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位面反派我掌控规则》 第1章 你的线索要没了 “未晞，你说，这男主是不是有病？” 纪疏玥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脖子仰起，盯着苍白的天花板，而后眯起双眼，遮住一闪而过的烦躁。 [检测到宿主关心男主砚溟的身体健康，正在为您检索最新男主信息。] [检索完成，根据男主近期体检报告，男主身体机能各项指标正常，请宿主放心。] 纪疏玥有些无语，要不是未晞现在没有实体，她真想上去揍它两拳。 她叹了一口气，走近窗边，指尖捻起厚重丝绒窗帘的一角，而后微微侧身，将自己隐在窗框的阴影里，只露出一线足以观察外界的缝隙。 楼下的景象撞入眼帘。 狭窄的旧街此刻安静的出奇，明处至少有三辆黑色商务车。 它们如同蛰伏的巨兽，无声地占据了巷口和道路中段。 车旁，人影幢幢，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深灰色战术套装，身形精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未晞的声音突兀的从脑海中响起： [宿主，你被包围了。] 虽然机器音听起来毫无感情，可纪疏玥还是来了一句： “看得出来，他可真是大手笔。” 不愧是势力庞大，可以在焕州只手遮天的男主。 仅仅是因为一个没有证据的怀疑，就可以如此大张旗鼓的封锁街道，布控人手来抓人。 [宿主，你说的没错，男主确实有病。] 纪疏玥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摊开双手： “嗯，你明白的不算太晚。” [宿主，男主砚溟身体机能正常，但是根据调取的关联历史数据，男主患有严重的复杂性创伤后应激障碍（C-PTSD）伴随偏执型人格特质。] [推测为儿时那个镜森实验基地被注射实验药剂以及家庭不幸导致的。] 镜森实验基地？ 纪疏玥记得她从这个世界上醒来的所在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这个实验基地。 那时候未晞系统故障，小说世界又遭遇外部不明信号入侵。 原本那个时间节点，是男女主的初遇，也是为他们后来定情奠定基础的节点。 可不知怎的，男主却选择了和她一起离开。 现在想想，或许那一次，便是一切错误的源头。 一个宏大叙事感的手机铃声响起，纪疏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手机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玥宝，你…到底哪得罪那尊瘟神了啊？他好像已经把你的资料调查个底朝天了，而且全城在找你。” “你…你那边没事吧？” 纪疏玥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闭上了眼： “没什么，可能出门没看黄历吧。” 从纪疏玥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定下了目标：避开主角，远离是非之地。 可天不遂人愿。 她好不容易安排好一切。 解决好她这抽象的爸，二次元的后妈，和缺心眼的明星弟弟，准备功成身退，出国好好享受生活。 结果她去机场的车子和男主的车子相撞，发生了交通事故。 纪疏玥根本没想招惹男主，这还不是因为追杀男主的人车开的太快，让她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这还没完，那拨对男主不利的人，见在男主那讨不到什么好，顺手就把她给绑走了，这才让男主误会她和那帮人是一伙的。 可纪疏玥从来是本分做人，谨慎做事，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喂，玥宝，你还在吗？” 手机那头的话打断了纪疏玥的思绪。 纪疏玥轻轻叹息了一口气： “只是发生了一些小摩擦，没什么大事，你不必太担心。” “玥宝，我记得你和他没啥交集吧，哪怕是公司合作，也从没有和他直接接触过。” “这次他突然对你表现出这般大的兴趣，恐怕没那么简单。” 纪疏玥当然知道砚溟不是那种会一直追着一个小人物不放的人。 他会这样在意，只能说明自己在他那里还有更大的价值。 “对了，小忧，安淮那小子最近没闯什么祸吧？” 对面沉默了片刻，而后十分严肃的咳嗽了两声： “你猜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 纪疏玥心中警觉。 隋忧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幽怨： “他去给那个顾清洛当舔狗去了，明晚好像要参加人家的什么生日晚宴。” “你说他一个公众人物，就不能注意一点形象吗？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给他处理了多少次麻烦……” 顾清洛的生日晚宴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原著中，这可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重要节点。 女主顾清洛从小与亲生父母走