宁和姚云三人身上来回打量,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 “啧,这几个娘们,还挺有姿色的。” 掌柜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抹贪婪又猥琐的笑意,接着说道,“这样,老规矩,先给她们送到地牢里,关上几天。 要是她们听话,就放出来送到窑子里接客;要是不听话,就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听话为止!” 店小二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搓着手说:“掌柜的,您说这几个娘们送过去也是干那活儿,不如让我兄弟几个也先尝尝荤?” 话还没说完,掌柜抬手就给了店小二后脑勺一巴掌,啐道:“呸!你小子净想好事呢!要是逼急了,把她们弄死了怎么办? 你小子可是有前科的,放心,只要她们听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店小二被打得一个趔趄,却也不敢发作,只能点头哈腰地应着:“是,是,好的,好的。” 然而,他们全然不知,这番对话被佯装昏迷的冥姬等人听得一清二楚。 冥姬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正愁不知如何寻找公孙恒的夫人,此刻听到这番话,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念及此处,冥姬继续装晕,心中已然开始谋划下一步行动了。 等到冥姬再次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昏暗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潮湿气息,混合着腐臭和霉味。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发现手脚有些酸痛,看来之前被搬运时受了些颠簸。 她轻手轻脚地凑近身旁的唐宁和姚云,轻声呼唤着,试图叫醒她们。 片刻之后,唐宁悠悠转醒,声音带着几分迷茫和困顿,轻声问道:“队长,我们现在是在哪啊?” 冥姬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回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应该还在客栈。” “客栈?这怎么可能?” 姚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的声音因为惊讶而不自觉地拔高。 她刚想继续追问,却被冥姬抬手打断。 冥姬耐心解释道:“虽然他们带着我们走了一段路,但我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和气息。 我能感觉到,我们一直在一个地方转圈,周围的味道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客栈的地下。” 第241章 你没事吧 唐宁和姚云听闻,脸上满是震惊,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随后缓缓将目光投向四周。 只见周围的墙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青苔,在这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 当她们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地牢,才惊觉四周还关押着许多和她们一样的女人。 这些女人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眼神空洞而麻木。 看到冥姬她们三人进来,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或是好奇的表情,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已麻木,见怪不怪。 随即,又躺在地上,继续睡去了。 冥姬心中一紧,她注意到,这些女人不管是脸上还是身体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新旧交错,显然,她们在这里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冥姬明白,她们定是掌柜口中不愿去窑子里接客的烈性女子,所以才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日复一日地遭受毒打与折磨。 唐宁满脸焦急,靠近冥姬轻声问道:“队长,现在该怎么办?” 冥姬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回答:“先别急,不要打草惊蛇。 等天亮了,确认她们的身份之后,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说罢,三人便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地牢上角的窗户透进丝丝亮光,天色已然大亮。 就在这时,地牢的大门 “吱呀” 一声,缓缓从外面被打开。 一个身形粗壮的男人,名叫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凶狠与傲慢交织的神情,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 “三哥,您来了啊!” 看见男人出现,门口的守卫满脸堆笑。 这个被叫做三哥的男人,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径直走到牢房前,打开牢门,扯着嗓子喊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然而,地牢里的女人们都瑟缩在墙角,一个也不敢上前。 三哥见状,有些不耐烦,开口骂道:“我说你们这些女人可真是够犯贱的,只要你们愿意出去接客,保证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偏要在这地牢里受苦!” 听到这话,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女人 “扑通” 一声,从角落里爬了出来,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大爷,我愿意,我愿意!” 紧接着,像是被传染了一般,又有五六个人站了出来,纷纷喊道:“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三哥冷笑一声,嘲讽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们。” 下一秒,他高喊一声:“来人,把这几个女人带出去,好生伺候着,让她们好好洗洗!” 随着这几个女人被带走,很快,地牢里就只剩下十几个人。 三哥见状,又扯着嗓子,带着几分蛊惑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们啊,可真不如刚刚那几个女人聪明。 人家一会就可以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过得逍遥自在,你们呢,窝在这地牢里,吃的简直猪狗不如,到底图什么呢? 只要你们现在点头愿意跟我走,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角落一个女人浑身颤抖,满脸愤怒,拼尽全力呐喊道:“畜生!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生! 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声音在昏暗的地牢里回荡,充满了决绝与不甘。 三哥瞬间被激怒,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猛地冲上前去,像拎小鸡一般揪住女人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往后扯。 女人疼得发出一声惨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子 “啪” 的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她脸上,嘴里骂道:“贱女人!”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女人直接被扇得摔倒在地,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可三哥仍不解气,又大步上前,一脚踩在女人的脸上,恶狠狠地冷哼道:“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说罢,他仍觉得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几脚,然后重重地将地牢大门锁上,大踏步扬长而去。 很快,地牢里又只剩下这十几个女人,刚刚的喧嚣与暴力仿佛一场噩梦,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冥姬目睹这一幕,心中满是愤怒与不忍,急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刚刚被打的女人从地上扶起来。 可令人心寒的是,周围的其他女人只是木然地看着,一个个冷眼旁观,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冥姬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女人,柔声道:“夫人,你没事吧?” 女人颤抖着双手捂住脸,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没事。” 但冥姬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几乎体无完肤,怎么可能没事呢? 就在这时,角落里陡然传来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哼,还不如死了算了。” 发声的是另一个女人,那声音里裹挟着满满的冷漠与深入骨髓的绝望。 唐宁一听这话,顿时怒从心头起,火向胆边生:“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能如此冷漠无情,连一丝同情心都没有?刚刚出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站出来?” 然而,受伤的女人却摆了摆手,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黯然说道:“她说得没错,我如今落到这般田地,真的还不如一死了之。可我要是死了,我的丈夫又该如何是好呢?” 话落,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低声抽泣起来。 冥姬见状,连忙轻声安抚:“夫人,您先别太伤心。 您丈夫现在人在哪里?他也被抓到这里来了吗?” 女人抽抽噎噎,带着哭腔说道:“我丈夫被他们抓到盐矿场去了,到现在已经四五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我之所以强撑着活到现在,就是满心盼望着还能再见他一面啊……” 冥姬闻言,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光亮,可随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冥姬暗自思忖,每天被抓到盐矿场和这里的人不计其数,哪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望着眼前的女人,目光中满是疼惜与不忍。 一想到那个天杀的徐海,害的多少人妻离子散,她就怒从心生,忍不住骂道:“这些畜牲!” 第242章 阴差阳错 冥姬一边在心里怒骂着,一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女人嘴角的血渍以及脸上的污渍 。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姚云突然轻轻开口:“队长,你有没有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怎么可能?”唐宁听到这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冥姬借着地牢里那微弱的光线,眯着眼,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女人,越看也越觉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女人就这样被几人打量着,也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姑娘,你们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话音刚落,她便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 然而下一秒,唐宁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猛地大喊一声:“队长!” 可话一出口,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色慌张,像个犯错的孩子,赶紧捂住嘴巴,而后凑到冥姬的耳边,用几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紧张又急促地说道:“队长,我看着它倒是与公输夫人有几分相像。” 冥姬闻言,心头猛地一震,再次细细打量眼前的女人。 这眉眼、这轮廓……像,真的太像了! 此时此刻,冥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微微颤抖,试探着问道:“夫人,您……您的丈夫,莫非姓公输?” 女人听闻,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眼中满是惊讶,直直地看着冥姬:“姑娘,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认识我丈夫?” 刹那间,冥姬、唐宁和姚云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女人,眼中皆是难以掩饰的惊喜。 冥姬急忙凑近女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认识您的丈夫,但我是受命来救您的。” 女人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可紧接着又黯然摇头:“救我?怎么可能呢?我和我丈夫都被抓在这里,又有谁能来救我呢?” 冥姬急忙解释:“夫人,您千万别害怕,我们真的是来救您的,而且是受您公爹之命。 您的公爹还有您的孩子现在都在我们山寨,一切安好,他们都在等着和你们团聚呢!” 女人听闻此话,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急切问道:“真的吗?他们真的都还活着吗?” 女人早以为自己的孩子和公爹已经遭遇不测,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冥姬郑重地点点头,同时示意女人不要声张。 这牢房里还有其他十几个人,她们的底细全然不明,万一有人为了求生而出卖她们,那可就麻烦大了。 冥姬轻声安慰:“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救您出去,而且已经派人去盐矿场救您丈夫了。” 冥姬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阴差阳错之下找到了公输恒的夫人。 只是现在的她也面临一个棘手的难题,那就是如何从这戒备森严的地牢内逃出去。 另一边,雷霄一行人被当作苦力,强行押送到了盐矿场。 当这些苦力们还沉浸在睡梦中时,就被粗暴地惊醒,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就被监工挥舞着皮鞭,无情地驱赶着开始劳作。 一踏入盐矿场,便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规模极其庞大,粗略看去,场内劳作的苦力足有上千人,黑压压的一片,所有人都在监工们如狼似虎的监视下,机械而麻木地忙碌着。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尘土与咸盐混合的刺鼻气味,嘈杂的劳作声和偶尔传来的痛苦呻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 刚到盐矿场,雷霄他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驱赶着投入到繁重的劳动中,片刻不得停歇。 稍有懈怠,监工手中的皮鞭便会毫不留情地抽下,一道道血痕瞬间在苦力们的背上绽开,触目惊心。 雷霄一边费力地搬运着沉重的盐矿石,一边暗自犯愁。 盐矿场如此之大,人员又如此繁杂,每个人的脸上全都粘满了厚厚的灰尘,根本辨认不出本来的样貌,想要从中找到公输恒,谈何容易? 可若是逐个去询问,在这监工遍布、耳目众多的地方,迟早会暴露自己的意图,到那时,不仅营救行动会功亏一篑,自己和同伴们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他眉头紧锁,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扫视,尽管公输恒的样貌早已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可此时此刻,却只感到深深的无力与焦虑。 转眼间,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可他们却毫无头绪,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副队长,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呀!” 趁着干活的间隙,苏锐在雷霄耳边轻声耳语,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那些监工的鞭子突然毫无预兆地袭来。 这一上午,他已经莫名其妙被打了两次,到现在后背还火辣辣的疼,仿佛有火在烧。 这些监工,根本不把他们这些苦力当人看,哪怕只是稍微歇一会儿,迎接他们的可能就是无情的皮鞭。 紧接着,楚刃趁着间隙也围了过来。 这一上午,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眼睛都快要看花了,却始终不见公输恒的身影。 苏锐忍不住开口抱怨:“本以为记住了公输恒的模样就能顺利找到他,可这儿的人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这可怎么找啊?” 雷霄皱着眉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一上午都毫无进展,我们只剩半天时间了,必须尽快把人找到救出去,不然就来不及了,时间可不等人。” “副队长,那能怎么办呢?” 楚刃焦急地问道,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苏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队长那边怎么样了,恐怕比我们这儿更难,说不定到现在还没什么头绪呢。” 几人正聚在一起小声商讨,突然,一道鞭子从背后如毒蛇般袭来,狠狠抽在苏锐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妈的!” 苏锐下意识就要还手,却又猛地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随即装作痛苦地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疼死我了!” 下一秒,身后的监工恶狠狠地骂道:“妈的,你们几个聚在一起干嘛呢?想偷懒是吧?还不赶紧给我干活!再磨磨蹭蹭的,有你们好受的!” 第243章 计上心头 雷霄脑子一转,计上心来,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拉住监工:“大哥,您先消消气。” 可监工根本不给他机会,一脸不耐烦地吼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下一秒,雷霄立马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悄悄塞到监工手里。 监工一看,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语气也软了下来:“小子,还算你有眼力见,识相。” 见状,雷霄赶紧把监工拉到一旁,陪着笑说:“大哥,我们刚到这儿,实在是这活儿太累了,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范围,所以刚刚偷了会儿懒,您可千万别介意,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拿了好处的监工脸色自然好看了许多,说道:“我懂,大家都不容易,但你也要理解我,我也是没办法,不是故意针对你们。” 雷霄连忙应和:“大哥说得是,您说得太对了。”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锭更厚实的银子递过去,这些都是他们来之前特意准备的“敲门砖”,就盼着能派上用场。 监工接过银子,脸上满是满意之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小子,懂事,真懂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大哥说。” 见时机已然成熟,雷霄就开口说道:“大哥,确实有个事想麻烦您一下,您看,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收了银子,监工自然好说话,连忙应道:“你说,兄弟,尽管说,只要是大哥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雷霄一脸诚恳地讲道:“是这样的,我有个老乡,之前和我一起被发配到这蛮荒之地,听说他也在这盐矿场里干苦力。 之前发配的路上,他对我照顾有加,帮了我不少忙,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可到现在都没找到他。 我想着要是能找到他,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不然我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说着说着,雷霄还假意伤感起来,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 监工拿了银子,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便说道:“这小事一桩,好说,这样,你告诉我他叫什么,我帮你查查他在不在这儿,我在这矿场里还是有点人脉的。” 雷霄一听,急忙说道:“大哥,实在是太麻烦您了,他叫公输恒,东海来的,倘若您能帮我找到他,我另有重谢。” 眼见又有银子到手,监工笑得愈发灿烂,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说道:“兄弟,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叫我一声大哥,大哥肯定不能白拿你银子,你就踏踏实实地等我信儿就行了,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这不,监工刚转身离开结果“唰”的一下又转回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雷霄心里猛地一紧,心想难道是被发现了什么吗? 可没想到,下一秒,监工却主动开口说道:“兄弟,这样,我待会跟他们讲你是我老乡,重活你就别干了,去那边干点轻松的,刚那几个都是你兄弟吧,都一起带过去,你们先过去,我待会找到人,把人也给你安排过去。在这儿,大哥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说着,监工又在雷霄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兄弟,记住,这事谁也别说!要是传出去,我可保不了你。” 雷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连忙感恩戴德道:“得嘞,我懂,谢谢大哥,太感谢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记在心里了。” 就在监工离开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锐、楚刃他们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他们别多嘴。 等监工一走,大家围上来问道:“副队长,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跟他说了什么?” 雷霄神色镇定,语气中满是安抚:“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自有打算,大家别慌。”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们几人就被带到了盐矿场的另一个区域。 一到新地方,众人就发现这里的工作强度相较之前轻松了许多,不用再干那些重得要命的体力活。 雷霄不禁感慨道:“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银子花得值了。” “队长,你可太厉害了,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我发现这些人对咱们客气多了。” 苏锐在一旁也激动附和着,脸上满是钦佩之色。 雷霄只是微笑,沉默不语,他心里清楚,接下来的营救行动还充满着未知和挑战。 实际上,盐矿场远比雷霄他们看到的要大得多。 整个矿场一共分为九个区域,每个区域负责不同的生产流程。 就拿他们之前所在的开采区域来说,只是一区,每个区域都有上千人在劳作,人员众多,情况复杂。 所以说,想要在这盐矿场内找到公输恒,简直难如登天。 而此时的公孙恒,正在盐矿场的三区艰难地劳作着。 四五天的折磨,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浑身上下布满了伤口,每使一分力,就会感到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 只见他费力地试图背起地上装满盐矿石的背篓,那背篓太过沉重,仿佛有千斤重,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好不容易背起来,却又因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他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可谁能料到,下一秒,一道鞭子裹挟着呼啸的风声,从他身后狠狠抽了过来。 “妈的,又在偷懒是吧?” 监工恶狠狠地骂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公输恒瞬间失去了重心,整个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背篓里的东西也散落一地,矿石滚得到处都是。 监工见此情景,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大步上前,对着公输恒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你个混蛋,今天不把活干完,有你好受的!” 就在公孙恒痛苦挣扎之时,之前雷霄所在区域的监工匆匆赶了过来。 他快步走到正在施暴的监工身旁,俯身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见。 第244章 我哪来的兄弟 三区的监工听完,立刻扯着嗓子喊道:“公孙恒,你小子运气不错,跟他走吧。” 公输恒一脸茫然,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爷,去哪儿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三区监工一听,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耐烦,吼道:“去哪?去你小子该去的地方,得了,快走吧!别磨蹭,再废话,老子揍死你!” 一区的监工见状,原本还一脸凶神恶煞,此刻却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哎嘿,谢大哥,麻烦你了,改日兄弟请你喝花酒。一定好好感谢您。” 那模样,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 说完,便走到公输恒面前,一脸嫌弃地说:“得了,从今天起,你不用在这三区受苦了,跟我到七区去吧,你的兄弟在那边等你,别不识好歹。” 公输恒满脸疑惑,“我兄弟?我哪来的兄弟在这儿?” 他的心里充满了警惕和不解。 一区监工撇了撇嘴,“得了,还装什么傻啊,跟我走就行,难不成还要老子扶着你吗?快点儿!” 说罢,也不管公输恒,径直往前走去,脚步急促。 公输恒在这三区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早就待够了,心想换个地方也好,说不定能有转机,便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跟在监工后面,每走一步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此时,在七区,雷霄他们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 苏锐满脸焦急,不停地走来走去:“副队长,这到底行不行啊?都等这么久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雷霄摆了摆手,神色镇定:“别着急,再等等,相信我,肯定没问题的。” 话音刚落,就见一区的监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那人衣衫褴褛,身上满是灰尘和血迹,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头。 雷霄见状,满脸堆笑,迎上前去:“哎呀,大哥,你可算来了,可把我们等急了。” 监工一脸高冷,故意拿捏着腔调:“得了,兄弟,人,我给你带来了,从今天起,你们几个就在这好好干,别给我丢脸,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了你们。” 接着,监工转身看向公输恒,说道:“公输恒,这就是你兄弟,去吧,见见他们。” 公输恒看着眼前几个陌生男人,满心狐疑:“兄弟?什么兄弟?” 雷霄见状,生怕公输恒说漏嘴,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热情地说道:“大哥,真的是你,我可算找到你了,你受苦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主动的抱住了公输恒,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不要多问,一切听我的!” 公输恒闻言,先是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的与雷霄配合起来。 随后,雷霄让苏锐和楚刃先扶着公输恒,自己又走到监工身边,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监工手中:“大哥,这点小意思,您拿着,感谢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让我们兄弟得以相聚。” 监工原本脸上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就在雷霄将银票递到他手中的刹那,他的双眼陡然瞪大,像饿狼瞧见猎物一般,紧紧锁住银票上的数额,眼中满是贪婪的光。 紧接着,他不动声色地迅速朝四周扫视一圈,动作极为谨慎,生怕旁人窥见这秘密。 确认无人注意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银票小心翼翼地塞进袖子深处。 “你小子,够上道!” 监工脸上浮起一抹满意的笑意,主动凑近雷霄,低声说道,“放心吧,我都跟这边打过招呼了。 你们几个在这儿,只要别太过分,别闹出太大动静,都好说。 我瞧这小子伤得可不轻,这两天就让他在这儿好好养养。” 说话间,他还拍了拍雷霄的肩膀,摆出一副大哥做派,好似在这盐矿场,他就是能遮风挡雨的靠山,“以后有啥事儿,尽管跟大哥讲,只要在这地界,大哥我肯定罩着你。” 雷霄连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感激之情,那模样就差没把“感恩戴德”四个字写在脸上:“得嘞,谢谢大哥,太感谢您了,您这一番照应,我们都记在心里。” 监工嘴角上扬,这才心满意足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离开了。 众人见监工走远,立刻围拢过来,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将虚弱不堪的公输恒扶着坐下。 公输恒拖着虚弱的身体,声音微弱,却饱含着真诚的感激:“谢谢各位兄弟救了我呀,可是我实在不明白,刚刚那人说咱们认识,可我瞧各位眼生得很呐。” 雷霄见状,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公输恒面前,动作急切,眼中满是期待:“公输大哥,你看,你认得这块玉佩吗?” 公输恒一看到那块玉佩,原本黯淡无光、好似蒙了一层灰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声音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这不是我爹的玉佩吗?” 众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喜,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终于找对人了! 雷霄也是满脸笑意,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人安心:“哎,公输兄弟,终于找到你了,你爹公输老先生还有你儿子,现在都活着好好的,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救你和你夫人出去的。” “真的吗?我爹和我儿子还活着?他派你们来救我们了?” 公输恒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这些天在这盐矿场,他受尽了折磨,无数次感到绝望,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家人,没想到最后竟有人来救他。 过了好一会,公输恒才缓缓说道,“几位兄弟,还未请教怎么称呼?” 雷霄赶忙上前,一一介绍。 接着,公输恒又忧心忡忡地说道:“几位兄弟,可是这盐矿场戒备森严,根本逃不出去啊! 还有,自从那日被抓之后,我至今不知道我夫人的下落,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雷霄闻言,开口劝慰道,“公输大哥,你放心,这次来,我们兵分两路,已经有人去救嫂子了!” 第245章 我们愿意 公输恒听到这句话,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哽咽地重复着:“真的吗?真的吗?老天保佑啊!一定要保佑我夫人平平安安的。” 这时,楚刃忍不住开口问道:“副队长,刚刚你为何不多花点银子,让那监工救我们出去呢?” 雷霄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监工,手中的权力有限,以他的能力和地位,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把我们弄出去。 倘若我跟他提这事儿,恐怕我刚说出口,他下一秒就会把我们举报到上面。 到时候,我们不仅逃不出去,恐怕还会连累公输大哥。” 众人听完雷霄这番话,瞬间都安静下来,陷入了沉默。 回想起从踏入盐矿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处处留心,仔仔细细地观察过四周的环境。 这盐矿场简直如铜墙铁壁一般,四周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徐海的手下在来回巡逻、严密把守。 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那些看守警惕的目光,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是难如登天。一想到这,众人的脸上都不自觉地浮现出沮丧的神情。 这时,雷霄将目光投向公输恒,神色中带着一丝期许,恳切地说道:“公输大哥,你来这边也有四五天时间了,依你的观察,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们逃出去?” 公输恒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绝望:“几位,你们可能不知道,这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处于严防死守的状态,哪怕到了晚上,也丝毫没有松懈。 每天晚上睡前都必定会点名,就是为了确保所有人都在。 要是少了一个人,基本上刚逃出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被抓回来,根本没有机会。 而且,就算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入睡了,外面依旧灯火通明,每一处角落都被照得清清楚楚,完全没有可乘之机。” 说着,公输恒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本听到有人来救他,他满心欢喜,可一想到盐矿场这密不透风的防范,喜悦瞬间被无奈所取代:“哎,你们不该来的,是我连累了你们啊!” 然而,雷霄依旧不死心,目光坚定地看着公输恒:“公输大哥,你再好好想想,这么大一个地方,我就不信所有地方都是严防死守,难道就真的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这不可能。” 公输恒听了雷霄的话后,缓缓低下头陷入沉思。 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打了个死结,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似乎在脑海里疯狂地搜索着关于盐矿场的每一个细节。 周遭一片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远处劳作的嘈杂声。 过了好一会儿,公输恒像是突然被一道电流击中,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惊喜的亮光,整个人猛地抬起头,激动地开口道:“对了,我想起来了!” 众人一听,原本沮丧又迷茫的脸上瞬间有了生机,纷纷像潮水一般迅速围拢过来。 “雷兄弟,你知道吗?我们盐矿场的地下水很咸,根本没法正常饮用。” 公输恒快速地说道,“所以我们平时喝的水,都是从外面运进来的,有一天晚上,大概在丑时的时候,我出去小解,才偶然看到有人从外面把水运进来。 他们每次都是趁着半夜,在丑时这个时间段。 因为盐矿场里人多,用水需求量很大,所以这个时间段大门都是敞开的。 而且这些事情,从来不让我们参与,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在负责。 我想来想去,除了这个时间,我们真的很难找到其他机会逃出去了。” 雷霄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似乎做出了决定,目光坚定地说道:“好,这或许真的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说罢,他将几个人召集到一起,雷霄压低声音,在每个人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声音虽小,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几人听后,脸上纷纷浮现出坚毅的神情,一个接一个坚定地说道:“好,那就这么办!”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在盐矿场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有力 。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昏暗的地牢里,冥姬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已然想到了逃出去的办法。 “队长,什么办法呀?” 唐宁焦急又好奇地问道,眼神里满是对答案的渴望。 冥姬凑近几人,用极低却沉稳的声音在她们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声音虽轻,却像有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唐宁、姚云,还有公输夫人听完之后,公输夫人脸上满是担忧与怀疑,喃喃问道:“这……这真的可以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心存疑虑。 冥姬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坚定地说道:“地牢里看守严格,我们现在只有先离开地牢,才能再想办法逃出去。” 她的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传递一种信念,让公输夫人稍感安心。 说罢,冥姬便示意姚云和唐宁开始行动。 两人心领神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来人,快来人啊,快来人!” 声音在狭小潮湿的地牢里不断回荡,像汹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持续了好久,才终于传来一阵沉重又不耐烦的脚步声。 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猛地打开牢门,满脸怒容,大声吼道:“你们几个喊什么喊!” 那吼声如同洪钟,震得人耳朵发疼。 冥姬赶忙上前,微微低下头,装作一副恭顺的模样说道:“大人,我们,我们想明白了,我们愿意……”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害怕,又像是在隐忍。 那汉子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浮现出猥琐的笑意,得意地说道:“得了,想明白就好,这是好事啊!” 说完,又补充道:“等着吧,我上去通报一声。” 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脚步声在地牢的通道里渐渐远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傲慢。 第246章 处境棘手 就在汉子转身离开之后,地牢那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突然传出一道尖锐又满含讽刺的声音:“哼,我还以为你们几个人能有多硬气、能坚持多久呢,没想到一上午就受不了了,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去做婊子,真够下贱的,呸!” 话语里的轻蔑与恶意,就像地牢里无处不在的霉味,让人难受。 姚云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眼看着就要冲过去:“你……” 她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冥姬眼疾手快,赶忙伸出手拦住了她,神色平静且沉稳地说道:“犯不上跟她这种人置气,不值得,别耽误了我们的大事!” 说着,冥姬轻轻按住姚云的肩膀,眼神里透着安抚与冷静,试图让她躁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早上那个被称作三哥的男人又回来了,扯着嗓子问道:“你们哪几个人想好了呀?说吧!” 他的声音依旧粗犷,在昏暗的牢房里回荡。 下一秒,冥姬、唐宁、姚云,还有公输夫人四人一同站了出来。 冥姬满脸谦卑地开口说道:“大爷,我们想好了,我们不想待在这里,这里味道太难闻了。” 她的声音很低,却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三哥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新来的几个啊,还真是有眼力见,不错,不错。 放心好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三哥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着,他竟上前一步,用手轻浮地勾起冥姬的下巴,像审视一件玩物般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啧啧出声:“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那语气充满了亵渎,让人听着就不舒服。 面对这样的侮辱,冥姬非但没有动怒,神色间还满是讨好的意味。 三哥似乎对冥姬的反应很是满意,意犹未尽地松开手,又继续扯着嗓子开口说道:“你们当中还有谁想好了?想好了就麻溜站出来,别在这儿装模作样,没必要硬抗,在这儿,反抗可没什么好下场。” 他的声音在昏暗的牢房里回荡,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然而,牢房里其他的人,一个个全都瑟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像受惊的小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更无人敢站出来回应。 她们有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有的紧紧地闭着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眼前的恐惧。 三哥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不耐烦地大手一挥,令人打开牢房,将冥姬她们几人全部带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把她们几个人带到楼上房间去,先让她们一个个先洗干净,尤其是这一个,身上臭得不行。” 他摸了摸下巴,看着冥姬,又阴恻恻地笑了笑,“洗干净之后,先把这个女人,带到老子的房间来。” 手下赶忙应道:“是,是,是。” 就这样,冥姬她们几个人顺利被带出了地牢。 一走出地牢,冥姬看似随意,实则极为敏锐地观察着周围。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果然发现她们此刻仍旧身在客栈之内。 很快,冥姬她们几个人,就被带到了客栈房间。 刚一推开房门,滚滚热气便扑面而来,好似一层轻纱,瞬间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原来,房中早已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水面上还漂浮着几瓣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水汽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两名负责服侍的女子静静的候在一旁,身姿微微前倾,脸上挂着浅笑,眼神中透着恭顺。 冥姬从踏入房间开始,心中便迅速盘算起了计划。 她面上挂着温和笑意,轻声说道:“两位姐姐,真是辛苦你们了,只是我向来不太习惯有人在旁边看着我洗漱,不知姐姐们能否先出去一下?等我们洗完,再唤你们进来收拾。”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几分恳切。 然而,那两名女子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其中一人赔笑着解释:“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上头特意吩咐,要我们亲自伺候几位洗漱,我们可不敢违抗命令,不然可是要挨打的呀! 您要是有什么特殊要求,我们可以尽量满足,但是这离开嘛,实在是不行。”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似乎生怕冥姬不理解她们的难处。 冥姬一听,心里便明白,这两人定是上头安排来监视她们的。 她暗自思量一番,觉得强行驱赶也不是办法,不仅容易打草惊蛇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不动声色便朝着姚云与唐宁二人使了个眼色。 二人立刻心领神会,脸上依旧挂着若无其事得笑容,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位姑娘身旁。 唐宁先开口,柔声道:“姐姐,真是辛苦你们了,我们的确也有些乏累了,那就辛苦姐姐伺候我们了。” 话音刚落,两人迅速出手,手起掌落,精准劈在两位姑娘的后脑勺上。 那两名女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响,便直直晕倒在地,身体软绵绵的朝着地面坠去,但好在最后时刻,还是被唐宁、姚云二人给抱住了。 尽管她们动作极为小心,可还是传出了些许动静。 门口的守卫立刻警觉,高声问道:“二姑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声音中带着警惕与疑惑。 冥姬见状,赶忙掐着嗓子回应:“没事,刚刚不小心把东西打翻了,姑娘们正在洗漱,你们别进来。”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努力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门口的两个守卫听闻,稍作犹豫,最终没再多问,便不再多言语。 他们心中虽有疑虑,但想着二姑娘向来娇弱,打翻东西也实属正常,便打消了进门查看的念头。 这个时候,唐宁轻声说道:“队长,我仔细观察过,除了门口这两个守卫,楼梯那儿有两个,院子里还藏着六个,明面上就有十个守卫了,其他地方保不齐还有多少,咱们这处境,可有点棘手啊!” 她的声音压的极低,透着几分担忧。 第247章 平安救出来 冥姬轻点下颌,她早就留意到了守卫的部署,心中清楚,从外面出去,简直是自投罗网。 于是,她快步走到窗边,向外眺望片刻,回身急切道:“事已至此,只能从这窗户逃出去了。” 唐宁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满是惊恐,声音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队长,这可使不得啊!这窗户这么高,咱们要是就这么下去,还不分摔个粉身碎骨啊!” 冥姬听了,抬手轻轻弹了下唐宁的脑袋,半分半分安抚的说道:“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还胡思乱想,你忘了夫人平时是怎么教我们的吗?” 然而,此刻根本没有时间废话,冥姬当机立断吩咐道:“快,把床单撕开,动作要快,不能让守卫起疑。” 话音刚落,唐宁和姚云便立刻动手,手忙脚乱地撕扯着床单。 冥姬走到公输夫人身旁,温声安慰:“嫂子,您放宽心,我们定会平安将您救出去,有我们在,您不用担心。” 公输夫人却缓缓摇头,眼中满是忧虑:“我只是放心不下相公,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受苦。”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冥姬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笃定:“嫂子,您别担心,我已派人去救公输大哥了,而且和他们约好了,救出人后,就在城外的树林里汇合,他们肯定能把公输大哥安全带回来,您就相信我们吧!” 冥姬的眼神中透露着自信与坚定,试图安抚公输夫人那颗焦虑的心。 公输夫人听了,不再言语。 然后在众人的协助下,很快,将床单的一头绑在就她的腰上,随后众人小心翼翼的拽住床单,缓缓的将她往窗户下送。 此时,房间内,为了麻痹门口的两个守卫,冥姬还特意制作一些动静出来。 她故意将水盆推倒,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随后又装作慌乱地收拾,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不小心,这可怎么好。” 房间外,门口的两个守卫百无聊赖,一边听着房间里的动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荤话,浑然不知房间内的四人早已顺着床单逃之夭夭。 他们的笑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好一会儿,守卫们察觉到屋内许久没有声响,心中起疑,其中一个皱着眉说:“咋这么安静了,不会出啥事儿了吧?这也太奇怪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带着几分不安。 另一个守卫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呢?你别忘了,二姑娘和六姑娘可都还在里边呢!放心吧,能出啥事儿,咱就老老实实守着就行。” 说完,还伸了个懒腰,靠在墙边继续闭目养神。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似乎觉得同伴的担忧是多余的。 听到这话,第一个守卫虽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继续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朝紧闭的房门投去警惕的一瞥。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不知又过了多久,那个被叫做三哥的男人再次现身,他神色冷峻,低声问道:“人怎么样了?” 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守卫连忙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地回答:“三哥,您就放心吧,人都还在里面呢”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三哥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错。” 说着,便走上前去,抬手敲了敲门,提高音量说道:“几位姑娘,你们收拾得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却又让人感觉背后发凉。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三哥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看向两个守卫,使了个眼色。 守卫们心领神会,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门 “砰” 的一声撞在墙上,屋内的景象映入他们眼帘。 只见两名侍女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屋内空无一人,哪还有半个人影! “混蛋!人呢?” 三哥顿时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暴起,转身 “啪” 的一下,给了门口两个守卫一人一记响亮的耳光,“你们他妈是干嘛吃的?让你们守在这里,人都给我弄没了!”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怒吼,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他的咆哮声。 两个守卫被打得一个踉跄,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捂着红肿的脸,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三哥,我们……我们真不知道啊,刚刚还明明听到里面有动静呢……” 他们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男子又气又急,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手下立刻搬来一盆冷水,“哗啦” 一声泼在昏死的侍女脸上。 “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侍女悠悠转醒,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捂着后脑勺,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们也不清楚啊,突然就眼前一黑,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仿佛还没从刚刚的噩梦中醒来。 三哥这时才注意到窗外随风晃动的床单,他冲到窗边,看着那根救命绳索,狠狠咒骂道:“他妈的,竟然让她们跑了!来人,赶紧给我追,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抓回来,老子非扒了她们的皮不可!”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可冥姬早已带着众人成功逃离。 此时,贪狼寨大厅里气氛凝重,烛火摇曳,公输墨眉头紧锁,在厅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沉重。 两天过去了,可是派出去营救的人却如石沉大海,毫无消息,这让他心急如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不停地望向门口,期待着那熟悉的身影出现。 萧无漾见此情景,赶忙上前宽慰,语气坚定:“公输先生,您放宽心,他们一定能把公输大哥和嫂子平安救回来。” 第248章 队长,救我 话虽如此,可萧无漾心里也并不轻松。 这些人虽都是萧无漾亲手调教出来的,他们的能力萧无漾也再清楚不过,可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毕竟那是徐海的地盘,而且,这一次,也是他们第一次执行任务。 萧无漾本不想操之过急,但这一次,他也没得选择。 而且,他给众人限定的时间是三天,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萧无漾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他的目光时不时望向大厅外,漆黑的夜幕仿佛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他的希望,又时不时点燃他心中那一丝期待 ,只能在煎熬中等待黎明的曙光和胜利的消息。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在抓住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盐矿场。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唯有房间内传出的各种声音打破这夜的宁静。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时断时续的磨牙声,甚至还有突兀的放屁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荒诞。 雷霄、楚刃、王锐、公输恒几人躺在床榻之上,尽管双眼紧闭,却都毫无睡意。 他们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嘈杂的声音上,时间缓缓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们静静地数着时间,一分一秒都不敢松懈。 终于,房间外传来了细微的动静,原本安静的走廊上响起了忙碌的脚步声。 雷霄瞬间精神一振,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微微侧头,用极低的声音唤醒还在 “假寐” 的兄弟们。 “兄弟们,按计划行事。” 那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敢。 楚刃、王锐听闻,心脏猛地一缩,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们极为谨慎地轻轻朝周围扫视一眼,确认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后,动作轻缓地从床榻上爬起,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间里如鬼魅般移动,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悄然离开了房间。 盐矿场内,灯火通亮,除了个别的守卫之外,其他人都在忙着运送水。 但他们几人,却凭借着卓越的身手和敏锐的观察力,灵活穿梭。 他们巧妙地利用货物堆积形成的死角、建筑物投下的阴影,一次次避开守卫的视线。 即便灯火再亮,他们也如同融入黑暗的行者,轻松地躲开了一道道巡查防线。 抵达预定位置后,几人迅速行动,在盐矿场的多个隐秘角落,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引火之物。 火苗迅速蹿升,瞬间化作熊熊大火,贪婪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 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们坚定的眼神。 片刻之间,火势蔓延开来,整个盐矿场的四周被火焰包围,热浪滚滚。 “来人啊!着火了!” 突然,一声呼喊打破了夜的宁静。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慌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盐矿场瞬间陷入混乱,守卫们匆忙提着水桶、拿着灭火工具,四处奔走,大声呼喊着救火。 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慌乱,仿佛一群无头苍蝇。 不多时,外面的呼喊声愈发响亮:“所有人赶紧起来救火!快救火!” 所有人都被这呼喊声惊醒,纷纷跳起身来,叫嚷着“救火,快救火!” 然而,就在这混乱之际,一道尖锐的喊声突兀响起:“着火了,赶紧跑呀,赶紧跑!” 这一嗓子仿佛是混乱的催化剂,那些被抓来的苦力们,平日里被繁重的劳作和严苛的看管压抑着,此刻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瞬间红了眼。 他们也顾不上许多,有的人甚至都顾不上穿上衣服,就朝着盐矿场的大门蜂拥而去。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渴望,仿佛在这一刻,自由就在眼前。 “不好,他们要逃跑!” 监工们见状,扯着嗓子嘶吼,整个盐矿场瞬间陷入了无边的混乱,到处都是奔跑的人影和嘈杂的喊叫。 雷霄瞧准了这个时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声喊道:“快快快,带着公输大哥,赶紧撤!” 说罢,他一马当先,和同行的三人趁着混乱,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抢夺了几匹马。 他们翻身上马,朝着大开的大门飞驰而去。 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矫健,仿佛一阵旋风。 此时,大门还未来得及关上,几人如脱缰的野马般,一马当先逃出了盐矿城。 就在他们逃出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快,把大门关上!有人逃出去了!” 紧接着,盐矿场内涌出不少人,骑上快马朝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边追边喊:“快,赶紧追上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雷霄等人听到身后的呼喊,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个人都狠狠抽打着马匹,疯狂地护着公输恒,快马加鞭地往前奔逃。 马蹄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响亮,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而此时,冥姬早已带着唐宁、姚云还有公输夫人在城外树林中焦急等候。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可雷霄等人却迟迟未出现。 公输夫人的脸上满是焦虑,忍不住说道:“他们真的能把相公救出来吗?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冥姬赶忙宽慰道:“嫂子,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把公输大哥救出来的。” 明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心里也是急得厉害,身子不断的往前倾,希望能早点看到雷霄他们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几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队长,救我!” 冥姬循声望去,只见雷霄等人骑着马飞驰而来,在他们的身后,还紧紧跟着追赶的敌人。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狼狈,却又充满了希望。 第249章 逃跑 冥姬瞧见追兵逼近,眼神一凛,动作利落的从马背上取下诸葛连弩。 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大家准备迎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保护公输大哥和嫂子安全!” 那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得很远很远。 唐宁和姚云听到呼喊,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犹豫。 她们迅速从马背上掏出诸葛连弩,身形如电,一闪便站到了公输夫人身前。 两人目光警惕地盯着前方,双脚稳稳站立,摆出严阵以待的防御姿态,手中的诸葛连弩被她们紧紧握住,弩机上的弦已然紧绷,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此时,雷霄等人纵马狂奔而来,马蹄声急促得如同密集的鼓点,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 马匹还未完全停稳,他们便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又急切。 雷霄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奔波的疲惫,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焦急地说道:“对不起队长,追兵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根本甩不掉!” 话音刚落,盐矿场的护卫便已渐渐临近。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还不赶紧束手就擒,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那嚣张的模样,仿佛已经将雷霄等人视作囊中之物,胜券在握。 可下一秒,局势陡然转变。 冥姬目光一寒,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大喊一声:“动手!” 随即果断扣动扳机。 刹那间,数十支箭如银色闪电般齐发,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带着致命的呼啸射向敌人。 冲在前面的几个追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便纷纷惨叫着应声倒地,身体重重地摔在尘土之中,扬起一片尘土。 冥姬趁着敌人慌乱,赶紧吩咐:“快,赶紧换马!” 声音急促又果断,不容置疑。 雷霄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翻身上了新换的马匹,动作一气呵成。 他们从马背上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诸葛连弩,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一时间,箭密密麻麻地射向敌人,好似一场箭雨倾盆而下,让敌人无处可躲。 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一个个惨叫着倒下,鲜血在土地上蔓延开来,将地面染成了暗红色。 眼见敌人死伤大半,冥姬瞅准时机,大喊:“快,赶紧撤!” 众人闻声,立刻双腿一夹马腹,马匹吃痛,嘶鸣一声后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策马奔腾而去。 身后的追兵被这凶猛的反击吓破了胆,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再也不敢轻易上前。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雷霄等人逃离,心中满是震惊与不甘。 就在这时,赵奎的一个小弟骑着马追了过来,看到众人呆立在原地,顿时怒火中烧,脸涨得通红,大声骂道:“混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追!” 声音尖锐又愤怒,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要刺破这黑暗的夜空。 人群中,一个守卫战战兢兢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老大,不是我们不追啊,是他们跑得实在太快了,我们根本追不上。 而且……而且您看看这满地的尸体……” 那小弟闻言,目光一扫,顿时愣住了,看着遍地狼藉,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就只有四个人逃出去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 旁边一个守卫带着哭腔回道:“我们也不知道啊,他们一番轮射下来,兄弟们就已经死了一大半,我们实在是不敢再追了。” 那小弟一听,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破口大骂:“混蛋,贪生怕死的玩意儿!要是不把他们这些人抓回来,你以为老大会饶了我们吗?赶紧追!” 下一秒,一阵马蹄声响起,朝着冥姬他们继续追去。 此时,赵奎还在青楼之内,与花魁共度良宵,软玉在怀,睡得正香。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老大,老大,不好了,出事了!” 赵奎被这突兀的声音从美梦中惊醒,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满脸的不悦,扯着嗓子吼道:“混蛋,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不赶紧给我滚!” 可敲门声并未停止,反而愈发急促,来人带着哭腔大喊:“老大,不好了,盐矿场那边着火了,有人逃出去了!” 这话如同一声炸雷,在赵奎耳边响起。 赵奎猛地睁开眼睛,原本混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旁的花魁也被吓得不轻,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什么?你说什么?” 赵奎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片刻之后,房间里的灯被点亮,昏黄的灯光映出赵奎阴沉的脸。 他迅速穿好衣服,动作干脆利落,眼神中满是怒火,恶狠狠地盯着门口的小弟:“混蛋,你再说一遍!” “老大,不好了,矿场里突然着火,然后有人趁乱逃出去了!” “有多少人逃出去了?” “大多数都被抓住了,但,还是有四……四个人逃出去了。” 结果下一秒,只听“啪” 的一声,赵奎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直接把小弟扇得原地转了好几圈,差点摔倒。 “混蛋,老子不在的时候是怎么叮嘱你们的?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赵奎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往外走去,心中暗自懊恼,脚步匆匆,准备立刻赶回盐矿场,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冥姬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马加鞭地朝着贪狼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每个人都神情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 原以为身后的危险已经被彻底甩开,心中刚涌起一丝侥幸,可谁曾想,回头望去,追兵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之中,马蹄声急促而嘈杂,紧紧咬在他们身后,甩也甩不掉。 第250章 你可知我们的老大是谁 而且,经过多番激烈的连射后,箭囊已然空空如也,再也抽不出一支箭。 “队长,敌人追得太紧了,我们该怎么办?” 雷霄声音颤抖,满是焦急与恐惧,回头望向那追兵,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被恐惧攫住了灵魂。 冥姬眉头紧锁,望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敌人,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滚落,打湿了衣衫。 她来不及有半分犹豫,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所有人都不要停!夫人定会在前方接应我们的!” 那声音坚定有力,试图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给大家带来一丝希望。 然而,雷霄面色凝重,忍不住开口:“队长,早已经过了接应的时间,怕不是夫人已经带人撤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与怀疑,毕竟时间已经远超预期,现实的残酷让他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冥姬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无比的信任与笃定:“不会的,夫人不会走的。她见不到我们,绝对不会离开。” “快,不要停,快马加鞭!” 她再次高声呼喊,手中的马鞭狠狠落下,催促着马匹跑得更快些 。 与此同时,五夫人早已率领小队提前抵达了第一波接应点。 天边泛起鱼肚白,天色逐渐变亮,晨曦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可五夫人的目光却始终焦急地望向远方,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 这时,一个小队队员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了,队长他们还没赶过来,咱们还要不要继续等啊?” 队员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担忧,眼睛不时看向周围,似乎在担心错过队长的身影。 五夫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等,接着等!” 那语气坚定无比,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对同伴的信任不容置疑。 队员挠了挠头,面露难色,继续说道:“可是,可是主公那边……” 话还没说完,五夫人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神色凝重地说:“我相信他们,要是我们此时离开,万一他们遇到危险,那岂不是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绝对不行!再等半个时辰,无论如何,都要等他们回来。” 说完,五夫人再次望向远方,眼神里既有担忧,也有坚定的信念。 时间悄然流逝,一分一秒都揪着众人的心。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转眼间,足足两个时辰已经悄然溜走。 可那翘首以盼的冥姬一行人,却如石沉大海,毫无踪影。 队员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他们心里都清楚,按照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时辰,残酷的现实让他们即便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接受,冥姬他们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夫人……” 一名小队队员欲言又止,看着五夫人的眼神满是纠结与不忍,仿佛在犹豫是否要将那残酷的事实说出口。 此时,五夫人的眼眶中,不知何时已蓄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滚落。 她紧咬着下唇,即便内心已经被绝望填满,可还是在心底留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那是她对同伴的信任,也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小队队员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无奈与哀伤:“夫人,我们撤吧。” 一遍又一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催促着五夫人做出决定,仿佛是命运的审判。 五夫人忍不住又一次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期盼,她多么希望在那无尽的地平线上,能突然出现冥姬他们的身影。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视野极佳,目之所及,却只有一片死寂的安静。 事已至此,五夫人满心无奈,却也深知无力回天,只能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艰难地下令:“撤吧。” 随后,她翻身上马,可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回头张望,她实在难以割舍心中那一丝希望,始终不愿意相信冥姬他们真的回不来了。 可就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骤然响起,伴随着滚滚尘土飞扬。 “夫人,快看,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一名队员激动地大喊,声音中带着惊喜与兴奋,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五夫人猛地回头,果然看到冥姬一马当先,而他们的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敌人。 “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五夫人迅速反应过来,大声下令,声音中带着惊喜与坚定,仿佛重新找回了力量。 远处的冥姬看到五夫人他们,脸上瞬间涌起惊喜之色。 雷霄更是兴奋地喊道:“队长,快看,是夫人他们!夫人没有放弃我们!” 一时间,众人皆是热泪盈眶,心中的感动与喜悦无法言表。 五夫人眼见冥姬等人被追兵紧逼,情况万分危急,毫不犹豫地大声下令:“所有人,一起上!” 那声音清脆却充满力量,在旷野中回荡,如同战斗的号角。 话音刚落,她双腿一夹马腹,骑着快马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向敌人,身后的队员们也毫不畏惧,紧跟其后,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敌人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只需将冥姬等人逼入绝境,却万万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竟会有人接应。 一时间,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降临。 五夫人冲在最前面,她身姿矫健,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敌人在她的攻击下纷纷倒地。 队员们更是齐心协力,配合默契,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将敌人逐个斩于马下。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土地,仿佛是一幅惨烈的画卷。 没过多长时间,徐海的手下就被五夫人带领的小队逼得节节败退,最终全都缩聚在了一起,挤作一团,狼狈不堪。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地站出来,扯着破锣嗓子喊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可知道我们老大是谁?” 第251章 平安归来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可又虚张声势,试图用言语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五夫人美目含煞,冷冽的目光扫过这群困兽犹斗的敌人。 “那你倒是说说,你们的老大是谁?” 五夫人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些人,仿佛在看一群可怜的蝼蚁。 “徐…徐海,徐海就是我们的老大,你跟我们老大作对,绝对没有好下场,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五夫人听闻,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冷哼一声,“束手就擒?恐怕你是没认清自己现在的局势吧!” 言罢,五夫人也不想跟他们再继续浪费口舌,她神色冷峻,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 刹那间,队员们如猛虎下山般一拥而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中的武器泛着森冷的寒光。 队员们各个身手矫健,配合默契,冲入敌群中左劈右砍。 只听得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接连响起,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在凌厉的攻势下倒地,鲜血溅起。 每一次刀刃的挥舞,都伴随着敌人的绝望呼喊,不过片刻,敌人便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 冥姬看着眼前的五夫人,满脸激动,眼眶都微微泛红,大声呼喊:“夫人!” 五夫人解决掉身边的敌人,抬眼望向冥姬,眼中满是劫后重逢的欣慰,说道:“还好,终于等到你们了。” 这时,她也注意到马背上那两张陌生的面孔。 冥姬连忙解释:“属下不辱使命,将公输大哥和嫂子安全救回来了。” 五夫人走上前,拍了拍冥姬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与心疼,轻声说道:“辛苦了。” 随后,众人来不及过多寒暄,确认现场不再有任何活口之后,再次翻身上马。 风在耳边呼啸,扬起他们的发丝和衣角,一行人朝着贪狼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之后,顺利与第二波和第三波接应人员汇合,一行人,终于在日落之前安全赶回到贪狼寨。 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轻柔地洒落在山寨里,为整个山寨镀上了一层温暖而又梦幻的金边。 大厅内,萧无漾心急如焚,脚步急促地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他时不时停下脚步,望向远方,目光中满 是焦急与担忧,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也因为焦虑而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 就在这时,一名守卫如疾风般匆匆跑来,在离萧无漾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下,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大声禀报道:“启禀主公,他们回来了!”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打破了这压抑的宁静。 萧无漾猛地转身,动作之大,使得他的衣袍都跟着剧烈摆动。 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原本高悬着的心也在这一刻瞬间落了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下一刻,冥姬带领着小队的6名成员快步走来,他们步伐整齐有力,尽显训练有素。 走到萧无漾面前,整齐地单膝跪地,动作一致,仿佛经过了无数次排练。 冥姬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启禀主公,属下幸不辱使命,将公输大哥和嫂子安全救回!” 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的自豪。 萧无漾连忙上前,双手分别扶起冥姬和小队成员,动作轻柔而又急切,眼神中满是关切。 看着他们满是尘土与疲惫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心疼,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赞许道:“好,做得不错,这几天你们辛苦了,冥姬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好好休息,晚点为你们庆功!” 声音温和却又充满力量,让人感受到他对众人的关怀。 “是,主公!”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有力,随后起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 不远处,公输墨瞧见那两道熟悉身影的瞬间,眼眶猛地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家人,如今终于得以团聚,心中的激动与喜悦难以言表。 公输恒看到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激动,几步便冲上前去,脚步急切而又慌乱。 声音忍不住颤抖:“爹,真的是您!” 话语中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庆幸。 父子俩紧紧相拥,这一刻,长久以来的思念与担忧,全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一时间,一家四口抱作一团,喜极而泣。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荒蛮之地,竟还能有相聚的一天。 这份喜悦,如同黑暗中的明灯,照亮了他们心中的阴霾。 过了一会儿,公输墨擦了擦眼角纵横的泪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走到萧无漾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动作坚决而又诚恳,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主公,若不是您,就没有我们一家人今日的团聚。主公大恩,老朽无以为报!” 说罢,又转头对着家人喊道:“孩子,快,快给主公跪下!若不是主公,咱们哪能在这蛮荒之地团聚!” 语气中满是对萧无漾的感激与敬重。 一家人瞬间全都跪在地上,动作整齐划一,满是感激:“多谢主公!多谢主公大恩!” 声音此起彼伏,在空气中回荡。 萧无漾见状,急忙上前扶起众人,动作轻柔而又亲切,说道:“公输先生,莫要如此客气。” 声音温和,如春风拂面。 随即大声吩咐:“来人,今晚大摆宴席!一来为庆祝公输先生一家团聚,二来为此次执行任务平安归来的诸位庆功,他们能平安归来,实属大功一件!” 声音洪亮,充满了喜悦与兴奋。 公输墨起身,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说道:“多谢主公,我与家人许久未见,想先行告退,晚上庆功宴,我定会准时赴宴。” 语气诚恳,让人感受到他对家人的思念。 萧无漾知晓他们分别多日,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便微笑着点头,说道:“好,你们先去好好团聚吧,等庆功宴时再来即可。” 声音温和,充满了理解与关怀。 第252章 你可知罪 此时,大厅之内齐聚一堂,灯火辉煌,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庞。 众人欢声笑语,气氛热烈而又欢快。 萧无漾十分激动,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看向冥姬:“冥姬,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冥姬双手抱拳,身姿挺拔,看向众人,随即将内城之事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她的声音清晰而又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画面,让众人仿佛身临其境。 众人听闻,无一不心生敬佩。 他们难以想象,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冥姬与雷霄竟能毫发无损地将公输恒和他的夫人救出来。 这份勇气与智慧,让他们深感钦佩。 当听闻雷霄大闹盐矿场时,众人不禁哈哈大笑。 想象着雷霄那勇猛无畏的样子,心中的紧张与担忧也随之消散。 他们不禁感叹,萧无漾亲手训练的这支小队真的厉害,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这支小队,就像一把利剑,在关键时刻总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萧无漾更是直接站起身来,脸上满是骄傲与自豪,赞道:“好,干得不错!” 声音洪亮,充满了赞赏与肯定。 然而,冥姬话锋一转,她微微皱眉,语气低沉且严肃:“主公,徐海的势力,远比我们此前所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在这蛮荒之地,那些莫名失踪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徐海的手笔。 男人一旦被他抓到,就会被送进暗无天日的盐矿场。 在那里,环境恶劣,看守残暴,稍有不慎就会遭到拳打脚踢,根本没有人能活着逃出来。” 说到此处,冥姬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忍。 冥姬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继续道:“至于女人,被抓之后,就会被关在地牢。 若是服从,便会被卖到窑子里接客。 若是不从,就会一直被关在地牢,直到屈服为止。” 声音中充满了对徐海的痛恨与谴责。 听到这些,大厅中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个个都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心中充满了对徐海的痛恨。 萧无漾也是满脸的义愤填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咬牙切齿道:“迟早有一日,我定要灭了这徐海,将他的罪恶连根拔起,让他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声音中充满了坚定的决心与愤怒的力量。 可话锋一转,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五夫人,神色瞬间冷静下来,沉声道:“叶澜依,你可知罪?” 声音冰冷而又威严,仿佛寒冬中的寒风。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五夫人身上。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五夫人从容地站起身,身姿笔直,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平静地说道:“属下知罪。” 声音沉稳,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问。 其实,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问。 虽说成功接应到了冥姬等人,但她违抗了萧无漾的军令。 按照命令,若冥姬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回来,她就必须撤退,否则随时都可能暴露,陷入危险之中。 就在这时,冥姬急忙站出来,单膝跪地,动作急切而又坚决,急切地说道:“主公,此次若不是五夫人,我们几人绝不可能活着回来,夫人实有大功啊!” 话语中饱含着对五夫人的感激,也透露着此次任务的艰难。 下一秒,苏策也急忙站起身来,身形笔直,态度坚决:“主公,此次众人能够成功将人救出来,固然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但五夫人居中协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若没有她在背后的坚守,此次行动绝不可能如此顺利。 依属下而言,夫人不但无罪,反而立下了大功!” 苏策的声音坚定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显然对五夫人的功劳极为认可。 一时间,大厅里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都深知此次任务的艰难程度,能够把人毫发无损地救出来,实在是谈何容易。 而且在撤离过程中,后面还有追兵紧逼,若不是五夫人坚守,冥姬他们想要活着回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萧无漾坐在首座之上,神色依旧冷峻,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他的眼神深邃而又复杂,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突然,萧无漾猛地一拍桌子,“啪” 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他的声音冰冷且威严:“军令如山!若此次轻易饶恕违抗军令之人,那军令又有何用?军中纪律又该如何维持?” 这一番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众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 这个时候,高达站了出来,他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却又带着一丝急切:“主公,冥队长此此番任务,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虽然您规定了时间,可任务艰巨,各种突发情况时有发生。 他们未能在规定时间赶回,实在是情有可原。 五夫人也是心系同伴安危,才会做出如此决定,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啊。” 高达试图从任务实际情况出发,希望能改变萧无漾的想法 。 然而,萧无漾神色冷峻,态度坚决得如同寒夜中的坚冰,毫无松动之意。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告诉众人,他的决定不可更改。 下一秒,萧无漾猛地站起身,袍袖随着动作有力地摆动,声音洪亮且不容置疑:“我意已决,众人无需多言! 叶澜依虽在此次救援行动中有功,但违抗军令乃是大过,功过绝不能相抵。 来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那声音仿若洪钟,在大厅内回荡,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骤变,纷纷面露惊惶与不忍之色。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与不舍,看着五夫人,心中满是不忍。 第253章 军令如山 紧接着,所有人齐刷刷地“扑通”一声全都跪在地上,此起彼伏的求情声在大厅内响起:“主公三思啊,主公三思啊!” 大家的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恳切,希望萧无漾能改变主意。 可萧无漾仿佛铁了心,目光冰冷地扫视众人,语气强硬:“如有谁再敢求情,重罚五十大板!” 这话一落,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无奈,却再也不敢出声。 很快,五夫人便被两名手下架着,拖到了大厅之外。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但身姿依旧挺拔,没有丝毫的畏惧。 此时,山寨中的众人听闻动静,全都集聚在周围。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关切与不忍,大家都屏气敛息,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板子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在五夫人身上,那沉闷的“啪啪”声,仿佛一记记重锤,狠狠地踩在每个人的心上。 每打一下,人群中就会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气声,大家都为五夫人感到心疼。 冥姬就站在一旁,身子随着板子的起落而一次次颤抖,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 此刻,她满心都是自责与愧疚,内心不停地煎熬着,觉得若不是因为自己未能及时返回,五夫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那种无奈与痛苦,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在她的心头 。 就在这时,执行任务的小队成员听闻消息,急匆匆地赶来。 他们一路小跑,神色慌张,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看到眼前的场景,众人瞬间眼眶泛红,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全都跪在地上。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与此同时,公输墨一家人也匆匆赶了出来,他们脸上带着惊愕与担忧,得知事情原委后,也纷纷跪地求情,声音中满是恳切:“主公,求求您,饶过五夫人这一次吧!” 此起彼伏的求情声在四周回荡,可萧无漾依旧神色冷峻,不为所动。 待二十大板打完,五夫人已是面色苍白如纸,汗水与血水交织,浸湿了她的衣衫,整个人虚弱地瘫倒在地。 身体还时不时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让人看了揪心不已。 萧无漾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虽无任何表情,可内心却揪心不已。 二十大板,每打一下,就令他心痛一分,可他又不能不这么做。 他深知,军令如山,若不严明纪律,如何能带领众人成就大业。 许久,他缓缓开口:“来人,把人带下去,好生安置。” 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紧接着,他神色一凛,目光冷冷地扫视众人,高声说道:“军令如山!今后,无论是谁,若违反军令,就像今日一样,绝不轻饶!”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如同寒夜中的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众人纷纷应道:“是。” 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颤抖。 随后,萧无漾话锋一转:“来人,大摆宴席!为功臣庆功!” 声音中重新充满了喜悦与兴奋,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一时间,山寨里热闹非凡。 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大家举杯欢庆,庆祝着这次任务的成功和公输墨一家的团聚。 然而,萧无漾的心思全然不在这热闹之中,满心都是对五夫人的牵挂。 他时不时地望向五夫人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愧疚。 房间内,五夫人虚弱地趴在床榻上,虽说伤口已经处理妥当,但额头上依旧布满虚汗,面色苍白如纸。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静静地望着窗外,思绪万千。 萧无漾轻轻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五夫人。 望着五夫人憔悴的模样,心疼得像被撕裂一般。 “澜依,对不起。” 他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愧疚。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包含了他心中所有的歉意。 五夫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偏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委屈,有无奈,也有理解。 她看着萧无漾,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无漾接着说道:“澜依,你知道的,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也清楚你这次立了大功,可军令如山,希望你能理解我。”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五夫人能明白他的苦衷。 五夫人心里明白,从违抗命令的那一刻起,就该料到这样的后果,只是真到了此时,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并非刁蛮任性之人,可面对萧无漾,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不知不觉间,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萧无漾见状,心中愈发难受,他轻声吩咐一旁的觅儿,“这几日,一定要照顾好夫人。” 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 又在五夫人耳边温柔说道:“澜依,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 说完,他起身,一步三回头,才缓缓离开房间。 每走一步,心中的牵挂就多一分。 此时,宴会之上,热闹非凡,众人沉浸在欢乐的氛围里。 执行任务的小队成功救出公输墨家人,可谓皆大欢喜。 大家举杯畅饮,笑声不断,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已抛到九霄云外。 可冥姬却独自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 她满脸通红,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萧无漾如此不近人情,五夫人明明立了大功,却还要遭受这样的惩罚。 苏策见冥姬一杯接一杯地闷头喝酒,神色间满是郁郁之气,心中明白她定是还在为萧无漾惩罚五夫人一事耿耿于怀。 他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关切与忧虑,缓缓移步到冥姬身旁,语重心长地开口问道:“冥队长,你是否还在为主公惩罚夫人一事生气?” 声音温和,充满了关切。 第254章 埋了吧 冥姬听到这话,动作猛地顿住,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中,沉默不语。 她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倔强与困惑。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策的问题,心中的疑惑与不满依旧挥之不去。 苏策见状,心中了然,自己算是猜中了冥姬的心思。 苏策拉过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下,目光真挚地看着冥姬,接着说道:“冥队长,你要知道,从我们归顺主公的那一刻起,我们的身份就彻底改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些占山为王、肆意妄为的土匪了。 可如今,很多人却还依旧把自己当做土匪,行事作风丝毫未改。 主公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他就如游龙困于浅水,一旦时机成熟,必定一飞冲天,成就大业。 所以,既然我们选择了追随主公,就得彻底改变以往做土匪时的那些陈旧观念。 这次主公惩罚夫人,看似只是因为夫人违反了军令,可实质是为了定军心啊!” 苏策的话语中充满了智慧与远见,他希望冥姬能理解萧无漾的良苦用心。 冥姬听闻这番话语,娇躯猛地一震,原本带着几分醺然迷离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清明得没有一丝杂质,精致的面庞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惊讶,眉梢轻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飘远,这一个多月来归顺萧无漾后的桩桩件件,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 回想起众人依旧保留着往昔当土匪时的做派,每天只惦记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肆意放纵地过着逍遥日子,却对如今已然天翻地覆的处境毫无察觉。 冥姬缓过神来,缓缓伸出纤细的手指,端起桌上泛着醇厚酒香的酒碗,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苏策,语气里满是诚恳与郑重:“苏寨主,你这番话可真是如醍醐灌顶,让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以前是我糊涂,带着兄弟们散漫惯了,差点误了主公的大事。” 说罢,她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她线条优美的嘴角滑落,打湿了胸前一片衣襟,却浑然不觉。 苏策看着冥姬的举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对冥姬转变的认可,也带着几分对未来的期许。 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冥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冥寨主能理解我的意思就好啊!今后,咱们可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得齐心协力,一心一意辅佐主公,为了主公的大业,倾尽所能!” 冥姬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然将未来的使命深深烙印在心底。 如今,五夫人重伤,萧无漾走到忙于山寨事务,脱不开身。 因此,训练小队的重任,便沉甸甸地落在了冥姬的肩头。 经此一役,冥姬深感自身能力尚有不足。 回想起当时,若不是五夫人违抗命令,他们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此事过后,冥姬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在训练方面,她丝毫不敢懈怠,不仅如此,还主动给自己增加了训练强度 ,一心想要提升自己和小队的能力,以应对未来未知的挑战。与此同时,在蛮荒之地的内城,盐矿场的大厅仿佛被一层死寂的阴霾笼罩,空气都似被这压抑氛围凝固,让人喘不过气。 徐海端坐在主座之上,双目紧闭,脸上仿若覆着一层寒霜,没有一丝表情,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恰似一尊冰冷的雕像,透着拒人千里的威严。 他手中那对核桃节奏地转动着,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大厅里格外突兀,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尖,好似催命符一般。 孟冲坐在下首,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时不时抬眼,偷偷望向主座上的徐海,目光中满是担忧与忐忑,手指不受控制地在桌沿急促敲击,发出凌乱声响,泄露着他内心的不安。 此刻,赵奎双膝跪地,整个人抖如筛糠,额头密密麻麻布满豆大的汗珠,和着尘土,一道道淌下,模样狼狈至极。 他偷瞄了一眼孟冲那难看脸色,心里“咯噔”一下,愈发紧张,嘴唇哆哆嗦嗦,却半晌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孟冲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碗被震得高高跳起,滚烫的茶水溅出,瞬间打湿了一片桌面。 赵奎吓得浑身一颤,声音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说道:“老大……老大,就是前儿晚上,我手下在客栈抓了几个人,女的被关到地牢,男的被送去了盐矿场。 可谁能想到,就过了一夜,他们……他们全跑了! 而且,他们临逃跑之前还在矿场内放了把火,烧了不少地方。 兄弟们抢救了一晚上,才勉强没酿成大祸。” 孟冲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活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你他妈的是干什么吃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昨晚在哪?” 赵奎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带着哭腔:“大哥,出了事我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追。 可他们像是一伙的,早有准备。 追到两三百里外,我的人全被他们杀了。 等第二波人赶到,只看到兄弟们的尸体,他们却没了踪影,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你混蛋!” 孟冲忍不住破口大骂,“到现在连是谁干的都查不出来!” 说罢,他站起身,双手抱拳,对着徐海说道:“大哥,你看这事儿……” 这时,徐海缓缓睁开眼睛,那目光仿若两把利刃,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赵奎。 赵奎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整个人在这如刀的目光下抖得更厉害了。 “埋了吧!” 徐海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好似从九幽地狱传来。 “老大,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赵奎拼命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额头便红肿一片,渗出血丝。 第255章 我知道是谁干的 孟冲刚想开口求情,毕竟赵奎跟了他多年,可看到徐海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心里清楚,在徐海这儿,一旦做了决定,就绝无转圜的余地。 “来人,埋了吧。” 孟冲无奈地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别过头去,不想再看赵奎。 “老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命啊……” “徐海,你他妈的混蛋,老子替你干了多少脏活,你不能这么对我!” 赵奎的声音越来越小,随着那几个如狼似虎的手下将他拖出大厅,最终消失在这昏暗的盐矿场中 ,只留下空旷大厅里无尽的死寂和那还在隐隐回响的核桃碰撞声。 孟冲再度双手抱拳,身子微微前倾,满脸愧疚地开口:“大哥,是我用人不明,险些酿成大祸,竟让这几个人逃跑了,实在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与自责,低垂的眼眸中满是不安。 徐海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刺骨:“确实是你识人不明,你可知道赵奎这小子昨天晚上在干什么? 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在醉春院逍遥快活!你说,他该不该死?” 孟冲闻言,只觉额头一阵冷汗直冒,仿佛有无数细密的针在扎。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沉默不语。 徐海摆了摆手,神色稍缓:“算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记住了,这种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孟冲忙不迭地点头,语气坚定:“大哥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说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呢?” 徐海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这蛮荒之地,能有这般实力的,也就只有与他齐名的十大恶人了。 至于到底是谁,他心里已然有了一个怀疑对象——燕震天。 “大哥,难道说,您的意思是燕震天干的?” 孟冲试探着问道。 徐海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沉声道:“在这蛮荒之地,敢明目张胆跟我对着干的,除了燕震天,还能有谁? 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么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孟冲接着说道:“据手下人说,这次咱们抓了6个人,可最后却逃了8个人。” 徐海闻言,神色一凛,“嗯”了一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来救人的?” 徐海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孟冲,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孟冲笃定地点点头,表情严肃,“大哥,我觉得是这样。 然而徐海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如果他们真的是来救人的,那我基本可以断定,这件事情和燕南天没有任何关系。” “大哥,这是为什么?” 孟冲满脸不解,急切地问道。 徐海收回目光,神色凝重,“你不了解燕震天的性格,要是我真抓了他的人,他一定会亲自上门来找我要人,而不是暗地里搞这种小动作。” 孟冲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脸上满是疑惑,心中的困惑愈发浓重,忍不住喃喃自语:“那究竟会是谁干的呢?” 这时,徐海不经意地开口问道:“有没有查出来这些人叫什么名字?” 孟冲立刻回答道:“大哥,兄弟们去查了,不过那些来救人的人,留的都是假名字,不过,被救的人倒是留的真名字,好像叫公输恒,还有一个人,应该是公输恒的老婆。” “公输恒?公输家族的人?” 徐海的眼睛陡然一亮,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有意思,那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大哥,是谁?” 孟冲急切地追问,眼中满是好奇。 徐海神色严肃,缓缓说道:“田昭!” “魔影太子,田昭?” 孟冲满脸吃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 徐海点了点头,解释道:“二弟,你有所不知,公输家族在我们东海那可是名门望族,而且一直以来,公输家族在东海都是支持皇室正统那一脉的。 当初,他们就是因为支持田翊,才被新皇田和发配到了这蛮荒之地,而这个田昭,又是田翊的儿子,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孟冲恍然大悟,不过随即又露出疑惑之色,“可大哥,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周折地救这样一个普通人呢?” 徐海摇了摇头,“二弟,你有所不知,这公输家族可不是普通的家族,他们可是机关大家,我想,这个田昭救他们,必然是有着新的谋划。” 说到这儿,徐海顿了顿,神色愈发凝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当初田昭初到蛮荒之地时,曾派人找到徐海,许以重利,妄图将徐海招至麾下。 若田昭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徐海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但当时,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废人,竟还想收服徐海,这在徐海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时过境迁,这两年间,田昭在蛮荒之地收服了不少旧部,其手下势力也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发展壮大。 虽说目前田昭的势力仍比不上徐海,但也已然不容小觑。 如今,他又费尽心思救出公输家族的人,徐海心里清楚,田昭怕是要有大动作。 念及此处,徐海嘴角微微上扬,浮起一抹轻笑,低声喃喃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对对手的轻视,又有着对即将到来局势变化的期待。 紧接着,他神色一凛,郑重地向孟冲吩咐道:“最近这段时间,你务必多派些人手,盯着田昭那边,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徐海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孟冲。 “是!大哥,您放心!” 孟冲听闻,立刻腰杆一挺,身子站得笔直,声音洪亮且坚定地回应着。 徐海看着孟冲的表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认可。 说罢,徐海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大厅,只留下孟冲站在原地沉思。 孟冲定了定神,突然大喊一声:“来人!” 下一秒,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步走进来。这汉子足有八尺高,虎背熊腰,浑身散发着一股彪悍之气。 第256章 离开 只见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老大!” 孟冲神色冷峻,命令道:“牛彪,从今天起,你就代替赵奎,给我看着这个场子。 记住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否则,赵奎就是你的下场!” 这个名叫牛彪的汉子闻言,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随即坚定地点头,“老大,您放心!” 萧无漾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营救行动,不仅成功营救出公输恒和他的夫人,还把这件事的注意力,引到了田昭的身上。 而且,经此一事,公输墨父子,对萧无漾是感恩戴德。 公输家族的机关术并非一脉单传,但公输墨这一支却是嫡系。 而公输墨,更是如今公输家族的族长,而救出公输恒的那块玉佩,也是公输家族的族长标志。 萧无漾听闻,又是惊讶又是欣喜。 自此,公输父子,便成为萧无漾的一大助力。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踏入了五月。 大盘村也迎来了今年的首轮丰收季。 这批小麦乃是去年深秋播下的种子,彼时,萧无漾尚未踏入这片荒芜之地。 开春之后,萧无漾自制肥料,对小麦进行悉心改良与培育。 谁能料到,今年竟收获了超乎预期的丰硕成果。 往昔每年此时,村民们皆倚仗小麦收成维系生计,然而产量始终低迷,每亩不过百斤左右。 可今年却大不相同,每亩产量竟飙升至三百多斤。 村民们听闻这一喜讯,无不喜笑颜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大小盘村的村长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握住萧无漾的手,声音颤抖着说道:“萧公子啊!今年,咱们村老老少少可算能摆脱挨饿受冻的苦日子了!” 与此同时,在大小盘村村民齐心协力之下,引水灌溉工程顺利竣工。 然而,新的难题却如乌云般接踵而至。 由于河水水位较低,加之当地地势的限制,新挖的沟渠地势偏高,受地质条件制约又无法继续深挖,引水灌溉变得异常艰难。 当初萧无漾在设计之时,确实疏忽了这一关键问题。 但对如今的他而言,这些困境不过是前行路上的小小阻碍。 他仅仅提出了自己的构思,公输父子二人便依样打造出一架精巧的风力水车。 有了这架水车,引水灌溉的难题瞬间迎刃而解。 粮食大丰收,村民们彻底告别了挨饿的困境。 村长按照每家每户的实际人口,将土地合理分配到个人手中。 如此一来,众人的劳作积极性愈发高涨。 大家心里都明白,付出的汗水越多,来年收获的粮食便越丰厚。 小麦收割完毕后,很快便迎来了水稻种植的时节。 早在一个半月前,萧无漾便已开始精心培育秧苗。 村民们满怀信心,坚信今年的水稻必将又是一个丰收年,未来的日子也会蒸蒸日上。 大小盘村重新合并之后,大盘村的村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大小盘村的当家人。 村长自觉年事已高,且如今两村合一,便希望萧无漾能够留下来,带领大家继续谋求发展。 可就在此时,萧无漾却提出了离开的想法。 村长满脸惊愕,眼中满是不舍,急切地说道:“萧公子,你对村子的大恩大德,大伙都铭记于心啊!如今这村子可离不开你啊!” 原来,村长心中早有打算。 他深知自己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而萧无漾年轻有为,不仅有责任有担当,还满脑子新奇又实用的想法,在两个村子里威望极高,深受众人信服,在村长看来,萧无漾无疑是下一任村长的最佳人选。 萧无漾微微欠身,眼中满是诚挚的感激,语气诚恳地回应道:“村长,这段日子承蒙大家悉心照料,让我和家人能在此安稳落脚,过上平静日子,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但我身负重要使命,实在无法继续留在此地,我也舍不得大家,可有些事不得不去面对。” 村长听罢,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早有预感,萧无漾绝非久居这小小村落之人,离开只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萧无漾见状,赶忙又说道:“村长,您放心。我会安排一些信得过的人留在这里。 若是村里有任何情况,您随时派人通知我。日后但凡遇到难处,尽管派人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必定第一时间赶回来相助。” 村长听了这番话,便不再多言。 村民们得知萧无漾要离开的消息,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送行。 二虎眼眶泛红,满是不舍地拉着萧无漾的手,哽咽着说道:“萧大哥,能不能别走啊?兄弟们真的舍不得你。” 这些年轻小伙早已将萧无漾视作亲大哥一般。 萧无漾轻轻拍了拍二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二虎,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但以后村子还得靠你们,我相信凭借大家的努力,咱们村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最后,萧无漾带着众位夫人与随行众人,怀着满心的不舍,踏上了离村之路。 回首望去,从去年初到这个村子,至今不过短短半年多时间,可村子早已旧貌换新颜。 曾经贫瘠荒芜的土地,如今已化作一片片肥沃的良田,这皆是萧无漾与村民们携手奋斗的成果。 萧无漾心中感慨万千,他曾立志将这里打造成鱼米之乡,如今虽要离去,但看着村子的蜕变,也算达成了部分心愿。 “大哥,舍得吗?” 陈恪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怅然。 萧无漾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可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其实,离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已下定决心,前往蛮荒之地的内城闯荡一番。 所以,把家人留在贪狼寨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而且,倘若他们继续留在此地,或许会给大小盘村的百姓带来潜在的危险。 思量再三,萧无漾明白,此刻离开是当下最好的抉择。 片刻后,众人纷纷翻身上马。 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马儿昂首嘶鸣,撒开四蹄,朝着远方奔腾而去 ,扬起阵阵尘土,渐渐消失在蜿蜒的道路尽头…… 而村民望着他们的离去的背影,却久久不愿离去。 第257章 火药初成 贪狼寨内,萧无漾刚将几位夫人妥善安置好,五夫人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相公,你找的东西有下落了!” 五夫人满脸欣喜,那激动的语气,仿佛藏着天大的惊喜。 “什么东西?” 萧无漾一脸茫然,此刻他的脑海里还满是寨中繁杂的事务,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五夫人见状,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拿出两包东西,微微嗔怪道:“这不是你几个月前千叮万嘱让我找的东西吗?红楼那边已经找到了,特意派人送了些过来。” 萧无漾看着眼前那两包东西,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缓缓打开包裹。 刹那间,看到里面东西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硫磺矿!硝石矿!” 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激动之下,竟直接抱住五夫人的脸,猛地亲了一口。 “哎呀!” 五夫人顿时羞红了脸,又惊又喜,娇嗔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做什么!” 那声音里,满是小女儿的羞涩与娇憨。 萧无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但兴奋之情依旧难以掩饰:“夫人,你知道吗?你现在是立了大功一件。” 五夫人佯装生气,轻哼一声,小嘴微微嘟起:“哼,现在可不是半个月前我违抗军令,你打我板子的时候了,想起来我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痛呢!” 那模样,既像是在嗔怪,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 萧无漾听了,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眼里满是宠溺,调侃道:“那这样吧,为夫今天晚上就委屈一下,帮你好好地揉一揉,捏一捏吧。” “哼,我才不要你捏呢!” 五夫人脸颊瞬间绯红,娇嗔着扭过头去,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心里的甜蜜。 然而,萧无漾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硫磺、硝石的事情,完全没注意到五夫人的小女儿情态。 只见他神色骤然变得严肃了几分,微微皱起眉头,认真地开口说道:“夫人,麻烦你把三弟叫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他讲。” 五夫人“额”了一声,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心里暗暗埋怨:哼,你这男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但她深知萧无漾做事向来严肃认真,此刻这般模样,必然是有要事亟待处理。 于是,她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应下,转身迈着匆匆的步伐,去寻陈恪过来。 片刻之后,陈恪匆匆赶来,满脸焦急:“大哥,怎么了?” 萧无漾神秘兮兮地拿出那两包东西,眼中透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三弟,你看,这是什么?” “这……大哥,这莫非就是你之前所说的硫磺和硝石?” 陈恪满脸惊讶,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两包东西。 萧无漾点了点头,耐心解释道:“没错,不过准确来说,这是硫磺矿和硝石矿,但硫磺和硝石是从这两种矿石里提取出来的,如今有了这些矿石,提取就容易多了。” 陈恪听闻,脸上的表情也是异常兴奋,他双眼放光,急切地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有了这两样东西,你之前一直念叨着要研制的火药就能成功了?” 萧无漾重重地点了点头,连声道:“没错。” “那大哥,那赶紧走啊!” 陈恪激动得声音都高了几分。 自从萧无漾跟他描述“火药”的存在之后,陈恪就一直满心期待,他迫切地想见识一下,这个火药究竟为何物,到底有没有萧无漾所说的那般厉害。 如今,山寨的日常事务,主要由公孙睿还有苏策二人负责。 萧无漾简单地向他们交代一番过后,便与陈恪二人匆匆来到后山。 一路上,陈恪步伐急切,时不时地催促着萧无漾,眼中的期待愈发浓烈。 在后山,在工匠师傅的帮助下,萧无漾很快就把炉子搭建而成。 那些工匠师傅虽然满心疑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一个个都谨小慎微,不敢多问一句,只是默默地按照萧无漾的吩咐,认真地做着手中的活计。 萧无漾望着眼前搭建好的炉子和各种器具,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上次爆炸的惨烈场景。 那次爆炸到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可他始终没弄清楚原因,回想起来依旧后怕不已。 所以这次,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操作异常顺利,一切都按预想中的进行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陶罐逐渐冷却。 当萧无漾看到陶罐当中逐渐形成的黄色晶体时,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也因兴奋而微微颤抖:“三弟,你看,这就是硫磺,这就是硫磺!” 陈恪一听,好奇心顿起,刚想伸手去摸一下,手还没碰到,就被萧无漾重重地打在手背上。 “三弟,这东西不能轻易触碰!” 萧无漾严肃地说道。 陈恪虽然吃了痛,却也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硫磺成功提炼而成,剩下的步骤相对就简单多了。 第二天,萧无漾看着摆在面前的硫磺、硝石还有木炭,内心的激动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三弟,我让你准备好的竹筒和棉线,准备好了没有?” 萧无漾问道。 陈恪连忙点头,将东西递给萧无漾。 萧无漾按照记忆中的比例,一丝不苟地把硫磺、硝石还有木炭分别磨成粉末,再将这三种东西混合,小心翼翼地置于竹筒之内,然后压实,并预留了一条棉线作为引线。 此时,萧无漾神色异常紧张,既满怀期待,又害怕再次失败,心脏像敲鼓一样跳个不停。 “大哥,这就好了吗?” 陈恪问道。 萧无漾点了点头,声音有些紧绷:“就差最后一步,三弟,你躲远点!” 说罢,萧无漾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火折。 “三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究竟什么是火药吗?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随着萧无漾点燃棉线,那小小的火苗迅速沿着棉线蔓延,发出“嗞嗞”的细微声响。 第258章 鹰隼传信 “三弟,快跑!” 萧无漾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声音里满是紧张与期待,一边喊,一边拽着陈恪转身向后狂奔。 转瞬之间,一声巨响轰然炸开,那声音震耳欲聋,仿若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在空旷的后山里来回激荡,惊得飞鸟四散逃窜 。 只见一团不算太大的火光,伴随着滚滚浓烟迅速腾起。 一些细碎的土石被炸得飞溅而出,“噼里啪啦”地落在四周。 附近的草木被冲击波震得簌簌发抖,枝叶乱颤。 待烟尘稍稍散去,爆炸的中心赫然出现了一个土坑。 一直在后山训练的冥姬等人也听到了动静,一个个不由自主地被吓了一跳,动作也戛然而止。 “队长,这……这是什么声音?” 雷霄满脸惊恐,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冥姬也是一脸疑惑,缓缓摇了摇头,她也无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从何而来。 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一探究竟。 于是,她果断开口吩咐道:“唐宁,你跟我去瞧一瞧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雷霄,你带着其他人继续训练。” 冥姬的声音坚定有力,在空旷的后山回荡。 “是!”下一秒,冥姬与唐宁,则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脚步急促,眼神警惕。 不仅如此,这声巨响一路越过了后山,清晰地传到前山。 前山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满脸困惑与不安。 “这是什么声音啊?” “听起来怪吓人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众人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猜测,整个前山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苏策正忙碌着手头的事务,突然,一声巨响毫无征兆地传来,那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这不会是,不会是铁矿场发生了坍塌吧?” 他暗自思忖,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结。 铁矿场的存在,在寨子里其实是极为隐秘的事情。 目前,也只有寥寥几个核心成员知晓。 萧无漾特意交代过,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严格保密。 苏策深知其中利害,一直小心翼翼。 可此刻,这声巨响让他再也坐不住了,内心焦虑不安。 他心急如焚,简单地和公孙睿交代了几句,便一刻也不敢耽搁,脚步匆匆地朝着后山赶去。 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铁矿场可能发生的各种惨状,心也越揪越紧。 脚下的步子愈发急促,恨不得立刻飞到后山,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此时,陈恪看着爆炸后留下的这个深坑,不禁心有余悸,声音里带着惊讶与震撼:“大哥,这,这就是你说的火药?原来有这么大的威力啊!” 萧无漾看着眼前爆炸效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开口笑道:“不错,终于成功了! 不过,这火药得配比不同,效果也会完全不一样的。” 陈恪闻言,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他回想起之前萧无漾跟他说的话,此时此刻,他终于才意识到,这种东西一旦流传出去,绝对会是颠覆这个时代的存在。 想到这里,陈恪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更多的是震撼。 不多时,冥姬与唐宁匆匆赶了过来。 二人看着萧无漾面前那个触目惊心的深坑,不禁眉头紧蹙。 冥姬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疑惑与惊讶:“主公,刚刚那声巨响,不会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吧?” 萧无漾原本只是专注于制作火药,没料到这动静竟然这么快就把冥姬引来了。 眼看已经瞒不住了,他稍作停顿,点了点头。 冥姬接着追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萧无漾并没有过多解释。 冥姬向来知道萧无漾热衷于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见他不愿多说,便也识趣地不再多问,可眼中的好奇与激动却怎么也藏不住。 就在这时,苏策也匆匆赶到。 看到眼前的场景,他和冥姬的反应可以说如出一辙,满脸的震惊与疑惑,脱口而出:“主公,难不成这声音是从您这里传来的?” 萧无漾再次点头,不过依旧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他们不必多问,也不要担心,并无危险。 众人见萧无漾这么说,便也不再多言。 火药的研制成功,让萧无漾的心中顿时思绪万千,有了诸多想法。 对他而言,火药不过是最基础的东西。 如今火药既已研制成功,那接下来,火枪、火炮等武器便也有了实现的可能。 一想到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未来能在自己手中诞生,萧无漾的眼中就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 不过,现在也面临也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这一次红楼送过来的硫磺矿还有硝石矿实在是有限。 不过,确认了这两样东西,以红楼的手段,后期将他们大量的运送到蛮荒之地,就简单的多了。 毕竟,在外人看来,这种东西,就是没人要的废石头罢了! 可是对于萧无漾而言,它们却是绝对的大杀器。 有了这次试验的成功,萧无漾立刻吩咐五夫人与红楼联系,请求他们协助运送大量的硝石矿和硫磺矿前往蛮荒之地。 而且他特意交代,此事极为重要,一定要保密,还有要快! 此次红楼寻找到的硫磺矿和硝石矿纯度相当高,提取利用率也十分可观。 萧无漾又特意叮嘱:硝石矿要多一些,硫磺矿可以适量少一些,大致按照四份硝石矿配一份硫磺矿的比例准备,而且最好密封保存。 五夫人认真记下,不敢有丝毫马虎。 信写好后,五夫人走到院子中,抬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不多时,一只矫健的鹰隼在天际翱翔盘旋,随后落在了院子中的石桌上。 五夫人轻抚鹰隼的羽毛,转头对着一脸疑惑的萧无漾解释道:“相公,我们红楼间的密信一直都是通过鹰隼传送的。” 萧无漾看着这一幕不禁回想起,此前在流放的路上,多次见到一只鹰隼的身影,当时并无在意,只当是寻常飞鸟,如今才恍然大悟,原来五夫人一直通过它与外界保持联系。 第259章 做不出来 五夫人接着说道:“鹰隼速度极快,所以红楼一直用它传递消息,基本当天就能把消息送到。” 萧无漾听后,微微点头,心中对红楼的行事方式又多了几分了解,同时也不禁在心底暗暗佩服。 对于鹰隼,他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鹰隼身为猛禽,相对来说,驯服的难度极大。 在自然环境里,它们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顶级掠食者,有着与生俱来的强烈野性和高度自主意识,对于人类的驯化行为,有着近乎本能的抗拒。 不仅如此,鹰隼对周围环境以及人类时刻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稍有风吹草动就容易受到惊吓。 一旦察觉到威胁,它们要么张牙舞爪地表现出攻击性,要么便会想尽办法逃离。 所以,想要让鹰隼适应人类的存在,还得听从人类指令,无疑是难上加难。 然而,从五夫人的讲述中,萧无漾听明白了,红楼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驯服鹰隼,还能借助鹰隼来传递消息。 这其中的门道,着实不简单,由此也足见红楼的特殊与厉害之处,竟能将难以驯服的鹰隼为己所用,形成一套独特高效的信息传递方式。 五夫人迅速将密信写完,动作娴熟地把信稳稳绑在鹰隼的腿上。 接着,她微微附身,在鹰隼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像是在交代着什么重要使命。 只见那鹰隼扑腾着有力的翅膀,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似乎在确认方向,随后便朝着远方振翅飞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五夫人脸上挂着一抹自信的笑意,转身看向萧无漾,温柔说道:“相公,消息已经传过去了,红楼那边办事向来利落,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应。” 萧无漾满意的点了点头,红楼做事,他向来放心。 忙完这一切之后,萧无漾衣袖揣着精心绘制的几张图纸,神秘兮兮的找到公输墨父子俩。 推开院门,公输墨爷孙三代正围坐在一张摆满机关零件的桌前,专注的讨论着什么。 "主公!" 公输墨率先抬头,布满老茧的手迅速将散落的图纸归拢。 这位机关术大家起身时带起衣袂轻响,年过花甲的身形却依旧挺拔如松。 萧无漾踏入屋内,目光扫过桌上泛着冷光的零件,笑着问道:"公输先生,还在钻研新机关?" 公输墨抚着银白长须,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哪里是钻研,不过是教小孩子些入门功夫。" 一旁扎着羊角辫的小孙子突然探出头来,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萧无漾,手里还攥着半成型的竹制弩机。 "公输家的孩子,自小便要接触这些物件。" 公输恒补充道,将一盏热茶推到萧无漾手边,"只是前些年遭流放,耽搁久了,如今局势稍稳,总算是能拾起来。" 萧无漾端起茶盏轻抿,滚烫的茶水混着淡淡的茶香入喉。 他望着小孙子认真摆弄零件的模样,心中暗叹公输家机关术的传承果然名不虚传——这看似寻常的启蒙,实则是将千年技艺的火种,小心翼翼地传递给下一代。 不再多言,萧无漾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指尖微微用力,将其平整地铺展在桌面。 图纸展开的瞬间,烛火突然猛地跳动,在复杂的线条与标注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公输墨与公输恒的目光,瞬间被图纸上陌生二复杂的线条与图案所吸引,他们的眉头同时皱起,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公输墨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图纸上游移片刻后,开口问道:“主公,此为何物?” 说罢,他又将头凑近了些,苍老的手指轻轻抚过图纸上精细的构造,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这东西,虽说与诸葛连弩有几分相似之处,可却又明显不同。” 公输墨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构思如此巧妙,制作必定十分精致。” 他的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疑惑,对于眼前这从未见过的物件充满了探究的欲望。 听到公输墨的询问,萧无漾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那些在现代无比熟悉的枪械知识,此刻却仿佛被卡在了喉咙里,不知该如何解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整理好思绪,缓缓开口说道:“公输先生,此物名为‘枪’,大致说来,它算是诸葛连弩的升级版。” “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看着和诸葛连弩有相似之处呢!” 公输墨恍然大悟,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可很快又被疑惑所取代。 对于萧无漾而言,这枪械的构造其实极其简单。 毕竟,在穿越之前,他曾接触过各个国家的各类枪械,对它们的构造、配件可谓是了如指掌。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当初拿到的第一个三等功,便是在军中的枪械分解组合比赛中获得的,当时他仅仅用了23秒就打破了当时的记录。 那是他军旅生涯中一段无比辉煌的记忆,也是他自信的来源。 萧无漾看向公输墨,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公输先生,不知您能否将这枪造出来?” 公输墨虽说是机关术方面的大家,可看着眼前这精巧复杂的设计,还是微微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说道:“主公,难啊!这枪的有些配件,我们根本制作不出来。” 说罢,他将图纸递给了儿子公输恒。 在他心里,公输恒是他的传人,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或许公输恒能有办法攻克这些难题。 公输恒接过图纸,缓缓展开,俯身凑近,全神贯注地逐行审视着上面的每一处细节。 他时而拧紧眉头,时而微微摇头,沉默许久后,终于抬起头来,语气诚恳且带着几分无奈:“主公,实不相瞒,这制作难度着实太大了,图纸上这些精细配件,以咱们目前的工艺和技术,实在是做不出来。” 他再次低下头,手指沿着图纸上的线条比划着,继续说道:“而且您瞧,按照这图纸所示,这个物件是要拿在手中使用的,就跟诸葛连弩一样。 可就算退一万步说,咱们真有办法把它做出来,这重量恐怕也不容小觑。 这么重的东西,拿在手里使用,肯定极为不便的。” 萧无漾听后,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第260章 冷焰追魂枪 萧无漾心里清楚,这‘枪’本就是现代的产物,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要造出远超当下水平的东西,确实是难如登天。 即便有诸葛连弩的基础,可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又岂是那么容易跨越的呢 ! 更别提他想要制造的,是QBz 95,图纸上那些现代材料,像合金钢、工程塑料等,在这个时代根本无处可寻,而且很多东西,都无法替代。 要是只用纯铁来制作,那问题可就大了。 纯铁质地偏软,硬度和强度都较低,即便勉强做出来,由于韧性有限,在发射时极有可能发生炸膛,而且纯铁的耐热性也差,这对于“枪”来说,无疑是致命的缺陷。 不过,在“陆军”的世界里,火器其实早在几百年前就已出现。 萧无漾思来想去,决定化繁为简。 既然复杂的“枪”造不出来,那制造火器总可以吧? 想到这儿,他心中有了新主意。 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公输恒手中的图纸,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只留下公输墨父子俩呆立在原地,满脸茫然,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萧无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究竟是要做什么 。 就这样又过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萧无漾就再次匆匆赶来,一路小跑,脚步急切。 他的手中紧紧揣着几张新的图纸,一见到公输墨,便赶忙递上前去,说道:“公输先生,您看看现在这个怎么样?” 公输墨接过图纸,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这图纸上的构造,明显比昨天那张简单多了,线条简洁明了,部件也少了许多。 公输墨看完后,又将图纸递给公输恒。 公输恒同样认真地打量着,片刻后,直接开口说道:“主公,可行!” 萧无漾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说道:“真的可行?那就辛苦二位了!” 公输墨与公输恒双手抱拳,恭敬回应:“主公客气了,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但这个时候,公输恒接着又开口道:“主公,还请您多跟我们讲讲这东西的用途,我们也好心里有数。” 于是,萧无漾便仔仔细细地把火枪的原理、用途,向他们二人详细描述了一番。 二人听后,恍然大悟,不住地点头。 公输恒随后说道:“如此一来,便了然于心了,只是主公,这其中很多材料极其难得,这次耗费的时间可能会长一点。” 公输恒看了公输墨一眼之后,又再次说道“大概需要5—6天的时间。” 萧无恙听后,心中暗喜,原本他以为至少得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没想到,公输墨父子,竟连三分之一的时间都用不到,心中也是暗自感叹,捡到宝了。 萧无漾本是从现代穿越而来,而且过去的记忆完整无缺地保留在他脑海中。 然而,即便他知晓众多现代技术,能勉强做出炸药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了。 对于枪械这种构造极为复杂的东西,虽说他清楚原理,可真要动手制作,那难度超乎想象。 仅仅知道原理,根本不足以将枪械从图纸变为实物,其中涉及的材料、工艺、精密部件制作等难题,以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解决 。 好在如今有公输墨父子二人相助,这可帮了大忙。 有了他们在工艺技术上的深厚造诣,萧无漾顿时觉得底气十足,这下他终于能把脑海里那些奇思妙想,一点点付诸实践,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东西了。 而且,萧无漾已然决定前往蛮荒之地的内城,但这件事他还未向任何人透露。 他本来打算这两天就离开的,但公输父子的效率实在太快,这让他不得不想着再推迟几天。 等公输父子俩把火器研制出来后再离开,有了火器傍身,安全自然也多了一份保障。 在这段间隙里,萧无漾还做了一件大事。 其实,自从发现铁矿后,他就一直在秘密筹备此事,如今也即将大功告成。 就在萧无漾等待的第二天的时候,凌岳匆匆赶来:“主公,成了!” 萧无漾大喜,下一秒,凌岳随即命人将东西抬了进来。 萧无漾一看,眼中满是惊喜:“不错!不错!” 紧接着,他吩咐道:“来人,快去把大夫人请来。” 大夫人一踏入房间,目光就落在了摆放在中央的两件东西上,刹那间,眼眶泛红。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 下一秒,她快步上前,扑入萧无漾的怀中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相公,这……” 原来,萧无漾早就暗中命凌岳打造两杆长枪。 常龙和常广皆是自小练枪,尤其是常龙,曾经有一把冷焰追魂枪,那是他父亲常茂在世时所赠,他对其极为珍视,一直爱不释手。 然而,常家遭遇变故后,那杆枪不幸遗失。 现在常龙所使用的枪,是之前在曹国公府时,长宁公主送给他的,虽说这把枪也还不错,但和曾经的冷焰追魂枪相比,总归是逊色不少。 萧无漾得知此事后,一直想找机会重新打造一把冷焰追魂枪送给常龙。 即便最初的那把枪已不复存在,可他仍一心想要完成这个心愿。 于是,他特意让凌岳在铁矿中寻出一块特殊材质的矿石,又找来公输墨,在长枪里巧妙地添加了一些机关,让长枪不仅使用起来更加灵活,还方便携带与拆分。 最终打造出两把长枪,一把是冷焰追魂枪,另一把则是玄铁破影枪 。 看着眼前的长枪,大夫人感动地说道:“相公,你有心了。” 萧无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地说:“我们是一家人。” 其实,自从大夫人知晓真正的萧无漾已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便长相与之前的萧无漾毫无二致,可她心里清楚,他并非自己最初深爱的那个人。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大夫人也早已释怀,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原来的萧无漾,在她心中,他就是自己的相公。 如今看到萧无漾默默为两个侄子做了这一切,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扑进萧无漾怀里,仿佛在倾诉这段时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 第261章 好枪 萧无漾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只是静静地拥着她,给予无声的安慰。 待大夫人情绪稍定,萧无漾便将常龙、常广兄弟俩唤至跟前。 二人满脸疑惑,问道:“姑姑,姑父,出什么大事了吗?” 彼时,房间里仅有萧无漾、大夫人以及常龙常广四人。 二人进来后,态度恭敬。 萧无漾和大夫人笑而不答,片刻后,大夫人开口:“龙儿,广儿,你们把旁边的红布揭下来看看。” 常龙依言上前,伸手揭下红布,刹那间,两把锃亮的长枪映入眼帘。 常龙看到其中一把长枪,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脱口而出:“这,这是我的冷焰追魂枪!” 他迫不及待地将长枪握在手中,细细感受。 可下一秒,他的神色却黯淡下来,低声呢喃:“不,这不是父亲送给我的那把!” 语气中满是失落。 这时,萧无漾走上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那把冷焰追魂枪,没有找到。 这把,是我特意命人为你重新打造的。 我知道之前那把枪对你意义重大,那是你父亲对你的期盼。 如今,姑姑和姑父从你父亲手中接过照顾你的重任,姑父把这把长枪赠与你,它代表着姑姑和姑父对你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常龙听闻,情绪再也难以抑制,抱着长枪痛哭流涕。 他怎会不明白姑姑和姑父的心意? 当即双膝跪地,坚定道:“我定不会让姑姑和姑父失望!” 常广见状,也同样双膝跪地。 随后,常龙手持这把冷焰追魂枪来到院子之中。 此枪枪身修长,枪杆由精钢打造,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纹理细腻而独特 。 枪头尖锐无比,寒光闪烁。 整枪重约80斤,在常龙的挥舞之下,虎虎生风,气势惊人。 常龙也终于找回了最初的感觉。 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常龙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而且,经过公输墨的精心改造,这把长枪的构造更加巧妙,不仅在重量分布上更为合理,使得持枪者能更轻松地发力,而且,枪身上的机关设计也暗藏玄机。 常龙在院子里挥舞长枪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众人。 苏策、公孙睿、陈恪、高达、田震、王霸等人纷纷闻声赶来。 王霸这小子,一看到常龙手中的长枪,眼睛瞪得溜圆,直冒光,忍不住打趣道:“主公真是偏心呐!送常家小子这么好的一杆枪,我们可都没这待遇。” 他这话刚一出口,高达就笑着打趣他:“你小子,每次都有你。” 王霸挠挠头,在一旁讪笑着说:“我这不是眼馋嘛!” 这话倒也不假,自从众人跟随萧无漾之后,尤其是最早的一批人,确实没什么像样的兵器。 像王霸他们情况还好些,可最早的陈恪、王五等人,用的还都是衙门发的普通兵器,真要遇见像样的对手,难免会吃亏。 谁能想到,萧无漾心里却一直记着这个事,他抬手拍了拍掌,动作干净利落。 随着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一群人,抬着琳琅满目的兵器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这些兵器,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长枪,大刀,利剑整齐排列,刃口锋利,刀柄、剑柄的雕花精致讲究。 当然了,这些兵器,大多都是缴获而来的,但也有一些,是萧无漾特意令人精心打造的。 只见萧无漾在琳琅满目的兵器间踱步,目光逐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一把长枪上。 他伸手稳稳握住枪杆,轻轻一抽,寒光闪过,转身径直走到陈恪面前。 “三弟,” 萧无恙的声音温和又带着几分期许,“我知道你自幼就练习枪法,这把寒铁穿云枪,是我特意命手艺最好的工匠,用上等精铁为你量身打造的,希望它能配得上你的一身本领。” 陈恪听到这话,先是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待目光落在萧无漾手中那杆长枪上时,惊喜瞬间溢满了眼眶。 他双手微微颤抖着,郑重地接过寒铁穿云枪。 指尖轻轻摩挲着枪身上细腻的纹路,冰凉的触感让他眼眶发热。 自幼时起,陈恪便追随名师,练习枪法,寒来暑往,从未懈怠,而且枪法造诣极高。 但是,自从进入官府当差之后,经常执行押解流放犯人的任务。 携带长枪,并不方便,而他,身为衙差,按规定配备的是腰刀。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快忘了,曾经也是个使枪的好手。 此刻,手中紧握着这把寒铁穿云枪,陈恪心中五味杂陈,激动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挥动长枪,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仿佛往昔那些专注练枪的岁月又回来了。 陈恪手中的这把寒铁穿云枪,枪杆由精铁打造,表面有着细腻而规则的纹理,像是工匠精心雕琢的杰作 ,触手冰凉且质感十足,有着恰到好处的粗细,握在手中十分称手。 枪身修长笔直,在日光的照耀下,透着冷峻的金属光泽。 靠近枪头处,镶嵌着一道道银丝,银丝盘旋而上,组成古朴而神秘的图案,既增添了几分典雅,又仿佛暗藏着某种力量。 枪头尖锐无比,寒光闪烁,由特殊的精钢锻造,坚韧且锋利,轻易便能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好枪!” 众人见状,忍不住齐声赞叹,那声音里满是羡慕。 许久,陈恪才回过神来,双手抱拳,向萧无漾行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满含感激:“多谢大哥!” 陈恪抱拳深深一礼,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哽咽。 萧无漾看着陈恪那副如获至宝、十分满意的样子,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紧接着,萧无漾又从众多兵器当中,挑出一对乌金锤。 罗信的眼睛瞬间就直了——被这对乌金锤吸引,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睛,此刻竟隐隐间泛着精光。 这对乌金锤,单锤重约120斤,在日光的照耀下,绽放出夺目的金光。 第262章 打破平衡 锤身的造型古朴而厚重,岁月仿佛在其上留下了独有的痕迹,表面布满的独特纹路。 锤头浑圆,边缘处微微内敛,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锤柄同样由乌金打造,粗细恰到好处,握在手中,十分稳固。 罗信现在用的铁锤,还是从被称为“恶面雷公”董大海土匪手中抢来的。 董大海当时用的这对铁锤,单锤重约180斤。 罗信虽说天生力大无穷,可他身形较为壮硕,灵活性欠佳,那对过于沉重的铁锤,砸下去时威力固然惊人,却也让他在战斗中因武器的笨重而施展不开,行动受限。 萧无恙深知这一点,所以特意为他寻来这对轻便些的乌金锤,好让他在战场上能更加灵活地发挥实力。 罗信激动地伸出双手,接过乌金锤,入手的重量让他心中一喜,试着挥动了几下,动作流畅,呼呼生风,脸上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满心满眼都是对这新兵器的喜爱。 此时此刻,他笑得像个孩子,连连点:“趁手!太趁手了!” 然而,就在大家沉浸在获得新得新兵器的热闹劲里时,一把梅花剑冷不丁地映入萧无漾的眼帘。 那剑安静地躺在箱子里,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吸引力。 萧无漾走上前,轻轻握住剑柄,缓缓抽出宝剑,刹那间,剑身寒光闪烁,如霜雪初降。 仔细看去,精致的梅花雕花错落分布在剑身上,每一朵都雕琢得栩栩如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与此同时,四夫人就站在萧无漾身后不远处,她的目光也被这把梅花剑牢牢吸引住了。 在这琳琅满目的众多兵器之中,四夫人第一眼就瞧中了它。 她自幼与剑为伴,多年来习剑不辍,对剑有着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深厚情感,说是情有独钟都毫不为过。 此刻,见萧无漾拿起这把梅花剑,她下意识地以为萧无漾是要把剑送给别人,神色间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毕竟在这些兵器里,她最中意的就是这把梅花剑了,一想到它要被别人带走,心里就空落落的。 可谁能料到,下一秒,萧无漾转过身,径直朝着四夫人走来。 他步伐轻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走到四夫人面前后,微微欠身,动作优雅而绅士,双手郑重地将梅花剑递到四夫人眼前。 四夫人先是一愣,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待反应过来萧无漾这是要把剑送给自己时,眼中瞬间涌起无尽的惊喜,那惊喜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蓬勃又热烈。 她赶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梅花剑,迫不及待地抽出剑身,寒光一闪,照亮了她满是欣喜的面容。 “多谢相公!” 四夫人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喜悦,她实在没想到,萧无漾抽出这把梅花剑,竟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这份意外的惊喜,让她满心欢喜,脸颊也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 很快,众人都挑选到了称手的兵器。 此时,现场唯独萧无漾两手空空。 陈恪望着萧无漾,一脸疑惑地问道:“大哥,难道这些兵器里,没有你喜欢的吗?” 萧无漾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像是被问住了。 倒不是真没有合适或喜欢的兵器,而是他压根就没想起这回事。 缓过神后,萧无漾苦笑着,坦诚说道:“实不相瞒,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事儿,要说兵器,我还真说不上到底擅长用什么。” 此话一出,陈恪明显有些愣住了,不晓得萧无漾是什么意思。 他可是亲眼见过萧无恙出手的,那杀伐果断的气势,深不可测的实力,一举一动间都透着习武之人的凌厉劲儿。 在他看来,萧无漾这般身手,按理说必定是自幼习武,可自幼习武又怎么会没有擅长使用的兵器呢? 其实陈恪有所不知,萧无漾前世用得最多的是枪,可那枪并非如今这种冷兵器长枪,完全是两码事。 所以说,来到这个时代,萧无漾一直随身携带的,仅仅是一把利刃。 在这一点上,萧无漾和五夫人倒有几分相似。 不过有一点,陈恪说错了,哪怕是前世,萧无漾也并非是自小习武,准确来说,在他入伍之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武术。 他的所有技能,全都是到了部队之后,练出来的。 而且,他学习的是综合格斗术,融合了拳击、散打、摔跤、擒拿等多种格斗技术,更多的是在各种环境下的近身搏斗能力。 对于眼前这些传统冷兵器,还真没怎么深入研究过。 不过,萧无漾觉得倒也无妨,至于他身上这把随身携带的利刃,他认为已经足够应对诸多状况了。 这把匕首,还是他当初离开宫时从宫里带出来的。 匕首整体造型精巧,线条流畅自然,刀柄的设计贴合手掌,握感舒适,便于发力操控。 刀身不长,却锋利无比,刃口寒光闪烁,似是蕴藏着无尽锋芒。 它的尺寸小巧,方便携带,无论是藏于袖间,还是系在腰间,都十分隐蔽,关键时刻却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宛如暗夜中的致命毒蛇,一击即中。 想到这,萧无漾也没有在兵器上过多言语。 而且,他现在也在等,等公输墨把火枪制作出来。 在冷兵器时代,刀枪剑戟自然是战场上的主宰,它们承载着武者的荣誉与热血,铸就过无数传奇战役,锋利的刀刃,曾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 可随着热武器的出现,这些曾经威风凛凛的冷兵器,在其面前,瞬间黯然失色。 一枚小小的子弹,就能轻易穿透厚重的铠甲,其威力远超冷兵器得极限。 那些曾经需要苦练多年的剑术、枪术,在热武器的强大火力下,似乎都变得不堪一击。 在萧无漾看来,火器才是改变未来格局的关键力量,而且,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未来,火器的出现,也将打破现有的力量平衡,重塑整个局势。 第263章 各执一词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第七日,萧无漾伫立在寨墙之上,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自从那日将制作火器的任务交给公输墨、公输恒父子后,已过去整整七日,这期间,父子俩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足不出户,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吃喝全靠寨中兄弟送进去。 期间,曾有人因好奇或担忧试图进入房间一探究竟,可刚一迈进门,就被公输父子俩满脸不悦地轰了出来。 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在房间里捣鼓些什么,只隐约能听见屋内时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时而传出低声的讨论与争执,这更增添了那份神秘的氛围。 此时,公输恒当初承诺的时间已过,萧无漾心中虽还存着一丝侥幸,但实际上已不抱太大希望。 他太清楚在这个时代,要做出火器有多难了。 火器一旦真的被制作出来,必将带来颠覆性的影响,会打破现有的格局,甚至改变整个蛮荒之地的局势。 既已如此,他觉得也没必要再等下去了,是时候做出新的决断。 这日,萧无漾神色冷峻地召集众人。 宽敞的大厅里,坐满了他的心腹嫡系,烛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映在墙上,忽明忽暗。 萧无漾坐在主位,身姿挺拔,眼神深邃而坚定。 左边坐着的是追随他来到蛮荒之地的那批人,如陈恪,他眼神坚毅,透着沉稳与忠诚。 高达,身材魁梧,满脸的豪爽与不羁。 这些人一路追随萧无漾历经风雨,与他有着过命的交情。 右边则是来到蛮荒之地之后才归顺他的,如苏策,面容儒雅,眼神中却透着精明与算计。 冥姬,身姿妖娆,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与魅惑。 王霸,身材壮硕,满脸的油腻与滑头。 还有公孙睿,一袭长袍,手持羽扇,尽显军师的沉稳与睿智。 这两边的人,代表着萧无漾不同时期的追随者,但无一例外,如今全是他的嫡系,是他在这蛮荒之地立足的根本 萧无漾突然把大家召集起来,众人全都一头雾水,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不知道所为何事。 此时,主座之上的萧无漾,神情严肃,眉头深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厅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压抑起来。 沉默许久,公孙睿终于忍不住,主动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恭敬地开口问道:“主公,不知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所为何事?” 在如今山寨之中,除了萧无漾,公孙睿的话语权当属最重,毕竟他现在可是山寨里足智多谋的军师,为山寨出谋划策,地位举足轻重。 萧无漾听到公孙睿的询问,先是抬手示意他先行坐下,而后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说道:“诸位,今日把大家叫来,确实有要事相商。” 众人一听,神色瞬间紧张起来,彼此交换着眼色,心中满是疑惑,猜不透萧无漾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无漾稍作思索后,继续沉声说道:“经过这段时间深思熟虑,我们绝不能继续坐以待毙!所以,我决定亲自前往蛮荒之地内城。” 谁能想到,萧无漾这番话刚一出口,现场瞬间像炸开了锅一般。 “主公不可啊!” 苏策第一个站起身来,情绪激动,言辞激烈地反对,他挥舞着手臂,满脸的焦急,“那蛮荒之地内城,简直就是豺狼虎豹的巢穴,危险重重,那十大恶人,各个心狠手辣,绝非善茬。 现在咱们山寨,一切发展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咱们只需按部就班,悄无声息地壮大实力,等待时机即可,没有必要非得冒这个险啊!” 苏策话音刚落,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大厅里响起一阵附和声。 这时,公孙睿也开口说道:“主公,苏寨主所言极是,如今咱们山寨今时不同往日,实力渐长,而且,每天都有不少人前来投靠,如今,人数已经超过千人。” 萧无漾最近一直在忙着其他事,他没有想到,在公孙睿的带领下,山寨已经初具规模,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欣慰。 公孙睿话锋一转,目光紧紧盯着萧无漾,“主公,其实您的心思我明白,您是盯上十大恶人了,想将他们收服麾下吧!” 这话一出,在座众人皆惊,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交头接耳起来。 萧无漾也没想到,公孙睿竟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有否认,坦然承认:“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大家听闻,都觉得不可思议,纷纷摇头,脸上满是担忧。 冥姬急切地劝道:“主公,不可呀!前段时间,为了救出公输大哥和嫂子,我们大闹盐矿场,虽至今没什么动静,但我担心徐海那帮人早就盯上咱们了。 要是被他查出这事和我们有关,主公您去蛮荒之地内城,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他绝对不会放过您的。” 冥姬此言,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她不知道的事,徐海并不知道是他们干的,反而怀疑上了“魔影太子”田昭! 一时间,在这气氛热烈的大厅中,苏策、公孙睿和冥姬三人侃侃而谈,他们主张循序渐进,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令不少人暗自点头。 长久以来,他们扎根蛮荒之地,早已习惯了这里的节奏,深知稳步前行才是长久发展之道,所以都盼着能静待时机,徐徐图之。 然而,高达、田震与常龙等人却满脸不以为然。 常龙更是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急切与不甘。 身负血海深仇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这蛮荒之地,为家人报仇雪恨。 但他心里清楚,以贪狼寨如今的实力,想要对抗黑风城那五万大军,简直是以卵击石。 如果不向内城扩张,贪狼寨众人恐怕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蛮荒之地,永无出头之日。 在他看来,蛮荒之地内城,虽说那里危险重重,但同样机遇无限,只有进入内城,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势力发展壮大。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一时间争论声此起彼伏,整个大厅吵得不可开交,众人争得面红耳赤,情绪愈发激动。 第264章 交代 就在众人争得不可开交之时,一直沉默的萧无漾猛地一拍桌子,声如洪钟:“所有人都给我住嘴!” 刹那间,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喝止惊得一震,纷纷看向萧无漾。 萧无漾平复了一下情绪,神色平静地看向一直未表态的陈恪,说道:“三弟,这件事你怎么看?”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看向陈恪。 大家都知道,在所有的兄弟当中,萧无漾最看重陈恪,他足智多谋,对萧无漾忠心耿耿,所以,他的意见,对于萧无漾而言,也极其重要。 陈恪早料到萧无漾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心中已有准备。 他不慌不忙,身姿沉稳地站起身,双手抱拳,神色间满是恭敬,朗声道:“主公,各位兄弟,我只有一句话。” 言罢,他膝盖一弯,单膝跪地,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凛冽起来,掷地有声道:“属下愿陪主公亲赴蛮荒之地内城!” 这话仿若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苏策听闻,脸上划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公孙睿也抿紧了嘴唇,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紧接着发出一声长叹。 冥姬则微微闭眼,像是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再睁眼时,同样是一脸的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跟随萧无漾也不是三天五天了,太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此刻,局势已定,再多言语也无力回天,徒增疲惫。 众人索性陷入沉默,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然而萧无漾听到陈恪那句“属下愿陪主公亲赴蛮荒之地内城”,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走到陈恪面前,伸出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陈恪,声音中满是感动与豪迈:“好兄弟!” 这一幕仿若点燃了一把火,高达、田震、齐天、常龙、常广、周平等这些最早跟随萧无漾来到蛮荒之地的老兄弟们,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属下愿同主公亲赴蛮荒之地内城!” 一时间,大厅里大半的人都跪了下来,声浪震天,充满了豪情壮志。 此刻,苏策、公孙睿和冥姬仍坐在椅子上,刹那间,他们只感觉如坐针毡,显得格外尴尬。 萧无漾看着这场景,赶忙说道:“各位兄弟都快起来。” 随后,萧无漾缓缓走向公孙睿、苏策和冥姬身旁。 三人见状,也站起身来,恭敬唤道:“主公。” 萧无漾神色凝重,目光诚恳地说道:“各位,我深知你们的心意,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还望你们理解。” 三人当中,公孙睿和冥姬或许还不能完全领会,可苏策心里明白萧无漾的苦衷,他只是单纯不想让萧无漾前去涉险。 然而事到如今,大局已定,他也只能无奈同意。 这个时候,公孙睿开口道:“主公既然要去,那就多带些兄弟。” 萧无漾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可,我此去蛮荒之地内城,不宜太过招摇,只带几个人即可,其他所有人都留下。” 言罢,他开始点名:“陈恪!” “属下在!” 陈恪立即大声回应,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忠诚。 “常龙!常广!” 兄弟二人听到他们的名字,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兴奋,几乎异口同声喊道:“在!” “王霸!” “在!” 王霸声音洪亮,震得大厅都微微作响。 “罗信!” 罗信赶忙高声应道:“在!” “薛婉仪!” 四夫人完全没有料到萧无漾会突然点到她的名字,当场就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涌起惊喜之色,脆生生应道回:“在!” 萧无漾一口气点了六个人的名字,接着说道:“两天后,我只带他们六人,一同前往蛮荒之地内城。” 那些没被点到名字的人,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尤其是五夫人,她本满心以为这次萧无漾肯定会把自己带在身边,结果却没听到自己名字,心里空落落的。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犹豫再三,还是咽了回去。 高达、田震等几人也纷纷表示想跟着去,萧无漾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留在寨中,寨里还有重要事务等着你们去办。” 公孙睿听闻萧无漾只带六个人,不禁面露担忧,劝道:“主公,这人数会不会太少了些?” 萧无漾摇摇头解释道:“我们此去,不宜引人注目,乔装打扮一番,更容易混进城去。” 紧接着,萧无漾神色沉稳,有条不紊地开始发号施令:“所有人听令,我离开之后,寨中大小事务一律听从军师吩咐,军师的命令就等同于我的命令,如有违抗,一律按军法处置!” 声音掷地有声,传遍整个大厅,众人纷纷挺直腰板,认真聆听。 公孙睿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可是萧无漾将寨中的大权毫无保留地交到了他手上,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公孙睿感慨万千。 回想起之前在血牙寨,即便自己身为军师,却处处被提防,哪曾有过如今这般待遇。 一时之间,感动与感恩在他心中翻涌,让他暗下决心,定不负萧无漾的信任。 下一秒,萧无漾转而看向苏策,言辞恳切道:“苏寨主,往后就劳烦您多多辅佐军师了。” 随后,他又将高达、田震、齐天、周平、冥姬这些人的名字逐一念出,着重强调他们必须服从军师的命令。 最后,萧无漾再次望向公孙睿,目光中满是期许与嘱托:“军师,我走之后,寨中所有事务都托付给你了,万万不可有丝毫懈怠。 如今的贪狼寨,对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根基,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不管是训练,还是其他各项事务,都一定要抓紧,千万不能放松。” 公孙睿双手抱拳,神情郑重,语气坚定地回应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不辜负您的信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萧无漾满脸欣慰,满意地点点头,伸手亲切地拍了拍公孙睿的肩膀,正准备继续交代些事宜。 就在此时,大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第265章 火器初成 “公输先生,主公正在议事,没有他的命令,所有人不得进去。” 守卫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严肃。 然而,公输墨与公输恒父子俩此刻却像着了魔一般,对守卫的阻拦不管不顾,一心只想往里闯,很快就和门口的守卫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甚至,两人不顾守卫的强力阻拦,用力推开众人,匆匆忙忙地闯进了大厅。 一踏入大厅,父子俩便瞧见里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两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莽撞唐突,连忙开口说道:“主公,我……” 萧无漾见此情景,赶忙摆了摆手,示意守卫退下。 随后,他快步走到公输墨和公输恒面前,神色间满是疑惑,关切地问道:“公输先生,出什么事了?” 但此刻,公输墨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兴奋,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皱纹都因激动而扭曲起来,转头看向公输恒,急切地催促道:“恒儿,你快,快告诉主公!” 公输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胸膛剧烈起伏,大声说道:“主公,成了,真的成了!” 起初,萧无漾还没反应过来这“成了”指的是什么事,一脸茫然地看着父子俩。 过了片刻,等他彻底明白过来,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仿佛点亮了两盏明灯,大声说道:“快!带我去看看!” 说着,便一把拉住公输墨父子俩,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地朝着作坊方向赶去,步伐急切,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众人站在身后,看着这一幕,皆是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出于好奇心,一个个都快步跟在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弄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能让公输墨父子如此激动,又让萧无漾这般急切,众人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荡,打破了方才凝重的气氛。 萧无漾一脚踏进房间,目光瞬间被桌上的火器牢牢吸引。 那火器静静躺在那里,造型古朴却暗藏锋芒,外表与他记忆中、预想里的模样别无二致。 其大小恰似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既不显得笨拙庞大,也不会给人过于小巧脆弱之感。 重量更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当他伸手将其握住,掌心贴合的刹那,仿佛与这件器物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无比趁手。 哪怕将它藏于宽大的衣袖或是衣襟之下随身携带,以常人的眼力,也极难察觉其中端倪。 萧无漾满心欢喜,将火器在手中反复翻转打量,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爱不释手。 这一刻,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刹那间,他竟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强烈冲动,迫不及待地想要亲自验证这件火器的威力。 就在这时,公输恒快步上前,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与忐忑,开口说道:“主公,这火器才刚刚制作完成,尚处于摸索改进阶段,或许和您之前心中所期待的完美效果,尚有不小的差距,还望主公海涵。” 言罢,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制作好的铁弹丸,继续解释道:“主公,您看,将这铁弹丸从火器的上方放进去后,得先拉动上方的机关,如此铁弹丸才能进入点火装置内部。 之后再扣动扳机,铁弹丸才能发射出去。 只是目前它还不够完善,每次仅能发射一颗,若想再次发射,就必须重新装填。” 萧无漾听后,神色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眼神中满是鼓励。 随后,他依照公输恒的描述,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将铁弹丸稳稳放入枪身之中。 紧接着,缓缓扣动机关,随着“咔哒”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铁弹丸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稳稳地朝着点火装置内部滑去。 此刻,作坊外早已人声鼎沸,众人被这新奇的动静吸引,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 房门被缓缓推开,众人如潮水般涌入,狭小的作坊内顿时挤满了人,脑袋一个挨着一个,大家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疑惑地看着萧无漾,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完全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 待一切准备妥当,萧无漾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如翻涌海浪般的期待与兴奋。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火器,目光如炬,锁定了二三十米开外的墙壁,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然后稳稳地扣动扳机。 也就在此时,公输墨父子俩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耳朵,众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刹那间,“砰”的一声如惊雷般在作坊内炸响,那声音震耳欲聋,直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整个作坊都随之颤抖。 一股浓烈刺鼻的硝烟味也随之弥漫开来,袅袅浓烟从枪管处不断升腾而起,迅速在室内弥漫,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与此同时,铁弹丸如同一颗出膛的流星,划破空气,以极快的速度飞射而出。 巨大的声响把围拢过来的众人都吓得不轻,好几个人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满是惊恐与茫然,瞪大的双眼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愈发嘈杂,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和声响?” 而就在巨响传出的同一瞬间,二三十米开外的墙壁上,出现了惊人的一幕:铁弹丸如同一发利箭,深深地嵌入其中,只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深深弹痕,周围的墙皮纷纷剥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火器的强大威力。 萧无漾望着眼前的景象,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口中喃喃道:“不错,不错!远超我的预期!” 这时,陈恪、苏策、公孙睿等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震惊,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主公,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比诸葛连弩还要厉害?” 要知道,萧无漾此前制作出诸葛连弩,已然让众人惊为天人,可没想到,如今竟又拿出比诸葛连弩还要厉害的东西。 第266章 难道就不怕她涉险 萧无漾听闻,会心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开口解释道:“此物名为火器,可于无形之间,取人性命。 在这乱世之中,它必将成为改变局势的关键利器。” 众人听闻,回想起刚刚那震撼的一幕,不禁骇然失色。 毕竟刚刚火器展现出的威力,他们都是亲眼所见,此刻听闻它竟如此厉害,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萧无漾本无意过于引人注目,可火器发射时的巨大声响还是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萧无漾见状,挥了挥手,声音沉稳有力,将众人喝退。 不一会儿,房间内便只剩下萧无漾与公输父子三人。 这时,公输恒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地说道:“主公,实不相瞒,这火器目前还不够成熟。 连续射击五到六次后,枪身就会因高温变得滚烫,必须冷却之后才能再次射击,否则不仅会影响射击精准度,还可能出现炸膛的危险; 而且枪身内部的点火装置,里面的内置火药也需要定期填充,否则无法正常使用。 不过主公请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日夜钻研,解决这些问题。” 萧无漾听后,轻轻拍了拍公输恒的肩膀,宽慰道:“现在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然十分不错了。你们父子二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成果,已经远超常人想象。” 尽管得到了萧无漾的理解,公输恒脸上还是难掩愧疚之色,觉得自己还能做得更好。 这时,公输墨也赶忙补充道:“主公,这火器目前最远有效射程只能达到二三十米,最优效果的射程在十五米。 一旦超过三十米,威力就会大打折扣,精准度也会大幅下降,还望主公铭记。” 萧无漾认真地听着公输父子的话,目光落在二人满是沧桑与疲惫的面容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 他们的眼角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因日夜操劳变得花白,双手更是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和被工具划伤的痕迹。 萧无漾诚恳地说道:“两位辛苦了,多亏你们这段时间费心钻研。没有你们,就没有这火器的诞生。” 公输父子二人听闻,只是谦逊地摆了摆手,在他们看来,为主公效力是他们的荣幸。 公输墨接着说道:“主公对我父子有救命之恩,这点付出实在算不了什么,您的救命之恩,我们父子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下一秒,萧无漾收起笑容,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公输先生,明日我便要离开贪狼寨,前往蛮荒之地内城。 我走之后,还望二位能够多多费心,继续完善这火器还有各类机关。 至于这些图纸,除你我三人,不要让其他任何人接触。 此事关系重大,若图纸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公输父子闻言,先是一愣,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 公输恒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公,您为何突然打算前往蛮荒之地内城? 那里形势复杂,危险重重,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十分凶险。” 想起曾经在蛮荒之地内城的经历,公输恒仍心有余悸,语气中满是担忧。 然而,萧无漾并未过多解释,只是神色坚定地表示自己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公输恒见状,便识趣地不再追问,双手抱拳,态度坚决地说道:“主公放心,我与父亲必定殚精竭虑、竭尽全力,一定不负主公的重托。 火器的改进工作,我们定会严密把控,确保万无一失。” 萧无漾微微颔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嘱咐道:“明日一早我就出发,你们多多保重。 不论遇到任何困难,都可去找军师,我已经跟他交代过了。” 说罢,他便着手将火器、部分火药以及弹丸一同收拾妥当,准备一并带走。 这些东西在未来的行程中,或许会成为他保命和克敌制胜的关键。 很快,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整个贪狼寨都陷入了沉睡。 唯有萧无漾的房间内,灯光昏黄,透着一丝温暖与不舍。 萧无漾与他的七位夫人围坐在一起,屋内的气氛略显压抑。 近些日子,萧无漾一直忙于各种事务,已经许久未曾像这样与夫人们相聚畅谈。 想到明日便要离开贪狼寨,踏上未知而又充满危险的征程,他特意在今晚将大家召集起来。 几位夫人自然知晓他的安排,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众人都有些不舍,一个个沉默不语,眉头间满是难过之色,眼中闪烁着担忧的泪花。 这时,作为大姐的大夫人率先开口,声音温柔却又带着一丝坚定:“相公,你放心,你走之后,我必定会照顾好大家,也会守护好这个家。 家中的一切事务,我都会打理得井井有条,等你平安归来。” 萧无漾主动握住大夫人的手,真诚地说道:“有夫人在,我自然安心。你一直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随后,他又不忘叮嘱:“我明日离开之后,你们若有什么事,就去找军师和苏寨主商量,寨中大小事务,都听他们安排。 他们二人不仅值得信任,而且足智多谋、经验丰富,定能保寨中平安。” 几位夫人纷纷点头,将他的话牢记在心。 然而,五夫人却始终沉默着,低着头,眼神中满是失落与不满,这一切都被萧无漾看在眼里。 大夫人见状,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便识趣地陆续离开了房间。 此时,屋内只剩下萧无漾和五夫人,气氛略显尴尬。 可五夫人依旧一言不发,别过头去,不愿看他。 萧无漾无奈,只好解释起来:“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我让你留下来,是因为前往蛮荒之地内城危险重重,我实在不想让你涉险。 那里的情况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五夫人一听,顿时倔强地反问:“那你为什么让四姐去?难道你就不怕她涉险吗?” 话语中满是醋意和委屈。 第267章 前往蛮荒之地内城 萧无漾一听,便知五夫人这是吃醋了,不禁无奈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宠溺与包容。 而后,他神色转为郑重,目光坚定地凝视着五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两个,我终究是要带一个的。 但我把你留下来,是因为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交托给你。 你知道,冥姬的这支小队对我而言至关重要,他们是我手中的一把利刃,未来将发挥巨大的作用。 我虽然即将离开,但小队的训练绝不能停。 冥姬一人现在还难以支撑,我希望我离开之后,你能倾尽全力训练他们。 等我回来之时,小队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如你一般,成为独当一面的精锐,所向披靡。” 萧无漾微微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急切与无奈,“你知道的,留给我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壮大自身实力,否则难以在这立足。” 五夫人听了这番话,沉默片刻,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萧无漾脸上,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担忧,也有一丝理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神色郑重地开口:“好,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 相公,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等你回来,我会让你看到一支焕然一新的小队。他们定会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房间,背影里带着几分决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小队训练好,不让萧无漾失望。 过了一会儿,大夫人轻手轻脚地缓缓走了进来,轻声问道:“怎么样,和五妹说清楚了吗?” 萧无漾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澜依她性格倔强,骨子里总是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我离开之后,还得劳烦你多担待她一些。她脾气急,有时候说话做事可能不太考虑后果,你多包容她。” 大夫人闻言,温柔地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的。 我们姐妹之间,哪有那么多计较。” 这时,萧无漾再次主动握住大夫人的手,双手微微用力,深情地说道:“我走之后,这段时间可要辛苦你了,家中上下,诸多事务都得依靠你,里里外外都要你操心,真的不容易。” 大夫人看着萧无漾,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轻声说道:“相公,你放心,我年纪最长,理应照顾好大家。你在外也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家里有我,你就安心去做你的大事。”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黯淡,一时间,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开来。 萧无漾张了张嘴,刚唤了声“夫人,我……”。 大夫人便伸出手,轻轻堵住他的嘴巴,柔声道:“相公,我明白,无需多言,我都懂。” 萧无漾心领神会,抬手吹灭了桌上的烛光,在黑暗中,轻轻抱起大夫人 ,一室静谧,只余下烛火熄灭后的袅袅余音,诉说着二人的深情与不舍。 第二天,天光刚破晓,晨曦微露,萧无漾便早早起身。 看着床上依旧熟睡的大夫人,她的面容恬静而美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萧无漾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满是不舍与眷恋。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衣物,蹑手蹑脚地穿戴整齐,生怕吵醒了她。 就在他转身,踏出房门之后,大夫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双颊上还残留着一抹意犹未尽的红晕 ,显得娇俏动人。 她嘴唇轻启,喃喃低语:“相公,一路保重,盼你平安归来。” 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饱含着无尽的牵挂,随风飘散在这寂静的清晨。 此时,四夫人薛婉仪、陈恪、常家兄弟、王霸、罗信等人早已在寨前等候。 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身旁是几匹精心挑选的快马。 这些马身姿矫健,毛色光亮,四蹄刨地,发出阵阵嘶鸣,鼻孔中喷出白色的雾气,一看便知马力十足,是不可多得的良驹。 萧无漾大步上前,目光扫过众人,高声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声音洪亮而坚定,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威严。 众人齐声回应,声音响彻整个山寨:“主公,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公孙睿、苏策也赶来送行,他们走上前,神色关切地说道:“主公,一路保重,此去路途遥远,危险重重,还望您多加小心。 若有任何需要,派人知会一声,我们定会全力相助。” 萧无漾微微点头,该交代的话此前都已说过,此刻无需多言。 他翻身上马,身姿矫健,动作一气呵成。 与众人一同,朝着蛮荒之地内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晨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团团金色的烟雾。 晨光初露,金色的光辉洒在大地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 他们的身影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毅,仿佛是这乱世中勇往直前的勇士,无畏地朝着未知的挑战前行。 五夫人站在山寨之上,远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山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吹起她的衣角,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却又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期许。 她默默握紧拳头,在心底默默祈祷他们平安归来,也暗暗发誓,一定会完成萧无漾交给她的任务,将小队训练成一支精锐之师。 就在萧无漾一行人赶往蛮荒之地内城的途中,黑风城城主府于前几日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晨光小心翼翼地穿透云层,城主府的后院还沉浸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中。 马厩里,十几匹骏马安静地休憩着,它们每一匹都是世间少有的良驹,身姿矫健,浑身肌肉线条流畅分明,在初升阳光温柔的轻抚下,皮毛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乌黑的马毛宛如深邃的暗夜,神秘而高贵;雪白的马毛则好像冬日里初降的白雪,纯净而圣洁。 它们高大威猛的身形,无不彰显着与生俱来的不凡气质。 第268章 枣红马 在这一众良驹之中,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尤为出众。 它体格健壮,四肢修长有力,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王者的气息,一看便知是马中极品。 然而此刻,这匹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枣红马却显得焦躁不安,不停地用蹄子用力刨着地面,发出阵阵尖锐的嘶鸣,那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打破了后院的宁静。 突然,它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驱使,发了疯一般,猛地发力,那坚韧的缰绳在它的力量下竟如脆弱的丝线般被扯断。 枣红马如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马厩。 马的异常举动瞬间引起了城主府守卫的注意。 刹那间,守卫们迅速集结,他们手持武器,神情严肃,试图制服这匹失控的骏马。 但这匹枣红马仿佛化作一阵旋风,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一路奔突中,尽管数百名守卫前赴后继地围堵,有的张开双臂试图阻拦,有的挥舞着长杆想要拦住它的去路,却都难以阻挡它的脚步。 混乱中,几十名守卫被撞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他们有的捂着受伤的胳膊,有的揉着撞疼的膝盖,可这匹马依旧在城主府内肆意狂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最后,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好不容易将它逼到了院子的角落里,守卫们心中暗自庆幸,以为胜券在握。 谁料,这匹枣红马仰头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嘶,前蹄高高扬起,那姿态宛如即将腾飞的巨龙。 而后它猛地发力,凭借着惊人的弹跳力,竟然原地直接跃过了九尺高的院墙。 落地后,它毫不犹豫地朝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那速度仿佛要将地面都踏碎。 “快,快去追!它要是跑了,我们所有人都得没命!”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声音尖锐而急切,充满了恐惧与慌张。 下一秒,这些守卫,一个个就像是疯了一般,冲出城主府,朝着枣红马逃窜的方向蜂拥追去,他们的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此时正值清晨,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枣红马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肆意奔腾,四蹄扬起一片尘土,如同在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而城门刚刚缓缓打开,在那开启的间隙,枣红马瞅准时机,如闪电般冲了出去,朝着蛮荒之地的方向绝尘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远方。 而此时,黑风城城主冷枭还沉浸在温柔乡中。 他怀中搂着新娶的小妾,这位小妾名叫花蕊,生得花容月貌,眉眼间透着盈盈秋水,肌肤胜雪,冷枭对她爱不释手,正沉醉在新婚的喜悦之中。 屋内布置得十分喜庆,红色的帷幔随风轻轻飘动,红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心急如焚,扯着嗓子一连叫了好几声“将军”,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外显得格外突兀,然而屋内却如死寂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这其实也情有可原,冷枭新娶了如花似玉的小妾花蕊,昨夜正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屋内的红烛燃了一夜,摇曳的光影见证着两人的浓情蜜意。 冷枭沉醉在温柔乡中,尽情释放着自己的爱意,一番缠绵悱恻,翻云覆雨,可谓是免不了的一番“折腾”。 这一折腾就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两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由于折腾得太过疲惫,冷枭睡得极为沉,好似与外界隔绝了一般,任凭下人在门外如何呼喊,都无法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那声声急切的呼喊,就如同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倒是这嘈杂的声音,惊扰了身旁的花蕊。 她那如花瓣般娇嫩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惺忪睡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带着刚睡醒的懵懂与娇憨。 花蕊睡眼惺忪,粉嫩的小手轻轻拍打着冷枭的胸膛,声音娇柔又带着几分慵懒:“将军,一大早外面吵什么呢?” 冷枭这才被弄醒,满脸不耐烦,扯着嗓子吼道:“混蛋,你在吵什么?没看到老子在睡觉吗?” 说完,又温柔地对着花蕊说:“夫人,别管,咱们继续睡。” 可外面的下人哪敢就此罢休,依旧焦急地大喊:“将军,出大事了,后院的马跑了!” 冷枭一听,迷迷糊糊地应了句:“跑就跑了,这种小事也敢来烦老子,只要那匹枣红色的马没跑就行,多派几个人去追就行了。” 下人带着哭腔回应:“将军,跑的就是那匹枣红色的马!” “什么?” 冷枭瞬间瞪大了双眼,惊得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这一下动作太猛,把身旁的花蕊都弄疼了。 花蕊娇声嗔怪:“将军,你干嘛呢,你弄疼人家了。” 冷枭却像没听见一样,一把将花蕊甩开,怒吼道:“混蛋,给老子滚开!” 紧接着,他随手从床上扯过一件衣服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猛地打开门,怒目圆睁,眼神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下人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军,今天早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不知怎么,那匹枣红色的马突然发了狂,撞伤了几十个人之后逃走了。” 冷枭心急如焚,追问道:“往哪跑了?还不赶紧去追!” 下人神色惶恐,小声说道:“朝着蛮荒之地的方向跑了,秦副将已经派人去追了!” 冷枭一听,怒火攻心,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这下人直接被扇得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捂着脸,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冷枭暴跳如雷,青筋暴起,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今天到底是谁值班?妈的,给我把他砍了!” 说起这匹枣红马,还是当初萧无漾留下来的。 萧无漾逃离城主府的那天,形势危急万分,敌人的追杀如同潮水般涌来,慌乱间实在顾不上那匹马,只能任由它被留在了城主府的后院。 这匹马的来历可不简单,它是草原图瓦族族长送给萧无漾的,浑身透着一股非凡的英气,一看便是世间少有的良驹。 第269章 冷枭的盘算 起初,冷枭并未知晓这匹马的存在。 直到秦刚前来投靠,后来秦刚又追随冷枭一同前去追杀萧无漾等人,谁能料到,最终还是让萧无漾他们成功逃进了蛮荒之地。 经此一遭,秦刚没有再返回青阳城,而是选择留在了黑风城。 秦刚为了表忠心,便将那匹马献给了冷枭。 冷枭看到这匹马的瞬间,眼睛都亮了,那眼神如同饿狼看到猎物一般。 满心欢喜的他,当即决定把秦刚留了下来,还破格提拔他为参将。 秦刚这小子也确实机灵,从一个小小的衙差连跳几级,摇身一变成了黑风城的参将,一跃成为冷枭的心腹红人。 不仅如此,冷枭新娶的小妾,还是秦刚的表妹,这更是让冷枭对他愈发信任,在他心中,秦刚就如同自己的左膀右臂。 冷枭也是懂马之人,他围着枣红马仔细端详,很快就意识到这匹枣红色的马堪称绝世好马。 自古以来,征战沙场的悍将没有不钟情于好马的,冷枭自然也不例外。 他满心想着要征服这匹马,将它驯服,为自己所用。 可是,他多次尝试驯服这匹烈马,每次都精心准备,信心满满地骑上马背,可每次都被它毫不留情地狠狠甩落在地。 这匹马性子极为倔强,眼神中充满了桀骜不驯,根本不服管教,无论冷枭使出什么手段,是温柔的安抚,还是严厉的呵斥,它都不为所动。 多次受挫后,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把马关在了后院,吩咐下人好生饲养,不再强求,心中却始终对这匹马有着一丝不甘。 从萧无漾离开后,这匹马便一直被关在后院,长达好几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它倒也安静,不吵不闹,像是习惯了这一方天地,只是偶尔会望着远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渴望与忧伤。 然而,谁都没想到,今天清晨,这匹马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猛地挣脱了缰绳,朝着蛮荒之地的方向跑去。 这一幕,可把冷枭急坏了,顿时又气又恼,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更为关键的是,三天前,他收到了来自金陵城的消息。 就在下个月底,梁武帝即将迎来六十大寿,二皇子放出风声,要在全天下搜罗奇珍异宝,为梁武帝贺寿。 冷枭得知后,心里便打起了小算盘,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在他看来,这匹世间少有的良驹,定然能打动二皇子。 如此一来,那他就能搭上了二皇子这条“富贵线”,往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便指日可待,甚至可以在朝堂上拥有一席之地。 回想起当初,冷枭本以为拿下萧无漾,就能借此与二皇子建立联系,可没料到最后竟让萧无漾逃了,这让二皇子极为恼怒。 冷枭一直想找机会修复与二皇子的关系,毕竟,如今大梁朝堂,二皇子风头无人能及。 太子被废,至今已快一年。 三皇子由于和南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基本已经与储君之位彻底绝缘,朝堂上众人皆知,他已失去了储君的资格。 四皇子尽管长的孔武有力,在战场上是一员猛将,杀敌无数,可毫无政治头脑,根本不具备成为储君的条件,也不可能被立为储君。 而原本最为聪慧的六皇子,却因自幼身体孱弱、疾病缠身,每日都要靠药物维持生命,宫中的太医们私下里都说,怕是活不了三个月了。 曾经最有实力与二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的五皇子,也随着赵括战败后自杀,他在朝堂中的势力瞬间土崩瓦解,那些曾经依附他的大臣们树倒猢狲散,如大厦倾塌,没了往日的威风。 如今的整个朝堂,局势已然十分明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再也没有谁能够与二皇子争夺未来的储君之位。 这次梁武帝的六十大寿,本应是由礼部负责操持。 毕竟六十大寿是整寿,意义非凡,要举国同庆,按惯例是礼部的职责所在。 然而,梁武帝却出人意料地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二皇子,由此可见梁武帝对二皇子的信任之深,这一安排也让众人更加确信二皇子在梁武帝心中的特殊地位。 而且,宫中隐隐约约传来消息,梁武帝打算在大寿之时昭告天下,正式立二皇子为太子。 冷枭虽然身处偏远的黑风城,但他在金陵城安插了不少眼线,这些眼线如同他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时刻关注着金陵城朝堂上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凭借着这些眼线传递的消息,冷枭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对朝堂局势了如指掌。 然而,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无比关键的时刻,他精心筹备、打算用来讨好二皇子的礼物——那匹绝世良驹,竟然跑了! 这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得冷枭措手不及,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差点站立不稳。 就在冷枭心急如焚、怒不可遏之时,秦刚匆匆赶来。 只见秦刚一路小跑,跑得气喘吁吁,神色慌张,额头上满是汗水。 到了冷枭面前,“扑通”一声跪地,高声说道:“末将参见将军!” 冷枭此刻哪有心思寒暄,看到秦刚回来,脸上写满焦急,几步上前,急切问道:“怎么样?” 秦刚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愧疚,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声音带着几分沮丧:“将军,末将无能,实在追不上啊!眼看着这个畜牲逃进了蛮荒之地,手下们不敢擅作主张深入蛮荒,只能无功而返。” 冷枭听到这话,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双腿一软,“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懊悔,精心谋划的一切,现在因为这匹马的逃脱而化为泡影。 想到这里,冷枭满心的不甘,却又无计可施,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而这所有的一切,追根溯源,都是因为一个人——萧无漾! 第270章 重任 “萧无漾,又是因为你!” 冷枭突然暴起,猛地一拍桌子,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具被震得东倒西歪,有的茶杯甚至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双眼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满含着愤怒与恨意。 在这一刻,萧无漾仿佛成了他人生路上最大的阻碍,所有的挫折与失败都归咎于这个名字。 与此同时,还在前往蛮荒之地内城途中的萧无漾,正骑着马专注地赶路。 突然,他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这突如其来的喷嚏让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在背后骂我吗?” 说着,萧无漾抬眼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同伴们,他们依旧神色如常,专心赶路,并没有什么异常。 萧无漾见此,也没有再多想,他轻轻一夹马腹,胯下的马瞬间就领会了主人的意图,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又朝着蛮荒之地内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道金色的雾霭。 就在冷枭满心愁绪、无计可施之时,秦刚突然上前一步,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恭敬之色,急切又不失稳重地开口建议道:“将军,既然那匹枣红色的马跑了,依我看,咱们马厩里那匹乌黑的马也相当不错。 那黑马浑身的皮毛黑得发亮,犹如夜空里闪烁的玄铁,四肢健硕有力,跑起来虎虎生风。 要不,咱们把这匹黑马送给二皇子,您觉得如何?” 冷枭听了,神色微微一动,他的目光从秦刚身上移开,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心里十分清楚,如今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若真要对比,这匹黑马其实也很不错,单日能跑八百里,身姿矫健,耐力十足,哪怕在整个大梁,那也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了。 可那匹枣红马更胜一筹,单日能跑千里,速度如风,爆发力惊人,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宝马。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冷枭长叹一口气,胸腔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不甘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可刚解决一个难题,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冷枭皱着眉头,脸上的忧虑愈发浓重,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缓缓说道:“此去金陵城,路程遥远,一路上山路崎岖,匪患丛生,我实在不知该派谁去完成这个任务。” 其实,冷枭心里头是真想亲自护送寿礼前往金陵城,然后交到二皇子的面前。 毕竟,不久之后,就是梁武帝的六十大寿,金陵城肯定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各方权贵云集。 在那繁华的金陵城中,达官贵人穿梭于大街小巷,酒楼茶肆人来人往。 这可是结交人脉,彰显忠心的绝佳时机。 可朝廷有明确规定,主将在未得到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不得擅自离开驻地,一经发现,定斩不饶。 这道命令就像一道紧箍咒,牢牢地束缚住了冷枭。 话音刚落,秦刚立刻接话,声音洪亮有力,犹如洪钟般在屋内回响:“将军,如果您信得过,属下愿跑这一趟!” 冷枭抬眼,目光如利刃般直直地看向跪在眼前的秦刚,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与考量。 他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在秦刚的脸上来回打量。 紧接着,他冷冷开口问道:“你?” 秦刚微微颔首,姿态恭敬,脊背挺得笔直,犹如一棵苍松,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忠诚与坚定:“属下愿为将军分忧。” 然而,冷枭看着跪在眼前的秦刚,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内心权衡着利弊。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秦刚过往的表现,思量着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潜在风险。 少顷,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质问:“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你当真考虑清楚了?” 秦刚跪在地上,腰背挺直,眼神中满是坚定,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将军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冷枭身侧的花蕊,轻柔地启唇,那声音娇滴滴的,恰似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将军,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啊!您就算信不过我表哥,还信不过我吗?这件事,交给我表哥,定能安然无恙!” 说着,她微微嘟起嘴,腮帮子鼓鼓的,脸上带着一抹娇羞的神情,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那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怜爱。 冷枭一听这话,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了几分,整个人仿佛被春日暖阳照耀。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触碰,瞬间化了。 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宠溺至极的笑容,连声应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下一秒,他眯起眼睛,眼中的光芒如炬,沉声道:“好,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交由你来负责。如今陛下寿诞将近,明日你亲自去军中挑选一百精锐,护送寿礼前往金陵城,务必亲手将寿礼送到二皇子手中,此事干系重大,不得有误!” 秦刚一听,脸上瞬间满是惊喜之色,那喜悦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般在脸上蔓延。随即,他急忙应道,声音洪亮有力:“是,将军!” 冷枭站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到秦刚面前,俯身将他扶起,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事对我而言至关重要,万万不可有失。” 说着,冷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又拿出一枚钥匙 ,看向秦刚,吩咐道:“我在金陵城城南的汇通钱庄存了100万两银子,你到了金陵城之后,持此信物,将所有银子全都取出来,用来在京中上下打点。” 秦刚双手郑重地从冷枭手中接过密信和钥匙,像是接过了千斤重担,语气笃定:“将军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办好将军交代的事,不负将军信任。” 然而,黑风城城北的一家酒馆内,气氛略显微妙。 刘黑七与楚恒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第271章 秦刚的挑唆 这刘黑七,正是“独眼笑面狼“刘黑七,就在去年冷枭攻打二龙山的时候,刘黑七审时度势,归降了冷枭,如今跟在冷枭身边,做一个参将。 楚恒端坐在座位上神色平静,毫无波澜,语气冷淡的开口问道:“刘参将,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 刘黑七先是示意房间里的人先行退下。 待众人离开后,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双手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 身体微微前倾,毕恭毕敬地递到楚恒面前,语气中满是谦卑的说道:“将军,属下今日请您吃饭,也没别的事,主要是想感谢将军这段时间对在下的关照。” 那姿态仿佛在向楚恒诉说着自己的尊崇与敬畏。 楚恒闻言,脸上才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端起酒杯说道:“刘参将客气了,你我本是同僚,尽心辅佐将军本就是你我应尽的职责。” 说罢,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顺着两人的喉咙流下,楚恒不禁感叹道:“好酒!” 刘黑七见状,也赶紧附和:“好酒,好酒!” 二人你来我往,几杯酒下肚。 或许是酒意上头,或许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刘黑七突然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在这略显寂静的酒馆里格外突兀。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开口说道:“楚将军,您说这秦刚何德何能啊! 冷将军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办。他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仗着将军对那个女人的宠爱罢了! 说是他表妹,呸,我可听说了,那个女人,就是他从青阳城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一个婊子罢了 !” 刘黑七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屑与嫉妒,说话间,还颇有深意的朝着楚恒看了一眼,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道。 “将军,您为冷将军出生入死多年,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 战场上,您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多少次从鬼门关把命捡回来。 可如今呢,但凡有什么好事,全都被秦刚这小子给抢走了 。 当初在二龙山围剿杜立三的时候,要不是您在关键时候出手相救,秦刚早就死在杜立三手里了,哪还有他今日的风光?” 刘黑七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楚桓听闻这些话,也不回话,酒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 很快,酒劲就上来了。 其实他心中又何尝没有不满? 就在今天上午,冷枭特意把他叫到将军府。 楚桓本以为冷枭找他,是要把护送寿礼这个重任交给他。 一想到这儿,楚恒心中难掩激动,在他看来,这是个难得表现的机会。 若能顺利完成任务,在将军心中的地位必将更上一层楼,说不定还能得到提拔,加官进爵。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他满心欢喜,准备领命出发的时候,冷枭却突然告诉他,要派他前往野猪山剿匪。 最近野猪山一带,确实有匪寇流窜,但也不过百人。 让他这个堂堂黑风城的副将,去对付这么一小撮土匪,无疑是大材小用。 然而,冷枭的命令,他又怎么可能敢违抗? 即使心里满是不情愿,他也只能把委屈和不甘都咽到肚子里,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得知,送寿礼的这个重任,居然交给了秦刚。 在楚恒看来,这个任务无论交给谁都可以,但就不能是秦刚。 而且,自从秦刚出现后,他在将军府的地位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回想起曾经的种种,越想越气,手中的酒杯也被他攥的紧紧的,心中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刘黑七见状,更加来劲了,添油加醋地说道:“楚将军,这秦刚,之前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衙差罢了,有什么资格跟您平起平坐。 现在甚至都要快踩到您的头上拉屎了,您要是还是这么忍气吞声,以后在将军府,就没有您的立足之地了!” 楚恒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啪”的一声,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此刻他满脸通红,分不清到底是喝酒喝的,还是被气成了这样。 借着酒劲,他怒吼道:“士可忍,孰不可忍!” 刘黑七也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的说道:“楚将军,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属下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简直是欺人太甚,只要您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然而,楚恒却摆了摆手,说道:“刘参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这是我和秦刚两个人之间的恩怨。” 言罢,他一把拉开身后的椅子,脚步踉跄地起身。 夜幕沉沉,黑风城的酒肆里灯火摇曳。 楚恒与刘黑七对坐饮酒,酒过三巡,两人皆有了几分醉意。 刘黑七虽已八分醉,却仍满脸堆笑,殷勤问道:“将军,可要属下扶您回去?” 楚恒摆了摆手,舌头都有些打结,含混不清道:“不用,我没喝多。” 说罢,便晃晃悠悠地起身,脚步踉跄着自行离去。 刘黑七望着楚恒离去的背影,眼神瞬间变得清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似是在谋划着什么。 此时夜深人静,大街上空空荡荡,唯有楚恒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 楚恒在街头摇摇晃晃地走着,酒意与尿意交织,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他迷迷糊糊地瞅了瞅四周,空无一人,便毫不犹豫地在街边的石狮子旁停下,手忙脚乱地解开裤腰带。 “哗哗” 的撒尿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解决完后,他还醉醺醺地抖了抖下身,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就在这时,秦府门口的守卫被这动静吸引,其中一人怒喝一声:“混蛋,你他妈的是什么人?竟然敢在秦府门口撒尿,简直是找死!” 两名守卫怒目圆睁,提着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楚恒的肩膀,将他猛地转过来。 可当看清楚楚恒的脸时,两人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哆哆嗦嗦:“楚……楚将军……” 第272章 又又又出大事了 这时楚恒也才发现,眼前的府邸匾额上赫然写着“秦府”二字。 楚恒酒劲瞬间上头,想起平日里与秦刚的种种不对付,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楚恒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圆睁,满是怒火。 他见这两个守卫对自己这般如此无礼,心中的怒火更旺,抬手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扇过去,嘴里骂骂咧咧:“你们的主子都不敢对老子这样,没想到啊!你们两个狗奴才竟然敢对我吆五喝六的!” 说罢,又是两个大耳光,打得那两个守卫半边脸高高肿起,他们捂着脸颊,敢怒不敢言。 此时,秦刚正在前院,指挥下人把行李装车。 明天他就要启程,护送寿礼,前往金陵城。 突然听到外面的怒喝声和嘈杂声,不禁皱了皱眉头,不悦的喊道:“来人,前面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吵闹?” 一个手下急忙跑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将……将军,不好了,是……是楚恒楚将军。” 秦刚下意识地抬眼,疑惑道:“楚恒?怎么是他?” 手下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将军,刚刚门口守卫发现有人在门口撒尿,就上去制止,结果竟发现是楚将军。 那两个守卫冲撞了楚将军,现在楚将军正在发火呢。” 秦刚闻言,心中暗恼:“混蛋,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我惹事。” 随后大手一挥,无奈道:“算了,走,带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刚一迈出大门,就瞧见楚恒骑在两名守卫身上,巴掌如雨点般落下,嘴里骂骂咧咧,肆无忌惮。 此刻完全没有一个将军的模样。 而那两个守卫的脸已经高高肿起,像发了酵的面团,都快被打成猪头了。 然而楚恒仍未停手,嘴里骂骂咧咧:“你们主子算个什么东西? 他充其量就是冷将军手底下的一条狗。 老子跟着冷将军出生入死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待着呢,竟敢惹老子!” 说话间,楚恒下手又重了几分。 说巧不巧,这番话一字不差地钻进了秦刚耳朵里。 刹那间,怒火“噌”地涌上秦刚心头,可他转念一想,还是强压了下去。 转瞬之间,他换上一副笑脸,满脸堆笑地说道:“楚将军,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呀? 不知我这两个守卫是怎么冒犯您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此刻的秦刚,脸上的笑容就像贴上去的面具,透着几分牵强。 楚恒见秦刚出来,可半点面子也不给。 他醉醺醺地朝秦刚挥了挥手。 秦刚见状,虽满心疑惑,但还是抱拳作揖,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去,问道:“楚将军,您叫小的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谁料楚恒二话不说,“啪”的一巴掌扇过去,打得秦刚原地转了个圈,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秦刚顿时暴怒,刚喊出“楚恒你……”, 楚恒晃晃悠悠地从守卫身上站起身,尽管脚步踉跄,可那嚣张的气焰却丝毫不减。 他瞪大双眼,扯着嗓子冲秦刚吼道:“你家的狗没拴好,到处出来咬人,我今天就替你这个主子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怎么,你有意见吗?” 秦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愤怒。 可他还是强压着这股熊熊怒火,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楚将军,您教训的是,是我这两个手下不长眼,得罪您了。” 紧接着,他猛地转过头,冲着那两个被打成猪头的守卫怒吼一声:“混蛋,还不赶紧过来给楚将军道歉!” 那两个守卫被吓得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挪到楚恒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楚将军,是我们不长眼,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说着,两人便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闻言楚恒的怒意才消了几分,但仍带着十足挑衅的意味,摇摇晃晃地走上前,伸手重重地拍了拍秦刚的肩膀,恶狠狠地说:“秦刚,记住了,以后把你们家的狗给老子拴好了,别让他们再出去乱咬人,否则我见一次就打一次!” 秦刚闻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却依旧满脸堆笑,赔着不是:“将军说的是,从今天起,我一定约束好下人,让他们长点眼,绝不敢再冲撞您。” 楚恒这才心满意足,又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望着楚恒离去的身影,秦刚身边的一个手下,愤愤不平地说道:“将军,楚将军这也太过分了,您好歹现在也是将军府的参将,又是冷将军面前的红人,他……” 秦刚面色阴沉,眉头紧蹙,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摆了摆手,语气冰冷的打断对方的话:“算了,明天我还有要事要办,绝不能因为一时之怒,耽误了大事。” 他紧紧攥着拳头,右手关节处因用力而泛白,“等我完成冷将军交代的重任回来,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他算清楚的。” 接着,他又转头对着那两个守卫,满脸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们两个,惹谁不好,非要惹他,混蛋!” 虽说嘴上骂得凶,可还是吩咐道:“通知管家,给他们一人拿十两银子,算是补偿,让他们好好养伤休息。” 说完,秦刚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转身,拂袖离去 。 两个时辰后,夜幕笼罩下的黑风城万籁俱寂,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 冷枭刚和新娶的小妾恩爱一番,正准备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突然,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焦急呼喊:“将军!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 这喊声瞬间打破宁静,硬生生将冷枭从惬意中拽了出来。 冷枭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脸上满是不悦,冲着门外怒吼:“混蛋!吵什么吵!一天天的,没完了是不是!” 声音里裹挟着浓浓得怒火,在房间里回荡。 第273章 证据确凿 可门外的人顾不上害怕,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慌张喊道:“将军,真出大事了!是秦将军,秦将军他……他死了!” “什么?” 冷枭听到这话,“啪”地一下从床上猛地坐起,双眼圆睁,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来人跑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将军,就……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秦将军被发现……死在家里了。” “秦刚?” 冷枭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地重复着,下一秒迅速跳下床,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快!带我去看看!” “将军,等等我!” 很快,在来人的引领下,冷枭心急如焚地赶到秦刚家中。 此时,秦刚的尸体静静躺在床上。 冷枭大步上前,果然看到秦刚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冷枭怒目圆睁,眼眶似乎都要瞪裂,厉声喝道:“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秦刚家的下人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回禀将军,小的实在不清楚啊! 老爷今晚收拾完行李后,特意交代我们,说明早一大早得出发,说是奉了将军您的命令,要前往金陵城。 之后他就早早回房休息了,再没传唤过我们。” 下人咽了咽口水,声音愈发颤抖,“半……半个时辰前,小的听到老爷房里有动静,心里一紧,就好奇打开门去看,结果……就发现老爷已经没了气息。” “什么?” 冷枭听闻,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愤怒地咆哮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回想起今天上午,自己才刚刚命令秦刚护送寿礼前往金陵城,这才没过多久。 今晚秦刚就被发现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家中,他怎么都无法相信事情竟会如此蹊跷。 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你们一个个就没有发现今晚有什么异常吗?” 冷枭环视一周,只见周围的人全都跪在地上,一个个战战兢兢,头都埋的很低,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就在此时,冷枭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一个下人神色异常,脸上满是犹豫之色,嘴巴微微开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冷枭顿时心头一紧,直觉告诉他这个下人或许知晓关键线索,于是不假思索,当即厉声喝道:“你!知道什么?快说!” 这下人被这一嗓子吓得身子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地说道:“将……将军,属下不敢胡言乱语,但是……但是今天晚上,秦将军除了与楚将军起过冲突之外,再无其他异常啊!” 冷枭抬眼皱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下人便将今晚发生在秦府外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冷枭,丝毫不敢隐瞒。 冷枭听后,脸色瞬间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时,跟在冷枭身旁的一个手下上前一步,恭敬说道:“将军,秦将军是正面胸前中剑而死。” 说罢,欲言又止。 冷枭本就心情烦躁,见状不耐烦的喝道:“到底怎么回事,别吞吞吐吐的!” 手下被这一吼,吓得一哆嗦,急忙说道:“此剑……此剑似乎是楚将军之剑。” 冷枭闻言,满脸尽是不可思议。 手下赶忙双手将剑递上,冷枭看到这把剑,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当即就认出,这把剑还是当初他送给楚恒的。 楚恒一直爱不释手,平日里都挂在书房的架子上,从未动过,可如今竟成了杀害秦刚的凶器。 此刻,冷枭的脸色愈发难看,突然怒喝:“来人,把楚恒给我带过来!”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立即应是。 此时,楚恒还在家中呼呼大睡,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来人怎么叫都叫不醒他,无奈之下,直接将楚恒抬了出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楚恒被抬到了秦府,可他仍躺着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冷枭怒喝一声:“来人,把他给我叫醒!” 下一秒,立马有人端来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楚恒的脸上。 楚恒猛地坐了起来,怒吼道:“混蛋,你在干什么?” 可当他一睁眼,就看到周围有很多人,尤其是冷枭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楚恒这才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脸色微变,慌忙起身问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冷枭,满脸冷漠,质问道:“怎么回事?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恒这才注意到,秦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已然没了呼吸。 “将军,这……” 楚恒顿时语塞。 冷枭见状,怒声吼道:“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却因一点小事就心生杀意,你知不知道,我已交代秦刚明日护送寿礼前往金陵城,你这么做,根本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楚恒闻言,“扑通”一声跪地,说道:“将军,属下冤枉啊!” 他赶忙解释,“我今晚确实与秦将军发生了口角,但我们并未动手,我从秦府离开后,就直接回家了,然后倒头就睡,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房门半步啊!” 然而冷枭此刻满脸寒霜,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对楚恒急切的辩解充耳不闻。 他的眼神里,怀疑与失望交织,仿佛眼前的楚恒已不再是那个被他熟知、信任多年的下属。 冷枭冷哼一声,那声音犹如寒冬的冷风,直直刺向楚恒:“那我送你的那把惊鸿剑何在?” 楚恒听闻,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说道:“将军,您送我的那把惊鸿剑,我实在是爱不释手,到现在还好好挂在我书房的架子上面,我每天早晚都会精心擦拭,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懈怠啊!” 然而,冷枭只是冷眼旁观,紧接着将一把剑“啪”的一声扔在了楚恒面前,质问道:“那你说,这是什么?这难道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不释手、日夜呵护的宝剑?” 楚恒看着地上那把熟悉的惊鸿剑,满脸的茫然与无措,完全不明所以,颤抖着声音说:“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属下真的不知道,它不是一直在属下的书房里面吗?” “哼!” 冷枭冷冷地开口,“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秦刚就是死在这把剑下! 事实上,你今晚与秦刚发生口角,然后心生怨恨,趁着半夜他熟睡之时,潜入秦府将他杀害。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不坦白从宽?” 第274章 幕后黑手 楚恒听完,“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青砖地面被撞出沉闷的声响。 他额头狠狠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下又一下,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无尽的冤屈与恳切,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在向天地诉说着自己的冤情。 “将军,属下真的冤枉啊!” 楚恒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急切地说道,“属下真的不知道这把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属下与秦将军有旧怨,但远远不至于到出手杀人的地步。 而且,属下心里清楚,秦将军身负将军交付的重要任务,就算属下再愚蠢,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误啊! 将军,这字字句句皆是属下的肺腑之言呐!” 他声泪俱下,那声音仿佛裹挟着无尽的悲戚与不甘,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声声泣血。 冷枭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挣扎。 他紧盯着楚恒,试图从对方慌乱的神情中探寻到一丝谎言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满眼的惶恐与真诚。 内心在信任与证据之间剧烈地拉扯着,一时难以抉择。 “将军,若真是我所为,我怎么会如此大意,将这关键的凶器遗留在现场?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楚恒抬起头,满脸泪痕,声音颤抖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冷枭的小妾花蕊脚步踉跄地匆匆赶来,她发丝凌乱,几缕碎发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 衣衫也有些不整,显然是匆忙间赶来。 一进来,她便径直扑到秦刚的尸体旁,双手紧紧地抱住他,仿若抱住了最后的希望,随后放声痛哭:“表哥,表哥啊,你怎么就死得这么惨呀!” 那哭声凄厉而绝望,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直直地刺痛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让人忍不住心生悲悯。 哭罢,花蕊“扑通”一声跪在冷枭面前,身子抖如筛糠,哭得肝肠寸断:“将军,您一定要为我表哥报仇啊!他死得太冤了!” 说着,她猛地抬起头,原本明媚的眼中此刻燃烧着熊熊的仇恨之火,恶狠狠地瞪向楚恒,手指颤抖地指着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是他,就是他,就是他! 他嫉妒我表哥受您重用,才下此毒手! 将军,我表哥对您忠心耿耿,您一定要为我表哥做主,严惩这个凶手啊!” 楚恒听闻,眼中满是震惊与委屈,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他急忙说道:“夫人何出此言? 我对将军忠心耿耿,跟随将军历经无数生死,若因这莫须有的罪名被定罪,我实在是死不瞑目啊! 恳请将军彻查,还我清白!” 说罢,他又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这时,周围众人也都纷纷跪地,他们的脸上写满焦急与恳切。 其中一位老将上前一步,声泪俱下地说道:“将军,我们与楚将军相交多年,深知他的为人,实在难以相信楚将军会做出这等事。 属下觉得秦将军的死肯定另有隐情,还望将军明察,还楚将军一个公道啊!” 众人纷纷附和,求情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大厅里形成了一股声浪。 冷枭听着众人的话语,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内心在情感与理智间艰难地权衡着。 他深知楚恒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战功。 可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又让他难以抉择。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与痛苦,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内心斗争。 他缓缓将目光投向秦刚的尸体,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与惋惜,那眼神仿佛在回忆着与秦刚过往的点点滴滴。 许久,他才低沉地说道:“事已至此,将秦刚好生安葬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就在这时,花蕊嘴唇微张,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然而,冷枭却好似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抬手打断道:“夫人,秦将军的生死,我感同身受,心中亦是悲痛万分。 但此事过于蹊跷,不能轻易定罪,你放心,我定会全力查出杀害秦将军的凶手,还他一个公道。” 说罢,冷枭俯身,轻轻将跪在地上的花蕊扶起身来,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她的悲伤。 花蕊听闻此言,只是低着头,嘤嘤地哭泣着,不再言语,那柔弱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冷枭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亦是一阵酸涩。 “来人!先把夫人送回去,让她好生歇息!” 此时此刻,冷枭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他也觉得这件事过于蹊跷。 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那股隐藏在暗处的力量让他感到不安。 突然,冷枭周身气势一凛,猛地冷喝出声:“来人!传我命令,即刻全城搜捕凶手,掘地三尺,也务必将其捉拿归案!” 话音未落,他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又缓缓开口:“至于楚恒……先收押大牢,严加看管。 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声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仿佛要将这暗藏的阴谋彻底震碎。 楚恒闻言,也才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他暂时保了一条命。 他相信,冷枭定会查出凶手,还他一个清白。 可是他也暗自思索,究竟是谁,在背后如此陷害他,置他于死命! “混蛋!要是被我发现是谁,我定将他五马分尸!” 夜色深沉,秦刚被杀的消息却如野火般,迅速传遍了整个黑风城。 此刻,刘黑七的府邸内,一片寂静。 刘黑七刚从将军府回来,准备睡下,便听见屋内传来一丝细微动静。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满脸郁怒,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黑影双手抱拳,语气中满是恭敬:“刘老大,多谢了。” 第275章 引火上身 刘黑七闻言,摆了摆手,眉头紧皱,焦急地说道:“杜老大,这都什么时候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事情解决了就离开吗?怎么现在还待在这儿? 你难道不清楚,冷枭已经下了命令,全城搜捕凶手吗?” 来人正是杜立三。 原来,那日冷枭派楚恒和秦刚围剿杜立三,杜立三寡不敌众,在亲信手下的拼死护送下才得以逃脱。 可二龙山的兄弟们就没这么幸运了,一千多人,惨遭屠戮,鲜血染红了二龙山的土地。 最后,就只有杜立三带着十几个人逃了出去。 看着曾经一同出生入死,如今却只剩廖廖数人的兄弟,杜立三悲痛欲绝,这些可都是他过命的兄弟啊! 他们一起在刀光剑影中闯荡,一起经历了无数的生死考验,如今却阴阳两隔。 二龙山被剿灭后,冷枭丝毫没有放过杜立三的打算,派人四处追寻他的踪迹,放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按常理来说,处在这般绝境,杜立三必定会找个隐匿之处藏起来,暂避风头。 可谁曾想,杜立三不仅没有躲起来,反而带着活着的兄弟,悄悄的潜入到黑风城。 冷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日夜苦苦寻找的杜立三,此刻就在黑风城中,与他近在咫尺。 来到黑风城后,杜立三凭借着往日和刘黑七的一点旧情,找到了刘黑七,恳请他施以援手。 刘黑七听着杜立三的诉求,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自有一番盘算。 他深知杜立三此番复仇,必然会掀起不小的风浪,不过这或许也能成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契机。 权衡之下,刘黑七决定答应帮忙,在利益的驱使下,他选择了与杜立三合作。 终于,机会来了,冷枭派秦刚护送寿礼前往金陵城。 刘黑七见机果断出面,邀请楚恒喝酒,酒桌上,刘黑七推杯换盏间,有意无意的挑拨着楚恒与秦刚之间的关系。 楚恒本就和秦刚不对付,酒精上头后,情绪愈发激动。 当夜,楚恒果然趁着酒醉,与秦刚爆发了激烈冲突。 然而,杜立三与刘黑七都没料到,秦刚竟如此能忍,眼看计划就要落空。 当晚,杜立三就趁楚恒醉酒,偷偷潜入他的书房,盗出了惊鸿剑。 之后,又悄然潜入秦刚家中。 可秦刚哪里会是杜立三的对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杜立三用惊鸿剑杀死。 杜立三随即将楚恒的惊鸿剑留在房内,以此嫁祸楚恒。 由此一来,人证,物证,全都指向了楚恒,让他百口莫辩。 冷枭果然大怒,派人将楚恒拿下,收押在监牢里。 杜立三这一计,堪称一石二鸟,成功斩断了冷枭的左膀右臂。 然而,杜立三的目标,又岂是楚恒和秦刚二人,他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冷枭。 而刘黑七之所以选择帮助杜立三,也不过是借他的手除掉帮他除掉秦刚和楚恒罢了! 这二人不死,他在黑风城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不出所料,那两人刚出了事,冷枭就找上了刘黑七,指派他护送寿礼前往金陵城。 听到刘黑七这么一说,杜立三情绪激动,急切地说道:“刘老大,我实在是有苦衷,不是故意为难你。 如今我还不能离开,只要冷枭还活着,我这心里就一日不得安宁。 我必须要为寨内一千多兄弟报仇雪恨,还有,当初我大哥和三弟,也是险些被冷枭他们赶尽杀绝。” 说着,杜立三满脸恳切,直直地盯着刘黑七 ,“刘老大,冷枭那厮凶狠残暴,我知道你当日投降他也是被迫无奈,如今我实在需要你的帮助。” 刘黑七听了,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抹冷笑,心里暗自思忖:“帮你?你可真是异想天开。要是杀了冷枭,我的大好前程可就全毁了。”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露出为难的神情说道:“杜老大,你这可真是让我骑虎难下啊!” 杜立三听闻,急忙双手抱拳,语气近乎哀求:“刘老大,我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求你一定要帮我这一回。” 刘黑七假意思索了一阵,装作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这件事我帮你,但这可是最后一次。 等事情一办完,你必须马上离开黑风城,以后也别再露面。” 杜立三连忙答应:“那就全仰仗刘老大了。” 刘黑七接着交代:“你先回去,记住千万别露头,等我消息,最迟明天晚上,我肯定给你答复。” 杜立三应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刘黑七的住所。 望着杜立三远去的背影,刘黑七嘴角再次浮现出一丝冷笑,低声呢喃道:“杜立三,我原本想借你的手,除掉楚恒和秦刚二人,可谁曾想你这人太过心急了。 为了不让你破坏我的计划,那我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你可千万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刘黑七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似乎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下一步的行动,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中午时分,刘黑七特意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去通知杜立三做好准备。 今夜亥时,他会先把冷枭请到家中,设宴款待,灌他个酩酊大醉。 待冷枭醉倒后,杜立三便可趁机动手。 杜立三得知这个消息,顿时大喜过望。 这几个月来,他没有一晚能睡踏实,一想起那上千个兄弟惨死在冷枭刀下,就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他对冷枭可谓是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想啖其肉、饮其血、敲其骨,以解心头之恨。 如今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他怎能不激动,仿佛看到了复仇的曙光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杜立三满心欢喜准备行动时,他的心腹孙大横却忧心忡忡地开口劝阻:“老大,此事恐怕有诈。” 杜立三疑惑问道:“大横,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大横眉头紧皱,分析道:“老大,你想啊,刘黑七这人一向首鼠两端、两面三刀。 就拿这次除掉秦刚和楚恒来说,表面上是在帮咱们,实则是为了他自己。 一旦他们二人被除,他在冷枭那边的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 我刚打听到,冷枭已经把护送寿礼的重任交给他了。 还有啊,他要是真心帮咱们,怎么会把冷枭引到自己家里呢? 冷枭要是在他家里出了事,黑风城的人又不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这不是引火上身吗?” 第276章 中计了 然而杜立三听后,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大横,你想太多了。 我也知道刘黑七为人不怎么样,但患难才能见真情。 咱们能在黑风城安然无恙到现在,也是多亏了他在暗中保护。 不然,就凭冷枭在黑风城布下的那些眼线,咱们哪能藏得住?” 他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我意已决,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而今夜是唯一的机会。 事成之后,咱们立刻离开,前往蛮荒之地,去找大哥和三弟他们。” 孙大横还想再劝,杜立三却再次摆手制止:“大横,不要再说了。” 孙大横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周围众人,可众人皆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他们和杜立三想法一致,就是坐等今夜,一定要为兄弟们报仇。 孙大横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担忧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在这压抑得氛围中,此时此刻,众人全都沉默不语。大家各自低着头,神情肃穆而专注,默默的擦拭着手中的刀剑,等待着夜晚的降临,那刀剑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复仇。 很快,夜幕降临,笼罩住整个黑风城。 城中的灯火零星闪烁,在寂静的夜里,弥漫出丝丝诡谲。 原本,那些穿梭于大街小巷,四处搜寻杀害秦刚凶手的兵丁,此刻竟如人间蒸发。 整条街道空荡死寂,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唯有冷风,裹挟着刺骨的冷意与未知的恐惧,在街巷间呼啸盘旋。 杜立三沉浸在仇恨的深渊,复仇的火焰在他胸膛熊熊燃烧,遮蔽了他的理智与警觉。 他满心满眼都是复仇,对周遭这一切诡异的变化,全然视而不见。 此刻,他与一众兄弟隐匿于黑暗的羽翼之下,似鬼魅般朝着刘黑七的宅邸潜行。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脚步匆忙且沉重。 每一步,都踏碎了夜的宁静,也踏响了他们复仇的急切心跳。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赴死的决绝,手中紧握着的武器,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森然寒光,似在渴望饮血。 孙大横紧紧跟随在杜立三身旁,眼神如鹰般锐利且警惕。 他的目光如探照灯般,不断扫视着四周的阴影,手中的刀柄被他攥得泛白,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很快,他们悄无声息地抵达了刘黑七的宅邸外。 宅邸内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隐隐约约,传来冷枭那爽朗却又让杜立三等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声。 那笑声,如针一般,刺痛着他们的耳膜,也刺痛着他们心底的仇恨。 杜立三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冰碴,刺痛着他的肺腑。 他向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便如敏捷的狸猫般,翻过围墙,悄无声息地潜入庭院。 就在他们小心翼翼地准备靠近正厅时,一只野猫不知从哪个阴暗的角落蹿出,“喵呜”一声,如尖锐的哨响,划破了夜的寂静。 众人瞬间僵住,心跳如鼓,急剧加速。 他们紧张地注视着四周,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哪怕一丝轻微的动静,就会惊动屋内的人。 时间仿佛凝固,过了许久,见屋内并无异常动静,他们才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继续前行。 当他们悄无声息地靠近正厅时,透过那扇半掩的窗户,屋内的景象清晰地映入眼帘。 只见刘黑七与冷枭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琼浆玉液。 二人正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脸上洋溢着畅快的笑容。 冷枭的脸上已然泛起了如晚霞般的红晕,眼神中透着几分迷离与沉醉,显然已有了几分醉意。 杜立三在窗外目睹这一幕,眼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那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刀,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骨节凸显,手背上青筋如蜿蜒的小蛇般暴起。 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长刀挥出,将眼前的仇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此时,跟在他身后的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屏气敛息,紧张的氛围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紧紧笼罩。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两人,等待着杜立三一声令下,便如饿狼扑食般冲进去,用手中的武器宣泄他们的愤怒与仇恨。 时间在这压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仿佛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在加剧他们心中的仇恨与紧张。 终于,房间中的刘黑七和冷枭像是再也喝不下去了,两人的动作逐渐迟缓,身子晃了晃,缓缓地趴在了桌子上,醉倒在了一片杯盘狼藉之中。 “所有人,给我上!” 杜立三见状,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愤怒,如炸雷般在夜空中响起。 刹那间,所有人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满腔的愤怒与复仇的渴望,猛地撞开房门,翻越窗户,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杜立三一马当先,长刀一横,刀刃稳稳地架在了冷枭的脖子上,怒声吼道:“你这混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 然而,被他架着脖子的“冷枭”却如死猪一般,毫无动静。 就在杜立三疑惑之际,孙大横突然惊恐地大喊一声:“老大,不好了,我们中计了!” 杜立三闻言,心头一震,急忙用力拉起趴在桌子上的“冷枭”,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冷枭竟然变成了一个生面孔。 再看向旁边本该是刘黑七的位置,同样也是一个生面孔,刘黑七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没等杜立三反应过来,下一秒,屋外院子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如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 乌泱泱地涌进数百号手持武器的士卒,将整个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刻,冷枭就站在人群前面,他的两侧分别是楚恒和刘黑七。 “哼!” 冷枭大喝一声,脸上带着得意的冷笑,“好你个杜立三,找了你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你竟然就藏在黑风城。” 然而杜立三对冷枭的话,充耳不闻,反而看到站在一旁的刘黑七,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混蛋,刘黑七,你这个阴险小人,我竟然被你给骗了!” 此刻的杜立三,心中满是愤怒与懊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心报仇,却掉进了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 第277章 站住,什么人 刘黑七看到杜立三这副困兽般愤怒的模样,脸上浮起一抹轻蔑的冷笑,那笑容仿佛在嘲讽杜立三的不自量力。 “哼,杜老大,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黑七不紧不慢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我劝你还是立即放下武器,乖乖投降,说不准冷将军还能留你个全尸,不然,可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然而,杜立三听了这话,眼中满是决绝与愤怒,直接啐了一声,“混蛋!亏我该那般信任你,没想到你竟为了一己之私出卖我!你今日所作所为,就不怕遭报应吗?” 杜立三胸膛剧烈起伏,怒目而视,仿佛要用眼神将刘黑七千刀万剐。 刘黑七听闻,嘴角只是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满是嘲讽意味的笑容,紧接着发出一声冷笑,“哼,报应?我刘黑七杀了那么多人,要是有报应这回事,我恐怕早就万劫不复了,怎么可能今天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而且,我本来就是将军的人,听从将军的吩咐,又何来出卖一说?” 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草芥。 杜立三见状,明白此刻再逞口舌之争毫无意义,他心中清楚,真正的仇人是冷枭。 于是,他猛地转过头,双眼如恶狼一般瞪视着冷枭,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恶狠狠地吼道:“冷枭,拿命来!今日我就算拼死一搏,也要杀了你,为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话音刚落,他便不顾一切地朝着冷枭冲了出去,脚步急促而坚定,仿佛要冲破一切阻挡。 可还没等他靠近冷枭,冷枭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轻轻一挥手。 刹那间,数百个士卒如潮水般乌压压地冲了过去,整齐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他们手持利刃,眼神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向着杜立三等人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这时,孙大横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上!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随着他的呼喊,二龙山的其他人也全都红着眼,怒吼着冲着黑风城的士卒冲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片混乱,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血腥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如浓重的迷雾,遮蔽了整个夜空。 然而,面对成百上千如狼似虎的敌人,杜立三这边的力量渐渐显得单薄,开始力不从心。 杜立三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兄弟在自己面前倒下,心中的悲痛和愤怒达到了顶点。 那每一个倒下的身影,都如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的心脏。 孙大横看着局势愈发危急,急忙喊道:“快,兄弟们,快护送老大撤!” 可此时的杜立三已经杀红了眼,满心只有复仇的念头,根本听不进去。 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但敌人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孙大横见状,心急如焚,赶忙上前拉住杜立三:“老大,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只有活着才能有报仇的机会啊!” 杜立三原本鲜红如血的双眼,在听到这句话后,才渐渐冷静了几分。 那眼中的怒火,稍稍减弱,理智的光芒开始重新浮现。 孙大横立刻大声吩咐道:“快,快护送老大撤,我来垫后!”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迎着敌人冲了上去,那决然的背影仿佛一座巍峨的山,要为兄弟们撑起最后一道防线。 他的身影,在血雨腥风中,显得那般渺小,却又那般伟大。 两个人赶忙护着杜立三,从大厅一路向着后门突围。 他们在敌人的包围圈中左冲右突,身上都带着伤,鲜血不断地流淌,浸湿了他们的衣衫,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每一步,都踏在敌人的刀光剑影中,每一步,都充满了生死的考验。 好不容易冲到了后院,又朝着后门奔去。 刘黑七见状,冷哼一声:“自不量力!” 随即身形一闪,向着他们追了过去。 孙大横一个躲闪不及,被刘黑七一刀捅进了肚子。 鲜血瞬间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但他却死死地拽住刘黑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老大,赶紧带着兄弟们撤,不要管我!” 杜立三看到这一幕,眼眶欲裂,嘶声喊道:“兄弟!” 可孙大横此刻只有一个坚定的心愿,他重复着:“老大,赶紧撤,不要管我!” 刘黑七见挣脱不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刀又一刀地捅进孙大横的肚子,再残忍地拔出来。 每一刀,都刺痛着杜立三的心,每一刀,都加深了他的仇恨。 大家趁着这个间隙,抢到了几匹马,护着杜立三一路奔逃。 来的时候,杜立三一行带着十几个兄弟,可如今一场恶战下来,身边却仅剩下四个人,每个人都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与伤痛,但眼神中,却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冷枭望着杜立三等人逃离的背影,脸上的愤怒如暴风雨前的乌云般翻涌,当即一声怒喝:“混蛋!赶紧追!若是让杜立三逃跑了,你们他妈的一个个给老子陪葬!” 他心里清楚,留着杜立三就是个巨大的祸害。 当初让萧无漾逃脱已然是他的心头之恨,如今绝不能再让杜立三跑掉,否则后患无穷。 此刻的杜立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不顾一切地逃。 他不能让孙大横白死,一定要活下去,为兄弟们报仇。 这个信念,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他逃亡的道路。 然而,身后的追兵如同饿狼一般紧追不舍,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声声催命。 每一声马蹄响,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紧逼。 他们好不容易拼尽全力奔到城门处,却见城门已紧紧关闭。 城门守卫看到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冲过来,立刻横枪阻拦,大声喝道:“什么人?站住!” 可话还没落音,几匹快马便已如闪电般冲到他们面前。 第278章 求救声 杜立三几人眼疾手快,在生死存亡之际爆发出惊人的狠劲,手中利刃挥舞,瞬间将这些守卫斩杀。 随即,杜立三急切地大喊:“快,大家一起打开城门!” 众人闻言,立刻冲上前去,齐心协力推动城门。 可这城门厚重无比,仿佛一座坚固的山壁。几人拼尽全力,青筋暴起,汗水湿透了衣衫,城门却依旧未动分毫。 杜立三见状,心急如焚,冷哼一声:“让我来!” 他深吸一口气,双腿稳稳扎地,双手扣住城门边缘,用尽全身的力气,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如钢铁。 他的脸庞因用力而扭曲,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滚落,在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 终于,在他的拼命努力下,城门缓缓地开始移动,一寸一寸,发出沉闷的“嘎吱”声,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 “快撤!” 杜立三赶紧吩咐道。 但他的手下却满是忠义,不忍道:“老大,你先撤,我们来垫后。” 杜立三焦急地喊道:“来不及了,快撤!” 手下们见此情形,知道多说无用,便不再犹豫,迅速再度翻身上马。 杜立三见状,也赶紧将马牵出,随后倾尽全力,死死地将城门再度关上,阻挡住身后即将追来的敌人。 做完这一切,他翻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向着蛮荒之地的方向一溜烟疾驰而去,身后扬起一片滚滚尘土。 不多时,冷枭带领着追兵赶到城门处。 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冷枭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混蛋!又是这样!还不赶紧给我打开城门!” 说话间,几个士卒立刻翻身下马,手忙脚乱地用力推开城门。 下一秒,追兵鱼贯而出,向着蛮荒之地的方向疾驰追去。 这一次,冷枭发誓绝不能再让杜立三逃脱。 可他哪里知道,杜立三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 杜立三提前安排人手,在蛮荒之地界碑处等候。 这些人已经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杜立三的身影。 此时情况紧急,杜立三根本来不及多做解释,迅速换马。 紧接着,他飞身跨上另一匹马,再次朝着蛮荒之地的深处狂奔而去。 最终,冷枭他们追到之时,只看到几匹空马,却完全不见杜立三等人的踪迹。 冷枭气得满脸通红,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薄而出,忍不住怒吼道:“混蛋!他妈的又让他们给跑了!” 这时,一名手下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忐忑,轻声问道:“将军,要不要再继续追?” 冷枭听闻,浑身的怒气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出口,闻声猛地转过头,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二话不说,“啪”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那手下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那手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追?追什么追?”冷枭怒目圆睁,冲着那手下咆哮道,“你没看到这是什么吗?” 那手下被打得有些懵,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这才将目光投向一旁,注意到那伫立在路边的蛮荒之地的界碑。 蛮荒之地,作为三不管地带,大梁、东海、南楚早有约定,严禁任何一方的军队踏入蛮荒之地半步。 不然,以冷枭的狠辣和执着,上次早就派兵深入蛮荒之地,追杀萧无漾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绝境只能对着空气干瞪眼,满心的怒火都无处发泄。 风云诡谲,谁都未曾料到,杜立三掀起的这场轩然大波,最终,最大的受益者竟是刘黑七。 起初,刘黑七心怀算计,暗中布局,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他深知秦刚是自己前行路上的阻碍,于是巧妙地利用杜立三的力量,干净利落地除掉了眼中钉秦刚。 刘黑七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然而杜立三后续的行动却如脱缰的野马,毫无章法且疯狂至极。 杜立三的种种行径,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将刘黑七原本完美的计划搅得七零八落,让他陷入了一阵慌乱。 但命运就是如此奇妙,这看似混乱不堪的局面,竟也为刘黑七打开了另一扇机遇之门。 他当机立断,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手腕和深沉的心机,将所有矛盾焦点一股脑地推到了杜立三身上。 这一番操作堪称绝妙,不仅让自己成功摆脱嫌疑,还顺势成了楚恒的救命恩人。 楚恒本深陷绝境,被刘黑七这突如其来的营救拉了出来,自然对他感恩戴德,铭记于心,逢人便说刘黑七的救命之恩。 经此一役,刘黑七在黑风城声名鹊起,众人都对他的手段和胆识有所耳闻。 他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一跃成为了黑风城举足轻重的三号人物。 冷枭对他的能力和手段也颇为赏识,开始委以重任,诸多要事都放心交给他处理。 在冷枭的安排下,刘黑七行事愈发顺利,势力也在逐渐扩大。 三日后,在冷枭的安排下,刘黑七护送寿礼前往金陵城。 作为楚恒的救命恩人,楚恒自然也无话可说,还暗中帮刘黑七打点了不少事宜。 可让冷枭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刘黑七这一去,竟让冷枭后悔莫及,当然,这是后话。 另一边,萧无漾一行人,一路上不紧不慢,悠悠朝着蛮荒之地内城方向前去。 可就在他们行至半路上时,一阵断断续续的呼救声突然从不远处刺破空气传来。 萧无漾神色骤变,猛地一拉马缰,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后便稳稳停住。 其余人也纷纷止住坐骑,陈恪疑惑的开口问道:“大哥,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萧无漾皱眉道:“大家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众人屏气敛息,这才隐隐听见那若有若无的求救声。 “大哥,好像是求救声!” 陈恪率先说道。 萧无漾目光一凛,沉声道:“既然遇见了,就不能不管,走,我们去看看!” 说罢,他双腿轻夹马腹,率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其余人紧随其后,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第279章 绝望的姐弟 然而就在前方不远处,一群土匪骑在马背上,如饿狼般将一男一女团团围住。 那女子不过二十出头,鬓角发丝凌乱地散落着,苍白的脸上,还沾染着一道醒目的血痕。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单薄而瘦弱的身躯却如同一堵坚定的墙,依旧死死护住身后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稚气未脱的脸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怒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色。 这时,土匪头子咧开嘴,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犹如恶犬般恶狠狠地吼道:“把身上值钱的玩意,统统给老子交出来!” 女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踉跄着下意识的将手臂上的包裹往怀里护的更紧。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少年,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地说道:“大爷,您行行好,我们姐弟俩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求求您高抬贵手啊!”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刺耳的声音,粗暴地打断。 “妈的,那你手上拿的是啥!” 土匪头子突然策马逼近,趁着女子慌乱不备,一把从她怀里抢过包裹,紧接着,他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粗暴割开包裹。 刹那间,里面的衣物等物品散落一地。 除了几件寻常换洗的衣物,包裹中还有一块木牌子。 土匪头子眉头紧皱,满脸狐疑的将木牌子拿在手中,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是什么玩意?” 身旁的小喽啰赶忙凑上前,瞅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哥,这………这好像是一块灵牌!” 土匪头子听闻,顿时大怒,将灵牌恶狠狠地扔在地上,打骂道:“他妈的,什么破玩意儿,怎么尽碰上这种倒霉事!” 就在灵牌砸落在地的瞬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灵牌竟一分为二。 女子身后的少年目睹这一幕,双眼瞬间瞪得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却被女子死死拦住。 土匪头子听到动静,斜睨了少年一眼,冷笑道:“怎么,小兔崽子,你还想动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女子惊恐万分,一边紧紧抱住少年,一边哭着哀求:“大爷,求求您别伤害他,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就在这个时候,土匪头子一旁的小弟再次开口说道:“大哥,我看这娘们儿倒是挺有姿色的,兄弟们都憋的慌,不如解解馋,今天也不算空跑一回!” 土匪头子闻言,细细打量起女子,虽说她外表看着有些憔悴,却仍难掩天生丽质,皮肤白皙,眉眼间透着几分楚楚动人。 土匪头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目光在女子身上肆意的游走,慢悠悠的说道:“哼,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老子倒是可以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女子听闻此言,原本紧绷到极点的心弦,顿时像是松开了几分,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 然而,还未等她这丝庆幸在心头停留片刻,土匪头子紧接着便又开口,那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猥琐:“不过,得有个条件……你得拿自己来抵。” 女子一听这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刚刚那一丝庆幸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唰”得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她惊恐万分,下意识的身子忍不住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每一步都透着深深地恐惧。 这一幕落入土匪头子的眼中,让他顿时有些不悦,脸色一沉,恶狠狠得吼道:“识相的,就给老子放明白些!不然,老子现在就宰了这小子!” 女子听着土匪头子得威胁,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她的双眼噙满泪水,眼神中满是痛苦的挣扎。 一边是相依为命的弟弟,一边是自己即将面临的厄运,这艰难得抉择,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口。 她绝望地扭头,看向身后的弟弟,目光中饱含着无尽的悲戚与不舍。 可是,少年却紧咬着嘴唇,拼了命地摇头,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嘴里不断发出愤怒的“呜呜”声,那声音仿佛从他灵魂深处迸发而出,充满了对土匪的仇恨。 他那如利刃般充满仇恨的目光,直直地刺向土匪头子,仿佛要将其千刀万剐。 下一秒,少年像是被怒火点燃了所有的勇气,不顾姐姐的阻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不顾一切地从姐姐身后冲了过去。 女子察觉时,已然来不及阻拦,少年眨眼间便已冲到土匪面前。 可谁能料到,少年还未碰到土匪分毫,就被那土匪狠狠一脚踹翻在地。 土匪随即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小弟们立刻翻身下马,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将少年死死地按住。 被土匪按住的少年,脖颈处青筋暴起,拼命挣扎,但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土匪头子也慢悠悠地翻身下马,一边用手摸着下巴,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一边步步紧逼向女子。 女子惊恐到了极点,身体不受控制的一个劲儿往后退。 可身后早已被几个土匪挡住了退路。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土匪头子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淫邪笑容,一步一步地朝着女子逼近,那眼神就像恶狼盯着无助的羔羊,满是贪婪与猥琐。 女子吓得拼命摇头,双眼瞪得滚圆。 土匪头子见女子这般抗拒,顿时恼羞成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与凶狠,破口大骂道:“妈的,真是不识抬举!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 话音未落,他猛地扬起手,“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地朝着女子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女子毫无防备,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一个踉跄,顿时跌倒在地,嘴角瞬间溢出一丝鲜血。 “来人,把她给我按住!” 土匪头子怒不可遏地咆哮着。 说罢,立刻有两个土匪如凶神恶煞般冲上前去,一人抓住女子的一只胳膊,用力地将她死死按住。 女子拼命地挣扎着,身体扭动不停,然而却无济于事。 第280章 天神降临 土匪头子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淫笑道:“你放心,待会老子肯定会轻点……” 而那女子,面对如此绝境,只能绝望地大声呼喊:“求求你放过我………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女子绝望的呼救声,在寂静得近乎死寂的荒野中无助地回荡着,每一声都饱含着深深的恐惧。 那土匪头子见状,脸上露出更加猥琐的神情,一边淫笑着,一边张狂地说道:“你就使劲喊吧!就算你今天把喉咙喊破,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声音中满是令人作呕的猥琐与兴奋,仿佛将女子的痛苦当作了一场有趣的闹剧。 下一秒,他迫不及待地伸出那双粗糙且沾满污垢的手,如饿狼扑食般粗鲁地撕扯着女子的衣服。 “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又充满绝望的空气中格外刺耳,女子雪白的香肩瞬间暴露在这污浊的环境中。 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悲鸣。 她瞪大了双眼,眼神中除了无尽的恐惧,还有深深的屈辱,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一旁的弟弟目睹这一幕,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那吼声因为愤怒与无助而变得沙哑破碎,可从他喉咙里挤出的也不过是含糊不清却充满恨意的“呜呜”声。 他像一头困兽般拼命挣扎,想要冲过去保护姐姐,奈何几个土匪如同一座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地按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女子满心绝望,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她只能拼命呼喊、绝望的尖叫。 然而她那带着无尽恐惧与悲怆的声音,落入土匪头子耳中,却仿佛是一种别样的刺激,反而愈发挑起了他心中的邪恶,令他眼中兴奋的光芒更甚。 可就在女子的呼救声在空气中绝望的回荡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声音由远及近,仿佛一阵疾风迅速朝着这边席卷而来。 土匪听到这声音,不禁愣了一下,那土匪头子,也停下了猥琐的动作,转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滚滚闷雷般迅速传来。 那土匪头子还未来得及看清马上之人的模样,只觉一阵疾风呼啸而过,紧接着,他便下意识地捂住脖子,缓缓地瘫倒在地。 就在此时,萧无漾才猛的拉紧马缰,伴随着一阵嘶鸣声,马蹄高高扬起,几乎就要踩到女子身上,却又稳稳地落在地上。 这一幕,恰似天神降临,萧无漾的出现,让被土匪按住的少年和女子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就连那些土匪,也都一脸惊愕地愣在原地。 然而,下一秒,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他们纷纷怒吼着,迅速掏出腰间的钢刀,朝着萧无漾扑来。 就在这个时候,陈恪他们也迅速赶来,他们二话不说,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土匪,很快便将这些土匪全部消灭。 萧无漾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疾步走到女子面前,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盖在女子瑟瑟发抖的身上,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愣住了,目光呆呆地望向萧无漾,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她本能地一把夺过衣服,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裹住,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紧接着,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中满是心有余悸,刚刚经历的恐怖场景,似乎还在眼前不断地回放。 少年听到姐姐的哭声,心急如焚,匆忙跑了过来,迅速将女子护在自己身后,嘴里不断发出 “呜呜” 的声音。 女子见状,抽泣了几声,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随后朝着眼前的少年比划了几下。 萧无漾几人目睹这一幕,脸上不禁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女子才缓过神来,赶忙解释道:“几位勿怪,我小弟他不会说话,刚刚他以为你们也是坏人,冲过来是为了保护我,但我告诉他,你们是好人,让他不要害怕。” 几人闻言,不禁有些动容。 紧接着,女子拉着少年,“扑通” 一声,朝着萧无漾他们几人跪下,言辞恳切地说道:“感谢各位恩公救命之恩!” 萧无漾赶忙快步上前,伸手稳稳地扶起女子,微笑着说道:“姑娘客气了,我们几个不过是恰好路过此地,路见不平,自当出手相助,不必行此大礼。” 就在这时,陈恪从地上将那已然破碎的灵牌捡起。 少年见状,一把将灵牌夺了过去,嘴里不停地 “呜呜” 哭泣着,紧紧把灵牌抱在怀里,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女子的神情同样难掩悲痛之色,眼眶中泪光闪烁。 但她深知,自己做为姐姐,一定得坚强一些。 这时,女子又在少年面前比划了几下,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少年这才慢慢稳定了下来。 就在此时,萧无漾看着眼前这对历经惊吓的姐弟,心中满是关切,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你们怎么会沦落至此呢?” 女子闻言微微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神情瞬间变得黯然。 她陷入回忆之中,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不瞒各位恩公,我本姓杜,闺名知鸢,父亲本是南楚荆州城的商人,我家世代经商,到父亲这一代,已积攒了万贯家财。 只可惜,七年前,当地城主觊觎我家财产,竟诬陷父亲通敌卖国,造谣父亲与大梁勾结。 父亲确实与大梁多有生意往来,但仅仅是正常贸易,绝无其他不当行径。 然而,那城主不由分说,便判了父亲死刑,还没收了我家全部财产。 那年,我小弟还不到八岁。 原本他聪慧机灵,可谁曾想,一场变故突如其来。 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我小弟直接高烧不退,整个人烧的昏迷不醒。 好不容易等到他醒过时,便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第281章 奇怪的女子 说到此处,女子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小弟,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又继续说道:“父亲死后,那城主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而是将母亲、我和小弟,发配到了这蛮荒之地。 两年前,母亲病逝,自那以后,我便带着小弟在这蛮荒之地四处流浪,一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说到此处,女子不禁又悲从中来,忍不住哭泣起来。 萧无漾闻言,神色凝重,他微微皱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姑娘,倘若你们不嫌弃,我倒是知晓一个安身之所。” 他抬手,指向眼前的道路,“你们二人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离此地三百里处,有一处山寨,名为贪狼寨。 我与那寨主是旧相识,交情匪浅,待你们到了之后,只要报上我的名字——萧无漾,他们定会收留你们,不会让你们二人在这荒野之地流离失所。” 女子闻言,先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很快恢复平静,随即婉拒道:“多谢恩公好意,今日恩公已然救我一命,此等大恩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实在不敢再麻烦你们为我二人的安身之事操心。” 这时,四夫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来,她面带温和的笑意,轻轻握住女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姑娘,今日若不是机缘巧合刚好碰上我们,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何等可怕之事。 可你也清楚,我们能帮得了你们一次,却帮不了第二次。 待今日我们离开,你们姐弟二人在这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往后又该如何生存下去呢? 那贪狼寨并非如你想象中那般可怕,相反,它定能保你们温饱,给你们一时的安宁。” 女子听后,神色间满是犹豫,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纠结与挣扎。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遇见土匪了,之前几次,皆是凭借着运气侥幸逃脱,可偏偏这一次,差点就…… 她内心天人交战,好一会儿后,才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看向众人,开口说道:“多谢各位恩公的好意,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推辞了。” 四夫人闻言,面露喜色,眼中满是欣慰,她再次紧紧握住女子的手,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啊!” 这时,萧无漾上前一步,说道:“二位到了之后,直接去找苏寨主,报上我的名字,他定会收留并妥善安顿好你们,你们安心在那边住下便是,无需担忧。” 女子微微屈膝行礼,眼中满是感激,说道:“多谢恩公。” 萧无漾微笑着回应:“姑娘客气了。” 随即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女子和她弟弟身上,问道:“二位可会骑马?” 女子轻轻点头。 于是,萧无漾转身走向一旁,牵来两匹马,这两匹马原是那些死去土匪的。 萧无漾拍了拍马的脖颈,再次说道:“既然如此,二位可骑马前行,如此一来,速度能快些,这蛮荒之地危机四伏,也能更安全些。” 女子连声道谢,而后在萧无漾的帮助下,带着弟弟翻身上马。 她拉紧缰绳,回首再次向众人致谢后,双腿轻夹马腹,朝着贪狼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他们的身影在这绚烂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很长,逐渐变成两个小黑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萧无漾凝视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四夫人见状,顺着萧无漾的目光看去,忍不住调侃道:“怎么?舍不得?” 萧无漾一愣,仿佛从沉思中惊醒,“啊?什么?” 他一脸茫然地看向四夫人。 四夫人不禁嗤笑出声,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看你那呆呆的样子。” 萧无漾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布满黑线,无奈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众人闻言,皆是暗笑不语。 这时,萧无漾出口解释道:“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只是觉得那个女子并未说实话。”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脸上纷纷露出疑惑的神情。 陈恪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萧无漾说道:“怎么?你们没发觉这个女子言行举止间有些不自然吗? 她在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眼神闪烁,很明显是在说谎。” 众人皆疑惑地摇了摇头,显然并没有察觉到这些细节。 陈恪追问道:“大哥,你既然知道她在说谎,为何还让他们去贪狼寨? 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万一他们心怀不轨,给贪狼寨带来麻烦怎么办?” 然而萧无漾却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并非坏人,只是我隐隐觉得,她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她绝非普通商户人家的女儿。 至于她为何说谎,我也捉摸不透,或许是有难言之隐吧! 哎,算了,不想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众人闻言,便也不再多问,只将此事当作路上的一段小插曲罢了! 随后,众人再度翻身上马,朝着蛮荒之地内城的方向前去。 终于,在两天后,他们顺利抵达蛮荒之地内城。 初到蛮荒之地内城,几人也是被眼前的这一番景象给惊叹住了。 一直以来,在他们的想象中,蛮荒之地就是一片荒芜、人烟稀少、破败不堪的景象,可眼下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街边的酒楼茶肆里,坐满了人,人们欢声笑语,谈论着各种奇闻趣事。 道路两侧,更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小贩们扯着嗓子,卖力地叫卖,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这是蛮荒之地的内城?” 陈恪满是不可置信,忍不住开口问道。 眼前的景象实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仿佛要把这一切都印在脑海里。 此刻的他们,真如土包子进城,大开眼界。虽说蛮荒之地的内城,远远比不上繁华热闹的广陵城,但和大梁的青阳城相比,却也不遑多让,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第282章 再起波澜 这时,几人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回想起这两天,他们风餐露宿。 此刻,望着眼前繁华的内城,一行人当即决定先找个客栈落脚,饱餐一顿,然后再伺机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再说。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名为“归雁楼”的客栈。 几人刚在客栈门口现身,店里的小二就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热情招呼道:“几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那小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几位客人,仿佛看到了几锭白花花的银子。 萧无漾闻言,开口说道:“先给我们准备些吃食,晚点再安排四间上房。”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店小二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连忙应道:“得嘞,客官里边请!” 那小二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领着众人走进客栈,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下。 几人很快点好了几道小菜。 此时正值饭点,客栈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众人围坐在一起,烟火气十足。 没一会儿,店小二就将饭菜端了上来。 这两日,几人奔波劳累,确实没怎么吃好,饭菜一端上桌,便狼吞虎咽起来。 唯有萧无漾不紧不慢,先给四夫人夹了些菜,才开始悠然自得地用餐。 此时,邻桌两人交谈声传进了萧无漾的耳中。 其中一人神色激动,用手肘碰了碰对面的同伴,急切说道:“哎,你听说没?就昨天,魔王和太子的人打起来了!”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不禁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见状,两人赶紧压低了声音。 另一人原本正夹着菜,听闻这话,筷子停在半空,满脸惊讶:“真的吗?这可不是小事啊!”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人连忙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与紧张,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千真万确!双方都出动了上百人,那场面,杀得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叫一个惨烈!”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在重现当时的场景。 “那最后结果咋样了?” 另一人满脸急切,眼中透着好奇,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他身体前倾,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正讲着的那人神色一凛,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两边势均力敌,杀得难解难分,可都死伤惨重呐,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仿佛还能看到战场上的血腥画面。 “不是吧?” 提问的人满脸疑惑,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他们两个平日里虽然不太对付,但还不至于直接撕破脸到这种大打出手的地步吧?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那人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据说是太子带人闯进魔王的地盘,没打招呼就抢了几个人出来。 魔王得知后大怒,立刻派人去要个说法。 太子不承认,两边就这么干起来了。” 他的声音很小,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 “到底是什么人啊?值得太子这么大动干戈?魔王可不好惹啊!”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听人说是一男一女,好像来自东海的公输家族 。” 声音虽小,但还是传到了萧无漾几人耳中。 听到“公输”二字,萧无漾几人明显一愣,手中的动作顿住。 但萧无漾反应很快,不着痕迹地朝众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心领神会,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饭,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那两个聊天的人,并未察觉任何异常,还在自顾自地接着聊:“哎,这事闹的,怕以后的日子要不安稳了。” 然而另一人却宽慰道:“我说你担心什么,咱们这儿属于公共地带,就算他们打的再厉害,也牵扯不到咱们这儿。” 萧无漾表面上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可耳朵却竖起来,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虽然只听了个大概,但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这个魔王定是说的徐海。 自从他派冥姬将公输恒夫妻救出来后,他知道徐海的人肯定不善罢甘休,只是目前没查到他们头上,反而误将此事算在了太子头上,这才引发了这场争斗。 只是这太子究竟是谁,萧无漾并不清楚。 “难不成这蛮荒之地还有另一个被流放的太子?” 想到这儿,萧无漾放下碗筷,缓缓起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走到那两位面前,开口说道:“哎,两位大哥,打扰一下,我想问问,你们口中的这个太子,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那两个正在吃饭的人闻言,其中一个停下动作,抬头上下打量了萧无漾一番,其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戒备,沉声说道:“兄弟,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萧无漾闻言,立刻双手抱拳,态度十分诚恳:“大哥,不瞒你说,我们几人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刚听到你们讲的这故事,实在是好奇,所以才偷听几句,实在是抱歉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鞠躬,表达自己的歉意。 男子闻言,这才放松了戒备,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不过兄弟,我跟你讲,这可不是故事,这可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啊!” 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自豪,仿佛自己是这件事的亲历者。 萧无漾闻言,装作越发好奇的样子,顺势直接坐了下来,同时扬声招呼道:“小二,来一壶酒,再加几个拿手好菜。”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那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说罢,他满脸热忱,看向那两人,恭敬又热切地问道:“两位大哥,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那二人闻言,先是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一人开口道:“在下秦晋。” 他的声音洪亮,透着一股豪爽之气。 另一人紧接着说道:“在下钱强。” 他的声音相对柔和一些,但也不失热情。 第283章 十大恶人(1) 萧无漾赶忙笑着回应:“原来是秦大哥和钱大哥,小弟免贵姓陈,单名一个恪字,陈恪。” 此时,坐在一旁的陈恪听着萧无漾这般介绍,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脸黑线。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是暗自发笑。 可萧无漾依旧不动声色,心里却有满脸热情地说道:“秦大哥,钱大哥,今天这顿我请,你们可得好好给我讲讲刚才说的那件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人倒上酒,那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那两人见萧无漾如此客气,便也没了戒备和拘束,清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兄弟,不瞒你说,这太子正是东海的前太子田昭。” “田昭?田昭不是已经死了吗?” 萧无漾听到田昭这个名字,心里自然清楚此人。 原本他以为田昭已经死了,却没想到田昭不仅活着,还到了这蛮荒之地。 想到这,他不禁感到一阵唏嘘,他与田昭的遭遇可以说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二人皆身为太子,如今又都身在蛮荒之地,命运的轨迹如此相似。 只不过,萧无漾是被他的亲生父亲流放到这蛮荒之地的,但田昭却是自己逃到蛮荒之地的。 这时,钱强接过话茬:“两年前,田和与田文二人居心叵测,狼狈为奸,悍然联手发动政变,杀死田翊。” 说到这,钱强顿了顿了,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紧接着,为了斩草除根,田和将田翊的子女也全都赶尽杀绝,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子田昭。” 田和和田文发动政变时,对外打出的口号是“让田翊退位,支持田昭为新帝”。 可实际上,他们杀进皇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屠戮田翊一脉,就算是尚未出世的孩子都没放过。” “事后,田和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假惺惺地抱着田翊和田昭的尸体痛哭流涕,宣称他们二人是死于乱军之中,被乱军误杀。 他作为先帝唯一的继承人,虽再三推辞,可架不住众人‘拥戴’,无奈之下继承了皇位。 他刚一登上皇位,第一件事便是好生安葬田翊,甚至追封太子田昭为帝,以帝王之礼厚葬。 这般作秀,不过是想掩盖他谋逆篡位的罪行罢了。” “然而,事实上,太子田昭并没有死,而是在几个亲信护卫的拼死保护下,他突出重围,逃出了琅琊城。 那所谓田昭的尸体,不过是他找的一个和自己长相颇为相似的侍卫。 田昭命人毁掉了这个侍卫的面容,利用身高和其他相似的特征,以假乱真,骗过了田和与田文。 他们一路慌不择路地朝着西南方向逃亡,最终逃到了蛮荒之地。 田昭虽被迫流亡至此,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沉沦之意。 到达蛮荒之地后,他迅速着手招揽旧部。 这些人原本就效忠于田翊和田昭一脉,对他们忠心不二。 没过多久,田昭就召集起数千人马,成为了蛮荒之地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而且,这两年,他从未放弃过有朝一日,重回琅琊城,夺回帝位。” 萧无漾闻言,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田昭没死,我猜田和事后肯定也得知了这个消息,那他为什么不派人直接杀了田昭以绝后患呢?” 钱强一听,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陈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想想,田和抢的这个皇位,说白了,原本该是田昭的。 两年前,田和就对外宣告田昭已死,他的皇位继承这才勉强算得上合法化。 如今,就算他知道田昭没死,他敢把这消息透露出去吗? 一旦世人知晓田昭还活着,田和皇位的正统性必将受到极大的冲击,他的地位也会岌岌可危。” “再者,这两年田和虽然不敢大张旗鼓地派遣军队进入蛮荒之地,但他也没少暗中派人前去刺杀田昭。” 钱强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这田昭身为太子时,就不喜欢读书,却唯独痴迷于练剑。 他一心钻研剑术,这么多年勤练不辍,其剑法早已出神入化。 田和派去的刺客一批又一批,可每次都被田昭一一斩杀,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萧无漾在一旁静静听完,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田昭的身影,心中对这个未曾谋面的人,多了几分好奇 。 钱强眼中闪烁着意犹未尽的光芒,又凑近众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可听说了啊,这事还远远没完呢! 就拿‘海上魔王’徐海和‘魔影太子’田昭这一仗来说,双方打得昏天黑地,从黎明厮杀到黄昏,愣是没分出个胜负。 那魔王徐海当时就红着眼,咬牙切齿地放狠话,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旁的秦晋眉头紧锁,忍不住连连感叹:“虽说十大恶人平日里也难免有些小打小闹、磕磕碰碰,但这两年其实安稳多了。 像这种公然的大规模火拼场面,实在是多年未见。 照这样下去,怕是今后蛮荒之地再无安宁之日了。” 说罢,几人纷纷端起酒杯,杯中酒液轻轻摇晃,倒映出他们脸上的无奈与担忧。 就在这时,萧无漾眼中满是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你口中的十大恶人又是谁啊?” 钱强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哎,陈老弟,你不会连十大恶人都没听说过吧?” 萧无漾略带尴尬地挠了挠头,坦诚道:“钱大哥,不瞒你说,我刚到蛮荒之地,虽略有耳闻,但这十大恶人究竟指谁,我还真不清楚。” 钱强豪爽地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萧无漾的肩膀:“呵呵,没事陈老弟,今天老哥正好有空,而且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跟你细细讲讲。 这十大恶人呐,其实并不是单指10个人,准确来说,是11个人,而且是以这11个人为首的十大势力。 每一股势力都在这蛮荒之地搅弄风云,势力范围犬牙交错,彼此间既有争斗又有微妙的平衡。” 萧无漾听闻,顿时来了兴趣,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他本以为十大恶人就是单纯的十个人,没想到竟是如此复杂的格局。 第284章 十大恶人(2) 钱强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海上魔王’徐海和‘魔影太子’田昭,你已经知道了。 那我再给你讲讲下一个,此人呢,同样出自东海,而且还和东海宫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罢,钱强故意顿了顿,吊足了众人胃口,又喝了口酒润润嗓子,才继续开口。 “此人已年逾六十,被发配到蛮荒之地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 他身形佝偻得如同一只大虾,脊背高高隆起; 嗓音尖锐得像是夜枭啼叫,让人听了浑身发毛; 眼神阴鸷似毒蛇吐信,面相极其丑陋,所以又被人称为‘鬼面督主’曹公公。” “此人是个太监?” 萧无漾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脱口问道。 “没错!” 钱强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这个曹公公,曾经是东海皇帝田皋手下的宠监,他自幼便跟在田皋身边,陪着田皋一同长大,田皋对他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地信任。 田皋登基之后,即便他是个太监,田皋仍旧力排众议,委以重任,让他掌管宫中诸多要事。 但这人啊,野心就像野草,怎么都烧不尽。 虽说深受田皋宠爱,却丝毫不知忠诚本分。 他在暗中勾结朝中大臣,今天拉拢这个,明天贿赂那个,结党营私,培养自己的势力。 对于那些不肯依附他的忠臣良将,更是想尽办法打压,手段极其狠辣。” “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田皋的耳中。 田皋也察觉到了他的不轨之心,可念及昔日一同长大的情谊,实在不忍杀他,最后只是下旨将他流放到蛮荒之地。” “曹公公初到蛮荒之地时,做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他收留了一批孤儿。 起初,旁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当他是一时善心大发。 可随着岁月流转,前几年,当年的这批孤儿纷纷长大成人,曹公公的野心也逐渐暴露出来。 这些孤儿自小就被灌输绝对服从的思想,接受着残酷的训练,什么暗杀、下毒、跟踪,样样精通。 如今,他们已然成为曹公公手下最得力、最忠诚的死士。 他们只听曹公公一人的命令,就像一群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对他唯命是从。 他们在蛮荒之地四处作恶,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在曹公公的带领下,他们的势力在莽荒之地迅速崛起,成为了这蛮荒之地中一股让人胆寒的恶势力。” “而曹公公的野心,也在疯狂的滋长,甚至在这蛮荒之地公然做起了皇帝梦。 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身龙袍,大摇大摆地穿在身上,还仿照宫廷建制弄起了三宫六院。 他派人四处强掳来众多女子,将她们囚禁其中。 曹公公自幼就失去了男人最基本的功能,这也导致他的性格变得极为扭曲。 这些被他圈养起来的女子,并未得到一丝怜悯与善待,反而成了他肆意虐待、取乐的玩物。 他变着法子折磨这些女子,甚至在那些可怜女子的痛苦哀嚎中,寻求变态的满足,其行径令人发指。 不少女子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最终含恨而死。” 到此处,钱强面色凝重,重重叹了口气:“更可恶的是,曹公公还搞出个‘虫子游戏’。” “虫子游戏?那又是什么?” 萧无漾问话声中满是疑惑,身体不禁又往前凑了凑。 钱强又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不忍与愤怒,解释道:“咱们这些蛮荒之地的原住民,好歹还有个立足之地。 但大多数刚被流放至此的人就惨了,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居无定所,连温饱都成问题。 为了活下去,很多人不得不冒险一搏。 曹公公正是瞅准了这点,想出了这丧尽天良的法子。” “他口中的‘虫子’,根本不是什么虫子,而是活生生的人!所谓的‘虫子游戏’,就是让这些人为了生存自相残杀,他则在一旁以此为乐。 曹公公命人在空地上围起一个巨大的圈,然后抛出少量食物作为诱饵。 那些饥肠辘辘的人,为了能活下去,只能在这划定的大围圈里,拼个你死我活。 有的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有的人甚至被活活打死,现场惨不忍睹。 而曹公公就像个冷血的看客,坐在高高的看台上,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观赏着这一切,时不时还发出阵阵怪笑,以此满足自己扭曲的快感。” 坐在桌子旁的四夫人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嘴里忍不住痛骂一句:“这个老变态!” 那声音虽不大,却饱含着愤怒与鄙夷。 萧无漾同样满心震惊,他实在难以想像,一个已是半截身子快要埋进土里的老太监,竟还能在这蛮荒之地,掀起如此巨大的风浪,搅得这里不得安宁。 还没等萧无漾从这震惊中缓过神来,钱强又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 “接下来,再讲讲这第四位,那便是大名鼎鼎的‘妖姬娘娘’慕容嫣了。” 说到慕容嫣,钱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了某种遐想之中。 “这个慕容嫣,虽说在十大恶人中势力不是最强的,但是名声却是最大的。 慕容嫣,曾经是南楚前皇帝马元丰的宠妃。 马元丰还在位的时候,对她宠爱至极,几乎是有求必应,待遇甚至超过了其他所有妃嫔。 这也引起了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南楚皇帝马良的母亲姜仪昭的嫉妒。 马元丰在位时,姜仪昭虽身为皇后,统领六宫,却备受冷淡,后宫的风头全被慕容嫣抢了去。 可偏偏慕容嫣不争气,没能给马元丰生下任何子嗣。 马元丰去世之后,皇位自然就落到了马良身上,而姜仪昭,母凭子贵,顺势成为太后。 没了马元丰的庇护,慕容嫣在宫中的日子愈发艰难。” “曾几何时,仗着马元丰的宠爱,慕容嫣以往也不曾把皇后放在眼里,姜仪昭早就心生怨恨。 这下成了太后,便有了报复的机会,她下令将慕容嫣发配到蛮荒之地。 第285章 十大恶人(3) 说起来,慕容嫣也真是个奇人。 初到蛮荒之地,自然也吃尽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头,风餐露宿,受尽欺凌。 听说后来被蛮荒之地的一个老大给看上了。 这慕容嫣倒是懂得审时度势,没有一味反抗,而是选择了隐忍。 后来,那个老大与人争夺地盘的时候被杀了,众人都以为他的势力会就此分崩离析,谁能想到,最后竟是慕容嫣接替了他的位置。 她虽不会丝毫武功,但其笼络人心的本事,却是一绝。 她知道什么时候该给手下甜头,什么时候该立威,短短时间内,就让那些原本不服她的人对她心服口服。” “虽说她都快四十岁了,却依旧风韵犹存,是这蛮荒之地出了名的美人。 她生得眉眼含情,腰肢纤细,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只需一眼,便能把人的魂儿勾了去。” 四夫人听闻,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轻蔑的弧度,鼻腔里冷冷哼出一声:“哼,我就不信,一个徐娘半老的人,还能漂亮到哪里去?” 这话不知怎么,竟辗转传到了那秦晋、钱强耳中。 二人抬眼看向四夫人,此刻钱强满脸陶醉,眉飞色舞地说道:“姑娘,你可别不信,这慕容嫣的美,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 她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 要是能与她共度良宵,我就算现在死了,这辈子也值了!” 四夫人原本还想反驳几句,可萧无漾对她摆了摆手,她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地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秦晋、钱强见此,也没把这当回事,只当作是个小插曲。 然后钱强又接着眉飞色舞地讲起来:“第五位,也是个奇人。” “此人名叫李毅,也来自南楚,人称‘夺命书生’。 据说他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从十八岁开始参加科举,一直考到二十八岁,整整十年,却每次都名落孙山。 旁人的嘲笑和巨大的压力让他不堪重负,精神逐渐失常。 终于有一天,他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失手杀了人,结果被南楚朝廷发配到了这蛮荒之地。 按道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到了这荒蛮之地根本难以生存。 可谁能想到,他一副斯斯文文、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藏着的竟是一颗心狠手辣却又极具忍耐的心。 初到这蛮荒之地的那几年,他可是吃尽了苦头,被人呼来喝去,像个奴仆一样。 有一回,他甚至被抓去林场做苦力,本以为是飞来横祸,没想到这竟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林场的老大名叫马霸天,这马霸天有个女儿,年方二十八,却依旧待字闺中。 这其中的缘由,倒也不复杂。 此女长相着实有些抱歉,身材更是一言难尽,整个人五大三粗的。 脸上布满雀斑,还带着难以遮掩的狐臭。 尽管马霸天为了嫁女儿,开出了极为优厚的条件,不仅陪送大量钱财,还承诺让女婿接手部分产业,却始终无人问津。 李毅得知此事后,心中便有了算计。 在一个众人意想不到的日子里,他在林场众人面前,惊天一跪,声泪俱下地大声说道:‘马老大,我愿意娶您的女儿,往后余生,定当将她视作一生挚爱,悉心呵护,绝不负她!’” “谁曾想就是这么简单的甜言蜜语,竟然俘获了马霸天女儿的芳心。 让她对李毅死心塌地,甚至以死相逼,非李毅不嫁。 马霸天虽看穿了李毅的心思,知晓他另有所图,可拗不过女儿的坚持,最终还是无奈地将女儿嫁给了他。 马霸天膝下仅有这一个女儿,自然将她视作掌上明珠。 如此一来,李毅的地位也随着这桩婚事水涨船高,从一个最低贱的苦力,逐步接手马霸天手下的势力还有林场。 然而,即使李毅伪装的很好,但马霸天自始至终都对李毅心存戒备。 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在世,李毅便不敢轻举妄动。 可一旦自己离世,女儿怕是难逃厄运。 因此,马霸天时刻提防着李毅,事事小心谨慎,重要事务都亲自过问,不让李毅有可乘之机。” “就这样,三年时光悄然流逝,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这期间,马霸天的女儿还给李毅生下一个儿子。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顺风顺水地持续下去,可命运的轨迹却陡然转变。马霸天竟然在一场激烈的械斗中惨遭杀害,一时间,整个势力群龙无首,陷入混乱。就在这关键时刻,李毅挺身而出。过去三年,他表面隐忍,实则暗中布局,结交各方势力,拉拢人心。虽然马霸天处处提防,但李毅还是成功渗透进他的所有势力范围。如今,他顺势而为,顺利成为新的老大。而马霸天尸骨未寒,李毅便露出了狰狞面目。他深知‘人不狠则不立’,于是心狠手辣地亲手将自己的妻子——马霸天的女儿,以及刚满两岁的亲生儿子圈禁。在他眼中,这对母子不过是自己向上攀爬的垫脚石,利用价值既已耗尽,便再无保留的必要。但若是贸然动手杀了他们,李毅又担心难以向马霸天之前的旧部交代,毕竟这些旧人在势力中仍有一定的影响力,处理不当恐生变故。而李毅呢,仿佛从未有过一丝愧疚,摆脱了这对母子的‘束缚’后,他又开始四处寻觅,将几个容貌出众的女人纳入身边,对圈禁得妻儿不闻不问。” “但接手马霸天的势力后,李毅展现出了非凡的野心与手段。他制定了一系列严格的规矩,赏罚分明。对于有能力的手下,他不惜重金赏赐;对于不听话的,他毫不留情地打压。短短几年间,他不仅将原有势力发展壮大,还逐一吞并周围的零散势力。尽管李毅本人毫无武功,但他深谙掌控人心之道,把手下治理得服服帖帖,众人对他死心塌地。就这样,李毅的势力如日中天,如今在蛮荒之地内城,也占据一席之地 。” 提到此人,钱强脸上满是鄙夷之色,不屑的哼了一声。 第286章 十大恶人(4) 这时,秦晋也开口道:“这李毅,虽说顶着个读书人的名号,可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所作所为简直枉为人!呸!” 说罢,还不够解气,又重重的啐了一口,满脸都是痛恨。 萧无漾自然明白,这种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像李毅这般空有学识却毫无道德底线的人,行事毫无顾忌最是难防。 萧无漾心中暗自感慨,听着众人的议论,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无奈和不齿。 可就在这时,秦晋突然来了兴致,他清了清嗓子,神色间满是急切,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哎,剩下的让我来说!” 下一秒,只见秦晋神秘兮兮地看向萧无漾,眼中透着一丝神秘的光芒,开口问道:“陈老弟,你可曾听闻南楚的罗刹族?” 萧无漾听闻,轻轻点了点头,有条不紊地应道:“确实有所耳闻,这罗刹族本是南楚的一个部落,在其鼎盛时期,族中人口多达百万。 而且,全族上下尚武好战,民风极为剽悍。 但在百年前,与南楚的一场大战战败后,整个部族便被发配到了这蛮荒之地。” 说着,萧无漾抬起眼眸,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眼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二位大哥,这第六位不会和罗刹族有关吧?” 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默契,随即点头确认。 秦晋接着说道:“陈老弟了解得还挺多,没错,这第六位便是罗刹族如今的族长。 当年罗刹族被南楚打败后,全族被流放到此。 历经百年的岁月洗礼,族中人数锐减,到如今,整个罗刹族仅剩下不到十万人了。 但即便如此,罗刹族在整个蛮荒之地,依旧是势力最为庞大的存在。 主要原因在于罗刹族全民皆兵,这十万余人,除去老幼,皆可武装起来,个个骁勇善战。” “他们现在的族长,名叫秦霜,被众人称作罗刹女。 但这个部族十分特别,他们从不与外界接触,独自居住在内城的北边,逐水而居。 平日里,也从不和外界沟通交流,仿佛与这蛮荒之地的其他势力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虽说名义上被列为十大恶人之一,但实际上,他们与其他势力几乎没有任何往来,独来独往,宛如世外桃源中的神秘部落。” 萧无漾听后,心中暗自惊叹。 他着实没想到,历经百年的沧桑变迁,罗刹族竟然还顽强地存在于这蛮荒之地,更没想到曾经盛极一时的部族,如今竟只剩下区区十万人。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热烈地交谈着,欢声笑语不断,气氛也是十分愉快,仿佛忘却了这蛮荒之地的诸多艰辛与危险。 紧接着,秦晋开口道:“兄弟,我听你的口音,应该也是大梁人吧?” 萧无漾点了点头,坦诚道:“秦大哥说得是,我确实来自大梁。” 二人听闻,爽朗地大笑起来,说道:“不瞒兄弟,我们祖籍也是大梁。 只是我们的祖先被发配到这蛮荒之地已有几十年,岁月流转,口音都变了,没什么家乡味了。” 稍作停顿后,他们又接着聊道:“第七位同样大有来头,他就来自我们大梁,叫轩辕烈,人送外号‘恶赌鬼’”。 萧无漾听到这个名字,暗自琢磨,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各种关于赌徒的形象。 秦晋继续介绍:“此人赌术高超,堪称一绝,在赌桌上可谓是风生水起。 在他的鼎盛时期,听说大梁一半的赌场都在他名下,财富可谓是堆积如山。 只可惜,他虽精于赌术,却嗜赌如命,最终被人设计做局。 不仅输光了全部家产,还欠下巨额赌债,那些债主们追得他走投无路,无奈之下,他只好自愿逃到了这蛮荒之地。” “嗜赌的人,胆子都大,而且往往有着一股常人没有的狠劲。 他到了蛮荒之地后,没过几年,凭借着自己的赌术和过人的胆识,又迅速积攒起大量的家底。 有了财富做支撑,他开始招揽四方豪杰,扩充自己的势力。 如今在蛮荒之地,他开设了许多赌场,成为了当地赌界的风云人物。 现今蛮荒之地最大的地下擂台,也是他一手创办的。” 萧无漾一脸好奇,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忍不住问道:“大哥,这地下擂台又是什么地方?” 两人听闻,彼此对视一眼,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惊恐之色,仿佛这地下擂台是个极其可怕的地方。 钱强开口道:“陈老弟,这地下擂台可不是咱们普通人能轻易涉足的地方。” 谁料,他们这样的回答,反倒让萧无漾兴趣更浓,他急切地说道:“两位大哥,你们就跟我讲讲吧!” 二人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在权衡是否要将这个危险的秘密告知萧无漾。 最终,秦晋松口,特意压低了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陈老弟,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给你讲讲。 这地下擂台,俗称生死擂。 顾名思义,这是个决定生死的地方,而且毫无规则限制,不论男女,也不论实力高低,只要你有胆子就行。 不过,凡是上台打擂的人,都得先签订生死契,真正的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一旦签了这生死契,台上二人便只有一个能活着走下来。 当然,在这里,你有可能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比如大量的财富、无上的荣誉,但是,相应地,你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这些年,轩辕烈凭借着生死擂台,可以说是赚足了眼球,吸引了无数人前来观看,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 不仅如此,台下的人,也可以根据台上的情况,自由地下注。 如果压中冷门,赔率自然就高,获得的财富也就更多,自然,风险也就更大。” 听他这般说,萧无漾瞬间就明白了,说白了,这就是换了另一种形式的赌博,只不过更加血腥、更加残酷。 第287章 十大恶人(5) 闻言,萧无漾也不再多说什么,心中对这蛮荒之地的复杂与危险又多了几分认识。 然后,他们又接着聊了起来。 “陈老弟,已经说了7个是吧,这第8个是个和尚。” “和尚?” 萧无漾满是好奇地追问,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和的形象,与这“恶人”的名号实在难以联系起来。 “对,没错,就是个和尚 ,这和尚,人称‘狂禅恶僧’嗔灭。” “等等,是灭嗔。” “对,他原本叫嗔灭,后来自己改成了灭嗔。此人身材高大魁梧,犹如一座小山般矗立,满脸虬髯,看上去十分凶悍。 他本是咱们大梁同泰寺的和尚,却六根不净,丝毫没有出家人的觉悟。 佛门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他竟全都犯了个遍,简直是佛门的败类。 最终,被同泰寺的住持方丈逐出了寺院,流落民间。 可这人丝毫不知悔改,依旧在民间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坏事做尽,最后被官府捉拿,发配到了蛮荒之地。 说起此人,那可是极其勇猛,他手持一把重达百斤的月牙禅斧,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威力惊人,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到了蛮荒之地后,凭借着这股狠辣劲儿,迅速纠集了不少三教九流之辈,成了这附近有名的恶僧,让人闻风丧胆。” 萧无漾对这个人倒是有所耳闻。 同泰寺,乃是大梁金陵城最大的寺院,声名远扬。 萧无漾本人虽不信佛,但卫皇后生前笃信佛教,所以卫皇后在世时,他曾多次陪着卫皇后来到同泰寺,与寺里的住持也颇为熟悉。 一来二往,他对寺中众人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当年,正是萧无漾经手了灭嗔的案子。 可以说,灭嗔之所以会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完全是萧无漾的决断。 他至今仍记得,当年金陵城城主府派出上千府兵,历经一番艰苦的战斗,最后才将灭嗔捉拿归案,可见其勇猛凶悍。 萧无漾暗自思索,即使是现在的他,也不一定会是这个灭嗔的对手,只能暗自祈求,不要在这蛮荒之地遇见这个人罢了! 想到这儿,萧无漾的脸上泛起一丝苦涩。 “兄弟,再跟你说说这第九个吧!这第九个最为特殊,指的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势力,她们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 萧无漾满脸疑惑。 “对,这二人也来自咱们大梁,只是没人知道她们姓甚名谁,时间久了,大家就叫她们‘艳鬼二娘’。 据说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年轻时被男人深深伤害过,从此对男子心生怨恨,性格变得极为扭曲,甚至自甘堕落。 流落青楼后,二人凭借出众的美貌声名大噪,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 可这二人手段极为凶残,她们自愿与男人发生关系,且分文不收,但前提是事后这些男人必须自愿断下一根手指。 那段时间,城中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断指的男子,即便如此,仍有不少男人被她们的美貌所迷惑,趋之若鹜。 当地官府认为她们蛊惑人心,伤风败俗,便将二人发配到了蛮荒之地。 到了蛮荒之地后,她们依旧不思悔改,重操旧业,用色相控制男人,让那些男人甘愿为她们卖命,在这蛮荒之地兴风作浪。” 说话间,萧无漾注意到钱强下意识地将另一只手藏了起来,定睛一看,钱强的手上只有四根手指,想必也是曾深受“艳鬼二娘”之害。 萧无漾见状,并未多言,只是心中暗自警惕,对这“艳鬼二娘”的手段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时,秦晋语气带着几分神秘:“这第十位啊,可大有来头。 这蛮荒之地虽是大梁、东海、南楚的三不管地带,但这第十位,却并非来自这三国中的任何一国,而是来自北燕。” 钱强听到,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就是北燕,此人曾是北燕的大将军,人称‘狂刀将军’燕震天。” “燕震天?是他?” 萧无漾再次脱口而出,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那二人听闻,双双转头看向萧无漾,秦晋问道:“哎,陈老弟,你听说过这个人?” 萧无漾连连点头,说道:“早有耳闻,这燕震天,曾是北燕声名赫赫的名将,战功卓着,只是十几年前,却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没想到竟被发配到了这蛮荒之地。” 二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确实如此,谁能想到他竟落得这般下场,被发配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燕震天呐,的确曾是北燕名将。” 秦晋接着详述,“十七年前,应该是北燕太兴九年。 彼时,燕帝野心勃勃,妄图扩充疆土,于是任命燕震天为主帅,率领四十万大军南下,攻打东海国。 燕震天自北燕冀州城出兵,一路南下,锐不可当,势如破竹。 东海并州城、任城、历城、安德城、沧州城五城短短三个月内接连陷落,燕震天更是亲率大军,兵临兰陵城下。 大军来势汹汹,士气高昂,誓要一举拿下东海国。 东海大军在这凌厉的攻势下死伤惨重,节节败退。 一旦兰陵城破,北燕大军便可一路向东,琅琊城岌岌可危。 彼时,东海朝堂人心惶惶,接连惨败导致军中竟无人再敢出来应战。 此时还未被封王的田文,初出茅庐,意气风发,心怀壮志。 因国内实在无将可派,无奈之下,田皋只好派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田文,领兵出征。 在此前,田文从未带过任何兵,毫无作战经验。 所以,出征前,田皋已然做好了城破国亡的最坏打算。 然而谁也没想到,田文这一去,犹如神兵天降。 仅仅半个月,便成功解了兰陵城之围。 此后,田文更是乘胜追击,一路收复了此前丢失的五座城池,更是在并州城一战中,用计俘虏了北燕主帅燕震天。 消息传回两国,举国震惊。 燕震天虽被俘虏,但田文对他惺惺相惜,多次威逼利诱,想让他归降,为己所用。 可燕震天性格狂傲不羁,宁死不愿投降,尽显名将风骨。 田文又不忍心杀他,最终便把他流放到了这蛮荒之地。” 第288章 十大恶人外第一人 “这燕震天手持一把狂刀,到了蛮荒之地后,凭借着自身的勇猛和那股子狠劲,也是称霸一方。” 钱强一边往酒杯里斟满酒,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 话音刚落,秦晋突然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羊骨,眼神中闪过一丝神秘,压低声音插话道:“其实,在这蛮荒之地,除了十大恶人之外,还有一人,也不容小觑,此人堪称十大恶人之外第一人。” 坐在一旁的萧无漾本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闻言瞬间来了精神,身体不自觉地前倾,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秦大哥所言何人?” “你说的可是李丰?”钱强眉头一挑,出声问道。 秦晋微微点头,神色变得郑重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正是此人。” 萧无漾彻底来了兴致,追问道:“还请秦大哥详细说说,这李丰究竟是何来历?” 秦晋微微眯起眼,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片刻后缓缓开口:“说起来,此人早年实在不值一提,在蛮荒之地根本排不上号。 早些年,他不过是徐海手下的手下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喽啰,每日跟着做些私盐生意,在刀尖上讨生活。 一次偶然机会,他鬼迷心窍,私自截留了一批货物,倒卖到外地。 靠着这笔意外之财,他在蛮荒之地勉强立足,手下也拢了几十号人。 但这点势力在这弱肉强食的地界,不过是沧海一粟,随时都可能被吞并。”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就在半年前,事情迎来了转机。 李丰在一次外出途中,救了个衣衫褴褛、落魄不堪的老头。 那老头为报恩,便留在他身边做军师。 谁能想到,这老头看似文弱,实则胸有丘壑,智谋超群。 他对李丰直言不讳:‘咱们这种小势力,早晚会被吞并,尤其是徐海,一旦发现你私吞货物,绝无容你之地。’ 李丰竟鬼使神差地信了,开始暗中招兵买马,扩充势力。” “短短半年时间,李丰的人马从几十人发展到五六百,还不断吞并周边小势力。 他一边招兵,一边抢占盐路,生意越做越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很快传到徐海耳中。 徐海勃然大怒,先后派了三波人马围剿,结果每次都中了那军师的妙计。 最后不但没剿灭李丰,反倒折损了不少弟兄。 徐海无奈,只能断了他的私盐货源,想以此困死对方。 在徐海看来,私盐买卖是李丰的命脉,一旦掐断,对方必定难以为继,不出多久就会乖乖认输。” “然而,他低估了李丰身边那位神秘军师的谋略。 这位军师目光如炬,早已将蛮荒之地的局势看得透彻。 他深知,在这资源匮乏、动荡不安的蛮荒之地立足,钱粮就是根基,是重中之重。 此前,李丰虽然积累了不少财富,但仅靠这些远远不够。 若只守着这些老本坐吃山空,终究会有弹尽粮绝的一天。 于是,早在局势尚不明朗之时,他便开始暗中筹谋新的生计。 这片蛮荒之地看似封闭,实则暗潮涌动。 这里虽是大梁、南楚与东海的三不管地带,但大梁朝廷对边境贸易管控极为严格,严禁私自与蛮荒之地往来,可南楚与东海的商人们却嗅准了商机。 他们冒着杀头的风险,偷偷与蛮荒之地进行贸易——毕竟这里虽物产贫瘠,对日用物资的需求却极为旺盛。 如今众人在这蛮荒之地内城能衣食无忧,实则全赖那些隐秘的商路。 而李丰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更是举足轻重。 他凭借多年积累的人脉与势力,打通了与南楚、东海的走私渠道。 从铁锅农具等日常用品,到朝廷明令禁止流通的铁器,都在他的走私清单之列。 这些违禁物资,如同一股暗流,源源不断地涌入蛮荒之地,不仅填补了本地物资的缺口,更为李丰带来了巨额财富,也为其势力的壮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所以,当徐海切断私盐买卖这条财路时,李丰的势力不仅没有受到冲击,反而在军师的精心谋划下,势力愈发壮大,手下的人马也越来越多,影响力不断向外扩散。 不过,尽管李丰的势力在蛮荒之地发展得如火如荼,却仅限于外城,始终未能踏入内城半步。 内城地势险要,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防守严密,想要突破绝非易事。 这位军师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一直按兵不动,等待着最佳时机。” 萧无漾听闻此事,满脸震惊,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从未想过,在这荒蛮偏僻之地,竟还藏着如此厉害的人物。 “秦大哥,你可知那军师究竟姓甚名谁?又是从何处来的?” 他向前倾身,急切地等待答案。 秦晋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李丰把这位军师保护得滴水不漏,外界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可关于他的来历、身世,甚至连真实姓名都无人知晓。 只听说李丰他也深知老头的厉害,为留住他,更是认了这老头做干爹。” 萧无漾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秦晋见萧无漾神色凝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举起酒杯笑道:“兄弟,别琢磨这些没答案的事儿了! 这蛮荒之地本就藏龙卧虎,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萧无漾回过神,笑着应了声“好”。 一时间,酒碗碰撞声、谈笑声再次响起。 三人围坐在桌旁,酒香混着肉香弥漫开来,方才的话题被暂时抛在脑后,可那神秘军师的身影,却在萧无漾心中种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 。 在这期间,萧无漾从二人的讲述中,对蛮荒之地内城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十大恶人,也有了全面且清晰的认识。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钱强与秦晋二人站起身来,纷纷双手抱拳,举止间满是豪爽与热情。 萧无漾率先开口,言辞诚恳,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与感激:“今日承蒙两位大哥不弃,与二位相谈甚欢,实在是我的荣幸。” 第289章 暧昧的气氛 二人听后,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钱强说道:“陈老弟你太客气了!今日吃喝都是你的,倒是我们兄弟二人,占了你的便宜,心里还过意不去呢!” 这时,秦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变得严肃,出声提醒道:“陈老弟呀!我瞧你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老哥我多句嘴,来到这儿,可就别再到处乱走了。 虽然咱们这儿现在属于公共地带,可最近这形势,实在是不太安稳,还是小心为妙啊!” 萧无漾闻言,赶紧抱拳行礼,态度十分诚恳:“多谢两位大哥关心,小弟一定谨记。” 几人又简单聊了几句,直到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洒在蛮荒之地的街道上,他们才彼此道别,各自散去。 萧无漾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这蛮荒之地,果然是风云莫测,不知自己在此又会有怎样的际遇。 暮色如墨,将蛮荒之地内城悄然笼罩。 萧无漾一行人脚步匆匆,很快便回到了早已订好的房间之中。 下午萧无漾与他人交谈的内容,众人听得一清二楚,那关于十大恶人的消息,在寂静的房间内仿佛掀起了一阵无形的波澜。 早在踏入蛮荒之地内城前,十大恶人的名号众人便有所耳闻。 然而此刻再次从他人之口听到这些,众人依旧忍不住暗自咋舌。 他们未曾想到,在这看似混乱无序的蛮荒之地内城,十大恶人的势力竟庞大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在这十大恶人之中,“艳鬼二娘”的势力相对较弱,不足为惧。 但其余几大势力,每一个都如同盘踞在此的凶猛巨兽,令人望而生畏。 他们手底下至少都掌控着上千号人,各个手段狠辣,绝非善类。 萧无漾初来乍到,听闻这些信息,心中也是猛地一惊。 他比谁都清楚,想要收服这些势力,无疑是难如登天,可他眼神坚定,心中早已下定决心。 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一定要做到,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充自己的实力,在这残酷的蛮荒之地站稳脚跟。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陈恪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目光坚定地看向萧无漾,说道:“大哥,我倒觉得,慕容嫣倒是第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 他的话音刚落,四夫人便忍不住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哼,你们男人啊!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怕不是听人家说慕容嫣长的风韵犹存,你们就蠢蠢欲动了。 争取是假,怕是还有别的想法吧!我就不信,一个老女人,能漂亮到什么地步。” 陈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不已,他连忙摆着手解释道:“嫂子,这你可就错怪我了!” 房间内的其他人见状,纷纷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意。 陈恪苦笑着,急切地继续说道:“嫂子呀,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比起其他人,慕容嫣相对更容易收服一些。” 然而,四夫人却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气息。 这时,萧无漾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三弟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不过比起慕容嫣,我对‘狂刀将军’燕震天更感兴趣。” 陈恪听后,脸上立刻浮现出担忧之色,他皱着眉头说道:“大哥,我听闻这燕震天性格十分古怪,而且他只对北燕忠心耿耿。 不然,也不至于被东海流放至蛮荒之地长达十几年。 想要让他臣服,恐怕难如登天。” 萧无漾赞同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没错,此人被流放蛮荒之地十几年,却依旧初心不改,如此忠心不二之人,也正是我所看中的。 若能将他收归麾下,日后必能成为我的一大助力 。 ” 但如何才能收服燕震天,这个问题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头。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都在思索着对策,却始终没有头绪。 然而,萧无漾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此时夜色已深,他看着众人疲惫的面容,开口说道:“诸位,奔波了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蛮荒之地的内城,行事不宜操之过急,还是静待时机为好。”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便起身各自散去。 萧无漾之前订了四间上房,原本的安排是四夫人独住一间,他与陈恪住一间,常家兄弟住一间,王霸和罗信住一间。 可眼下,四夫人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时不时地看向萧无漾。 陈恪见此情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忙说道:“大哥,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便像逃跑似的匆匆离开,出门时还不忘顺手带上了房门。 眨眼间,房间里就只剩下萧无漾和四夫人二人。 摇曳的烛光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让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暧昧。 萧无漾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他自然明白四夫人的心意。 从最开始,他就暗自决定,绝不会强迫几位夫人。 可在离开贪狼寨的前一晚,大夫人率先主动表明了心意。 而如今,四夫人这般毫不掩饰的举动,意图更是昭然若揭。 四夫人心中的情愫其实早已生根发芽,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 这一回,萧无漾主动带她同行,倒让她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在这静谧的夜晚,四夫人眼中的深情再也无法隐藏。 萧无漾本就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四夫人炽热的目光,终是没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感。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缓缓向前,抬手间,屋内陷入一片黑暗,随后,他轻轻将四夫人拥入怀中...... (此处省略一万字………) 不知过去了多久,萧无漾看着身旁熟睡的四夫人,她的面容恬静而美好,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第290章 没吃饱 萧无漾动作极为小心地悄悄起身,生怕惊醒了她。 ,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确认四周无人后,萧无漾抬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哨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在黑暗中回荡。 没过多久,一只矫健的鹰隼从遥远的天际朝着他急速飞来。 这只鹰隼在夜色中,眼眸锐利如炬,透着犀利与敏锐,每一根羽毛都仿佛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光。 它扑腾着有力的翅膀,稳稳地落在萧无漾身边。 萧无漾抬手,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仔细地绑在了鹰隼的腿上,而后温柔地轻抚着鹰隼的头,低声且急切地说道:“事情紧急,务必速速归来!” 话音刚落,鹰隼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用力扑腾着翅膀带起一阵呼呼风声,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离开贪狼寨之时,五夫人曾特意教过萧无漾控制鹰隼的方法,还反复强调,如遇上紧急情况或者需要协助,可通过鹰隼传信通知于她。 做完这一切,萧无漾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悄无声息地返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房间内便响起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与此同时,在蛮荒之地内城,田昭的势力范围——那宽敞却此刻显得格外压抑的大厅内。 此刻,田昭满脸怒容,双眼瞪得好似要喷出火来,猛地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整个大厅都为之一震,桌上的杯盏都跟着剧烈晃动起来。 他扯着嗓子,怒吼道:“混蛋!这到底是谁干的?查清楚没有?” 那如雷般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震得周围的人心里一颤,纷纷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火烧身。 实际上,直到现在田昭都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昨天,徐海直接带着一帮人闯到田昭的地盘,气势汹汹地要他给个说法,还强硬地要求他把人交出去。 可田昭根本不知道徐海在说些什么,一头雾水。 不过,在田昭看来,徐海这副架势,无疑是故意找茬。 田昭与徐海虽都来自东海,可两人一直以来关系就不怎么样。 田昭出身宫廷,曾经贵为太子,即便如今被流放到这蛮荒之地,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却丝毫未减,这也使得他从心底里就瞧不上徐海这类人。 而徐海呢,他是被朝廷诓骗才被发配到这蛮荒之地的。 在这里,虽说日子过得还算自在,可他始终对朝廷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 当初,他的夫人王翠翠就是在这场变故中不幸去世,这也让他对东海朝廷的怨恨日益加深。 这次徐海更是直接上门兴师问罪,双方话不投机,没说几句便直接大打出手,一番混战下来,两边竟然未分胜负。 正僵持间,一道人影匆匆闯入大厅。 田昭瞧见来人,心头的熊熊怒火稍稍退了几分,转而满脸嫌恶地扫向大厅里跪着的众人,厉声呵斥道:“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还不赶紧给我滚!” 话音刚落,那些人如获大赦,忙不迭地起身,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大厅。 眨眼间,大厅里就只剩下田昭和刚到的那个人。 田昭满脸急切,几步迎上前去,问道:“吴佑,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吴佑,曾是田昭的贴身侍卫,两年前,拼死将田昭从宫廷内救出来,所以田昭对他也是极为的信任。 然而吴佑神色凝重,赶忙回道:“殿下,事情查清楚了,还真有这回事。” 接着,吴佑便将调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详细道来。 田昭听得认真,待吴佑说完,追问道:“人查出来了吗?究竟是什么来头?” 吴佑顿了顿,开口道:“据我安插在盐矿场的探子回报,那两人来自公输家族。” “公输家族?!”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姓氏,田昭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激动。 自从被流放到蛮荒之地,田昭就一直暗中派人搜寻公输家族的下落。 这两年,他倒是找到了不少公输家族的人,可都是旁系分支。 田昭曾经身为太子,自然深知公输家族的分量。 公输家族的机关术天下闻名,要是能得到他们的助力,那他今后重回琅琊城就多了几分胜算。 只可惜,之前找到的那些旁系,对他的大业帮助有限。 如今,突然听闻公输家族族人的消息,田昭难掩激动,忙问:“到底是什么人救了他们?他们现在在哪?” 吴佑无奈地摇了摇头,面露难色:“殿下,我也不清楚,怎么都查不到。 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徐海的人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就因为您一直留意公输家族,徐海才怀疑是您派人做的。” 田昭一脸凝重,若有所思。 原本他以为徐海是故意拿些莫须有的事情来寻衅滋事,可没想到竟确有其事。 一想到这儿,田昭就觉得自己吃了个哑巴亏,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被人摆了一道,有苦难言、有口难辩 。 “给我查!” 田昭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还有,务必把人给我找到,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吴佑赶忙双手抱拳,恭敬回应:“是,殿下。” 田昭缓了缓神,接着吩咐道:“最近加强戒备,尽量避免与徐海的人发生冲突。 两败俱伤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万一有人在背后做局,想让我们鹬蚌相争,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那我们可就真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了。” 吴佑领命后,迅速离开了大厅。 田昭独自坐在大厅内,脸色阴沉得可怕,口中喃喃:“这群混蛋,究竟是谁……” 第二天天色大亮,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萧无漾才悠悠醒来,然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就看到四夫人躺在一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爱意。 萧无漾不觉嘴角上扬,一脸宠溺地将四夫人搂在怀里,轻笑到:“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四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柔顺的发丝跟着轻轻晃动,却依旧没移开目光 ,只是抿着唇,浅浅地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花朵,让萧无漾的心都为之融化。 萧无漾见状,一脸坏笑,“我知道了,肯定是没吃饱。” 第291章 密信 四夫人闻言,“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下一秒,萧无漾直接翻过身来,将四夫人压在下面。 四夫人双颊立马泛起一抹娇俏的红晕,嗔怪地横了萧无漾一眼,嘴角却噙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她双手下意识地握作粉拳,轻轻落在萧无漾胸膛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撒娇,嘴里娇声嘟囔着:“讨厌!昨天晚上刚被你折腾的不行,你怎么还要?” 那声音软糯,带着丝丝缕缕的娇嗔,在晨光的映照下,她眉眼间的温柔与羞涩愈发动人,恰似春日枝头绽放的娇花,满是旖旎风情 。 萧无漾缓缓凑近,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四夫人的耳畔,他轻声呢喃:“你说,究竟是要还是不要呢?” 四夫人并未作答,只是那微微颤动的指尖,还有不自觉轻咬的下唇,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萧无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抬手将被子轻轻拉过。 很快,房间内又传出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一直到正午时分,萧无漾和四夫人才慢悠悠地从房间里出来。 一开门,便瞧见众人齐刷刷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好奇又略带尴尬的神情。 萧无漾下意识地往身后瞧了瞧,神色有些尴尬,开口问道:“怎么了,你们都杵在这儿干啥呢?” 陈恪也是满脸尴尬,说道:“大哥,这都一上午过去了,咱们今天有啥计划吗?” 萧无漾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我给大家放几天假,大家随意逛逛,也正好趁机休息休息,不过,不要跑远了。” 萧无漾想起秦晋的提醒。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脸上写满了疑惑。 就在几天前,是萧无漾信誓旦旦地要带领大家闯荡蛮荒之地内城,可如今到了蛮荒之地的内城,却好似变了个人,看起来无所事事。 就在这时,萧无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哟,都中午了,走走走,下楼吃饭去。” 他那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让大家面面相觑,满心不解。 陈恪忍不住朝着四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四夫人无奈地双手一摊,那神情仿佛在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日子就这么三天过去了,萧无漾要么和四夫人待在房间里,享受着二人世界的甜蜜与温馨,要么到了饭点就下楼吃饭,其余时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众人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大哥,” 陈恪终于按捺不住,大步上前,声音里满是压抑已久的焦急,“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我们在这儿已经有三天时间了,这三天却什么都没做,每天从早到晚,就只是干巴巴地站在客栈里头。 你要是有什么计划,就跟我们直说呗,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被急死了!” 他的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眼中满是迫切与不安。 萧无漾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依次扫过陈恪、常家兄弟,又在屋内其他人身上停留片刻。 屋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回应。 “你们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却在寂静的屋内清晰可闻。 此刻,除了王霸之外,其他人都站在这里。 这小子,自从萧无漾说给他们几个放几天假,好几天都没看到他的身影了,也不知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的急切溢于言表,那神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煎熬与期待。 萧无漾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哎,我不是早说了给你们几个放几天假,就想让你们好好放松放松,别把神经绷得那么紧。” 可陈恪听了这番话,却立刻又摇了摇头,向前跨出一步,语气里满是急切与诚恳:“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有这种心思去放松吗?” 萧无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们这些人呐,一天都闲不住,一刻都静不下心来,罢了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接着开口说道,“三天前,我就传信给五夫人,让她去调查燕震天的底细。 我估摸着,这两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大家都别着急,等我把燕震天的情况了解清楚,下一步计划自然会告诉大家。” 然而,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又嘹亮的鹰隼叫声从远处传来,划破了客栈上方的天空。 那声音清越而急促,仿佛带着某种急切的讯息。 萧无漾听到这声音,心中猛地一喜,原本沉静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他大声喊道:“来了,终于来了!” 说罢,他快步上前,用力推开房门。 门外,阳光倾泻而下,一只鹰隼正威风凛凛地停在围栏上面。 它身姿矫健,羽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机敏。 陈恪等人看到这一幕,都十分好奇,纷纷围拢过来,眼中满是疑惑与期待。 萧无漾小心翼翼地走到鹰隼身旁,伸手从它腿上取下一个小包裹,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惊扰到这只通灵的鸟儿。 随后,他又轻轻拍了拍鹰隼的头,动作里满是安抚。 鹰隼得到指令后,振翅高飞,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天空。 萧无漾快步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 就在包裹打开的瞬间,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从包裹中滑落而出。 竟是一块玉佩! 那玉佩色泽温润,质地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隐隐还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好在萧无漾眼疾手快,就在玉佩即将触地的瞬间,被他稳稳的接住。 否则这精美的玉佩恐怕就要摔成两半,令人惋惜。 萧无漾长舒一口气,心中满是疑惑,不禁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意思?” 第292章 真相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仔细端详了好一会,试图从这温润的玉石上找到一丝线索。 随后,他将玉佩小心搁置一旁,再次将目光投向包裹。 包裹里,竟是两封信。 萧无漾先是打开其中一封,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舒展,脸上神色还算轻松。 但渐渐地,随着目光在信纸上移动,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难掩的惊惧,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胆寒的真相。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众人都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萧无漾,内心的焦急如同千万只蚂蚁在爬。 陈恪实在按捺不住,急切地问道:“大哥,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萧无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刚刚看完的密信递给了陈恪,接着又打开另外一封密信。 这一次,刚看完信,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来,茶水洒了一片。 他怒骂一声:“混蛋!”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哆嗦,房间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萧无漾才缓过神来,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愤怒与震惊:“阴谋!全都是阴谋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燕震天,当年那可是北燕赫赫有名的名将,备受重用,年仅30岁,就被委以重任,封为大将军。 同年,燕帝任命他为主帅,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关攻打东海。 原本燕国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连克东海五城,兵锋直指兰陵城下。 只要打下兰陵城,便可一路向东,直逼琅琊城,可以说,拿下东海,已然唾手可得。”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带着历史的厚重感:“可谁曾想,田文横空出世,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竟然接连击退燕国大军。 我本以为田文真有如此大的能耐,可谁曾想,这背后不过是燕国朝堂与田文的勾结罢了。” 原来,燕震天率领三十万大军打到兰陵城下,倘若顺利拿下兰陵城,再顺势东进,便可立下不世之功。 但燕国朝堂上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以户部尚书郭开为首,竟暗中偷偷联合田文。 郭开派遣心腹,密见田文,愿意把燕国三十万大军拱手相让,助田文立下不世之功。 此 如此一来,他在东海,必定声名鹊起,威名远扬,受万人敬仰。 但郭开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燕震天必须死。 只要燕震天一死,北燕朝堂,就再也无人能与他抗衡。 “燕震天本打算打下兰陵城后,让众军休息调整一番。 可谁能料到,兰陵城这一战,他们遭遇的不仅仅是田文的顽强抵抗,还有来自自己朝堂内部的背叛。 当时,北燕因战线不断推进,粮草供应逐渐脱节。 燕震天眼看着就粮草将尽,心急如焚,连发七道奏折送往朝廷,肯请速速运送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这些奏折竟都被郭开暗中扣押,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萧无漾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愤,继续说道:“燕震天望眼欲穿,最后等来的不是救命的粮草,而是燕帝催促他火速拿下兰陵城的诏书。 然而,最终还是因为粮草断绝,无奈下达回军的命令。 可想而知,最后,30万将士几乎全军覆没,燕震天本人也被东海俘虏。” “我们都知道,燕震天被俘之后,即使身陷绝境,也始终坚守底线,不愿投降东海,所以才被发配到这蛮荒之地。 然而这件事背后,远远没有我们知道的那么简单。 燕震天兵败被俘,这对北燕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堂堂一国主帅,竟沦为敌国的阶下囚,此事传到北燕,朝野震惊。 而郭开这个奸臣,为了一己私利,同时也为了阻止燕震天再活着回到北燕,在燕帝面前构陷燕震天已投降东海。” 萧无漾的声音微微发颤,仿佛还沉浸在那令人愤怒的场景中:“陛下,燕震天兵败受俘,实乃我燕国的奇耻大辱!他这一败,辱没了国家的威严。 为了警示日后那些兵败就妄图投降的将士,臣斗胆建议,将其全家老小即刻处斩!只有这样,才能震慑天下人!” “燕帝本就因战败之事怒火中烧,听了郭开这番话,更是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将燕震天一家老小三十余口,全部拉到菜市口,处以极刑。 那一日,菜市口乌云密布,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燕震天的家人被押赴刑场,哭声、骂声交织。 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染红了土地,曾经盛极一时的大将军府,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可郭开仍不罢休,他深知燕震天的能力,也担心他被东海所用,日后成为北燕的大患。 于是,他再次暗中派人前往东海密见田文,此时田文也因为不世之功,被封为北岳王,可谓是荣耀一时。 来人虽满脸堆笑,但言语间满是威胁之意:王爷,我家大人说了,燕震天一日不死,他一日睡不安稳,我家大人若睡不安稳,想必王爷您也睡不安稳吧!” 田文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他心里明白,自己早已被郭开拖下水,卷入这场阴谋之中,但他,也是这场阴谋的既得利益者。 但他打心底里欣赏燕震天的忠义,实在不忍心对他下手。 可郭开的威胁又像一把高悬的利刃,让他心生忌惮。 权衡再三,田文最终决定,把燕震天发配到了蛮荒之地。 但对外却说,燕震天不肯投降,被东海朝廷处以极刑。 然而,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有把燕震天全家老小已死的噩耗告诉燕震天。 可怜的燕震天,身处蛮荒,满心还怀着一丝希望。 他始终觉得,自己只要不投降东海,燕帝念及自己过去为国家立下的汗马功劳,定会留家人一命。 可殊不知他心心念念的家人,早已阴阳两隔! 说到这儿,萧无漾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痛惜与感慨,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第293章 故人求见 “可怜的燕震天,不仅被人利用,一家老小也全都遭遇不测,而他还在苦苦寻求回到燕国,想来真是可悲啊。” 而第二封信,则是一封血书,这血书是燕震天的夫人临死之前泣血而成,信中详细交代了全家蒙难的经过,每一个字都仿佛浸透了血泪。 燕震天的夫人,在临死之前,将这封血书,还有随身携带的玉佩,交给了监牢的狱卒。 她希望有朝一日,这封血书可以公之于众,还她燕家一个公道。 狱卒感念燕震天的忠义,将这封血书偷偷的藏了起来。 萧无漾不晓得红楼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到这封密信的,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份血书的分量极重。 众人听闻,一个个全都眉头紧锁,气氛略显压抑。 屋内弥漫着一股悲愤的气息。 陈恪更是满脸通红义愤填膺,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忍不住开口道:“唉,可怜燕震天,一生对燕国忠心耿耿,兢兢业业为国家效力,可谁能想到,他的一家老小竟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实在是令人痛心,令人发指!” 这时,萧无漾也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然后,目光再次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后沉稳地开口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我打算明日动身,去见一见燕震天。”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陈恪和常龙,目光中透着信任与坚定,“三弟,龙儿,你们二人明日陪我一同前往。” 二人听闻,立刻纷纷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挺直腰板,声音洪亮且坚定地应道:“是!” 四夫人听到这话,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萧无漾抬手打断。 萧无漾和声细语地解释道:“放心,我又不是去打架的,而且,以燕震天的性格,也定不会为难我们。” 说着,他轻轻抬手,温柔地握住四夫人的手,安抚道:“放心!” 四夫人听了这话,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便不再言语,眼中却仍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安排完这些,萧无漾又看向大家,郑重地说道:“你们剩下所有人,暂时都留在客栈,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说罢,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出声提醒道:“对,还有王霸这小子,我虽说给你们放了几天假,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可这都三天了,他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紧接着,萧无漾严肃地吩咐道:“我离开之后,你们务必想法子将王霸找回来,在我回来之前,哪也不让他去。”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明白,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服从。 第二天天色大亮,晨光熹微,薄雾还未完全散去。 萧无漾才带着陈恪和常龙动身。 三人骑着矫健的骏马,马蹄声清脆有力,朝着燕震天的地盘疾驰而去。 燕震天的地盘位于蛮荒之地内城的西北角,而他们所在的客栈处于蛮荒之地的城中心附近,两地相距不过三四十里的路程。 一路之上,马蹄声哒哒作响,扬起阵阵尘土,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轨迹。 路边的草木快速向后退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由于距离并不算远,不出一个时辰,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 远远望去,萧无漾就看到燕震天府邸门口的守卫,一个个身着厚重铠甲,腰间配着锋利挎刀,身材魁梧。 他们的脸上带着常年驻守养成的冷峻与戒备,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时刻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萧无漾暗自惊叹,这燕震天果真不简单。 几人刚一现身,就被守卫高声喝住:“站住!什么人?” 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无漾等人纷纷利落地下马,萧无漾双手抱拳,态度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姓萧,特来求见燕大将军。”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高不低,却在这空旷的门前清晰地传开。 然而,他的话刚落,守卫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冷漠开口:“不见,我们将军从不见生人,从哪来,就回哪去!” 那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命令。 萧无漾闻言,目光微沉,略作思索后,语气坚定了几分:“我是燕大将军故人,你怎敢拦我?” 此番言语,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在向守卫宣示着自己的身份与来意。 守卫听闻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萧无漾一行人。 他的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审视,如同犀利的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完众人后,脸上露出一丝傲慢的神情,开口质问道:“故人?什么故人?谁人不知我们将军在这蛮荒之地举目无亲,一个亲人都没有。” 说着,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挎刀,寒光一闪,刀尖直指萧无漾,厉声道:“快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将军到底有什么事?” 萧无漾心中暗自一惊,他着实没有想到,燕震天的一个小小守卫竟如此小心谨慎,对陌生人有着这般强烈的防备心。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神色依旧从容不迫,不卑不亢地回应道:“燕将军在这蛮荒之地确实没什么故人,难道他在北燕难道还没有故人吗?” 此话一出,守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刀的手也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问道:“你……你是说你是从北燕来的?” 萧无漾既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不是,燕大将军见了我,自然而然就清楚了。” 守卫听闻,心中明白此事恐怕非同小可,丝毫不敢怠慢。 他赶忙收起挎刀,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说道:“几位稍等。” 说完,便匆匆转身,脚步急促地回去通传。 此时,燕震天正在大厅之内,与他的几个心腹商讨要事。 大厅内气氛严肃,众人眉头紧锁,不时传来低声的讨论。 突然,守卫匆匆进来禀报道:“将军,门外有自称是您故人的人求见。” 燕震天听闻,手中的茶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第294章 夫人的玉佩 他心中猛地一震,在这蛮荒之地已经待了十几年,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能有故人来访。 尽管不知道来者究竟是谁,但这份对故人的期待瞬间涌上心头。 他当即对众人说道:“各位,今日我有要事需先行处理,咱们这事儿稍后再议。” 随后又急切地吩咐守卫,“快,请他们进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期待,眼神中仿佛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很快,萧无漾几人便被引入大厅。 只见燕震天端坐在正座之上,他身形极为高大魁梧,足有八尺有余,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 整个人透着粗犷豪迈的气质,满脸浓密的胡须,更增添了几分威武霸气,那与生俱来不怒自威的气场,如同一股无形的浪潮,扑面而来。 萧无漾见状,立刻双手抱拳,态度恭敬地说道:“在下萧无漾,拜见燕大将军。” 燕震天目光如电,细细打量着萧无漾以及他身后的两人,眉头瞬间紧紧锁起。 刹那间,大厅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众人的呼吸声也似乎在此刻变得格外沉重。 燕震天暗自估算,瞧萧无漾的模样,不过才二十八九岁的年纪,而他身后的两人,看上去则更为年轻。 燕震天不禁回想起,自己来到这蛮荒之地已然十七年之久。 十七年前,眼前为首的萧无漾,也不过才十一二岁,自己确信从未与他们谋面,又何来故人之说? 片刻之后,燕震天猛地一拍桌子,那声音犹如雷霆炸响,吼道:“哼,竟然敢冒充我的故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如此欺瞒于我?” 话音刚落,大厅瞬间闯入几个手持钢刀的卫士。 钢刀在厅内光线的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仿佛下一秒便会无情地将人斩于刀下。 “来人,把他们几个拿下!” 燕震天毫不犹豫地大声吩咐道。 萧无漾着实没有料到,刚见到燕震天,对方行事竟这般狠辣果断,二话不说便派人动手。 可萧无漾身后的陈恪和常龙二人,又怎会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电光火石间,二人迅速对视一眼,脚步错步侧身,动作整齐划一,只听“噌”的一声,同时亮出手中的长枪。 寒芒闪烁,刃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仿佛在向众人示威。 卫士们见状,立刻呈扇形散开,手中长刀直指萧无漾等人,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之际,萧无漾猛地大喝一声:“慢!” 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震得周遭空气都微微一颤 。 紧接着,他双手抱拳,沉稳地往前迈了几步,神色坦然,朗声道:“燕将军,您目光如炬,定能看出我确实并非您的故人。 但我此番冒昧前来,实在是有万分紧急之事,一心只想求见将军一面,还望将军海涵、见谅。” 话落,萧无漾脸色陡然一凛,冷喝一声:“还不赶紧把手中长枪收起! 在燕大将军面前,岂容你们这般放肆、班门弄斧?” 陈恪与常龙对视一眼,眼中虽满是不甘与不情愿,但还是选择听从萧无漾的吩咐,缓缓将手中长枪收了起来。 萧无漾此举,意在向燕震天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纯粹是因要事而来。 燕震天听闻,眉头微微一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萧无漾,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窥探出几分虚实。 他暗自打量萧无漾,只见其双目炯炯有神,周身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贵气尽显,绝非寻常之人。 沉默片刻,燕震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若今日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答复,可别怪我燕某不讲情面。” 言罢,他扫视一圈,沉声道:“所有人,给我退下!” 卫士们面露迟疑,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担忧地说道:“将军,可是……” 燕震天摆了摆手,神色笃定:“放心,就他们几人,还奈何不了我。” 燕震天今年四十有七,虽即将步入知天命之年,但岁月并未消磨他的锐利。 多年的戎马生涯,铸就了他一身钢筋铁骨,武力丝毫不减当年,眼前的萧无漾等人,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不过是几个不自量力的小辈罢了。 卫士们这才收起手中钢刀,鱼贯退下。 此时,大厅之内仅剩下燕震天、萧无漾,以及陈恪和常龙。 燕震天神色冷峻,看向萧无漾:“说吧,到底什么事?”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双手将其递到身前,问道:“燕将军,可认得此物?” 谁曾想,燕震天看到萧无漾手中玉佩的瞬间,竟不自觉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几乎是冲上前抢过玉佩,仔细端详,神色满是震惊与疑惑:“这……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是我夫人的贴身玉佩,为何会在你手里?” 萧无漾闻言,心中恍然,原来这玉佩竟是燕震天夫人的遗物。 他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他顿了顿,开口道:“燕将军,你确定要我就这么说吗?” 燕震天见状,略微调整了下情绪,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各位请坐,来人,上茶。” 燕震天见到熟悉的玉佩,神色陡然柔和了几分,态度也明显亲和起来。 因为他深知,这块玉佩乃是夫人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如今却在萧无漾的手中,想必夫人和萧无漾关系匪浅,此人必是夫人亲信之人。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眼前的几人,会是他的儿子。 毕竟十七年未见,足以改变太多太多,哪怕现在他的儿子站在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想到这里,燕震天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这十七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念自己的夫人,还有他那两个儿子。 所以哪怕身处这荒蛮之地,条件艰苦,他也仍旧未曾再娶,盼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和家人团聚。 第295章 报仇 如今回想起来,他的大儿子,应该和陈恪这般大,就算是小儿子,也和常龙差不多大了,正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之时。 于是乎,燕震天双手抱拳,身子微微前倾,言辞间满是期待地问道:“萧老弟是吧!冒昧问一句,莫非你是我夫人派来的?” 言语间,燕震天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喜色,那是久别之人对重逢的深深渴望。 可紧接着,他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想来我与夫人已有十七年未曾相见,也不知她如今是否安好,还有我那两个孩子……” 言语之中,尽是感慨与思念。 然而,萧无漾听后却摇了摇头,神色间满是落寞,开口道:“燕将军,我本不愿让你失望,可这玉佩并非您夫人所给,而且……您夫人已经过世了。” “什么?” 燕震天听闻此言,只觉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萧无漾点了点头,沉痛道:“燕将军,十七年前您兵败被俘,之后,您夫人及其全家老小三十余口,皆被处以极刑。” “不,这绝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燕震天满脸的不可置信,愤怒地吼道,“你定是在骗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萧无漾站起身来,说道:“燕将军,我绝无欺瞒您的意思。”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两封信 ,“若您不信,可以看看这两份信。” 萧无漾双手将信递给燕震天。 燕震天接过信,双手忍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起初,他的脸上满是震惊,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内容。 随着一字一句地读下去,震惊逐渐化为愤怒,他的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那是被背叛和仇恨点燃的怒火。 当看到夫人的那份血书时,他的眼神瞬间黯淡,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崩塌了,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 “不,这不是真的……” 燕震天双膝一软,瘫倒在地,仰天怒吼。 那吼声中,饱含着痛苦、悔恨与绝望,仿佛要将这十七年来所有的思念与痛苦都宣泄出来。 萧无漾眼眶微红,嘴唇微张,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深知,此刻任何言语在燕震天的痛苦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声音吸引了不少人围过来,众人见此情景,不禁于心不忍,纷纷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这令人心碎的一幕。 许久,燕震天的吼声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抽泣。 他颤抖着双手,将那份血书紧紧攥在胸口,仿佛那是他与家人最后的联系。 “十七年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在这蛮荒之地苦熬十七年,我本以为可以换你们一世平安,却没想到竟然害了你们。 阴谋,哼,全都是阴谋!想我燕震天一世英名,竟毁在如此宵小之手!郭开!!!” 萧无漾实在不忍心看到燕震天继续沉浸在这般痛苦之中。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站了出来,出声宽慰道:“燕将军,逝者已逝,还请您节哀。 我们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报仇” 这两个字,如尖锐的钢针一般,直直刺进燕震天的心里。 燕震天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咬牙切齿道:“对,报仇!我绝不能让我的父母、妻儿就这么惨死,而我却无动于衷!” 下一秒,燕震天直接仰天长吼:“来人!” 属下立刻齐声回应:“在!” “给我召集所有人马!” 萧无漾见状,急忙上前一步,阻拦道:“燕将军,不可!” 燕震天满脸凶狠地看向他,质问道:“怎么,你要阻挡我报仇?” 萧无漾双手抱拳,急切地说道:“不,燕将军,您误会我了,我并非要阻拦您报仇,只是如今时机尚不成熟。” “哼,时机!” 燕震天怒目圆睁,眼眶泛红,“我父母妻儿老小已惨死17年,这17年来,他们的冤魂该是何等煎熬!你却跟我说时机不成熟?”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与燕震天对视,缓缓说道:“燕将军,我明白您心中的悲痛与急切,这十七年的血海深仇,萧某又怎会不知其沉重。 您不妨冷静想想,就凭您手下的这些人马,真的能够顺利离开蛮荒之地吗? 而且,您离开的这些年,北燕朝堂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五年前,燕帝慕容渊病逝,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小儿子慕容云。 慕容云不过才十七岁,毫无执政根基。 朝堂大权尽落郭开之手,如今郭开,更是北燕丞相,在朝中权势滔天,慕容云不过是被他操控的傀儡。 以眼下这个局势,您觉得单靠一腔孤勇,能为您的家人报仇雪恨吗?” 燕震天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不甘与挣扎,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怒火。 慢慢地,他努力将情绪平复下来。他本就不是鲁莽之人,只是刚听闻这消息时,实在痛苦得难以自已。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向萧无漾,开口问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是好?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 萧无漾微微颔首,神色凝重。 “当然不是,我们需从长计议。” 说着,萧无漾朝周围扫视了一眼。 燕震天深吸一口气,他自然明白萧无漾的意思,随即厉喝一声:“所有人,给我退下!” 片刻之后,大厅之内便只剩下他们四人。 这时,萧无漾抬眼直视燕震天,目光中透着沉稳与坚定:“燕将军,若我说,我可以助你报仇雪恨呢?” 燕震天闻言,就像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的笑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戏谑之色,反问道:“你?”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静静地看着萧无漾一言不发,眼神中满是怀疑。 第296章 白日做梦 然而,萧无漾并未被燕震天的态度所影响,神色依旧平静,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笃定:“没错,就是我。” 燕震天目光紧紧锁住萧无漾,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试图从对方的神情和姿态中寻出一丝破绽。 他能感受到,萧无漾不像是在信口开河。 一时间,燕震天也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承认,萧无漾能够得到他夫人的玉佩和那份血书,就说明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必然有着过人之处。 而且,他的目光再次不经意间扫向萧无漾身后的两人,燕震天敏锐地察觉到,这二人实力定然不凡。 其中,陈恪不必多说,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凛冽气势,一看便是身经百战之人。 而常龙,虽看起来年纪尚小,但燕震天心里清楚,自己手下,能在武艺上胜过他的,恐怕寥寥无几。 以常龙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实力,假以时日,再经过两年的磨砺,必定会成长为让众人都望尘莫及的存在,实在是不可小觑。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相信,眼前的萧无漾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能助他报这血海深仇。 就在燕震天满心疑惑之际,萧无漾再次开口,言辞恳切且态度坚决:“燕将军,我可以帮你报仇,但有个前提。” 萧无漾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燕震天的双眼。 燕震天眉头一皱,心中暗自警惕:“哦?那你倒说说看!” 萧无漾神色郑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必须臣服于我,今后唯我马首是瞻!” 话音刚落,燕震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不屑:“哼,你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竟如此大言不惭,妄图让本将军臣服于你?” 萧无漾自然早就料到仅凭这番话,难以让燕震天臣服。 此刻,萧无漾毫不畏惧地迎着燕震天如炬的目光,神色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深潭。 “燕将军,您觉得我是在信口开河吗?” 萧无漾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他所说的一切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紧接着,他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燕将军,如今郭开身为北燕丞相,军政大权皆在其手。 您觉得他还会是十七年前那个微不足道的户部尚书吗? 再瞧瞧您这边,手下虽有几千人马,却被困在这荒僻的蛮荒之地。 您不妨仔细想想,就凭这些人,要怎样才能突破这绝境的束缚呢?” 燕震天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开口,试图维持着自己表面上的镇定。 萧无漾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趁热打铁般继续说道:“就算您侥幸能离开这蛮荒之地,东海又怎会对您这数千人马在其境内自由穿行坐视不管呢? 您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情况吗?” 燕震天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他不得不承认,萧无漾所说的这些,正是一直以来困扰他的最大难题。 “但是我可以做到。” 萧无漾的声音坚定有力,如同洪钟般在大厅内回响。 说话间,就连站在他身后的陈恪与常龙,也不禁为之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对萧无漾 的钦佩与信任。 然而,燕震天听到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诞至极的笑话。 他看着萧无漾,眼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冷冷地说道:“就凭你?还有你身后这两个毛头小子?” 萧无漾神色依旧平静,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当然不是,您怎么就认定我只有身后这两个人呢?” 这话一出,燕震天微微一怔,原本轻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疑惑。 他暗自思忖:这小子口气倒是不小,难道真有什么隐藏的底牌不成? “那你倒是说说,你手下究竟还有多少人?” 燕震天带着一丝怀疑的口吻问道。 毕竟在这蛮荒之地,除了那声名远扬、令人闻风丧胆的十大恶人所率领的势力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李丰。 他还从未听说过有其他能成气候的势力,而眼前这个萧无漾,显然不属于任何一方。 萧无漾神色平静,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在燕震天面前晃了晃。 “哼,一万人?” 燕震天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你觉得你这一万人和我手下几千人相比,又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优势?” 萧无漾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未立刻作答,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愈发勾起了燕震天的好奇心。 燕震天见状,心中的疑惑愈发浓烈,忍不住试探着问道:“难不成是十万人?” 萧无漾依旧摇头,口中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一千。” “小子,你……你这是在公然耍我!” 燕震天瞬间暴跳如雷,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觉得自己被萧无漾彻彻底底地戏弄了一番,认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然而,萧无漾却依旧不慌不忙,神色从容淡定。 他抬手示意燕震天稍安勿躁,缓缓说道:“燕将军,我手下目前确实只有一千人。 但这一千人绝非普通的士卒可比,他们各个武艺高强,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燕震天听了,脸上的不屑之情更浓,撇嘴说道:“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这一千人还能凭空变成一万人、十万人?简直荒谬至极!” 萧无漾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依旧笃定:“确实无法直接变成一万人、十万人,但还请您听我把话说完。” 他郑重地看向燕震天,神色自信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若你我二人携手合作,将您手下的几千人与我的千人合为一处,一切听从我的指挥安排,我向您保证,定能带领大家成功走出这蛮荒之地。” 然而,萧无漾的这番话在燕震天听来,无疑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哼,就凭你? 先暂且不论你手下到底有没有这所谓的一千人,现在竟还妄图仅凭这一千人,就将我手下的三四千人也收入麾下,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此时此刻,燕震天已然彻底失去了耐心,实在不想再与萧无漾多费唇舌。 他猛地提高音量,大声喊道:“来人!” 第297章 宏伟蓝图 萧无漾见状,急忙向前跨出一步,高声喊道:“慢着!燕将军,我还有一言,恳请将军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也为时不晚。” 燕震天的手下原本已经迅速上前,听到这话,纷纷转头看向燕震天,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燕震天微微摆手,示意手下退下,随后满脸不耐烦地看向萧无漾,没好气地说道:“有话就快说!”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不慌不忙地说道:“燕将军,在下姓萧,来自大梁。” 起初,燕震天并未觉得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随口应道:“姓萧又怎样?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但转瞬之间,他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神色瞬间一凛,紧紧地盯着萧无漾,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萧?哪个萧?” 萧无漾神色平静,沉稳而有力地说道:“普天之下,大梁只有一个萧!” “你……你来自大梁皇族?” 燕震天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萧无漾轻轻点了点头,确认道:“没错,相信您也有所耳闻,一年前大梁太子被废,被发配到了这蛮荒之地。” 燕震天确实听闻过这件事,不过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看来,一个被废的太子而已,发配到蛮荒之地也没什么稀奇的。 毕竟在这蛮荒之地,又不是只有一个落魄的太子。 但此刻,看着眼前的萧无漾,他不禁惊愕地问道:“莫非你就是那位被废的大梁太子?” 萧无漾再次点头确认,语气波澜不惊:“正是在下。” 然而,即便萧无漾自曝身份,燕震天却依旧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声:“哼,一个废太子罢了,正所谓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就算你曾经贵为大梁太子又如何?如今被废,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落魄之人,还不是任人拿捏。” 萧无漾坦然一笑,并没有因为燕震天的轻视而恼怒,反而不急不恼地说道:“燕将军所言极是,如今我确实只是个废太子。 但我既有勇气说出这些话,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助将军复仇,还望将军三思 。” 燕震天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在萧无漾身上来回打量,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或是虚张声势的痕迹。 可映入他眼帘的,只有萧无漾那平静且坚定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其掌控之中。 “好,我且听听你到底有何计划。” 燕震天虽依旧心存疑虑,但他还是决定再给萧无漾最后一次机会。 只因眼前此人,曾是大梁的太子,哪怕被废,也绝非普通人物,说不定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萧无漾见状,心中一喜,敏锐地察觉到事情迎来了转机。 他略作思忖后,开口道:“燕将军,不知此处可有地图?” 燕震天虽满心疑惑,不清楚萧无漾此举意图,但还是果断吩咐道:“来人,把地图给我抬过来。” 话音刚落,两名卫士便抬着一个巨大的地图架子匆匆而入,将地图稳稳地放置在大厅中央。 萧无漾快步上前,手指重重落在地图上,说道:“燕将军,此处便是我们眼下所处的蛮荒之地,若您想报仇,从蛮荒之地前往北燕,必须途经东海。 可依田文在东海的势力和影响力,哪怕只是借道东海,都绝无可能,更别说率领军队通过了。” 萧无漾微微一顿,目光炯炯地看向燕震天,掷地有声道:“所以,唯有一条路,那就是拿下东海!” 燕震天瞬间被萧无漾这番大胆且极具战略眼光的话镇住了,就连他身后的陈恪、常龙二人,脸上皆是震惊与激动交织的神情。 “你我二人联合,以蛮荒之地内城为稳固的大本营,逐步征服蛮荒之地内的其他几大势力。 如此一来,我们的势力便能迅速扩张。” 萧无漾越说越激昂,双手在空中有力地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宏伟蓝图。 “接着,以整个蛮荒之地为依托,大肆招兵买马,全力打造兵器,囤积粮草。 待时机成熟,从蛮荒之地发兵北上。” “这蛮荒城,是蛮荒之地与东海的交界要隘。 我们可以先集中力量拿下蛮荒城,占据这关键据点,再步步为营,逐步北上。” 萧无漾一口气将整个战略计划阐述完毕。 燕震天听完,整个人呆立当场,内心被深深震撼,情绪也异常激动。 他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个被废的大梁太子,竟暗藏如此宏大的志向与谋略。 然而,很快他又恢复了冷静,眉头紧皱,缓缓说道:“你所说的确实是唯一可行之法,可单说拿下整个东海国便是无稽之谈,就算只是征服蛮荒之地的其他几大势力,又谈何容易? 你以为其他势力会坐以待毙、任由我们吞并? 一旦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他们必定会全力反抗。 更棘手的是,到时候他们若是相互勾结、联合起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胜负也难以预料。” 这件事燕震天也并不是没有想过,他之所以能在这蛮荒之地内城占据一席之地。 想当初,也是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吞并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势力,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但这两年,蛮荒之地内城局势趋于平衡,被十大恶人瓜分,而且相互之间掣肘。 除了罗刹族还有艳鬼二娘之外,其他几大势力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大家也都默认了如今的局面。 而萧无漾此举,无疑将打破蛮荒之地内城长久以来的平衡,而蛮荒之地内城,也将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萧无漾听后,缓缓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平静,目光却透着几分坚定 ,开口说道:“燕将军,您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如果只凭我一人之力,自然是没什么机会。 但若只靠您,同样希望渺茫。 可要是你我二人携手联合,也并非毫无可能。” 第298章 龙潭虎穴 萧无漾说完之后,便紧紧盯着燕震天,眼神中满是期待与试探。 此刻他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他在赌,赌燕震天的决心,赌燕震天是否愿意和他一起放手一搏。 他心里清楚,如果燕震天此时拒绝,他绝无二话,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一时间,大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萧无漾静静地等待着燕震天的决定,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只能听到燕震天手指轻轻拍打着桌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萧无漾的心上。 过了好一会儿,燕震天突然猛地站起身,“啪”的一声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好,那我就陪你赌一次!” 声音雄浑豪迈,在大厅里久久回荡。 可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我们可以合作,但想让我臣服于你,在我看到你绝对实力之前,绝无可能。” 萧无漾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哈哈大笑道:“燕将军果然没让我失望!” 不过对于燕震天提出的条件,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他神色坦然,语气中透着十足的自信,说道:“好,那从今天起,你我二人齐心协力,至于臣服一事,我相信很快就能让你看到我的实力。” 就在二人准备进一步商谈下一步行动计划之时,突然,门外传来守卫的通报声:“启禀将军,门外有人求见,说是要见萧公子。” 萧无漾闻言,站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哦?见我?” 接着便向守卫问道:“是何人?” 守卫赶忙回答:“是一个女人,一个少年,还有一个胖子。” 萧无漾一听,瞬间便知晓是谁来了,急忙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然而守卫却没有立刻行动,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微微抬眼看向燕震天,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 燕震天微微颔首,冲守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得到许可后,守卫这才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便带着四夫人、常广还有罗信三人进来。 只见四夫人神色略显焦急,常广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而罗信则是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 萧无漾见四夫人等人匆匆而入,神色间满是焦急,心中顿时一紧,赶忙快步迎上前去。 目光落在四夫人身上,他焦急地问道:“夫人,究竟发生何事,你怎么如此匆忙赶来?” 说着,他的目光迅速越过三人,朝着他们身后仔细瞧了瞧,然而除了眼前这三人,并未看到王霸的身影。 四夫人抬眼看向萧无漾,又朝着四周谨慎地打量了一番,目光在燕震天身上短暂停留,面露难色。 萧无漾瞬间明白了她的顾虑,赶忙开口安抚道:“夫人,无需担忧,燕将军绝非外人,有话但说无妨。” 四夫人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脸上闪过刹那的迟疑,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王霸出事了!” “什么?” 萧无漾听闻,神色骤变,面露疑惑与担忧,急切追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四夫人目光一闪,看向常广,紧接着说道:“广儿,你来说吧。” 常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略显紧张的情绪。 向前迈了两步,清了清嗓子,这才有条不紊地说道:“姑父,今早您离开之后,我依照您先前的吩咐,特意前往王寨主的房间查看,心想瞧瞧他是否在房内。 果不其然,他依旧一夜未归。 之后,我便按您的交代,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可找遍了诸多地方,却连一丝消息都未曾寻得。 可就在两个时辰之前,我刚回到客栈,突然客栈外飞进来一把飞刀,刀上插着一封信。 信里没写别的,就几个字:‘想要王霸活命,三个时辰之内,务必赶到乾坤赌坊。’” 常广心有余悸地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收到信后,即刻与姑母商议。 可我俩思来想去,实在拿不定主意,又生怕耽搁了时间,便快马加鞭赶来,看看如何是好。” 萧无漾听完,眉头紧紧皱起,满脸疑惑地问道:“乾坤赌坊?这乾坤赌坊究竟在何处?” 这时,燕震天隐隐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乾坤赌坊”几个字,不禁出声问道:“莫非……你们提及的是乾坤赌坊?” 萧无漾连忙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燕将军,您知晓这个乾坤赌坊的位置?还望您能告知一二,万分感激。” 燕震天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不错,这乾坤赌坊乃是‘恶赌鬼’轩辕烈旗下的产业,看来,你这兄弟怕是得罪了轩辕烈。” 萧无漾闻言,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怒从心生,暗自骂道:王霸这个混蛋! 我再三叮嘱他行事务必小心谨慎,可他刚到这蛮荒之地内城,就给我惹下如此大祸! 但又怎能放任他不管,而且,按照对方给出的时间,如今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了,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想到此处,萧无漾心急如焚,开口说道:“还请燕将军为我们指明方向,再晚的话,我这兄弟怕是性命堪忧啊!” 燕震天思索片刻,神色认真地开口说道:“萧老弟,从我这出发,沿着门口大道一路往东前行,不过二十里,你便能瞧见那乾坤赌坊。” 话到此处,燕震天稍作停顿,脸上浮现出几分思索的神情,紧接着又补充道:“实不相瞒,我与那轩辕烈,平日里也算有些交情。 要不这样,由我出面去跟他打个招呼,让他放了你兄弟。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多少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的。” 然而萧无漾听后,先是诚恳地拱手致谢,而后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言辞坚定地说道:“燕将军,多谢您的一番好意。 但我初来这蛮荒之地内城,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劳烦您出面帮忙,那往后我们的合作又有何意义? 所以,我必须亲自走一趟,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也定要把我兄弟救出来。” 第299章 乾坤赌坊 燕震天闻言,先是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萧无漾会拒绝自己的提议,且态度如此坚决。 不过转瞬之间,他便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萧老弟能这般想,着实令我意外又钦佩。” 笑罢,燕震天神色关切地看着萧无漾,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便静候萧老弟归来,再商谈下一步的计划!” “好!” 萧无漾眼看时间紧迫,每一刻都关乎着王霸的生死,实在无暇再过多寒暄客套。 他再次拱手行礼,以示感谢与告别之意,而后迅速转身,带着随行的几人,动作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扬鞭朝着乾坤赌坊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一路尘土。 就在他们离去之后,燕震天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突然大喝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一名守卫迅速现身,单膝跪地。 燕震天目光如炬,盯着守卫,沉声道:“派人暗中跟上他们,切记,一旦有任何突发状况,即刻回来向我禀报!” 守卫领命后,迅速退下,前去执行任务。 此时,燕震天望着萧无漾等人离去的方向,嘴角缓缓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又似乎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 萧无漾一行人依照燕震天所指的方向,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赶路。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内,他们抵达了乾坤赌坊。 几人还未下马,远远就望见“乾坤赌坊”这四个大字,在日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一路行来,萧无漾留意到,这乾坤赌坊附近林立着各种各样的赌坊,可唯独乾坤赌坊规模最大、最为气派。 那朱红色的大门,金色的匾额,以及门前那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无一不彰显着它的不凡。 “到了!” 萧无漾低声说道,几人立刻勒住马缰,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 他们刚一现身,赌坊门口就有个满脸堆笑的小厮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几位大爷,来玩两把是吗? 来来来,快里边请,里面好玩的可多了去了!骰子、牌九、押大小,应有尽有,包您玩得尽兴!” 然而此刻的萧无漾,满心满眼都是解救兄弟的急切,全无半点消遣的心思。 他一脸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小厮一听这话,原本热情的脸色当即一僵,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萧无漾,问道:“找人?找什么人? 来我们这乾坤赌坊的,可都是来赌钱寻乐子的。您要是不赌钱,那对不住了,还请回吧。” 萧无漾心急如焚,哪有闲工夫与这小厮周旋。 只见他面色冷峻,毫不犹豫地迅速从怀中掏出那封飞刀来信 。 小厮原本还满脸不耐,斜着眼打量众人。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那封信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恍然。 紧接着,他眼中涌起一抹不怀好意的戏谑,上上下下将萧无漾一行人打量了个遍,那眼神就如同在看待宰的羔羊。 随后,小厮嘴角一勾,发出一声轻蔑的哼笑,扯着尖细的嗓子说道:“我说找谁呢,原来是找那个倒霉小子啊!” 说罢,他身子一转,对着身后几个同样流里流气的伙计颐指气使地吩咐道:“来人,把他们几个带到三楼去。” 萧无漾毫不含糊,带着众人跟着小厮往楼上走去。 一到三楼,他一眼就看见了王霸。 此时的王霸,模样惨不忍睹,鼻青脸肿,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 鼻孔里也有血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衣衫褴褛,到处都是被殴打留下的淤青和伤痕。 而且整个人被五花大绑,绳索紧紧嵌入他的皮肉,整个人无力地蜷缩在柱子旁,脑袋低垂着,仿佛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他瞧见萧无漾几人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有了一丝光亮,紧接着,泪水夺眶而出,情绪崩溃的他顿时痛哭流涕起来。 可他的嘴里被破布塞得满满当当,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束缚,却只是徒劳。 萧无漾等人见状,心急如焚,赶忙准备上前查看王霸的伤势。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王霸,就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给拦了下来。 为首的大汉横眉怒目,大声呵斥道:“慢着!你们想干什么?” 此时,房间的主座上,坐着一个光头男子。 他身形肥胖,脸上堆满了横肉,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飞刀,双腿高高地翘在椅子上,一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群同样膀大腰圆的小弟,个个袒露着胳膊,上面刺着奇形怪状的纹身,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不善。 萧无漾看到王霸这副凄惨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冷冷地开口道:“我的兄弟到底是如何得罪了几位,你们竟把他折磨成这副模样?” 光头男子听到萧无漾的质问,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条狡猾的狐狸,透着不怀好意。 紧接着,他扯着尖锐刺耳的公鸭嗓大声叫嚷起来:“哼,在我的地盘上出老千,还被我逮个正着,我对他这样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得了,我可没闲工夫跟你啰嗦,规矩你懂吧?” “什么规矩?” 萧无漾满脸疑惑,他初来乍到,眼神里满是警惕和不解。 光头男子一听这话,原本就不耐烦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 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哼,连规矩都不懂,还敢来这儿? 滚回去,准备好10万两银子再来。 记住咯,我最多再宽限你们一个时辰。 过了这个点儿,这小子就别想活命了,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第300章 别冲动 “什么?10万两银子?” 还没等萧无漾开口回应,他身后的陈恪已经满脸怒意,忍不住上前一步,质问道。 陈恪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被这无理的要求激怒了。 然而,光头男子只是满脸不屑,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地说:“哼,这就是我们这儿的规矩,出老千被抓就得拿银子来赎人,否则,就别想从这儿全身而退!” 陈恪顿时怒火中烧,拳头捏得紧紧的,一副随时要冲上去的架势。 可就在这时,萧无漾迅速伸手将他拦住,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萧无漾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他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但他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先稳住局面,冲动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他强压下内心的怒火,看向光头男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这位大哥,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先跟我的兄弟说两句话?” 光头男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示意那些拦住王霸的人退下。 得到允许后,萧无漾快步走到王霸身前,动作轻柔地拿掉他嘴里塞着的破布。 王霸嘴里的破布一被取出,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模样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萧无漾看着王霸狼狈的样子,眼眶微微泛红,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霸惊魂未定,眼神中还残留着深深的恐惧,整个人瑟瑟发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萧无漾见状,脸上浮现出温和且安抚的神情,轻声细语道:“别急,缓一缓,慢慢说,你到底有没有出老千,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 王霸听后,脑袋像拨浪鼓一般用力地摇着,连声道:“我……我没有,真的没有啊! 前天天我闲着没事,在街上闲逛,听人聊天说这里有个赌坊特别好玩,我手就痒痒了,想着来玩两把。 哪晓得,我手气好得出奇,连续两个晚上,赢了差不多有一万两银子。 我想着见好就收,昨天晚上准备回去的时候,谁知道赌坊的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拦住我,硬说我出老千。 我哪能咽下这口气,当场就和他们理论,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可他们人多势众,没一会儿就把我制住了,不仅没收了我赢的所有银子,还把我关在楼上,变着法子折磨我。” 说着说着,王霸越说越委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这番话听得众人义愤填膺,王霸怎么说都是他们的兄弟,看到自家兄弟被欺负成这样,大家心里都窝着一团火。 萧无漾闻言,便不再多问,他对自己的兄弟深信不疑。 他轻轻拍了拍王霸的肩膀,像是给予他力量,坚定地说:“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王霸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泪水,那泪水里既有恐惧,更有对萧无漾的深深信任,因为他知道,萧无漾来了,他就有救了。 很快,萧无漾整理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到那个光头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位兄弟,我兄弟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 他说自己没有出千,我信他,所以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可谁曾想,光头一听,顿时暴跳如雷:“什么误会?你他妈跟老子说是误会? 老子说他出老千了,他就是出老千。 他要没出千,怎么可能赢那么多?怎么可能连续赢两天两夜?” 这个时候,常龙开口,义正言辞地说道:“这赌桌上本就有输有赢,你们开门做生意,难不成只许人输,不许人赢?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光头听到常龙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地回道:“你他妈的又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们几个到底谁说的算?” 萧无漾闻言,赶忙向常龙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说道:“我说了算。” 光头便不再跟常龙废话,直勾勾地盯着萧无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与威胁,仿佛在等着看萧无漾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萧无漾迎着光头那充满不善的目光,大脑飞速运转,各种念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他深知此刻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王霸的安危,必须谨慎行事。 思索片刻后,他脸上浮现出诚恳的神色,看向光头说道:“这位大哥,在赌桌上,手气好而连胜的例子并不少见,不能仅仅因为我兄弟赢了些钱,就断定他出老千啊! 您看这样行不行,既然咱们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不如找个在行且公正的人来评评这个理。 重新查验一番赌具和牌局,如果真查出我兄弟有问题,不用您动手,我们自己认罚,绝无二话。” 光头男子脸色瞬间一沉,心中暗自思量:若是真找来公正之人查验,这暗中动过手脚的赌具和牌可就彻底瞒不住了,到时候理亏的便是自己。 想到这儿,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冷哼一声道:“哼,少在这儿跟我整这些没用的弯弯绕绕,我这儿可没那闲工夫陪你们玩这套把戏。 今天就两条路,要么拿十万两银子赎人,要么就把这小子留下!” 常龙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听到光头如此蛮不讲理的话语,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再也按捺不住。 他向前猛地跨出一大步,双眼圆睁,怒吼道:“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敲诈勒索!真当我们怕了你不成?” 说着便气势汹汹地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赌坊里的打手们见状,瞬间如恶狼般围拢过来,个个手持钢刀,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不善,虎视眈眈地盯着常龙等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花,一场恶斗似乎一触即发。 萧无漾见势不妙,赶忙一个箭步站到常龙身前,伸出双臂拦住他,同时大声喊道:“都别冲动!动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愈发糟糕。” 第301章 堵上一场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如潮水般翻涌的烦躁情绪。 再次转头面向光头男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友善:“大哥,大家出来混,无非都是为了讨口饭吃,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我们初来乍到这片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实在没带那么多银子。”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冲着身旁的四夫人使了个眼色,四夫人心领神会,立刻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仔细数了数,加起来刚好一万两。 萧无漾接过银票,双手毕恭毕敬地递向光头,言辞恳切地说道:“大哥,我们来得匆忙,身上就只凑了这一万两银票。 还望您高抬贵手,卖我们个薄面。 我兄弟被打成这副模样,他之前赢的赌资,我们也都不要了,就当是给大家赔个不是。而且他已经受了这么多苦,您看能不能……” 然而,光头男子连正眼都没瞧那张银票,脸上满是不屑,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一声:“哼,一万两银票? 你当这是打发要饭的呢?我说了,没有十万两银票,今天休想把人从这里带走!少跟我在这儿废话!” 萧无漾见对方态度如此强硬,丝毫不肯松口,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往上冒。 他暗自咬了咬牙,不由得看向被打得狼狈不堪的王霸,心里又是一阵恼怒,暗恨王霸这次行事太过莽撞,给自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可眼下根本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强行压下怒意,迅速在心中权衡利弊。 他心里十分明白,要是贸然动手,以他们这边的实力,或许能在一时之间压制住赌坊里的这些人,但这里毕竟是“恶赌鬼”轩辕烈的地盘。 就算侥幸能救走王霸,离开这赌坊,想要平安离开这蛮荒之地内城,那也是难如登天。 而且,他更不能在救了王霸之后,就带着人直接去找燕震天。 以燕震天那高傲自负的性格,萧无漾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他,今后便不会再把他放在眼里,那他之前所做的种种努力可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萧无漾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内心却焦虑万分,额头上隐隐冒出细密的汗珠,每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都被他仔细斟酌、反复权衡。 短短一个时辰,做任何常规的筹钱之事根本来不及。 他心里清楚,若想在这时限内筹集到10万两银子,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以小博大。 下一秒,萧无漾像是做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光头,语气坚定且沉稳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这赌坊不是开门迎客的吗?那我今天就以客人的身份,在你们这里赌上一场。”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 光头男子也十分意外,原本嚣张跋扈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萧无漾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显然也没想到萧无漾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戏谑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看着萧无漾说道:“可以,我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 但是,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你们可只有一万两银子,倘若这一万两银子也输光了,你这兄弟今天可就得永远留在这儿了。” 萧无漾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地直视着光头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道:“可以!就按你说的,一个时辰之后,我拿银子来赎人。” 说完,萧无漾快步走到王霸的身边,双手轻轻搭在王霸的肩膀上,目光中满是安抚:“兄弟,你再坚持一会,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我就带你离开这儿。” 王霸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与信任。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道:“主公,我相信你……千万小心,他们……”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身体也随之剧烈颤抖。 萧无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随后,萧无漾起身,招呼众人,来到一楼。 这乾坤赌坊,在这蛮荒之地可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规模宏大,声名远扬,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此刻身处其中,嘈杂的人声、骰子的碰撞声、赌客们的欢呼与叹息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喧嚣又迷乱的画面。 这里也是三教九流的汇聚之所,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穿着华丽的富商,也有衣衫褴褛的市井之徒。 这乾坤赌坊的赌品也是丰富多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棋牌、骰子、斗鸡,还有押宝,一应俱全。 萧无漾望着这热闹又复杂的场景,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泛起一丝愁绪。 他实际上并未真正接触过这些赌博玩意儿,对其中的门道和技巧知之甚少。 但形势紧迫,他来不及犹豫,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最为简单的——赌大小。 陈恪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担忧,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这能行吗?” 萧无漾闻言,转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坚定地说道:“行不行,只有试一试才能知道。” 说罢,他唤来赌坊里的小厮,掏出银票,换了一万两的筹码。 不得不说,这赌坊的主人轩辕烈在经营赌场方面确实很有一套。 且不说经营的品类五花八门,满足了各类赌客的喜好。 单说这赌资的处理方式,就十分巧妙。 赌坊采用兽骨制成筹码,以此来替代传统的赌资。 这些兽骨筹码规格统一,每一块的大小、形状都相差无几,上面还清晰地刻着或标注着明确的面值,从最小的几两到最大的百两,让人一目了然。 相较于白花花的银子,兽骨筹码有着诸多显着的优势。 第302章 一二三,小 首先,在计算和交易时,它更为便捷。 以往使用银子,还需称重、验色,碰上碎银,换算起来更是麻烦。 可如今用这兽骨筹码,一目了然,几枚筹码往桌上一摆,输赢多少瞬间分明,大大加快了赌局的节奏。 也让赌客们无需在算钱上耗费过多精力,全身心沉浸在赌博的刺激之中。 其次,兽骨筹码便于携带且十分隐蔽。 它体积小巧,几枚筹码便能轻松放入荷包或者衣袖之中,即便是在人群拥挤的赌坊,也不用担心被人轻易察觉。 不像银子,携带多了不仅沉重,走起路来还叮当作响,十分招摇。 再者,使用兽骨筹码能有效防止造假。 在以往用银子做赌资的日子里,时常有赌客收到假银子而遭受损失,引发不少争端和纠纷。 但这兽骨筹码制作工艺独特,有着特殊的纹理和标识,外人极难仿造,大大减少了因赌资真假问题引发的矛盾,使得赌坊的经营环境更加稳定有序。 也正因为如此巧妙的经营方式,乾坤赌坊的名声在蛮荒之地迅速传开,吸引了南来北往的各路赌客。 而作为赌坊的主人轩辕烈,凭借着过人的商业头脑和狠辣的手段,在短短时间内积攒起了大量的财富。 这乾坤赌坊,已然成为他众多产业中闪耀的一颗摇钱树。 很快,萧无漾就换好了一万两银子的筹码。 而后随便走到一张赌大小的桌前坐下,抬眸看向庄家,轻声说道:“开始吧!” 庄家闻言,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不经意间朝楼上瞥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紧接着,庄家双手握住骰盅,手腕发力,开始快速摇晃起来。 骰盅内,骰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且急促的“哗啦啦”声响,一下一下,像重锤般揪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萧无漾紧紧盯着庄家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耳朵也竖得高高的,试图从骰子晃动的声音里听出些端倪。 片刻之后,骰盅重重地落在桌上,庄家扫视一圈众人,高声喊道:“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咯!”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想着先小试牛刀,第一把下的注并不大,果断拿起一枚10两银子的筹码,稳稳地压在了“小”上。 待所有人都下完注后,庄家猛地揭开骰盅,高声宣布:“四五六大!” 瞬间,全场一片哗然,这结果着实出乎众人意料,爆了个大冷门。 庄家嘴角悄然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动作娴熟地将桌上的筹码统统收入囊中。 接下来的几局,萧无漾每一次都屏气敛息,全神贯注地听着骰子的动静,试图从中找到规律判断大小。 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与他的猜测截然相反。 他暗自发觉,无论是骰子还是这个庄家肯定都有问题。 就这样接连十几局,赌注越下越大,萧无漾此时也已经输了两三千两银子。 身后围观的众人,个个手心都捏出了一把汗。 而此时,萧无漾在赌桌上的一举一动,也都被楼上的光头尽收眼底。 光头倚靠在栏杆上,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时此刻,光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屑地哼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也不过是个送钱的主儿,就等着他把钱输光。” 话音未落,他忽然仰头打了个哈欠,混浊的眼尾挤出几滴泪水,脖颈处堆叠的肥肉随着动作颤了颤。 “昨夜楼上那小子折腾得太晚,老子眼皮都快黏住了。” 说完,便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闲地闭上眼睛,笃定萧无漾翻不出什么花样,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 就这样,又连输了十几局之后,萧无漾察觉到了其中的门道。 他隐隐看到庄家手中有一根极细的丝线,在光线昏暗之处若隐若现。 他心中一惊,难道秘密就在这丝线上? 他屏气敛息,更加专注地盯着。 原来,这赌坊的所有骰子都是特制的,每次摇完之后,庄家能通过某种方式知晓骰子的大小,然后再用手中的丝线来控制改变骰子最终呈现的点数。 萧无漾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在飞速盘算。 他佯装懊恼,又接连输了几局,引得周围的赌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冷嘲热讽之声不绝于耳。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新手,还想在这儿赢钱,简直是白日做梦。” “就是,这赌坊可不是那么好混的,等着输个精光吧!” 然而,萧无漾却在等待一个时机。 他紧盯着庄家手中那根决定胜负的丝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心中默默计算着规律。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光头规定的时限越来越近,而他手中的筹码也所剩不多。 但萧无漾却没有丝毫慌乱,他知道,反击的时候到了。 下一秒,庄家握住骰盅用力摇晃,骰子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一场紧张的乐章。 而后,他再次将骰盅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扯开嗓子喊道:“买定离手!” 就在众人屏息的瞬间,萧无漾突然将眼前仅剩的所有筹码轰然推向前方。 周围的赌客们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都觉得他疯了,就连萧无漾身后的陈恪,也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大哥!你疯了!” 陈恪死死攥住萧无漾的手腕,“这可是咱们最后的家底!输了可就......”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以为,萧无漾已经输红了眼。 萧无漾反手按住陈恪颤抖的手背,出声宽慰道:“三弟放心,为兄自有考量!” 紧接着,他凑到陈恪耳边低语两句,陈恪先是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庄家,随即摸到腰间短刃,不着痕迹地绕到庄家身后。 庄家也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又挂上假笑,再次开口说道:“买定离手!” 而后他故意慢悠悠地伸手去揭骰盅,藏在袖中的丝线已经绷紧,只等他拉动机关,就能决定这一局的胜负。 就在他指尖即将拉动机关的刹那,寒光骤闪! 陈恪的匕首精准划过丝线,庄家腕间突然一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磨磨蹭蹭干什么!快开!” 萧无漾叩击桌面,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紧接着,赌坊里此起彼伏的催促声如潮水般涌来,庄家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肥厚的手指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揭开骰盅—— “一二三,小!” 第303章 撑不住了 随着这个点数揭晓,赌坊内瞬间炸开了锅,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有人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喊道:“活见鬼了!还真让他押中了!” 先前还对萧无漾冷嘲热讽的赌客们,此刻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羡慕之色。 他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围拢过来,言语之间,全是对萧无漾运气的夸赞。 然而萧无漾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慵懒而自信的笑意:“看来老天爷开眼了,我这是要时来运转了。” 此时,他面前的筹码,也已然从两千两翻至四千两。 下一秒,角落里突然响起一声嗤笑。 一个满脸长满络腮胡子的赌徒,像是被点燃了炮仗,一脚狠狠踢翻了眼前的长凳,出口讽刺道:“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输了几十把才赢了这一把,有什么好得意的!” 然而他的话,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大海,根本没在人群中激起多少水花。 毕竟像他这样输红眼的人,在这鱼龙混杂的赌场里,每天都屡见不鲜。 萧无漾对此根本不以为意,反而抬眼看向庄家,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等什么呢?还不赶紧开始!” 庄家冷笑一声,心里只当萧无漾是急于送钱的冤大头。 他双手紧紧握住骰盅,在众人面前用力地摇晃起来,骰盅里骰子碰撞的声音愈发急促,仿佛是他内心对萧无漾的嘲笑。随后,他“啪”的一声,将骰盅重重拍在赌桌上,抬眼望向萧无漾,眼神中满是戏谑,他笃定萧无漾上一把不过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怎么可能还能押中这一把。 可萧无漾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又一次将所有筹码推了出去,那筹码稳稳地落在“大”位,而后他淡定开口道:“开!” 庄家一脸不情愿地掀开骰盅,三枚骰子赫然停在“456”——大! 赌坊瞬间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惊呼声此起彼伏:“翻番了!八千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子仅用了两把,就要回本了啊! 这在赌场,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庄家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握着骰盅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青,像极了调色盘里混乱的色彩。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气盛的赌客,竟真的又押中了。 但他始终觉得,萧无漾不过是瞎猜的罢了!他要是真有什么本事,就不会前面连输几十把! 不过下一秒,他神色一凛,双手紧紧地扣住骰盅,然后猛地将骰盅高举过头顶,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剧烈晃动高高隆起。 骰子在盅内疯狂地撞击,发出“哗啦哗啦”震耳欲聋的声响,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喧嚣的赌坊。 忽然,庄家手腕一转,骰盅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极速旋转起来,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下一秒,随着庄家猛地一扣,桌面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骰子骤停的刹那,整个赌坊也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买定离手——” 庄家扯着沙哑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嗓子吼道,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眼前的萧无漾,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冷笑。 心里想着:“这小子连赢两把,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次非得让他血本无归!” 萧无漾紧紧盯着骰盅,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筹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略微思索片刻后,他竟将面前的筹码尽数推向“豹子”格。 “疯了!这小子简直疯了!” “豹子号十年难遇,他以为运气能当饭吃?” “到底是太年轻了,赢了两把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时间,周围全是此起彼伏的叹息声,众人都觉得萧无漾这是在自寻死路。 四夫人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门道,但隐隐觉得萧无漾应该是瞧出了什么端倪,可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相公,要不要稳一点!” 萧无漾闻言,沉吟片刻,觉得夫人所言似乎有些道理。 于是乎,他从众多筹码中,又拿回了2000两银子的筹码,然后开口说道:“我夫人说了,这2000两筹码是我的底气,总要留着傍身才是,所以,这次就不梭哈了!” 可即便如此,他的一举一动,在有些人眼中,依旧像个不知深浅的傻子。 有人嗤笑着,有人无奈地摇头叹息。 “哼,乳臭未干的小子,这次就让你知道知道这赌场的规矩!” 待众人下完筹码,庄家猛地掀开骰盅,声如洪钟:“开!” 随着骰盅掀开,三颗骰子稳稳停在“三个六”的位置。 整个赌场先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紧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 “我的老天爷!三个六!真的是豹子!” “这是什么神仙运气!5倍赔率啊!” “我靠,就这一把就是两万两!” 有人扯着嗓子嘶吼,嗓音里满是嫉妒与惊叹。 然而,赢得满堂彩的萧无漾却依旧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将所有的筹码拢到身前,开口说道:“看来,我这几把运气确实不错。” 低沉的声音在喧嚣中却清晰可闻,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 此时,萧无漾面前的筹码,已经从最初的一万两,翻了两倍有余,可这距离赎回王霸所需的十万两银子,还远远不够! 而此时庄家握着骰盅的手微微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先前对萧无漾的轻视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警惕与忌惮。 他望着对面那个看似云淡风轻的年轻人,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 接下来的几局,萧无漾如同开了挂一般精准出手,随着骰盅的一次次起落,萧无漾眼前的筹码也越垒越高,很快就达到了六万两。 而庄家握着骰盅的手青筋暴起,额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脸颊滚进领口,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显然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第304章 小子,你输了 终于,他撑不住了,低声朝身后小厮耳语几句。 小厮脸色骤变,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向二楼。 雕花木门内,光头正四仰八叉地酣睡,鼾声如雷,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被粗暴唤醒时,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熊,抄起手边的茶碗就砸过去:“找死!哪个不长眼的,打扰老子搂着美娇娘数银子!” “老大!大事不好了!” 小厮狼狈地躲过茶碗,气喘吁吁地说道,“楼下有个外乡人,不到一个时辰就赢走了六万两!刘先生快撑不住了!” “什么?” 光头一听,猛地坐起身,腰间的肥肉随着动作剧烈地颤动。 他一把抓住小厮的衣领,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再说一遍!” “是真的!” 那小厮憋红了脸,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楼下方向。 顺着小厮颤抖的指间望去,光头老板隔着雕花栏杆,望见赌坊中央萧无漾那道略显清瘦却又气场十足的身影。 此时萧无漾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面前如山般的筹码,一边手中动作不停,一边还急促地催促着庄家快点开始,那从容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庄家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压力如山般沉重。 光头在楼上瞧见这一幕,瞬间怒火中烧,怒喝道:“混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流星朝着楼下冲去,那肥胖的身躯竟也有着意想不到的速度。 原本额头沁满冷汗的庄家,见到光头出现的瞬间,紧绷的肩膀骤然松懈,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可还没等他缓过神,光头已经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冷声喝道:“没用的废物!” 而后,光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赌桌中央的萧无漾,咬牙切齿道:“好小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居然能赢走这么多筹码!” 萧无漾慢条斯理地将筹码码成整齐的小山,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而且贵赌场今日打算做慈善,白白送银子给我,我岂有拒绝的道理!” 这话引得周围赌客哄然大笑,笑声在赌坊内回荡,让光头的脸色愈发难看。 光头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筹码都被震得跳动起来:“闭嘴!小子,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他斜睨了眼墙上的漏壶,冷笑道:“看看时间,离一个时辰可只剩一盏茶功夫了,可你眼下的筹码,可还差四万两才够数呢!” 萧无漾抬眼扫过沙漏中缓缓流逝的细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筹码边缘,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 当啷一声,他突然将所有筹码推至桌心,目光如炬,毫不犹豫地说道:“赌就赌!有何不敢?”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换个玩法,比谁的点数小!” 光头眼底闪过一抹阴鸷,那眼神仿佛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赌桌上,震得筹码哗啦作响,他恶狠狠地说道:“你若赢了,所有筹码翻倍。” 萧无漾心中陡然一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算计——这老狐狸定是瞧出自己能凭骰子碰撞声判断点数,才故意提出比小。 如此一来,既破解了他的听骰绝技,又将他架了起来:若拒绝,便是认怂;若应下,便要踏入对方设好的陷阱。 “怎么?不敢了?” 光头扯动嘴角,露出一口黄牙,那笑容充满了挑衅与嘲讽。 刹那间,赌桌四周顿时炸开了锅。 “这光头摆明了要阴人啊!” “这小子怕是要栽!” “换做我,这局绝对不敢接......” 众人交头接耳,看向萧无漾的目光里,既有幸灾乐祸,又带着几分期待,都想看看这年轻人要如何应对。 “有何不敢?” 萧无漾深知,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只能硬着头皮赌这一把,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只能纵身一跃。 “好,很好!” 下一秒,光头突然暴喝一声:“来人!拿两副新的骰盅和骰子!” 听到萧无漾接了下来,周围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这小子真是自寻死路,谁不知道光头是轩辕烈手下第一赌神?” 有赌客摇头叹息,“除了轩辕烈之外,至今还没人能从他手里讨到便宜!” “光靠运气有什么用?在真正的赌术面前,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里,尽是对萧无漾的嘲讽与看衰,仿佛他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既然是由我来坐庄,那我就不客气了!” 然后,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光头布满横肉的脸上浮起阴鸷的笑意,肥硕的手掌猛地抓起骰盅。 青瓷碰撞声骤然响起,骰子在盅内疯狂翻滚,发出清脆又急促的撞击声,仿佛是催命的丧钟,一下下撞击着众人的心脏。 他刻意放慢动作,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萧无漾,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小子,看好了!” 每一次骰子的晃动,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整个赌坊的空气都被这股压力挤压得稀薄起来。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骰盅狠狠拍在桌上,震得赌桌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随着骰盅掀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三颗骰子竟奇迹般垂直堆叠,三点鲜红的“一点”连成笔直的竖线,以“一柱擎天”之势傲立赌桌。 “这……这不是轩辕老板的成名绝技吗?!”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光头竟然也会‘一柱擎天’!”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里,恐惧与震惊交织——在骰子堆叠的规则下,这垂直排列的三点,最终只能按最顶端的点数算,也就是最小的“一点”。 光头脸上爬满得意的狞笑,肥厚的手指重重戳着桌面:“小子,你输了!” 第305章 一个点数都没有 萧无漾瞳孔微缩,却强装镇定:“我还没掷骰,怎能算输?” “装什么糊涂!” 光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筹码乱滚,“赌场规矩,庄家先掷,哪怕你同样摇出‘一柱擎天’,也是我赢!更何况,你有这个机会吗?” 这话一出,萧无漾心中顿时一沉,这才惊觉自己早已落入对方精心设计的圈套。 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冷笑一声:“我说了,没开始就不算数。” 光头像看傻子般打量着他,嗤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身后众人,轻声安抚:“放心。” 随即,他单手抓起骰盅,动作行云流水,骰盅在他指尖翻飞旋转,足足摇晃了八十一下,才“砰”地拍在桌上。 整个赌场刹那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只骰盅,仿佛那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光头不耐烦地催促:“磨磨蹭蹭干什么!开盅!” 萧无漾淡然一笑,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光头猛地掀开骰盅,却瞬间瞪大了眼睛——三颗骰子竟全部碎在了盅内,一个点数都没有! “天呐!这怎么可能!”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 “你敢耍诈!” 光头顿时暴跳如雷,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证据呢?” 萧无漾挑眉冷笑,“骰子清清楚楚在盅里,哪一点不合规矩?” 话音未落,围观赌客已炸开了锅——这骰子在盅内离奇碎裂,当真是见所未见的奇事。 光头面色涨成猪肝色,重重一掌拍在檀木桌上,震得骰盅都跳起半寸:“算你狠!” “按照你我的约定,我这6万筹码该翻倍了吧! 其中10万赎我兄弟,剩下2万麻烦给我兑成银票。” 萧无漾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说道。 光头盯着萧无漾从容的模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心中恨意翻涌。 但周围数百道目光如芒在背,他只能咬着后槽牙,冲身后的小弟嘶吼:“还愣着干什么?带人和换筹码!” 小弟哆哆嗦嗦应了声“是”,转身小跑着去了。 片刻后,王霸被两个小弟架着下楼。 王霸看见萧无漾的瞬间,浑浊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他的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萧无漾的感激。 陈恪等人赶忙上前扶住,小心地将人搀到萧无漾的身边。 此时账房也已将两万两银票换好,萧无漾双手接过,抱拳沉声道:“多谢。”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要走。 “站住!” 就在这时,身后一声冷喝突然炸响,如同晴天霹雳。 整个赌场瞬间死寂,众人呼吸凝滞,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只见赌场管事——那个光头男人,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在萧无漾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 萧无漾停下脚步,转身回头:“怎么?难不成贵赌场输不起?” 光头嘴角勾起冷笑:“我们赌场开门做的是生意,自然讲规矩。 不过阁下从我这赢了这么多银子,总得留下个名号吧?” “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不足挂齿。” 说完便不再废话,带着同伴准备离去。 可谁曾想,光头的手下依旧把他们堵在眼前,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萧无漾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冷冷开口:“怎么?难不成还想强留不成?” 光头微微抬手,示意手下退开。 作为赌场管事,黑吃黑的勾当他屡见不鲜,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贸然动手只会惹来麻烦,毕竟这蛮荒之地,也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 权衡利弊后,他选择暂避锋芒,放任一行人离开。 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赌场外,看着萧无漾离去的背影,光头摸着下巴,眼中闪过阴鸷。 身旁的小弟按捺不住,凑上前来急问:“大哥,难不成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吗?” 光头冷笑一声:“别急,派人跟上,查清楚他们究竟什么来路,敢在我的场子出风头,哪能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手下领命而去,而此时的萧无漾还不清楚,一场危机已如影随形,悄然笼罩在他们身后。 夜幕如墨,浓稠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 萧无漾一行人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渐行渐远,终于赶回了客栈。 一踏入客栈,萧无漾便神色匆匆地吩咐常龙:“快去请个郎中回来!” 常龙领命后,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一位白须飘飘的老郎中,背着陈旧却收拾得极为整齐的药箱,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床榻上,王霸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 老郎中轻轻掀开他那染满鲜血的衣襟,仔细查看那些淤青红肿、触目惊心的伤口。 片刻后,老郎中竟突然放声大笑:“好小子!这皮肉伤看着唬人,实则连骨头都分毫未损,只需三副草药,保管你又能活蹦乱跳!” 话音未落,王霸突然“哎呦”一声,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在床上痛苦地翻滚起来,嘴里大声叫嚷着:“疼死我了!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我感觉肋骨都断了......” 老郎中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好笑,冷哼一声,随即从药箱中取出明晃晃的银针,作势就要扎下去。 王霸吓得浑身一激灵,像弹簧般猛然坐直身子,却对上萧无漾如鹰隼般锐利且带着责备的目光。 “演够了?” 萧无漾向前一步,袖中的青筋因愤怒而暴起,“你知不知道这一次,差点酿成大祸。” 王霸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满脸懊悔地说道:“主公,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萧无漾背过身去,声音中满是疲惫,但看着王霸此刻狼狈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过多责怪,缓缓说道:“起来吧!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随即,他转身看向老郎中,神色恢复温和:“大夫,辛苦您了,还麻烦您把他身上的伤口先处理一下。” 很快,待王霸的伤口处理妥当,乖乖服下汤药沉沉睡去之后,众人才轻手轻脚地退到了隔壁房间。 第306章 “恶赌鬼”轩辕烈 陈恪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窗,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大哥,咱们这次恐怕是碰到厉害角色了。 依我看,那光头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 萧无漾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坚毅:“我又怎会不知?但咱们既已踏入这莽荒之地内城,便如逆水行舟,没有退路可言。” 说着,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这客栈怕是已经不安全了,今晚暂且勉强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 话音刚落,陈恪便急切地问道:“大哥,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萧无漾眉头紧锁,这个问题,他自己也尚未有定论。 过了片刻,陈恪再次开口说道:“大哥,要不咱们到燕震天那儿暂避风头吧!就凭你们之间的交情,他断然不会拒绝。” 萧无漾却缓缓摇头,嗓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思索:“以咱们现在的处境,还是别去惊动他为好。 贸然前去,说不定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对今后的计划不利。” 陈恪摩挲着下巴,目光沉沉,思索片刻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回去,先暂避锋芒,从长计议。” “回去?” 一旁的常龙闻言,急得直跺脚,脸涨得通红,大声嚷嚷道:“我们刚到内城,还没闯出点名堂,怎能说走就走?这也太窝囊了!” 此时此刻,他满脸都是不甘,但想到如今的艰难处境,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萧无漾闻言,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罢了!三弟说的在理。 今日这么一闹,算是彻底得罪了光头,而光头又是轩辕烈的人,眼下时机确实不成熟。” 他无奈地摆摆手:“明日一早,我们就收拾东西,准备返程吧!” 众人沉默了片刻,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与不甘。 最终,他们不再多说什么,默默转身,各自回到房间。 摇曳的烛火,将他们落寞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照在斑驳的墙壁上。 萧无漾心中暗自懊恼,他本已与燕震天达成共识,计划借助燕震天的力量,二人齐心协力,图谋拿下整个蛮荒之地内城。 只可惜,王霸此次莽撞行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使得二人的合作功亏一篑。 很快,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唯有客栈外传来更夫有节奏的打更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而在不远处的街角,几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客栈方向,如同择人而噬的恶狼,在黑暗中闪烁着阴森的光。 半个时辰后,一名手下气喘吁吁地急匆匆跑回乾坤赌坊。 “大哥!都查清楚了!那几个人就住在归雁楼! 而且,他们就是前几日才在内城露面的生面孔,之前从未见过。” 小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正斜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光头,猛地坐直身子,红木扶手被他拍得“咚”的一声响:“还有其他人吗?确定就这几个?” “没了!就是白天在赌坊闹事的那几个!他们回到客栈后找了郎中给受伤那小子瞧了瞧,之后就再没出来过。” 光头摩挲着油光发亮的脑袋,眼神瞬间阴沉下来:“哼,敢在我的地盘撒野,当我光头是吃素的?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说着,他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一旁的手下见状,小心翼翼地小声提醒:“大哥,听说他们白天刚去过燕震天那儿,要不要……” “燕震天?” 光头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要是他们真跟燕震天有交情,你觉得燕震天会坐视不管吗? 不过是几个想攀关系的小角色罢了!”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狰狞的狞笑:“去,叫上几个得力的弟兄,今晚就去归雁楼把他们几个给我干掉!” 停顿片刻,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淫邪:“记住,把跟着他们一起的那个娘们给我留着,老子要好好玩玩。” 夜色愈发深沉,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从赌坊后门悄无声息地涌出,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归雁楼的方向摸去。 一场腥风血雨,正悄然拉开帷幕。 而此时,乾坤赌坊内依旧热闹非凡。 骰子滚动的哗啦声、赌客们吆喝赌注的喧闹声、掌柜的报点声,交织成独属于赌坊的市井乐章。 光头刚安排完去归雁楼的人手,正歪靠在二楼栏杆上,盯着楼下赌桌走神。 忽然一个手下跌跌撞撞地跑上来,嘴唇哆哆嗦嗦,脸色煞白如纸:“大……大哥!不……不好了!老板回……回来了,现在就在后院呢!” 光头心里“咯噔”一下,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废物!老板回来你怎么现在才说?” 那手下捂着脸,吓得直往后躲,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光头也顾不上再骂他,当即带着两个心腹,急匆匆往后院跑去,鞋跟在青砖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噔噔”声。 后院里一片静谧,老远就看到一名男子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眉眼冷峻似冰,周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势,正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账本。 此人,正是乾坤赌坊背后的老板,江湖人称“恶赌鬼”的轩辕烈。 光头只看了一眼,便感觉腿肚子发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咽了口唾沫,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大……大哥,您怎么突然来了呀?事先也没个消息,小弟都没来得及准备。” 轩辕烈抬眼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如刀般锐利,冷声道:“怎么?老子回自己的场子还要跟你报备?” 光头忙不迭地摆手,手心全是冷汗,声音愈发颤抖:“误会误会!小弟哪敢有这想法啊,就是没想到您这时候来……” 他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后颈的衣领都被汗水湿透了一片。 轩辕烈见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慌什么?是不是出事儿了?” 第307章 小主子 光头赶紧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哪能呢,大哥!有我盯着场子,一切都稳如泰山,能出什么事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嘴上虽这么说,可他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突突直跳,生怕刚才派杀手去归雁楼的事儿被轩辕烈瞧出破绽。 轩辕烈“嗯”了一声,将账本往桌上一放,沉声道:“行,没事就好,这场子交给你,你得给我用心看着,别给老子捅娄子。 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唯你是问。” 光头连连点头,腰弯得像虾米,赔笑道:“是是是,大哥您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让您失望!” 眼看着账本上并没有什么明显问题,轩辕烈抬脚正要离开,可刚走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猛地转身。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本就提心吊胆的光头,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 轩辕烈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光头,缓缓开口道:“差点被你小子弄糊涂了,我这次来,还有件要紧事。 据可靠消息称,小主子半年前就已经到了蛮荒之地。 此前派你们找了半年都没消息,倒也不怪你们。”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递给光头,神色严肃:“看好了,这就是小主子。 明日起,让弟兄们都把眼睛放亮些,只要瞧见画像上的人,务必把人留下,小心伺候着,不得有误! 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们都知道后果。” 光头双手颤抖着接过画像,飞快地瞟了一眼,便忙不迭地卷起来递给一旁的手下,喉结上下滚动,强装镇定地赔笑:“大哥,您放心,今晚我就挨个叮嘱下去,只要一有小主子的消息,我就立马向您汇报!” 轩辕烈看着眼前的光头,心里多少有些犯疑,这小子今晚怎么如此慌里慌张的,平日里可没见他这样。 不过又一想,光头毕竟跟了自己多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也就没再多深究,但还是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他。 于是,轩辕烈抬手重重拍了拍光头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记住了,小主子要是少根汗毛,老子把你光头摘下来挂赌坊门口当灯笼!” 说完,甩袖而去,玄色衣摆带得灯笼剧烈摇晃,光影在光头煞白的脸上破碎成一片。 等轩辕烈走远,光头这才狠狠擦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暗自庆幸:可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正想喘口气,身旁的手下盯着画像,结结巴巴地开口:“大哥,这、这人看着咋有点眼熟呢?” 光头不耐烦地一把夺过画像:“眼熟个啥……” 话没说完,他便愣住了,画中少年眉间那颗醒目的朱砂痣,可不就是白天在赌坊闹事的那个小子? 只不过画像上的人看着更为年轻稚嫩些。 光头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瞧,越看越觉得像!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后背冷汗直冒。 就在不久前,他刚派出杀手,去追杀他们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手下小心翼翼地说:“万……万一认错人咋办?” 光头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手下一个趔趄:“混蛋!认错人顶多挨顿骂,要是真伤害了小主子,老子脑袋都得搬家!赶紧传令下去,让他们停手!” “是是是!” 手下捂着被打的脸,连连应声,转身就往外跑。 可光头盯着那盏被夜风吹得摇晃不定的灯笼,心里依旧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他手掌不停地搓着发亮的脑门,突然一拍大腿:“不行,老子得亲自去!” “来人,备马!” 光头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招呼几个手下就往外冲,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归雁楼。 要是真让这帮人伤了小主子,他自己的脑袋可就真得交代了! 马蹄声如雷,碾碎了寂静的夜色。 光头那光秃秃的脑门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他心急如焚,心里不停地祈祷:一定要来得及,千万别出岔子…… 此时的归雁楼一片静谧,仿佛被夜色温柔地包裹着。 客房内的烛火早已熄灭,整栋楼沉浸在浓稠的黑暗之中,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寂静。 萧无漾突然从沉睡中惊醒,只觉脑袋一阵昏沉,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 意识模糊间,嗅到一股异样的甜腻气息,这气息中隐隐透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他猛地睁眼,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窗缝里正缓缓渗入一缕缕淡绿色的烟雾,如同诡异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不好!” 萧无漾心中暗叫一声,本能地意识到大事不妙。 他急忙伸手去推身旁的四夫人,试图叫醒她。 还未等他开口示警,四夫人便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毫无反应,显然已经被迷烟熏倒。 他慌忙扯下衣襟捂住口鼻,试图阻挡迷烟的侵袭,可还是吸入了些许,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脑袋愈发沉重,身体也渐渐不受控制。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刀轻轻划开,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几名蒙着黑巾的杀手如同鬼魅般鱼贯而入,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暗夜中的死神。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犹如鬼魅般低语:“大哥,人都晕过去了,动手吗?” 为首的杀手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狞笑,冷冷地说道:“按老大吩咐,除了那女的,一个不留!” 千钧一发之际,萧无漾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用尽全身力气厉声喝道:“什么人!” 杀手们大惊失色,没想到在迷烟的作用下,居然还有人能清醒过来。 为首的杀手咬牙切齿地一挥手,恶狠狠地说道:“一起上,宰了他!” 寒光闪过,萧无漾迅速从枕头下抽出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泛着森冷的寒芒。 第308章 偷袭 他身形如电,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求生的本能,瞬间扑向最近的杀手。 那杀手还未反应过来,脖颈已被划出一道血痕,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他踉跄着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惨叫。 “唰”地一声,七八个蒙着黑巾的杀手迅速抽出刀,将萧无漾团团堵在客房内。 他们的眼神冰冷而凶狠,如同饥饿的恶狼盯着猎物。 萧无漾心一横,知道此刻已无退路,猛地撞向窗户。 “哗啦”一声,木窗应声而碎,碎木屑如暗器般飞溅,扎得他胳膊生疼。 他想要叫醒隔壁房的陈恪、常龙他们,转头却看见房门大开,几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显然早被迷烟放倒,毫无反抗之力。 “混蛋!” 萧无漾忍不住暗骂一声。 这时候,杀手们已经如潮水般扑上来,手中的刀带着凛冽的风声,劈头盖脸地砍过来。 他咬牙迎上去,只听“当啷”一声,火星四溅,匕首与钢刀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激烈的打斗声在楼道里炸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然而,周围客房的门却死死关着,连客栈守夜的小二都躲得不见踪影,仿佛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得不敢露头。 此时,迷烟的效果也越来越强,萧无漾只感觉自己头脑晕眩,视线模糊,身体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逝。 但他强撑着仅存的意识,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又是谁派你们来的!” 寒光一闪,为首的杀手面罩下眼神冰冷如霜,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反而抽出钢刀,刀刃划破夜色,发出刺耳的锐响:“取你性命的人!” 言罢,一群黑影如鬼魅般再次扑来,不再多说半句废话。 萧无漾边打边退,身上很快添了好几道血口子,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半件衣裳,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正打着,一个杀手瞅准空当,照着他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萧无漾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整个人从二楼栏杆翻了下去,“咚”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一摔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咬着牙,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 他心里清楚,此刻留下来毫无意义,不仅救不了任何人,反而将自己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他跌跌撞撞地往后院跑去。 马厩里拴着的马见他浑身是血,像发了疯似的不安地刨着蹄子,嘶鸣声在夜里回荡。 萧无漾一把扯断缰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身上马。 在杀手们的叫骂声中,他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夺门而出。 为首的杀手气得直跺脚,手中的刀狠狠劈在门框上,怒吼道:“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追!追不回来你们都别想活!” 话音刚落,几个杀手当机立断,直接从二楼窗户飞身而出。 其中一人身手极为矫健,借着窗沿的力量,轻巧地踩着屋檐,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飞身下坠,落地瞬间顺势一个翻滚,动作一气呵成。 紧接着,他们一个个利落地翻身上马,十几匹快马仿佛受到主人急切情绪的感染,前蹄高高扬起,而后迅速落下,扬起滚滚尘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朝着萧无漾消失的方向汹涌追去。 此时的萧无漾,早已精疲力竭,身上仿佛压着千斤重担,连一丝力气都不剩。 迷烟的后劲如恶魔般紧紧缠绕着他,加上伤口不断失血,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只觉得天旋地转。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脑袋一歪,重重地栽倒在马背上。 幸运的是,这匹马仿佛通了人性,似乎察觉到了身后如影随形的危险。 它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四蹄撒开,如同离弦之箭般狂奔起来。 风呼呼地往萧无漾的耳朵里灌,试图将他仅存的意识彻底吹灭。 萧无漾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而朦胧。 他只能凭借着本能,死死抱住马脖子,任由这匹马带着自己朝着黑暗的深处狂奔而去。 约莫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个杀手灰头土脸地折返回来。 他们的衣服被树枝划破,脸上也带着些许擦伤的痕迹,显然在追赶过程中经历了一番波折。 “老大!跟丢了!那小子不知道钻哪去了!” 其中一个杀手气喘吁吁地说道,脸上满是沮丧与懊恼。 为首的杀手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打得那手下原地转了个圈,差点摔倒在地。 “废物!这么多人连个受伤的人都追不上?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为首的杀手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光头带着手下匆匆赶到,老远就看见客栈里安静得有些瘆人。 平日里客栈即便到了深夜,也总会传出一些细微的声响,可此刻却寂静得如同鬼蜮,仿佛被一层诡异的氛围所笼罩。 光头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预感到事情可能已经脱离了掌控,于是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马,几步并作一步冲上二楼。 刚到二楼,他就撞见几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正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 “大哥!您怎么来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惊讶地问道。 光头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 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地上还有几滩醒目的血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随后,他一把揪住为首黑衣人的衣领,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大声质问道:“人呢?人在哪!” 黑衣人被勒得面色涨红,呼吸困难,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都、都在房间里……” 一听手下这么说,光头紧绷的神情总算稍微松了下来,他连喘几口粗气,喃喃自语道:“谢天谢地,没出大事……” “但、但是……” 就在这时,为首黑衣人突然再次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脑袋恨不得埋到胸口里,显然是害怕光头的反应。 “但是什么?有话快说!” 光头猛地转头,眼神像刀子似的剜过去,那眼神仿佛能将人看穿。 黑衣人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有、有个人跑了……” 第309章 斩草除根 “砰!” 光头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对方脑门上,这一巴掌的力气极大,震得那人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哪个跑了?!说清楚!” 光头怒吼道,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我……我也不知道啊!当时乱成一团……” 黑衣人抱着头,惊恐地往后躲,生怕光头再给他来上一下。 光头骂骂咧咧地冲进房间,心急火燎地挨个翻看倒在床上的人。 他的动作十分粗暴,把床上的人翻来翻去,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慌乱。 前前后后找了三遍,每找一遍,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最后,冷汗又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所有人都在,唯独画像上的人不见踪影。 “妈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光头气得暴跳如雷,一脚狠狠踹翻旁边的椅子,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椅子瞬间散架,木头碎渣溅得到处都是。 为首的黑衣人被光头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哆嗦,心里直犯嘀咕。 毕竟派人追杀那几个人的命令,正是光头自己亲口下达的啊! 但在这节骨眼上,他哪敢装糊涂,只得战战兢兢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全抖搂了出来。 光头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瞬间发软,要不是手下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差点就直直摔倒在地。 他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这回彻底完犊子了!” 手下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一个个压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老大如此惊慌失措。 这时,光头身边一个小弟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大哥,事到如今,要不……” 说着,还极其隐晦地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光头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小弟脸上,怒喝道:“混蛋!你他妈想干什么?!” 小弟捂着脸,被打得眼冒金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觉得……” 光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瞥了眼刚才挨打的小弟,冷着脸说:“接着说。” 那小弟慌忙又凑到跟前,声音低得如同蚊蚋,“大哥,我瞧着逃跑那人,十有八九就是老板要找的主儿。 可咱们做的这两件事,算是把人彻底得罪透了,要是被老板知道……” 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接着说:“依我看,得趁老板还没察觉,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处理掉。 这蛮荒之地内城本就鱼龙混杂,每天死几个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我特意查过,他们刚来没几天,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人脉,只要处理得干净利落,绝对没人会怀疑。 最后就算是被人发现他们几个死了,可茫茫人海,又有谁能怀疑到您身上呢?” 光头皱着眉头,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上。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沉思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咬咬牙,下定决心说:“好,就按你说的办!记住,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把嘴封死! 谁敢走漏半点风声,别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一股寒意瞬间弥漫开来,仿佛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众人被这股寒意吓得纷纷低头,齐声应是。 就在这时,光头眼神一凛,看着昏迷不醒的陈可等人,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冷电,“找个荒郊野岭,处理干净,别落下任何把柄!” 黑衣人连连点头,忙示意手下将人拖走。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客栈里很快恢复了寂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紧张与血腥的气息。 不过临走前,光头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安排心腹仔仔细细地将萧无漾来过客栈的所有痕迹一一抹去,大到房间里的物品摆放,小到地上的脚印灰尘,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个人从未来过这世间一般。 与此同时,光头又加派人手,在整个内城暗中搜捕萧无漾。 他下了死命令:“掘地三尺,也必须把人找到。” 很快,一切又恢复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实则暗流涌动。 另一边,萧无漾胯下的马在黑夜里撒开蹄子疯狂地狂奔。 这畜生仿佛通了人性,察觉到后头有人紧追不舍,卯足了劲往前冲,四蹄如飞,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它跑了整整一夜都没歇口气,仿佛不知疲倦。 等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曙光悄然洒向大地时,马嘴里呼出来的气已然是血沫子。 终于,在一声悲怆的嘶鸣中,它的前腿突然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萧无漾也被狠狠甩出去老远,摔在满是碎石子的地上,疼得眼前一黑,瞬间就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河岸边,清脆的马蹄声突然停住。 一位皮肤古铜的女孩翻身下马,她身着短打劲装,灰蓝色粗布短衫干净利落地扎进靛青色灯笼裤里,裤脚缠着深褐色绑腿,露出一双裹着护膝的小腿,显得格外干练。 她腰间斜挎着兽皮箭囊,铜制扣环上挂着几串小巧的狼牙,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独特的乐章。 最惹眼的是她脖颈间缠绕的猩红布条,上面用银线绣着部族特有的火焰图腾,随风扬起时仿佛跳动的火苗,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而野性的气质。 “小姐,前面好像有动静!” 侍女指着前方,神色紧张地说道。 顺着侍女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百米外的荒地上,一匹马瘫倒在地,旁边躺着个人影,一动不动。 俩人骑马疾奔过去,侍女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惊呼道:“天哪!这马……这马都吐血沫子了!” 第310章 是你救了我吗 女子迅速翻身下马,裤脚上沾满泥土也顾不上,几步冲到萧无漾身边,伸手探向他的鼻息,轻声说道:“还有气,只是烧得厉害。” 她又摸了摸马的颈动脉,眼眶微微发红,惋惜地说:“估计是跑了大半夜没停,活活累死了!” 侍女听闻,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又看向昏迷不醒的萧无漾,开口问道:“小姐,那这人怎么办?” “带回去吧!”女子不假思索地说道。 可下一秒,侍女急得直搓手,面露难色:“族中规矩森严,尤其您现在……” 话音未落,女子已经解开披风,轻柔地将昏迷的萧无漾裹住,坚定地说:“见死不救才是坏了规矩,扶他上马!” “可是小姐!” 侍女急得快哭出来,“您身份特殊,带陌生男子回去,要是被长老们知道……” 女子将缰绳一扯,翻身上马,眼神坚定地说:“少废话!救人如救火!至于那几个老顽固,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马蹄声再次响起,朝着山坳深处的部落疾驰而去。 晨雾中,三个人影渐渐模糊,只留下满地凌乱的马蹄印,和那匹永远沉睡的马,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惊心动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无漾眼皮微动,缓缓睁开双眼。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人拆了骨头又重新拼凑起来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 脑袋更是昏沉得厉害,残留的迷烟后劲让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虚影。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连抬个手指都困难重重,仿佛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陌生的床帐、袅袅升起的沉香,还有那柔软得像是云朵的棉被,都让他满心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就在萧无漾满心疑惑时,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在门外响起:“小姐,小姐,人醒了,他醒过来了!”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轻响,仿佛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一个女子莲步轻移地走了进来。 女子发间戴着精致的珍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折射出柔和的光芒,衬得整个人愈发灵动 。柳眉下是一双含情目,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弯成两道月牙,仿佛盛满了璀璨的星光。 只是,那古铜色的皮肤,举手投足间更是透出一股野性而迷人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你醒啦!” 软糯的声线裹着药香,如同春风拂面般拂过耳畔,下一秒,带着凉意的手背轻轻贴在萧无漾滚烫的额头上,仿佛一股清泉注入心田。 指尖残留的茉莉香气混着药味,在昏沉的意识里炸开一丝清明。 过了片刻,她才如释重负地轻吁一口气:“总算是退烧了。” 睫毛扑闪着抬起眼,眸中盛着秋水般的温柔,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 萧无漾看着眼前的女子,喉间像塞着一团浸透冷水的棉絮,干涩得难受。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含糊的气音,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小姐,这人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一旁梳着双髻的小侍女突然探出头,圆眼睛骨碌碌转着,好奇地打量他。 女子闻言,耳尖蓦地染上绯色,慌乱中抬手掩住唇角轻咳两声,嗔怪道:“别乱说。” 她转头望向萧无漾时,眼尾还泛着因尴尬而生的水光,解释道:“别听她胡说。” 小侍女却不依不饶地跺脚,嘟囔着:“明明就是!问了半天都不吭声!” “好了好了。” 女子挥挥手打断小侍女,又凑近几分,发间茉莉香直往人鼻端钻,轻声问道:“先别管这些——你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 萧无漾沙哑着开口,声音仿佛砂纸摩擦,目光扫过周围,充满疑惑地问:“是你救了我吗?” 女子点了点头,露出温柔的笑容,将软枕垫高几分,小心翼翼地扶着萧无漾半坐起来,接着说道:“你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高热就持续了两日。” 说到此处,她忽而敛了笑意,眼睫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忧心忡忡地说:“郎中说,若今日还不醒……” 话音未落,又突然绽开个明媚的笑,仿佛拨云见日,“不过现在好了,你吉人自有天相。” 可谁曾想,萧无漾闻言,猛地想坐起来,结果浑身像被人拆了骨头似的疼,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女子眼疾手快扶住他,劝道:“烧是退了,可你伤得太重,郎中说至少半个月才能下床,别乱动!” “多谢姑娘救命!可我夫人和兄弟还生死未卜……” 萧无漾急得眼眶发红,想到夫人和兄弟的安危,指甲都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说着又要挣扎着起身。 “胡闹!” 旁边的侍女急得直跺脚,“我家小姐把你救回来,你倒好,不知好歹!” 萧无漾脸色一红,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道歉。 女子沉吟片刻,目光坚定地看着萧无漾,说:“你的伤还没好,不宜乱动,这样吧! 你若是信得过我,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派人去查一下,一有消息,就立刻告诉你。” 萧无漾苦笑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感激:“姑娘说笑了,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么会信不过你呢!” 萧无漾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隐约记得,那天半夜,他正在客房里熟睡,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自己均匀的呼吸声。 睡梦中,一阵极其轻微的声响传入耳中,那声音细微得如同蚊虫振翅,若不是他一向警觉,根本无法察觉。 紧接着,一股带有淡淡香气的烟雾从窗户缝中缓缓飘了进来,那香气带着一丝诡异,瞬间让他警觉起来。 他顿时想出声示警,可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就见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闯了进来。 他们手中的利刃泛着森冷的寒光,在黑暗中闪烁着死亡的气息,二话不说便朝着他刺来。 眼见同伴被迷晕,而他自己也在与黑衣人的搏斗中身受重伤,深知寡不敌众,当下只有先逃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骑着快马在黑夜中疯狂地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仿佛死神在追赶。 直到迷烟发作,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等到醒来之时,便就到了这里。 萧无漾思来想去,自己刚到这蛮荒之地内城,人生地不熟,除了在乾坤赌坊闹过事,实在想不出还得罪过谁。 萧无漾暗自猜测,那伙身着黑衣的人,很有可能是光头派来的。 然而,他心里也清楚,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实就是乾坤赌坊所为。 想到这,萧无漾只觉一阵头疼,仿佛有一把重锤在狠狠敲击着他的脑袋,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 第311章 如何应对 一旁的女子敏锐地察觉到萧无漾的异样,见他抬手捂住了头,脸上立刻露出关切的神情,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无漾轻轻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容:“没……没事!” 但嘴上虽这么说,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透露出他内心的烦乱。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将昏迷前遭遇黑衣人袭击的经过细细道来,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女子垂眸静听,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神情专注。 待他说完,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沉吟片刻后抬眼,目光笃定地看着萧无漾,说:“我心里有数了,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查,一有消息便知会你!” 萧无漾紧绷的神情微微松缓,拱手致谢:“多谢姑娘!” 女子摆了摆手,随即转身从暖炉上端来一碗汤药。 轻轻吹凉了,递到萧无漾嘴边,温柔地说:“先把药喝了吧!你现在身子虚得很,等养好了精神,再慢慢说。” 萧无漾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一仰脖把苦药灌了下去,眉头微微皱起,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四夫人还有陈恪他们一切还好,心中默默祈祷着。 没过多久,药劲上来,萧无漾迷迷糊糊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萧无漾迷迷糊糊间,突然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吵醒。 声音是从门外清晰地传来的,伴随着木质地板被踩得吱吱作响,还有拐杖重重杵地的“咚咚”声,仿佛一场暴风雨正在门外肆虐。 “秦霜!你身为族长,行事也不能如此胡作非为!” 苍老的声音裹着怒意,如同一道炸雷,震得门框都微微发颤,“族中祖训明明白白地写着,严禁带外人入内,今天他必须离开!” “就是!” 另一个尖细的嗓音立刻附和,如同一只聒噪的麻雀,“这规矩立了上百年,从未破过!你倒好,带头坏了规矩!不行,这外人必须马上离开!一刻都不能留!” 被称作秦霜的女子显然没打算让步,声音清亮又坚定,如同洪钟般响亮:“他伤得太重,郎中说了至少半个月才能下床! 现在赶他出去,跟直接要他命有什么区别?就算要走,也得等他伤势痊愈再说吧!” “荒谬!” 拐杖再次重重砸地,仿佛要将地板砸出个洞来,“祖训大于天!你若执意护着他,休怪我们长老会动用族规!” 一时间,争吵声愈发激烈,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夹杂着七嘴八舌的指责和反驳。 突然,一道惊雷般的怒吼炸开:“够了!都给我住嘴!” 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秦霜抓住这个间隙,语气冷硬地说:“我是族长,族中事务自然由我说了算。 此事无需再议,等他伤好我自会让他离开,不劳你们操心。 还有,这里是我的住处,各位长老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就都请回吧!” “好,好啊!” 一位老者气得声音发颤,如同秋风中的残叶,“你身为族长,却带头违逆祖训,我们长老会定要召开全族大会,罢免你的族长之位!” 秦霜突然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子。 “当年你们不就是因为父亲娶了母亲这个外族人,就想罢免他的族长之位吗? 可父亲得到了神石的认可,你们才没得逞。怎么,父亲才去世多久,你们又开始故技重施了?” 下一秒,她挺直脊背,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全族大会罢免我之前,我还是族长,现在,我以族长的命令,让你们立刻离开!” 几位老者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指着秦霜的手都在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好!咱们全族大会上见!” 随着一阵愤怒的脚步声和拐杖敲击地面的“咚咚”声,外加几句咬牙切齿的嘟囔,屋外才恢复寂静。 “吱呀——” 木门缓缓推开,秦霜轻手轻脚走进来,发丝有些凌乱,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愠色,显得有些疲惫。 她走到床边,看着仍旧双目紧闭的萧无漾,喃喃自语:“怎么还没醒……莫非伤势又加重了?” 可谁曾想,下一秒,萧无漾突然睁眼,把秦霜吓了一跳。 她本能地后退半步,盯着萧无漾看了两秒,才缓过神来:“你……你都听见了?” 萧无漾有些尴尬,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秦霜眼疾手快按住:“别动!伤口裂开怎么办?” 他只得又躺回去,歉疚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秦霜摆了摆手,在床边坐下,神情已经恢复平静:“跟你没关系,是那帮老顽固太古板。” 她轻轻叹了口气,“别放在心上,安心养伤,等你伤完全好了,再行离开也不迟。” 萧无漾满怀感激,郑重地点了点头,诚挚地说道:“多谢。” 然而,话音落下后,屋内陡然陷入一阵沉默,气氛略显凝重。 萧无漾率先打破这略显尴尬的僵局,他微微抬眼,看向秦霜,问道:“你便是罗刹族的族长秦霜?” 秦霜轻轻颔首,仪态端庄,回应道:“正是,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对于萧无漾知晓她的名字,秦霜并未感到意外,神色平静自然。 “在下萧无漾。” 萧无漾简洁作答。 “无漾……好名字。” 秦霜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接着又好奇问道,“听这姓氏,你是汉族人?” 见萧无漾面露疑惑,她便耐心解释道,“我虽身为罗刹族,可我母亲与你同属一族,我这姓氏,便是取自母亲。” 提及母亲,秦霜脸上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自豪,那神情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珍贵而美好的回忆。 萧无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问道:“那长老们的事,你打算如何应对?” 第312章 天命之人 秦霜神色看似淡然,语气故作轻快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他们想罢免我族长之位,哪有那么容易?” 但她刻意营造的轻松,却没能逃过萧无漾敏锐的眼睛。 萧无漾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索性进一步追问:“你方才提到‘神石的认可’,又是什么意思?” 秦霜凝视着萧无漾,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片刻后,终是缓缓开口:“告诉你也无妨,你既知道罗刹族,想必也好奇我们为何会流落到这蛮荒之地吧?” 秦霜目光越过窗外,投向云雾缭绕的远山,思绪仿佛也随之飘远。 片刻后,她神思涌动,娓娓道来:“百年前,我们部族与南楚爆发了一场惨烈的大战,最终不幸战败。 战败后的族人,如同被逐出巢穴的候鸟,失去了栖息之所,被迫踏上迁徙之路,来到了这蛮荒之地。 最初的日子里,大家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四处漂泊,受尽了苦难。 直到有一天,天际突然划过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一块巨大的石头如天外来客般轰然降临。 当时的族长坚信,这是上天降下的吉兆,是神明给予的指引。 于是,他带领着族人在此定居下来,终于结束了那段颠沛流离的生活。 自那以后,这块从天而降的神石便被视为部族的无上至宝,承载着整个部落的信仰与希望。 这块神石体积庞大,造型怪异,表面布满了神秘的纹路,那些纹路仿佛是岁月留下的古老密码,又像是神明书写的神秘语言。 据部落长老所言,寻常人哪怕只是想撼动它分毫,都难如登天。 久而久之,部落中便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如果谁能让神石挪动哪怕一丝一毫,就意味着得到了神石的认可,是被选中的天命之人。 多年来,无数族人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勇敢地尝试过,却都以失败告终,无功而返。 而且,长久以来,我们罗刹族一直笼罩在一个可怕诅咒的阴影之下。 族中的男子大多难以活过四十岁,更为甚者,从孕育之初,便被这诅咒深深侵蚀。 许多胎儿还未足月,便匆匆降生,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有的甚至还未睁开双眼看看这世界,便已成为死胎。 即便有幸存活下来并长大的孩子,也常常被各种怪病缠身,痛苦不堪。 有些孩子的皮肤异于常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仿佛从未见过阳光。 有的身材矮小,发育迟缓,与同龄人相比,显得极为羸弱。 还有些孩子智力低下,生活难以自理,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感受世间的美好。 这些问题,如同沉重的枷锁,不仅无情地折磨着患病的族人,也让整个族群的生存与延续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族人的数量急剧锐减,罗刹族的未来仿佛被这诅咒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难以驱散的阴霾。” 秦霜顿了顿,攥紧衣角,声音里染上几分恨意,继续说道:“二十年前,父亲身为族长,决心打破族内‘只能内部通婚’的陈旧规矩。 那时,罗刹族已经在这荒蛮之地被困多年,宛如困兽。 父亲深知,长此以往,族群必将走向灭亡。 他希望通过与外族联姻,为族人打破这可怕的诅咒。 于是,他不顾众人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地娶了母亲。”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可那些顽固的长老坚决反对这一决定,他们指责父亲破坏族规,不配再担任族长之位,甚至妄图发动长老会,强行罢免他。 父亲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为了整个族群的未来……” 说到这儿,秦霜稍稍停顿,目光再次望向远处,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紧张与挑战的时刻,“他选择接受族内最为严苛的试炼——只有得到‘神石的认可’,才能保住族长之位。” 但父亲凭借着在族内无人能及的神力,也仅仅只是让神石挪动了些许,但即便如此,他最后还是保住了族长之位。” 萧无漾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问道:“也就是说,谁能移动这块神石,谁就能得到神的认可,便就是神选中的天命之人?” 秦霜先是轻轻点头,随即又无奈地摇头苦笑:“道理确实如此,但这谈何容易? 父亲当年在族中,可是公认的拥有神力之人。 而我虽是父亲的女儿,却丝毫没有继承他的神力。” 她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语气中满是沮丧与无奈,“按照族规,族长之位向来一脉单传,父亲没有儿子,临终前便将族长之位传给了我。 可族内的长老们,因为我母亲来自外族,又因为我是女孩子,便一直想逼我让出族长之位。 当年父亲去世之前,他已经敏锐地预感到,如果再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我们罗刹族或许就会彻底消失。 所以,临终之前,父亲紧紧抓住我的手,目光坚定而又充满期许地叮嘱我,一定要打破族人的诅咒,带领族人好好活下去。 可如今,我却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长老会不止一次地想要罢免我的族长之位。 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甚至为了保全我,不得不以身殉葬!” 说到这,秦霜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那叹息声中,满是对父母的思念与对现状的无奈。 “如今,长老会有人更是提出一个极为苛刻的条件:若由我继续担任族长之位,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必须与一位同族男子成婚,待生下孩子后,便由孩子继承族长之位。” 秦霜苦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深深的无奈,仿佛这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萧无漾静静听着,这才真切地感受到秦霜身为女子执掌族长之位所面临的艰难处境,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同情与敬佩。 秦霜说完,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故作轻松道:“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平白让你跟着烦恼。 放心,我既然身为族长,自会有应对之策。你先安心养伤,等伤势好了,我便送你离开。” 萧无漾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后,突然目光灼灼地开口:“秦姑娘,或许我可以帮你打破诅咒,并且守住你的族长之位!” 第313章 天降陨石 秦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突然燃起的希望之火,急切地问道:“此话当真?” 当年罗刹族全族被流放,因此他们对外族人普遍并无好感。 但秦霜自幼在母亲的陪伴下长大,母亲的言传身教让她对外族人始终怀着一种天然的好感与向往。 在她的想象中,外族人仿佛个个身怀绝技、无所不能。 与族中那些固守成规、被古老族规束缚得手脚的长老们截然不同。 外族人身上似乎涌动着一种能够打破一切桎梏的强大生命力。 此刻望着萧无漾,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期待,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萧无漾目光如炬,将秦霜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尽数捕捉在眼里。 他沉吟片刻,斟酌着开口道:“秦姑娘,冒昧一问——贵族是否仍保留着近亲联姻的习俗?” 秦霜闻言,神色微微一怔,旋即轻轻颔首,嗓音里带着几分苦涩:“不错,自先祖起便立下规矩,为保血脉纯正,罗刹族便一直延续着近亲联姻的旧俗……” 萧无漾目光坚定如刃,笃定道:“这便对了!你提及的胎儿早夭、怪病缠身等种种状况,其实并非所谓的诅咒,而是近亲联姻种下的恶果。” 见秦霜面露惊惶之色,他放缓语调,耐心解释道:“所谓近亲,分为直系与旁系。 直系血亲涵盖祖父母、外祖父母、父母、子女乃至孙辈; 旁系血亲则包括叔伯姑舅姨、兄弟姐妹、表(堂)兄弟姐妹等。 这些关系之间的联姻,无异于饮鸩止渴,后患无穷。” 他屈指轻轻叩着床沿,神色凝重地沉声道:“罗刹族繁衍至今,已超过千年,历经漫长岁月,这就导致每个族人之间,或多或少都存在着血脉关系。 按常理来说,通婚,至少要避开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 但依照你们目前的情况,若想彻底打破这可怕的诅咒,或许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与外族联姻。” 秦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慨道:“父亲当年正是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才不惜触犯族规,迎娶外族的母亲……” “令尊当真是远见卓识!” 萧无漾神色凝重,严肃地说道,“照此近亲联姻的情况继续下去,或许不出百年,整个部族怕是要从世上彻底消亡。” 话音落地,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秦霜那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在空气中缓缓回荡。 秦霜意识到,萧无漾这番话,与她父亲临终前的嘱托竟不谋而合,仿佛一道光照进了她内心深处的黑暗角落。 但想到现实的困境,秦霜的声音里却满是无奈:“父亲临终前曾说,他虽身为族长,却处处受到守旧的长老会的制约。 当年他想要推行与外族通婚的举措,却被那些老顽固们斥责为背弃祖训。 如今我虽继任族长之位,可那些刻在族人骨血里的旧俗,又岂是几句劝说便能轻易动摇的?除非……” 秦霜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萧无漾闻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随后忽然抬眼,目光灼灼如炬:“你能否带我去看看那块神石?或许……我能试试帮助你。” 秦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下一秒,见萧无漾只是摇头表示不敢保证,她脸上又迅速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振作起来,说道:“行,带你看看也无妨,不过,你现在能走动吗?” 萧无漾无奈地抖了抖肩膀,示意自己行动不便。 说罢,秦霜转身唤来侍女小秋。 小秋快步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换好衣服的萧无漾,三人一同朝着部落祭坛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少族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族长带回来的男子?模样倒是生得俊俏。” 一个年轻的族人小声说道。 “模样俊俏有什么用?他终究是个外族人啊!” 另一个族人接话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排斥。 “真不知道族长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外族人带进部落!” 一位年长的妇人皱着眉头,满脸不满地嘟囔着。 一时间,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但秦霜始终目不斜视,神色坦然,全然不在意这些议论,步伐坚定地向前走去。 很快,她便带着萧无漾来到了部落圣地——祭坛。 一块巨大的神石赫然矗立在眼前,萧无漾的目光瞬间被它牢牢吸引。 他凝视着这块布满熔壳和气印的奇异巨石,瞳孔微微收缩——这分明就是天外陨石! 结合秦霜此前讲述的“天降神石”传说,他瞬间恍然大悟:所谓的神石,不过是部族中人因见识所限,误把陨石当作了天赐神物。 于是,他先是伸出手臂,利用自己的身高大致测量了一下神石的高度,接着又蹲下身子,用手仔细地丈量神石的直径。 随即,他捡起一根树枝,蹲在地上认真地写写画画起来。 他写下的那些复杂的文字,把秦霜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可似乎计算结果还是有些偏差,就在他打算重新丈量一下神石直径的时候,一道冷喝如惊雷般炸响:“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满脸怒容,气势汹汹地大步流星冲了过来。 他双眼死死盯着萧无漾,声色俱厉地质问道:“小子,你在干什么?” 秦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忘了提醒萧无漾。 这块神石在族中乃是至高无上的禁忌,除了参与试炼的族人,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触碰。 “你一个外族人,进入我们族内也就罢了,现在竟敢妄动神石?就不怕脏了神石的圣洁?” 男子满脸怒意,言辞犀利,如同连珠炮般说道。 秦霜见男子如此无礼,脸色瞬间布满寒霜,厉声道:“黑泫,你想干什么?他是我的朋友!” 男子名叫黑泫,此时,黑泫转而面向秦霜,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质问:“族长,你贸然带外族人进入圣地也就罢了,如今他竟妄图亵渎神石! 这神石乃是上天赐予的圣物,若是被他触碰,触怒了神明,降下灾祸,我们整个部族都要遭殃!” 第314章 全力以赴 萧无漾听着这番言论,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在他看来,这些人未免太过愚昧迷信,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 但转念一想,身处这个时代,人们受限于认知水平,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于是他默默将手收回。 然而,黑泫却不依不饶,转头看向秦霜,态度强硬道:“族长,神石容不得半点亵渎,我请你立刻让这个外族人离开。” 话音刚落,周围瞬间涌出许多族人,他们愤怒的目光像利箭般射向萧无漾这个“不速之客”。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仿佛涨潮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广场:“滚出去!滚出去!外族人滚出去!” 萧无漾望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罗刹族人,那些紧紧攥在手中的弯刀,充满警惕与敌意的眼神。 仿佛一堵无形却又坚不可摧的墙,将他与族人隔离开来。 秦霜苍白的脸色与黑泫涨红的面孔形成鲜明对比。 此刻黑泫正高举双臂,声嘶力竭地煽动着情绪:“外族人踏进圣地已是大罪,今日若开了先例,神明的怒火必将焚毁我们的家园!” 萧无漾喉头微微滚动,抱拳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 萧无漾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个小小举动,竟然给秦霜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 就在这时,秦霜毅然决然地张开双臂,挡在萧无漾身前,扬起下颌,毫不畏惧地直视黑泫:“他是我的朋友!是我亲自带他来见识神石,若有神罚,我一人承担!”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几个年长的妇人开始喃喃祈祷,仿佛大难即将临头。 黑泫冷笑一声,抽出腰间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族长好大的口气!哪怕你身为族长,凭你一己之力,担得起惊扰神石的罪责?依我看,这族长之位......” 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得意地扫过噤若寒蝉的族人们,“也该换换人了。” 秦霜气得指尖微微发白,正要反驳,却被黑泫毫不留情地截断话语。 只见他突然收起锋芒,眼中浮起算计的光:“不过,若你愿意嫁给我,我倒是不介意替你分担神罚!” 他似笑非笑地瞥向秦霜涨红的脸,“毕竟,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痴心妄想!” 秦霜脸色骤变,正要发作,几名白发苍苍的长老在族人们的簇拥下,缓缓走上前来。 为首的长老痛心疾首地摇头,语气中满是责备:“霜儿,你可知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 若神石震怒,整个部族都要为你的莽撞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如疾风般从人群中冲出。 侍女小秋慌忙伸手去拽,却被萧无漾一把轻轻甩开。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跨步而出,寒星般的目光冷冷扫过黑泫与诸位长老:“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些人啰哩啰嗦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觊觎她的族长之位吗?” 空气瞬间仿佛凝固,几位长老的白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被戳破心思的黑泫恼羞成怒,暴喝一声:“小子,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外族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是外族人,可不像某些人,披着长老的皮,却行着豺狼之事!” 萧无漾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直视黑泫,“我只问一句——是不是只要通过神石试炼,秦霜就能继续担任族长?” 一时间,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众人都被萧无漾的大胆言论震惊。 秦霜焦急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别管,这是我们部落内部的事。” 然而却被萧无漾坚定的目光打断。 刚才说话的长老轻咳两声,那咳嗽声在这片紧张压抑的氛围中,如同重锤敲击着众人的神经。 他拄着那根雕刻精美的雕花拐杖,每一步都迈得极为缓慢且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部族的重量。 缓缓上前之后,他神色肃穆,郑重其事地说道:“自然,若能通过试炼,便是神意认可,族长之位无可动摇。” “好!三日后,你们不是要召部落大会吗?” 萧无漾朗声说道,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如同猛兽在咆哮,将他的衣摆鼓得猎猎作响。 “届时,你们的族长定会通过试炼!” 话语落下,萧无漾却突然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秦霜,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相信我。” 他轻声说道,那双眼睛明亮如星,仿佛藏着无尽的光芒与力量,竟让素来沉稳、历经诸多风雨的秦霜心头猛地一颤。 秦霜下意识地握紧腰间那块温润的玉佩,那玉佩在她手中仿佛传递着丝丝温暖。 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坚定地点点头:“好!三日后,便让神意裁决! 若我不能通过神石试炼,我自愿放弃族长之位!” “族长三思!” 话音刚落,支持她的族人顿时炸开了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形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伸出枯瘦的手,紧紧抓住秦霜的衣袖,声音中满是焦急与忧虑:“您是老族长临终钦点的继任者,他们无权逼您退位!” 与此同时,年轻的族人们也纷纷高声劝阻:“神石试炼连老族长都九死一生,您怎能……” 此起彼伏的担忧声,如同潮水般将秦霜淹没,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族人们对她的关切与担忧。 然而,在这一片嘈杂声中,秦霜神色镇定,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大家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三日之约,我自会全力以赴。” 第315章 跑路了? 话音刚落,黑泫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他手中的弯刀在掌心熟练地转了个花哨的弧度,阳光洒在刀刃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寒光。 “女人妄想通过试炼?简直痴人说梦!不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逼近两步,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如同狡黠的狐狸。 “三天之内,不管何时,只要你愿意答应嫁给我,我可以在长老会那里为你求情——就算通不过试炼,族长之位也能保得住。” “你做梦!” 秦霜毫不犹豫地后退半步,眼神中满是厌恶与决绝,冷冷地说道,“我就算失去族长之位,也绝不会嫁给你!” “好,好得很!” 黑泫猛地收刀入鞘,那动作带着一股狠劲,靴跟重重碾过地面,仿佛要将地面碾碎。 “三日后,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说罢,他甩袖转身,大步离去。 随着他的离开,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留下一片略显空旷的场地。 回到房间的刹那,秦霜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像被抽走骨头般瘫倒在榻上。 小秋急得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伸出手指,用力戳着萧无漾的胸口,带着哭腔说道:“都是你!小姐好心救你,你却要害她!” 萧无漾凝视着秦霜苍白的脸,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安慰,轻声道:“你也不信我?” 秦霜苦笑摇头,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冰凉的纹路,仿佛在寻找一丝慰藉。 “当年父亲神力冠绝全族,面对神石试炼也只能勉强过关......我一介女流,又能有几分胜算?”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然,“算了,明日一早你就走吧!你是外族人,他们自然不会为难你,至于三日后的事,我自会承担。” 秦霜已经在心中想好了,至于这个族长之位,谁想做就让他做吧! 要不是为了完成父亲的承诺,她也不会在这重重压力下坚持到现在。 可是现在,她真的感到无比疲惫,身心俱疲。 卸任族长,对她而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她早就渴望离开这里,去外面那广阔的世界闯荡一番,看看不一样的风景,经历不一样的人生。 然而,萧无漾目光如炬,他直直地直视着秦霜,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不行,我不能走,我既应下此事,必有法子,你只需安心准备,其余交给我。” 秦霜望着萧无漾一脸认真的模样,那股沉稳的气势,竟让她心底的不安悄然褪去几分。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独自应对族中暗流涌动,早已习惯将信任深埋心底。 此刻,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我信你这一回。” 话音落下,连她自己都对这份突然生出的依赖感到诧异。 “小姐,你糊涂呀!” 小秋急得直跺脚,她紧紧攥着秦霜的衣袖,眼眶哭得通红,“神石试炼九死一生,你怎能轻信他一个外族人?”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秦霜抬手止住她的絮叨,目光望向窗外,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仿佛与天际相连。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这一回。” 她轻抚腰间玉佩,想起幼时母亲总说万事皆有转机。 眼前这道挺拔的身影,竟与记忆中母亲的身影渐渐重叠——或许,这就是命运给她的转机? 萧无漾嘴角扬起自信的笑,那笑容仿佛能给人无尽的力量:“放心,我定会让神石在你面前低头。”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三日之期已至。 罗刹族的圣地上人头攒动,整个部落的男女老少倾巢而出,纷纷涌向这片神圣之地,将圣地围得水泄不通。 这场大会对于部落而言,意义非凡,关乎着整个部族的未来走向,无人敢有丝毫懈怠而缺席。 广场的正前方,九大长老端坐在高台上,他们皆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者。 岁月在他们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部族的沧桑历史。 他们身着华丽而庄重的服饰,神色凝重,静静等待着即将开始的重要时刻。 眼看约定的时辰将近,可族长秦霜却迟迟未现身。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声如同细密的蛛网,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站在一旁的黑泫见状,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哼!族长今天该不会是害怕了,不敢来了吧?”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的叫声,在这略显凝重的氛围中格外突兀。 大长老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呵斥道:“黑泫,住口!这里轮不到你多嘴。族长或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时辰还没到,再耐心等等。” 作为族长一脉的坚定支持者,大长老私下里曾多次苦口婆心地劝说秦霜,让她向长老们低头认错,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或许能得到宽恕。 可秦霜却态度坚决,不为所动,这让大长老既无奈又疑惑,实在想不通这孩子哪来的底气,竟敢如此坚持。 另一边,秦霜在房间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小秋,你看见他了吗?” 她神色焦急,一把抓住丫鬟的手,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待。 “小姐,您说的是谁呀?” 小秋一脸茫然地问道。 “还能有谁!萧公子呗!” 秦霜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小秋皱着眉,努力回忆着:“我今早看见他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小姐,他该不会是跑路了吧?” 秦霜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摇头:“不会的,我相信他,他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咱们才认识他几天?您救了他的命,万一他恩将仇报……” 小秋越说越气,小脸涨得通红,“要是再让我碰见他,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霜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算了,不等了,咱们先去圣地吧!” 第316章 祭礼 就在她准备推门离开时,萧无漾正好迎面走来。 “我怎么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 萧无漾笑着调侃,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小秋气鼓鼓地说:“你一大早不见人影,小姐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跑了呢!” 萧无漾无奈地苦笑:“哪能啊!我这不是一大早起来准备东西去了嘛! 现在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紧接着,他看向秦霜,眼神坚定而温暖,仿佛一束光照进了秦霜内心的阴霾之处,“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秦霜点了点头,原本高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三人不再耽搁,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部落圣地快步走去。 “好了,你们两个在下面等我!” 说罢,秦霜登上圣地祭坛。 原本喧闹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瞬间集中在她身上。 九大长老脸色各有不同,有的面露担忧,有的神色凝重。 而黑泫更是眼神深沉,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仿佛已经笃定秦霜会失败。 “族长姗姗来迟,是不把这场大会放在眼里吗?” 黑泫率先发难,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利刃般在广场上空回荡,引得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秦霜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绪,她的目光从容地扫过众人,沉稳开口:“各位长老、族人,大会尚未正式开始,我这应该还不算迟到吧?” 她侧头看向身后,圣地祭坛中央摆着的竹香正冒着最后一缕青烟,星火在灰烬中明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话未落音,大长老重重一拍座椅扶手,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了!既然族长已到,大会即刻开始!” 广场瞬间安静下来,唯有风声掠过人群,卷起人们细碎的衣角,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重要仪式奏响前奏。 大祭司缓缓起身,他的白发在风中轻轻飘动,宛如冬日的霜雪。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 仿佛从历史的深处传来:“各位,百年前,天降神石,那光芒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利剑,照亮了整片部落。 是神谕指引我们在此扎根,让我们得以安居乐业百年。” 他顿了顿,眼神满是敬畏地望向圣地中央的神石祭坛。 那神石仿佛承载着整个部族的信仰与希望。 “二十年前,我们的前任族长在此地得到神石认可,从此肩负起守护我族平安的重任。 然而,二十年转瞬即逝,如今,新任族长秦霜也将在此接受神石试炼。 神石的光芒从未黯淡,它一直在等待合适之人,延续罗刹族的荣光! 这不仅是一场试炼,更是神的考验——若族长通过,便是天选之人,必将带领我族走向新的辉煌!” 大祭司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的呐喊声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片天空震破。 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激动与期待,他们相信,这场试炼将决定部族的未来。 下一秒,只见大祭司挺直佝偻的脊背,他苍老却苍劲有力的声音再次穿透喧嚣:“仪式开始!恭请族长率我族子民,向神石献祭!” 话音未落,秦霜已缓缓转身。 供桌上,整猪整羊等祭品早已摆放妥当,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油润的光泽,彰显着全族对神灵的诚意。 那些祭品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样都经过精心挑选,仿佛在向神灵诉说着部族的虔诚。 秦霜神情肃穆,双膝重重跪地,双手合十,以最虔诚的姿态面对神石。 她低垂的眼眸中满是敬畏,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向神灵诉说着心中的祈愿,祈求神灵的庇佑与指引。 在她身后,全族之人齐刷刷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滚烫的土地。 此起彼伏的祷祝声与祭坛上蒸腾而起的袅袅青烟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座通往神灵的桥梁。 这一刻,整个部落仿佛与神灵融为一体,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中,这场献祭仪式被推向了神圣的高潮。 “礼毕,起!” 接着,大祭司环视身旁的九位长老,目光中满是庄重与期待,沉声道:“各位,点燃圣火吧!” 九位长老同时起身,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有力,仿佛承载着整个部族的期望。 他们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那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唤醒沉睡的力量。 下一秒,他们点燃身前的圣火。 刹那间,九簇圣火冲天而起,炽烈的光芒在正午的阳光下依旧耀眼夺目,如同九条火龙在飞舞。 火焰翻涌升腾,将整片祭坛笼罩在一片金色光晕之中,仿佛天地都为之震颤。 那热浪扑面而来,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 人群中爆发出更为热烈的欢呼,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们高举双手,向着圣火虔诚致敬,整个部落沉浸在一片沸腾的喜悦之中。 人们的欢呼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们对神灵的敬畏与对未来的憧憬。 待欢呼稍稍平息,大祭司转向秦霜,神色肃穆:“族长,你准备好了吗?” 秦霜郑重地点头,声音坚定而洪亮,如同洪钟般响彻全场:“开始吧!” 众人纷纷向后退去,留出一片空地。 仪式正式开始。 秦霜缓步踏入圣火环绕的中心,烈焰升腾的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但她却丝毫没有退缩,坚定地站在那里,如同巍峨的山峰。 九簇圣火仿佛受到召唤,汇聚成一道璀璨的光柱,将她完全包裹。 火焰在她周身流转,却没有灼伤她分毫,反而像是在温柔地洗涤着她的身心,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力量。 “这是在做什么?” 萧无漾在小秋的耳边轻轻的问道,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打扰到这神圣的仪式。 却被小秋朝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别说话!” 小秋轻声说道,她的双目紧闭,双手合十,态度显得十分的诚挚,仿佛在进行一场与神灵的对话。 第317章 故弄玄虚 原来,这是罗刹族最神圣的洗礼,据说能洗去一切污秽,让人脱胎换骨,获得新生。 在这神圣的火焰中,秦霜仿佛与神灵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澄澈,内心也愈发坚定。 圣火洗礼过后,紧接着,九位长老依次上前,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他们齐声吟唱古老的咒语,那咒语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充满了神秘的力量。 这一刻,整个部落都屏息凝神,见证着这一神圣而庄严的时刻。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气息。 待仪式接近尾声,大祭司枯瘦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捧起古朴的青铜酒樽,樽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号,那些符号仿佛在诉说着部族的历史与传承。 “饮下这杯祝祷酒,让上天赐予您力量吧!” 大祭司的声音充满了虔诚与期待。 秦霜双手接过酒樽,辛辣的酒液滑入喉中,呛得她眼眶发烫。 但她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将酒樽掷向祭坛,随即高呼“呀啰耶”! “呀啰耶!” 一时间,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从人群中迸发,此起彼伏的呐喊更是震得人心发颤。 那声音仿佛能冲破云霄,传达给神灵。 此时,站在人群里的萧无漾,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神奇的部落文化,内心感到十分的震撼。 他仿佛走进了一个神秘的世界,感受到了这个部族深厚的文化底蕴与强大的凝聚力。 “开始吧!” 随着大祭司一声令下,秦霜目光扫过祭坛四周,与人群中的萧无漾四目相对。 只见萧无漾原本藏在袖间的手,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这是两人提前商量好的暗号,示意一切就绪。 秦霜见状,心里踏实了些,随即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大祭司说:“大祭司,我需要几个人帮忙!” 大祭司闻言,转身看了身后几位长老一眼,见长老朝着他点了点头,他才开口说道:“可以,但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话音刚落,几个年轻族人立刻行动起来。 有人搬来早已准备好的粗壮的圆木,那圆木沉重而坚实,需要两人合力才能勉强抬起。 有人抱着手腕粗的麻绳,麻绳质地坚韧。 他们在祭坛边忙活开来,他们先将一根长木平放在地上作为横杆,又搬来一块厚实的大石头,将其稳稳垫在横杆下方,精准调整位置,让它成为支点。 接着,把另外一根木头一端架在支点上,另一端伸向神石,再用麻绳把这一端与神石牢牢捆绑在一起。 这架子乍一看杂乱,实则暗藏玄机。 黑泫满脸不耐烦,往前硬挤了两步,扯着破锣嗓子大喊:“族长这是在搞什么鬼名堂?莫不是想拖延时间,还是指望靠这几根木头和绳子故弄玄虚? 依我看呐,不如趁早认输,好歹还能留个体面!”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几个不明所以看热闹的小孩也跟着有样学样地叫嚷:“故弄玄虚!故弄玄虚!” 秦霜充耳不闻,只是全神贯注地默默检查着绳结,确保每一处都紧实无误。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一分一秒地流逝,那炷香烧到只剩半截时,架子终于搭建完毕。 众人望着眼前这个模样古怪的架子,脸上皆是写满了好奇与惊讶,纷纷交头接耳,小声猜测着这究竟有何用处。 “大祭司,准备好了!” 秦霜轻轻拍了拍手上残留的木屑,声音沉稳而坚定。 大祭司眼神中满是怀疑,上下打量了一番秦霜,又看了看那奇特的架子,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开始吧!” 只见秦霜从容地走到木头的长端,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天地间的力量都纳入体内。 紧接着,她双腿猛地用力蹬地,借助自身身体的重量,缓缓向下压动横杆。 就在这一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稳稳矗立在原地,任凭多少人尝试都纹丝不动的神石,此刻在秦霜的操作之下,竟如同被一股无形的神力托举,慢慢地离开了地面! 而且,秦霜的神色十分从容,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吃力的模样,仿佛她所抬起的并非是那沉重无比的神石,而是一件轻巧的物件。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不只是旁人,就连秦霜自己,都满心诧异。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看似寻常的操作之下,自己竟然如此轻松就抬起了神石。 几个年迈的长老使劲揉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简直活见鬼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力?这真的是神力啊!” 黑泫更是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脸色瞬间变得比祭坛上的白灰还要难看,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呆立在原地。 小秋激动得直接跳了起来,兴奋地拉着一旁的萧无漾,不停地摇晃:“你看到没!你看到没!族长得到了神石的认可!” 大祭司更是激动得胡须直颤,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冲上前去查看,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奇了!真是奇了!这可真是千年难遇的奇事啊!” “族长!快停下!” 大祭司突然转身,原本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此刻泛着激动的潮红,他伸出干枯的手,颤巍巍地指向秦霜,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破了音:“可以把神石放下了!” 秦霜听到呼喊,缓缓直起腰背,随着杠杆缓缓回落。 神石稳稳当当地落在祭坛中央,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是大地也在为这神奇的一幕而震颤。 不等秦霜站稳身形,大祭司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以一种与他年迈身体极不相符的敏捷,将她拽到祭坛的最高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大家看见了吗!这是神石显灵啊! 老族长当年耗尽全身力气,也不过让神石挪动了分毫,可咱们的族长——” 第318章 神选中的女人 他目光如电,横扫过呆立当场、仿若木雕般的族人,声音激昂且充满力量地大声宣告:“在未触及神石的情况下,族长竟能让神石完全脱离地面!这无疑是上天为我们选定的领袖啊! 从今往后,族长的每一道命令,皆等同于神的旨意!她必将引领我们的族人,迈向无上的辉煌!” 人群先是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紧接着,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 女人们激动得涕泪纵横,孩童们骑在父亲宽厚的肩头,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就连向来沉稳持重的长老们,也不禁红了眼眶,彼此相互搀扶,眼中满是感慨与欣慰。 在这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的“呀啰耶”声中,黑泫“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地砸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仰起头,脸上先前的傲慢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诚恳与敬畏:“黑泫有眼不识泰山……愿此生都追随族长左右,唯命是从!” 轻柔的山风悠悠掠过祭坛,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众人那热烈的欢呼声,轻轻卷向高远的云端。 只见九位长老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吾等从今往后,定当遵从族长的一切号令!” 就在这一刻,所有曾经的质疑与猜忌,都在神石所展现的奇迹中,如轻烟般消散得干干净净。 秦霜沐浴在金色的光晕里,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族人那激昂的呐喊,渐渐融合成同一种振奋人心的节奏。 她遥遥望向远处萧无漾那隐于光影之中的身影,尽管满心疑惑,不知对方究竟是如何造就了这般奇迹,但胸腔里翻涌的万千情绪,此刻已全然化作纯粹的感激。 从今往后,她不再仅仅只是秦霜,更是被神选中的非凡女子。 这一神圣的身份,将如同化作一根无形却极具威严的权杖。 使得部落上下,对她发出的每一道指令,皆奉为至高无上的神谕,再无人胆敢生出哪怕半分的异议。 在如潮的欢呼浪潮中,秦霜猛地高高举起右手,将那象征着希望与力量的圣火火种,稳稳地托举过头顶。 跳跃闪烁的火苗,映照出她那坚毅而果敢的眉眼,一声清亮且豪迈的高呼,瞬间划破了长空:“今夜,让我们举族同庆!” 她的话音尚未落下,大祭司便已佝偻着脊背,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上前来,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深深的敬畏之色:“族长英明!” 刹那间,祭台下方的族人,再度爆发出一阵更为热烈的欢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秦霜微微点头示意,目光从容地扫过那一片沸腾欢腾的人群,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释然且自信的笑容——从这一刻起,属于她的崭新时代,真正地拉开了帷幕。 很快,夜幕如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铺展开来,笼罩了整个罗刹族。 族内却是火光通明,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将夜空染成了热烈的赤红色。 清脆的铜铃声与激昂的皮鼓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在整个夜空之中。 身着华丽银饰的男女老少,手牵着手,伴随着欢快的鼓点,尽情地跳起了祭祀舞。 跳跃的火光,在他们古铜色的脸庞上欢快地跳跃闪烁,欢笑声与浓郁的酒香相互交融,悠悠地飘向遥远的天际。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比喜悦的神情,全身心地沉浸在庆祝这一重要时刻的欢乐氛围之中。 由于萧无漾与秦霜之间的特殊情谊,身为外族人的他,此刻也被众人奉为尊贵的座上宾,受邀坐在长老席的旁边。 秦霜心系他的身体状况,还特意安排了侍女小秋在一旁悉心照顾。 尽管面前摆满了令人垂涎的美酒佳肴,但萧无漾却全然无心享用。 他眉头紧锁,满脸尽是忧虑之色,独自沉浸在思绪之中,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杯沿。 在人群之中,秦霜穿梭于长老与祭司们之间,时而举起酒杯,恭敬地向他们敬酒,时而微微俯身,与族中的老者们亲切交谈。 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时不时地投向角落里的萧无漾。 见他一直紧锁眉头、神情发呆,便瞅准一个空隙,快步走了过去,轻声关切地询问:“在想些什么呢?” 萧无漾缓缓抬起头,眼神之中满是深深的担忧。 秦霜瞬间明白,他定是在忧心朋友的安危,眼角不禁闪过一丝慌乱,但旋即便轻声宽慰道:“别太担心,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相信一旦有消息,定会立刻传回来。” 话还没说完,就瞧见黑泫迈着大步,流星般地走了过来。 这个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汉子,手中端着满满一杯酒。 声音洪亮得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喧闹声:“族长!之前是我行事莽撞,多有得罪,这杯酒就当是我向您赔罪!往后您但有吩咐,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说着,便将酒杯递到了秦霜面前。 秦霜二话不说,伸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尽显利落豪爽的风范。 黑泫见状,咧嘴露出爽朗的大笑,随手抄起一旁的酒坛,又满满斟了一杯,径直递到萧无漾面前:“兄弟!之前是我有眼无珠,说话太过鲁莽!这杯酒,也专门向你赔不是!”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扑鼻的肉香扑面而来,可萧无漾望着杯中不停晃荡的酒水,思绪却依旧紧紧系在朋友的安危之上,对眼前的一切浑然不觉。 黑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腰间铜铃腰带随着他跨步的动作,发出哗哗的声响。 他瞪大如铜铃般的虎目,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咋回事?我诚心诚意地道歉,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你们外族人就是这样,不像我们部落里的人,天大的事儿,一坛酒下肚就都能释怀。 你要是心里有不痛快,现在就直说,我黑泫陪你喝到天亮!” 秦霜见萧无漾毫无反应,忍不住在他背后悄悄掐了一把。 萧无漾这才如梦初醒,赶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下肚,疼得他胸口的旧伤一阵猛烈抽痛。 黑泫却满脸高兴,重重地拍了拍萧无漾的肩膀:“好样的!真是条汉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 这一巴掌力气大得惊人,萧无漾差点站立不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秦霜见状,急得直跺脚:“黑泫,你轻点!他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呢!” 第319章 到底怎么回事 黑泫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顿时慌了神,连忙不迭地道歉:“对不住,兄弟,我太激动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萧无漾咬着牙,勉强摆摆手,想要说没事,可秦霜已经清楚地看到,他肩膀处的衣服,正慢慢地渗出血迹。 黑泫盯着那片血迹,宽大的手掌僵在半空,满脸的懊悔与尴尬。 他挠着后脑勺,倒退了两步,不等萧无漾回话,便脚底抹油般地一头扎进人群之中,腰间铜铃腰带发出的声响,也渐渐隐没在嘈杂的喧嚣声里。 秦霜又急又气,赶忙冲一旁候着的小秋喊道:“快,扶他回屋!再赶紧把郎中叫来!” 等回到房间,郎中轻轻掀开已经被染红的衣襟,不禁眉头紧紧皱起。 只见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竟又裂开,暗红的血珠正顺着绷带缓缓往下流淌。 郎中一边用烈酒仔细地擦拭着伤口,一边低声数落着:“唉,本来都快愈合了……这下手也太重了些,骨头差点就错位了。” 萧无漾疼得冷汗如雨下,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却始终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秦霜守在一旁,手中紧紧攥着浸透清水的帕子,时不时轻柔地为他擦去额角的汗珠,眼神之中满是心疼与自责。 包扎完毕后,郎中留下几副草药,并仔细叮嘱要每日按时换药,务必静心调养。 小秋熬好药,小心翼翼地端进屋里。 秦霜亲自接过药碗,坐在床边,轻轻吹拂着热气,温柔地说道:“来,把药喝了,这样伤口能好得快些。” 她的声音轻柔舒缓,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萧无漾默默接过药碗,苦涩的药汁缓缓滑入喉咙,然而此刻,心中的担忧却远比这药汁更加酸涩。 他静静地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灯火,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不知不觉间,萧无漾又沉沉睡去。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缓缓流逝,又过去了两天,可关于朋友的消息,却依旧如石沉大海,杳无踪迹。 萧无漾心中的不安,如同疯长的野草,愈发浓烈。 他多次焦急地询问秦霜,得到的却总是她匆忙且含糊的回应:“族里事务实在繁忙,一有消息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别太忧心了。” 萧无漾尽管满心牵挂,但看着秦霜整日在族中事务的漩涡里忙碌周旋,也只能选择理解。 经过这两天的调养,萧无漾感觉身体明显好了许多,不仅能够正常行走,还能小范围地活动身骨。 第三天清晨,小秋如往常一样,端着早餐走进房间,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说道:“公子,您醒啦!” 萧无漾微微点头,问道:“小秋,你家小姐呢?” “小姐一大早就出去忙了,最近族里事儿多,我都很少能见到她。 不过公子您放心,小姐特意交代过,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您。” 小秋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将早餐摆放整齐。 萧无漾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忍不住又问道:“你家小姐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朋友的消息?” 小秋听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是前几天就有消息了吗?小姐没跟您说呀?” 萧无漾手中的动作瞬间定格,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小秋。 小秋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如纸。 就在这时,秦霜恰好从外面回来,推开房门,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也骤然一变,厉声呵斥道:“小秋,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小秋低着头,满脸惊慌,匆匆退出了房间。 萧无漾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秦霜,急切地追问道:“秦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霜看着萧无漾那焦急万分的模样,深知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我并非有意瞒着你。不瞒你说,我派出去的人,四天前就已经传回了消息。 只是我担心你得知后会冲动行事,你这伤还没好利索,所以想等你把伤养好了再说。” 萧无漾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他向前跨了一步,大声追问道:“快告诉我,我夫人和朋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秦霜看着萧无漾那布满血丝、通红的双眼,嘴唇微微颤动,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无漾见她如此犹豫,情绪愈发激动:“他们到底怎么了?” 说着,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碟叮当作响,胸前的伤口也因这剧烈的动作,再次传来一阵钻心的抽痛。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秦霜,眼中布满了愤怒与焦急的血丝。 秦霜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攥着衣服的手指微微颤抖,咬了咬牙,艰难地说道:“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夫人和朋友,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萧无漾的头上。 他身形一晃,踉跄着向后退去,一下子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对不起,他们已经不在了。” 秦霜别过脸去,实在不敢直视萧无漾那已然崩溃的眼神。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萧无漾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目通红如血,“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他疯狂地抓起身边的茶杯,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墙壁,瓷片瞬间飞溅开来。 茶水在地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仿佛是他此刻破碎的心。 秦霜看着他这般失控的模样,满心懊悔,早知道就该等他伤彻底痊愈了再告诉他。 可如今话已出口,再也无法收回。 “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萧无漾近乎绝望地哀求着,声音颤抖得厉害,呼吸也骤然急促起来,喉咙里还发出压抑的呜咽声,仿佛受伤的野兽。 秦霜看着他,心中纠结万分,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第320章 不牢你费心 若是说了,以萧无漾的性子,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报仇,可他如今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又怎么可能报得了仇? 但萧无漾那痛苦而急切的眼神,让她实在无法拒绝。 “求求你,告诉我!” 萧无漾再次苦苦哀求道。 秦霜咬了咬牙,艰难地开口:“是乾坤赌坊的光头下的毒手。” “果然是他!” 萧无漾的呼吸愈发急促,双手紧紧握拳,指节都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将那虚无的空气捏碎。 “他们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秦霜顿了顿,声音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在城西乱葬岗,我的人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他们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那里,我已经派人把他们简单安葬了。” 说完,秦霜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递向萧无漾,声音沙哑地说道:“这只玉镯,是从那女尸身上发现的。” 萧无漾颤抖着双手接过玉镯,看着那无比熟悉的玉镯,往昔与夫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只玉镯,还是成亲那年,他亲手为四夫人戴上的,承载着他们无数的回忆。 此时此刻,萧无漾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他的喉咙中迸发而出,泪水夺眶而出,混着脸上的尘土,很快便将衣衫浸湿。 他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蜷缩在地上,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将衣襟洇得透湿。 秦霜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张了张嘴,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卷着沙砾,无情地拍打着窗棂,仿佛也在为这场悲剧而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萧无漾的哭声渐渐平息。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而冰冷,如同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一字一顿地问道:“光头……他在哪里?” 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秦霜心头猛地一颤,连忙答道:“这两天我一直派人盯着赌坊,光头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萧无漾闻言,缓缓站起身来,转身走到床边,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决绝,仿佛已经将生死完全置之度外。 秦霜见状,急忙上前,伸出双手拦住他,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担忧:“你要干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呢!” 可此刻萧无漾的眼中只有无尽的冷漠:“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多谢你救命之恩,也感谢你帮我查出事情的真相。 但我帮你通过了神石试炼,从今往后,我们俩互不相欠!” 话刚说完,他便想绕过秦霜离开。 “不行!” 秦霜死死地拦住他,急得眼眶都红了,“你身上的伤还远没好!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痊愈,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报仇?” 想到他此刻虚弱的身体状况,秦霜满心都是担忧。 然而萧无漾眼神瞬间变得如利刃般凌厉,语气冰冷如铁:“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罢,他用力一推,毫无防备的秦霜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手掌刚好落在萧无漾打碎的茶碗碎片上,顿时被割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萧无漾心里猛地一揪,有那么一瞬间,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扶。 但一想到惨死的朋友和夫人,那眼底刚泛起的一丝波澜,瞬间又被仇恨的寒冰所覆盖。 他咬了咬牙,硬生生地将目光移开。 一直守在门外未曾离开的小秋,听见屋里动静不对,猛地推门冲了进来,正好看见秦霜瘫坐在地上。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小秋一下子扑过去,搀起秦霜,气得声音直打颤,“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一命,你倒好,居然恩将仇报!” 她紧紧攥着秦霜渗血的手,心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姐,你手伤成这样,疼不疼啊!” 说着,就要转身去喊郎中。 可秦霜却全然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势,朝着萧无漾的背影大声喊道:“如果你非要去报仇,那我就陪你一起去!” “秦族长,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话音未落,萧无漾头也不回,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而“秦族长”这三个字,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秦霜的心窝。 她呆呆地愣在原地,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然而喉咙却仿佛被无形的东西死死堵住,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挤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这时,萧无漾迈着决然的步伐刚刚走出房间,迎面便撞上了拎着酒肉,满脸关切赶来探望他的黑泫。 回想起三天前,黑泫无意间重重拍了萧无漾的肩膀,使得他尚未痊愈的旧伤再度裂开。 这几日,黑泫心里一直为此事愧疚不安,于是特意准备了些酒肉,前来向萧无漾表达歉意与关怀。 “萧老弟,咋样了啊?” 黑泫那爽朗的声音在回廊中悠悠回荡,伴随着话音落下,他肥厚的手掌习惯性地又要往萧无漾肩上搭去。 可就在手掌即将触及萧无漾的瞬间,他却被萧无漾那冰冷如霜的眼神定住,手僵在了半空中。 “黑泫兄弟,借我匹马。” 萧无漾开口说道,语气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坚冰。 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仿佛一张白纸,然而眼底却燃烧着两簇压抑已久的暗火,仿佛随时都会喷发而出。 黑泫不禁一愣,他虽满心疑惑,完全不清楚萧无漾这是要去做什么,但念及两人之前一同喝酒结下的交情,当下毫不犹豫地打了个响指。 瞬间,便有人牵着一匹油光水滑的黑马疾步而来。 只见萧无漾动作干脆利落,下一秒便直接翻身跃上马鞍,只是匆匆撂下一句“谢了”。 便猛地扬起马鞭,那黑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罗刹族外飞驰而去,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 黑泫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尘土,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满脸的困惑。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瞧见秦霜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她径直冲到黑泫面前,手指几乎戳到黑泫的鼻子,怒声骂道:“黑泫!谁让你把马借给他的?” 说罢,全然不顾自己手上还未处理的伤势,拔腿便朝着萧无漾离去的方向追去。 黑泫就这么呆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妈的,这到底演的哪出啊?真是活见鬼了!” 第321章 六座孤坟 可哪里还有萧无漾的身影。 秦霜心急如焚,转身便要翻身上马,手腕却猛地被小秋紧紧攥住。 这位自幼陪伴在她身边的侍女,急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您的手伤得这般严重,若再不包扎,恐怕这手就废了呀!” 秦霜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眼底满是恐惧与决绝:“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小姐,您又何苦为了一个男人这般作贱自己!” 小秋急得直跺脚,“您如今可是罗刹族的族长,行事不能再如此任性妄为了呀。” 小秋的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让秦霜瞬间冷静了几分。 她身形一顿,怔怔地望向萧无漾消失的方向。 呼啸的风卷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她掌心的鲜血已经将衣袖洇染出大片暗沉的红色。 然而,她依旧无法放任萧无漾去赴死。 “黑泫!” 她突然转身,声音冷得如同坚冰。 闻声匆匆赶来的黑泫,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只见秦霜紧攥着染血的袖口,语气急促:“你立刻带十几个人,去把萧公子追回来!” 黑泫一愣,下意识挠了挠头:“族长,萧兄弟既然心意已决要走,咱们又何必追他回来呢?”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秦霜此刻脸色的苍白,以及眼底翻涌的焦虑。 秦霜死死盯着萧无漾离去的方向,一字一顿,仿若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把他带回来,这是命令!” 这凛冽的语气,让黑泫浑身一哆嗦,这才惊觉族长眼底那如风暴般的情绪。 那双向来沉稳的眸子,此刻竟布满了血丝,透着令人心悸的执着。 “是!” 黑泫不敢再多问,立刻吹响口哨召集亲信。 眨眼间,十几匹快马集结完毕,马蹄声如滚滚惊雷,朝着萧无漾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霜凝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紧绷的身体终于微微颤抖起来,低声呢喃:“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秦霜就这般伫立在原地许久,直至最后一丝马蹄声也消失在视野之中。 另一边,燕震天这些日子一直在派人四处打探萧无漾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 犹记得那日,萧无漾带着几个手下匆匆离去后,径直奔赴乾坤赌坊。 燕震天当时曾暗中派人跟随,后来从手下那里得知,萧无漾不仅在赌场大闹一场,还凭借一己之力成功救出了自己的兄弟。 燕震天听闻此事,心中不禁对萧无漾生出几分赞许。 他太了解光头是何等心狠手辣之人,萧无漾竟能从光头的地盘全身而退,足见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燕震天本以为,萧无漾救出人后定会来找他商议后续合作之事。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始终没能等到萧无漾的身影。 他又派人多方打听,可萧无漾却仿佛从未在这蛮荒之地出现过一般,踪迹全无。 燕震天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揣测: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萧无漾被光头的人抓走了。 毕竟在这鱼龙混杂、弱肉强食的蛮荒之地,此类事情屡见不鲜。 但如今局势错综复杂,他也不好贸然出面找光头要人。 只要光头矢口否认,那他也无计可施。 万一这件事真与光头无关,那他在轩辕烈面前也不好交代。 他实在没必要因为一个外人,而得罪轩辕烈的势力。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念叨:“萧老弟啊萧老弟,你自求多福吧!” 不过,他心中已然盘算好,如果萧无漾这次还能平安脱身,那他定不会再迟疑,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萧无漾这边,与他携手合作。 可若是萧无漾真的遭遇不测,那他也只能当作从未结识过此人,一切就此作罢。 离开罗刹族后,萧无漾并未径直前往乾坤赌坊,而是快马加鞭朝着城西乱葬岗的方向奔去。 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城西这片荒无人烟的乱葬岗。 眼前六座新坟突兀地隆起,湿润的黄土泛着新鲜的光泽,几株干枯的野草歪歪斜斜地插在坟头,宛如无力的挽联。 每座坟堆大小相近,排列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是在匆忙之间赶工堆砌而成。 萧无漾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喉结上下滚动,干涩得生疼。 他心里明白,这里面埋葬的,是与他生死与共的夫人,还有并肩作战的五个挚友。 秦霜得知噩耗后,不忍心他们曝尸荒野,便匆匆派人将遗体收殓下葬。 那方孤零零的无字石碑立在坟前,粗糙的石面上还留着凿刻的痕迹。 没有姓名,没有生平,甚至连一句悼念的话语都没有,他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逝在了这世间。 萧无漾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坟前。 膝盖磕在碎石上的剧痛,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眼眶瞬间红得如同滴血。 他颤抖着伸手,轻轻抚过石碑,指腹摩挲着凹凸不平的石面,仿佛还能触摸到他们曾经的温度。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坟前的泥土上。 他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喉间先是发出压抑的呜咽,而后渐渐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攥紧拳头,用力捶打着地面,指甲缝里渗出丝丝血迹,与泥土混在了一起。 整个乱葬岗回荡着他悲恸的哭声,惊起了几只栖息的乌鸦,发出阵阵刺耳的鸣叫。 萧无漾蜷缩着身子,额头抵在石碑上,浑身止不住地抽搐。 曾经的欢声笑语,曾经的生死与共,此刻都化作了剜心的利刃。 他甚至有些懊悔,为什么非要带着他们几人前往蛮荒之地内城,若当初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也不至于害得他们阴阳相隔。 他的泪水浸湿了前襟,嗓子哭得嘶哑,却依旧无法宣泄心中那如灼烧般的痛楚。 这空荡荡的乱葬岗,终究只剩下他一人,守着六座新坟,守着再也回不来的故人。 萧无漾哭到声音完全嘶哑,喉咙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只玉镯,那是四夫人平日里总是佩戴在手上的。 手镯的边角还沾染着几处暗红的血迹,萧无漾将手镯紧紧按在胸口,仿佛这样便能再次感受到她的温度。 第322章 你给我滚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坟前几缕枯草,直直扑向无字碑。 萧无漾猛地抬头,恍惚间,他仿佛看见石碑上浮现出众人的身影:夫人骑着马,嘴角噙着轻笑; 陈恪挥舞着手中长枪,英姿飒爽; 罗信在一旁舞锤耍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常龙常广笑着喊了一声姑父; 王霸端着酒碗,向他招手示意……可眨眼之间,幻象消散,只剩下冰冷的石碑。 萧无漾就这般跪在冰冷的土地上,整整一日一夜,纹丝未动。 干裂的唇瓣早已毫无血色,却固执地不肯饮下一口清水。 风掠过乱葬岗,扬起沙尘,簌簌地落在他僵直的肩头,唯有偶尔颤动的睫毛,昭示着他尚存的生机。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刺痛心扉的画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血珠将坟前的泥土晕染成暗红。 悔恨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灵魂——若不是自己执意带领兄弟们踏入蛮荒之地内城,若不是那日在混乱中仓促逃离,这一切悲剧又怎会发生? 滚烫的泪水无声地坠落在坟茔上,溅起细小的尘土,却冲刷不掉心中蚀骨的自责。 这世上若真有后悔药该多好,他无数次在心底呐喊,可现实如同这乱葬岗的风沙一般冰冷无情,无论他如何悔恨,都换不回那些鲜活的生命。 一天前,黑泫领了秦霜的命令,率领众人前往乾坤赌坊,试图拦下萧无漾。 可他们不辞辛劳地守了整整一日一夜,却连萧无漾的半点踪迹都没寻到。 黑泫无奈之下,只得留下几个暗哨,匆匆赶回罗刹族复命。 “族长!赌坊附近都找遍了,可压根没瞧见萧兄弟的身影啊!” 黑泫的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秦霜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桌上,茶水四溅:“怎么可能?就凭他的性子,定会不顾一切去报仇!这一天一夜,他究竟去了哪里?”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罢了,你把人都撤回来吧!” 黑泫虽满心狐疑,却不敢多问,抱拳领命,将族中暗哨尽数召回。 夜色深沉,秦霜独自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她一路疾驰,终于在夜半时分赶到了城西乱葬岗。 此地本就阴森恐怖,夜晚更是死寂一片,阵阵阴风吹过,带着彻骨的寒意。 荒草丛中磷火闪烁,若有若无的呜咽声让人毛骨悚然。 但秦霜却浑然不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萧无漾。 在乱葬岗的深处,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乱葬岗的几座新坟之上。 萧无漾宛如一尊石像,静静地跪坐在坟前,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与孤寂,任由清冷的月光将自己笼罩,仿佛与这夜色已然融为一体。 秦霜远远地伫立着,望着那道落寞的身影,眼眶瞬间被泪水浸湿。 心中翻涌着千言万语,可那些安慰的话语,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堵在喉咙里,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秦霜缓缓朝着萧无漾走去,每一步都带着迟疑与心疼。 她轻轻解开自己的披风,动作轻柔地披在萧无漾身上,温声说道:“晚上凉,你的伤还没好,不宜受寒。” 然而,萧无漾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仿若一尊没有知觉的雕像。 秦霜望着他,满心担忧与无奈,却也只能默默地陪在一旁,任由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 当晨光刺破乱葬岗浓稠的雾霭,不知何时,秦霜已准备好了早餐。 她蹲下身,声音放得极轻:“萧公子,吃点东西吧!” 萧无漾垂眸盯着坟头新培的黄土,双眼因两夜未合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得渗出细密的血珠,却仍旧一动不动。 自从得知四夫人与陈恪他们遇害的消息后,他已经整整两天两夜,滴水未进。 晨风吹过,撩起他额前凌乱的发丝,衬得面容愈发苍白憔悴。 秦霜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眶瞬间泛红。 她颤抖的手轻轻抚上那布满胡茬的脸颊,声音带着哭腔:“萧公子,多少吃一点吧...…你这样身子怎么撑得住?就算要报仇,也得先把身体养好了啊!” 说着说着,滚烫的泪水便砸落在萧无漾的手背上。 然而,下一秒,萧无漾却猛地挥开秦霜的手,眼中腾起猩红的怒火。 还未等秦霜反应过来,他已狠狠打翻摆在面前的早饭。 “我的事不用你管!” 沙哑的怒吼震得空气微微发颤,温热的粥汁泼溅在他的衣袍上,“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秦霜僵在了原地,张开的嘴几次翕动,却终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望着满地的狼藉,又看向萧无漾决绝的背影,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抽噎。 她弯腰捡起打碎的粗陶碗碎片,锋利的瓷边再次割破掌心,鲜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可这疼痛却不及她心口传来的钝痛万分之一。 “萧无漾……” 她突然跪坐在满地狼藉之中,染红的手死死拽住萧无漾的衣角,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你能不能振作起来?他们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萧无漾的心上。 “够了!” 萧无漾突然暴起,双目赤红如燃烧的火焰,猛地将秦霜推开。 他的声音嘶哑得近乎破碎,带着压抑的癫狂:“你给我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晨风吹过乱葬岗,卷着他颤抖的尾音消散在荒凉的坟茔之间。 秦霜踉跄着后退几步,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望着眼前这个被仇恨与绝望吞噬的男人,心如刀绞,喉咙里像是卡着带刺的藤蔓,每呼吸一下都疼得钻心。 “好,既然我这么碍你的眼,那我走!” 她的声音凄厉又决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走,走得远远的!” 第323章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话音未落,她猛然转身,发间的银簪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翻身跃上不远处的马背时,泪水终于决堤,混着扬起的尘土砸落在衣襟上。 马蹄声如骤雨般响起,她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一路被泪水打湿的尘土。 待那马蹄声彻底消散,萧无漾僵立在原地。 山风掠过他单薄的脊背,卷起破碎的衣角。良久,一滴温热的泪突然砸在手背,他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进嘴角,混着满心的悔恨与痛苦,在乱葬岗的晨雾中碎成一地苍凉。 “我不会让你们白死。” 萧无漾咬着牙,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 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与尘土,眼神变得如淬了毒的刀刃般锋利。 “光头,乾坤赌坊,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可就在萧无漾准备离开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马嘶。 那声音如同撕裂云层般破空而来,却又夹杂着旷野的回响,惊起无数寒鸦。 萧无漾猛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浑身浴血的枣红骏马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战魂,风驰电掣般奔来。 它浑身的皮毛被汗水浸透,在晨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鬃毛凌乱如狂舞的火焰,每一次甩动都能抖落细碎的血珠。 它的四蹄裹着厚厚的尘土,胸膛剧烈起伏,伤口处凝结的血痂随着奔跑不断裂开,新血渗出,在红色的毛发间勾勒出狰狞的纹路。 “赤霄!” 萧无漾瞳孔骤缩,脱口而出。 记忆中那匹威风凛凛的战马,此刻却如此狼狈不堪,可即便伤痕累累,它的眼神依然坚定如昔。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赤霄在他身前猛地急刹,扬起的前蹄几乎擦着他的头顶落下。 烈马大口喘着粗气,温热的鼻息喷在萧无漾脸上,随后将头深深埋进他怀中,喉咙里发出委屈又亲昵的低鸣,仿佛受尽委屈的孩童终于找到了依靠。 萧无漾颤抖着抚摸它染血的鬃毛,指尖触碰到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心如刀绞,他实在难以想象,赤霄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初,萧无漾一行人逃离黑风城时,不得已才将赤霄留下。 他没想到,时隔半年多,赤霄竟然主动找了回来。 “老朋友,好久不见啊!” 此时此刻,赤霄用头轻轻蹭着主人的胸膛,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似乎在诉说分别后的苦难。 萧无漾翻身上马的刹那,赤霄立刻昂首嘶鸣,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它驮着主人如离弦之箭,绕着乱葬岗疾驰,直到熟悉的气息彻底缠绕周身,才缓缓放慢脚步。 萧无漾握紧缰绳,眼中闪过寒芒,“走!跟我一起去报仇!” 话音未落,赤霄已如一阵赤色旋风,朝着城中飞驰而去。 马蹄踏碎青石板,溅起串串火星,所过之处,百姓们只觉眼前红影一闪,呼啸的风声掠过耳际。 待回头张望,唯有飞扬的尘土在阳光下闪烁,那道疾驰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巷尽头。 半个时辰后,一声锐利的马嘶,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劈开长空。 只见赤霄在乾坤赌坊门前骤然发力急刹,它那健硕的前蹄狠狠刨进地面,瞬间掘出一道深邃的沟壑,扬起的尘土簌簌落下。 萧无漾紧紧握住缰绳,身姿矫健地翻身下马。 他身着的白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短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刃身折射出森冷的光芒,恰似潜藏的杀意。 他目光似电,毫不犹豫地抬步向赌坊内闯去。 门口的两个守卫见萧无漾一副落魄乞丐模样,当即横身阻拦。 左边那人如铁塔般跨步上前,粗壮的手臂仿若一道铁闸,“呼”地一下横在门前,紧接着一声暴喝:“站住!干什么的?” 萧无漾冷冷抬眼,目光如冰刀般扫过二人,声线冷得仿佛刚从冰窖中取出:“杀人。” “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那笑声犹如夜枭啼叫,充满了不屑。 右边的守卫拍了拍腰间长刀,斜着眼睛睨视萧无漾,嗤笑道:“小子,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说罢,他扬手指向门楣上方那鎏金的“乾坤赌坊”匾额,讥讽道:“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儿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敢在这儿闹事,信不信老子——” 话还没说完,他便伸手去揪萧无漾的衣领。 可指尖尚未碰到萧无漾的衣物,刹那间寒光一闪,他的手腕像是被铁钳紧紧夹住,一股刺骨的剧痛瞬间袭来,疼得他脸色瞬间扭曲变形。 “废话那么多!” 萧无漾声音冷硬如铁,不带丝毫感情。 “小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个守卫见状,“哐当”一声,腰间长刀抽出半截,寒光乍现。 然而,刀刃还未完全出鞘,萧无漾的身形如鬼魅般迅速欺近,掌心重重拍在刀背之上。 伴随着“咔哒”一声脆响,刀刃硬生生被拍回刀鞘。 未等这守卫有所反应,萧无漾身形旋转,一记凌厉的侧踢迅猛使出,脚底带着万钧气势。 那人只感觉一股千钧巨力如排山倒海般轰然撞向胸口,顿时喉间涌上一阵腥甜,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倒飞出去。 后背“轰”的一声,重重撞在赌场那鎏金雕花的大门上,门板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木屑如雨点般飞溅开来,扬起的尘土瞬间弥漫了整个前厅,仿佛给这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此时虽是清晨,但赌坊内早已人声鼎沸。 这些赌徒大多彻夜未眠,仍沉浸在赌博的狂热之中。 骰子与瓷碗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赌客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庄家高亢的唱牌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喧闹。 然而,就在这一瞬,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骰子静止在碗中,筹码悬停在半空,赌客们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惊恐。 萧无漾踩着满地狼藉的木板,缓缓踏入赌坊,宛如从修罗场走出的煞神,立于门口。 眼中杀意如汹涌的暗流翻涌,怒吼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第324章 光头在哪 这声怒吼恰似惊雷炸响,瞬间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下一秒,赌坊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混乱的悲歌。 有人慌乱地将桌上的筹码往怀里塞,双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致使筹码如雪花般洒得满地都是。 有人在惊慌中撞翻赌桌,骰子、骨牌、筹码噼里啪啦滚落一地,四处乱滚。 还有人在推搡中不慎摔倒在地,被慌乱逃窜的脚步无情踩踏,发出痛苦的惨叫。 众人争先恐后地朝着大门涌去,仿佛身后有索命的恶鬼在追赶。 转眼间,原本喧闹奢华的大厅,变得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筹码散落各处,骰子还在兀自滚动,几盏被撞翻的油灯横在一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就连骰子滚动的余音,在这死寂的氛围中,都显得格外刺耳,一声又一声,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头。 “什么人!竟敢在乾坤赌坊闹事!” 一声暴喝如晴天霹雳般炸响,顷刻间,从赌场的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出十几个守卫。 他们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刀出鞘,明晃晃的刀刃将萧无漾团团围住。 “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活得不耐烦了?” 为首的疤脸狞笑着,将刀锋直指萧无漾的脸前,恶狠狠地说道:“惊扰了我们的生意,今天不留下条胳膊腿,就别想走!” 然而,萧无漾眼神冰冷如霜,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声音低沉而森然:“光头在哪?叫他出来!” “想见我们老大?你也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疤脸扯着脸上那条如蜈蚣般扭曲的刀疤,仰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身后众人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轻蔑与嘲讽。 他斜睨着萧无漾,眼神里满是不屑:“今天,你必须给个交代!否则,你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萧无漾垂眸,轻轻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仿佛周围这些威胁不过是几只聒噪的蚊虫,根本不值一提。 当他再次抬起眼时,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般扫过众人,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我只数三声。” “三……” 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冰冷刺骨,不带半分温度。 “哈哈哈!” 疤脸拍着大腿,笑得直不起腰,“我倒要看看,你数到三百声又能怎样——” “一……”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 众人只觉眼前残影一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疤脸那庞大的身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赌桌上。 坚固的桌案不堪重负,瞬间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疤脸蜷缩在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剧痛,眼前金星直冒,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宰了他!” 疤脸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声音因痛苦和愤怒而变得扭曲。 下一秒,十几个人怒吼着,手中钢刀如林般朝着萧无漾狠狠砍去。 然而,萧无漾的身影快若闪电,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身形灵动得如同鬼魅。 他拳脚所到之处,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一曲哀歌。 不过瞬息之间,十几名守卫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个个发出痛苦的哀嚎,在地上挣扎扭动。 萧无漾缓步走到瘫在地上的疤脸面前,眼中杀意不减,一脚重重地踩在他胸口,寒声道:“光头在哪?别让我再问第二遍。” 疤脸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剧痛,仿佛肋骨都要被踩断,抬头望向萧无漾眼中那浓烈的杀意,恐惧瞬间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声音颤抖着说:“在……在后院……” 与此同时,他余光瞥见身旁的小弟,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嘴角的血迹随着嘶吼飞溅而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老大叫来!” 此刻的他,满心只剩一个念头——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命丧当场。 而萧无漾,宛如从地狱走出的杀神,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 那小弟瘫坐在地上,但还是强撑着剧痛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向后院狂奔而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惧与急切,仿佛身后有恶魔在追赶。 而此时,秦霜终于跌跌撞撞地回到罗刹族。 她的发间夹杂着枯叶,裙摆上沾满了泥污,显得狼狈不堪。 苍白的脸色泛着青灰,毫无血色,仿佛大病一场。 侍女小秋早已守在门口,远远望见那熟悉却又狼狈的身影,立刻提着裙摆,如疾风般飞奔而来。 “小姐!您昨天晚上去哪了呀?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我都要急死了!” 小秋声音发颤,带着浓浓的担忧,伸手想要去搀扶秦霜,却在触碰到秦霜冰凉指尖的瞬间猛然顿住。 秦霜的眼眶通红,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是泪水还是清晨的露水,映衬得那双平日里明亮动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没有一丝生气。 “小姐,您是不是哭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小秋急得直跺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疼地望着秦霜。 秦霜却像一尊石像般呆呆地立在原地,任由风肆意掀起她凌乱的发丝,许久都没有回应。 门口悬挂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更显得四周静谧得可怕,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霜突然浑身一颤,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攥紧的拳头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印。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她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破碎的哽咽,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出手,猛地攥住小秋的手腕,指尖几乎要陷进对方的皮肉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声音急促得发颤:“快,快把黑泫给我叫过来!” 小秋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心头猛地一跳。 第325章 撒野 看着秦霜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试探着问道:“小姐,你不会是昨天晚上也没回来,偷偷去找萧公子了吧? 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你去找他做什么呀?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然而秦霜根本没听进小秋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快点把黑泫叫过来!” 那声音里带着近乎疯狂的急迫,仿佛晚一秒,就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小秋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抚道:“好好好,小姐你先别急,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转身小跑着朝着黑泫所在的方向奔去。 片刻后,身材魁梧的黑泫大步流星地赶来,腰间的弯刀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的轻响。 “族长,唤我何事?” 黑泫抱拳行礼,一脸恭敬地问道。 “黑泫,我命你立刻带一百精锐前往乾坤赌坊!” 秦霜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担忧。 “务必保护好萧公子的安全!” 黑泫浓眉微微一蹙,面露不解之色:“族长,萧兄弟不是没在乾坤赌坊吗?” “别问那么多!” 秦霜突然提高声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仿佛被戳中了内心的担忧。 “就算他不在赌坊,你就在附近守着,一直守到他出现为止。” 黑泫从未见过秦霜这般失态,心中虽满是疑惑,但也不再多言。 他抱拳行礼后,迅速召集人手。 一百匹战马的嘶鸣声瞬间划破清晨的宁静,马蹄声如滚滚惊雷,载着全副武装的罗刹族勇士朝着乾坤赌坊的方向疾驰而去。 尘土飞扬,仿佛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大地上奔腾。 而秦霜仍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 “千万不能出事.…..” 她低声呢喃着,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期盼,仿佛在向命运祈求。 此时,乾坤赌坊的后院内,光头已经接连几日四处搜寻萧无漾的下落,却如同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心中满是疑惑:“这人到底去哪儿了?难不成真的凭空消失了?” “大哥,” 一名手下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沉默,“会不会已经离开蛮荒之地内城了?” 光头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内城虽不大,但外城却广袤无垠,如果萧无漾真的离开了内城,想要找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萧无漾一日不死,他便一日难以安心。 一想到萧无漾可能带来的威胁,光头就烦躁不已。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沉声道:“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就在光头心烦意乱地摩挲着手中的翡翠扳指时,后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门被猛地撞开,一名小弟跌跌撞撞地扑进来,额头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他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追逐。 “赌场外来了个煞星!二话不说就动手,兄弟们全被撂倒了!疤哥……连疤哥都被他制住了!那人还点名要见您!” “什么?!” 光头手中的翡翠扳指重重砸在檀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猛地站起身,皮靴一脚将椅子踢得后退三尺,眼中瞬间腾起阴鸷的火光,犹如一只被激怒的猛兽。 “敢在赌场撒野?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兄弟们,抄家伙!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敢在我的地盘闹事!” 转眼间,数十名打手手持钢刀,在光头的带领下,如潮水般涌向前厅。 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血腥味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场子此刻一片狼藉,酒柜歪倒在地,里面的酒瓶摔得粉碎,酒水四溢。 筹码散落一地,仿佛五彩的碎片。 看守场子的小弟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哀嚎,有的则已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最刺眼的,是疤脸被一个青年死死踩在脚下。 那青年白衣上沾染着斑斑血迹,神色却淡然自若,仿佛眼前的混乱与他无关。 他的靴底无情地碾过疤脸扭曲的面容,仿佛在践踏着一只蝼蚁。 “大哥!救我!” 疤脸看到光头出现,如同看到了救星,涕泪横流,像条濒死的野狗般挣扎着,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救命啊大哥!” “他娘的!哪来的杂碎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光头猛地一脚踢开脚边的椅子,椅子撞在墙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他额角的血管突突跳动,眼中杀意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萧无漾缓缓抬头,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刺骨的寒芒,那目光犹如两把淬毒的利刃,裹挟着滔天的恨意破空而来,竟让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丝丝寒意。 感受到萧无漾眼中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光头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他踉跄着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赌桌上,震得满桌骰子乱滚。 他脸色惨白如纸,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让他心慌的目光,仿佛被死神盯上一般。 萧无漾却恍若未闻,一脚踹开脚下的疤脸,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光头。 靴底碾碎满地筹码,发出细碎的脆响,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 “怎么?认不出我来了?这才不过几日,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啊!” 光头喉结剧烈滚动,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阁下莫不是认错人了?我在这赌场混迹了这么多年,从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归雁楼六条人命,你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萧无漾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裹挟着化不开的寒意,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 光头瞳孔猛地收缩,额角瞬间冷汗直流。 “是……是你!” 第326章 血战乾坤赌坊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咬牙切齿道:“好小子,没想到竟然是你!我找了你那么多天,你却主动送上门来!哼,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 说罢,他发出一声冷笑,随即大手一挥,身后的手下纷纷拔出明晃晃的钢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森然的寒意,仿佛一群等待猎物的饿狼。 “人是我杀的,又能怎么样?上次让你跑了,你以为今天你还能逃得掉?” 赌场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然而萧无漾看着眼前的光头,却冷冷地说道:“今天我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但即便如此,我也要先杀了你!” 光头看着萧无漾孤身一人,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哼!就凭你一个人?别急,我这就送你上路,去陪你的那些兄弟!” 他猛地一把扯开领口,露出脖颈处那狰狞的虎头刺青,暴起的青筋在刺青下剧烈跳动,宛如即将挣脱束缚的恶龙。 “来人!把门口给我堵得死死的,今天要是让这小子跑了,你们统统都别想活命!” 随着他这声怒吼,赌场里瞬间响起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顷刻间,数十名手下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刀,如饿狼般朝着萧无漾猛扑而来。 萧无漾瞳孔急剧收缩,眼中寒芒一闪,仿佛有实质般的寒光在眼底凝聚。 他毫不犹豫地反手抽出腰间短刃,刃身瞬间映出满室那令人胆寒的刀光,在清晨的微光中泛起冷冽而森然的青芒。 当第一个打手的钢刀带着呼呼风声劈落时,萧无漾身形如敏捷的飞燕般疾转,手中短刃以一种诡异的弧度迅速划过,精准无比地挑向对方手腕。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骤然响起,那打手吃痛之下,忍不住松开了手中钢刀。 钢刀落地的脆响还在空气中回荡,萧无漾已如鬼魅般欺近他身侧,膝盖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撞向对方肋下。 那打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便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翻了身后两名同伴。 血腥味在空气中愈发浓烈,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渐渐笼罩了整个赌坊。 萧无漾的衣服很快就被染成了暗红色,发梢不断有液体滴落,分不清究竟是鲜血还是汗水,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动作的利落与狠辣。 他手中短刃上下翻飞,每一招都狠辣至极,专门攻向对手的下盘与咽喉要害之处。 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 光头看得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伸手扯过身边一名小弟,声嘶力竭地吼道:“都给我上!一起上!乱刀把他砍成肉泥!”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手中那枚翡翠扳指在掌心被捏得滚烫。 随着更多打手如潮水般涌入,赌坊内顿时喊杀声震天。 桌椅翻倒的轰鸣声、刀刃破空的尖锐声响、皮肉撕裂的沉闷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惨烈的修罗场之歌。 萧无漾背靠那根斑驳的立柱,急促的喘息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新添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顺着衣摆蜿蜒而下,更糟糕的是,旧伤也在这剧烈的打斗中崩裂开来,大片暗红的血迹迅速晕染了衣襟。 光头身旁的小弟脸色惨白如纸,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带着哭腔嘶喊道:“大哥!这小子实在是太厉害了,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啊!” 话音未落,又一名打手被萧无漾一脚踹飞,重重地砸在梁柱上,震得头顶的灯笼都剧烈晃悠起来。 光头看着满地哀嚎的手下,瞳孔不受控制地不断收缩。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孤身一人的家伙,竟然如此厉害,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另一个小弟连滚带爬地凑过来,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大哥!兄弟们快撑不住了啊!” 光头额角青筋暴起,那枚翡翠扳指在掌心硌出了深红的压痕。 他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把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片刻之后,后院再次传来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沉闷的战鼓。 一百多个手持钢刀的壮汉如蜂群般蜂拥而入。 这些人眼神狠厉如狼,刀光映照着他们脸上的疤痕,显得愈发恐怖。 这是光头耗费多年心血暗中豢养的死士,每一个都嗜血如狂,对他忠心耿耿。 光头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恶狠狠地一挥手,暴喝道:“给我上!往死里砍!” 随着这声暴喝,刀光如林般朝着萧无漾劈去,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仿佛整个赌坊都被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之中。 萧无漾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死士,他随手扯下衣襟的一角,迅速缠住掌心被刀刃划破的伤口,眼中寒芒更盛,宛如两把出鞘的利刃。 他也未曾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乾坤赌坊,竟隐藏着如此众多的亡命之徒。 但当他瞥见光头躲在人群后面不断发号施令时,眼中的杀意如汹涌的怒潮般更加强烈。 在混战之中,萧无漾凭借着灵活多变的身法,在刀阵中穿梭自如。 趁着两名打手攻势的间隙,他徒手如铁钳般抓住对方手腕,猛地一拧,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顺利夺过钢刀。 然而,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萧无漾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体力也在飞速地流逝。 他的行动逐渐变得迟缓起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和血水紧紧粘在脸上,显得狼狈却又透着一股不屈的狠劲。 他每一次冲杀上前,都会被这些如疯狗般的死士死死缠住。 光头看着萧无漾浴血奋战的模样,心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变态的兴奋所取代。 就在这时,一名死士瞅准萧无漾旧伤崩裂露出的破绽,猛地一刀朝着他的左肩砍去。 萧无漾躲避不及,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击。 第327章 报上名来 他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后退半步,却在同一瞬间,将染血的钢刀狠狠捅进对方腹部。刀锋抽出时,温热的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腥甜的血沫糊住了他的眼睫,顺着下颌缓缓滴落在衣襟上。 萧无漾伸手抹去脸上的血渍,此时他的瞳孔猩红如兽,胸腔里翻涌的杀意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嘶吼着如猛兽般冲进人群,手中钢刀仿佛化作一道银白的闪电,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片血雾,每一次刺入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沉闷声响。 “噗——” 刀刃贯穿喉咙的闷响,“咔嚓——”锁骨断裂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在赌坊内不断回荡,仿佛是一首死亡的交响曲。 死士们惊恐地连连后退,却仿佛避不开如影随形的死神。 萧无漾浑身浴血,刀光过处皆是残肢断骸,飞溅的血滴在墙壁上画出一幅幅狰狞的图腾。 惨叫声、求饶声、哭嚎声交织在一起,而他如同机械一般,不停地重复着挥刀、刺入、抽刀的动作。 四周横七竖八地倒着尸体,暗红的血河顺着赌坊的沟壑蜿蜒流淌,将满地狼藉的骰子、筹码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色。 渐渐地,死士们开始心生畏惧,进攻的脚步变得愈发迟疑。 而萧无漾,在斩杀一名死士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单膝重重地砸在青砖上,溅起一片细碎的血花。 他以钢刀撑地,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之色,刀身被压得弯曲如弓,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鸣叫声。 此时,除了满地的尸体之外,光头的身后还战战兢兢地站着五个人。 他们死死地盯着萧无漾,眼底满是深深的恐惧。 “哼,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撑这么久!” 光头眼神阴鸷地扫过满地横陈的尸体,喉结剧烈地上下活动着。 这些浑身浴血的身影,曾经都是他花费巨大代价精心培养的死士,此刻却都变成了冰冷的躯壳。 他心痛得几乎窒息,但当目光落在萧无漾摇摇欲坠的身影上时,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狞笑。 “倒是小瞧了你了!” 光头冷笑着拨开人群,缓缓走了出来,突然暴喝一声:“给我上,宰了他!” “大哥,让我来!” 光头话音刚落,一名小弟已如恶犬般疯狂扑出,手中钢刀裹挟着浓重的腥风,直劈向萧无漾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半跪在地的萧无漾骤然暴起,藏在袖中的短刃如毒蛇吐信般迅猛疾射而出。 寒光瞬间划破凝滞的空气,那小弟瞳孔瞬间急剧缩成针尖大小,喉间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呜咽。 还未等他做出任何防御动作,短刃已精准无误地贯穿了他的心脏。 温热的血柱如喷泉般冲天而起,他的身体僵直地向前倾倒,轰然砸在青石板上,至死都保持着挥刀的姿势,面容凝固着还未及消散的惊恐。 这电光火石间的反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噤若寒蝉。 光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靴底在血泊中猛地打滑,后背重重地撞上了身后小弟的胸膛。 光头随即恼羞成怒,怒吼道:“一起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那几个手下连动都不敢动,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着。 光头顿时怒不可遏,一把夺过身旁小弟手中的钢刀,寒光一闪。 他咬牙切齿地吼道:“下去陪你的朋友吧!” 他咬牙切齿的嘶吼声还未落,刀锋已裹挟着凌厉的劲风,恶狠狠地劈向萧无漾。 千钧一发之际,萧无漾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藏在内侧的火器。 “那是什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恐的惊呼。 萧无漾的食指稳稳地扣动扳机,“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仿佛整个赌坊都为之颤抖。 铁弹丸如离弦之箭,瞬间穿透弥漫的硝烟,精准无比地钉入光头的手腕。 钢刀“当啷”一声坠地,光头惨叫着跪倒在地,鲜血顺着指缝如泉水般汩汩涌出,在青砖上迅速晕开一片狰狞的图案。 萧无漾面沉如水,趁着众人呆愣的瞬间,利落地往火器里装填弹药。 他撑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枪口缓缓扫过众人,冷冷地喝道:“谁敢再上前一步!” 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小弟们,此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 他们盯着那冒着青烟的神秘器物,恐惧如同潮水般汹涌漫过心头,让他们动弹不得。 萧无漾抬脚,狠狠踩住光头的胸口,靴底碾过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这一拳,是替我夫人!”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光头的脸颊上,光头的鼻梁应声折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这一拳,是替我三弟!” 紧接着,膝盖如炮弹般顶向光头的腹部,震得他剧烈咳嗽,嘴里喷出带血的沫子。 “还有罗信、常龙、常广、王霸!” 雨点般的拳头如疾风骤雨般落在光头脸上,片刻间,光头那血肉模糊的面容已渐渐辨不出人形。 直到光头瘫在地上没了动静,萧无漾才气喘吁吁地直起腰来。 他将火器抵住光头的额头,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 就在萧无漾即将扣动扳机的刹那,赌坊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住手!敢在我乾坤赌坊杀人,你哪来的狗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五十余岁的男子阔步踏入赌坊。 他身姿挺拔,气势不凡,身后簇拥着上百个持刀打手。 众人如黑云压城般涌入赌坊,寒光闪闪的钢刀瞬间将萧无漾围得水泄不通。 “小子,敢在我的地盘撒野,报上名来!” 轩辕烈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萧无漾,眼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无漾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想知道我是谁?你还不配!这人的命,今天我要定了,谁敢阻拦,这些尸体就是他们的下场!” 他抬手指向满地横陈的赌徒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烈厮杀。 第328章 扣动扳机 轩辕烈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额角青筋暴起:“在我的场子杀人,真当我轩辕烈是吃素的?” 光头被揍得面目全非,只能从血肉模糊的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咽:“老...老大...救我...” “你给老子闭嘴!” 轩辕烈目光如刀般扫过满地狼藉的赌坊。 当他瞥见角落里跪着发抖的赌场打手时,寒声质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打手哪敢有丝毫隐瞒,颤抖着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从光头克扣赌客十万两银子,到派人暗杀萧无漾的夫人和朋友,桩桩件件听得轩辕烈脸色越来越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周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让整个赌坊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众人都感觉如坠冰窖。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轩辕烈突然转身,死死盯着被萧无漾踩在脚下的光头,目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光头知道事已至此,再抵赖也是徒劳,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彻底点燃了轩辕烈心中的怒火。 他大手一挥,两个打手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那开口的手下往外拖。 “老大!真不怪我!都是他指使的啊!” 那人凄厉的求饶声很快被一声惨叫打断,赌坊外传来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显然,轩辕烈已经毫不犹豫地下了杀心。 解决完手下,轩辕烈的目光重新落在萧无漾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难得地缓和下来:“这位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今天你在我赌场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吧,你给我个面子,把他交给我,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无漾闻言,冷冷一笑,手中紧紧握住火器,仿佛那是他复仇的信念。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来,透着彻骨的寒意:“我再说一遍,他的命今天我要定了,谁挡我,谁就得死!” 杀意如实质般在赌坊内肆意蔓延,空气仿佛都要被这股浓烈的杀意冻结。 轩辕烈盯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的男人,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尽:“看来你是铁了心不给我轩辕烈的面子? 在这蛮荒之地,多少人求着我赏脸,我连正眼都不瞧。 我说了,只要你把人交给我,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也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身后的上百打手同时往前踏出半步,刀光交错间,杀气腾腾,仿佛要将萧无漾瞬间吞噬。 萧无漾闻言嗤笑一声,染血的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可惜了,我偏偏不需要你的人情。” “小子,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一名手下突然暴喝一声,刀背重重地拍在赌桌上,震得骰子在桌上乱滚,“烈爷开口是给你活路,真以为自己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这话一出,众人的冷笑和嗤之以鼻的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 在他们看来,萧无漾已是瓮中之鳖,不知究竟从哪里来的底气,竟敢如此大胆地叫板。 轩辕烈抱臂而立,脸上带着不置可否的态度,默许了手下的挑衅。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究竟还能张狂到几时。 “哈哈哈!” 萧无漾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仿佛要将心中的悲愤全部宣泄出来,“我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他环视满地的尸体,染血的眼神中毫无惧意,“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死,我不是已经够本了吗?” 话音落下,他猛地将火器抵在光头胸口上,斩钉截铁地吼道:“今天,他必须给我死去的夫人和兄弟偿命!” 那打手被这气势震得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却仍嘴硬道:“好个狂妄的东西!就凭你......” 话音未落,就被轩辕烈抬手制止,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血腥气中泛着冷白,仿佛死神的召唤。 他眯起眼睛,再次打量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的年轻人。 他闯荡半生,见过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也遇过心狠手辣的枭雄,却从未见过这般不要命的狠角色。 萧无漾眼中燃烧的复仇之火,竟让他心底莫名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然而,这里是乾坤赌坊,是他轩辕烈的地盘,他的威严不容侵犯。 今日这场厮杀已让他颜面尽失,若再放任萧无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取人性命,日后谁还会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轩辕烈踏前半步,靴底碾过凝固的血痂,发出“嘎吱”的声响:“只要你把人留下,我答应你,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而且保你全身而退。” “烈爷!” 几名手下闻言,急得脸色涨红,钢刀在手中握得咯咯作响,显然对轩辕烈的决定感到不满。 轩辕烈却挥了挥手,周身散发的强大威压让众人立刻噤若寒蝉:“不必多言。”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萧无漾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这般优厚的条件,足以让任何一个聪明人知难而退。 可萧无漾只是冷笑,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般死死盯着轩辕烈:“既往不咎?好一个既往不咎啊!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我夫人惨死时,可曾有人对她网开一面? 我兄弟被曝尸荒野时,可曾有人说过既往不咎? 今日若是放过他,我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亲人!” 沙哑的嗓音里翻涌着滔天恨意,字字句句砸在众人耳膜上,震得空气都隐隐发颤。 轩辕烈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他强压着几近失控的怒火,声音低沉而冰冷:“年轻人,别不知好歹,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然而,萧无漾却再次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中透着癫狂与决绝。 飞溅的血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暗红的弧线,仿佛是对命运的抗争。 “下辈子投胎,记得做个好人!” 声落,就在轩辕烈瞳孔骤然紧缩的刹那,萧无漾毫不犹豫地对准光头剧烈起伏的胸口,猛地扣动扳机。 第329章 黑泫现身 只听 “轰” 的一声巨响,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赌坊都震塌,众人只觉耳膜一阵生疼。 硝烟还未完全散去,浓烈的火药味便裹挟着刺鼻的腥甜血雾弥漫开来,呛得人几欲作呕。 光头瞪大了眼睛,喉结上下剧烈滚动,仿佛想要发出最后的哀嚎,却终究未能如愿,便彻底没了气息。 他圆睁的双目凝固着惊恐,至死都保持着那扭曲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不甘。 死寂如潮水般迅速漫过整个赌坊,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突然,一阵癫狂的笑声刺破了这凝滞的空气。 萧无漾膝盖重重砸在青砖地面上,溅起的血珠落在光头那睁大的瞳孔上,仿佛是对其最后的嘲讽。 “夫人!三弟!龙儿、广儿、罗信、王霸——” 萧无漾那沙哑的嘶吼混着哭腔,尾音在赌场内来回激荡,惊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我给你们报仇了!” 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悲痛与解脱,仿佛将这些时日的压抑与愤怒都宣泄了出来。 随着光头被杀,轩辕烈终于被彻底激怒,他暴跳如雷地吼道:“给我杀了他!” 随着这一声令下,上百把钢刀同时出鞘,那寒光犹如银河倒卷,凌冽的杀气瞬间凝成实质,将整个赌场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萧无漾缓缓从血泊中拾起一把带血的钢刀,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凝聚在这把刀上。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血水顺着刀刃不断滴落,在青砖上汇聚成一小片殷红。 “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站着死!” 染血的脸上露出一抹决绝的笑意,那眼神中满是视死如归的坚定,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滚滚惊雷般划破了紧张到极点的空气。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黑衣汉子如疾风般翻身下马,腰间的弯刀还在微微颤动,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急切。 “所有人听令,把赌场给我团团围住!” 黑泫的怒吼声震得屋檐下的灯笼都跟着剧烈晃动,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当他望见屋内满地狼藉,萧无漾浑身浴血的模样时,瞳孔猛地收缩,眼中满是震惊与关切。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声音中难掩焦急:“萧老弟!你......” 话未出口,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赌场内尸横遍野,鲜血在青砖的缝隙间蜿蜒流淌,汇聚成一条条血河。 萧无漾浑身浴血,破损的衣衫下新旧伤疤交错纵横,仿佛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无数生死磨难。 可即便如此,他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染血的钢刀斜撑地面,整个人宛如一尊浴血战神,即便摇摇欲坠,那股傲然的气势却分毫未减。 这惨烈的景象,让见惯生死的罗刹族统领黑泫也忍不住心头一震。 他稳稳扶住萧无漾摇摇欲坠的身躯,声音里满是关切:“萧老弟,你感觉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萧无漾艰难地抬起头,看到黑泫熟悉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难以置信。 他强撑着,用虚弱却坚定的声音问道:“黑泫兄弟,你怎么……” “我奉族长之命,前来寻你。” 黑泫急忙打断他的话,目光扫过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萧无漾浑身一震,清晨与秦霜的争执瞬间涌上心头——那些冲动的话语、决绝的转身,此刻都化作无尽的懊悔。 他本无意伤害秦霜,可话已说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收回。 然而即便如此,秦霜依旧担心他,派人来救他。 这份情谊,让他喉头哽咽,心中五味杂陈。 黑泫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两名罗刹族勇士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萧无漾。 黑泫则一步跨前,站在众人身前,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仿佛一头护犊的猛兽。 他冷冷地盯着轩辕烈,腰间弯刀出鞘半寸,寒芒闪烁,宛如一道冰冷的闪电:“萧老弟是我的兄弟,谁敢动他,就先问过我手中的刀。” 轩辕烈脸色阴沉如水,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万万没想到,这节骨眼上竟会杀出个程咬金。 他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上下打量着黑泫——对方身上独特的服饰,胸前晃动的狼牙骨饰,无一不昭示着罗刹族的身份。 “你是罗刹族的人?” 轩辕烈冷声质问,声音里带着警惕与不悦。 “正是!” 黑泫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目光,狼牙骨饰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仿佛在奏响战斗的前奏。 “在下罗刹族统领黑泫!今天我来,就是来带走我兄弟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如同洪钟般在赌坊内回荡。 轩辕烈瞳孔猛地收缩,仿佛被刺痛了一般。他闯荡半生,从未想过素日里一向低调、极少露面的罗刹族,竟会为了一个外人打破百年。 他死死盯着黑泫身后身披兽皮的勇士——那些面绘图腾、手持淬毒弯刀的身影,分明是罗刹族中的精锐力量。 萧无漾究竟是什么来历? 竟能让这等神秘部族不惜为他与自己作对? 轩辕烈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黑统领,凡事讲究个公道!此人在我赌场连杀百人,如今你想把他带走,那我该如何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赌场内弥漫的血腥味似乎都变得更加浓重,仿佛在为死去的人鸣不平。 黑泫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刃,仿佛能将一切冻结。 “交代?你也配向我要交代?” 他突然暴喝一声,声如惊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是我黑泫的兄弟!今日谁若想阻拦,先过我手中这把饮血刀!” 黑泫反手抽出腰间弯刀的瞬间,百名罗刹族勇士齐刷刷拔刀,那动作整齐划一。 刀光闪烁,仿佛一片冰冷的海洋,让人胆寒。 第330章 这是唱的哪一出 轩辕烈望着这阵势,心底泛起阵阵寒意,如同置身冰窖。 他早有耳闻,罗刹族人向来以凶戾勇猛着称,行事从不拖泥带水,信奉强者为尊的生存法则。 在这片弱肉强食的蛮荒之地,拳头就是唯一的真理,话语反而显得多余而无力。 但此刻的情况却容不得他有丝毫退缩。 这儿可是他的地盘,萧无漾在他的地盘上肆意杀戮,甚至不顾他的劝阻,还杀了光头。 虽说以光头的所作所为,的确死有余辜,可即便如此,那也应该是他们内部自行处置,哪轮得到外人动手? 而如今,黑泫竟妄图在他的眼皮底下,把杀人凶手带走,这无疑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衅。 若此事就这么算了,今后他在蛮荒之地该如何立足? 作为蛮荒之地赫赫有名的 “十大恶人” 之一,轩辕烈在这片土地上摸爬滚打十几载,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望,又岂能任由他人践踏? 念及此,轩辕烈面色一沉,往前迈了一步,目光如炬,狠狠说道:“黑泫统领,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今日之事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和你们罗刹族毫无关系。 只要你把人留下,即刻带着你的人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们罗刹族向来不插手我们蛮荒之地的利益纷争,以前是如此,今后我也希望你们不要介入,回你们的部族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然而,黑泫只是一声冷笑,那笑容中满是不屑与强硬,仿佛在嘲笑轩辕烈的不自量力。 “怎么?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行,那我就再说一遍!他是我的兄弟,今日我非带走他不可! 谁要是敢阻拦,哼,这乾坤赌坊,我不介意再血洗一次!” 话音刚落,他带来的一百多名罗刹族勇士齐声高呼:“血洗!血洗!血洗……” 那声音震耳欲聋,如同滚滚雷声,响彻四周,仿佛要将整个赌坊都淹没。 虽说轩辕烈同样也带了一百人前来,但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罗刹族人,他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寒意,心有余悸。 听着这排山倒海般的声浪,他身后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分,脸上露出畏惧之色。 轩辕烈咬了咬牙,心中虽有忌惮,但身为十大恶人之一的他,在这蛮荒之地纵横多年,尊严与地位容不得他轻易服软。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硬着头皮大声回应道:“黑泫,你莫要太过张狂!你罗刹族虽势大,但这是我的地盘,岂由得你撒野。 今日你若执意带走此人,我轩辕烈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你周旋到底,你就不怕两败俱伤?”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百人迅速呈扇形散开,摆出一副随时准备火拼的架势,手中钢刀泛着森冷的光,仿佛一群等待捕食的恶狼。 黑泫目光如电,扫视着轩辕烈等人,丝毫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两败俱伤?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今日我带走我兄弟,是给你留面子,你若不识趣,就休怪我黑泫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罗刹族的勇士们气势更盛,纷纷握紧手中武器。 眼神中透露出嗜血的光芒,仿佛一群饥饿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无漾缓缓开口了。 他神色平静如水,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幽潭,望向黑泫,轻声说道:“黑泫兄弟,你的这份情谊,我心领了。 只是我实在不愿因我一人,让大家深陷纷争,更不想看到因为我而流血伤亡。” 然而黑泫却连忙说道:“萧老弟,这件事你无需管,族长有令,务必让我把你安全带回去。 你只管放心,他轩辕烈要是敢阻拦,哼,我可绝不介意灭了他! 我听闻这蛮荒之地内城,有个十大恶人的说法,我们罗刹族也在其列,今日我黑泫不介意就做一回这恶人,让他轩辕烈成为历史,把十大恶人变成九大恶人!” 此话一出,轩辕烈心中猛地一震,黑泫所言确实不假。 虽说此刻黑泫仅带了一百人,但在蛮荒之地所有势力中,罗刹族的实力堪称首屈一指。 他们向来不参与各方利益纷争,然而,一旦真的火拼起来,罗刹族的强大实力展露无遗。 轩辕烈虽有两三千人,但在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轩辕烈心里很清楚,不由得暗自吞咽了几下口水,喉咙干涩得仿佛要冒烟。 仅仅为了一个光头,以及所谓的面子,他实在不想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毕竟自己历经十几年的努力,才在这蛮荒之地站稳脚跟,若是因这一事功亏一篑,实在得不偿失。 况且,他所做的一切,也并非仅仅为了自己。 可此刻,他着实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双方就这般僵持着,谁都没有率先出手的意思,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就在这时,赌坊外突然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声音密集而响亮,仿佛一阵疾风骤雨,瞬间打破了场内紧张又僵持的气氛。 随着急促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赌坊大门。 只见尘土飞扬间,一支身着铠甲的队伍疾驰而来,队伍最前方是一位骑着黑色骏马的中年男子。 他身形魁梧,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面容冷峻,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能看穿人心。 此人正是蛮荒之地另一大势力的首领——燕震天。 他勒住缰绳,动作干脆利落,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进赌坊,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 刚一踏进赌坊,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横陈的尸体,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犹如实质,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然而,当他目光扫到萧无漾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默默思忖:“幸亏自己来得及时!” 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一些陌生的面孔,眉头不由得暗暗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 紧接着,他开口说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第331章 只为一句公道话 轩辕烈瞧见燕震天到来,心中虽满是疑惑,但同时也暗自庆幸,多少松了口气。 赶忙说道:“燕兄,你来的正好啊!你看看这黑泫,简直太不讲情面了,非要在我的地盘上带走杀人凶手。 燕兄,你向来明事理,你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才好?” 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求助。 燕震天微微颔首,缓步上前,目光如炬地看向黑泫,拱手行礼道:“这位,莫非就是罗刹族那位威名赫赫的统领黑泫?” 语气中带着一丝敬重,但也不乏警惕。 黑泫神色冷硬如冰,上下打量了燕震天一番,眼神中满是不屑,语气中满是戒备:“你又是哪位?” 话语简短而冰冷,仿佛一把利刃。 燕震天挺直脊背,朗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燕震天!” 声如洪钟,这声音也响彻整个赌场,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氛围。 黑泫眉头微皱,毫不掩饰地摇了摇头,直言:“没听过。” 话语间透着浓浓的轻蔑,仿佛燕震天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燕震天却不恼,反而哈哈一笑,说道:“黑统领,虽说您没听过我的名字,但您的大名,在下可是如雷贯耳,早有耳闻呐。” 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但也不失风度。 然而,黑泫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压根不想跟他废话,直言道:“少废话,我没闲工夫听你废话,你是来帮他的,还是怎么的?” 他下巴朝轩辕烈一扬,语气不善。 燕震天闻言,脸色不变,从容说道:“不是。” 此话一出,轩辕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底闪过一抹怒意:“燕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来帮他的?” 语气中带着质问与不满。 燕震天赶忙摇了摇手,解释道:“也不是。” 轩辕烈这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惑却愈发浓重,追问道:“那你此来究竟所为何事?” 燕震天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突然抬手指向萧无漾,声音低沉而有力,说道:“我来,是为了他。” 话音落下,赌场内气氛再度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燕震天朝着萧无漾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弦上。 见状,黑泫下意识地伸手阻拦,却见萧无漾朝着他摆了摆手,轻声说道:“黑泫兄弟,没事。” 燕震天来到萧无漾面前,关切地开口道:“萧老弟,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萧无漾神色有些无奈,看着燕震天说道:“燕将军,您瞧瞧我如今这处境,您说我这到底是算好呢,还是不好呢?” 燕震天苦笑一声,一时之间也感到有些尴尬,仿佛被噎住了一般,不知如何作答。 轩辕烈目睹这一幕,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沉声道:“燕兄,你认识这小子?” 燕震天点了点头,坦然道:“没错,数日前,他曾来找过我,我与他有一面之交。” 此时,轩辕烈脸色愈发难看,再次追问道:“那你今日前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震天听闻,双手抱拳,对着轩辕烈与黑泫,态度诚恳地说道:“轩辕兄,黑泫统领,我今日前来,一不是为了偏袒他,二也不是为了帮衬你,我只为说一句公道话。” 他目光坚定,掷地有声,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立场。 见轩辕烈与黑泫皆未回应,燕震天便继续说道:“轩辕兄,你有所不知,你手下那个光头,这些年背着你,暗地里不知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平日里,他在你面前装模作样,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可背地里却肆意妄为,频繁干着黑吃黑的勾当,手段极其恶劣。 你问问你身后这几位兄弟,他们哪个不清楚此事?怕是唯独你被蒙在鼓里啊!” 轩辕烈听闻,心中诧异不已,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身旁的手下。 只见那几名亲信,个个面露羞愧之色,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轩辕烈见状,心中顿时明白,燕震天所言绝非虚言。 燕震天紧接着又说道:“你再瞧瞧这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这里面还有几个是你认识的?” 轩辕烈听闻此言,这才定睛仔细打量起周围的尸体,竟惊觉绝大多数都是陌生的面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燕震天紧接着又道:“那光头这些年靠着赌场赚的钱,偷偷豢养了不少打手。 你仔细想想,他私下里养这么多人,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还能有什么好心思不成?” 燕震天越说,轩辕烈的脸色越发阴沉难看,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轩辕烈努力回想着之前的种种迹象,其实并非从未起过疑心。 在过去的半年里,他将大部分的心思都倾注在了地下擂台的事务上,赌场的大小事宜基本都放心地交给光头一人打理。 当年,光头曾为轩辕烈挡过一刀,这份救命之恩让轩辕烈对他信任有加,几乎毫无保留。 尽管每个月轩辕烈都会前来查账,近半年也隐约察觉到赌场的生意大不如前。 可每次账目看起来都并无差错,他便没有过多深究,始终坚信光头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 然而此刻,燕震天这个外人,却比他这个当家的知晓得还多,这怎能不让他又惊又怒。 想到这儿,轩辕烈怒不可遏,一声怒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旁的手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纷纷跪地,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轩辕烈猛地从一名手下手中夺过钢刀,迅速抵在一人脖子上,眼神凶狠地喝道:“说!不然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那人吓得浑身发颤,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烈爷,我们真不是有意瞒着您啊! 燕将军说的句句属实,那光头每月从赌场账上贪墨至少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只有一小部分分给了我们弟兄,大头都被他独吞了。 烈爷,我们真不是故意瞒着您啊,实在是光头威胁我们,我们不敢不听他的呀!” 第332章 画像 轩辕烈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犹如生铁一般铁青。 就连一旁的萧无漾也大为意外,实在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事。 不过,比起此事,他更好奇燕震天作为一个外人,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么多隐秘之事的。 轩辕烈满脸怒容,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手下,一脚一个,将他们踹翻在地,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们一个个可真是替我省心啊!我平日里如此信任你们,你们就这么报答我?” 言罢,他一挥手,大声喝道:“把他们几个都给我带回去,给我严加审问!看看背后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龌龊事!” 话音刚落,身后几人立刻上前,如狼似虎般将这些人拿下。 “烈爷,我们错了,烈爷饶命啊!烈爷,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求饶声渐行渐远,直至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耳际。 之后,轩辕烈看向燕震天,神色略带尴尬地开口道:“燕老弟啊,真没想到光头这小子,这些年竟背着我干出这么多腌臜事,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啊!” 此刻,他再看向萧无漾,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 毕竟燕震天所言句句在理,只是让一个外人替自己清理门户,总归让他觉得颜面无光。 萧无漾同样没想到,燕震天一来,形势竟急转直下。 自己原本被视为杀人凶手,此刻却莫名成了轩辕烈的恩人。 轩辕烈到底是个豁达之人,能屈能伸。 他对着萧无漾双手抱拳,长叹一声道:“这一切都怪我用人不明,才酿成如此惨剧。 如今光头已死,你我之间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反倒有种不打不相识的感觉。” 萧无漾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赶忙回礼道:“轩辕老板客气了。” 至此,这场危机才算彻底解除。 这时,轩辕烈又接着说道:“光头虽死,但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他目光冷冷扫向跪在地上的几人,这些人皆是光头的心腹手下。 此刻,他们一个个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恐惧之色,只因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光头被杀的惨状。 轩辕烈大手一挥,满脸狠辣,声音低沉而冰冷地沉声道:“来人,把他们几个给我带下去,一个不留。” 那几人一听,瞬间吓得惊慌失措,连忙跪地,不停地磕头,口中哀求道:“老板……老板,这不关我们的事啊,这都是光头指使我们干的呀!他下的命令,我们不敢不听啊!” 说罢,他们还互相推诿,指向其中一人叫嚷道:“就是他,就是刘伟给光头出的主意,光头才这么做的。” 此话一出,那个叫刘伟的顿时慌乱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涕泪横流地哀求道:“老板,老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老板!是他,是李三动的手!” 说着,刘伟指向了跪在一旁的李三。 李三眼见如此,急忙扯着嗓子大喊:“老板,您不能杀我呀!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事已至此,几人为了活命,已然开始互相推诿、攀咬起来,丑态百出。 可轩辕烈依旧面无表情,眼中满是厌烦与不耐,冷冷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老子的话吗?” 李三闻言,下一秒直接连滚带爬地爬到萧无漾跟前,苦苦哀求道:“你老婆和那几个朋友没死啊,真的没死!求求你饶了我啊!” 萧无漾听闻,心中猛地一震,当即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李三的衣领,将其从地上狠狠拽起,大声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三被吓得浑身如筛糠般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夫人和你朋友没……没死!” 萧无漾双眼紧紧盯着李三,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清楚欺瞒我的下场!” 此刻,萧无漾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杀意弥漫,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李三碎尸万段。 李三被吓得面如白纸,浑身止不住地哆嗦,忙不迭地解释道:“那天晚上,光头确实安排我去处理掉您的夫人和朋友。 可我当时就觉着这事透着古怪,心里直发慌,总觉得下不去手,没敢真下杀手,而是悄悄把他们藏了起来。 但我又怕被人发现,就伪造了几具尸体,将他们毁容之后,丢在了乱葬岗。 至于光头为啥非要对您下手,您得问问他,他一直跟在光头身旁,光头的事他最清楚。” 说着,他颤抖的手指向了刘伟。 刘伟见状心里明白,若是这次再不如实招来,恐怕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于是,他缓缓将目光转向萧无漾,带着一丝恐惧与绝望,开口说道:“那日你在赌场,赢了光头之后,光头就已经起了杀心。 当天晚上,便派李三去归雁楼除掉你们。 可谁能料到,当晚老板来了,还拿出一张画像,光头一看画像,才知晓您和老板之间的关系。” 此言一出,一旁的轩辕烈脸色瞬间剧变,犹如遭遇雷击一般。 “什么画像?” 轩辕烈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 “就是……就是您给光头的那张画像。” 刘伟战战兢兢地回答。 “你是说小主子?” 轩辕烈追问道。 刘伟连忙点头,“对对对,是……是的,光头发现,他……” 说着,刘伟颤抖地指着萧无漾,“他就是您要找的那个小主子。” 轩辕烈听闻,猛地转头看向萧无漾,眼神复杂难明,其中夹杂着震惊、疑惑与急切,他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你叫什么?” 萧无漾被轩辕烈这般激烈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镇定地开口说道:“在下萧无漾。” 轩辕烈听到萧无漾的话,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回过神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强压下内心翻涌如潮的情绪,目光复杂地看向萧无漾,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与期盼,说道:“萧兄弟,这小子既然说你家人没事,我想他们大概还是安全的,但我有一言,不知可否随我先到后院一叙?” 第333章 意欲何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燕震天、黑泫以及萧无漾皆是惊愕万分。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疑惑,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黑泫向来性格直爽豪迈,行事说话从不喜欢拐弯抹角。 见此情形,他当即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出手拦在了萧无漾面前。 警惕地盯着轩辕烈,大声说道:“轩辕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何故要背着人说?谁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阴谋诡计!” 轩辕烈赶忙双手抱拳,一脸诚恳地解释道:“黑统领,你误会了,我确实有些话,只想单独与萧兄弟讲,这番话实在不宜让他人听到。” 萧无漾听闻此言,心中虽满是疑惑,不知轩辕烈究竟意欲何为。 但他还是神色镇定地冲着黑泫说道:“黑玄兄弟,没事,你放心,事已至此,若轩辕老板真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黑泫听了萧无漾的话,微微点头,冲着萧无漾低声说了句“小心,如若有什么事,我立马带人冲进去!” 随后,轩辕烈又转头看向燕震天,客气说道:“燕老弟,麻烦你在此等候一时。” 燕震天同样一脸茫然,不知轩辕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抱拳应道:“好!” 见状,轩辕烈先是吩咐道:“来人,把这几个先给我带下去,暂时看管起来!” 吩咐完后,他目光转向萧无漾,脸上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神情,伸手作出请的手势,说道:“萧公子,请!” 随后,萧无漾一瘸一拐地随着轩辕烈朝后院走去。 二人来到后院房间,轩辕烈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跟来后,这才轻轻地把房门关上。 此时,轩辕烈的目光紧紧盯着萧无漾,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探究,却始终一言不发。 在此之前,萧无漾头发蓬乱如麻,浑身血迹斑斑。 连续几日几夜未曾合眼,让他面容憔悴不堪,眼眶深陷,面色如纸,那时的模样实在难以辨认。 也正因如此,轩辕烈并未往那方面去想。 可如今,轩辕烈越看萧无漾,心中的疑惑与震惊便愈发强烈。 他感觉眼前之人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实在是太过相似。 只不过,眼前的萧无漾比起记忆中,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他现在终于可以确信,眼前的萧无漾就是他一直要找的小主子。 被这样盯着,萧无漾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浑身不自在。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轩辕老板,您有话不妨直说,一直这么看着我,这是何意?” 此刻,轩辕烈压抑已久的情绪再也无法压制,“扑通”一声,他重重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边哭边悲呼道:“小主子啊,你可真让我找得好苦啊!” 说罢,他整个人直接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那哭声中满是多年来的思念与寻找的艰辛。 这一幕再次让萧无漾惊愕万分,面对情绪如此激动、一直跪在地上痛哭的轩辕烈,萧无恙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赶忙问道:“轩辕老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轩辕烈那一阵又一阵悲痛的哭泣声。 一直过了好久,哭声才渐渐低了下去,可身体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缓缓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激动与感慨。 轩辕烈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沙哑,缓缓说道:“小主子,您当真不认得我了吗?” 萧无漾看着眼前突然跪地的轩辕烈,心中满是诧异。 赶忙伸手将他扶起,动作轻柔且迅速,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轩辕老板,您这是……我们之前当真见过吗?” 轩辕烈听闻此言,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说道:“小主子,您身份尊贵,不记得我也是人之常情。” 说罢,他顿了顿,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继续说道:“小主子,您可还记得十二年前,在新罗城外那座破落的山神庙里,您救过一个人?不仅给了他吃食,还留给他一百两银子。” 听到这番话,萧无漾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他努力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着相关的片段,过了片刻,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恍然,试探着问道:“莫非……轩辕老板,你就是当年的那个人?” 轩辕烈用力地点点头,情绪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上前一步紧紧握住萧无漾的手,眼中满是热泪,说道:“没错,小主人,我就是当年的那个人啊! 这么多年,我日夜都盼着能再见到您,好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啊!” 萧无漾闻言,眼中也不禁泛起了感动的泪花。 他轻轻拍了拍轩辕烈的手,感慨地说道:“轩辕老板,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未曾想到,今天会在此地与你重逢。只是……” 萧无漾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疑惑,“你为何一直称呼我为‘小主子’呢?” 轩辕烈满脸激动,紧紧握着萧无漾的手不肯松开,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小主子,对您来说,或许只是轻而易举的举手之劳,可对我而言,那就是救命之恩啊! 当年若不是您出手相助,哪里还会有今日的我。 所以,在我的心里,您就是我的主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 回溯到十二年前,卫皇后溘然长逝,转瞬之间,半年多的时光已然匆匆流逝。 然而,彼时身为太子的萧无恙,却依旧深陷在浓重的悲伤与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萧无漾自幼于民间成长,直至六岁,才得以被接入宫中。 那段在民间度过的岁月,宛如一段温暖而珍贵的梦境,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宫外的日子虽清苦,但过得踏实。 在那些日子里,母亲始终如一地陪伴在他与姐弟身旁,每一个日夜的相伴,都凝聚着无尽的关爱与温暖。 第334章 风光无限 母亲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亲人,更是他内心世界最为坚实的依靠,意义深远而独特。 故而,卫皇后的骤然薨逝,对萧无漾而言,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令他长久地沉浸在哀伤之中,难以挣脱。 当时,大将军卫霍眼见太子这般消沉落寞,心中满是不忍。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向梁武帝奏请,恳请能携太子一同巡视东南边防。 在卫霍看来,一路的行程或许能让太子转移注意力,逐渐从悲痛的深渊中走出来。 梁武帝听闻此请,思索过后,终是点头应允。 于是,二人自金陵城启程,一路向东行进。 他们沿着沿海的边防路线,徐徐南下。 这一路,山川壮丽,风土各异,他们途经了十八座风格迥异的城邑,每一座城都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雄伟壮观的山川,领略了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与当地百姓交谈,感受着民间的烟火气息。 终于,他们来到了新罗城外。 当时,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瞬间将天地间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他们的行程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最终没能按照既定的时间赶到新罗城。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如密集的鼓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帘上。 萧无漾轻轻掀起帘子,向外望去,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雨幕所笼罩。 马车的车轮深深陷入泥坑之中,无论车夫如何挥鞭驱赶马匹,都只是徒劳,马车依旧纹丝不动。 卫霍骑着马,艰难地靠近马车,大声喊道:“太子殿下,瞧这雨势,一时半刻怕是停不了,新罗城今日是赶不到了!” 萧无漾抬手抹了把脸上溅入的雨水,微微点头,应道:“舅舅,先找个地方避避雨,落脚歇息吧!” 于是,一行人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前行。 雨水如注,地面泥泞不堪,马蹄和车轮不时打滑。 他们足足寻觅了十里路,终于在新罗城外发现了一座破旧的山神庙。 这座山神庙的庙门早已斑驳陆离,像是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沧桑洗礼,屋檐也破败不堪,雨水从缝隙中淅淅沥沥地漏下。 然而,在这狂风暴雨肆虐的恶劣环境下,它已然是众人难得的栖身之所。 卫霍当机立断,高声说道:“先在此处歇脚,等雨停了再启程赶路!” 侍卫们听闻,立刻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熟练地清理着地上堆积的枯枝败叶,四处寻找生火的材料。 突然,一名侍卫神色陡然一凛,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手中钢刀瞬间出鞘,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庙内一片寂静,唯有雨声无情地敲打着瓦片,发出单调而又急促的声响。 几名侍卫小心翼翼地朝着角落靠近,那里堆积着厚厚的稻草。 他们缓缓拨开稻草,果然发现一个蜷缩的人影。 那人影一动不动,仿佛与这黑暗的角落融为一体。 侍卫们见状,举刀便要上前,却被萧无漾赶忙喝住:“慢!先看看还有没有气息。” 一名侍卫壮着胆子,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探向那人的鼻息。 片刻后,他起身恭敬地回禀道:“回太子殿下,此人尚有气息!” 萧无漾眉头微微紧皱,立刻吩咐道:“快把人抬出来!” 众人齐心协力,将那人抬到一处相对干燥的地方。 这时,大家才看清,原来是个中年男子。 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得如同干涸的土地,显然是饿昏过去了。 萧无漾毫不犹豫地立刻吩咐:“生火煮粥,把所带的干粮都拿出来!” 侍卫们迅速在庙里四处搜寻,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干柴,不一会儿,便升起了温暖的火焰。 火焰在空气中跳跃,驱散了些许寒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锅热腾腾的米粥在火焰的舔舐下熬好了。 米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庙内。 萧无漾亲自端着粥,轻轻扶起中年男子,用勺子舀起一点米粥,动作轻柔地慢慢喂进他嘴里。 男子似乎感受到了米粥的诱人香气,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随着一点点米粥缓缓喂入,他终于缓缓苏醒过来。 一看到萧无漾手中的碗,他就如同在绝境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顾一切地拼命往肚子里灌。 一旁的卫霍见状,连忙阻拦道:“慢,快让他喝慢一点!他饿的时间太久了,若是吃得太急,怕是会撑破肠胃!”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渐渐缓过气来。 只见他挣扎着起身,“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萧无漾面前,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哽咽着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不是公子,我这条命怕是就没了!” 萧无漾赶忙将他扶起,温言说道:“不必如此大礼,出门在外,大家互相照应也是应当的。” 男子被萧无漾扶起,眼中满是感激与敬畏,嘴唇嗫嚅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萧无漾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关切,轻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独自躲在这破败的庙中,还饿至昏厥?” 男子听闻,身子微微颤抖。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缓缓扫视着周围的众人。 随后,他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敢有丝毫隐瞒。 我名叫轩辕烈,本是兴化城人氏。 在兴化城,我经营着几间名为‘乾坤赌坊’的赌场。 自幼我便对赌术痴迷,且颇有些天赋,善于经营,将‘乾坤赌坊’打理得日益兴隆。 后来,在大梁的诸多地方,都开设了‘乾坤赌坊’的分号。”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痛苦与无奈,仿佛陷入了对往昔不堪回忆的泥沼之中。 片刻后,他接着说道:“在鼎盛之时,大梁几乎一半的赌场都归我名下,那时的我,可谓是风光无限。” 第335章 给老子交出来 众人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落魄潦倒之人,往昔竟拥有如此雄厚的实力。 就连萧无漾,也在心中暗自惊叹。 轩辕烈继续说道:“我自幼便嗜赌成性,痴迷赌博,凭借着高超的赌术,在赌场上无往不胜。 长久的顺遂让我渐渐迷失了自我,变得盲目且狂妄自大。 凭借赌术,我积攒下了大量的财富,因此,江湖上的人送我一个外号——‘恶赌鬼’。” 说到此处,轩辕烈神色黯然,满脸懊悔地说道:“只可惜,我终究还是大意了,被手下人设计陷害,设下了一场致命的豪赌。 一场赌局下来,我输得精光,不仅输光了全部家产,还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可他们仍不罢休,竟派人四处追杀我,将我逼得走投无路。 无奈之下,我只能四处逃亡。 一路逃到这新罗城外时,我已是几日几夜未曾进食,体力严重透支,最终晕倒在这座破庙之中。 若不是今日有幸遇见公子,恐怕我早已曝尸荒野了。” 说罢,回想起这些惨痛的经历,轩辕烈神情悲戚,喉头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落下。 萧无漾听闻他的遭遇,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唏嘘与同情。 就在轩辕烈讲述他的悲惨遭遇之时,原本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不知何时悄然停了下来。 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线,给大地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光明。 然而,还未等众人从这短暂的宁静与温暖中缓过神来,下一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骤雨般从远处传来,且愈发清晰,越来越近。 那马蹄声密集而有力,仿佛敲打着众人紧张的神经。 不多时,一行人马气势汹汹地疾驰而来,径直将山神庙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满脸凶煞,面目狰狞,恶狠狠地吼道:“快!把这破庙给老子围起来!那轩辕烈就在里边,这次绝不能再让他给跑了!” 山神庙内的轩辕烈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万分地说道:“不好!他们还是追来了!” 说罢,他赶忙看向萧无漾,焦急地开口:“公子,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实在对不住,连累你们了!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 此刻,萧无漾一行人皆身着便装,所以轩辕烈并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只是隐隐感觉,他们一个个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韵味,绝非普通之人,但具体身份,他却一无所知。 萧无漾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冷哼一声道:“哼,来的正好!我还正琢磨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呢,既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我又碰到了,就绝不能坐视不管!” 萧无漾说罢,不着痕迹地朝卫霍瞥了一眼,见卫霍微微冲他点了点头,这才镇定自若地迈出庙门。 可就在这个时候,轩辕烈急切地出声喊道:“公子……” 话还没说完,便被萧无漾抬手打断。 萧无漾转过头,看向轩辕烈,眼神中满是安抚与坚定,轻声说道:“没事,你先安心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言罢,便踏步走出庙门。 轩辕烈望着萧无漾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无漾走出庙门之后,目光如炬,冷峻而威严地扫过那一群气势汹汹的人。 为首之人见出来的并非是轩辕烈,不禁微微一怔,随即便上下打量起萧无漾。 只见他一袭素淡便服,神色从容不迫,气息沉稳平和,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绝非寻常之人。 此人心中顿生疑惑,但还是扯着嗓子,骄横地喝道:“你是何人?赶紧把轩辕烈给老子交出来!” 萧无漾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既已得偿所愿,又何苦这般赶尽杀绝呢! 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那为首之人听闻萧无漾所言,不屑地嗤笑一声,脸上的横肉随着笑声肆意抖动,恶狠狠地开口骂道:“哼!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轩辕烈一日不死,老子就寝食难安。 小子,我劝你别在这儿多管闲事,赶紧把轩辕烈交出来,否则,老子连你一块儿杀!” 萧无漾身旁的侍卫听闻这话,当即怒火中烧,手按刀柄就要拔刀相向,眼神中透露出毫不畏惧的决然。 萧无漾见状,赶忙摆了摆手,侍卫这才强忍着怒火,将刀缓缓收起。 那为首之人见此情景,又是一声冷哼:“好家伙,原来还带了帮手,你以为,就凭你身后这几个人就能拦住我们这么多人? 我再说一遍,把轩辕烈给老子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僵持不下之时,轩辕烈再也按捺不住,不顾众人阻拦,猛地从庙内冲了出来,大声喊道:“王彪!这事与他们无关,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放他们离开,我跟你们走!” 原来,这为首之人名叫王彪,本是轩辕烈的手下,正是他处心积虑设下圈套,诓骗了轩辕烈,致使他倾家荡产。 如今轩辕烈钱财散尽,自然都落入了他的囊中。 王彪见轩辕烈现身,脸上泛起一抹冷笑:“哼,轩辕老板,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当缩头乌龟,让这毛头小子替你送死呢。” 接着,他放缓语气,假惺惺地说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本就无意牵扯旁人。 只要你配合,我定然不会为难他们,我要的,不过是你而已。” 轩辕烈听闻此言,微微松了口气。 此刻,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缓缓走到萧无漾面前,双手抱拳,开口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大恩大德,我实在无以为报。 如今,我绝不能再因自己之事牵连到公子,他们一心想要的不过是我的命罢了!我死不足惜!” 说罢,便转身欲走。 第336章 你的命,我保了 可就在轩辕烈即将转身离开之际,萧无漾猛地提高音量,高声喝道:“慢着!我说过,若是今日这事我没撞见,那也就罢了。 但既然被我遇见,我就绝不能坐视不管!今天你的命我保住了,我倒要瞧瞧,他们究竟有没有这个胆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你带走!”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侍卫们齐声应和,毫不犹豫地立刻挺身而出,将萧无漾与轩辕烈护在身后,严阵以待,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畏。 王彪见此情形,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不悦,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今日当真要管这闲事不成? 为了这么一个人,搭上你自己,可不值得!” 王彪说话的语气极为沉重,字里行间都裹挟着赤裸裸的威胁之意。 但萧无漾只是冷冷一笑,眼神中满是不屑,反问道:“哼,是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王彪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怒声道:“好,好,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既然你今日铁了心要多管闲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大手一挥,正要下令手下冲杀过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卫霍不紧不慢地从庙内踱步而出。 他神色坦然,步伐沉稳,那淡定从容的模样,仿佛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王彪瞧见卫霍,心中顿时泛起一阵疑虑。 只见卫霍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那是在战场上历经无数生死拼杀,长久以来才形成的独特气场,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狠辣与威严。 王彪不禁心中一颤,气势也弱了几分,当即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你是何人?” 卫霍目光如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满是不屑:“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识相的,就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说罢,眼神陡然一凝,身上的气势瞬间释放。 那股强大的气势如同汹涌的潮水,向王彪扑面而来。 王彪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扑面而来,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脸色大变,双腿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卫霍显然也不想跟他废话,沉声道:“此事就此作罢! 我等有要事在身,不想掺和你们之间这些破事。 带上你的人,赶紧给我滚!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找他麻烦,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着,卫霍有意无意地亮出了一块令牌,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那令牌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强大的气息。 王彪瞥见令牌上的纹路,心中猛地一震,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标志,代表着一种他根本无法抗衡的强大势力。 刹那间,他的脸色如被抽去血色一般,变得苍白如纸。 嘴唇哆哆嗦嗦,像是被恐惧紧紧扼住了咽喉,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紧接着,他哪还敢有半分迟疑,慌慌张张地招呼着手下,如同一群丧家之犬般,不顾一切地慌乱逃窜而去。 每迈出一步,都生怕晚了一秒,自己的小命就会永远丢在这个可怕的地方。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如电光火石般转瞬即逝。 轩辕烈完全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局势竟会以如此戏剧化的方式瞬间逆转。 他满心疑惑,实在不晓得眼前之人究竟是何身份。 仅仅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却仿佛有着无形的强大威慑力,竟能让上一秒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王彪,瞬间吓得慌忙逃跑。 这时,萧无漾一脸无奈,开口说道:“舅舅,你出来做什么呀? 就王彪他们那些人,哪里会是您亲手培养的这些高手的对手。” 此次南巡,卫霍虽只带了十几个人,但这些人皆是他精心调教出来的。 在战场上,他们各个杀伐果断,身手不凡,皆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每个人都有着以一当十的能力。 卫霍听了,开口解释道:“我们此番身负要事,不宜大动干戈。 况且,此间之事已了,趁着现在天气转好,我们必须即刻出发,前往新罗城。” “舅舅,那………” 萧无漾话还没说完便被卫霍开口打断:“不行。” 卫霍自然清楚萧无漾所说何事,故而直接出言拒绝。 萧无漾听卫霍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面露难色,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轩辕烈。 沉默片刻后,他开口说道:“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再带着你同行。 那王彪,想必不会再为难你了,今后,你便好自为之吧。” 轩辕烈双手抱拳,再次深深作揖:“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大恩大德,我实在无以为报!实不敢再为难公子,既然如此,那便就此别过。” 萧无漾略作思索,下一秒,便向身旁的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立刻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萧无漾将银票递给轩辕烈,说道:“你流落至此,想必早已身无分文,这一百两银子,于我而言并非什么大数目,你就收下,权当是路上的盘缠吧!” 轩辕烈面露犹豫,想要拒绝。 他觉得自己已经受了公子太多恩情,实在不好意思再收下这银票。 这时,卫霍也开口道:“拿着吧!出门在外,身无分文如何行得通。” 听闻此言,轩辕烈便不再推辞,说道:“公子,还未请教您的大名,日后若我能翻身,定当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萧无漾看了一眼身旁的卫霍,摆了摆手说道:“名字不过是个符号罢了!你我有缘,救你也只是顺手之事,好了,你多多保重!” 说罢,萧无漾与卫霍便带着众人,从破庙离开,继续踏上了他们的行程。 而轩辕烈则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与不舍,暗暗发誓,若有朝一日自己能东山再起,定要报答这份恩情。 第337章 毫不犹豫 轩辕烈静静地凝望着萧无漾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时间凝固,他久久伫立在原地,不愿离开。 他的目光中满是眷恋与感激,将萧无漾的容貌,如同镌刻珍贵的记忆般,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事后,轩辕烈四处打听,多方探寻,方才知晓当日救他于危难之中的,竟然是当今大梁国的太子。 而太子身旁那位威风凛凛之人,正是当朝声名赫赫的大将卫霍。 至此,他才恍然大悟,难怪那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王彪,见到他们时会如此胆战心惊,想必是知晓了他们尊贵的身份。 轩辕烈虽收下了萧无漾慷慨赠予的一百两银票,但心中明白,自己在当地已然无法继续安稳生存。 于是,他毅然决然离开,辗转来到了这偏远荒芜的蛮荒之地。 不过,与外界所传言的不同,他并非是被迫无奈来到此地,而是出于自愿。 自那之后,轩辕烈便在这蛮荒之地扎下了根,一待便是整整十二年。 都说好赌之人胆子大,且身上往往带着一股常人所没有的狠劲与决然。 轩辕烈来到蛮荒之地后,凭借着自己精湛无比的赌术,以及过人的胆识和魄力,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一步一步积攒起大量家底。 随后,他在这蛮荒之地再次开设了乾坤赌坊,凭借着独特的经营手段和过人的交际能力,乾坤赌坊很快便在当地声名远扬。 然而,这十二年来,日日夜夜,分分秒秒,轩辕烈一刻也未曾忘记萧无漾的救命之恩。 很早之前,他就特地令人依照萧无漾的容貌精心绘制了一幅画像,小心翼翼地揣在身上,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物。 当得知萧无漾竟是太子时,轩辕烈心中明白,自己这辈子恐怕都难以报答这份大恩大德,只能将这份恩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化作无尽的感激与思念。 可谁能想到,大约半年多前,轩辕烈偶然从一个被大梁流放到此的犯人口中,听闻了一则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太子萧无漾竟因巫蛊之祸,被无情地废掉了太子之位,而且还被皇帝一道圣旨,毫不留情地发配到了这偏远荒芜的蛮荒之地。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轩辕烈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煞白,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曾经那高高在上、意气风发,承载着大梁国无数希望,未来注定要君临天下的太子,如今竟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自得知萧无漾被发配至蛮荒之地,轩辕烈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他立刻不断地派出大批精明强干的人马,在这茫茫无边、广袤无垠的蛮荒之地四处探寻萧无漾的踪迹。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可搜寻的结果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也难怪,遥想当年,轩辕烈与萧无漾初次相遇时,萧无漾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 可如今,十二年的悠悠岁月如同一把无情的刻刀,在每个人的脸上和命运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不仅如此,萧无漾来到蛮荒之地后,似乎刻意隐匿自己的消息,不愿被他人知晓行踪。 而这蛮荒之地广袤无垠,山川交错,地形极为复杂。 如此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使得轩辕烈一直找寻不到萧无漾,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只是命运弄人,谁都没能料到,当二人再次相见时,竟是以一种如此戏剧性又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此刻,轩辕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如汹涌潮水般的情感,“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用颤抖的声音呼喊着:“小主人!小主人呐!” 萧无漾赶忙上前,伸出双手,轻轻扶起跪地的轩辕烈,眼中满是关切与温和,说道:“轩辕老板,不必如此,当年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然而,轩辕烈却不这么认为。 当年,他们虽是初次谋面,萧无漾却能不顾自身安危,仗义出手相助。 不仅从死人堆里把奄奄一息的他奋力拉回来,又从王彪那寒光闪闪的屠刀下将他成功解救出来。 这相当于一天之内救了他两次性命,而且在临走前,还慷慨赠予他一百两银票。 这一百两银票,对于普通大梁百姓而言,那可是一笔巨款,足够一家人几年的吃穿用度。 虽说当年之事,对于彼时身为太子,见惯了大场面的萧无漾而言,或许只是不值一提的一桩小事。 但对于当时深陷绝境、命悬一线,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轩辕烈来说,却无疑是雪中送炭般的莫大恩情,是他生命中最黑暗时刻的那道曙光。 萧无漾其实也真切地记得这件事,只是岁月悠悠,这么多年过去了,世事变迁,他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遥远而又荒芜的蛮荒之地再次遇见轩辕烈。 此时,萧无漾再次开口说道:“轩辕老板,你其实不必再称呼我为‘小主子’。” 轩辕烈却赶忙说道:“小主子若不喜欢这种称呼,那从今往后,我便称呼您为‘主公’。 若您执意不应允,那我就长跪不起。” 萧无漾见状,一脸无奈,只得说道:“罢了,罢了。” 言罢,轩辕烈这才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紧接着,轩辕烈一脸诚恳,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忠诚地说道:“主公,我在这蛮荒之地苦苦打拼近十几年,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如今也算是略有成就。 如今主公被发配至此,往后,我愿将这一切,包括我的身家性命、乾坤赌坊以及手下的势力,全都毫无保留地交予主公。” 萧无漾听闻此言,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着实没想到轩辕烈竟如此干脆,毫不犹豫地要把自己积攒了十几年的家底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萧无漾刚要开口拒绝,轩辕烈便抢先说道:“当年若不是主公救我一命,我早就死在那冰冷的血泊之中了,又怎会有今日的我?又何来如今这番成就? 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得益于主公的救命之恩。” 第338章 实在是太好了 轩辕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深知主公被发配到这蛮荒之地,定是蒙受了巨大的冤屈。 主公终有一日若要重返金陵城,洗刷冤屈,身边必然需要有人相助。 我虽能力有限,但手下也有两千多人,愿肝脑涂地,可为主公的大业助一臂之力。” 感受到轩辕烈的赤诚之心,萧无漾终究不再推辞,他轻轻拍了拍轩辕烈的肩膀,感慨道:“当年不过是略施小恩,没想到如今竟能换来如此厚重的回报。”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萧无漾心中却始终惦记着自己的夫人还有陈恪他们。 此前从李三口中已经得知,自己的夫人与陈恪等人还在世,这消息如同一束微弱却珍贵的光,在他心头摇曳,让他在焦急与担忧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轩辕烈瞧出萧无漾的急切与忧虑,心领神会。 他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走到房门前,猛地一把拉开房门,随即高声厉喝道:“来人!把李三和刘伟他们两个给我带过来!” 那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穿透墙壁,直达每一个角落。 片刻之后,轩辕烈的手下押着李三和刘伟匆匆走进房间。 二人耷拉着脑袋,神色惶恐,脚步踉跄,仿佛两只待宰的羔羊。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不敢抬头直视轩辕烈和萧无漾的目光。 轩辕烈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他们厉声喝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人究竟在哪?最好从实招来!”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利刃,刺向二人的内心,让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刘伟微微颤抖着,缓缓抬眼望向萧无漾,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接着说道:“那光头得知您的身份后,懊悔不已,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 当晚,便心急火燎地带着我们匆匆赶到归雁楼。 可到那儿时,一切都晚了。 光头压根儿没想到,您中了迷香后,居然还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逃出去。 但您的夫人和几位朋友,却不幸被他们拿住了。 光头知晓您的身份后,明白此事已无法善了,便当即下了狠心,命令李三将您的夫人和朋友处理掉。” 李三闻言,赶忙接着说道:“但我知道您的身份后,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您逃脱之后,我料定您定会回来。 于是,我便偷偷将您的夫人和朋友藏了起来,还一直派人精心照料,确保他们没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萧无漾听闻此言,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死死掐住李三的脖子,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怒喝道:“快说!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李三被掐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哆哆嗦嗦地说道:“就……就在离乾坤赌坊五里之外的一处宅院里,我特意安排了可靠的人照顾他们。” 萧无漾心急如焚,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夫人和朋友的安危。 那些伤痛在他对亲人朋友的担忧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他大声催促道:“快!快带我去找他们!” 说罢,李三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哪里敢有丝毫耽搁,生怕一个不慎就彻底惹恼了萧无漾,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萧无漾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心乱如麻,一把揪住李三,飞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朝着五里之外的宅院疾驰而去,马蹄扬起一阵尘土。 轩辕烈见状,立刻紧随其后,他深知此刻萧无漾的焦急,也明白此事的紧迫性。 而此时,还在大厅之内的黑泫、燕震天看着脚步匆匆的二人,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震天赶忙拦住轩辕烈,焦急地问道:“轩辕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烈赶忙安抚道:“燕老弟,黑泫统领,你们无需担心。 还请二位协助处理一下这里的现场,我们随后便回。” 说罢,便留下满脸疑惑的黑泫和燕震天二人,骑着快马迅速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在李三的引领下,众人很快便赶到了乾坤赌坊五里之外的宅院中。 刚靠近宅院,萧无漾便听到里面传来几道熟悉的怒骂声:“混蛋!还不赶紧放老子出去!把老子关在这里,你们想干什么!” 那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焦急,正是常龙的声音。 萧无漾心急如焚,二话不说,猛地一脚踹开了院门。 院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院门内,还守着几个人。 他们见院门突然被踹开,立刻警觉起来,提着钢刀怒目而视,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架势。 待看清为首之人竟是李三后,神色微微一变,满脸恭敬,但还是疑惑道:“三爷,您怎么来了?” 可当他们瞥见李三身后浑身是血的萧无漾时,顿时满脸戒备,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疑惑。 李三却毫不客气地怒骂道:“混蛋!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开!” 听到李三的怒喝,那些人哪敢违抗,只得连连称是,纷纷让开道路。 李三紧接着喊道:“快!把房间门打开!” 话音刚落,其中一人赶忙掏出钥匙,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房门。 此时,房间内,四夫人、常氏兄弟、陈恪,还有王霸和罗信都在。 那日他们被迷晕,等到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处这个陌生的房间,被关在这里。 他们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不过每日的吃喝倒是未曾短缺,只是一直被禁锢在房间内,一步都未曾离开,对这段时间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房门一打开,常龙便怒冲冲地冲了出去,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混蛋!老子跟你们的账还没算完!” 话刚说出口,他一眼就瞧见了浑身带血的萧无漾。 萧无漾见到几人安然无恙,压抑已久的情绪再也忍不住。 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缓缓伸出双臂,轻轻地将他们拥入怀中,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们还活着,你们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第339章 安然无恙 此刻,堂堂七尺男儿,竟泣不成声,心中的担忧与喜悦在这一刻交织,化作了激动的泪水。 这时,四夫人看见萧无漾这副模样,一脸心疼地紧紧抱住他,泪水夺眶而出,哭着说道:“夫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见众人情绪稳定了一些,陈恪才开口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众人赶忙搀扶着萧无漾坐下。 此时,轩辕烈也赶到了。 看到这一幕,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同时怒喝道:“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退下,房间里顿时安静了许多,仅剩下萧无漾、四夫人、陈恪、常氏兄弟、王霸、罗信,以及站在一旁的轩辕烈。 这时,轩辕烈率先开口,恭敬说道:“主公,还好所幸都无大碍。” 听到轩辕烈称呼萧无漾为主公,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轩辕烈,眼中满是疑惑,皆不知眼前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萧无漾见众人一脸茫然,便出声介绍道:“这位便是乾坤赌坊背后的老板——轩辕烈。” 话音刚落,轩辕烈双手抱拳,向众人行礼道:“在下轩辕烈,见过各位。” 众人听闻,皆是满脸震惊,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和气又带着几分威严的人,竟是在蛮荒之地内城被称为“十大恶人”之一的“恶赌鬼”轩辕烈。 更让他们诧异的是,轩辕烈竟称呼萧无漾为主公。 陈恪忍不住问道:“大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伤成这样,还有,我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缓缓向众人讲述事情的经过。 从他与轩辕烈的初次相遇,到如今在蛮荒之地的重逢,以及中间发生的种种波折,包括光头的阴谋、李三的所作所为等等,一一详细道来。 片刻后,陈恪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光头这个混蛋!原来都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王霸也跟着骂道:“他妈的,就是这个王八蛋,诬陷老子出老千,还把老子打成那样,实在是死有余辜!” 王霸话音刚落,便见萧无漾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霸见状,眼神急忙躲闪。 此次若不是王霸,众人也不至于陷入这般境地。 众人得知萧无漾听闻大家遭遇不测后,竟孤身一人闯入乾坤赌坊,为大家报仇,一时间都沉默了,望向萧无漾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可以说,萧无漾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伤痕,有的伤口还在隐隐渗出血迹。 尤其是四夫人,她轻轻抚摸着萧无漾身上的伤口,满脸疼惜地唤道:“夫君……” 萧无漾摆了摆手,拉住四夫人的手,安慰道:“没事,放心,都是些皮外伤,只要看到你们安然无恙,我就安心了。” 这时,轩辕烈再次开口说道:“主公,此地不是叙旧之处,而且您伤势太重,不如先带大家回乾坤赌坊吧,也好找个大夫给您处理一下伤口。” 萧无漾听后,没有拒绝,随即招呼众人准备一同返回乾坤赌坊。 但此时李三还跪在庭院之中,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轩辕烈看向李三,对萧无漾说:“主公,这不成器的东西,该如何处置?还请您拿个主意。” 萧无漾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三,叹了口气:“算了吧!这次若不是他,怕是我的夫人和兄弟们都要惨死在光头之手。 罢了,饶他一命吧!” 李三听闻,赶忙“扑通”一声跪地,连声道:“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然而事已至此,轩辕烈深知不可能再留下李三。 虽说留了他的性命,但还是决定将他逐出乾坤赌坊,让他日后自谋生路。 李三满心感激,毕竟能保住一条命,已实属万幸。 至于刘伟,若不是他,哪会有这些事,轩辕烈回去之后,立即派人将他处死,以解心头之恨,也算是为众人出了一口恶气。 很快,众人再次回到了乾坤赌坊。 此刻,赌坊内虽已将尸体清理完毕,但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却仿佛凝固了一般,久久萦绕不散。 每一丝气味都在诉说着这里刚刚经历的残酷厮杀。 燕震天与黑泫瞧见萧无漾等人归来,不假思索,立刻快步迎上前去。 然而,他们尚未开口,便被轩辕烈抬手打断:“燕兄,有话待会再说。” 言罢,他引领着众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萧无漾,一同往后院走去。 与此同时,早已接到消息的大夫也匆忙赶到。 大夫神色凝重,轻轻掀开萧无漾的衣衫,只见其身上新旧伤痕纵横交错,宛如一幅惨烈的地图,竟无一处完好的肌肤。 四夫人目睹此景,只觉心如刀绞,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相公……” 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一滴一滴,重重地砸在萧无漾的手背上,仿佛带着她满心的疼惜与恐惧。 萧无漾强撑着挤出一丝微笑,用尽全身力气轻轻抚摸着四夫人的脸,声音虚弱却又尽力显得温柔:“没事,放心,为夫好着呢!” 然而,下一秒,大夫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满脸忧虑地说道:“你这伤得实在太重了!新伤叠着旧伤,这次若想恢复,怕是没有一两个月,根本好不了。 先别说话了,我赶紧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罢,大夫先是令人端来一盆盐水,随后手持湿布,动作轻柔却不失利落,细致地擦拭着萧无漾伤口周围凝结的血污。 当盐水触及伤口,那如针锥般的刺痛瞬间如电流般传遍萧无漾全身,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仿佛断了线的珠子。 他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因用力而微微鼓起,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床单,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四夫人坐在一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双手紧紧抓住萧无漾的手。 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替他分担几分痛苦。 第340章 马首是瞻 她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无助,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承受这般剧痛,却无能为力。 待伤口清洗干净,大夫又迅速取来研磨得极为细致的三七粉。 他神情专注,犹如一位正在雕琢稀世珍宝的工匠,将粉末均匀地敷在那血肉翻卷的伤口处。 三七粉刚一触碰到伤口,钻心的疼痛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萧无漾再也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发出闷哼声,那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重锤,一下下敲在众人的心尖上,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揪心。 众人目睹这一幕,脸上满是心疼之色,眼眶泛红,心中如被重石压住,揪心不已。 可那场景实在太过不忍直视,他们虽满心担忧,却终究不敢再多看,纷纷别过头去,暗自叹息。 待伤口清理完毕,大夫扯过洁白的纱布,手法娴熟地缠绕在萧无漾身上,一圈又一圈,仿佛要将他的伤痛层层包裹。 一番操作下来,萧无漾此刻倒真像被层层粽叶包裹的粽子,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处理完毕,大夫早已满头大汗,他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神色凝重地叮嘱道:“每日早中晚各服一剂汤药,切不可随意起身走动。 这几日务必卧床静养,明日此时我再来换药。” 众人闻言,纷纷躬身致谢。 轩辕烈更是快步上前,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进大夫手中,言辞恳切:“多谢先生!” 大夫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方才转身离去。 这时候一向沉稳的燕震天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问道:“轩辕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震天实在难以理解,二人不过是前后脚进了后院一趟,随后又出去了一趟而已。 可再次相见时,轩辕烈竟已将萧无漾认作主公,对他极为恭敬。 他实在想不通,这前后短短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轩辕烈先是看了萧无漾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呐! 燕老弟,你有所不知,十二年前,在我来到这蛮荒之地前,萧公子曾在一天之内两次救我性命。 那时,若不是萧公子出手相助,我早就命丧仇人之手了,又怎会今日还能安然站在此处? 这十二年来,我虽流落于这蛮荒之地,但萧公子的恩情,我一日未曾敢忘。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我才得知萧公子竟辗转被流放到了此地。 半年前,我就派人四处寻找萧公子的下落,可结果却一直苦寻无果。 唉,结果没想到我手下那光头不长眼,竟在无意之间,冲撞了萧公子,才酿成今日这般局面。” 说罢,轩辕烈又重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萧公子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早已将他视为恩人。 没有萧公子,哪有我的今日? 所以,我轩辕烈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我就尊萧公子为主公,我轩辕烈所有的一切,皆自愿献给主公。”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燕震天,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他着实没有想到,像轩辕烈这般心高气傲的人物,竟会如此心悦诚服地认萧无漾为主公。 他在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轩辕烈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哪怕是徐海,轩辕烈都全然不放在眼里。 此刻,燕震天看向萧无漾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 他心里明白,自己若想报仇,单靠一己之力,那是绝无可能,唯有抱紧萧无漾这棵“大树”。 思索至此,燕震天不再犹豫,竟当场单膝跪地,朝着萧无漾说道:“我燕震天这辈子谁都不服,但萧公子你,却让我由衷地心悦诚服。 从今往后,我燕震天愿对萧公子俯首帖耳,唯萧公子马首是瞻!” 萧无漾正躺在床上,听闻此言,激动之下挣扎着便要起身。 他着实没想到,竟在无意之中,接连收服两人。 要知道,这两人可是蛮荒之地十大恶人之一啊,情绪激动之下,他的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众人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住,生怕他因动弹而导致伤口崩裂。 萧无漾虽被众人扶着躺在床上,但仍难掩激动之情,说道:“燕将军,你放心,今日我萧无漾在此向你保证,定不会让你失望!” 轩辕烈虽然不太清楚燕震天和萧无漾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是如何相识的。 不过此时,他看向燕震天,拍了拍其肩膀说道:“燕兄,你此举实在是明智,相信在主公的带领下,将来我们必定能一飞冲天!” 一时间,房间里传出阵阵哈哈大笑声,气氛十分融洽。 但要说此刻最震惊的,还是当属黑泫了。 罗刹族虽也位列蛮荒之地十大恶人之一,且其实力更是其中最为强大的,但他们向来不参与蛮荒之地诸事。 不过,对于十大恶人的名号,黑泫还是略有耳闻的,尤其是燕震天和轩辕烈,黑泫早有听闻,也知晓他们手底下都有几千号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此刻这二人竟都对萧无漾俯首称臣。 黑泫暗自惊奇,这萧无漾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让这两人如此心悦诚服? 不过想到自家族长对萧无漾的态度,他心中隐隐明白了几分。 想来族长必定早就知晓萧老弟的不凡身份,所以才会对其如此尊敬。 黑泫暗自思索,不禁也忍不住暗自赞叹。 但既然此间事情已经了结,且他确认萧无漾已然平安无事,便觉得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于是,黑泫站起身来,说道:“萧老弟,既然你已安然无恙,那我便可放心回去向族长交差了。” 萧无漾听闻,赶忙说道:“黑泫大哥,此番多谢你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萧无漾定铭记于心!” 黑泫摆了摆手,说道:“萧老弟,不必如此,我此番前来,不过是受族长之命。 你既已平安,我便回去了,还望萧老弟保重身体啊!” 萧无漾点头道:“放心,也麻烦你回去替我向族长带个话,多谢他出手援救……” 话到嘴边,萧无漾最终还是将后半句咽了回去,转而说道:“算了,没事了。” 第341章 你一定要好好的 黑泫听闻,先是一愣,但见萧无漾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再多问。 于是,他双手抱拳,向着房间里的众人一一告别,说道:“各位,多多保重。” 说罢,便不再言语,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陈恪望着黑泫远去的背影,不禁好奇地问道:“大哥,此人是谁呀?瞧他模样,颇具几分英雄豪气。” 此时房间里,唯有轩辕烈和燕震天知晓黑泫的身份,其他人都一无所知。 萧无漾开口解释道:“此人名叫黑泫,是罗刹族的统领。 之前我遭光头追杀,离开后幸得罗刹族族长搭救。 此番族长得知我有危险,便派黑泫前来助我一臂之力。” “原来如此。” 陈恪闻言,也是暗自赞叹。 虽说他早已与萧无漾结拜为兄弟,但见萧无漾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仅收服了蛮荒之地的两大恶人。 如今还与罗刹族族长交好,在危难之际得族长派人援手,想必他们情谊定然匪浅。 蛮荒十大恶人,如今已有三大恶人坚定地站在萧无漾这边。 陈恪知道,假以时日,萧无漾定能很快带领他们重回金陵城。 不仅是他,就连常龙、常广兄弟俩也是情绪激动,他们深知,距离报仇的日子定然不远了。 就在这时,轩辕烈开口说道:“各位,主公新伤旧伤叠加,伤势未愈,还需多多休息。 各位不妨移步到前院一叙,我已备好美酒好菜为大家接风洗尘。” 然而四夫人却执意不愿离开。 她看向陈恪,说道:“三弟,你带着大家一起去吧!我就留下来照顾夫君!” 陈恪闻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即带着众人离开。 此刻,房间里仅剩下萧无漾与四夫人二人。见众人都已离开,四夫人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再度伏在萧无漾身上,痛哭流涕。 她心里清楚,这段时间虽被关着,可内心一直心急如焚。 看着萧无漾如今这副模样,她满心都是心疼。 她实在难以想象,萧无漾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萧无漾轻轻摸着她的头,出声安慰:“傻丫头,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四夫人听了,却嗔怪起来,举起小拳头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哼,你看看你,现在浑身哪还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被四夫人的小拳头打在胸口,萧无漾佯装咳嗽了两声,“咳咳。” 四夫人见状,赶忙伸手轻抚他的胸口,慌张说道:“相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萧无漾则一把将她紧紧搂住,说道:“傻丫头,骗你的呢!你可别忘了,你相公的身子骨硬朗着呢!” 说罢,还一脸坏笑地看着四夫人。 四夫人起初没明白萧无漾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转过头去,一脸娇羞地嗔道:“你看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哼!” 这时,萧无漾握住四夫人的胳膊,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说道:“傻丫头,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别听大夫瞎说,我这都是皮外伤,不出两三天,等伤口愈合了,我就能正常行走。 我估计啊,一个星期左右就彻底没大碍了。” 萧无漾刚说完,四夫人就急了,“怎么可能,你又在骗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 萧无漾赶忙宽慰道:“放心,真的没事。” 与此同时,黑泫也匆匆赶回了罗刹族。 一回到族中,他便立刻找到了秦霜,说道:“族长,我回来了!” 秦霜听闻黑泫一个人回来,顿时焦急地问道:“萧公子呢?他怎么样了?” 秦霜说话时,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激动,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 黑泫赶忙说道:“族长,您放心,萧公子并无大碍。 按照您的吩咐,我带人赶到乾坤赌坊,果然见到了萧公子。 但到最后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场误会。 不仅如此,萧老弟的夫人和他几位朋友也都安然无恙。 而且啊,乾坤赌坊背后的老板轩辕烈,与萧老弟竟还是旧相识,萧老弟还曾救过他的命呢! 您是不知道,萧老弟实在太厉害了,不仅轩辕烈对他心服口服,就连燕震天如今也归服于萧老弟。” 黑泫说着,脸上满是敬佩之色。 秦霜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当得知萧无漾的夫人和几位朋友都平安无事后,秦霜心里暗暗为萧无漾感到高兴。 然而,这喜悦之中,却又隐隐夹杂着几分悲伤。 黑泫见此情形,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退出了房间。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秦霜一人,她喃喃自语道:“你一定要好好的。” 就这样,时间悄然流逝,又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在这半个月里,萧无漾一直在安心养伤。 大夫每天都会定时前来为他换药,换药的时候也不禁暗自感叹,萧无漾的身体恢复速度着实惊人。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的伤势便已好大半。 但若想要彻底恢复,至少还得再有两到三周的时间。 这半个月里,轩辕烈也没有闲着,重新派人将乾坤赌坊精心装饰了一番。 装饰完毕后,乾坤赌坊再度开业。 尽管赌坊经历了此前的风波,可前来的赌客依旧络绎不绝,丝毫未受影响。 不仅如此,轩辕烈也对赌场内部进行了一次全面且彻底的“大换血”。 他将各个关键位置,从账房到护院,从庄家到管事,全都换上了自己的心腹之人。 那些曾与光头暗中勾结、心怀不轨的人,被他毫不留情地一一处理,总之绝不姑息。 说起来,轩辕烈虽靠赌发家,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独特的手段,他能在短时间内积累起大量财富,财富增长速度令人咋舌。 然而,他虽精于赚钱,却不擅长守护财富。 想当初,正是因为手下人的背叛与出卖,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甚至险些丢掉性命。 最后,幸得萧无漾出手搭救,他才得以死里逃生,无奈之下最后来到这蛮荒之地,从头开始。 第342章 难得一见的神驹 这一次,若不是萧无漾,他很可能再次重蹈覆辙,陷入如之前那般的绝境。 接连两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又都因萧无漾而化险为夷,这一系列事情,也彻底将他与萧无漾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使二人的命运产生了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联系。 轩辕烈内心无比清楚,萧无漾于他而言,绝非普通之人,而是不折不扣的贵人。 乾坤赌坊顺利开业之后,轩辕烈便将赌坊里大大小小的事务,放心地交给了手下的心腹去打理。 不过这一回,他汲取了以往的教训,不再像从前那般对诸事完全撒手不管。 自从有幸寻得萧无漾后,他便极为热忱地将萧无漾一行人,妥善安置在了乾坤赌坊的后院之中。 虽说他自己并不常住于此,但来后院的次数,却是愈发频繁,几乎每日都会过来一趟,看看萧无漾等人是否安好。 这天,轩辕烈刚忙完手头的事务,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便急匆匆地往后院赶去。 一进后院,便瞧见萧无漾正精神抖擞地在院中打拳,那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尽显豪迈之气。 轩辕烈不禁眼前一亮,开口赞叹道:“主公,瞧您这精气神,看来身体恢复得相当不错啊!” 萧无漾听到声音,停下手中动作,伸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水,笑着回应道:“这两天确实感觉浑身充满了劲儿,恢复得挺理想。 这可多亏了轩辕老板费心,给我找来那么多珍贵的补药,我的身体才能如此迅速地康复。” 轩辕烈赶忙摆了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主公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对我有救命之恩,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不过,轩辕老板过于生分,我比主公年长许多,主公若是不嫌弃,可叫我一声老哥!” 萧无漾并不是一个爱摆架子的人,对待身边的人都极为随和,当即改口称呼道:“轩辕老哥!” 下一秒,轩辕烈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凑到萧无漾跟前,神神秘秘地开口:“主公,不知您是否听闻,我在这蛮荒之地的内城,还有一处颇为特别的地方——一座地下擂台。 那地方可是热闹非凡,别有一番天地,不知您可有兴致随我去看上一看?” 萧无漾此前就从秦晋和钱强那听说过这座地下擂台的传闻,知晓它对于轩辕烈而言,犹如一棵稳固的摇钱树。 原本他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眼见轩辕烈那兴奋的模样,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实在是难以推脱这份热情,便点头应道:“好啊,既然轩辕老哥如此盛情,那我便随你走一趟。” 言罢,萧无漾转身唤来陈恪,几人一同准备出发。 这半个月以来,萧无漾经过深思熟虑,将常氏兄弟以及王霸,都安排到了燕震天那里。 一方面,是考虑到燕震天如今手下人马众多,轩辕烈归顺后,两千余人合兵一处,训练的任务颇为繁重,常氏兄弟和王霸可以协助他一同训练手下,提升整体的战斗力。 另一方面,萧无漾深知燕震天十几年前便是名震天下的名将,当年在东海一战,虽不幸战败,但并非他能力欠缺,而是遭奸人算计,中了诡计。 常氏兄弟正值年轻气盛,跟着燕震天,能学到不少行军打仗以及为人处世的经验,对他们的成长大有裨益。 至于王霸,这小子一向闲不住,萧无漾担心他再闯出什么祸端,便想着让燕震天帮忙看着点,也好让他收收性子。 这地下擂台位于蛮荒之地的内城,距离乾坤赌坊尚有一段不短的路程。 在轩辕烈的引领下,几人骑着马,朝着地下擂台的方向缓缓行进。 一路上,陈恪不经意间发现,萧无漾胯下的马,竟然是几个月前遗留在黑风城的赤霄,顿时惊喜地叫道:“大哥,这不是赤霄吗?” 萧无漾微微点头,眼中满是笑意:“没错,正是赤霄。” 陈恪满脸诧异,心中满是疑惑,不禁问道:“大哥,赤霄当初不是留在黑风城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萧无漾轻轻抚摸着赤霄的鬃毛,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爱抚,笑着解释道:“就在几天前,我也着实没想到,赤霄竟然自己找了回来。” 陈恪听闻,不禁啧啧称叹,实在是没有想到,时隔数月,赤霄竟能跨越千山万水,主动寻来,这份灵性实在是令人惊叹。 想到这里,他的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远了,不仅想起了赤霄,还想起了疾风。 当初,赤霄与疾风都是哈克图族长赠予他们的良驹,那两匹马身姿矫健,奔跑起来如风驰电掣一般。 只是那时他们逃离黑风城时,情况万分危急,马匹又被关在后院,根本来不及带走,无奈之下,只好将它们留在了那里。 不仅是陈恪留意到了萧无漾的马,轩辕烈其实也早就注意到了。 他看着赤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忍不住夸赞道:“主公,您胯下的这匹马,一看便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良驹啊! 瞧它这矫健的身姿,炯炯有神的双目,还有那浑身散发出来的不凡气质,此等神驹,想必定是出自草原。” 萧无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哦?莫非轩辕老哥也懂马?” 轩辕烈赶忙摇了摇头,谦逊地说道:“也谈不上精通,只是当初在前往蛮荒之地前,我曾在草原居住了半年有余。 那段时间,我与草原上的牧民们相处甚欢,往来频繁。 他们在饲养马匹方面,确实有着独到的技艺和经验,我也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您想啊,草原上水草极为肥沃,那天然牧场广袤无垠,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使得在那儿饲养的马匹,具有诸多优点。 草原马自幼在辽阔的天地间自由驰骋,吃的是营养丰富的天然牧草,喝的是纯净甘甜的河水,体质自然极为健壮。 它们四肢强劲有力,就像四根粗壮的柱子,支撑着它们在草原上肆意奔腾。 而且耐力非凡,能够在长途跋涉中始终保持良好的状态,若是换做一般的马,怕是早就累得趴下了。” 第343章 地下擂台 “再者,在这样自由奔放的环境中成长,草原马性格彪悍,野性十足。 一旦奔跑起来,那气势磅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就像一阵狂风,能让敌人闻风丧胆。” 说到这里,轩辕烈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反观人造牧场,虽然有着饲养方便、易于管理等优势,但局限性也十分明显。 人造牧场面积相对有限,马匹活动空间不足,长期局限在狭小的区域内,就好比鸟儿被困在笼子里,不利于它们骨骼与肌肉的充分发育。 而且,人工调配的饲料,即便营养均衡,也难以完全模拟天然牧草的丰富养分,这就导致人造牧场饲养的马,在体质和耐力上,往往比不上草原马。 再者,缺少了在广袤草原上的自由奔跑与历练,人造牧场的马,少了那份与生俱来的剽悍与野性,在气势上也会稍逊一筹。” 萧无漾着实没有想到,轩辕烈竟在马匹之事上有如此独到且深刻的见解。 细细想来,他所言确实在理,这是难以改变的现状。 草原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本就赋予了其在养马方面的天然优势。 萧无漾点头说道:“不错,此马名为赤霄,是草原图瓦族族长哈克图所赠。 当初我流放至此,路过草原时,与哈克图族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临别之际,他慷慨大方,送了我十几匹良马。 只是可惜,当初我们几人逃离黑风城时,情况紧急,其他马匹都无奈留在了那里。 我也没想到,赤霄竟能历经千辛万苦,自己找回来。” 轩辕烈闻言,恍然大悟,不禁再次感叹赤霄的灵性。 众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没过多久,在轩辕烈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处名为“一盏春”的茶馆前。 茶馆的外观看起来普普通通,古色古香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 萧无漾见状,不禁疑惑地问道:“轩辕老板,你带我们来茶馆做什么?不是要去地下擂台吗?” 轩辕烈看着茶馆,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微微摇头道:“没错,这便是我所说的‘地下擂台’。” 接着又安抚道:“主公莫急,且随我来,您进去便知。” 轩辕烈刚一现身,店里的伙计便匆忙跑出来迎接,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 轩辕烈不急不慢地吩咐道:“把这几匹马牵到后院,好生照料,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随即,轩辕烈转过身,看向萧无漾,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主公,请!” 萧无漾虽满心疑惑,但还是带着陈恪,紧紧跟在轩辕烈身后,朝着茶馆内走去。 这时,轩辕烈一边走,一边开口解释道:“主公,这里从外面看,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茶馆,但实际上,这个茶馆从不以盈利为目的。 只要花上一文钱,便能在这儿待上一整天,无论您只是单纯地想喝喝茶,放松放松,还是有其他所求,都不会有人干涉。”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个房间前。 轩辕烈先轻轻敲了三下门,节奏平稳而有序,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信号。 门从里面被缓缓打开,屋内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探出头来,看到轩辕烈,脸上立刻露出恭敬的神情,轻声唤道:“老大。” 轩辕烈微微点头,说道:“把门打开,我带几位朋友过来瞧瞧。” 那人闻言,毫不犹豫地伸手按下手边一处隐蔽的机关。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房间内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顿时,微缩的光线从门内倾泻而出,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轩辕烈侧身相让,说道:“主公,请!” 萧无漾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跟在轩辕烈身后,朝着暗门内走去。 这条过道颇为漫长,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两侧每隔一段距离便插着一支火把。 昏黄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着,光影交错,照亮了整个昏暗的通道,也为这里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他们七拐八拐地走着,萧无漾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迷宫之中,完全辨不清方向,不知道究竟走到了何处。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前方才豁然开朗。打开一扇厚重的门后,眼前的景象让萧无漾与陈恪大为震撼。 只见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繁华世界。 四处灯火通明,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吆喝声与叫好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 台上,正上演着激烈的搏斗,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每一拳都带着呼呼的风声,狠狠地砸向对方,拳拳到肉,每一次碰撞都仿佛能激起空气中紧张的火花,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台下的观众们情绪高涨到了极点,有的兴奋地呐喊助威,声音近乎嘶哑,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热情都释放出来。 有的则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台上选手的表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空间。 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种既紧张又热烈的氛围,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狂热的海洋之中,被那股热情的浪潮所淹没。 萧无漾与陈恪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震惊之色。 此前,他们仅仅是从钱强和秦晋的口中听闻过这地下擂台的种种。 虽有一些想象,但当亲眼目睹眼前这番热闹且充满震撼力的场景时,还是着实让他们二人感到无比震惊,心中泛起层层波澜。 萧无漾与陈恪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在轩辕烈的安排下,寻了个视野颇佳的位置坐下。 三人刚落座,便见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青年的衣衫破破烂烂,身上多处血迹斑斑,脸上却带着一种坚定与执着。 青年来到轩辕烈面前,“扑通”一声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脸上满是真挚与感激,言辞恳切道:“多谢轩辕老板!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344章 暗室 轩辕烈见状,神色温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不必谢我,这都是你应得的,你凭借自己的努力,赢得了这笔钱。 去柜台把银子取了,便回去吧!记住,莫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青年跪在地上,朝着轩辕烈连磕三个响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可见他的感激之情是多么的真挚。 然后在旁人的搀扶下,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这一幕,让萧无漾和陈恪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 陈恪忍不住问道:“轩辕老哥,这是何意?这青年为何如此感激你?” 轩辕烈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陈老弟,你有所不知,这青年名叫刘伟,是南楚人。 三个月前,因其父不知犯了何事获罪于朝廷,被处以斩刑,而全家也都受到牵连,被发配至南蛮之地。 就在几天前,他母亲不幸染病去世。 这孩子一片孝心,想给母亲打造一口好棺材,让母亲能风风光光地入土为安,可他身无分文,实在是走投无路。 无奈之下,他便来到了我这儿寻求帮助。 但我这里,毕竟不是做慈善的地方,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于是,我便让他参加了这里的擂台赛。 这孩子倒也争气,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和勇气,一路过关斩将,赢得了比赛,获得了足够的银子。 我只是尽我所能,用了一些手段来帮助他达成所愿,他自然对我感恩戴德。” 陈恪闻言,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对轩辕烈的做法有了更深的理解。 不只是这一个青年,在这地下擂台,还有很多像刘伟这样的人。 亲眼目睹眼前的一切,萧无漾与陈恪二人这才发觉,这地下擂台与他们之前听说的大不相同。 来到这里的人,并非全是穷凶极恶之辈,大多数都是为生活所迫,各有各的所求。 而轩辕烈,巧妙地利用这里的规则,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对这些人施以援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也凭借此赚了不少银子,除此之外,更是笼络了不少人心。 然而轩辕烈创建这地下擂台,目的还远非这般简单。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轩辕烈再度开口:“主公,看的差不多了吧!我这儿还有一处地方,想请主公再随我参观参观。” 萧无漾不禁疑惑道:“此处莫非还别有洞天?” 轩辕烈笑着说道:“主公稍等!” 随即转身,对着身后一个属下,压低声音,似乎在交代着什么。 那属下一脸专注地听着,不时点头示意明白。 片刻之后,那属下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来。 只见他浑身肌肉贲张,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彰显着强大的力量感。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能踏破地面。 男子来到近前,双手抱拳微微作揖,对着轩辕烈恭敬地唤道:“老大!”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轩辕烈身后的萧无漾与陈恪身上。 男子跟随轩辕烈已久,深知轩辕烈向来谨慎,还从未带任何人来过此地。 见此情形,他心中明白,这二人必定与轩辕烈关系匪浅,定是轩辕烈极为信任之人,虽满心疑惑,却并未言语。 这时,轩辕烈微微点头,对着此人说道:“马超,快来随我拜见主公!” 马超听闻,虽微微一愣,但常年的服从习惯让他没有丝毫犹豫,旋即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朗声道:“属下拜见主公!” 萧无漾满眼诧异,赶忙快步上前,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马超,说道:“壮士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这时候,轩辕烈出声解释道:“主公,马超是我过命的兄弟,平日里,虽说我也在这地下擂台,但更多事务都是由马超负责打理。 他跟随我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这地下擂台能有如今的规模,马超功不可没。” 萧无漾听后,赞同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对马超的欣赏之色。 这时,轩辕烈看向马超,说道:“马超,快带主公去暗室看看。” “暗室?这又是什么地方?” 萧无漾与陈恪对视一眼,二人皆满脸疑惑,心中充满了好奇。 轩辕烈看出了萧无漾的困惑,赶忙解释道:“主公,实不相瞒,这暗室,是我特意为您而建。” “哦?” 萧无漾闻言,顿时来了兴趣,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轩辕烈见状,继续说道:“主公,半年前,我得知您被流放至这蛮荒之地以后,心急如焚,四处派人打探您的消息,只可惜,却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一方面,我加大人手,扩大搜寻范围,誓要找到您的下落。 另一方面,则是安排马超秘密组建了这暗室。 我深知,您此前身份特殊,即使被发配到了这蛮荒之地,身边依旧危险重重。 我既担忧会有人继续加害于您,又害怕您孤立无援,无所依靠。 因此,我才秘密筹划,建造了这暗室。 表面上,这地下擂台看似是我用来谋取暴利的工具,实则在这地下擂台之下,还藏着一座秘密基地。 这蛮荒之地,虽地处偏远,看似荒僻,实则卧虎藏龙,暗藏乾坤。 这些年,被流放到此处的人数不胜数,他们或多或少都身怀绝技,有着一定的本领。 我精心打造这地下擂台,凭借其独特的吸引力,引来了不少人。 而此地作为秘密据点,我从这些人中挑选出一部分信得过的,暗中将他们集结起来,为主公您组建了一支特殊的力量,以备您日后调遣使用。” 说到此处,轩辕烈目光投向马超,说道:“马超,快给主公说说,如今有多少人了。” 马超恭敬地抱拳答道:“主公,不瞒您说,我按照老大的要求,对这些人筛选的极为严格。 时至半年,才收拢不过二百余人,可这二百余人,个个武艺高强,绝非范范之辈。” 萧无漾听闻,愈发感兴趣,说道:“走,快带我去瞧瞧!” 第345章 愿为主公效命 马超领命,旋即转身在前引路。 三人沿着一条狭窄且幽深的通道稳步前行,通道两侧墙壁上的烛火随风摇曳不定。 昏黄的光影将前路映照得影影绰绰,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神秘。 随着不断深入,隐隐传来的阵阵呼喝声与清脆的兵器碰撞之声愈发清晰,这愈发激起了萧无漾内心的好奇。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 马超伸手在门侧一处极为隐秘的机关上熟练地按动几下,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嘎吱”声,铁门缓缓开启。 一股带着淡淡铁锈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常年封闭的陈旧气息。 门内,二百余名壮汉整齐排列,有条不紊地分成数个方阵。 他们个个身姿矫健挺拔,肌肉贲张,彰显出强大的力量感,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 这时,马超引领着萧无漾步入其中。 马超当即高呼:“所有人,都给我停下!” 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这空旷的室内来回回荡,震得人耳膜微微发疼。 下一秒,马超神情瞬间肃穆起来,大声说道:“所有人听令,随我一起拜见主公!” 刹那间,所有人整齐划一,“唰”的一下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沓,尽显训练有素。 紧接着,他们面向萧无漾,齐声高呼:“属下拜见主公!” 这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这密室的穹顶,传向遥远的天际。 萧无漾望着这整齐划一、气势磅礴的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与豪情。 他向前迈了几步,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细细端详着他们坚毅的脸庞,心中感慨万千。 只见为首的一名壮汉,身形魁梧如熊,手臂上青筋暴起,犹如虬龙盘绕。 手中的长刀在微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冷芒,仿佛诉说着它的锋利与无情。 旁边一位精瘦的汉子,虽身材相对矮小,但双目炯炯有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腰间别着一对短匕,短匕的刃身隐隐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仿佛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萧无漾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请起!今日得见,深感荣幸。 轩辕老哥对我之用心,我铭记于心,而你们愿意加入其中,这份情谊我也定不会辜负。 在这蛮荒之地,我们面临诸多挑战,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共克难关。” 众人再次高呼:“愿为主公效命!” 声音响彻,久久不散。 萧无漾转头对轩辕烈说道:“轩辕老哥,你这无疑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 这份心意,实在是让我感动。” 萧无漾心里清楚,轩辕烈此举,无疑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多年积攒的全部家底、所有底牌,都毫无保留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意味着,轩辕烈对他是绝对的信任,把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力量,都毫不犹豫地交到了他手中,只为全力支持他成就大业。 轩辕烈笑着回应:“主公,属下还是那句话,当年若不是您,就没有今日的我!” 萧无漾微微点头,又看向马超问道:“马超,这些兄弟平日里都进行哪些训练?” 马超恭敬地回答:“主公,平日里除了常规的武艺训练,诸如刀枪剑戟、拳脚功夫之外。 另外,也会教导他们一些追踪、潜伏以及情报收集的技巧,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我们还会模拟各种实战场景,让兄弟们在不同的环境下锻炼应变能力。” 萧无漾听闻,满意地点点头。 这些人的训练模式,与他的特战小队其实并无二异。 只是这训练强度还有科目,不足百分之一,但能有如今的效果,已然十分不错了。 就在这时,陈恪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大哥,有了这支力量,再加上燕震天那边的助力,咱们在这蛮荒之地内城,便有了立足的根本。” 萧无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如今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开展下一步计划。” 萧无漾着实没想到,虽经历了一波三折,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收复蛮荒之地两大势力。 如今有燕震天与轩辕烈二人支持,萧无漾在这蛮荒之地内城,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说着,他看向轩辕烈:“走,咱们去燕震天那儿瞧瞧,看看他那边最近进展如何。” 离开时,萧无漾又看向马超,叮嘱道:“马超,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继续带着兄弟们训练,等我通知,最近或许就会有大动作。 训练时,务必注重细节,不能有丝毫懈怠。” 马超闻言,当即双手抱拳,大声说道:“愿听主公号令!” 在组建这暗室之初,轩辕烈就曾向马超交代过,这暗室并非为他个人而建,而是为了一人。 如今,轩辕烈带着萧无漾现身,马超心中已然明白。 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问,只是满心激动。 毕竟这半年多以来,他一直身处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早就渴望出去大显身手。 此刻听到萧无漾的话,马超难掩激动之情。 萧无漾又仔细地向马超叮嘱了一番,着重交代了许多训练方面的细节,从武艺技巧到团队协作,无一遗漏。 马超认真聆听,心中满是钦佩,不禁赞叹道:“主公考虑如此周全,实乃我等之幸!” 言罢,他随即再度双手抱拳,态度坚决地说道:“主公放心,我定将您的吩咐铭记于心,严格督促兄弟们训练!” 萧无漾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萧无漾与轩辕烈、陈恪一同离开。 三人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快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燕震天的住所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一路上风驰电掣,路边的树木飞速向后倒退。 不多时,三人便抵达了燕震天所在之处。 他们刚一现身,门口守卫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如同猎豹发现猎物一般,立刻双手抱拳,整齐而洪亮地说道:“属下参见主公!” 声音响彻四周,尽显恭敬。 第346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原来,那日燕震天归来后,便已郑重其事地向所有人通报了这件事,故而守卫们丝毫不敢懈怠。 萧无漾听到这整齐的拜见声,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燕将军在哪里?” 守卫赶忙恭敬作答:“启禀主公,燕将军此刻正在演武场。” 萧无漾微微颔首,说道:“好,带我过去。” “是!” 随即,守卫引领着萧无漾等人,快步前往演武场。 燕震天,原本就是北燕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即便身处这偏远的蛮荒之地,他依旧如治军一般严格约束自己的手下。 在他的地盘,无论走到何处,皆秩序井然,宛如一座纪律森严的军事堡垒。 营中那些身着盔甲的将士们,个个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军人风范,从他们坚毅的眼神和整齐的步伐中,便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 此时的演武场,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只见所有人围成一个大圈,圈内有两道身影正激烈交锋。 一人持枪如游龙,银枪在空气中快速舞动,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锐响,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一人持刀似猛虎,刀刃寒光闪烁,映得观者不禁屏息,每一刀劈砍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枪影刀光交错间,两人步法腾挪如疾风,身形忽左忽右,招招狠辣却又暗含章法,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外围人群时而惊呼,时而屏息,完全被这场精彩的比试所吸引。 看台上,燕震天见萧无漾等人到来,忙起身抱拳:“主公、轩辕兄、陈老弟,你们来了。” 萧无漾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场内激战,开口问道:“燕将军,这是……” 燕震天哈哈大笑,声如洪钟:“不瞒主公,自打常家小子来了后,我这几个兄弟总耐不住性子想切磋,这不,拦都拦不住——” 他目光投向场内缠斗的身影,语气带了几分赞叹,“不过常家大小子当真不容小觑,来我这不过半月,已连败我麾下十几员战将了,众人对他皆是心服口服。” 萧无漾目光凝在圈中那道持枪身影上,只见常龙,身着劲装束腰,更显身形修长矫健。 枪尖挑得对手刀刃偏斜时,手腕巧妙翻转间竟带出个枪花,银光骤盛如梨花绽放,美不胜收却又暗藏杀机。 持刀者是燕震天麾下副将张猛,刀法刚猛如开山。 每一刀都仿佛要将大地劈开,却在常龙巧劲下连番被卸去力道,此刻额头已见汗意,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劈砍之势也渐缓。 “好枪法!” 轩辕烈忍不住赞叹道。 话音未落,场中忽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清脆悦耳却又让人胆战心惊。 张猛刀法一变,竟施展出“夜战八方”的狠辣招式,刀刃带着破空声连斩七刀,刀刀直指常龙要害。 常龙却不慌不忙,神色镇定自若,长枪如灵蛇出洞,先是精准地点住对方手腕脉门,趁其刀势微滞时,枪尾顺势横扫其膝弯。 张猛重心不稳,“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刀刃深深插入青石板,溅起一片石屑。 抬头时正见枪尖停在咽喉三寸处,枪缨轻轻颤动,竟未落半分狠劲,彰显出常龙收放自如的高超武艺。 “承让了,张将军。” 常龙收枪抱拳,额头薄汗微湿,打湿了几缕额发,眼神却清亮如星,透着自信与谦逊。 他转身望向看台,目光扫过萧无漾时,便看见萧无漾冲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自豪。 见状,燕震天随即起身,仰头大笑,那爽朗的笑声在演武场上空回荡,仿佛要驱散所有的阴霾。 他扬声喊道:“不错不错,张猛,现如今你可服气了?” 张猛闻言,利落地收起手中长刀,双手抱拳,朗声道:“哎,我服了!常龙这小子别看年纪轻轻,却能有这般精湛武艺,当真是了得!” 常龙听闻这般夸赞,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神色间尽显谦逊,没有丝毫骄傲之色。 然而,这场比试背后的缘由,实则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自半个月前,燕震天表明归顺萧无漾后,一回去便向麾下众心腹宣布了此消息。 众将听闻,皆面露诧异之色。 他们当中,许多人追随燕震天已有十几年之久,从燕震天闯荡蛮荒之地起,便一路相随,历经无数风雨,与燕震天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这些年,他们从未见过燕震天对谁心悦诚服。 当年,兰陵城一战,燕震天不幸被田文击败,甚至沦为俘虏。 田文为了劝降燕震天,开出了诸多优厚条件,不仅许以高官厚禄,还承诺给予他无上的荣耀,试图让他归降,可燕震天始终不为所动,坚守自己的信念。 如今,更是不必说这所谓的“十大恶人”了。而对于这位萧无漾,众将还从未谋面,自然满心疑惑,不知这位主公究竟有何魅力,能让燕震天如此折服。 不过,燕震天并未过多解释,只是称来日定会带领众将一同拜见主公。 常龙、常广兄弟以及王霸三人抵达燕震天的军营后,便接连遭遇挑战。 尤其是王霸,刚来的第一天,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模样十分狼狈。 他满脸委屈,实在无奈,只能去找常家兄弟诉苦。 原因无他,只因众人听闻他们是萧无漾的人,就想试探一下他们的武艺究竟如何。 若个个都是草包,那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劝燕震天想清楚,不能轻易归附。 常龙年少气盛,看到王霸被打成这样心里不是滋味。 早知道,王霸与他们朝夕相处就几个月,虽平时处事不太牢靠,但为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大家早已在相处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而且,在常龙看来,王霸被打,就等同于打萧无漾的脸。 想到这儿,常龙“啪”的一下狠狠一拍桌子,怒从心头起,当即就要去找那些人去算账。 这一切自然都被燕震天看在眼里。 燕震天心里明白,自己手下这帮人,长期在这蛮荒之地,早就野性惯了,彼此之间谁都不服谁,个个都有一股傲气。 如今,确实也需要有个人来好好整治整治他们,让他们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第347章 谋划长远 自他第一次见到常龙,就察觉到这年轻人身手不凡,气质沉稳,绝非池中之物。 他也正好想借此机会,看看常龙的武艺与自己手下众将相比,到底孰高孰低,顺便挫一挫众人的锐气。 因此,对于此事,燕震天并未插手,某种程度上,算是默认了。 于是乎,在这十几天里,常龙接连单挑燕震天阵营的十几员大将,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顽强的毅力,将他们打得心服口服。 如今更是战胜了燕震天手下的第一高手张猛,彻底震撼了众人。 经此一役,众人方才惊觉,连主公手下的一个小将都如此厉害,那主公本人必定非凡,心中对萧无漾的好奇与敬畏不禁又多了几分。 此时,燕震天笑着环顾四周,随即大声说道:“诸位将军,之前你们不是总在我耳边念叨,想要见见咱们的主公吗? 今天,主公他亲临此地,就站在我们的面前。现在,快随我拜见主公!” 言罢,他恭敬有加,侧身微微欠身,伸手做出引领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引领萧无漾走上正台,并安排落座。 随后,燕震天神色一凛,一声令下,众人齐声高呼:“属下参见主公!” 刹那间,演武场上,所有将士整齐划一地起身跪地,那洪亮的声音直冲云霄,久久回荡。 众人怀着敬畏之心,抬眼望向台上的萧无漾。 只见他脸色隐隐透着几分苍白,但浑身上下却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质。 仿佛与生俱来便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萧无漾缓缓起身,目光平和地扫视着台下黑压压一片跪地的将士。 他声音虽不高亢,却沉稳有力,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一字一句地说道:“诸位请起,今后,咱们便是一同为大业拼搏的兄弟。我萧无漾定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忠心之士。” 将士们缓缓起身,眼中满是对这位新主公的好奇与打量。 他们看着萧无漾,试图从他的眼神和举止中,探寻出这位主公的为人与魅力。 萧无漾接着说道:“我知燕将军麾下皆是勇猛之士,如今我们合为一处,更当齐心。 这蛮荒之地局势变幻莫测,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随时可能面临狂风巨浪。 唯有我们上下一心,才能在这片艰难的土地上闯出一片新天地,驶向成功的彼岸。” 此时,台下有将士高呼:“愿为主公效死!” 这一呼,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演武场上顿时呼声震天,“愿为主公效死!”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彰显出将士们对萧无漾的忠诚与追随的决心。 萧无漾看着群情激昂的将士,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欣慰。 他深知,收服人心并非一日之功,而眼前这一幕,便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他有信心,也有决心,带着这群热血之士,征服这片蛮荒之地,实现心中的理想。 萧无漾转头看向陈恪,兄弟两人心有灵犀,默契地对视一眼,而后轻轻点头。 回想起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萧无漾从一个被流放的犯人,到如今麾下能聚集这么多追随之人,其中的艰辛难以言表。 这条道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但他们二人,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放弃的念头,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一路坚持到了现在。 如今,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距离心中的希望又近了一步。 随后,萧无漾对着台下的将士们,进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 他讲述了自己的理想与抱负,描绘了未来的美好蓝图,让每一位将士都感受到了希望与力量。 演讲结束之后,众人纷纷回到大厅之中。 此刻,萧无漾端坐在主位之上,燕震天以他为首,带领张猛等一众将领坐在右侧。 而以轩辕烈为首,陈恪、常氏兄弟等人则坐在左侧。 大厅内气氛庄重而热烈,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无漾身上,等待着他的指示。 这时,燕震天起身出声说道:“主公,如今我与轩辕兄合兵一处,麾下已有六千余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与整合,将士们的士气高昂,战斗力也有了显着提升。” 说罢,燕震天眼中难掩兴奋之色,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萧无漾听闻,点头说道:“不错,这才半个月的时间,我看众将士精神抖擞,风貌焕然一新,这都多亏了燕将军治军有方啊! 你以卓越的领导才能,将这支队伍训练得如此出色,实在是功不可没。” 燕震天赶忙拱手回应,语气谦逊:“主公过誉了!属下不过是尽了些绵薄之力,这都是将士们自身勤勉努力,才有如此气象。 他们都是心怀壮志的热血男儿,渴望在这片土地上有所作为。” 这时,萧无漾神色一正,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如今势力壮大,便更要谋划长远。 我们不能满足于眼前的成就,而要着眼于未来,思考如何在这蛮荒之地站稳脚跟,进而发展壮大,实现我们的宏伟目标。” 此话一出,厅中的燕震天、陈恪、常氏兄弟等人,脸上瞬间涌起激动之色。 只见轩辕烈“嚯”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神情激昂地说道:“主公,您的意思,莫不是怀揣着一统蛮荒的壮志宏图?” 萧无漾目光如炬,坚定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 这简短的两个字,如同重锤落地,让众人心中猛地一震,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毕竟,这个宏大的计划此前仅仅是萧无漾与燕震天、陈恪以及常龙几人私下密谈的内容,除了他们,其他人一概不知。 此刻,轩辕烈神情严肃,再次开口劝道:“主公,若您真有如此宏伟的志向,此事万不可草率行事,必须要深思熟虑,从长计议啊! 这蛮荒之地局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348章 相互制衡 萧无漾深以为然,缓缓点头道:“轩辕老哥说得在理,如今在这蛮荒之地,势力最为庞大的当属罗刹族。 不过,大家不必忧心,我与罗刹族族长私交甚好,而且罗刹族向来秉持不参与外界纷争的原则。 我已提前派人前去沟通,罗刹族族长亲口承诺,倘若我们有需要,他们随时可派人援助。” 萧无漾话音刚落,众人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光芒。 大家心里都清楚,有了罗刹族这层坚实的关系,无疑是为他们的宏图大业增添了一份强有力的保障。 然而,轩辕烈却依旧眉头深锁,面露担忧之色。 只见他向前迈出一步,对着萧无漾恭恭敬敬地抱拳道:“主公,此番能与罗刹族交好,固然是一大幸事。 但其他势力同样不可小觑啊!”他微微一顿,目光如鹰般环顾四周,接着说道:“众所周知,这蛮荒之地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 除了罗刹族之外,就属徐海的势力最为庞大。 徐海此人野心勃勃,犹如一头贪婪的恶狼,对这蛮荒之地的统治权觊觎已久。 他手下招揽的人马,少说也有四五千人。 这些人常年在这蛮荒之地摸爬滚打,历经无数生死考验,各个都是身经百战、心狠手辣之辈,绝非省油的灯。 咱们若想统一蛮荒之地,徐海这股强大的势力,恐怕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坚实壁垒,必须得想出周全的应对之策才是。” 轩辕烈这一番话,字字掷地有声,刚一出口,原本安静的大厅瞬间热闹起来,众人顿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轩辕烈所言绝非危言耸听。 如今轩辕烈与燕震天二人合兵一处,拢共也才六千人马。 但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老弱病残,真正具备强大战斗力的,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五千人。 然而,在这蛮荒之地,单单徐海这一股势力,麾下就足有四五千之众。 表面上看,己方在人数上似乎略多于徐海,但稍有见识的人都明白,在这错综复杂的蛮荒之地,战争的胜负,从来都不是单纯靠人数来决定的。 地形、谋略、士气以及各方势力之间的微妙关系等诸多因素,都能对最终的战局走向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而且,萧无漾也绝非莽撞无知之辈,怎会轻易地让六千人与徐海的四五千人直接正面硬拼呢? 一旦如此,双方必定伤亡惨重,元气大伤,最终只能白白便宜了他人,让其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这蛮荒之地局势犹如一团迷雾,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可不只有他们几股势力在暗中较劲。 “妖姬娘娘”慕容嫣,以其魅惑的手段和狠辣的心肠在这蛮荒之地声名远扬。 “夺命书生”李毅,行事果断决绝,手段狠辣无情,令人闻风丧胆。 “狂禅恶僧”灭嗔,看似遁入空门,却在这尘世中犯下诸多恶行,其残忍程度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鬼面都督”曹公公,此人阴险狡诈,背后不知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以及神秘莫测,素有“魔影太子”之称的田昭,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可能给对手致命一击。 他们在这蛮荒之地摸爬滚打多年,各个都绝非善茬,手段狠辣、心机深沉,让人防不胜防。 更何况,在内城之外,还有一个新近崛起的李丰,同样不容小觑。 这两年来,各方势力表面上看似相安无事,风平浪静,宛如一潭平静的湖水。 然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波谲云诡。 私底下,各方势力明里暗里没少较劲,彼此都在不动声色地扩充自己的实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互相制衡,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只不过,还未像上次徐海与田昭那般,将矛盾冲突毫无保留地闹到明面上来,引发一场激烈的争斗。 但这种微妙的平衡极其脆弱,犹如薄冰一般,不堪一击。 若是贸然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打破这脆弱的平静,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一旦激怒各方,让他们意识到共同的威胁,很可能促使他们摒弃前嫌,暂时联合起来。 毕竟在这利益至上的蛮荒之地,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多方势力联合起来,那局势可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彻底不可控制了。 萧无漾听闻轩辕烈之言,微微点头,示意他先坐下,目光中透着沉稳与思索,缓缓说道:“徐海势力的确不可轻视,所以,依我的意思,先暂且避其锋芒,绕开徐海,先将目标转向其他人,徐徐图之。” 众人听闻,纷纷表示赞同。 萧无漾此举,并非是真的畏惧徐海,而是不想与他两败俱伤,坏了一统蛮荒的大计罢了。 然而,新的问题随之而来,先对谁下手呢? 一时间,大厅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声此起彼伏,犹如煮沸的开水一般热闹。 在蛮荒之地内城声名远扬的“十大恶人”,准确而言,又可大致分为四类。 罗刹族向来不参与蛮荒之地内城的纷争,如同置身事外的隐士,自然被排除在外。 而“艳鬼二娘”,虽有些名声,实则徒有其表,犹如纸糊的老虎,不足为惧,也可暂且搁置,这二者可归为一类。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八大势力了。 这八大势力里,徐海的势力堪称最大,如同盘踞在蛮荒之地的庞然大物,甚至对其他势力有着碾压的态势,着实不容小觑,可单独分为一类。 除徐海外,“狂刀将军”燕震天、“狂禅恶僧”灭嗔,以及“魔影太子”田昭,此三人的势力不相上下,犹如三足鼎立,难分伯仲,又可分为一类。 而第四类,便剩下“妖姬娘娘”慕容嫣、“恶赌鬼”轩辕烈、“夺命书生”李毅,还有“鬼面督主”曹公公了。 这四人掌控的势力,从明面上看,实力相差并不悬殊,犹如四颗大小相近的石子,在这蛮荒之地的棋盘上相互制衡。 然而,这些仅仅是浮于表面、众人皆知的实际状况。 至于他们背后是否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隐藏力量,目前还难以断言。 毕竟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没有暗中筹备后手。 就像平静的湖面下,说不定正潜藏着凶猛的暗流。 第349章 盘根错节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陈恪还是认为,在诸多势力中,“妖姬娘娘”慕容嫣的势力相对最弱。 毕竟她身为女子,统领一帮手下,在这弱肉强食的蛮荒之地,难免会有很多人心中不服。 性别有时也会成为被质疑的因素,如此一来,慕容嫣的势力内部恐怕并不稳固,就像一座看似坚固实则根基不稳的大厦。 此时对她下手,或许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轩辕烈却觉得,应该先解决“夺命书生”李毅。 这些年,李毅行事狠辣,手段残忍,早已在这蛮荒之地怨声载道。 他手下不少老人,原是马霸天的旧部。 李毅对待马霸天女儿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让这些念及旧主的手下们心中积怨已久。 这种内部矛盾犹如一颗定时炸弹,只要稍加利用,便能将李毅的势力炸得土崩瓦解。 众人各执一词,争论得面红耳赤,谁也无法说服谁。 一时间,大厅里弥漫着激烈的争论声,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上演。 唯有燕震天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沉稳,手指一下下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并不言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萧无漾目光如炬,环视一圈后,猛地大声喝道:“都别吵了,先冷静冷静!” 这一声犹如洪钟般响亮,瞬间压过了众人的争论声。 待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落在燕震天身上,语气温和却暗藏锋芒:“燕将军沉稳持重,向来对局势洞若观火,不知此番可有良策?”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燕震天身上。 在座众人之中,唯有燕震天来到蛮荒之地的时间最为长久,堪称这蛮荒之地变迁的见证者。 这蛮荒之地如今的诸多势力,除了罗刹族之外,大多都是在燕震天的见证下,一步步慢慢发展壮大起来的。 即便是徐海,也是在燕震天之后才出现在这蛮荒之地的。 可是到现在,燕震天始终一言不发,也正因如此,萧无漾格外想听听燕震天对此事的见解。 听闻萧无漾发问,燕震天神色肃然,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他身姿挺拔,犹如一棵苍松,双手抱拳,以一种极为敬重的姿态,毕恭毕敬地面向萧无漾说道:“主公,属下对此事确实有着一番不同的思量。” 语罢,燕震天目光沉稳地环顾众人,那眼神中透着久经世事的深邃与从容。 他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如今主公心怀壮志,矢志要一统蛮荒,此等宏伟抱负,足见主公非凡的气魄与远见。 然而一统蛮荒绝非易事,其中必定荆棘满途,困难重重。 但主公既有此决心,我等自当全力以赴,共襄盛举,为主公的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各位方才各抒己见,所言皆有其可取之处。 蛮荒之地势力错综复杂,各方利益盘根错节,犹如一团乱麻,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就如轩辕兄所言,咱们绝不能贸然行事。 而且,这两年来,那所谓的“十大恶人”,其势力已相对稳固。 他们之间原本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一旦谁率先打破这平衡,便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遭受各方的围攻。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没有机会。 我们不妨将这蛮荒之地看作一盘棋局,若能当局一棋,秉持正义,以解救百姓于水火为初衷,行正义之师,或许就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到破局之道。 如此,不仅能赢得民心,还能壮大我们的力量,为一统蛮荒奠定坚实基础。” 萧无漾闻言,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燕将军此言,正合我意!” 众人纷纷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这时,燕震天接着说道:“如今,在这蛮荒之地十大恶人之中,依我之见,首当其冲该灭掉的,便是那“鬼面督主”曹公公。 曹公公盘踞在这蛮荒之地多年,可谓恶贯满盈,其行径令人发指,早已引得众人怨声载道,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更为可恶的是,他发明了一种极为变态的“虫子游戏”。 在这场所谓的游戏里,他将无辜百姓视作玩物,以杀人取乐,手段之残忍,令人毛骨悚然。 无数无辜之人在这场游戏中沦为他玩乐的牺牲品,遭受着无尽的痛苦折磨,凄惨的哭喊声仿佛还回荡在这蛮荒之地的上空。 而且,他一个太监,本应恪守本分,却全然不顾纲常伦理,大肆娶妻,此等行径,实在有违人伦道德,简直是荒淫无度到了极点。 若能除去曹公公,不仅可以一解众人积压已久的心头痛恨,更是能在这蛮荒之地竖起大义之旗。 我们以正义之名行事,必定能得到不少人的响应与支持,让更多有志之士加入我们的队伍,共同为这蛮荒之地带来光明与希望。” 萧无漾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赞许,说道:“燕将军所言极是,曹公公这般恶徒,确实罪不容诛。 只是,此人在蛮荒之地深耕多年,经营已久,势力盘根错节,如同一张巨大而复杂的蜘蛛网,想要将其一举铲除,绝非易事。 不知燕将军可有什么具体的行动计划?” 燕震天神色凝重,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主公,曹公公如此猖獗,依仗的无非是他手下那批义子义女。 当年曹公公初到蛮荒之地,便收养了一批孩童。 我本以为他只是在做善事,毕竟一个孤苦无依的太监,被发配到这蛮荒之地,无儿无女,想着收养些孩子,日后也好为自己养老送终,也算是人之常情。 可谁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他竟一口气收养了几百个孤儿。 当年他虽被发配至蛮荒之地,但田皋却并没有没收他的全部家产。 有了这些财富作为支撑,他得以精心培养这些孩子,将他们训练成效命于自己的死士。 这些义子义女对他忠心耿耿,手段狠辣,犹如一群忠实的恶犬,是我们对付曹公公的一大阻碍。 所以,我们若想铲除曹公公,必须先设法瓦解他这股核心力量。” 第350章 属下还有一事 燕震天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仿佛在努力寻找着突破这困境的关键线索。 就在此时,轩辕烈站起身来,抱拳道:“主公,燕老弟所言极是。 我也听闻,这曹公公在蛮荒之地立足,靠的便是他身后那一群义子义女。 只不过,据我所知,他们也并非铁桶一块。” “哦?” 萧无漾听闻,目光一亮,连忙催促道,“快说说。” 轩辕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主公有所不知,这曹公公收养了几百个义子义女,凭借他们,实力得以迅速壮大,在这蛮荒之地也算占得一席之地。 然而,岁月不饶人,如今曹公公已六十多了,加之他整日沉迷酒色,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前。 我听说,他如今身体虚弱得很,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正因如此,他那些众多的义子义女,早已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犹如一群饿狼盯着一块肥肉。 可曹公公一直未明确表示由谁来继承,如此一来,他的这些义子义女,私底下明争暗斗不断,矛盾日益激化。 其中,以他的二儿子曹野和三儿子曹坤闹得最为厉害。 这二人在所有义子义女当中,所获支持最多,暗地里争斗得异常激烈,都想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胜出,成为曹公公势力的新主人。” 陈恪听闻,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他大儿子呢?难道他大儿子对曹公公的位置毫无想法?” 轩辕烈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他大儿子三年前,为了救曹公公,死于一场械斗之中。 唉,若他大儿子还在,情况或许大不相同。 曹公公其实最疼爱他这个大儿子,毕竟是他收养的第一个孩子,从小看着长大,感情深厚。 而这位大儿子行事作风与曹公公多有不同,时常劝诫曹公公,对待其他兄弟更是一视同仁,颇有些大哥的风范。 兄弟们对这位大哥也是心服口服。可惜啊,曹公公当时伤心欲绝,可此后行事却更加变本加厉,仿佛陷入了疯狂的深渊。 其实,他对几个儿子之间的争权夺利并非一无所知,某种程度上,这背后也有他纵容的因素。 或许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挑选出最有能力的继承人,但却没想到,这引发了一场激烈的内部斗争。” 萧无漾听后,立刻说道:“如此看来,这倒是个可乘之机。 他们内部不和,我们便可从中斡旋,进一步激化曹野与曹坤的矛盾,让他们自顾不暇。只是不知这二人秉性究竟如何?” 轩辕烈回应道:“主公,曹野此人,性情暴躁,行事莽撞,犹如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但他手下有一批对他忠心耿耿的死士,这些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而曹坤则心思深沉,阴险狡诈,擅长权谋之术,犹如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狐狸,在暗地里拉拢了不少势力,为自己的野心积蓄力量。” 这时燕震天在一旁补充道:“主公,既然如此,我们便可对症下药!” 轩辕烈紧接着说道:“主公,实不相瞒,我与这曹野还算颇有交情。 此人对赌博痴迷至极,堪称我乾坤赌坊以及地下擂台的常客。 一来二往之下,我们便逐渐结识,关系也算颇为熟稔。 因此,我愿意主动请缨,去设法离间曹野和曹坤。” 萧无漾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道:“好,既然如此,此事便全权交由你来办。 记住,此事关系重大,关乎我们整个计划的走向,务必全力以赴,将其办好。” 轩辕烈一听,神色瞬间一凛,眼中满是坚定,当即抱拳,铿锵有力地说道:“是,主公!” 他心里明白,这是萧无漾交给他的第一个重要任务,意义非凡,承载着对他的信任与期望。 他暗暗发誓,定要倾尽全力,将此事办得尽善尽美,不负主公所托。 见这件事情已有妥当安排,萧无漾开口说道:“既然已安排就绪,我便先回去了,你们留下,目前当以训练士卒为首要任务,务必秉持严格的标准进行训练,一切行动等候命令。” 其声朗朗,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给众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话音刚落,燕震天却赶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主公,您与夫人不如直接搬到我这儿来住。 我这儿环境清幽,少了许多喧嚣嘈杂,而且安全方面更有保障。” 此言一出,轩辕烈顿时面露不悦之色,语气中隐隐含着一丝质问:“燕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在我轩辕烈的地盘,我还无法保障主公的周全了?” 燕震天见轩辕烈面露愠色,心中暗叫不好,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引起了误会。 他连忙赔笑着解释道:“轩辕兄,你可真误会我了。 如今你我二人同为主公效力,早已情同一家,不分彼此,我绝无信不过你的意思。 但你也清楚,你那赌坊终究是个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每日往来之人形形色色,鱼龙混杂,难保不会有居心叵测之人暗藏其中。 主公身份特殊,而你时常因事务繁忙不在赌坊,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我这也是从主公的安全角度出发,为他着想啊!” 轩辕烈听了燕震天这番言辞恳切的解释,心中暗自思量,觉得燕震天所言确有道理。 自己之前一心扑在赌坊事务上,确实在主公的安全保障方面考虑有所欠缺。 想到此处,他面色稍缓,不再言语,只是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燕震天的说法。 萧无漾略作思索后,说道:“好,既如此,那就按燕将军说的安排吧!” 随即传令,派人即刻前往赌坊,将四夫人和罗信一同接过来。 就在众人即将散去之时,燕震天神色有些吞吞吐吐,再度开口:“主公,属下还有一事……” 第351章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萧无漾满脸疑惑,实在不晓得燕震天今日为何这般扭捏,疑惑地问道:“燕将军,有话但说无妨,何必这般吞吞吐吐?” 燕震天犹豫片刻后说道:“主公,实不相瞒,属下确有一事,萦绕心头,夜不能寐。 今日趁主公在此,还请主公做个主,也请大家做个见证。” 说着,他一把将常龙和常广两个小子拉到身前,继续说道,“主公,常家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常将军一生忠肝义胆,为了国家和正义,鞠躬尽瘁,可惜却遭奸人所害,英年早逝。 如今常将军这两个孩子孤苦无依,在这世上也就剩下您和夫人几位最亲近的亲人了。 而我的情况您也清楚,我一心为北燕效力,兢兢业业,只可惜我的夫人和两个孩子……唉,造化弄人啊! 所以我只是想收这两个孩子做义子,将我的一身本领和毕生所学传授给他们,继承我的衣钵。 哪怕百年之后,我化作一抔黄土,也能有人在我坟前烧点纸钱,延续这份香火情。” 燕震天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期许与温和,看向常龙和常广,又接着说道:“前几日,我与这两个孩子促膝长谈,提及此事。 他们也是懂事明理之人,心中感念主公与大夫人的深情厚谊,说在这茫茫世间,就只剩主公您和大夫人两位最亲近的人了。 他们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擅自做主,坚持必须要征求您的意见。 所以今日,趁着主公在此,属下斗胆恳请主公能为这事做主。” 燕震天说完,一脸恳切地望着萧无漾,眼神中既有忐忑又有期待。 常龙和常广也微微低头,神情略带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静静等候着萧无漾的答复。 别看他们二人,动起手来丝毫不含糊,小小年纪便有几分英气,但毕竟还是涉世未深的孩子,面对这样的大事,心中难免紧张。 萧无漾听了燕震天这一番肺腑之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燕震天,又将视线移到常龙和常广身上,只见这两个孩子虽神色紧张,但眼中透着一股坚韧。 萧无漾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打破了现场略显凝重的气氛。 他说道:“燕将军,你说的便是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何等棘手的大事呢!” 燕震天见萧无漾这般反应,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神色颇为难为情,挠了挠头说道:“正是此事,主公,虽说在旁人看来,或许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于属下而言,却关乎着后半生的寄托,还望主公成全。” 萧无漾收起笑容,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他向前走了两步,轻轻拍了拍常龙和常广的肩膀,温和问道:“你们两个,心里是怎么想的?” 常龙和常广对视一眼,常龙率先开口,言辞间满是真诚:“姑父,这几日跟随在燕将军身边,我们学到了许多。 燕将军不仅武艺高强,为人更是正直宽厚,对我们兄弟二人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我们兄弟俩都觉得,燕将军就像我们在这世上的亲人一样,我们愿意认燕将军为义父。” 萧无漾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啊!” 一旁的燕震天听闻此言,眼眶瞬间泛红,心中满是感动。 萧无漾再看向燕震天,缓缓说道:“燕将军,你想收这两个孩子为义子,继承衣钵,本就是一桩皆大欢喜的好事。 常将军在世时,与我情谊深厚,亲如兄弟,他们一心为我,却不幸因我牵连离世,每每念及此事,我都悲痛难抑。 如今,他们的孩子能有你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义父,悉心教导,精心培养,实乃两个孩子的福分。” 常龙和常广听闻萧无漾这话,眼中顿时闪过惊喜与感动的泪花。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齐齐向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燕震天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齐声说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燕震天眼眶泛红,赶忙将两个孩子扶起,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好孩子,好孩子啊,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燕震天的儿子。 我定会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你们,教导你们,让你们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萧无漾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 他环顾四周,对着众人说道:“今日燕将军收义子,这是一件大喜事。 燕将军忠义两全,德才兼备,往后常家这两个孩子在燕将军的教导下,必定也能成为栋梁之才。 如此大喜之事,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众人纷纷应和,皆为燕震天喜收两个义子而感到由衷高兴,现场气氛一片融洽。 燕震天当即高声吩咐:“来人,今晚大摆宴席,咱们不醉不归!” 此刻,燕震天看着常龙和常广,又望向萧无漾,心中满是感激。 他来到这蛮荒之地已有十几年,这十几年里,他心中一直怀揣着一个信念,那便是回到北燕,与家人团聚。 然而,当得知家人离世的噩耗时,他所有的精神支柱瞬间崩塌,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之中,久久没能走出来。 直到今日,在收下这两个孩子为义子后,他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仿佛黑暗中出现了一丝曙光,为往后的日子燃起了新的希望。 不过,考虑到当前局势复杂,不宜太过张扬,燕震天并未大张旗鼓地大摆宴席,只是在小范围内庆贺了一番。 轩辕烈回去之后,当即下令,若曹野再来,务必第一时间向他通报。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曹野便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乾坤赌坊。 按照轩辕烈的指示,赌坊内众人对曹野格外“关照”。 曹野在赌场内可谓是如有神助,出手便赢,一路顺风顺水,大杀四方。 骰子在他手中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每一次掷出都能精准地带来丰厚的回报。 不一会儿,他面前便堆满了赢来的筹码,心情大好,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第352章 权衡利弊 恰在这时,轩辕烈满脸堆笑地现身,热情洋溢地说道:“哎呦,我还寻思今儿谁手气这么好呢,原来是曹老大呀! 好久不见,您今儿这手气,简直绝了,在我这赌场可谓是威风八面,大杀四方啊!” 曹野一见轩辕烈出现,赶忙抱拳回应:“轩辕老板客气啦,今日我这也算是时来运转咯! 不过,我这一下子赢了这么多银子,轩辕老板不会心疼吧?” 言罢,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轩辕烈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曹老大,你这话说的,我这赌场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公道,哪有只许客人输钱,不许客人赢钱的道理? 你能赢那是你的本事,说明您运气好,手气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曹野听了,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赌坊内回荡。 这时,轩辕烈拍了拍曹野的肩膀,显得格外热络,说道:“曹老大,我听手下人常常提起,说您可是我这儿的常客,三天两头就来光顾。 今儿也真是赶巧了,我平时事务繁忙,不怎么常来,难得碰到您。 走,我请你喝酒去,咱们好好唠唠!” 曹野心里清楚,轩辕烈身为赌场老板,又与曹公公同属蛮荒之地的“十大恶人”,按辈分算是自己的长辈。 人家诚心诚意请自己喝酒,自然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于是他赶忙抱拳说道:“哎呀,轩辕老板请我喝酒,这可是天大的面子,那我就不客气啦!” 轩辕烈笑着应道:“嗨,跟我还客气啥!咱们都是自己人,别这么见外。” 说着,便拉着曹野径直往后院走去,同时大声吩咐手下:“来人,去汇丰楼给我点几个招牌的好酒好菜,今日我要与曹老大不醉不归!” 曹野一听,不禁惊叹道:“轩辕老板,您可真是太客气了,这汇丰楼的酒菜那可是出了名的讲究,食材新鲜,烹饪精细,味道更是一绝。” 轩辕烈摆摆手,说道:“曹老板,您可别跟我客气,您是我的贵客,招待贵客,自然得用好酒好菜,不然岂不是显得我招待不周了。” 很快,房间内便摆好了丰盛的酒菜,每一道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那鲜嫩的鱼肉仿佛刚刚从水中捞起,在盘中散发着淡淡的鲜香。 精致的糕点造型精美,宛如一件件艺术品,让人不忍下口。 醇厚的美酒在杯中轻轻晃动,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沉淀。 轩辕烈还特意找了几个容貌秀丽、身姿婀娜的漂亮女子在一旁伺候,为这宴席增添了几分旖旎的氛围。 酒席间,轩辕烈使了个眼色,陪酒女子便心领神会,开始一杯接一杯地给曹野灌酒。 曹野今日赢了不少钱,本就心情畅快,加之又有美酒佳人相伴,更是兴致勃勃,来者不拒,一杯杯下肚,不一会儿便有了几分醉意。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脸颊泛起了红晕,说话也渐渐带着几分醉意。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轩辕烈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曹老大,我怎么听说,曹公公近来身体似乎不太好,老是传出一些不太乐观的消息,怕是时日无多了,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曹野听闻,不禁叹了口气,也没有隐瞒,说道:“哎,轩辕老板所言极是,我这义父啊,这些年沉迷酒色,早就被掏空了身体,身子骨确实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现在连走路都得有人搀扶。” 轩辕烈立刻接话:“那我可就提前恭喜曹老大啦!” 曹野一脸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轩辕老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轩辕烈佯装诧异,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曹老大,您看呐,曹公公虽说义子众多,可众所周知,老大早已离世。 如今按照论资排辈,一旦曹公公百年之后,您不就顺理成章地接手他的势力了吗? 到那时,您便是这一方霸主,咱们之间可不就是平起平坐的兄弟啦!” 曹野听了,猛地又灌了一口酒,随后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脸色微微泛红,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冷笑一声道:“轩辕老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那三弟曹坤,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些年,他暗中四处拉拢各方势力,心思都花在怎么算计我上头了。 义父在时,还能勉强压住他,可要是义父真有个三长两短……哼,这位置哪能那么容易落到我头上。 我也正因此事郁闷,所以才来您这场子赌上两把,消遣消遣,暂时忘掉这些烦心事。” 轩辕烈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一副担忧的神情,皱着眉头说道:“竟有这等事?这曹坤也太过分了!为了权力,竟然不顾兄弟情义,做出这等阴险之事。” 他微微摇头,满脸不屑,继而说道:“曹老大您向来行事磊落,光明正大,哪是他那种阴险小人能比的。 只是,若真如您所说的这般情况,以如今这形势,您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否则,等曹坤羽翼丰满,恐怕您就危险了。” 曹野皱着眉头,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这老东西至今没有明确表态。 而且,他身边的那些心腹,一个个也都各怀鬼胎,不知道到底向着谁。 我投鼠忌器,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轩辕烈听闻,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身子微微前倾,凑近曹野,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低声劝道:“既然如此,曹老大您更得先下手为强啊! 您仔细想啊,就算曹公公有意立您为接班人,可要是他那些心腹早就被曹坤给拉拢过去了,您觉得,您这位置能坐得稳吗? 到时候,恐怕您不但得不到权力,还会被曹坤赶尽杀绝。” 曹野听了这话,顿时陷入沉默。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权衡着利弊。 第353章 我愿助您一臂之力 其实他早就隐约察觉到,局势或许真如轩辕烈所说,再不下定决心行动,恐怕就要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了。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有所顾虑,犹豫不决。 过了好一会,他缓缓抬起头,抬眼看向轩辕烈,眼中满是纠结与无奈,问道:“轩辕老板,那依你之见,我现在究竟该如何是好? 你阅历丰富,见识广博,一定有什么好主意,还请不吝赐教。” 说罢,他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酒,仿佛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纠结。 此时,轩辕烈先是挥手,示意房间里侍奉的姑娘们退下。 姑娘们轻盈地起身,莲步轻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待房门关上,确定周围无人后,这才转身,一脸郑重地对着曹野道:“曹老大,依我之计,您唯有先除掉曹坤。 只要曹坤一死,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心腹,自然会转而拥戴您。 您想想,到那时,曹公公就算想反对,也无力回天了。” 曹野听后,面上露出犹豫之色,缓缓道:“义父还在世呢,哪怕他身体现在大不如前。 可我若真对曹坤下手,行这手足相残之事,义父他必定不会轻易饶恕我啊! 而且,这传出去,旁人会怎么看我?我不想落个不仁不义的骂名。” 轩辕烈见状,继续添油加醋道:“曹老大,您可得想清楚了。 您要是不及时除掉曹坤,继续坐以待毙,那曹坤必定会对您下手。 以他的心狠手辣,一旦得势,您觉得您还有活路吗? 恐怕到时候,您不但性命不保,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只要您除掉曹坤,您觉得曹公公身边那些人,能不拥戴您吗? 曹公公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太监罢了,到那时,他的生死还不是全掌握在您的手中? 您若对他好,他自然会安享晚年。 您若对他稍有不满……哼,他也只能乖乖听话。” 见曹野依旧面露犹豫,轩辕烈接着道:“若曹老大信得过,我愿助您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曹野神色一凛,连称呼都变了,当即说道:“轩辕兄,此话当真?” 轩辕烈哈哈大笑,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好!” 曹野猛地一拍桌子,“我若得轩辕兄相助,又有何惧!” 曹野脸上的犹豫之色,如轻烟般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决然。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轩辕烈,眼神中透着急切与渴望,迫不及待地问道:“轩辕兄,那曹坤狡猾似狐,身边高手如云,且行事极为谨慎,想要对他下手,谈何容易?这可如何是好?” 轩辕烈听闻,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短暂而深沉的思索之中。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问道:“曹老大,你与曹坤自幼一同在曹公公身边长大,想必对他的习性了如指掌。 你仔细想想,他平日里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或习惯? 说不定能从中寻得破绽,找到可乘之机。” 曹野闻言,微微皱眉,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回忆着与曹坤相处的过往。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略显凝重:“轩辕兄,不瞒你说,还真有这么一桩事。 最近这一个月,每逢一和五,曹坤总会神秘离开。 起初,我并未太过在意,只当他有什么私事要处理。 但次数一多,我心中难免犯起嘀咕,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便暗中派人跟踪他。” 轩辕烈眼睛陡然一亮,仿佛捕捉到了一丝关键线索,赶忙追问道:“哦?竟有此事!那他去了何处?” 曹野神色愈发凝重,缓缓说道:“后来我才知晓,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偷偷前往城东一座早已荒废的破庙。” 轩辕烈眉头一挑,追问道:“破庙?他去那里做什么?” 曹野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缓缓说道:“据我手下回报,他每次去那破庙,都是与一名女子密会。” 轩辕烈满脸好奇,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忙不迭地追问:“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竟能让曹坤如此小心翼翼,煞费苦心。” 曹野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懊恼之色:“我也一无所知,那女子每次出现都戴着面纱,行事极为诡秘。 我曾多次派人试图追踪她,想要弄清楚她的身份背景,可那女子行踪飘忽不定,仿佛鬼魅一般。 我手下的人根本跟不上她的步伐,每次都跟到一半就把人给跟丢了。” 轩辕烈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迅速在心中分析着局势:“这女子身份定然非同小可,否则以曹坤的谨慎,断不会如此小心谨慎。 不过,既然如此,这或许便是我们的机会。 明日恰好是初一,咱们可趁此良机,悄然在破庙附近集结人手,等曹坤与那女子会面之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来个瓮中捉鳖。” 曹野听了轩辕烈的计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心中权衡着利弊:“轩辕兄,此计虽妙,可曹坤身边高手众多,皆是训练有素之辈。 若是贸然行动,一旦被他们察觉,我们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而且那破庙地处偏僻,周围地形错综复杂,到处是荒草丛生和崎岖的小路,万一行动出现闪失,想要脱身可就千难万险了。” 轩辕烈轻轻一笑,伸手拍了拍曹野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曹老大,自古富贵险中求嘛! 我们事先在四周安排好暗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便能立刻做出反应。 只要我们行动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攻击,成功的几率还是相当大的。 再说了,这可是扳倒曹坤的绝佳机会,一旦错过,下次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如此天赐良机,怎能轻易错过?” 曹野咬了咬牙,心中一横,狠下心来:“好!就依轩辕兄所言。 不过,此次行动关系重大,必须万分小心。 我这就回去精心挑选并安排人手,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好!我也回去准备,明日午后,我们在破庙附近的树林中会合。” 轩辕烈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 第354章 自投罗网 次日午后,暖阳高悬于天际,阳光透过枝桠间早已干枯的树叶,稀稀落落地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一幅破碎的画卷。 曹野带着精心挑选的手下,如同一群潜行的黑豹,身姿矫健而轻盈,悄无声息地于约定时间抵达了破庙附近的树林中。 众人皆身着黑衣,完美地隐匿于林间,仿若与这周遭的暗影融为一体,只待行动的信号。 然而,在林中静静等候了许久,约定的时间已然过去,却始终不见轩辕烈及其手下的身影。 这时,曹野身旁一位手下忍不住开口,语气中满是疑虑:“大哥,你说这轩辕烈是不是反悔了啊? 咋到现在还不来呢?这可别误了大事啊!” 曹野听闻,原本就凝重的神色愈发沉郁,眉头紧紧皱起,心底也忍不住泛起一丝担忧。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说道:“再等等,轩辕烈 应该不会无故爽约,或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 然而话刚说完,只见一伙黑衣人,宛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现身。 他们脚步轻盈,仿若踏雪无痕,眨眼间便来到了曹野身后。 为首之人恭敬地抱拳说道:“曹老大,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曹野警觉地迅速转身,目光如鹰般审视着他们,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之人赶忙抱拳道:“在下马超,是受我们老大轩辕烈之命,前来相助。 只因我家老大临时有要事缠身,实在脱不开身,分身乏术。 但他时刻没忘与您的约定,特意派我率人前来,还望曹老大恕罪。” 曹野身旁一个小弟忍不住嘟囔道:“哼,轩辕烈也太不仗义了,答应好的事,自己不来,就打发个手下来,这算怎么回事嘛!这不是耽误事儿嘛!” 曹野心中同样有些不悦,不过还是强压下情绪,毕竟此刻大局为重。 他随即看向马超,问道:“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马超神色恭敬,轻声答道:“属下此次带来了五十人,个个都是经过千挑万选,一等一的好手,武艺高强,身手敏捷,定能助曹老大一臂之力!” 曹野听闻,心中不禁一喜,脸上浮现出几分欣慰之色,摆了摆手道:“罢了,轩辕兄既然有难处,能派人来帮我,已经算是不错了。 都听好了,一切行动听我号令!不得擅自行动,坏了大事!” 马超赶忙应道:“是,我们老大说了,一切行动都听您吩咐!曹老大若有差遣,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那小弟听了,便不再言语,众人皆严阵以待,眼神中透着紧张与期待,只等曹野一声令下。 他们小心翼翼地潜伏在树林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破庙的方向,仿佛猎豹盯着猎物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无比漫长,众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连呼吸声都怕惊动了什么。 终于,在午后时分,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马蹄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曹野心中一紧,低声说道:“来了!都打起精神!” 众人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决然与坚毅。 只见曹坤身着一袭华丽锦袍,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神色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番。 曹野的小弟见状,心中一紧,低声对身旁的曹野说道:“大哥,看他这样子,莫不是发现了我们?这可怎么办?” 曹野摇了摇头,小声回应:“应该不会,这小子向来谨慎,可能只是他的习惯罢了。 告诉兄弟们,先别急着动手,沉住气,等我号令!切不可轻举妄动。” 果不其然,曹坤确定无人跟踪后,这才翻身下马,走进庙里。 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色纱裙,头戴面纱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宛如仙子下凡,也悄然走进了庙里。 待曹坤一行人走进庙后,曹野眸光一闪,见时机已到,这才低声喝道:“动手!” 众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而敏捷地向庙里包抄过去,脚步轻盈却又充满力量。 然而,谁都没料到,就在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进庙里之后,却惊愕地发现庙中竟空无一人。 曹野身旁的小弟,顿时慌了神,惊慌失措地说道:“大哥,这……这怎么回事啊?人呢? 人都到哪儿去了?刚才咱不是亲眼瞧见曹坤和一个女子走进这庙里的吗? 怎么这会儿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这……这也太邪乎了!” 众人正满心疑惑地四处张望时,突然,庙外传来一阵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 只见大约一百号人如潮水般,从庙外的四面八方蜂拥而入,瞬间将曹野等人团团围住。 就在这时,曹坤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庙外悠然走进来,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冷笑,冷冷说道:“曹野,我还真没想到,你竟如此狼子野心,居然真敢算计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曹野心中暗叫不好,瞬间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不过,他毕竟久经沙场,强装镇定,怒视着曹坤,大声喝道:“曹坤,你别得意得太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我曹野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是吗?那你看看我身后是谁!” 曹坤语罢,侧身让出位置,只见轩辕烈一脸阴沉地从他身后缓缓走出,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与得意。 曹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此刻他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轩辕烈,是你……你为何要这么做?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如此对我!” 轩辕烈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嘲讽:“曹野,你还真是天真,从一开始,这就是我和曹坤设下的局,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你还真以为我会真心帮你?你也太好骗了!” 曹坤也在一旁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讥讽:“曹野,你还真以为凭你手底下这些人就能除掉我? 哼,简直自不量力!咱俩向来争斗不断,说实话,念在咱们自幼一同长大的情份上,我从未想过要取你性命。 可你呢,竟然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第355章 坐山观虎斗 曹野心中又怒又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轩辕烈,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向,与曹坤合谋算计他。 但他并未就此屈服,强忍着怒火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带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即便今日死,我也要拉你们几个垫背!” 说着,他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决绝。 他身旁的手下们,虽然身处绝境,但见老大如此英勇无畏,也都纷纷握紧兵器。 以坚定的眼神回应着曹坤和轩辕烈等人,视死如归地盯着他们,仿佛在向他们宣告,即便死,也要扞卫自己的尊严。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花,一场恶战似乎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曹坤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说道:“曹野,你又何必做这无谓的挣扎,看看你周围,如今你们已插翅难飞。 若是现在投降,我还能留你个全尸,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曹野呸了一声,朝着曹坤吐了一口唾沫,怒喝道:“曹坤你这卑鄙小人,想要我投降,绝无可能! 我曹野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轩辕烈皱了皱眉,对曹坤说道:“跟他废话什么,直接动手,杀了他,只要曹野一死,从今以后你就彻底没了威胁。 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 可谁曾想,曹野突然一声冷笑,眼中满是不屑:“曹坤、轩辕烈,你们以为这点手段就能算计我? 我曹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们太小看我了!” 话音刚落,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那喊杀声如雷霆般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破庙都震塌。 紧接着,又是两百多号人如猛虎下山般,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瞬间将曹坤和轩辕烈带来的人反包围起来。 曹坤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曹野竟然还留了这一手。轩辕烈同样惊愕不已,他自认为对曹野的计划了如指掌。 却万万没料到曹野竟能暗中藏下这股力量,他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小看了曹野。 曹野带来的这两百多人,各个神情冷峻,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手持利刃,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们迅速形成包围圈,将曹坤等人围得水泄不通,如同铁桶一般。 曹野见状,底气大增,他挺直身躯,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曹坤和轩辕烈,大声喝道:“现在,到底是谁插翅难飞?你们没想到吧!” 曹坤强作镇定,咬着牙说道:“曹野,你别得意,你以为就凭这些人就能翻盘?我看你是在做白日梦!” 然而,他的声音中已隐隐透露出一丝慌乱,原本的自信已开始动摇。 曹野哈哈一笑,目光如刀般射向曹坤,厉声道:“曹坤,到了现在,你还嘴硬!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就等着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 言罢!他将自己手中长刀一横,刀锋直指轩辕烈,眼中满是狠厉与决然,“还有你!轩辕烈!你今日这般行径,倒是个意外之喜啊! 你说你非要凑这个热闹干嘛!既然如此,我只有杀了你!哼,等你死了,你那赌场可就归我了!哈哈!” 说罢,他挥了挥手,下一秒所有手下就朝着曹坤与轩辕烈冲杀过去,喊杀声顿时响彻整个破庙。 马超见状,当即飞身挡在轩辕烈身前,一脸警惕地问道:“大哥,现在该怎么办?这局面有些棘手啊!” 轩辕烈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般局面。 原本,他是想借曹野之手,让曹野与曹坤二人拼个两败俱伤,消耗他们的实力,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再将他们一举除掉。 可万万没想到,曹野竟在背后留了一手,压根就没相信过他,致使如今的局势陡然急转直下。 然而,幸好他早作准备,不慌不忙地说道:“告诉兄弟们,先保存实力要紧!不要盲目冲动,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 轩辕烈心里明白,曹野此刻的首要目标是曹坤,暂时还无暇顾及自己。 等到他们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再决定出手,坐收渔翁之利。 转眼间,曹坤与曹野的人马便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拼杀之中。 砍杀声、怒吼声、兵器相互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惨烈的交响曲。 空气中迅速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那是死亡与杀戮的气息。 曹野瞅准时机,将目标锁定在曹坤身上。 他紧握着长刀,刀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一条饥饿的毒蛇,随时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 只见他压低身形,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朝着曹坤迅猛地扑去,脚步轻盈而迅速,带起一阵尘土。 手中长刀高高举起,裹挟着呼呼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曹坤的头顶狠狠砍落,那气势仿佛要将曹坤劈成两半。 曹野心里清楚,今天是除掉曹坤的绝佳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曹坤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见曹野来势汹汹,他眼神瞬间一凛,毫不犹豫地迅速举刀相迎。 “铛”的一声巨响,宛如洪钟般震耳欲聋,两把锋利的长刀狠狠撞击在一起,溅起一串耀眼的火花,那火花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短暂烟火。 谁能料到,二人这一交手,一时间竟打得难解难分,双方实力似乎旗鼓相当。 曹野攻势猛烈,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斩碎。 而曹坤防守严密,巧妙地化解着曹野的每一次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缓缓流逝,局势开始渐渐朝着对曹坤一方不利的方向发展。 曹坤这边原本人数就少,而曹野这边在人手数量上占据着明显的优势。 渐渐地,曹坤的手下开始在这激烈的拼杀中陆续负伤倒地,一声声惨叫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此起彼伏,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鲜血染红了地面,仿佛一片红色的海洋。 第356章 我为什么要跑 此时,曹坤也被曹野逼得节节后退,陷入了困境。 他心急如焚,朝着轩辕烈大声吼道:“轩辕烈,你在干什么吃的? 还不赶紧让你的人动手帮忙!你想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可轩辕烈却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冷冷地说道:“曹坤,这是你和曹野之间的事儿,与我无关。 我可不想轻易卷入你们的争斗,白白损耗我的实力。” 曹坤听闻此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地大骂道:“轩辕烈,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敢背信弃义!我不会放过你的!” 紧接着,曹坤心急如焚,赶忙转头对着曹野大声呼喊:“二哥,咱们可都被这个轩辕烈给算计了啊! 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打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就盼着咱俩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他好轻轻松松地坐收渔翁之利啊!” 然而,曹野此刻杀意正浓,根本不为所动。 他双目通红,眼中仿佛燃烧着两团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曹坤,咬牙切齿地说道:“曹坤,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处心积虑地算计我,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你放心,等我先解决了你,下一个就轮到他轩辕烈,我定要送他去黄泉路上陪你!”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曹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如麦子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心中又惊又怒,情绪瞬间失控,一时间竟有些分神。 曹野何等敏锐,瞬间捕捉到了曹坤这转瞬即逝的破绽,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冰冷而决然的杀意。 只见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蓄积着最后的力量,紧接着大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同时,他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寒的冷光,仿佛一道银色的闪电。 借着这股磅礴的气势,曹野如雷霆般迅猛地朝着曹坤毫无防备的后背狠狠砍去。 伴随着一阵凌厉的破风声,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无误地砍在曹坤的后背之上。 刹那间,鲜血飞溅而出,如同绽放的血花,瞬间染红了曹坤的衣衫。 曹坤闷哼一声,这声音中满是痛苦与不甘,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好几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曹坤的手下们瞧见自家主子受伤,顿时吓得阵脚大乱。 原本还算整齐的防御阵型,瞬间土崩瓦解。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 而曹野这边的人,见状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恶狼,瞬间变得更加疯狂,攻势愈发猛烈。 他们高声呼喊着,那声音中充满了胜利的渴望与嗜血的冲动,不顾一切地朝着曹坤剩余的手下猛扑过去。 曹坤的人在这狂风骤雨般的猛烈攻击下,渐渐体力不支,难以支撑。 只见寒光闪烁间,有的被长刀狠狠刺穿胸膛,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生命瞬间消逝。 有的被利刃无情地划过咽喉,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缓缓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将地面染得一片通红。 尽管曹坤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稳住局面,重整旗鼓,但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他的声音在这激烈的喊杀声中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无助。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残酷流逝,曹坤的手下终于全部被消灭殆尽。 原本喧嚣的破庙,此刻只剩下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层厚重的阴霾,让人喘不过气来。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尸体,鲜血汇聚成一条条小溪,缓缓流淌着,诉说着这场残酷杀戮的惨烈。 曹野迈着沉重且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朝着曹坤逼近。 脚下的土地早已被曹坤汩汩涌出的鲜血浸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气。 曹坤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带着气泡的血沫从他嘴角溢出,那模样显得格外凄惨。 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哀求,望向曹野,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说道:“二哥……二哥,你可不能杀我啊! 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亲兄弟呀……” 此刻的曹坤,整个人瘫趴在地上,眼中除了哀求,已再无其他神色。 “兄弟?好一个兄弟!”曹野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怨毒与不屑,“这些年,你在我背后耍的阴招还少吗?真以为我一无所知?哼!你且说说,大哥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曹坤心中猛地一凛,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愧疚之色,但仍强词夺理道:“二哥,我……我本意真不是要害死大哥啊,谁能料到最后竟……竟会间接酿成如此大祸……” 说着,他挣扎着想要跪起来,却因伤痛而动作迟缓,涕泪横流地继续哀求,“二哥,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争了,千真万确,求你饶我一命……” 曹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神冷得如同腊月的寒冰,冷冷说道:“知道错了?现在才知道,已然晚了。 你就乖乖下去,到地下去给大哥赔罪吧!” 曹坤听闻,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像拨浪鼓一般连连摇头:“曹野,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如何向义父交代? 要是被义父知道了,他是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然而,曹野根本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废话,猛地将长刀一横,只见寒光一闪,手起刀落。 曹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他的指缝间源源不断地涌出。 他满脸都是惊恐与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身子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气息也在这一刻逐渐微弱下去,直至消散。 远处的轩辕烈目睹了这一幕,这才缓缓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手,赞道:“嗯,不错不错,果然还是有些手段的。” 曹野手持长刀,刀锋上的鲜血还在一滴一滴地不断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片殷红。 他缓缓转过头,眼神冰冷得如同利刃,直直地看向轩辕烈,冷冷说道:“轩辕烈,我还真是没想到,都到了这般田地,你居然还不打算逃?” 轩辕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且带着些许嘲讽意味的笑容,神色从容淡定地问道:“跑?我为什么要跑?” 第357章 借刀杀人 曹野长刀一横,刀尖直指轩辕烈身后的方向,寒声道:“你说呢?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就把命留下吧!” 此刻,曹坤那原本两百多人的手下,虽经历了刚才那场惨烈无比的血战,但仍剩下一百多人。 而轩辕烈这边仅有五十人,从人数上看,曹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在他眼中,轩辕烈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轩辕烈却表现得十分淡定,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眼前的局势早有预料。 他缓缓抬起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坦然地与曹野对视,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说道:“曹野,你以为人多就一定能杀得了我?” 曹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轩辕烈,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嘴硬。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带来的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说罢,他大手一挥,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曹坤剩下的那一百多手下立刻如潮水般朝着轩辕烈等人围了过去。 轩辕烈却不慌不忙,他微微侧身,对着身后的马超低语了几句。 马超得令后,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散发出一种狠厉的光芒。 只见他大手一挥,带领着手下如猛虎般朝着曹野的人冲杀过去。 这五十人,皆是轩辕烈在秘密基地中经过千挑万选、精心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士,个个身手不凡,武艺高强,以一当十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曹野着实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轩辕烈竟然毫无惧色,还敢主动出击。 他原本以为轩辕烈会龟缩防守,以求自保,却没料到对方如此勇猛,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五十人如同一把利刃,冲入曹野一方的人群中,瞬间搅乱了对方的阵脚。 他们配合默契,招招凌厉,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直击要害。 马超更是一马当先,手中长刀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无人能挡,仿佛一尊战神降临。 曹野见状,心中大怒,气得暴跳如雷,怒吼道:“都给我稳住!一群废物,难道还怕了这几十个人不成?” 在他的大声呵斥下,曹野一方的人渐渐稳住了身形,开始与轩辕烈的手下展开殊死搏斗。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这片血腥弥漫的空间里,血腥之气愈发浓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 双方再度陷入了一场胶着的混战,局势变得愈发紧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可渐渐的,曹野就察觉到不对劲。 他惊愕地发现轩辕烈这些手下实力非凡,与寻常人截然不同,自己的手下竟完全抵挡不住对方凌厉的攻势。 没过多久,他的手下就一个接一个地惨叫着倒在了面前,鲜血染红了地面。 曹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怒喝道:“轩辕烈,你……你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轩辕烈依旧神色从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不然呢?不然怎么杀了你?” 此时,曹野心神剧震,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的目标……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借我之手杀掉曹坤,然后再……再杀掉我!” 轩辕烈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神色中满是戏谑,悠悠说道:“还算你聪明,不过可惜啊,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 曹野气得浑身发抖,犹如一头发狂的狮子,大声吼道:“你……你就不怕杀了我之后,我义父不会放过你吗?” 轩辕烈不屑地冷哼一声,满脸轻蔑地说道:“哼,等我先收拾了你,下一个就轮到他,我会亲自送那老东西上路!” 曹野怒发冲冠,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猛地提起长刀。 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朝着轩辕烈迅猛地猛冲过去,同时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今天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曹野速度极快,转瞬间便如离弦之箭般,直逼轩辕烈身前。 马超见状,脸色骤变,当即大声呼喊:“老大小心!” 话音未落,他迅速举刀,用力砍翻身边阻拦他的人,毫不犹豫地就要冲过去阻拦曹野。 这轩辕烈,与马超不同。 他在这蛮荒之地发家立足,靠的主要是精湛无比的赌术和过人的胆气,自身武艺实则较为平常。 若真刀真枪地动手,他确实不是曹野的对手。 可此刻,面对气势汹汹、来势凶猛的曹野,轩辕烈却依旧神色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在曹野的长刀带着呼呼风声,迎面狠狠劈来的千钧一发之际,轩辕烈不慌不忙,从容地从背后掏出一样物件。 那竟是一把火器,正是萧无漾借给他用来防身的。 临出发前,萧无漾深知此次行程危机四伏,处处充满危险,考虑到轩辕烈的安危,便将这火器借给他防身。 几天前,轩辕烈可是亲眼见识过这火器的厉害,深知其威力巨大,足以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 同时,他也明白,这是主公对他的信任,故而没有拒绝。 只见轩辕烈迅速将火器指向曹野,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即果断扣动扳机。 “砰!”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在这血腥弥漫的破庙中格外刺耳,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破。 曹野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 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击,整个人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重重地摔落在数丈之外的地上,溅起一片血泥。 他的胸口处,一个骇人的血洞不断涌出鲜血,眼神中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生命的气息正在迅速消逝。 随着这声巨响,现场立马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得呆立当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轩辕烈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曹野。 轩辕烈看着手中还冒着青烟的火器,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又夹杂着些许冷酷的神情。 第358章 动手 轩辕烈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冰冷的刀刃,扫视着周围那些还沉浸在极度震惊中的众人,冷冷开口道:“都听好了,曹野已死!投降者不杀!” 听闻此言,曹野的手下们望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曹野。 又看看轩辕烈手中那冒着青烟、散发着诡异威慑力的火器,一个个惊恐得面如土色,仿佛见了死神一般。 手中的武器仿佛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纷纷脱手,“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紧接着,他们双腿发软,“扑通扑通”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我们投降……”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余人纷纷效仿,很快,剩下的几十人都乖乖跪在地上,表示愿意归降。 而此时,已然气绝的曹野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似乎还带着无尽的不甘。 轩辕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投降的人,冷冷吐出一个字:“好。” 然而,下一秒,他却突然面露凶光,决然道:“所有人,一个不留!” 那些投降的人万万没想到轩辕烈竟如此狠辣,许多人悲愤交加,怒喝道:“轩辕烈,你出尔反尔!” 可是话还没说完,寒光闪过,他们便被手起刀落,瞬间毙命。 转瞬间,现场除了轩辕烈的人,其他人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的鲜血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马超看了一圈,确认没有遗漏后,赶忙上前说道:“老大,全都解决完了。” 轩辕烈神色镇定,当机立断地吩咐道:“派个兄弟,快马加鞭去告知主公,就说此地之事已妥善解决,让主公放手去干,无需顾虑这边。” 马超得令,立刻安排了一名兄弟。 那兄弟飞身上马,扬尘而去,快马加鞭地赶去通传消息,马蹄声在远方渐渐消失。 之后,轩辕烈冷静地下令:“撤!” 就在众人即将撤出这座破庙之时,马超的一名手下突然神色一紧,指着庙内一处角落,惊叫道:“不好,有人!” 众人顿时警觉起来,马超厉声喝道:“什么人?赶紧出来!” 然而,那道人影却不为所动,依旧静静地待在角落里。 马超见状,当即下令:“搜!” 很快,众人将那人影逼了出来,竟是一名女子。 轩辕烈眉头微皱,没想到这女子到现在居然还未离开。 他上下打量着女子,眼神冰冷,冷冷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子满脸惊恐,吓得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开始她只是低着头,不敢言语,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马超见状,手按刀柄,作势欲拔,那动作充满了威慑力。 女子见状,吓得惊恐万分,连忙声泪俱下地哭喊道:“我……我是陆沉的女人啊!” “哦?陆沉?陆沉是谁?” 轩辕烈满脸疑惑,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对这个陌生的名字充满了好奇。 这时,马超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老大,这陆沉原本是南楚的一个土匪头子。 两个月前,被流放到了这蛮荒之地。 初来乍到的时候,他在这蛮荒之地四处晃荡,手下拢共也就几十号人。 可谁能想到,就在两个月前,他竟不知天高地厚,杀了灭嗔手下的人,还抢了他们的货。 灭嗔得知后,勃然大怒,当即亲自带人前去,打算将他剿灭。 谁料这陆沉也不是吃素的,双方交手,竟足足过了六十余招,依旧难分胜负。 陆沉展现出的实力,让灭嗔也是大为惊叹,对他赞赏有加,实在不忍心杀他。 而陆沉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当即表示愿意臣服。 自那以后,陆沉便归入了灭嗔的手下,灭嗔对他也是极为重用,将他视为得力干将。 他是最近这两个月,刚被灭嗔收复过来的,所以知道的人比较少。” 轩辕烈闻言,神色微动,冷笑一声:“哼,这倒是有意思。” 说罢,他目光如刀般在女子身上扫了扫,那眼神仿佛要将女子看穿。 女子被这目光吓得肝胆俱裂,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哭着哀求道:“大爷,大爷,求求您不要杀我啊,您想让奴家做什么,奴家都照做,求您饶了奴家这条贱命啊!” 然而,轩辕烈对这女子没有丝毫兴趣,他神色冰冷,转头吩咐马超:“把这女人,还有曹野的人头,一并送给陆沉,告诉他,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马超一听,瞬间领会了轩辕烈的意思,立刻应道:“是,老大!这件事我亲自去办!” 那女子听闻,惊恐地尖叫起来:“不……不要啊!” 可下一秒,马超便像拎小鸡似的将女子提了起来,同时另一只手拎着曹野的脑袋,转身便走。 一路上,马蹄声急,扬起阵阵尘土,那女子在马上哭哭啼啼,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哀求声,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凄惨。 另外一边,萧无漾与众人早已等候多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焦急。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快马赶来,马还未停稳,他便急切禀报道:“启禀主公,老大那边已经得手,曹野与曹坤二人两败俱伤,如今已被老大一举剿灭!” 萧无漾闻言,大喜过望,忍不住夸赞道:“轩辕老哥此事干得实在漂亮!” 紧接着,他神色一凛,目光如炬,如同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高声喝道:“燕震天听令!” 燕震天赶忙出列,身姿挺拔如松,神色肃然庄重,大声回应:“属下在!” 萧无漾神色坚定,毫不犹豫地下令:“我命你即刻清点两千人马,以雷霆之势全力铲除曹公公的所有势力!” 燕震天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领命:“是!” 言罢,他立刻转身,迅速着手清点人马。 随即,以燕震天为首,率领着两千人马浩浩荡荡地前往曹公公的地盘。 远远望去,曹公公的府邸高墙耸立,透着一股森严的气息,仿佛一座难以攻破的堡垒。 当大军临近,门口的守卫忽见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赶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他们一眼瞧见燕震天那醒目的“燕”字旗,惊恐之中,壮着胆子问道:“燕将军,您这是何意啊?” 第359章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燕震天面色冷峻,如同寒冬的冰雪,冷冷说道:“曹公公在这蛮荒之地倒行逆施、恶贯满盈,今日我燕震天举正义之旗,便是要彻底铲除他的势力,还这蛮荒之地一片清明!” 随即,他果断地大手一挥,如同发出冲锋信号的指挥官,高声下令:“杀!” 刹那间,两千人马如龙虎下山之势,朝着曹公公的府邸勇猛冲去,那气势犹如排山倒海一般。 门口的守卫见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待回过神来,顿时惊恐万分,慌慌张张地转身,想要关闭大门,试图阻挡这如潮水般涌来的军队。 然而,燕震天对此早有周全的准备。 只见他神色镇定自若,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沉稳,不慌不忙地缓缓转头,对着身后训练有素的手下,以沉稳且洪亮的声音命令道:“用巨木撞开大门!”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在耳边乍响。 那扇坚固无比的大门,在这排山倒海般的猛烈冲击下,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紧接着,士兵们咬紧牙关,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又是一次势大力沉的猛力撞击。 “轰”的一声,这声巨响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得颤抖,大门终于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尘土。 刹那间,所有人齐声呐喊着,那声音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向着府邸内迅猛地涌了进去。 此时,曹公公的人大多还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他们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不得不仓促应战。 一时间,刀光剑影在空气中闪烁交错,寒光凛冽,仿佛无数道冰冷的闪电。 喊杀声、惨叫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嘈杂之音,回荡在整个府邸的上空。 常龙与常广兄弟二人宛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利刃,一马当先,勇猛无畏地率先冲杀了进去。 他们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光,被挥舞得虎虎生风,枪尖所指之处,敌人纷纷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一般,接连倒下。 而此刻,曹公公还在后院那奢华的房间里,左拥右抱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他嘴里悠闲地嚼着葡萄,脸上挂着一副悠然自得、惬意至极的表情,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在这一片看似祥和的氛围中,一名手下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连门都顾不上敲,便大声喊道:“公公,不好了!出大事了!” 曹公公听闻此言,原本松弛的脸色瞬间一沉。 顿时面露不悦之色,声音尖锐地呵斥道:“混账东西,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这么快就把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手下被吓得浑身猛地一颤,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赶忙哆哆嗦嗦地改口,结结巴巴地说道:“九……九千岁。” 曹公公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拉长了声调,慢悠悠地说道:“再有下次,掌嘴!” 随后,他不耐烦地催促道:“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手下忙不迭地点头,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磕磕绊绊地说道:“九……九千岁,不……不好了,燕震天派……派人打过来了!” 曹公公一听,原本慵懒惬意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噌”的一下从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怒喝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手下被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哆哆嗦嗦地重复道:“九千岁,燕震天带人打进来了,此时就在门外!” 曹公公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被一阵寒风吹过。 但他仍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慌什么!他燕震天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能成什么气候! 咱们府里又不是没有人,赶紧召集人马,给我把他们挡回去!” 正说着,外面的喊杀声愈发激烈,那声音仿佛汹涌的波涛,一阵高过一阵。 隐隐还能听见兵器相互碰撞发出的铿锵声,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 曹公公心里一紧,再也坐不住了,匆忙起身,随手胡乱披了件衣服,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 那两个姑娘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原本娇艳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如同白纸一般。 她们瘫倒在床上,身子不住地颤抖,嘤嘤哭泣,那哭声仿佛受伤的小鸟,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曹公公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再哭把你们都扔出去喂狗!” 下一秒,一名护卫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身上带着斑斑血迹,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拼杀。 他“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九千岁,不好了,外面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曹公公听后,脸色愈发难看,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阴沉得可怕。 他一脚狠狠地踢翻了身旁的凳子,怒喝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平日里养你们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连几个敌人都抵挡不住!” 情况愈发危急,曹公公顿时也慌乱起来,急切地说道:“曹野和曹坤他们呢?在哪?快叫他们来救我,护我周全!” 护卫哭丧着脸回答:“二公子和三公子都不在府内啊!” “这两个畜生,关键时刻都不在!” 曹公公气得破口大骂,“快,护着我,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我能活着出去,定要让燕震天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他刚要起身逃跑,“轰”的一声,大门被从外面猛地踹开,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 常龙和常广已然如猛虎下山般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手中长枪直指曹公公。 那长枪的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要将曹公公的灵魂都冻结。 第360章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下一秒,曹公公身旁的手下见状,哪还顾得上他,当即撇下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自顾自地夺窗而逃,全然不顾曹公公的死活。 “混蛋!” 曹公公气得暴跳如雷,双眼瞪得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而房间里的姑娘们也被吓得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时,燕震天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阔步而入。 一进房间,他和身旁的人忍不住掩住口鼻,只因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那是一种混合着脂粉气、酒气和血腥气的怪异味道,让人闻之欲吐。 曹公公看到燕震天,色厉内荏地怒吼道:“燕震天,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竟敢擅闯我的府邸。” 燕震天迈着沉稳的步伐,冷冷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曹公公的不屑与鄙夷,开口说道:“曹公公,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 曹公公眼见燕震天这般大剌剌地走进来,心中虽惊恐万分,但仍强装镇定,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扯着尖锐的嗓子再次喊道:“燕震天,你究竟想干什么? 咱们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却无缘无故,竟带着人杀到我这府邸,到底是何用意? 你就不怕引起其他势力的不满,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燕震天对此却毫不在意,神色冷峻如冰,坦然说道:“没错,咱们俩确实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曹公公你在这蛮荒之地,所作所为却令人发指,天理难容! 你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今日,我燕震天便是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燕震天语气坚定,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曹公公的心头。 曹公公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阴鸷的表情,尖着嗓子冷笑道:“替天行道? 燕震天,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我看你不过是找个借口,扩充自己的势力罢了!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蒙蔽众人的眼睛?别做梦了!” 燕震天冷笑一声,向前迈了一步,眼神如炬,仿佛能看穿曹公公内心的恐惧,说道:“是又如何?就凭你在这蛮荒之地犯下的滔天罪行,我就算杀了你,又有何不可? 你残害无辜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搞得这蛮荒之地民不聊生,人人都对你恨之入骨!你以为你能逃脱正义的审判?” 曹公公见燕震天步步紧逼,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恐惧,但仍强装硬气道:“燕震天,你别以为吃定我了!我在这蛮荒之地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人脉广泛。 你杀了我,就不怕我那些义子义女找你算账? 到时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整个蛮荒之地的势力都会与你为敌!” 燕震天听完,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豪迈:“曹公公,我燕震天做事,从不惧威胁。 至于你说的那些义子义女,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是外面已经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那些,还是你心心念念的二儿子、三儿子?他们作恶多端,与你狼狈为奸,同样是罪有应得!” “你……你什么意思?” 曹公公脸色骤变,原本煞白的脸上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什么意思?” 燕震天冷哼一声,那声音如同寒冬的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以为我会放过你那些作恶多端的义子义女? 他们同你一样,在这蛮荒之地为非作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早已人神共愤!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就注定了今日的下场!” 常龙和常广站在一旁,听着义父与曹公公的对话,常龙忍不住开口道:“义父,跟这等恶人无需多言,直接将他就地正法便是!留着他只会继续祸害百姓!” 常广也跟着应和:“对,义父!这种人罪该万死,死有余辜!咱们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了!” 燕震天微微点头,目光重新落在曹公公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决绝,冷冷道:“曹公公,你已无路可逃,今日便是你的末日!你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 曹公公见燕震天心已决,心中虽绝望,但仍抱着一丝侥幸,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燕震天的面前。 他一边不停地向燕震天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 一边声泪俱下地哭喊道:“燕老弟,我已风烛残年,没多少活头了。 但是我在这蛮荒之地多年,积攒了无数财富,我都不要了,全都送给你。 只求你能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吧!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改过自新,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燕震天嗤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一只令人作呕的爬虫:“哼,我杀了你,这些财富不照样归我? 更何况,你的这些财富,哪一分哪一毫不是从穷苦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沾满了无数人的血泪! 你以为用这些不义之财就能买通我,让我放过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曹公公见求饶无用,刹那间,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 他趁着众人不备,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阴森的寒光。 他不顾一切地朝着燕震天扑了过去,嘴里还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既然横竖都是死,我跟你拼了!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燕震天早有防备,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灵活,曹公公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手中的匕首也脱手而出,“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燕震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厌恶:“曹公公,你看看你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往日的威风哪去了? 你以为凭你这点小伎俩就能伤到我?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你在这蛮荒之地犯下的罪孽,今日都要一并清算!” 第361章 剿灭曹公公 曹公公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燕震天,你别得意得太早,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为我报仇的。 你杀了我,整个蛮荒之地的势力都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承受他们的怒火吧!” 燕震天冷笑一声:“我燕震天做事,从不后悔。 这蛮荒之地被你们这些恶势力搞得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今日杀你,就是要让你明白,我是在替天行道!我要让这蛮荒之地重新恢复安宁,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燕震天言辞铿锵,犹如洪钟般响亮,说罢,朝常龙挥了挥手。 常龙瞬间心领神会,只见他眼神一凛,如同猛虎蓄势待发,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迅猛刺出。 此时,曹公公仍在疯狂咆哮,可话还未喊完,常龙的长枪已然穿透了他的胸膛。 鲜血从曹公公口中喷涌而出,如同泉涌一般,溅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他满脸皆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燕震天,眼中满是怨毒。 仿佛要将燕震天的模样刻在灵魂深处,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也渐渐没了动静。 眼看着曹公公在面前气绝身亡,角落中的女子,顿时如遭雷击,惊恐瞬间如潮水般将她们淹没。 她们的双眼瞪得极大,眼中满是无尽的恐怖与绝望,脸上血色全无,如同白纸一般。 只见她们二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如筛糠般不住颤抖。 一边疯狂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一边声泪俱下地哀求:“大爷,大爷,我们都是被他强抢来的,求求您千万不要杀我们,求求您了……我们也是无辜的啊!” 常龙听闻哭声,转头望向燕震天,面露询问之色:“义父,这两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燕震天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 他走上前,轻声说道:“姑娘们,莫怕,我等并非那等滥杀无辜之人,你们既是被曹公公强抢至此,自是受害者,我又怎会加害于你们。” 两位女子听闻燕震天此言,身子微微一僵,似是不敢相信这般话语。 过了片刻,其中稍年长些的女子缓缓抬起头,眼中还噙着泪花,带着一丝怯意问道:“大爷,您……您说的可是真的?您真的不会杀我们?” 燕震天微微点头,目光温和而慈祥,犹如春日的暖阳:“自然是真的,你们在此处受了不少苦,待这一切尘埃落定,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家。 你们放心,我燕震天说话算话。” 两位女子眼中顿时涌起惊喜之色,连连磕头,额头在地面上磕出一道道红印:“多谢大爷,多谢大爷的大恩大德,我们……我们愿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燕震天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如此,你们也是可怜之人,像你们这样被强抢来的,如今还有多少?” 其中一名女子听闻,眼中涌起悲愤之色,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哭喊道:“那曹公公就是个变态,自从把我们抓来以后,就想尽办法地折磨我们来满足他的兽性,不少姐妹被他折磨致死。 如今还活着的,还有五六十个,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生不如死啊!” 说着,女子毫不犹豫地撸开衣袖,燕震天顺着女子手臂看去,只见原本那白皙的手臂上,竟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些伤口或深或浅,新旧交叠,有的还未完全愈合,隐隐渗出血丝。 燕震天心中一阵揪心,满是不忍,对曹公公的恶行更是痛恨至极。 燕震天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柔和而悲悯地看着女子说道:“你们暂且退下,等我安排妥当,就派人送你们回去!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 两名女子一听,当即再次“砰砰砰”地朝着燕震天磕头,嘴里不住念叨着:“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言罢,她们如惊弓之鸟一般,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房间,那背影透露出无尽的恐惧与疲惫。 此刻,外面的喊杀声也渐渐平息下来。 燕震天知晓,曹公公的势力已然被成功剿灭。 他转身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看着一众被俘虏的曹公公手下,大声说道:“你们听好了,曹公公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已被我斩杀。 若你们愿意弃暗投明,重新做人,我燕震天既往不咎。 但若是你们执迷不悟,定不轻饶!我燕震天说到做到!” 众人听后,纷纷跪地,齐声表示愿意听从燕震天的吩咐,那声音整齐而响亮,仿佛在向燕震天宣誓着忠诚。 燕震天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高声问道:“谁知道曹公公的库房在哪里?” “我知道!” 当即,有一个手下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举着手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与畏惧。 燕震天说道:“前面引路!” 于是,在那名手下的引领下,燕震天率领一行人朝着曹公公的库房走去。 一路上,众人脚步匆匆,神色严肃。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库房前,但见库房的房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 库房的墙壁高大厚实,由一块块巨大的青石砌成,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燕震天神色平静,对着带路之人说道:“把门打开。” 那手下却面露难色,犹豫再三,嗫嚅着说道:“将……将军,这库房的钥匙,曹公公向来都是亲自掌管,我们这些下人根本没有啊!” 燕震天听闻,微微转头,目光与常龙交汇,常龙对其眼神中的含义瞬间心领神会。 只见他眉头瞬间紧蹙,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果决,紧接着,他猛地抬起腿,卯足全身的力气,如同一头愤怒的蛮牛,朝着房门狠狠地踹了过去。 “轰!”这一脚势大力沉,伴随着一声仿佛惊雷在耳畔炸开般的巨响,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在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之下,犹如纸糊的一般,瞬间轰然倒塌,扬起大片尘土。 第362章 宝库 尘土如烟雾般弥漫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众人的身影在这弥漫的尘土中若隐若现。 当尘土稍稍散去,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库房,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曹公公在这蛮荒之地盘踞多年,犹如一只贪婪的硕鼠,不择手段地搜刮、积攒了海量的财富。 只见库房内,金银财宝堆积如山,仿佛一座闪耀着金光的小山丘。 那一堆堆的金银锭子,在昏暗的库房内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还有数不清的珍珠宝石,大如鸽卵,小似米粒,颗颗圆润饱满,在金银的映衬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华光。 当年他从宫里带出的不少稀世珍宝,此刻也全都杂乱地堆放在这里,有巧夺天工的玉雕。 有精美绝伦的瓷器,那细腻的质地和绚丽的色彩,无不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奢华。 还有各种奇珍异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让人目不暇接。 众人望着这满库的财富,心中皆是惊叹不已,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撼之色。 然而,燕震天看着这堆积如山的财宝,神色却并未有太多波澜,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深知,这些财富大都是曹公公通过残酷剥削蛮荒之地百姓所得,每一两银子、每一颗宝石上,都沾满了无数人的血泪,承载着百姓们的痛苦与无奈。 常龙看着满库的财宝,也不禁咋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说道:“义父,这么多财宝,若是合理利用,足够我们扩充军备,招募更多身强力壮的人手。 有了这些资源,对于稳定这蛮荒之地的局势,那可是大有益处啊!” 燕震天听闻,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变得愈发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龙儿,临行之前,主公特意郑重地交代过,对于从曹公公处所缴获的任何东西,我们一律不得私自留下,必须全部归还于民。 咱们此行,是高举大义之旗,怀着为百姓谋福祉的赤诚之心,为的是还这蛮荒之地一片清明,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切不可因贪图这些财物,而落人把柄、授人口舌,玷污了主公的清誉,更辜负了百姓们对我们的期望。” 说罢,他目光坚定地转头看向常龙,郑重地吩咐道:“龙儿,立刻安排人手,务必将这些财物仔细清点登记,一丝一毫都不可遗漏。 后续全部分发给此地的穷苦百姓,让这些财富真正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常龙闻言,立刻抱拳领命,声音洪亮而坚定:“是,义父!” 旋即,他迅速招来几个平日里信得过的心腹手下,有条不紊地着手开始安排清点事宜。他详细地向手下们交代着任务,要求他们务必认真仔细,确保每一件财物都能准确无误地记录在册。 手下们纷纷点头,各自散开,迅速投入到紧张的清点工作之中。 就在众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碌之际,两名士兵正吃力地抬着角落里一个积满厚厚灰尘的箱子,小心翼翼地往外搬运。 那箱子看上去年代久远,木质的表面因岁月的侵蚀而显得斑驳不堪,厚厚的灰尘仿佛是它历经沧桑的见证。 然而,或许是箱子过于沉重,超出了士兵们的负荷,又或许是地面不知何时变得湿滑难行。 其中一名士兵的手突然一滑,“啪”的一声脆响,犹如一道惊雷在寂静中炸开,箱子重重地摔落在地。 箱盖瞬间被摔开,里面的物件如瀑布般散落一地。 常龙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猛地转头看去,顿时怒上心头,大声喝道:“小心点!”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被散落在地的东西深深吸引住,不禁脱口而出:“这……义父,您快看,这是什么东西?” 燕震天听闻,立刻迈着大步迅速走了过来。他蹲下身子,轻轻捡起地上的物件,仔细地翻看着。 看着看着,他的眼神中逐渐涌起兴奋之色,忍不住激动地说道:“这……这是琅琊城舆图!” “什么?” 常龙听闻,脸上瞬间绽放出兴奋的光芒。 这所谓的琅琊城舆图,绘制得极为详细且精准,仿佛将整个琅琊城微缩于纸上。 城内的街道布局错综复杂,宽窄不一的道路如同脉络般纵横交错,每一条都清晰可辨。 各式各样的建筑鳞次栉比,从宏伟的府邸到简陋的民居,皆在图上有所体现。 城墙高大厚实,城门的位置标注得精确无误。 更重要的是,舆图上还清晰地勾勒出琅琊城内山川河流的走势。 山脉连绵起伏,如同大地的脊梁,河流蜿蜒曲折,宛如银色的丝带穿梭其中。 各类重要地标的地理信息也详尽无比,让人对这座城市的地理风貌一目了然。 不仅如此,舆图上还细致入微地标明了琅琊城内的兵力布防情况,何处是兵营,何处是岗哨,士兵的数量分布等等,无一遗漏。 而这还不算完,除了琅琊城,还有兰陵城,以及东海大大小小几十座城池的舆图,皆在其中,仿佛是一本记录着这片地域所有秘密的宝典。 常龙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义父,这曹公公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燕震天神色凝重,陷入了思索,缓缓说道:“你不知道,这曹公公在田皋时期,备受重用,曾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职方司。 这职方司,职责便是掌管天下地图、城隍、军制等事务。 我想,这些舆图定是曹公公在担任职方司期间,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令人精心绘制的。只是,为何他会将这些图带到这蛮荒之地,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这倒无意间给我们带来一个天大的惊喜。” 说罢,燕震天当即吩咐道:“龙儿,你速将这几个箱子仔细查看,我料想不止这一个箱子装有此类物件。” 常龙依言,迅速蹲下身子,仔细地翻找查看。 果然发现还有大大小小三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类似的舆图。 这些舆图有的保存完好,纸张崭新,仿佛刚刚绘制完成。 有的则略显陈旧,边角处已有磨损,但上面的线条和字迹依旧清晰可辨。 燕震天见状,神色严肃地继续说道:“把这些东西全都贴上封条,安排可靠之人严加看管,随后运回去,呈给主公。” 常龙立刻领命:“是,义父!” 第363章 大礼 与此同时,常广正带领着手下清查曹公公的粮仓。 一踏入粮仓,众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见里面堆满了一袋又一袋的粮食,高高摞起的袋子犹如一座座小山,数量之多,着实令人咋舌。 常广随手翻开几袋,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不少粮食已经变质,颜色灰暗,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再往里面走去,最里面的粮食,因存放时间过久,已然发霉,长出了一层厚厚的绿毛,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 “这么多粮食,得从老百姓手里搜刮了多少啊!”常广身旁的一名士兵忍不住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常广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既为曹公公的贪婪无度而愤怒,又为百姓所遭受的苦难而痛心。 要知道,在这蛮荒之地,土地贫瘠,粮食产量本就有限,许多老百姓每日都在为温饱发愁,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可曹公公这里的粮食却因囤积太久而白白浪费,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讽刺,更是对百姓苦难的漠视与践踏。 常广无奈地叹了口气,很快便迅速安排手下,对粮仓进行仔细清点,统计出粮食的具体数量,随后将结果呈报至燕震天处。 燕震天听闻曹公公竟囤积了如此之多的粮食,且不少已然发霉变质,心中怒火“噌”地一下燃起,愤怒不已。 这等恶行,着实令人发指!燕震天随即下令,将那些尚可食用、抢救出来的粮食,依照实际情况分发给附近的百姓。 一时间,领到粮食与钱财的百姓们,内心的感激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纷纷热泪盈眶。 他们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多谢将军大义!多谢将军大义!” 话音未落,百姓们“扑通”一声,齐齐跪在燕震天面前,那场面犹如山呼海啸,震撼人心。 燕震天见此情景,赶忙快步上前,双手轻柔却又有力地将百姓们一一扶起,神色中满是诚恳与温和,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千万不必对我言谢,我所做的这一切,皆是遵从我家主公之命。 我家主公,向来高举正义之旗,统领正义之师,一心只为蛮荒之地的百姓着想。 此次铲除曹公公这股恶势力,纯粹是为了替天行道,绝无半点为了争地盘、扩充势力的私心。” 燕震天微微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百姓,继续说道:“大家心里都明白,很多人原本就是被流放至此,一直居无定所。 这些年,曹公公在这蛮荒之地肆意妄为、为非作歹,致使大家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如今,曹公公已死,我家主公下定决心,定要还这蛮荒之地一片清明,让各位父老乡亲能够安居乐业,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 百姓们听闻燕震天的话,心中感动不已,更是对素未谋面的萧无漾的感激与拥戴之情如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满含热泪,颤颤巍巍地说道:“燕将军,你口中的主公究竟是何人?有如此人物,实乃我等百姓之福啊! 若非派将军前来,我们还不知要在曹公公的欺压下过多久的苦日子。” 说到此处,老者语气坚定起来:“从今往后,我们这条命,就交给燕将军主公了!” 老者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们纷纷附和:“对,我们愿意拥戴燕将军主公!燕将军主公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燕将军主公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愿为他赴汤蹈火!” 百姓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滚滚洪流,充满了坚定与热情,仿佛是对萧无漾的忠诚誓言,响彻在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上空。 燕震天看着群情激昂的百姓,心中满是欣慰。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各位乡亲的心意,我定会转达给主公。 主公一直心系大家,只盼着能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 但这蛮荒之地,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往后的路还长,还需大家齐心协力。” 另一边,马超带着几名手下,绑着一名女子,径直来到了陆沉的地盘。 门口的守卫瞧见马超手中那颗鲜血淋漓的人头,瞬间警惕起来,如临大敌般迅速围拢上前,大声喝道:“站住!什么人?” 马超神色镇定自若,当即回应道:“快去通报你家老大,就说老子这儿有份大礼要送给他!” 守卫们面面相觑,瞧着马超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转身进去通报。 没过一会儿,陆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身后簇拥着一群手下。 陆沉身材魁梧壮硕,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浑身上下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彪悍凶狠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陆沉看到马超等人,目光先是落在那名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随后又移到曹野的人头上,不禁眉头紧皱,冷冷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马超将女子往地上一扔,那女子如同一袋破布般瘫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马超恭敬地说道:“陆老大,这女人是在城东破庙发现的,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在与这颗人头的主人私会呢!” 陆沉看着地上惊恐万分的女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怒喝道:“贱人,怎么是你!” 女子吓得连滚带爬,扑到陆沉脚边,哭得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沾湿了她的衣衫。 陆沉不耐烦地暴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他妈的给老子说清楚!” 女子见状,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赶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仿佛是在讲述一个悲惨的故事。 陆沉听完,脸上猛地闪过一丝阴鸷,神色变得极其难看,犹如寒冬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他怒不可遏,一脚狠狠踹向女子,将其踹开,骂道:“他妈的,竟然敢给老子戴绿帽子!” 第364章 等待时机 这一脚力度极大,女子犹如一片被狂风卷落的树叶,瞬间被踹飞出去。 只见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当场便没了呼吸,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体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姿势。 马超见状,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震惊。 他着实没想到,这陆沉竟如此心狠手辣,下手毫无留情之意,仿佛一条冰冷的毒蛇,让人胆战心惊。 不过,马超很快便恢复镇定,依旧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时候,陆沉缓缓抬起头,眼中还残留着未消的怒火,直直地看向马超,冷冷问道:“你家老大是谁?又为何要送我这份‘礼物’?” 马超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家老大乃是乾坤赌坊的老板轩辕烈,他久闻您在这蛮荒之地,那可是声名远扬、响当当的人物,一直都盼着能与您结识一番,只可惜始终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也是机缘巧合,我家老大偶然间撞见了此事。 他想着,陆老大您这般人物,怎能容他人如此欺辱,便决定多管这桩闲事,出手为您除掉了曹野,权当是给您的一份见面礼。” 陆沉听完,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马超话中的深意。 突然,他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这轩辕烈倒是个有趣之人,不过,他这见面礼可真是够特别的。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颗人头上的主儿,应该就是曹野吧? 我可听说,这曹野可是曹公公的义子,轩辕烈杀了他,难道就不怕曹公公找他麻烦?” 马超依旧面带微笑,从容说道:“陆老大,您有所不知,我家老大向来行事果断。 曹公公虽说势力庞大,但我家老大也并非吃素的。 乾坤赌坊在这一带经营多年,人脉广泛,势力也不容小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曹公公恐怕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么可能会找我家老大的麻烦!” 陆沉一听,脸色瞬间一变,冷冷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罢,目光紧紧盯着马超,眼神中满是警惕。 马超赶忙双手抱拳,恭敬说道:“陆老大,并无他意,只是想告知您,这蛮荒之地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改天换地。” 马超这番话,让陆沉听得一头雾水。 但显然,马超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陆沉的回应。 陆沉见状,也不再追问,转而说道:“好,那轩辕兄这份礼物我就暂且收下了,多谢他的一番好意。 回去替我转告轩辕兄,就说我陆沉承他这份情,也明白他的心意,改日,我必定亲自登门拜访。” 马超应道:“是,陆老大,那我这就回去复命。” 说罢,带着手下转身离开。 陆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心中暗自思忖着轩辕烈此举的真正目的。 一旁的手下忍不住问道:“老大,这轩辕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咱们该如何应对?” 陆沉冷哼一声,说道:“这轩辕烈能在这蛮荒之地立足,绝非等闲之辈。 他送我的这份大礼,无非是想拉拢我。 哼,想让我为他所用,没那么容易。 不过,眼下这局势复杂,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先看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可就在此时,一名手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老大,不好……不好了,曹……曹公公死……死了!” “什么?” 陆沉听闻,脸色瞬间大变,原本镇定的神情荡然无存。 只见他猛地一把抓过那名前来报信的小弟,双眼圆睁,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急切地说道:“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弟被吓得浑身一颤,赶忙结结巴巴地说道:“半个……半个时辰之前,燕震天率领两千余人,攻进曹公公的府邸,曹公公……曹公公被他给杀了!” 一旁的另一名小弟听闻,满脸疑惑,忍不住说道:“大哥,这事儿会不会太巧了?轩辕烈前脚刚杀了曹公公的义子曹野,后脚燕震天就派人杀了曹公公,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呀?” 陆沉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缓缓缓了缓神,脸上闪过一丝凝重,沉声道:“看来,这蛮荒之地的天,真的是要变了……” 陆沉心中清楚,曹公公一死,这蛮荒之地的势力平衡瞬间被打破,各方势力必将蠢蠢欲动,一场激烈的角逐怕是在所难免。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有力,仿佛在丈量着未来的道路。 “老大,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手下们看着陆沉,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陆沉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先别急,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派人密切关注燕震天和轩辕烈的动向,他们既然敢对曹公公下手,想必是有所依仗。 不过,我得先去老大那里,探听一下他的态度。” 言罢,陆沉不再犹豫,当即朝着嗔灭的住处赶去。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一群手下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担忧与疑惑。 很快,曹公公被杀这一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席卷了整个蛮荒之地内城。 与这个消息一同传开的,还有燕震天背后的主公。 听闻此消息,众人无不为之震惊,纷纷猜测,这燕震天背后之人究竟何许人也?燕震天居然对他言听计从! 而且,谁都没料到,此人能在出其不意之间,一举将曹公公的所有势力连根拔除,并且还将所缴获的粮食、财物等,全都分给了百姓。 大家对此既感到无比震惊,又满心疑惑,实在猜不透此人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在这向来弱肉强食的蛮荒之地,过去两年表面上虽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可背地里,各方势力皆心怀鬼胎,各有盘算。 上一次,徐海与田昭之间爆发冲突,双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无非就是想讨个说法,或者谋取些利益罢了。 当时二人都曾公然放话,声称这事儿绝不会就此罢休。 可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双方却都毫无动静,很明显,此事已被暂时搁置下来。 然而,萧无恙的这一番举动,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举打破了蛮荒之地内城原本微妙的平衡。 他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要挑起整个蛮荒之地的战火,引发一场大规模的纷争。 一时间,各方势力震惊不已,纷纷警惕起来,但谁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在暗中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 每一股势力都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第365章 接二连三的惊喜 此刻,参与此次重大行动的所有人,皆已顺利返回驻地。 宽敞的大厅内,烛火轻轻摇曳,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众人依照次序,整齐地围坐一堂。 萧无漾目光温和且饱含深意,缓缓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与欣慰之情,由衷地感慨道:“此次能够一举成功铲除曹公公这股长期为祸一方的恶势力,着实多亏了在座各位的齐心协力、精诚合作。 大家在行动中各展所能,皆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谓功不可没、居功至伟啊!” 众人听闻,纷纷谦逊地回应,声音整齐而洪亮:“全赖主公运筹帷幄,于幕后坐镇指挥得当,我方才能进展得如此顺遂。 这一切,皆是主公的功劳,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话音刚落,轩辕烈神色恭敬地站起身来。 只见他动作干净利落地从腰间掏出火器,双手稳稳地捧着,以一种毕恭毕敬的姿态递给萧无漾,言辞恳切地说道:“主公,此次行动能够如此顺利,多亏了您赐予的这神奇火器相助,若不是它,恐怕我早已命丧曹野之手。” 萧无漾神色从容,毫不犹豫地伸手将火器收回。 众人见此,眼中纷纷流露出疑惑之色,忍不住纷纷开口问道:“主公,此究竟是何物?竟有这般神奇之处?” 在座众人之中,陈恪等人对这火器自然是有所了解,而轩辕烈更是亲身领略过其巨大威力。 然而,燕震天、张猛等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稀罕的物件,心中满是好奇与诧异。 萧无漾见状,耐心地开口解释道:“此乃火器,别看它身形小巧,却能在瞬息之间杀人于无形,其威力巨大无比,远超常人想象。” 这时,轩辕烈接过话头,转头对燕震天说道:“燕兄,你有所不知,当时情况危急万分,曹野攻势凶猛,我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千钧一发之际,幸得主公的这火器,才得以扭转局势,捡回一条性命。” 燕震天听闻,不禁发出一声惊叹,眼神中满是好奇与赞赏。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火器,仔细端详起来,一边看一边感慨道:“此物制作工艺精巧细致,不仅设计精妙绝伦,而且便于随身携带,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出如此惊人的作用,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利器啊!” 燕震天虽年近五十,但绝非那种因循守旧、固步自封之人。 相反,他思想开明,对于新鲜事物向来秉持着开放和接纳的态度,极易接受。 这时,轩辕烈接着说道:“主公,在诛杀曹野之时,我意外发现与他密会的女子,竟是陆沉的女人。 于是,我未经请示,便擅自做主,将曹野的人头和那个女人,当作礼物一并送给了陆沉,还望主公恕罪。” 萧无漾听闻,不禁出声问道:“这陆沉是何许人也?我似乎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 轩辕烈赶忙毕恭毕敬地解释道:“主公,陆沉是嗔灭手下的得力干将,就在两个月前,刚刚归顺嗔灭。 此人虽说归附嗔灭的时间不长,却凭借自身的能力与手段,深得嗔灭的重用与赏识。” 轩辕烈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据属下所知,陆沉此人野心勃勃,绝非久居人下之辈。属下此举,意在拉拢他。 主公志向远大,意在平定这蛮荒之地,日后与嗔灭必有一场恶战。 提前拉拢陆沉,或许能为我们增添一份强大的助力。” 萧无漾听后,不禁微微点头,赞叹道:“此事你考虑得甚是周全。 你能随机应变,做出如此决策,可见心思缜密,眼光长远。” 萧无漾深知轩辕烈的用意,对他这一做法颇为认可,心中暗自赞赏轩辕烈的决断能力。 就在这时,燕震天也站起身来,神色恭敬地说道:“主公,属下也有一份特别的礼物,要献给您。” “哦?什么东西?” 萧无漾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饶有兴致地问道。 燕震天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主公,此次我们在清查曹公公的库房时,偶然间发现了几箱颇为特别的物件。 我思量着,这些东西对主公您而言,或许有着非凡的价值,便特命人小心翼翼地搬来,献给主公。” 萧无漾听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不悦之色,神色严肃地说道:“燕将军,我之前便已三令五申,此次我们铲除曹公公,所有缴获的东西都应当毫无保留地归还给百姓,以解他们生活之困,让他们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 你怎么能擅自做主,将东西拿了回来呢?这可大大违背了我们此次行动的初衷啊!” 燕震天听闻,却是不慌不忙,脸上带着一抹自信且神秘的笑容,哈哈大笑道:“主公,您先莫要动怒,还请您先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再做定夺也不迟啊! 我相信,等您看过之后,定会改变想法。” 萧无漾一听,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强烈的好奇,原本微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倒是来了兴致。 紧接着,燕震天立刻转身,神色威严地大声命人将那几个箱子抬进大厅。 只见几名士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沉重的箱子抬入大厅,稳稳地放置在大厅中央。 燕震天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去,亲自打开了箱子,随后一脸郑重地向萧无漾示意:“主公,请您过目。” 萧无漾满脸疑惑,缓缓起身,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走上前去。 当他看清箱子里的东西后,原本严肃的面容瞬间被惊喜所占据,忍不住脱口而出:“燕将军……” 燕震天微笑着,赶忙接口说道:“主公,您有所不知,这几个箱子里面装的全都是东海各城池详尽无比的地图。 这些地图绘制得极为精细,城池的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 萧无漾听闻,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明亮而兴奋的光芒。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地图,仔细端详起来,越看越是激动。 第366章 互不相让 这些地图绘制于田皋时期,掐指算来,距现在已然过去了十几个年头。 在这悠悠岁月里,大部分区域其实并未发生太大的实质性改变。 仅有琅琊城与兰陵城变化较为显着,不过其变动主要体现在城池建设方面——在原有内城的坚实基础上,增修了更为坚固和广阔的外城。 值得一提的是,两城的内城格局依旧保留着往昔古朴的模样,并未有过多的改动。 此外,从地图上能够清晰地看到各城池的基本布局,主要街道的走向一目了然,城门所处位置也标注得十分精准明确。 就连那些关乎城池安危的关键军事要地,也都一一详细标记,仿佛一幅详尽的作战指南。 萧无漾激动得难以自已,忍不住赞叹道:“燕将军,你可真是送了我一份堪称无价的大礼啊! 有了这些详尽的地图,日后倘若我们要进军拿下东海的话,便如同拥有了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可不费吹灰之力啊! 这对于我们今后的战略布局,简直有着不可估量的重大意义。” 众人听闻,纷纷围拢过来,目光紧紧盯着这些地图,脸上也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兴奋与激动之意,仿佛看到了未来胜利的曙光。 这时,燕震天再度开口说道:“主公,此次我们一举铲除了曹公公的势力,属下虽成功完成任务,但仍有一事不明,在心中反复思量,始终不得其解,还望主公能为属下解惑。” 萧无漾闻言,神色和蔼地说道:“燕将军,有话直说无妨,不必有所顾虑。” 燕震天接着说道:“主公,此次铲除曹公公势力,可谓是秉持大义之举,顺应了民心。 可为何主公您却甘愿隐藏在幕后,反倒让我在台前出尽风头?” 燕震天虽已在这蛮荒之地盘踞十几年,但经此一事,周围百姓以及各方势力都开始重新审视他这个被发配至此的前北燕大将军。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扬名立万、重振声威的绝佳机会,可萧无漾为何却选择低调地躲在后边呢?” 萧无漾听后,微微一笑,反问道:“燕将军,让你在前面出风头不好吗?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与威望,定能不负众望,将此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燕震天听闻,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既有对萧无漾信任的感激,也有对自身能力的自信。 笑罢,萧无漾神色转为凝重,缓声解释道:“实不相瞒,我如今的身份颇为敏感,即便身处这荒僻偏远的蛮荒之地,知晓我来历的人亦不在少数。 在这种情形下,过于招摇恐怕会无端生出诸多变故,还是低调行事为妙。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给我们的大业带来阻碍。” 说罢,他目光恳切地看向众人,诚挚地说道:“往后这段时日,我们的道路必定充满艰辛与挑战,恐怕还得多多仰仗各位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了。” 众人闻言,立即抱拳行礼,身姿挺拔如松,声音坚定而洪亮地朗声道:“主公但有吩咐,尽管直言,属下定当唯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声音犹如洪钟般在大厅内回荡,彰显着众人对萧无漾的忠诚与追随的决心。 萧无漾满意地点点头,面露欣慰之色,忽而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开口问道:“曹公公既已被灭,各方势力有何反应?他们对此事究竟持何种态度?” 轩辕烈回答道:“据我派出去四处探查的人回报,曹公公虽已身死,可各方势力却出奇地安静,仿佛此事从未发生过一般,竟没有任何明显的动静。” 萧无漾微微一怔,说道:“哦?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铲除曹公公这股庞大的势力,定会在这蛮荒之地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可没想到,各方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就好像此事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萧无漾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哼,他们倒是沉得住气。 也罢,如今曹公公已除,我已决意,下一个目标便是除掉夺命书生李毅。 此人在这蛮荒之地作恶多端,为祸一方,实在是罪不容诛。” 众人听闻,皆是心头一震。 陈恪更是当即主动起身,双手抱拳,一脸坚毅,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声说道:“大哥,我愿领命,亲率人马前去,定要将这个李毅铲除,为蛮荒之地的百姓除害!” 自从被流放到这蛮荒之地,陈恪总觉得自己的存在感一直很低。 无论是最初收服王霸,还是后来成功剿灭血牙寨,陈恪在心底始终认为自己没能为大哥和兄弟们真正出一份力,尽一份心。 他不想让大家觉得,因为他是萧无漾的兄弟,所以就必须对他另眼相看,区别对待。 他迫切地需要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与价值,让大家看到他的实力与决心。 然而,话音刚落,燕震天也立刻站了出来,神色焦急地连忙说道:“不可!陈老弟初来乍到,对这蛮荒之地的情况尚不熟悉。 此地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与那李毅,这些年多多少少打过不少交道,对他的为人、行事风格都算是颇为了解,所以说,这一次,还是由我来,更为妥当。” 陈恪一听,顿时面露不悦之色,眉头紧紧皱起,语气急切地说道:“燕将军,你这话是何意? 燕将军已然成功铲除曹公公,劳苦功高,为我们树立了榜样。 这第二仗,怎么说也该轮到我来。 我虽刚来此地不久,但也并非对这李毅一无所知,这些时日,我也做了不少功课,对他多少有所了解。 只需拨给我两千人马,我定能将李毅及其所有势力连根铲除,绝不会让大哥失望!” 燕震天看着陈恪,眼中满是诚恳与关切,语重心长地说道:“陈老弟,我并无小觑你的意思,只是这李毅行事极为诡谲,心狠手辣且诡计多端,犹如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防不胜防。 他的势力在这蛮荒之地经营多年,早已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绝非曹公公可比。 你虽有满腔热血和过人的本事,但贸然行动,只怕会中了他的奸计,让兄弟们陷入险境,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可陈恪哪肯罢休,他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一时间,二人为此事争执不下,互不相让。 第367章 毛遂自荐 然而轩辕烈站在一旁,并未多言。 他心里清楚,自己并非擅长领兵打仗之人,在后方出谋划策倒还可以,凭借自己的智谋为大家出一份力。 若让他领命带兵,冲锋陷阵,确实没有那个能力,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晰而准确的认知。 就在陈恪与燕震天争论得面红耳赤之际,萧无漾抬手示意二人停下。 萧无漾又怎会不明白陈恪心中所想? 这一路走来,若不是陈恪拼死护佑,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活着来到这蛮荒之地。 而且,来到蛮荒之地后,也正因为一直有陈恪帮他稳住了后方,让他得以心无旁骛、全心全意地去收服各方势力,为他们的大业奠定基础。 然而,回顾这一路历程,萧无漾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在不经意间忽略了陈恪的想法,也低估了陈恪本身的能力。 想到此处,萧无漾神色温和地看向二人,开口说道:“三弟所言在理,你满腔热血,一心为我分忧,这份心意我岂能不知。 燕将军同样考虑周全,李毅此人确实棘手,不可掉以轻心。 他就像一只隐藏在暗处的猛虎,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他目光在陈恪和燕震天身上缓缓流转,思索片刻后说道:“不如这样,此次行动,你二人一同前往。 燕将军经验丰富,对李毅了解颇深,可在行动中把控大局,应对各种复杂状况,犹如定海神针,稳住军心。 三弟心思缜密,且又勇猛过人,可作为先锋,冲锋陷阵,鼓舞士气,激励兄弟们勇往直前。 你二人相互配合,取长补短,定能事半功倍,顺利完成任务。” 陈恪和燕震天听了萧无漾的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与默契。 二人齐声说道:“谨遵主公吩咐!” 那声音整齐而响亮,充满了对萧无漾的敬重与服从。 这时,轩辕烈环顾众人,缓缓开口说道:“主公,各位仁兄,这李毅可与曹公公截然不同,绝非等闲之辈。 当年,他凭借惊天一跪,为自己谋得了前程,成功进入马霸天的阵营。 但此人绝非那种一无是处、只会吃软饭的人。 相反,他深谙谋略之道,极善隐忍,犹如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孤狼,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轩辕烈微微停顿,继续说道:“想当年马霸天在世时,他一直不动声色,刻意伪装成一副贤夫慈父的模样,迷惑众人。 可暗地里却在不断积攒自身力量,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 谁也没想到,就在马霸天死后,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能在兵不血刃之下,接手了马霸天的所有势力,手段之高明,令人咋舌。 甚至还有传言说,当年马霸天的死,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轩辕烈顿了顿,神色凝重地接着说道:“再者,李毅对待马霸天留下的女儿的种种行径,更是令人发指,令一些追随马霸天多年的老人极为不满。 这些老人,皆是最早便追随马霸天在这蛮荒之地出生入死、奋力拼杀的,他们对马霸天忠心耿耿。 如今看到李毅如此对待马霸天的后人,心中的愤怒与不满如火山般即将爆发。 这种矛盾,积怨已久,只要我们善加利用,必定能够从内部瓦解李毅的势力,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萧无漾眼中陡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他微微点头,赞许道:“轩辕老哥所言极是,这确实是一个可乘之机。 若能加以巧妙利用,定可让我们在铲除李毅的道路上少走许多弯路,事半功倍。” 然而,燕震天却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只是,那些早年追随马霸天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如今大多已被李毅排挤出核心,处于边缘化的境地。 他们手中的权力和影响力大不如前,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恐怕并非易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双突然开口说道:“主公,在下愿一试,我愿尽我所能,为铲除李毅贡献一份力量。” 萧无漾听闻,略带疑惑地看向一旁的燕震天,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燕震天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解释道:“主公,此人名叫王双,跟随我已有十几年时间。 他为人忠诚可靠,武艺高强,且心思缜密,是我麾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王双见状,毛遂自荐说道:“主公,实不相瞒,李毅手下有一人名叫秦川,早年,我俩皆是从南楚一同被发配至这蛮荒之地的。 一路上,我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只是到了蛮荒之地后不久,他投靠了马霸天,而我则追随了燕将军。 最初的那几年,我们二人还时常有往来。 可最近这十年,虽说同处于蛮荒之地内城,却再也没有见过面。 但我相信,过往的情谊依然存在,我还是愿意尝试,凭借这份情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尽力说服他,让他为我们所用。” 萧无漾听后,眼中陡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光芒,轻轻点头,由衷称赞道:“不错,想法倒是周全。 不过,你俩毕竟阔别十载,未曾谋面。 虽说往昔曾是同乡,情谊有过深厚之时,但岁月悠悠,时间一久,人心难免变迁,那份情分难免会有所生疏。” 说到此处,他微微皱眉,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此次与他再次接触,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行事一定要万分谨慎才是。 那李毅此人诡计多端,心思更是缜密,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他的算计之中,你切不可操之过急,坏了大事。” 萧无漾语气加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与告诫。 “而且,他们这些人,既然能对李毅的种种行径心怀不满,却又一直隐忍不发,多年来未曾有过反抗之举,可见他们也是极为谨慎之人,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你务必小心翼翼地行事,以免稍有差错,打草惊蛇,让李毅察觉到我们的计划,从而前功尽弃。” 萧无漾语重心长地叮嘱着,目光紧紧锁住王双,仿佛要将这些话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第368章 好久不见 王双听闻,神色立刻变得庄重严肃起来,当即单膝跪地,抱拳高声说道:“是,主公!属下定当铭记于心,谨慎行事!” 但随即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继续说道:“主公,依属下之见,想要说服他们与我们联手,仅仅靠空口承诺肯定不行,至少得拿出点实实在在的诚意来,方能让他们信服。” 萧无漾微微点头,神色郑重说道:“你这般告诉他们,此番我们下定决心要铲除李毅,绝非出于私利,纯粹是秉持正义而行。 那李毅在这蛮荒之地肆意妄为,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就拿他对马霸天女儿的恶行来说,手段残忍,行径恶劣,实在是天理难容,为世间正义所不容!” 萧无漾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火焰,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倘若他们愿意归降于我们,我不但不会追究他们此前追随李毅时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而且,待李毅伏诛之后,李毅所占据的大片地盘,皆可划归他们所有,让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拥有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但前提是,他们必须与我约法三章,遵循我们的规矩。” 萧无漾目光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听闻,眼中皆闪过一丝好奇与兴趣,仿佛被萧无漾所描绘的局势吸引。 王双更是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主公,敢问何为约法三章?” 萧无漾神情严肃,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其一,不可奸淫妇女,此乃人伦道德之底线,违背者必严惩不贷。 其二,不可抢劫掠夺,百姓生活不易,我们要保一方安宁,不得肆意侵害民众财产。 其三,不可乱杀无辜,人命关天,任何生命都应得到尊重,无故杀戮只会失了民心。” 萧无漾的话语掷地有声,回荡在众人耳边。 王双听闻,心中不禁为之一震。 平心而论,萧无漾所开出的条件,已然极为优厚,既给了对方重新开始的机会,又给予了丰厚的回报,同时也为这片土地的未来定下了规矩。 当下,他赶忙再次抱拳回应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必定全力说服他们,让他们遵循主公的约法三章!” 言罢,萧无漾再次将目光投向轩辕烈,眼神中带着信任与嘱托,开口吩咐道:“轩辕老哥,近些时日,这局势风云变幻,还得劳烦你多留意其他几大势力的动静。 他们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猎手,稍有不慎,便可能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干扰。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只是一丝细微的迹象,务必即刻向我汇报,不得有丝毫延误。” 轩辕烈双手抱拳,身姿挺拔,恭敬回应:“是,主公!属下定当密切关注各方动向,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随后,萧无漾目光威严地扫过在场所有人,高声说道:“其余人等,先行下去准备,养精蓄锐,随时等待我的命令出发! 切不可懈怠,我们的每一个举动,都关乎着这场行动的成败,关乎着这片土地的未来!” 众人齐声应道:“是!” 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弥漫在整个空间,彰显着众人对萧无漾的忠诚与追随。 王双领命之后,立刻选派了一位最为心腹之人,匆匆去联系秦川。 此人办事向来稳妥,王双对他十分放心。 没过多久,心腹便带回了秦川的回应,约定在一处极为偏僻的酒馆见面。 那酒馆隐匿于市井之中,平日里鲜有人问津,倒是个密谈的好去处。 到了约定之日,晨曦方才破晓,王双便早早来到了酒馆。 他身着朴素的便服,刻意扮作寻常百姓的模样,神色看似镇定自若,可内心深处却不免泛起阵阵忐忑。 毕竟,他与秦川已有十年未曾谋面,这些年各自为不同的主公效力,秦川如今究竟持何态度,他实在是心中没底。 不多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酒馆门口。 王双定睛一看,正是秦川。 岁月的磨砺在秦川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曾经的青涩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沧桑与谨慎。 那眼神中透露出的警惕,仿佛是在这残酷的蛮荒之地生存所练就的本能。 秦川看到王双,脚步微微一滞,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其中既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毕竟曾经他们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又夹杂着几分对未知的警惕。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略显凝重,王双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亲切与试探:“川哥,好久不见。” 秦川冷哼一声,缓缓迈步走进房间,在王双对面的椅子上缓缓坐下,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思量。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感慨:“王双老弟,你我恐怕有十年未曾见了吧?” 王双赶忙用力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真挚的笑意:“川哥,您还记得呢!” 秦川听闻,眼神微微一黯,陷入了回忆:“我又怎会忘记呢?当年咱俩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犯下不少过错,这才被发配到这蛮荒之地。 说来也是缘分,咱俩就是在发配的路上相识的。” 说到这儿,想到往昔那段艰苦的岁月,秦川原本紧绷的神色逐渐舒缓了些许。 像是被回忆软化了内心的防备,接着说道:“当初流放的路上,你我二人吃尽了苦头,风餐露宿,衣不蔽体,好几次差点就死在了半道上!” 王双听着秦川的讲述,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涌上心头,他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感慨地说道:“是啊,当年你我二人一路上相互扶持,肝胆相照,或许是上天垂怜,不忍心看咱俩就这么客死他乡,最终才让我们活着抵达这蛮荒之地。” 王双神色悠长,目光中透着对时光流逝的无奈,继续说道:“来到这蛮荒之地后,你我兄弟二人因志向不同,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你追随了马霸天,而我跟从了燕震天。 可谁能想到,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岁月如无情的流水,不知不觉间,如今你我二人头上都添了白发。” 第369章 密谈 王双的这番话,如同重锤一般敲在秦川的心坎上,让他不禁心生伤感。 他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无奈:“唉,漂泊半生,四处奔波,如今却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毫无建树。” 然而,话锋一转,秦川神色陡然变得冷峻起来,目光如鹰般直直地看向王双,说道:“王双老弟,你我已有十年未曾联系,如今突然来找我,恐怕不只是单纯为了叙旧吧?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王双见他如此直接,也不再拐弯抹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说道:“川哥,实不相瞒,我这次找你,确实是有要事相商。 当年马霸天出事后,我当时还以为你会接手他的势力,兄弟心里着实为你高兴。 毕竟咱俩早就有言在先,要比比谁先在这蛮荒之地闯出个名堂来! 可谁能料到,最后接手的竟是李毅! 他虽说身为马霸天的女婿,可论资历,他哪能与你相比?而且,你瞧瞧他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你我都清楚,李毅在这蛮荒之地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不齿。 他对马爷的女儿那般残忍,手段简直丧心病狂,对你们这些跟着马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也多有冷落和排挤,难道你就甘心一直这样下去,在他手下憋屈地过日子?” 秦川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但多年在复杂环境中生存的警惕,很快又让他恢复了戒备:“你想说什么?你不会是想劝我背叛他吧?” 王双赶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川哥,背叛这样的词太重了,只是李毅所作所为背离道义,早已失去人心,这样的人哪里还值得您继续追随? 只是如今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让您摆脱困境,还能让这蛮荒之地的百姓都脱离苦海。” 秦川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可依旧嘴硬道:“就凭你?还是说你身后的燕震天?能有什么机会? 李毅此人心机颇深,阴险狡诈,笑里藏刀,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些年我在他身边,深知他的手段。” 王双见秦川的态度有所松动,心中暗自一喜,赶忙站起身来,趁热打铁说道:“川哥,此次之事,背后之人既非我,也并非燕将军,而是燕将军背后的那位大人物。 正是因为有他的支持,燕将军才得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曹公公势力一举歼灭。 而且,这位大人物实力非凡,谋略过人,绝非李毅可比。” 秦川听闻,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惊讶道:“哦?原来燕震天背后当真另有其人?我还以为这不过是传言罢了,看来这蛮荒之地,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王双赶忙解释道:“当然不是传言,你要知道,燕将军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对他也是心悦诚服,敬佩有加。 而且,不瞒你说,我家主公,一心心系蛮荒之地的百姓,他在消灭曹公公后,所获的所有财产,分文未取,全部都分给了当地的百姓,如此仁义之举,在这蛮荒之地实属罕见。 这样的人,才是值得我们追随的明主啊。” 秦川听后,好奇心大起,追问道:“王双老弟,此人究竟是谁?如此仁义且有实力,我倒是很想知道。” 王双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说道:“川哥,实在抱歉,此人姓甚名谁,我暂时还不能告知于你。 但我想说的是,如今,他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誓要除掉李毅,还这蛮荒之地一片安宁。 我念及咱俩多年的情谊,今天找你来,也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能改变命运,为自己和兄弟们正名的机会! 我家主公还承诺过,只要你愿意归顺并且同意约法三章,等成功铲除李毅之后,李毅的地盘可全都交由你掌管! 如此一来,你便可在这蛮荒之地真正成就一番事业。” “何为约法三章?” 秦川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王双,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这背后是否有诈。 “不可奸淫妇女、不可抢劫掠夺、不可乱杀无辜,这三条,看似简单,却是做人的根本,也是治理一方的准则。 我家主公以此为约,就是要让这蛮荒之地重归太平,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王双沉声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仿佛在传递着一种坚定的信念。 王双的话,让秦川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李毅对他的冷落与猜忌,这些年他一直默默忍受,心中早有不满。 如今王双所说的机会,确实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他心动不已。 许久,秦川缓缓开口:“王双,此事非同小可,我不能一人做主,我得和其他几位老兄弟商量商量,毕竟,这一步迈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这不仅关乎我个人的生死,更关乎兄弟们的未来。” 王双心中一紧,生怕秦川就此退缩,赶忙说道:“川哥,我理解您的顾虑,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李毅狡猾多疑,一旦让他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都危险了,还望您和老兄弟们能尽快做决定。 如今局势瞬息万变,容不得我们有丝毫的耽搁。” 秦川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还是在这个地方,我会给你答复。 我需要时间说服兄弟们,也需要时间权衡利弊。” 然而,王双却轻轻摇了摇头,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认真且坚决地说道:“川哥,只能一天,就一天时间。 如今局势紧迫,李毅那边随时可能有新的动作,实在容不得更多时间耽搁。 一天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有个定论。” 秦川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深知王双所言非虚,可一天的时间实在太过仓促。 但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最终,他咬咬牙说道:“好,就一天!明天这个时候,我自会给你答复。” 说罢,他起身打开房门,谨慎地左顾右盼,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确认周围并无异常后,这才放下心来,快步离开。 第370章 赌一把 王双望着秦川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天的等待,对他来说仿佛比一年还要漫长。 他深知,秦川的决定将对整个计划产生重大影响。 若秦川能说服其他人,那他们铲除李毅的胜算便大大增加,而且还能减少不少损失,说不定能兵不血刃地解决掉李毅这个大患。 可若秦川拒绝,不仅计划可能受阻,还可能打草惊蛇,让李毅提前有所防备,届时他们再想行动,必将困难重重。 回到驻地,王双一刻也不敢耽搁,径直去找萧无漾,将与秦川会面的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 萧无漾听后,微微皱眉,神色略显凝重的问道:“王双,你觉得此事有几分把握?” 王双听闻,先是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他在心中仔细权衡着各种因素,随后缓缓说道:“六分!” 话刚出口,他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乐观,轻轻摇了摇头,修正道:“五分吧!主要我与秦川太久未曾联系,他如今怎么想的,我实在没有底! 这些年,人总是会变的,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像从前一样值得信任。” 萧无漾默默思索片刻,缓缓说道:“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耐心等候,只希望秦川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退路了。” 与此同时,在李毅的府邸中,一名手下匆匆走进大厅,单膝跪地,神色紧张地说道:“老大,刚刚有消息传来,秦川与王双在一处偏僻酒馆秘密会面,两人交谈许久,具体内容暂未得知。 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谋划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毅坐在主位上,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哼,秦川和王双?他们能有什么事? 王双是燕震天的人,难道秦川这老东西想背叛我?他难道忘了我这些年对他的‘关照’了?” 手下赶忙说道:“老大,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燕震天最近动作不断,前两天更是刚除掉了曹公公的势力,这两人突然会面,实在可疑,您看要不要派人去……” 李毅抬手打断他的话,沉思片刻后说道:“先别急着打草惊蛇,派人密切监视秦川的一举一动,看看他接下来还会和谁接触。 另外,调查一下王双近期的动向,他身边都有哪些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谋划,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是,老大!” 手下领命后,迅速退下,立刻去安排人手执行任务。 李毅靠在椅背上,心中暗自思量:“如果秦川真的有异心,那我可不能坐以待毙,看来,得提前做些准备了。 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在这蛮荒之地的地位,可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这一夜,对于王双来说格外漫长。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始终牵挂着秦川的决定。 每一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与秦川会面的场景,以及可能出现的各种结果。 他深知,自己和整个计划都悬在了秦川的一念之间。 而秦川这边,自与王双分别后,他一刻也没停歇,立刻召集了几位最为信任的老兄弟到家中。 众人围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在众人脸上摇曳,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 秦川将王双的提议和盘托出,众人听后,皆是一阵沉默。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纠结与犹豫,毕竟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良久,一位满脸皱纹,眼神透着精明的老者率先开口:“秦川啊,这事儿风险可不小,李毅虽说对咱们不如从前,但好歹还能保咱们衣食无忧,要是跟他们掺和进去,一旦事儿败了,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 到时候,不仅我们自己性命不保,恐怕还会连累家人。” 另一个身材敦实,脾气有些暴躁的汉子也附和道:“是啊,川哥!李毅手段狠辣,心狠手辣,要是让他知道咱们有二心,咱这脑袋可就没了!他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背叛他的人。” 秦川看着众人,神色严肃地说道:“兄弟们,我知道这事儿危险,但你们仔细想想,李毅这些年越来越过分。 想当年,咱们这些老兄弟,可都是跟着马爷出生入死的! 马爷对咱们那是掏心掏肺,恩重如山。可瞧瞧如今这位,他又是怎么对待咱们的? 马爷临终之际,千叮万嘱,要咱们务必照顾好他的闺女和孙子。 然而,再看看现在,小姐和小少爷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小姐被李毅折磨得不成人形,小少爷更是被软禁起来,毫无自由可言。 倘若有朝一日,咱们到了九泉之下,马爷要是问起来,咱们该如何作答? 咱们扪心自问,跟着这样的人,难道就心安理得吗?咱们对得起马爷的在天之灵吗?” 这时,一个年轻些的兄弟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说:“秦哥,我觉得你说得对,与其在李毅手下憋屈地活着,不如拼一把。 而且听您说的,燕震天背后的那位似乎很有实力,还那么仁义,说不定真能成事儿! 咱们跟着李毅,已经没有什么前途了,不如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也为马爷的家人,讨回一个公道。” 秦川欣慰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兄弟们,这次机会难得,若能成功,咱们不仅能摆脱李毅的控制,还能为这蛮荒之地的百姓做件好事,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咱们在这蛮荒之地作恶太多,也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了。 而且,王双说的约法三章,其实都是做人的基本准则,跟着这样的明主,咱们也能重新开始,做个有尊严的人。” 众人听了秦川的话,陷入了沉思,每个人都在心中权衡着利弊,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过了一会儿,那位精明的老者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就拼这一次吧!跟着李毅,我也早就受够了! 这些年,我一直忍气吞声,看着他胡作非为,实在是憋了一肚子气。 这次,就赌一把,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片新天地。” 第371章 计划败露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听从秦川的安排。 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对未知的恐惧,但此刻,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与秦川一起,为了自己的命运赌上一把。 秦川心中大喜,说道:“好!既然兄弟们都愿意,那咱们就好好商量商量,怎么跟王双他们配合。 这可是一场生死之战,容不得半点马虎。” 然而,秦川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他们的一举一动,皆被隐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 就在秦川等人商议如何与王双配合时,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身形敏捷,如同鬼魅一般,在黑暗中穿梭自如,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人正是李毅派来监视秦川的密探。 密探马不停蹄地赶回李毅的府邸,将所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李毅。 李毅听完后,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背叛我!我对他们不薄,他们竟然恩将仇报!” 李毅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他深知,秦川等人一旦与燕震天背后的势力勾结,将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 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对着手下说道:“传我命令,调集人马,我要将这些叛徒一网打尽。 记住,要悄无声息地行动,不要惊动其他人。一旦走漏风声,让他们有了防备,就不好办了。” 手下领命而去,迅速去安排人手。 李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燕震天,你们以为暗中勾结我的人就能算计我? 我定要让你们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我在这蛮荒之地经营多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算计的。” 就在李毅这边人马迅速调集,准备对秦川等人动手之际。 秦川等人还在暗中商讨着该如何与王双配合的细节,丝毫不知危险正悄然降临。 那位年轻的兄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难掩激动之情,急切地说道:“川哥,我倒是想出了个主意! 李毅前几日不是放出话来,说要宴请咱们哥几个吗?咱们不妨佯装应下他这饭局,然后在酒席之上提前安排好刀斧手暗中埋伏。 等瞅准了合适的时机,就以摔杯作为行动暗号,到时候让埋伏的兄弟们一拥而上,一举将他拿下。 紧接着,咱们再把王双那边的人接应进来。如此这般,除掉李毅不就轻而易举了嘛!” 秦川听闻,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沉思。 片刻过后,他缓缓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此计听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可行性,不过,大家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李毅身边那几个护卫,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各个都是身手不凡、棘手至极的角色。 到了行动的时候,大家务必得万分小心,切不可冲动莽撞行事,稍有差池,咱们可就全完了。” 说罢,秦川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接着说道:“这件事情,目前也就咱们这几个人知道,大家一定要谨小慎微。 一旦计划不慎暴露,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光咱们的性命会受到严重威胁,恐怕还会连累到家中的妻儿老小。” 可谁能料到,就在众人全神贯注商议正酣之时,突然,外面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嘈杂混乱的声响,那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大批人马正在紧急调动。 秦川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难道这计划这么快就被李毅察觉暴露了? 他瞬间脸色大变,急忙站起身来,神色严峻地对众人说道:“兄弟们,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大家先稳住,别慌乱,赶紧抄起武器,听我指挥!”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院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木屑飞溅。 紧接着,一群手持明晃晃利刃的杀手,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地涌了进来。 为首之人正是李毅的心腹魏狂,只见他满脸狰狞,眼中闪烁着凶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恶狠狠地说道:“秦川,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叛徒,竟敢背叛主公,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都给我拿命来!” 秦川心中懊悔得几乎要将肠子都悔青了,万万没想到李毅的反应竟如此迅速,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他的警惕之心。 但此时此刻,计划已然完全暴露,退路已无,他深知容不得自己有半点退缩之意。 只见他牙关紧咬,猛地大喝一声,声如洪钟:“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咱们横竖都是一死,绝不能让这帮狗贼好过!” 下一秒,狭小的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混战。 秦川等人各个面露决绝之色,虽明知敌众我寡,但依然英勇无畏地抵抗着。 那位脾气暴躁的汉子,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脸涨得通红,手中挥舞着那把大刀,虎虎生风,勇猛无比,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千钧之力,接连砍倒了好几个杀手。 然而,杀手人数实在太多,且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渐渐体力不支,身上多处被利刃划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那位年轻的兄弟也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毫无惧色。 只见他左突右挡,身形灵活得如同鬼魅,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与杀手们殊死搏斗。 尽管身上已经被划出了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但他浑然不顾,依然顽强地与杀手们拼杀,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秦川眼见局势愈发危急,心中犹如油煎火燎般焦急。 他心里明白,再这样僵持下去,兄弟们都得命丧于此。 此刻,唯有擒贼先擒王,才有一线生机。 他目光如鹰,紧紧锁定魏狂,瞅准杀手们围攻的一个破绽,如猛虎扑食般猛地冲向魏狂,手中长刀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直刺而去。 第372章 生不如死 魏狂见秦川来势汹汹,却只是冷笑一声,身子微微一侧,轻松躲过这凌厉的一击。 紧接着,他反手一剑,如毒蛇出洞,直逼秦川胸口。 秦川躲避不及,手臂被利刃划过,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衣袖。 然而,秦川并未因此退缩分毫,他咬着牙,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再次怒吼着攻向魏狂,同时声嘶力竭地大喊:“兄弟们,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能冲出去一个是一个!” 魏狂武艺高强,面对秦川的拼死攻击,他神色沉着,应对自如。 只见他瞅准秦川攻击的间隙,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了秦川的小腹上。 秦川闷哼一声,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踉跄几步,最终摔倒在地。 其他杀手见状,趁机如潮水般围了上来,对秦川等人展开了更加猛烈、疯狂的攻击。 秦川这边众人虽怀着必死的决心奋力抵抗,但终究因寡不敌众,渐渐体力不支。 一个兄弟在与杀手的殊死搏斗中,不幸被利刃狠狠刺穿腹部,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紧紧捂住伤口,缓缓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秦川见状,心中悲痛欲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此时的他根本无暇顾及兄弟的生死,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悲恸。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川等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迟缓而艰难,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 最终,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杀手制服,重重地摔倒在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魏狂迈着得意的步伐,缓缓走到秦川面前,用脚毫不留情地踩住秦川的胸口。 脸上露出肆意的得意笑容,讥讽道:“秦川,你也有今天!还想反抗?简直是自不量力,愚蠢至极!” 秦川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的仇恨火焰,犹如要将魏狂吞噬。 他愤怒地骂道:“魏狂,你这助纣为虐的狗贼!李毅作恶多端,丧尽天良,你跟着他为非作歹,不会有好下场的,迟早遭报应!” 魏狂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废话少说!把他们都给我押回去,让主公好好处置这些吃里扒外的叛徒!” 杀手们得令,迅速将秦川等人五花大绑,推搡着他们朝李毅的府邸走去。 一路上,秦川等人虽被绑缚得结结实实,但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不移的不屈。 他们心里清楚,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李毅惨无人道的残酷折磨,但他们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唯有对李毅的满腔恨意。 很快,他们被押送到了李毅面前。 李毅高高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宛如高高在上的恶魔。 看到秦川等人被押进来,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狰狞的笑容,犹如来自地狱的低语:“哼,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叛徒,居然敢背叛我,真是好大的胆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秦川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在李毅脚下,怒声骂道:“李毅,你这恶贯满盈的畜生!在这蛮荒之地无恶不作,坏事做尽,你以为自己能逍遥法外多久? 今日即便我死,也会有后来人取你狗命,为这蛮荒之地除害!” 李毅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意,仿佛要将秦川生吞活剥。 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霍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秦川面前,伸手如鹰爪般揪住秦川的头发,硬生生将他的头抬起,恶狠狠地说道:“你倒是嘴硬!我倒要看看,等我当着你的面,把你这些兄弟一个个折磨致死,你还能不能如此张狂,还能不能硬气!” 李毅转头看向手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示意。 立刻有两个杀手心领神会,如饿狼般将其中一个叫张远的从人群中拖出,粗暴地按跪在地上。 张远咬着牙,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怒视着李毅,眼中没有丝毫惧意,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李毅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张远,嘴里还念念有词:“让你们知道背叛我的下场,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代价!” 说着,匕首猛地刺进张远的大腿,鲜血如泉涌般瞬间涌出。 张远闷哼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滚落,牙关紧咬,强忍着剧痛,不让自己发出惨叫,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 秦川见状,双眼瞬间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拼命挣扎着。 绳索深深勒进他的皮肉,渗出丝丝鲜血,但他浑然不觉,只是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李毅,你这杂种!有本事冲我来,折磨他算什么本事,你就是个懦夫!” 李毅充耳不闻,脸上挂着变态的快意,拔出匕首,又在张远的手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再次飞溅而出。 其他兄弟们也都愤怒地叫骂着,眼中燃烧着怒火,可他们被紧紧束缚,根本无法冲过去解救同伴,只能眼睁睁看着张远遭受折磨。 李毅仿佛陶醉在这种折磨人的病态快感中。 他又将匕首抵在张远的肩膀上,缓缓用力,匕首一点点没入皮肉,张远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但他依旧紧咬下唇,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硬是不让自己发出求饶声,展现出了顽强的意志。 秦川心急如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无数钢针深深刺入,痛不欲生。 他再次疯狂挣扎,绳索勒得更紧,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可他全然不顾,只是声嘶力竭地喊道:“李毅,你这丧心病狂的东西!你若有种,就杀了我,别在这里折磨无辜的人,你这卑鄙小人!” 李毅终于停下手中动作,缓缓直起身,转头看向秦川,脸上挂着残忍至极的笑,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无辜?你们背叛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这只是开始,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生不如死,尝尝背叛我的滋味!” 第373章 出卖 这时,一个叫任安的家伙,被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 “主公,这不关我们的事啊!是他,全都是他!” 任安一边指着秦川,一边像捣蒜般磕头,涕泪横流地说道,“都是秦川蛊惑我们,说您残暴不仁,跟着您没有好下场。 我们一时糊涂,就信了他的鬼话。 主公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从今往后,我们一定死心塌地追随您,为您做牛做马!” 秦川听闻,眼中满是鄙夷与愤怒,怒喝道:“任安,你这贪生怕死的孬种!做都做了,还在这里摇尾乞怜,你也配称是我们的兄弟?你简直是我们的耻辱!” 李毅看着任安这副卑躬屈膝的嘴脸,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很快又换上了玩味的神情,仿佛在欣赏一只可怜的蝼蚁。 他缓缓走到任安面前,蹲下身子,用匕首轻轻抬起仁安的下巴,如同在审视一件玩物,说道:“哦?你说都是秦川蛊惑你们的?那你倒是说说,他具体是怎么蛊惑的? 说得好了,说不定我一高兴,就饶了你这条狗命。” 任安见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将之前与秦川等人商议的计划和盘托出。 从如何联络王双,到打算里应外合除掉李毅,事无巨细,全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为了求生,他已然顾不得任何兄弟情义。 其他兄弟闻言,一个个气得破口大骂:“任安,你个没骨气的东西,我们就算死,也不会像你这般丢人现眼,出卖兄弟,你不得好死!” 然而李毅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等任安说完,他一脚将任安踹翻在地,怒喝道:“就凭你们这些蠢货,也想算计我? 还有,我李毅向来最瞧不起你这种背叛兄弟的人。 今天你能背叛秦川,明天就能背叛我!留你何用?” 说罢,手中匕首一挥,寒光一闪,直接刺进了任安的咽喉。 任安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身体抽搐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瘫倒在地上,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秦川看着任安的惨状,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然痛恨任安的懦弱和背叛,但看到曾经的兄弟死在眼前,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阵悲凉。 他对着李毅怒喝道:“李毅,你杀了他又能怎样?你以为这样就能震慑住我们? 你只会让更多的人恨你,你的恶行必将遭到报应,你不得好死!” 李毅擦了擦匕首上的血,冷笑一声,犹如夜枭的嘶鸣:“报应?在这蛮荒之地,我就是天!谁要是敢忤逆我,下场就和他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又看向其他被绑的众人,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来自深渊的凝视。 “既然你们都这么讲义气,那就一起去黄泉路上做伴吧!不过,似乎还少了一个人!” 李毅转头对着魏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同下达死亡指令般吩咐道:“魏狂,你即刻带领一队精锐,按照任安说的地点,去把王双给我抓来。 我要让秦川他们亲眼看着,与我作对的人都得死,让他们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有多惨!” 魏狂领命,带着一众属下如狼似虎般迅速离去。 此时的秦川,心中满是担忧与愤怒,犹如一团烈火在心中燃烧。 他深知李毅心狠手辣,王双一旦被抓,必死无疑。 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局势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心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 而此时的王双,对这一切浑然未知,正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与秦川会面。 他一夜未眠,满心期待着计划的顺利进行。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快马加鞭前往约定好的酒馆。 当王双靠近酒馆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安静。 往日里,这个酒馆虽地处不算繁华之地,但也总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进出,透着一股人间烟火气。 可今日,四周却格外静谧,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还未等王双做出反应,酒馆周围瞬间涌出大批李毅的人马,如潮水般将他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魏狂骑着马缓缓从人群中走出,脸上挂着得意的冷笑,犹如一只逮到猎物的恶狼,“王双,你可算来了,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你今天插翅也难飞了!” 王双见状,心中顿时明白自己中计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忍不住痛骂一声:“秦川,你这狗贼,竟敢出卖我!我真是瞎了眼,还把你当兄弟!” 魏狂听了,不屑地冷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出卖?这一切都是主公的神机妙算,你们这群蠢货,还想算计主公,简直是自不量力,愚蠢至极!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说罢,他一挥手,手下们立刻挥舞着武器,如饿狼般朝着王双逼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凶光。 王双毫无惧色,他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寒光闪烁,犹如一道闪电。 他眼神坚定地扫视着周围的敌人,心中想着:“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就拼个鱼死网破,能拉几个垫背的,也不算亏! 我不能就这样轻易死去,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随着敌人越来越近,王双大喝一声,声如洪钟,如猛虎般冲入敌群。 王双武艺高强,手中佩剑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剑花闪烁,敌人竟难以近身。 他身形矫健,在敌群中左突右挡,如入无人之境,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刺向敌人的要害。 但李毅的人马众多,且训练有素,他们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逐渐缩小包围圈。 王双身上渐渐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他依旧顽强抵抗,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拼死的决心,眼神中透着不屈的光芒。 第374章 马霸天之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双的体力渐渐不支。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不停地流淌,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迟缓而艰难,仿佛每动一下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终于,在又一次抵挡敌人的攻击后,王双一个踉跄,单膝跪地。 魏狂见状,纵马向前,举刀便朝着王双砍去,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王双拼尽全力侧身一闪,刀砍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王双趁机抓住魏狂的马缰绳,用力一拉,魏狂没想到王双此时还有反抗之力,整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狼狈地摔倒在地。 王双挣扎着站起身,举起佩剑,想要给魏狂致命一击。 然而,其他敌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刀剑如雨点般朝着王双砍去。 王双躲避不及,身上又添几道伤口,最终,他被敌人制服,五花大绑起来,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魏狂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对着王双狠狠踢了几脚,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反抗!我今天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随后,魏狂命人将王双押回李毅的府邸。 一路上,王双虽被绑缚得动弹不得,但依旧昂首挺胸,怒视着周围的敌人,眼神中透着不屈的傲气,仿佛在向敌人宣告,他绝不屈服。 当王双被押进大厅时,秦川等人心中一痛,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 秦川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王双能逃出去。 可当他看到王双也被抓了过来,心中万念俱灰。 如今,唯一可以逃生的机会,也已破灭。 王双看到秦川等人的惨状,心中也是悲愤交加,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他这才知道,他心中的那个川哥,还是他当初认识的川哥,并没有出卖他。 “李毅,你这恶贼!今日你对我们所做的一切,迟早会付出代价!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不得好死!” 王双大声骂道,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李毅却不以为意,他缓缓走到王双面前,围着他踱步,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与残忍,犹如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艺术品,“代价?在这蛮荒之地,我就是王法!你们这些妄图反抗我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谁也逃不掉!” 说罢,李毅转头看向秦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秦川,你看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兄弟,为了你们的愚蠢计划,都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你们的反抗,在我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秦川怒目而视,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仿佛要将李毅烧成灰烬,“李毅,你别得意得太早!你做的孽太多了,就算我们死,也会有人为我们报仇,将你这恶贼绳之以法!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李毅听后,仰头大笑,笑声在大厅中回荡,充满了张狂与不屑,“绳之以法?在这蛮荒之地,我就是法! 今天,我就要当着你们的面,将你们一个个折磨致死,让你们知道背叛我的下场!让你们在痛苦中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说着,李毅再次拿起那把带血的匕首,缓缓走向王双,匕首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地上形成一个个血渍。 王双面对步步逼近的李毅,毫无畏惧之色,他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李毅,你这恶贼!就算我死,我家主公和燕将军定会替我报仇雪恨! 你这般恶行,绝无好下场!你会遭天谴的!” 说罢,他转头看向秦川,满脸愧疚,眼中闪烁着泪光,“川哥,对不起,连累你们了……我没能完成任务,让大家陷入了绝境……” 话音刚落,李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同恶魔的眼神,手中匕首毫不犹豫地狠狠插入王双的心脏。 王双身体猛地一震,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但他依旧死死盯着李毅,眼神中满是不屈,直至最后缓缓倒下,彻底没了呼吸,生命的光芒在他眼中渐渐熄灭。 李毅缓缓抽出匕首,看着上面殷红的鲜血,竟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舔,脸上露出变态的满足神情,仿佛在品尝着胜利的果实。 “哼,报仇?你以为我会怕燕震天不成?” 李毅冷笑一声,随即将目光转向秦川,手中匕首滴着鲜血,闪烁着阴森的光,犹如死神的镰刀。 “秦川,轮到你了!你的死期到了,准备去地狱忏悔吧!” 秦川早已视死如归,他昂首挺胸,怒视着李毅,眼神中没有丝毫惧意,仿佛在向李毅宣告,他绝不屈服。 就在李毅那寒光闪烁的匕首裹挟着死亡气息,即将狠狠刺进秦川胸膛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李毅脸上挂着扭曲而残忍的笑容,缓缓俯下身,将嘴凑近秦川耳边。 声音极小,却如毒蛇吐信般透着无比的恶意,一字一顿地说道:“秦川,你既然都要死了,那我就在你临死之前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也让你死个明白。” “你不是一直怀疑马霸天是我杀的吗?没错,那个老东西的确是死在我手里。 当初,他在那场混战中身受重伤,其实以他的伤势,本不致死。 可他偏偏对我诸多提防,不肯完全信任我。 哼,既然他如此不识趣,我岂能容他继续掌控一切?” 李毅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回忆起过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阴谋与算计的场景。 “于是,我趁他昏迷之际,将他的药换成了能让伤口迅速发脓溃烂的毒药。 看着他的伤口一天天恶化,最终痛苦地溃烂而死,那滋味,可真是美妙极了。” 李毅说着,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仿佛在回味一场精彩的演出。 秦川听闻,双眼瞪得几乎要从眼眶中爆裂开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 感觉自己的胸膛仿佛要被这股怒火炸开,用尽全身力气愤怒地吼道:“李毅,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马爷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他?” 第375章 一份大礼 李毅却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愈发张狂,“不薄?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谈什么恩情?只有权力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他挡了我的路,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你现在也已经知道了,那就下去陪他吧!”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狠狠刺进秦川的心脏,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秦川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如泉涌般狂喷而出,溅落在李毅的脸上、身上,染红了他的衣衫。 秦川圆睁着双眼,眼中满是愤怒、不甘与绝望,他死不瞑目,仿佛要将李毅的模样永远刻在眼底,带着无尽的恨意缓缓倒在地上。 “将这些所有人全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李毅一声令下,如同来自地狱的死亡宣判。他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透着令人胆寒的决绝。 杀手们得令,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立刻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利刃,如饿狼般朝着剩下的众人扑去。 一时间,大厅内惨叫声此起彼伏,利刃刺入身体的闷响、痛苦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血腥之气迅速弥漫开来,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一层浓重的死亡阴影所笼罩。 “李毅,我就算做鬼也饶不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这恶贯满盈的恶贼,不得好死!你必将遭受报应!” 众人怒骂着,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却无力抵抗这如潮水般涌来的死亡。 他们被五花大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利刃无情地落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李毅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脸上竟露出享受的神情,仿佛在欣赏一场盛大的演出。 他看着手下们疯狂地屠杀,看着那些曾经试图反抗他的人一个个倒下,心中涌起一种扭曲的成就感。 随着最后一人不甘地倒下,大厅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儿和横七竖八的众人尸体。 地上血流成河,尸体相互叠压,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李毅扫视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魏狂望着眼前这一片血腥狼藉的场景,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李毅,低声问道:“老大,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置?是不是拉下去找个地方埋了?” 李毅听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透着邪恶的微笑,那笑容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令人不寒而栗。 他语气森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说道:“若是就这么直接埋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说罢,他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狠厉,如同恶狼盯着猎物般,接着吩咐道:“把秦川和王双二人的头颅割下来,装在木盒子里,派人送去给燕震天。 至于其余那些尸首,统统拉出去喂狗,让他们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魏狂听闻此言,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抖了一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恐之色。 但他深知李毅的脾气,又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身,大声指挥手下按照李毅的吩咐去处理尸体。 几个手下面露惧色,却又不敢违抗命令,硬着头皮走上前,手中的刀在微微颤抖。 他们费力地割下秦川和王双的头颅,那头颅上的双眼圆睁,仿佛还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愤怒。 手下们小心翼翼地将头颅放进早已准备好的木盒之中,动作虽快,却也透着几分慌乱。 与此同时,其他人则各自拖着剩下众人的尸体,脚步沉重地朝着府外走去。 那些尸体软绵绵地被拖着,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悲惨的结局,而他们即将面临的,是被野狗撕咬吞食的下场。 李毅双手抱胸,一脸满意又残忍的神色,看着这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缓缓走到装着头颅的木盒前,轻轻拍了拍,眼神中满是得意,仿佛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得意之作”。 他轻声低语,却又带着十足的狠劲:“燕震天,你不是想借秦川之手除掉我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见到这两颗人头,还能不能如此镇定自若,还能不能坐得住!” 处理完尸首,李毅转头对着魏狂,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亲自挑选一个信得过的心腹,务必尽快将这木盒送过去,记住,一定要当面呈给燕震天,不得有半点差池!” 魏狂赶忙领命,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迅速在一众手下中挑选了一个平日里办事稳重的心腹,将装有秦川和王双头颅的木盒郑重地交予他,一脸严肃且严厉地警告道:“一路上不得有丝毫懈怠,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知道后果!你全家老小的性命,可都在你这一趟的表现上!” 那人被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连连称是,而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快马加鞭朝着燕震天驻地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在燕震天的驻地,守卫们如往常一样警惕地巡视着四周,眼神犀利,时刻留意着周边的风吹草动。 突然,远处扬起一阵滚滚尘土,一匹快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驻地飞奔而来。 守卫们心中猛地一紧,神经瞬间紧绷,立刻发出警示的信号,而后迅速进入戒备状态,手中紧紧握着武器,神色凝重,严阵以待。 那人风驰电掣般来到门前,高声喊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我家老大派我来送份大礼,还请燕将军亲自出来签收!” 此刻,萧无漾、燕震天、轩辕烈、陈恪等人都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候着。 王双离开至今,已然过去两个时辰,却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传来,这让他们心急如焚,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 就在众人焦虑万分,如坐针毡之时,属下突然匆匆来报:“启禀主公,李毅派人送了份礼物,还指名道姓让燕将军亲自签收。” 几人听闻,心中不约而同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萧无漾当机立断,神色凝重地说道:“走,去瞧瞧!” 第376章 怎能坐视不管 话音刚落,萧无漾带头,几人快步走出大厅,来到门前。 燕震天看到眼前之人,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有雷霆万钧之势爆发。 他冷冷地说道:“李毅派你来干什么?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直说!” 那人冷笑一声,眼中带着一丝挑衅,将手中木盒递到燕震天面前,说道:“燕将军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这可是我家主公特意让我送给您的,希望您能喜欢!” 燕震天面色一沉,伸手缓缓打开木盒。 当他定睛一看,只见木盒中正是秦川和王双那两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双眼圆睁,仿佛还带着未尽的遗憾和对李毅深深的恨意。 燕震天只感觉一阵气血上涌,怒火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充斥了他的胸膛,他忍不住怒吼道:“李毅,你这丧心病狂的畜生!我与你势不两立!” 说罢,他猛地从一旁守卫手中夺过一把刀,刀锋直指送人头之人,怒喝道:“李毅还说了什么!” 那人见状,心中虽害怕得如同小鹿乱撞,但表面上仍强装镇定,故作镇定地说道:“燕将军,你可别冲动!杀了我,你也讨不到好处。 我家老大说了,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警告,要是你还敢与他作对,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萧无漾听到这番话,眼中瞬间喷出愤怒的火焰,犹如火山喷发般怒喝道:“好一个狗仗人势的家伙!” 他强压着心中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怒火,冷眼看着送人头之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来了,那就留下点东西再走。” 那人一听,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急忙惊恐地怒喝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不能动我!你不能动我!” 萧无漾看了一眼燕震天,燕震天早已按捺不住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 得到萧无漾的示意后,燕震天一声大喝,手中长刀寒光一闪,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直接剁下了那人的一只耳朵。 “啊——” 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断耳处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双手捂着伤口,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萧无漾厌恶地看着他,冷冷说道:“回去告诉李毅,这笔仇,我们一定会跟他算!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滚!” 那人连滚带爬地起身,用另一只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疼得脸色煞白如霜,嘴里不停地求饶:“我这就滚,我这就滚……” 而后跌跌撞撞地翻身上马,狼狈不堪地逃窜而去,那背影显得无比仓惶。 燕震天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手中长刀狠狠插入地面,仿佛要将大地都劈开,他恨声道:“李毅,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兄弟报仇!” 王双跟随燕震天已有十几年的时间,二人情同手足,一同出生入死,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 如今看到兄弟惨死,燕震天心中的愤怒如同滔滔江水,汹涌澎湃,难以平息。 此时,轩辕烈和陈恪也是满脸怒容,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轩辕烈紧紧握紧拳头,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说道:“李毅如此残忍,简直天理难容!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陈恪用力点头附和道:“没错,大哥,如今之计,我们需尽快集结兵力,除掉李毅,为他们二人报仇雪恨。 此仇不报,我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萧无漾强忍着满腔的愤怒,胸膛剧烈起伏,犹如狂风中的波涛。 他的眼中仿佛有两团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他猛地转身,对着燕震天和陈恪下令:“燕震天、陈恪听令!我命你二人即刻率领人马,攻打李毅!务必拿下李毅狗头,用他的项上人头,为王双秦川二人祭奠!” 燕震天和陈恪刚要领命,一旁的轩辕烈急忙出声阻拦:“主公,切莫冲动啊!李毅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言挑衅,必定早有谋划。 如今我们之前的计划已然失败,他却急于这般挑衅,显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此刻贸然进攻,恐怕正中他们的圈套,兄弟们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萧无漾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眼中的怒火并未因轩辕烈的话而稍减。 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难道眼睁睁看着王双和秦川他们白白送死,而我们却无动于衷,坐视不理吗?” 轩辕烈单膝跪地,一脸诚恳且焦急地说道:“主公,我并非此意。李毅行事向来阴险狡诈,此次令人将王双与秦川二人的人头送来,显然是想激怒我们,引我们上钩。 我们此刻若冲动行事,正中他下怀,不如先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找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为兄弟们报仇,又能确保兄弟们的安危。” 燕震天满脸悲愤,眼眶通红,犹如熟透的桃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死死盯着轩辕烈,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难道你让我看着兄弟惨死,而我却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什么都不做吗?我做不到!” 轩辕烈抬起头,目光坚定且诚挚地望着燕震天,说道:“燕老弟,我又何尝不痛恨李毅?李毅此举,实在是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但我们不能因一时的愤怒,就不顾兄弟们的生死,落入李毅的陷阱。 我们肩负着众多兄弟的性命,不能因一己之怒,而让兄弟们陷入险境啊!” 燕震天满脸怒容,却也不得不承认轩辕烈所言有理。 他重重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那树干都被震得微微颤抖,他恨声道:“王双与我情同手足,这么多年,我们一同出生入死,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 如今他惨死在李毅那恶贼手中,我怎能坐视不管,怎能咽下这口气!” 第377章 血债血偿 陈恪也面露焦急之色,说道:“可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李毅一日不除,我们心中这口气就难以下咽,如同鲠在喉,不吐不快!” 轩辕烈环顾大家,目光沉稳且冷静地说道:“如今之计,我们应当先派人去打探清楚,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再徐徐图之,制定出一个周全的计划,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萧无漾思索良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将目光投向燕震天,缓缓说道:“燕将军,王双与秦川之死,我同样悲痛万分,内心也恨不得即刻为他们报仇雪恨。 可依目前情形而言,确实不可操之过急。 你且宽心,待将事情探查清楚,我一定会为他们二人讨回公道,让李毅血债血偿!” 燕震天听闻此言,心中虽满是愤懑,但也深知顾全大局的重要性。 他默默别过头去,不再言语,只是紧紧攥着拳头,指关节泛白,以掩饰内心的不甘和愤怒。 就在众人打算从长计议如何对付李毅之时。 可谁曾想,就在这时,一阵悲恸的哭喊声由远及近传来,那哭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悲痛,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王双的夫人和年仅十岁的女儿,不知道何时得到了消息,跌跌撞撞地朝着众人奔来。 王双的妻子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惊恐,仿佛失去了灵魂。 她的女儿则满脸泪痕,神色悲恸,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王双的夫人,一眼看到那装着王双头颅的木盒,顿时两眼一黑,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她的女儿连忙抱住母亲,哭喊着:“娘!娘!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我啊!” 随后,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向燕震天,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戚与哀求:“燕叔叔,燕叔叔,我娘这是怎么了呀!你快救救我娘啊!” 过了好一会,王双夫人这才悠悠转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焦点。 她紧紧抱着装有王双人头的木盒子,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而后放声大哭,哭得泣不成声,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心碎。 良久,她才满脸泪痕的看向燕震天,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和哀求,哭喊道:“燕将军呐!我夫君跟随您十几年,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如今他惨遭毒手,我和女儿今后可怎么办啊!您可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呀!” 燕震天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眼眶再次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蹲下身子,扶起跪在地上的王双夫人,声音颤抖地说道:“弟妹,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会为王双报仇雪恨! 我不会让他白白牺牲,一定会让李毅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罢,燕震天站起身来,满眼通红地看向萧无漾,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坚定且决绝,说道:“主公,王双跟了我十几年,我们情同手足,亲如兄弟。 如今他惨遭李毅毒手,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求主公下令,让我即刻带兵攻打李毅,哪怕是死,我也要为他报仇雪恨!我愿以我这条命,换李毅那恶贼的命!” 萧无漾看着燕震天决绝的眼神,再看看王双夫人、女儿痛哭不止的场景,心中一软,如同被重锤击中。 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 “主公,这……” 一旁的轩辕烈虽然觉得此时出兵仍有些仓促,风险极大,但看到燕震天如此坚决,劝阻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深知燕震天此刻的心情,也明白王双与燕震天之间深厚的情谊。 燕震天重重叩了个头,说道:“多谢主公!主公的大恩,我燕震天没齿难忘!” 下一秒,萧无漾神色一凛,目光如炬,犹如两道利剑般射出,高声说道:“燕震天、陈恪听令!我命你二人即刻点兵点将,率领三千人马,全力攻打李毅! 务必拿下李毅狗头,用他的项上人头,为王双将军祭奠!此仇不报,我们誓不为人!” 燕震天和陈恪齐声应道:“得令!” 二人眼中燃起熊熊的复仇之火,那火焰仿佛能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他们毫不犹豫地转身,迅速奔赴军营,脚步坚定有力,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燕震天和陈恪来到军营,立刻敲响聚将鼓。 鼓声如雷,在军营上空回荡,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动。那鼓声如同激昂的战歌,激发着将士们的斗志。 将士们听到鼓声,纷纷从营帐中涌出,迅速集结。 他们动作迅速,训练有素,片刻之间便整齐排列在点将台下。 燕震天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扫过台下整齐排列的将士,眼神中充满了悲愤和坚定。他大声说道:“兄弟们!王双将军被那恶贼李毅残忍杀害,还将其头颅割下,这是何等的残忍和嚣张! 此仇不报,我们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我们怎能咽下这口气!” 将士们群情激愤,纷纷怒吼:“报仇!报仇!” 那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要将这片天空都震碎,如同滚滚雷声,在山谷间回响。 陈恪接着喊道:“李毅残暴不仁,为祸一方,他的恶行令人发指。 今日我们要让他血债血偿,为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将士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他们的决心。 燕震天大手一挥,下令道:“点兵!” 随着命令下达,各营将领迅速清点人数,三千精锐很快挑选完毕。 这些将士皆是军中的佼佼者,身经百战,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 此刻为了给王双报仇,他们个个摩拳擦掌,士气高昂,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队伍整齐有序地出发,马蹄声如闷雷滚动,尘土飞扬。 第378章 杀过来了 燕震天骑在马上,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 脑海中不断浮现与王双往日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场景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回放。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李毅,你就等着受死吧!我定要为兄弟报仇雪恨!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燕震天低声怒吼,手中长刀用力一挥,仿佛要将眼前的空气斩碎,那动作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决绝。 陈恪在一旁说道:“燕将军,李毅阴险狡诈,此次我们前去,切不可轻敌。 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燕震天点头道:“陈老弟,我明白,但无论如何,我都要亲手斩杀李毅,为兄弟讨回公道!他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与此同时,李毅派去给燕震天送人头的人,此刻正狼狈不堪地连滚带爬,慌慌张张地回到李毅面前。 一见到李毅,他便“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下,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地哭喊着:“主公啊,您可一定要为我报仇啊!我此番前去,受尽了他们的羞辱,还被砍了一只耳朵,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啊!” 然而,李毅稳稳地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冰冷,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仿佛眼前跪地之人不过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全然不顾那人的凄惨模样,只是冷冷地开口道:“哼,没出息的东西!这点小事就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燕震天说了什么?快说!” 那人被李毅这冰冷的语气吓得浑身一哆嗦,犹如惊弓之鸟,结结巴巴地说道:“燕……燕震天说……说让您洗干净脖子等死!” 李毅听闻此言,不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惧怕,反而仰头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尖锐而张狂,在屋内四处回荡,仿佛要将屋顶都掀翻。 “哈哈哈哈,我就怕他不来!他以为凭他那点本事,也能奈何得了我?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笑罢,李毅眼中陡然闪过一丝阴狠,犹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道厉电,他再次开口问道:“此去,除了燕震天,你还曾见到什么人?仔细说来。” 那人赶忙思索片刻,不敢有丝毫耽搁,忙不迭地说道:“回主公,确有一人站在燕震天身前,看燕震天对他那模样,简直是言听计从。” “此人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李毅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与探究。 那人连忙回答:“此人约摸二十八九的年纪,生得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身姿挺拔如松,站在那里,看上去从容镇定,却又一脸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李毅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低声喃喃道:“看来燕震天背后的这位,才是真正的对手。 二十八九岁……能让燕震天甘愿站在身后,想必身份绝不一般。 哼,不管你是谁,既然敢与我作对,就只有死路一条。” 言罢,李毅一脸嫌弃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下去吧!找个大夫把伤口处理一下,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那人听闻,赶忙应了一声,当即准备起身离开。 可刚迈出一步,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又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出声说道:“主公,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毅眉头瞬间紧紧皱起,满脸不耐烦地喝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嗫嚅着说道:“主公,如果属下没看错的话,乾坤赌坊的老板轩辕烈也在那儿。” “什么?” 李毅听闻,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原本张狂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仿佛被突然定格的画面。 他怎么也没想到,燕震天竟然与轩辕烈联手了。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李毅身旁的魏狂也不禁吃了一惊,忙不迭说道:“主公,之前就传言说燕震天与轩辕烈二人已经联手,起初我还不信,看来这传言竟是真的呀!” 李毅握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人究竟是谁,竟有这般手段,能同时拉拢燕震天和轩辕烈,看来是有些能耐。” 魏狂面露担忧之色,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说道:“主公,如今燕震天与轩辕烈联合,再加上他们灭掉曹公公后,收拢了不少势力。 如今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们需得小心应对才是,切不可再掉以轻心啊。” 李毅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怕他们作甚!我李毅在这地界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庞大无比,又岂是曹公公那条阉狗般轻易能撼动的? 不过,倒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轻敌了。” 李毅在大厅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沉思片刻后,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狠厉,犹如暗夜中闪烁的寒星,冷冷说道:“立刻派人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稍有风吹草动,必须第一时间来报!” “是,主公!” 魏狂毫不犹豫地抱拳领命,转身匆匆离去,脚步急促而坚定。 李毅望着魏狂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自语道:“燕震天、轩辕烈,你们以为联合起来就能与我抗衡? 哼,我定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你们知道与我作对究竟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然而,就在半个时辰之后,李毅正暗自思量应对之策时,一名探子快马加鞭,如疾风般赶来。 探子一路冲进大厅,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便匆忙禀报道:“主公,前方紧急传来消息,燕震天亲率大批人马,气势汹汹地朝着咱们这边杀过来了!” 李毅心头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赶忙急切地问道:“来的有多少人?” “大约三千人!” 探子声音洪亮,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第379章 谋划 听闻此言,李毅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惧色。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这边所有的人手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两千多人。 而燕震天一出手便是三千人,显然此次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铁了心要灭掉他。 不过,转瞬之间,李毅脸上又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冷哼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自负,说道:“哼,燕震天,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坐以待毙?今日,便是你和你手下众人的死期!” “来人,速速去把魏狂与杜立三给我叫来!” 李毅大声喊道,声音在大厅中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魏狂与杜立三脚步匆匆地赶来,二人整齐地抱拳行礼,齐声说道:“主公,有何吩咐?” 李毅上下打量着二人,目光中既有审视,又饱含期许。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燕震天领兵来犯,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吧!” 二人赶忙点头,神色凝重。 紧接着,李毅神色一凛,大步走到地图前,指着一处山谷,眼神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沉声说道:“燕震天的人马必定会经过此处山谷,我们就在此设下伏兵。 魏狂,你亲自挑选八百人,让他们人人携带弓箭,悄悄埋伏在山谷两侧的山上。 等燕震天他们进入山谷,便万箭齐发,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魏狂面露难色,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公,咱们总共才两千多人,若分出八百人设伏,正面迎敌的人马可就更少了。这……恐怕不妥啊!” 李毅狠狠地瞪了魏狂一眼,目光如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燕震天此次来势汹汹,气势非凡,若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你懂不懂!” 话落,下一秒,他将目光转向杜立三,眼神中带着信任与嘱托,郑重说道:“杜立三,魏狂去山谷设伏,正面迎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我给你一千人,待山谷伏兵发动攻击,燕震天军队阵脚大乱之时,你即刻带领兄弟们全力出击,务必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杜立三听闻,心中不禁对李毅的谋略暗暗佩服。 他抱拳行礼,语气坚定而有力:“主公此计甚妙,如此一来,定能给燕震天一个重创,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主公所托!” 李毅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说道:“好,都下去准备吧,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杜立三领命,转身快步走出大厅,去挑选人马,安排部署,步伐坚定而迅速。 魏狂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面露犹豫之色,欲言又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李毅见状,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悦,问道:“魏狂,你还有何事?有话就直说,别婆婆妈妈的。” 魏狂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说道:“老大,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杜立三,恐怕……不妥吧! 杜立三虽说勇猛,但他跟随主公的时日尚短,我担心……他靠不住啊!” 李毅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魏狂的话,说道:“我自然知晓你的顾虑,但如今局势危急,关乎生死存亡,除了他之外,实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你就别再啰嗦了。” 魏狂仍有些担忧,焦急地说道:“可是老大,万一他……” 李毅目光一厉,如鹰般盯着魏狂,严肃地说道:“没有万一!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更改。 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带领伏兵给我狠狠地打。 燕震天他们一旦进入山谷,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全身而退,懂了吗?” 魏狂不敢再多言,低头说道:“是,主公,属下明白了,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李毅拍了拍魏狂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说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跟随我多年,应该理解我的心意。 再怎么样,杜立三也只是一个外人,我能真正信任的,还是你们这几个兄弟!” 魏狂闻言,心中稍安,也不再多说什么,再次抱拳领命,转身走出大厅,去准备在山谷设伏,背影透着一丝无奈与坚定。 李毅望着魏狂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低声骂道:“一个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居然敢质疑老子的决定,你以为你能比得了杜立三吗?要不是实在无人可用,哪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话虽如此,但李毅也并非完全信任杜立三。 只是此次燕震天来势太过凶猛,他太清楚魏狂的德性了,所以不敢把正面迎敌的重任交给他。 况且他自觉对杜立三有恩,他相信杜立三定会全力以赴。 最为关键的是,他更寄希望于杜立三这一次能斩杀燕震天,为他除去心头大患。 原来,那日杜立三带着几个手下从黑风城成功突围后,便快马加鞭,一路朝着蛮荒之地疾驰而去。 他原本打算去寻找萧无漾与陈恪,然而,等到了蛮荒之地之后,杜立三才惊觉此地广袤无垠,地域辽阔,在这儿找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几人一路奔波,风餐露宿,陷入走投无路的困境时,幸得李毅出手相助,他们便投靠了李毅,至今已有二十余天。 杜立三投靠李毅后,李毅对他一直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表面上对他关怀备至。 起初,杜立三以为终于找到了一处暂时的安身之所,心中不禁有些庆幸。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发觉,李毅表面上一副斯斯文文、温文尔雅的模样,实则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令人胆寒。 谁曾想,就在这时,发生了李毅杀害秦川和王双之事,这让杜立三对李毅更加深感不齿,心中对他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他的几个兄弟见状,纷纷劝他离开李毅,不要再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但杜立三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当初他们落魄之际,是李毅伸出援手,给了他们栖息之地。 第380章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 杜立三始终觉得若不打招呼就离开,实在是不忠不义,有违自己的做人原则。 以,他一直想着为李毅做件事,之后再离开,这样自己也能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为此,他多次主动找到李毅,表明自己想为其效力的决心,可每次都被李毅打断。 李毅总是那套说辞:“杜老弟,你既已投靠于我,咱们就是兄弟,在我这儿,什么也不要想,真要有什么事,哥哥我定会招呼你。” 杜立三听了,便也不再多言,一直在苦苦等待机会,只盼着能早日完成自己的心愿,然后毫无牵挂地离开。 终于,机会来了。 而此刻,燕震天与陈恪,正率领着三千人马气势汹汹地朝着前方赶去。 大军步伐整齐,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那场面甚是壮观。 大军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了李毅设伏的山谷。 “燕将军,前方山谷地势险要,两侧山峰高耸,山谷狭长,易守难攻,恐怕是个埋伏的好地方,我们需谨慎行事啊!” 陈恪望着山谷,眉头紧皱,忍不住提醒道。 燕震天看着山谷两侧的地势,心中也起了一丝警惕,然而报仇心切的他,满脑子都是为王双报仇的念头,根本容不得他过多犹豫。 只见他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有没有埋伏,今日我都要踏平这里,为兄弟们报仇雪恨,大军听令,快速前进,通过山谷!” 于是,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山谷进发。 可当燕震天的军队进入山谷一半时,埋伏在山上的魏狂瞅准时机,发出一声尖锐的信号哨声。 瞬间,山谷两侧喊杀声四起,犹如山崩地裂一般。 八百伏兵万箭齐发,那箭雨如蝗般密密麻麻地朝着燕震天的军队射去。 燕震天的军队顿时陷入混乱,不少将士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鲜血在地上蔓延,很快便染红了山谷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燕震天心中暗叫不好,当机立断,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慌,保持镇定!盾牌手迅速在前,组成盾墙,弓箭手准备还击!” 将士们训练有素,迅速按照燕震天的指令行动。盾牌手们迅速靠拢,组成了一道坚固的盾墙,挡住了部分箭矢。 弓箭手们则纷纷搭弓射箭,朝着山上的伏兵还击。 但由于伏兵占据地势优势,居高临下,燕震天的军队一时间陷入了被动,伤亡不断增加。 陈恪见状,心急如焚,对燕震天喊道:“燕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突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燕震天当即下令:“常龙、常广,你们二人赶紧带领一队人马,掩护大军冲出山谷!” 常龙、常广二人得令,齐声高呼:“兄弟们,随我冲!” 随即挥舞着长枪,一马当先,带领着一队精锐之士,如猛虎下山般朝着山谷前方冲去。 只见他们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破风之声,将前方阻拦的箭矢纷纷拨开。 枪花飞舞,气势如虹。 燕震天看着他们冲出去的身影,转头对陈恪说道:“陈老弟,你带领弓箭手继续压制山上的伏兵,我率中军跟上长龙他们,务必撕开一条血路!” 陈恪点头,大声回应:“燕将军放心!兄弟们,听我号令,给我狠狠地射,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弓箭手们听令,纷纷搭弓射箭,那密集的箭雨朝着山上的伏兵射去。 一时间,山上的伏兵也不得不暂时躲避,攻势稍缓。 燕震天趁机挥舞长刀,大喊:“中军听令,随我杀!” 中军将士们齐声呐喊,士气大振,跟在燕震天身后,朝着山谷出口奋勇冲去。 然而,山上的魏狂见燕震天他们要突围,急得大声吼道:“别让他们跑了!给我往死里射!” 伏兵们再度万箭齐发,又有不少士兵中箭倒下,鲜血染红了他们的战袍。 就在这危急时刻,常龙、常广带领的先锋部队已经杀到了山谷出口。 但此处早有李毅事先安排的滚木巨石,如同狰狞的巨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常龙大喝一声:“兄弟们,不要畏惧,搬开这些障碍,为大军开路!” 士兵们纷纷下马,不顾山上射下的箭矢,奋力去搬滚木巨石。 他们咬紧牙关,齐心协力,汗水湿透了衣衫。 常广则手持长枪,站在众人身前,为他们抵挡箭矢,大声喊道:“动作快点!再快点!” 突然,一支冷箭朝着常广射来,常广躲避不及,肩膀中箭。 那箭头深深扎进肉里,鲜血瞬间涌出。 “二弟,你怎么样!” 常龙心急如焚,转头看向常广。 然而常广只是眉头一皱,强忍着疼痛,拔出箭矢,继续坚守,大声喊道:“大哥,别管我,赶紧开路!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燕震天见此情景,心急如焚,催马加快速度,喊道:“兄弟们,加快脚步,冲出去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中军迅速赶上,与先锋部队一起奋力清除障碍。 众人齐心协力,喊着号子,一块一块地搬开滚木巨石。 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障碍被清除,燕震天高呼:“冲出去!” 大军如潮水般朝着山谷外涌去。 此时,杜立三正带着一千人马在山谷外不远处埋伏,见燕震天的军队冲了出来,他心中一动。 杜立三虽对李毅的为人极为看不起,但他心里清楚,只要今日帮李毅拦住燕震天,之后便能毫无牵挂地离开。 于是,他一声令下:“所有人,听我指挥,给我杀!” 手下众人便如潮水般朝着燕震天的军队冲杀过去,喊杀声震天。 燕震天正率着大军全力突围,没想到前方又杀出一股人马,不禁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提刀带头冲了上去,目标直指杜立三。 就在这时,常龙大喝一声:“义父,让我来!” 随即手提长枪,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常龙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率先冲向杜立三。 杜立三见有人竟敢主动挑战自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开口嘲讽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莫不是还在吃奶的孩子,毛都没长齐,就敢来送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常龙听闻,顿时怒目圆睁,气得满脸通红,怒吼一声:“休要张狂!看枪!” 第381章 给我撤 说罢,常龙提着长枪,如疾风骤雨般朝着杜立三的要害刺去。 那长枪舞动得虎虎生风,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杜立三这才惊觉自己小看了眼前这个小子,常龙的招式凌厉至极,枪枪直逼要害,招招带着千钧之力,让人不敢有丝毫大意。 杜立三不敢再大意,集中精力应对,手中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与常龙的长枪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过了足足五十招,竟不分上下。 常龙越战越勇,杜立三也暗自佩服这小子的武艺。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常龙渐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毕竟杜立三经验丰富,且体力充沛,而常龙此前在山谷中突围已消耗不少体力。 常龙一个不慎,被杜立三的长刀划伤手臂,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袖。 那伤口虽不致命,但却让常龙的动作迟缓了几分。 “大哥,我来助你!” 常广见状,大喊一声,提着长枪拍马赶来。 兄弟二人,一个攻上路,一个攻下路,配合默契,一时间与杜立三打得难舍难分。 枪来刀往,战况激烈。 杜立三心中震惊不已,暗自思忖:“这燕震天手下竟有如此厉害的小将!看来今日这场仗,不好打啊!” 这一幕也被燕震天看在眼里,他同样大为震惊,心中暗道:“李毅手下竟也有这般人物!看来是我小瞧他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杜立三瞅准常龙、常广配合间的一丝破绽,猛地一刀砍去。 “当啷”一声,常龙、常广手中长枪差点脱落,两人虎口震裂,一阵剧痛传来。 他们的手微微颤抖,长枪也有些拿捏不稳。 然而杜立三压根就不给常龙、常广喘息的机会,提刀便朝着常龙狠狠挥去。 那长刀裹挟着凛冽的风声,带着千钧之力,眼看着就要落下。 这一幕被燕震天看在眼里,他心急如焚,当即策马就要冲过来,可距离实在太远,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为常龙捏了一把汗。 就在杜立三长刀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长枪如闪电般从远处飞来,精准地挑开了他的长刀。 原来是陈恪,他本来带人垫后,成功掩护大军冲出山谷后,瞧见常龙身处险境,当即提枪赶来,速度之快,如同疾风。 陈恪定睛一看持刀之人,不禁脱口而出:“二哥,怎么是你!” 然而,杜立三并未因此而停手,他心中虽震惊万分,但此时已骑虎难下,咬了咬牙,再次举起长刀,毫无留情地朝着陈恪劈去。 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仿佛下了必死的决心。 陈恪不愿与杜立三刀刃相向,只能被动防守。 杜立三的攻势猛烈,每一刀都带着狠劲,陈恪全力抵挡,只感觉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生疼。 “二哥,我是三弟呀!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咱们兄弟有话好好说啊!” 陈恪一边艰难抵挡,一边大声劝说,希望能唤醒杜立三的记忆。 杜立三充耳不闻,长刀依旧如狂风骤雨般攻来,怒吼道:“少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与此同时,魏狂也带人从山谷冲了下来,对燕震天他们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转眼间,局势急转直下,对燕震天一方极为不利。 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悲怆的死亡乐章。 鲜血如蜿蜒的溪流,不断在地上蔓延,将这片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殷红色。 此刻,陈恪与杜立三正陷入僵持。 杜立三瞅准刀枪相交的短暂间隙,以极快且极轻的声音,在陈恪耳边悄悄说道:“三弟,先撤!” 这声音虽小,却如同重锤,敲在陈恪心上。 陈恪心中一凛,虽一时摸不透杜立三此举的意图,但抬眼望去,只见敌方前后夹击,己方将士在枪林箭雨中不断倒下,鲜血飞溅,伤亡数字急剧攀升,形势已然岌岌可危。 千钧一发之际,陈恪当机立断,冲着燕震天奋力喊道:“燕将军,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声音带着焦急与决然,在嘈杂的战场上格外响亮。 燕震天双眼通红,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 他看着身边一个个出生入死的将士倒在血泊之中,心中犹如被无数钢针深深刺入,满是悲痛与无奈。 他深知,若此时不果断撤退,恐怕所有人都将命丧于此,之前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沉默片刻,燕震天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所有人听令,给我撤!” 那吼声如同惊雷,在战场上炸响。 随着命令下达,原本向前冲锋的队伍迅速调整,前队变后队,朝着魏狂所在的方向勇猛杀去。 魏狂原本以为燕震天等人会在前后夹击下陷入慌乱,乖乖就范。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燕震天他们的反应竟如此迅速,决策如此果断。 当燕震天等人如猛虎般提刀杀来的时候,魏狂顿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慌乱之中,魏狂强自镇定,急忙提刀迎战。 然而,他的慌乱还是被常广敏锐地捕捉到了。 常广瞅准时机,大喝一声,声如洪钟,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精准地朝着魏狂刺去。 只听“噗”的一声,长枪竟穿透了魏狂的衣服,将他挑于马下。 好在这一枪,并未伤及魏狂的要害,只是穿透了他的衣服。 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魏狂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魏狂的手下见自家主将落马,顿时阵脚大乱,原本整齐的防线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震天敏锐地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大声指挥着将士们且战且退。 他挥舞着手中长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为将士们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退路。 在他的带领下,将士们有序地向后撤退,虽不断有敌人的攻击袭来,但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默契的配合,暂时稳住了阵脚,缓缓脱离了这片危险的战场。 第382章 不甘 常龙眼睁睁看着陈恪与杜立三二人激战正酣,刀光剑影闪烁,局势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他心急如焚,一颗心仿佛被熊熊烈火炙烤着,忍不住大声喊道:“陈叔叔,我来助你!” 那声音饱含着急切与担忧,在嘈杂的战场上奋力传开。 陈恪一边全神贯注地抵挡着杜立三如疾风骤雨般凌厉的攻击,手中兵器舞得密不透风,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先撤,不要管我,我来垫后!” 此刻的他,眼神坚定,透着一股舍生忘死的决然。 常龙听闻此言,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留下来不仅难以帮上忙,反而可能成为陈恪的累赘。 可就这样离开,又实在放心不下陈恪的安危。 满心纠结之下,他只能一步三回头,每一次转头,眼神中都带着深深的眷恋与担忧,同时指挥着剩下的人赶紧撤退,不断呼喊着:“所有人,赶紧撤!” 那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陈恪与杜立三的战斗上,仿佛要将这一幕深深烙印在心底,直到众人撤远,他才不得不咬咬牙,转身离去。 陈恪眼见众人逐渐撤离,心中稍安,一边继续与杜立三巧妙周旋,手中兵器与杜立三的兵刃碰撞出一连串火星,一边急切地喊道:“二哥!” 然而杜立三却仿若未闻,面无表情得如同木雕泥塑,依旧不遗余力地进攻着,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凛冽的杀意。 陈恪无奈,瞅准杜立三招式间的一个微小间隙,集中全身力气,奋力一击,成功击退杜立三。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转身撤退。 临走之前,他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杜立三一眼,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他实在想不明白,曾经与自己生死与共的二哥,为何如今像换了个人似的,对自己不理不睬,不愿与他相认。 眼见他们撤走,当即有敌方士兵就要上去追赶。 杜立三见状,连忙高声阻拦,声音犹如洪钟般响彻四周:“所有人听令,穷寇莫追!”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时,魏狂也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 刚刚常广那突如其来的一枪,虽未伤及他的要害,却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看到杜立三阻拦士兵追击,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冲着杜立三质问道:“杜立三,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追?” 杜立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又不容反驳:“万一他们有埋伏怎么办?岂不是害大家白白送死。” 魏狂被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反驳。 杜立三也不再理会他,转身面向众人,大声下令道:“所有人,清理战场!” 众人得令,立刻开始忙碌起来,有的收拾散落一地的兵器,有的小心翼翼地救治受伤的同伴,整个战场顿时充斥着忙碌的身影和痛苦的呻吟声。 燕震天他们一路马不停蹄,直到撤退了十几里地之后,才敢放缓速度,停下来歇息。 燕震天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眼睛如同猎鹰般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确认后面没有追兵追过来,他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燕震天突然发现陈恪不在身边,心中一紧,急忙问道:“陈老弟呢?难道他没有撤回来?” 燕震天心里十分清楚,此次若不是陈恪挺身而出,主动垫后,他们不知道还会死伤多少人,陈恪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救命恩人。 下一秒,远处尘土飞扬,陈恪从后面疾驰而来。 他的战马浑身被汗水湿透,口中不断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陈恪用力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稳稳地落在地上,朝着燕震天抱拳道:“燕将军。” 燕震天赶忙上前,上下打量着陈恪,见他并无大碍,心中的担忧这才彻底放下,说道:“陈老弟,你可算来了,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了。” 陈恪感激地看了燕震天一眼,说道:“多谢燕将军挂念,我并无大碍,只是此番撤退,实在有些狼狈。” 这一役,他们原本浩浩荡荡地带了三千兵马出征,可如今撤下来还不到一半。 常龙一脸悲愤,双眼通红,犹如两颗燃烧的火球,说道:“义父,我愿收拢人马,杀他个回马枪,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那声音中充满了仇恨与决绝。 陈恪拍了拍常龙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常龙,先别急,如今我们兵力受损严重,当务之急是先回去休整,再从长计议如何对付李毅。” 燕震天点头表示赞同,神色凝重地说:“陈老弟所言极是,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 众人纷纷上马,继续前行。 一路上,将士们一个个全都垂头丧气,士气低落至冰点,再也没有刚来时候的意气风发。 惨败的阴影如同浓重的乌云,沉甸甸地笼罩着每一个人。 大家心中既有对死去兄弟的悲痛,那悲痛如同锐利的刀刃,一下下割着他们的心。 又有对李毅的愤怒,那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他们胸膛中肆虐。 可更多的还是劫后余生的疲惫,那疲惫如同千斤重担,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常龙骑在马上,依旧满脸不甘,时不时握紧手中长枪,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回去与李毅拼命。 燕震天看着他,心中明白常龙的心情,但此时绝不能冲动行事,语重心长地说道:“龙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我们不能盲目送死,这一战虽然失利,但我们还有机会。” 常龙咬着牙,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义父,我明白,可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就这么没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燕震天宽慰道:“龙儿,我们都咽不下这口气,但我们现在需要冷静。 这一次怪就怪在我们太过急于报仇,才让李毅有了可乘之机。” 第383章 结拜兄弟 燕震天说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陈恪身上,只见陈恪紧抿双唇,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众人怀揣着满心的沉重,又默默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回到了驻地。 此时,萧无漾已然听闻了他们战败的消息。燕震天刚一见到萧无漾,心中的愧疚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噗通”一声跪地,满脸自责,语气沉痛地说道:“主公,此次战败,属下难辞其咎,还望主公降罪。” 萧无漾赶忙快步上前,双手将他扶起,一脸关切地说道:“燕将军,请起,此番失利,怎能归咎于你一人? 李毅那厮狡诈且凶狠,不慎中了他的圈套,实在是防不胜防啊,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燕震天又将目光投向轩辕烈,眼中满是愧疚,说道:“轩辕兄,都怪我燕某一时心急,没能听进你的劝告,才落得这般下场。” 轩辕烈摆了摆手,神色坦然,说道:“燕兄,此番失利,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并非全无好处。 它让我们清楚认识到,面对任何对手都不可掉以轻心,切不可急功近利。” 萧无漾得知常龙常广受伤,当即也是满脸着急,关切地问道:“龙儿,广儿,听说你们受伤了,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二人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姑父关心,皮外伤罢了!养几天就好了!” 萧无漾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临出发之前,大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照顾好这两个侄儿。 此番萧无漾带他们两个出来,本意就是要好好历练他们一番,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 可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萧无漾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大夫人交代。 然而从归途中直至此刻,陈恪始终沉默寡言,众人皆不知他究竟为何如此。 回到大厅后,萧无漾看向燕震天,说道:“燕将军,快详细说说此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燕震天遂将此次战斗的经过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从山谷中遭遇埋伏,到与杜立三的激烈交锋,再到最后艰难撤退,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最后感慨道:“此番还遭遇了一个劲敌,若非此人,我们早就冲杀出去了。 我着实没想到李毅手下竟有这般厉害的人物。” “此人是谁?” 萧无漾不禁好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探究。 燕震天摇了摇头,面露思索之色,“李毅手下的人,我大都认识,可唯独此人是个生面孔,常家两小子与他交手,竟一时都难以占据上风。” 常龙也在一旁心有余悸地说道:“若不是陈叔叔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恐怕我早已命丧此人刀下了。” “哦?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萧无漾也是暗暗吃惊。 常龙、常广的实力,萧无漾是清楚的,连他们二人联手都拿不下的人,萧无漾也很好奇,此人究竟是谁。 燕震天接着说道:“陈兄弟似乎还与他相识。” 萧无漾闻言,目光转向陈恪,问道:“三弟,你认识他?” 陈恪缓缓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声音微微哽咽:“大哥,实不相瞒,他便是二哥。” “什么?” 众人听闻,皆是惊愕不已,萧无漾更是满脸诧异,急忙问道:“三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恪满脸无奈,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悲戚:“大哥,我一眼便认出了二哥,可二哥却仿佛不认识我一般,我实在不明白,二哥为何不愿与我相认啊!” 萧无漾听后,不禁长叹一声,神色凝重地说道:“或许他有难言之隐吧!”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疑惑。 萧无漾缓缓解释道:“此人名叫杜立三,是我与陈恪二人的结拜兄弟。 此人曾经虽是土匪,却侠肝义胆,豪爽仗义。 当初我被流放,路过二龙山时,幸得他出手搭救。 后来我们志同道合,义气相投,便结拜为兄弟。 只是那时我已被流放,不得不离开继续往前走。 后来,在黑风城,我们一行人又惨遭冷枭追杀。 虽历经艰险,最后成功逃进了这蛮荒之地,可杜立三却因我们的事受到牵连。 二龙山惨遭覆灭,而他也从此不知所踪,我万万没想到,他竟辗转也来到了此地。 我猜想,他定是为了寻找我与二弟,只是为何会投靠李毅,我就不得知了。” 轩辕烈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主公,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杜立三既然与主公情义深厚,又是结拜兄弟,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做出这番举动。 我们不妨想方设法与他取得联系,弄清楚其中缘由。 说不定,他能成为我们击败李毅的关键助力。” 萧无漾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望,“轩辕老哥所言极是,只是前有王双秦川惨痛的教训,所以这一次,务必小心谨慎。 也罢!我即刻修书一封,安排可靠之人,设法先与他取得联系。” 众人闻言,皆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萧无漾站起身,环视众人,说道:“各位,大家都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若有消息,我自会知会大家。”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告辞。 此刻,房间内只剩下萧无漾与陈恪二人。 陈恪满脸悲痛,说道:“大哥,不管怎样,我相信二哥,他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 萧无漾点头,说道:“三弟放心,我也相信二弟绝非那般背信弃义之人,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陈恪听后,便起身离开。 萧无漾望着陈恪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思绪万千,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杜立三他们在击退燕震天之后,带领人马也已经返回。 李毅得知他们大胜而归,顿时大喜过望,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此役虽未能斩杀燕震天,却让他损兵折将约莫一千五百人。 李毅深知,这一千五百人皆是燕震天的嫡系精锐,而他这边,不过才损失了约莫三百余人。 第384章 坐以待毙 他大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迈着轻快的步伐迎向杜立三等人,说道:“杜老弟,此次你立下大功啊!没想到燕震天那蠢货,竟被你们杀得如此狼狈。” 杜立三抱拳行礼,神色平静地说道:“主公过奖了,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属下不过是尽了些绵薄之力。” 然而站在一旁的魏狂听了,直接冷哼一声,满脸的不服气。 他觉得这一次,首先是因为自己在山谷设下伏兵,消耗了燕震天大军的战力,才使得燕震天损失惨重,自己的功劳理应更大。 而杜立三显然没有跟他争功的意思,还对着李毅说道:“此役若不是魏统领设伏消耗了燕震天大军的战力,我也难以阻挡住燕震天。” 然而杜立三的这番话,在魏狂看来,却是虚情假意,不过是在故作姿态。 当即,魏狂准备向李毅告状,说道:“主公,还有一事,本来燕震天他们已经被击退,此时若乘胜追击,定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可这杜立三却下令让兄弟们停止追击,这才让他们成功逃离。” 李毅闻言,面露不悦,说道:“哦,还有此事?” 杜立三赶忙解释道:“启禀主公,确有此事,不过燕震天虽退,但他们撤退时阵型并未大乱。 属下觉得,如果贸然追击,可能会陷入他们的圈套之中,所以才下令停止追击。” 尽管杜立三如此解释,可李毅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 这种人,谁也不会相信,只相信自己。 可此刻,他心里虽然有别样的想法,但嘴上却说道:“杜老弟考虑得周全,这样吧,此番征战,杜老弟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待稍后,论功行赏,定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兄弟们。” 杜立三抱拳说道:“多谢主公。” 随即起身告退。 此时,大厅内只剩下魏狂和李毅两人。 魏狂说道:“老大,您为何不追究他的责任?” 李毅说道:“此番杜立三立了大功,我若因此追责于他,那寒了其他兄弟的心,以后谁还肯为我卖命?” 魏狂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属下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毅说道:“有什么事不能说的?说。” 魏狂压低声音道:“主公,今日在战场上,很多兄弟都看见了,杜立三貌似与燕震天那边的一个人认识,而且彼此之间很熟络的样子。 因为有人听见,那人喊杜立三为二哥。” “哦?竟有此事?” 李毅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魏狂赶忙点头,随即大声喊来一人,那人战战兢兢地走进大厅,赶忙拜见主公。 魏狂说道:“告诉主公你都听到了什么。” 那人面露犹豫之色,嗫嚅着:“主……主公,今日战场上,小人听到燕震天那边有个人喊杜统领‘二哥’,杜统领和那人似乎还交谈了几句,但隔得远,小人没听清说了什么。” 李毅脸色阴沉下来,挥挥手让那人退下,沉思片刻后说道:“魏狂,你去暗中盯着杜立三,看看他究竟搞什么鬼。 若他真有二心,绝不轻饶!” 魏狂面露得色,连忙应道:“是,老大放心,属下一定盯紧他。” 另一边,杜立三回到房中,他的几个兄弟早已在房内等候。 这几个兄弟全都是当初他们从黑风城逃出来的,如今只剩下七个人。 其中一个兄弟赶忙迎上来,焦急地问道:“大哥,怎么样?李毅没为难你吧?” 杜立三苦笑着摇摇头:“还能怎么样?李毅那家伙虚情假意,表面上夸了我,其实心里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而且今天在战场上,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三弟。 当时战场上人多眼杂,怕是很多人都看见了。 这件事情迟早会传到李毅的耳中。如此一来,再加上魏狂那个小人,总是喜欢在背后挑唆我和李毅的关系,怕是迟早会生变。” 一个兄弟瞪大了眼睛,着急地说道:“大哥,那可怎么办?李毅心狠手辣,一旦他认定你有异心,咱们可就危险了!” 另一个兄弟也附和道:“是啊,大哥,要不咱们提前做些准备,万一李毅动手,咱们也能有个应对之策。” 这时,一位兄弟像是突然被点醒般,眼睛猛地一亮,惊讶地说道:“大哥,你刚说看到三爷了? 三爷既然在,那大爷是不是也在啊?” 杜立三神色瞬间黯淡下来,眼中满是无奈与感慨,缓缓摇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哥和三弟已然归顺了燕震天。 我着实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 杜立三微微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与忧虑,又接着说道:“原本,我一心打算替李毅拦住燕震天,想着以此报答他的恩情后,便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 可如今的形势,远比我想象的要严峻。 我一旦提出要走,以李毅那多疑如狐的性子,必定会心生猜忌,怕是绝不会轻易放我们活着离开。” 兄弟们听了杜立三这番话,一个个都陷入了沉默,房间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众人的心头。 良久,一位兄弟紧锁着眉头,脸上写满了忧虑,缓缓开口说道:“大哥,要不咱们试着找个稳妥的机会,和大爷、三爷取得联系,把咱们如今这如履薄冰的处境跟他们说清楚,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咱们想出一些应对的办法?” 杜立三依旧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道:“怕是不行啊! 刚才我从那边离开的时候,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那个魏狂已经把我放走燕震天大军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李毅。 李毅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以我对他的了解,估计心里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倘若我再贸然去联系大哥与三弟,万一被他抓住把柄,我们怕是瞬间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地。” 杜立三话音刚落,另一位兄弟焦急地跺了跺脚,大声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难道就坐以待毙吗?” 第385章 违背道义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名叫韩林的兄弟微微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大哥,我倒是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还没等杜立三开口回应,就有一个兄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韩林,都这时候了,有话你就赶紧说,没瞧见大家都烦得要命吗?” 韩林点了点头,赶忙凑到众人跟前,压低声音,谨慎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谁曾想,杜立三听完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当即怒斥道:“不行,这绝对不行!这种办法,咱们不能用!” 韩林赶忙急切地解释道:“大哥,你冷静想想,现在除了这个办法,咱们真的是别无他路可走了啊! 要是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死在这里,还怎么替二龙山那些惨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呢?现在可不是讲感情、顾道义的时候了,大哥!” 其他几个兄弟听了韩林的话,也纷纷附和起来:“大哥,韩林说的确实在理啊!现在可不是心慈手软、妇人之仁的时候! 李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 前有车,后有鉴,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为强,那死的可就是咱们这些兄弟们啊!” 杜立三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在房间里来回急促地踱步,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 韩林所提的办法,虽然从现实角度看,或许能解当下的燃眉之急,可这却严重违背了他一直坚守的道义准则。 然而,兄弟们说得也没错,李毅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若不有所行动,他们所有人都将性命不保。 “大哥,我们都明白你的顾虑,也知道你一直坚守道义,可如今这形势,实在是容不得我们有太多的选择了啊!” 一个兄弟满脸无奈,苦口婆心地劝道。 杜立三停下脚步,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兄弟,眼神中满是心疼与纠结,缓缓说道:“我知道大家这些日子都不容易,也明白咱们如今的处境艰难到了极点,但这个办法实在太过凶险,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啊!” 韩林赶忙接着说道:“大哥,你再想想,这李毅在这蛮荒之地坏事做尽,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我们除掉他,那就是替天行道。 虽说他当初对我们有恩,但那不过是些小恩小惠罢了,而且他救我们本来就怀着不可告人的利用心思,并非真心实意。 咱们先下手为强,除掉李毅和魏狂,控制他的势力。 李毅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人神共愤了,只要我们振臂一呼,必定会有许多人响应。 等事成之后,再派人去通知大爷和三爷。 如此一来,以这里为根基,咱们就能在这蛮荒之地站稳脚跟,才有机会图谋为二龙山的兄弟们复仇啊!” 杜立三还是坚决地摇头,态度丝毫没有松动,说道:“不行,即便李毅对我们有利用之心,可当初却实实实在在地救了我们。 若我仅仅为了自保就恩将仇报,我杜立三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二龙山兄弟? 又有什么资格去谈复仇?我不能这么做!” 兄弟们齐刷刷地劝道:“大哥,你好好想想,我们二龙山的兄弟们,死得是多么凄惨呐!你难道就忍心不为他们报仇吗?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怕是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李毅现在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迟早会对我们动手,到时候我们都得死,拿什么去给兄弟们报仇啊?大哥,你就下定决心吧!” 杜立三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他何尝不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呢? 那是他日夜都铭记在心的誓言。 但要让他以这种背信弃义的方式去做,他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 “可我们不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啊!” 杜立三声音有些颤抖,情绪激动地说道,“我们若这么做了,和李毅又有什么区别? 二龙山的兄弟们向来行事光明磊落,若他们泉下有知,又怎么会赞同我们这么做呢?我不能让兄弟们蒙羞啊!” 这时,一个较为年长的兄弟走上前,一脸凝重地说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二龙山兄弟最重道义,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如今情况特殊到了极点,李毅心狠手辣,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如果不采取非常手段,我们都得死。 或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话音刚落,这位年长的兄弟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诚恳地继续说道:“大哥,事成之后,我们可以不杀李毅,暂时将他囚禁起来。 要是您想放他走,那就放他离开,全当报了他的相助之恩。 至于他今后的死活,就和咱们没关系了。 大哥,为了兄弟们,您就下决心吧!” 其他兄弟闻言,也全都“唰”地一下跪在地上,齐声呼喊:“大哥,你就下决心吧!我们都听您的!” 杜立三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五味杂陈。 他深知兄弟们为了生存和复仇,已然被逼到了绝境,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杜立三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兄弟们,声音沉重而又饱含深情地说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都吃了太多的苦,都一心想着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也都想尽快摆脱这危险的境地。 可这一步一旦迈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啊!你们真的想好了吗?” 韩林急切地说道:“大哥,我们明白,我们都想好了。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了,再这样下去,不用我们动手,李毅迟早也会对我们下狠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 杜立三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抬头看着房屋的顶部,仿佛在向冥冥中的二龙山兄弟寻求指引。 可谁曾想,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嗖”的一声轻响,那声音极为细微,却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气氛,好似有暗器破空之声。 第386章 下定决心 杜立三神色瞬间一凛,犹如一只警觉的猎豹,迅速抽出腰间长刀,目光如电般警惕地看向房门。 其他兄弟也纷纷握紧手中武器,瞬间摆出防御姿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警惕与紧张。 杜立三使了个眼色,韩林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朝着房门靠近。 他的脚步放得极轻,犹如猫一般,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韩林缓缓拉开门闩,动作极为缓慢,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然后轻轻推开房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只见在皎洁的月色之下,一把飞刀深深插入门框上,刀身上还插着一封信。 月光洒在飞刀上,反射出冷冷的光,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秘密。 韩林快步上前,将飞刀从门框上拔出,迅速回到屋内。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杜立三接过飞刀,取下信件。 展开一看,竟是萧无漾写给自己的信。 信上写道:“二弟,自昔日与你分别,转瞬已过半年有余。 二龙山发生之事,为兄已然尽知。 然为兄被发配至这蛮荒之地,实在是身不由己,苦于无法探寻你的下落,但心中始终对你惦念不已。 如今,为兄已在这蛮荒之地站稳脚跟,还收服了燕震天、轩辕烈等人。 然而,没想到竟会以这种方式在这蛮荒之地与你再次相逢,兄与三弟心中实在欢喜。 听闻你投靠了李毅,为兄知道你必定有难言之隐。 李毅这人心性狡诈多疑,行事心狠手辣,绝非良善之辈,定不能与你相容。 为兄盼望咱们兄弟三人能早日再次相聚。” 杜立三看完信,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各种念头此起彼伏。 兄弟们见状,纷纷围上来询问信中内容。 杜立三将信的大致内容告知众人,众人听后,皆是大吃一惊,脸上满是惊讶与意外之色。 韩林急切地说道:“大哥,没想到燕震天竟然已经归顺了大爷,如此看来,攻打李毅一事,也定是大爷的安排。 倘若李毅得知我们与大爷的关系,定然不会放过我们,所以大哥,不要再犹豫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杜立三闻言,心中暗自思忖,权衡利弊。 最终,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道:“罢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但绝不能伤了李毅的性命。 我们做事,还是要坚守底线,不能与李毅那帮人同流合污。” 众兄弟听杜立三终于松口,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齐声应道:“是,大哥!我们听您的!” 杜立三看着兄弟们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一步一旦迈出,便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博弈,成败在此一举。 “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得做到万无一失,韩林,你详细说说计划。” 韩林赶忙说道:“大哥,李毅此人虽然不会武功,但生性极为谨慎,不管他去哪儿,身边的护卫总是如影随形,很少有落单的时候。 不过,他倒是有个习惯,每晚亥时都会独自一人,前往偏院。 而且每次去的时候,护卫都只能守在院外。” 杜立三闻言,不禁好奇地问道:“这偏院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为何他每晚都要去那里?” 韩林挠了挠头,努力回忆道:“大哥,这偏院平日里李毅不许任何人靠近。 那天我碰巧路过,就听到里边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声,那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好奇想凑近看看,结果还没等靠近,就被守卫大声喝止了。 后来我费了好些功夫,四处打听,才知道这偏院里住着的,是李毅的大夫人。” 杜立三顿时来了兴致,诧异道:“哦?这里怎么会住着他夫人?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韩林赶忙解释道:“想当初,李毅是入赘到马家的,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女人,当初娶她不过是为了借助马家的权势。 马霸天一死,他便原形毕露,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现在啊,他每天晚上都会到这儿来折磨这个女人,以此泄愤,他觉得娶了这个女人,就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众人听了,一个个义愤填膺,紧握拳头,大骂李毅简直不是个东西,这种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 韩林接着说道:“大哥,我观察过,那偏院的围墙不算高,周围有几棵大树可以作为掩护。 咱们可以提前藏在树后,等李毅一进院子,就翻墙而入,先解决掉门口的护卫,然后再冲进屋内控制住李毅。” 杜立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此计可行,但还需注意,行动一定要迅速,不能让其他巡逻的守卫察觉到任何动静。 张豹,你对攀爬最在行,到时候你先上墙观察情况,确认安全后再给我们发信号。 王虎,你和几个兄弟负责解决护卫,下手要快、要稳、要准,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呼救。 我和韩林去屋内控制李毅。 其他人在四周警戒,防止有援兵赶来。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将各自的任务牢记在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不过……” 韩林微微皱起眉头,出声提醒道:“大哥,依我看,当下最关键的,还是应该先设法与大爷取得联系。 大爷在外,我们在内,提前约定好信号行事,由此里应外合,定能万无一失! 这样既能确保我们行动的成功,又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韩林顿了顿,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担忧,继续说道:“只是我们如今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已经被李毅所监视。 但即便如此,我们又不得不去联系大爷,这是破局的关键。 所以,究竟派谁去,成了重中之重。必须得有一位靠得住的兄弟,肩负起与大爷取得联系的重任。 此去必定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众人听闻此言,皆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此去必定危机重重,困难重重。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勇,突然神色一凛,挺身而出,目光中透着坚毅与决然,说道:“我来!大哥,我愿意去完成这个任务!” 紧接着,王勇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也是在无意间聊天得知,守门的队长与我竟是同乡,一来二去,我跟他也就相熟了。 我若是悄悄混出去,他看在同乡的情分上,必定不会为难我。 大哥,您放心,我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第387章 我来找我大爷 杜立三听后,略作思忖,点了点头,但还是认真叮嘱。 “王勇,此事万分紧急,容不得半点差池,你务必要亲自见到大爷,将咱们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他。 明晚亥时,咱们以起火为号,你千万要记好!这关系到兄弟们的生死存亡,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王勇用力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坚定地回应:“是,大哥!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把消息送到!” 说罢,王勇二话不说,转身便快步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曾想,王勇刚到大门处,刚准备出去,就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站住,干什么呢?” 守卫一脸警惕地大声喝道,手中的长枪对准了王勇。 王勇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嘻嘻哈哈地说道:“出去,出去办点事儿,兄弟,通融通融呗。” 那守卫眉头一皱,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说道:“出去办什么事?这么晚了,可别想蒙混过关。” 王勇赶忙说道:“兄弟,我跟你们队长可是老乡啊!有必要问得这么清楚吗?大家都是自己人。” 正说着,那个姓李的队长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一见王勇,队长便说道:“哎,王兄弟啊,都这么晚了,这是要出去呀!你小子,又要去哪鬼混啊?” 王勇忙说道:“哎,老哥,我这不是寻思着出去放松放松嘛! 这几天太累了,想出去找个地方好好歇歇。” 李队长一听,哈哈笑道:“你小子,还真是闲不住啊,这刚打赢了就按捺不住啦?不过,你可得注意安全啊!” 王勇笑着回应:“哎,老哥还是你懂我啊!怎么样,行个方便?下次有好处,肯定忘不了你。” 李队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行吧,下不为例啊!你可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说着,他凑近王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老弟啊,不是老哥我多嘴,魏统领特意交代过,说凡是你们的任何消息都要告诉他。 看得出来,他这是盯上你们了,你最近可得小心啊! 快去快回,别给我惹麻烦。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了你。” 王勇赶忙点头:“哎,放心,哥,那我今天出去这事?你看……” “出去?谁出去了?兄弟们,你们刚刚看见有人出去了吗?” 李队长意味深长地一笑,转头看向其他守卫。 “没有,队长,一个出去的也没有!” 李队长的那些兄弟们听闻,齐声说道。 “多谢老哥!” 王勇感激地说道。 下一秒,王勇转身,利落飞身上马,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吃痛,嘶鸣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离去。 不过,为了避免有人跟踪,他还是选择七绕八绕之后,才朝着燕震天的驻地疾驰而去。 此刻的王勇心急如焚,心中只想着尽快将消息送达,不敢有丝毫耽搁。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两旁的树木如黑色的魅影般飞速倒退。 一个时辰后,王勇终于赶到了燕震天的驻地。 抵达驻地之后,王勇不假思索,飞身下马便心急火燎地往里面闯。 然而,却被守卫们横刀拦住。 守卫们一脸警惕,大声喝道:“站住!你是何人?如此莽撞,想硬闯吗?” 王勇一时心急,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来找我大爷!” 守卫们闻言,不禁一愣,随即没好气地回怼道:“大爷?你大爷是谁?这儿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滚蛋!” 王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心中暗叫不好,赶忙赔笑道:“大哥,误会误会!实在对不住,是这样的,麻烦您通传一声,我受杜立三的嘱托,有十万火急之事,特来拜见你家主公。” 守卫们上下打量了王勇一番,见他神色慌张,满脸狐疑地说:“杜立三?杜立三是谁?从未听说过。 你不会是在故意编造谎言,想蒙混过关吧?” 王勇心中焦急万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急忙说道:“大哥,您就上去通传一声就行,只要你家主公听到是杜立三派来的,立马就会让我进去的。 这事儿真的十万火急,关乎重大,求求您了!” 守卫思索片刻,心中虽仍存疑虑,但也不敢擅作主张,毕竟此事听起来似乎并非寻常,便说道:“行吧,你等着,别乱跑,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有你好看的!” 说完,转身往后走去。 没过多久,萧无漾与陈恪二人便神色匆忙地快步走来。 “人在哪?” 萧无漾神色焦急,边走边问。 “主公,就是他!” 守卫指着王勇说道。 萧无漾和陈恪对王勇并无印象,但王勇却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二人,当即单膝跪地,激动地喊道:“大爷!三爷!终于见到你们了!” 萧无漾看着王勇,目光中带着审视,问道:“你是二弟派来的?” 王勇赶忙用力点头,说道:“大爷,没错!大哥派我来,是有要事相商,一刻都耽搁不得。” 萧无漾一听,神色凝重,连忙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说!” 众人来到大厅内,王勇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便将杜立三他们的计划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萧无漾与陈恪二人听后,神色激动不已。 他们着实没想到,杜立三刚一收到消息,就如此雷厉风行地派人赶来,而且已经精心制定好了如此详尽周全的行动计划。 萧无漾听完,看着王勇说道:“你先下去等候,我与诸位兄弟商量一番。” 王勇当即恭敬地告退。 很快,萧无漾当即吩咐:“来人,把燕将军他们都给我请过来。” 不多时,燕震天、轩辕烈、常家小子、张猛等众人全都来到大厅之内。 这时,萧无漾看向陈恪:“三弟,还是你说吧!” 陈恪闻言,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众人,神色严肃地说道:“各位,刚刚我二哥派人过来,说明天晚上打算与我们里应外合,一举除掉李毅。” 第388章 亲生涉险 众人闻言,皆是神色激动,尤其是燕震天,满脸惊喜,他实在没想到会有这样意想不到的转机。 然而轩辕烈闻言,却还是有些疑惑,不禁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主公,这会不会又是李毅的阴谋,借杜立三之手传递消息,故意引我们上钩? 毕竟李毅此人狡诈多端,行事向来阴险,不得不防啊!” 萧无漾正要说话,陈恪急忙接过话头说道:“轩辕老板,你有所不知,我家二哥为人忠义,义薄云天,绝不会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 当初在二龙山时,二哥就对兄弟情谊看得极重,视兄弟如手足。 哪怕如今身处李毅阵营,也必定是有难言之隐。 如今他既然派人来联系我们,那必定是真心想与我们里应外合,共除李毅,绝不会有假。” 萧无漾点头,神情笃定地说道:“我也相信二弟,李毅生性多疑,若真是他的计谋,不会这么快就有动作。 故意透露出这样的消息,反而显得太过刻意,不像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哪怕真的又是李毅的阴谋,那如此一来,二弟已置身于危险之中,那我更得去救他,绝不能让二弟独自涉险。” 燕震天也说道:“主公所言极是,今天细细想来,若非杜立三刻意放我们离开,怕是我们会全军覆没。 而且听陈老弟这么一说,再结合如今的情况,我也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不容错过。” 轩辕烈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主公和陈老弟都如此信任杜立三,那我也无话可说。 只是,我们还需谨慎行事,毕竟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萧无漾说道:“没错,即便相信二弟,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需详细谋划一番,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明晚亥时,以起火为号,我们这边该如何部署兵力,如何快速支援二弟他们,都要仔细斟酌,不能有丝毫疏漏。”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便围坐在一起,开始详细商讨行动计划。 萧无漾神情严肃,目光炯炯地看向燕震天,说道:“燕将军,你与常龙、常广亲自率领一千人马,从左右两侧迂回包抄,但切记不可靠得太近,以免被李毅的密探和暗哨察觉。 一旦看到起火信号,便迅速冲向李毅的营地,截断他们的后路,绝不能让一个人逃脱。 此次行动,关乎成败,燕将军务必小心谨慎。” 燕震天抱拳,身姿挺拔,朗声应道:“是,主公!末将定不负所托!” 萧无漾又将目光投向陈恪,说道:“二弟,你与王霸带领一千精锐,从正面直逼李毅的营帐。 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打乱他们的阵脚,制造混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二弟,你作战勇猛,但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陈恪毫不犹豫地回应:“好,大哥,一切听你安排!我定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接着,萧无恙看向轩辕烈,说道:“轩辕老哥,你与张将军负责留守,留守期间,务必提高警惕,加强戒备,不可有丝毫懈怠。 营地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切不可掉以轻心,以免让敌人有机可乘。” 轩辕烈与张猛双手抱拳,齐声说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话刚落,燕震天突然开口,满脸担忧地问道:“主公,难道您也要去?” 众人听闻,这才反应过来萧无漾安排轩辕烈留守的意图,心中皆是一惊。 萧无漾点头,缓缓说道:“此役,我打算亲率二十人,暗中混入李毅营地,与二弟汇合,共同除掉李毅。 我与二弟多年兄弟,如今他身处险境,我怎能置身事外。 而且,我也想亲自会会这个李毅,看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萧无漾话音刚落,燕震天当即站出来,急切劝阻道:“主公不可!您怎能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之地! 您是我们的主心骨,若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如何是好? 此次行动,我们定能成功,主公您坐镇后方指挥便是,无需涉险啊!” 轩辕烈也附和道:“主公不行,这实在太冒险了!李毅营地戒备森严,您亲自前往,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还请主公三思啊!” 陈恪等人闻言,也纷纷上前劝阻,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然而,萧无漾神色坚定,目光中透着决然,说道:“我意已决,各位不要再劝了,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 此行,我们定要一举消灭李毅,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为这蛮荒之地除去一害。 我相信,只要我们精心谋划,小心行事,定能成功。” 众人见实在劝不住,便也不再多言。 随即,萧无漾传令下去,命马超亲自挑选二十名身手矫健、经验丰富的精锐之士,随时等候待命。 一切安排就绪,萧无漾这才唤来王勇,目光坚定地说道:“王勇,你即刻回去,告诉二弟,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明日亥时,我定会亲自前往。 让他放心,我们定会里应外合,共克强敌。” 王勇听闻,眼中顿时闪过惊喜与振奋的光芒,忍不住提高音量道:“大爷打算亲自去!这可真是太好了,有大爷坐镇,咱们此次行动必定万无一失!” 萧无漾微微点头,神情依旧严肃:“千万要小心行事,切不可大意。 李毅此人狡诈多疑,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 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多加留意,不要被人跟踪。” 王勇连忙点头,语气坚定地回应:“是,大爷,您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 我定会小心谨慎,确保消息安全送达。” 就在王勇准备转身离开之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面露犹豫之色,嗫嚅着问道:“大爷,还有……还有一事,不知能否向大爷借点酒?” 萧无漾微微一怔,面露疑惑:“借酒?你这是何意?” 王勇赶忙解释道:“大爷有所不知,我们已被李毅的人盯上了,这一次,我好不容易才混出来。 若是就这么清醒地回去,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我想借酒装醉,以此打消他们的疑虑。” 第389章 按计划行动 萧无漾闻言,瞬间明白了王勇的用意,立刻大声吩咐道:“来人,拿酒来!” 话刚落音,便有一名士兵迅速端来一坛酒。 王勇二话不说,猛地揭开酒坛封口,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随后,他又将剩余的一些酒洒在身上,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多谢大爷!” 言罢,便匆匆告辞离去。 一路上,王勇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留意着每一丝动静。 半个多时辰后,他终于回到了营地。 刚一露面,守卫立刻大声喝道:“站住!” 借着微弱的光亮,守卫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今晚出去的王勇,不禁笑道:“哟,好小子,你这是从哪儿喝成这副鬼样子回来的?是不是找了个好地方,喝得忘乎所以了?” 众人见状,也跟着哄笑起来。 王勇努力让眼神显得迷离恍惚,舌头打着结,含糊不清地说道:“哥……哥哥们,我……我就出去喝了点酒,您……您几个别为难我嘛!我……我这就回去。” 说着,他身子故意一歪,险些摔倒。 这滑稽的模样,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其中一个守卫上前,轻轻推了王勇一把,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得了,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王勇顺势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连忙应道:“是是是……” 由于守卫知道他是队长的老乡,也就没有过多纠缠。 待王勇走出一段距离,确定身后无人注意后,他这才稳住身形,尽量加快脚步,朝着杜立三的住处快步走去。 此时,杜立三等人正在房间内焦急地等待消息,一个个坐立不安,时不时看向门口。 见王勇回来,立刻迎上前去,却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不禁眉头紧皱:“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股酒味?出什么事了吗?” 王勇赶忙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大哥,勿怪,我要不是这样,怕是就回不来了。 我见到大爷和三爷了,大爷让我告诉您,明日亥时,他将亲自带人前来,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大爷还特意叮嘱,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有丝毫大意。” 杜立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凝重,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你做得很好。” 杜立三转身看向房间内的其他兄弟,神色严肃地说道:“兄弟们,大哥能亲自前来,这是我们的机会。 大家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亥时,我们里应外合,务必除掉李毅。 这一战,关乎我们的生死存亡,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众兄弟齐声应道:“是!” 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力量,仿佛汇聚了众人的决心。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晚上。 李毅坐在大厅中,神色略显凝重,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魏狂,开口问道:“杜立三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魏狂赶忙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摇了摇头,说道:“主公,今天一天时间,我都派人死死盯着他们。 可他们一整天都待在院子里,连房门都没怎么出。 就像往常一样,并无异常举动。” 李毅听闻,微微皱眉,低声自语道:“或许……或许是我误会他了,毕竟当初我对他也算有恩,他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 魏狂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顺着李毅的话说道:“主公仁厚,对杜立三有恩,想来他不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不过,以防万一,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人心难测啊!” 李毅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但,就不要安排那么多人了,以免被他察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主公!” 魏狂抱拳应道。 此时,杜立三的房间内,众人正紧张而有序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杜立三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兄弟的兵器,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轻声说道:“兄弟们,今晚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大哥他们很快就会到,亥时一到,咱们就按计划行事。 但,我再说一次,务必不要伤了李毅。 我们做事要有底线,只要控制住他,我们就赢了。” 兄弟们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仿佛在向杜立三表明自己的态度。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流逝,夜幕降临,亥时也渐渐临近。 营地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而此时,燕震天和陈恪各自率领着人马,在预定地点埋伏好,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营地的方向,只等那起火的信号。 而萧无漾带领着二十名精锐,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李毅的营地。 他们身形敏捷,如同黑夜中的幽灵,巧妙地避开了一处处巡逻的守卫。 营地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偶尔巡逻的护卫脚步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萧无漾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兄弟们说道:“各位兄弟,按原计划行事。 待火起,你们分别在营地各地寻机放火,务必引起更大的慌乱,扰乱敌方阵脚!记住,行动要迅速,且悄无声息。” 然而马超一脸担忧,抱拳问道:“主公,那您呢?您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萧无漾神色镇定,目光坚定地说道:“不用管我,你们做好各自的事情便是。 我会与杜立三汇合,共同解决李毅。 你们的任务同样重要,一定要成功制造混乱,为我们创造机会。” 马超听闻,深知此刻不是多言的时候,便不再废话,只说了句:“主公小心!” 随即,他带领身后二十人,如同夜枭般,悄无声息地分散开来,隐没在营地的暗影之中。 很快,亥时已到。 “大哥,营地外出现火光!” 一名兄弟低声说道。 杜立三闻言,心中一喜,说道:“这是大哥给我们的信号!他们已经来了,兄弟们,行动!” 下一秒,杜立三带着兄弟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偏院附近。 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幽灵般迅速躲到了大树后面。 第390章 制服李毅 张豹身手敏捷,像只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墙头。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院内的动静,只见院内只有两个护卫守在院门口,正百无聊赖地聊着天。 屋内隐隐传来李毅愤怒的叫骂声和女人凄惨的哭泣声。 张豹向树下的兄弟们做了个安全的手势,随后杜立三等人轻手轻脚地翻过围墙。 落地时,他们的动作轻盈得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王虎带着几个兄弟如鬼魅般靠近护卫,他们脚步极轻,如同猫捉老鼠般悄然无声。 还没等护卫反应过来,几把利刃已经悄无声息地抹过他们的咽喉,几个护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鲜血在地上缓缓蔓延开来。 杜立三与韩林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默契,猛地踹开房门,冲进屋内。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混乱的景象。 李毅正站在屋子中央,手中握着一条皮鞭,怒目圆睁,脸上带着扭曲的神情。 而他身前不远处,一名女子瑟缩在墙角,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上满是惊恐与泪痕,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李毅听到声响,转头看到杜立三等人,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脸上浮现出愤怒与震惊交织的神情,怒喝道:“杜立三,你好大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闯进来的!滚出去!” 然而,杜立三却根本不为所动,反而目光冰冷地看着李毅,沉声道:“李毅,别挣扎了,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定不会为难于你。” 李毅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冷笑一声道:“杜立三,你果然心怀叵测,可就凭你们? 我看你们是有去无回!来人啊……” 然而,他喊了半天,却无人应答。 韩林在一旁嘲讽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今日插翅难逃!”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慌乱声。 “不好了,出事了,着火了!” 一时间,营地四周皆烧起了熊熊大火。 燕震天和陈恪看到起火信号,也率领人马如潮水般向营地涌来。 李毅的人仓促应战,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李毅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大势已去,但仍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 他眼珠一转,突然一把抓住那女子,将她拉到身前,用匕首抵住她的咽喉,对着杜立三等人吼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那女子吓得脸色惨白。 杜立三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投鼠忌器之下,一时间竟不敢贸然行动。 他目光紧紧锁住李毅,大声喝道:“李毅,放了她!我本无意取你性命,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以人格担保,定不会伤害你分毫!” “哼,你觉得我会信你这鬼话?” 李毅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在这蛮荒之地摸爬滚打多年,李毅向来奉行谁都不信的生存法则,又岂会轻易相信杜立三的承诺。 这时,韩林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李毅,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她可是与你同床共枕的老婆啊!” “哼,老婆?” 李毅嘴角勾起一抹嗤笑,那笑容中满是凉薄与轻蔑,“我可没有什么老婆,她不过是我当初为了上位而利用的一个工具罢了。 若不是她那死鬼老爹,我又怎会在马家受尽那些窝囊气!” 此刻的李毅,无心与他们多费口舌,一心只想找机会赶紧脱身,于是大声怒喝道:“都给我让开,放我走!否则,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杜立三本就无意伤及无辜,一心只想拿下李毅,当下也对着身后的兄弟们喝道:“都给我让开!先稳住他,别伤着人质!” 说罢,李毅挟持着女子,一步一步缓缓往房间外退去,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 他心里很清楚,事已至此,今日必须得找机会赶紧逃离此地,日后再图谋东山再起。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闪现。 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然稳稳抵在了李毅身后,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杜立三定睛一看,心中大喜,来人正是萧无漾。 萧无漾眼神冷峻,如同寒夜中的星辰,透着丝丝寒意。 李毅敏锐地察觉到背后那抵着的匕首,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后背瞬间被汗水湿透。 此时,萧无漾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放开她!除非你想赌一把,看看究竟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动作快!” 李毅心中一阵恐惧袭来,深知自己此刻已陷入绝境,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只得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女子的手。 杜立三见状,当机立断,一声令下:“把李毅给我拿下!” 随后,他赶忙看向李毅的夫人,轻声安慰道:“夫人,您别怕,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了。” 那女子早已被吓得瘫软在地,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听到杜立三的话,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感激的泪光。 然而,李毅被制服后,却对着杜立三怒目而视,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骂道:“杜立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你难道忘了,当初若不是我出手搭救,你们几个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没想到你竟如此狼心狗肺!” 杜立三闻言,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羞愧之色。 他原本并不想走到这一步,可这一切,皆是李毅一步一步将他逼到了绝境。 这时,萧无漾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杜立三的肩膀,轻声唤道:“二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杜立三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从自己当初如何落魄被李毅收留,到后来渐渐看清李毅的为人,以及今日为何会出此下策,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萧无漾听完后,轻轻拍了拍杜立三的肩膀,说道:“二弟,事已至此,剩下的事你就别再操心了。” 然而杜立三看着李毅,心中五味杂陈,毕竟李毅曾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这份恩情在他心中始终沉甸甸的。 张豹身手敏捷,像只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墙头。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院内的动静,只见院内只有两个护卫守在院门口,正百无聊赖地聊着天。 屋内隐隐传来李毅愤怒的叫骂声和女人凄惨的哭泣声。 张豹向树下的兄弟们做了个安全的手势,随后杜立三等人轻手轻脚地翻过围墙。 落地时,他们的动作轻盈得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王虎带着几个兄弟如鬼魅般靠近护卫,他们脚步极轻,如同猫捉老鼠般悄然无声。 还没等护卫反应过来,几把利刃已经悄无声息地抹过他们的咽喉,几个护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鲜血在地上缓缓蔓延开来。 杜立三与韩林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默契,猛地踹开房门,冲进屋内。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混乱的景象。 李毅正站在屋子中央,手中握着一条皮鞭,怒目圆睁,脸上带着扭曲的神情。 而他身前不远处,一名女子瑟缩在墙角,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上满是惊恐与泪痕,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李毅听到声响,转头看到杜立三等人,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脸上浮现出愤怒与震惊交织的神情,怒喝道:“杜立三,你好大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闯进来的!滚出去!” 然而,杜立三却根本不为所动,反而目光冰冷地看着李毅,沉声道:“李毅,别挣扎了,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定不会为难于你。” 李毅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冷笑一声道:“杜立三,你果然心怀叵测,可就凭你们? 我看你们是有去无回!来人啊……” 然而,他喊了半天,却无人应答。 韩林在一旁嘲讽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今日插翅难逃!”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慌乱声。 “不好了,出事了,着火了!” 一时间,营地四周皆烧起了熊熊大火。 燕震天和陈恪看到起火信号,也率领人马如潮水般向营地涌来。 李毅的人仓促应战,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李毅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大势已去,但仍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 他眼珠一转,突然一把抓住那女子,将她拉到身前,用匕首抵住她的咽喉,对着杜立三等人吼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那女子吓得脸色惨白。 杜立三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投鼠忌器之下,一时间竟不敢贸然行动。 他目光紧紧锁住李毅,大声喝道:“李毅,放了她!我本无意取你性命,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以人格担保,定不会伤害你分毫!” “哼,你觉得我会信你这鬼话?” 李毅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在这蛮荒之地摸爬滚打多年,李毅向来奉行谁都不信的生存法则,又岂会轻易相信杜立三的承诺。 这时,韩林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李毅,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她可是与你同床共枕的老婆啊!” “哼,老婆?” 李毅嘴角勾起一抹嗤笑,那笑容中满是凉薄与轻蔑,“我可没有什么老婆,她不过是我当初为了上位而利用的一个工具罢了。 若不是她那死鬼老爹,我又怎会在马家受尽那些窝囊气!” 此刻的李毅,无心与他们多费口舌,一心只想找机会赶紧脱身,于是大声怒喝道:“都给我让开,放我走!否则,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杜立三本就无意伤及无辜,一心只想拿下李毅,当下也对着身后的兄弟们喝道:“都给我让开!先稳住他,别伤着人质!” 说罢,李毅挟持着女子,一步一步缓缓往房间外退去,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 他心里很清楚,事已至此,今日必须得找机会赶紧逃离此地,日后再图谋东山再起。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闪现。 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然稳稳抵在了李毅身后,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杜立三定睛一看,心中大喜,来人正是萧无漾。 萧无漾眼神冷峻,如同寒夜中的星辰,透着丝丝寒意。 李毅敏锐地察觉到背后那抵着的匕首,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后背瞬间被汗水湿透。 此时,萧无漾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放开她!除非你想赌一把,看看究竟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动作快!” 李毅心中一阵恐惧袭来,深知自己此刻已陷入绝境,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只得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女子的手。 杜立三见状,当机立断,一声令下:“把李毅给我拿下!” 随后,他赶忙看向李毅的夫人,轻声安慰道:“夫人,您别怕,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了。” 那女子早已被吓得瘫软在地,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听到杜立三的话,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感激的泪光。 然而,李毅被制服后,却对着杜立三怒目而视,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骂道:“杜立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你难道忘了,当初若不是我出手搭救,你们几个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没想到你竟如此狼心狗肺!” 杜立三闻言,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羞愧之色。 他原本并不想走到这一步,可这一切,皆是李毅一步一步将他逼到了绝境。 这时,萧无漾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杜立三的肩膀,轻声唤道:“二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杜立三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从自己当初如何落魄被李毅收留,到后来渐渐看清李毅的为人,以及今日为何会出此下策,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萧无漾听完后,轻轻拍了拍杜立三的肩膀,说道:“二弟,事已至此,剩下的事你就别再操心了。” 然而杜立三看着李毅,心中五味杂陈,毕竟李毅曾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这份恩情在他心中始终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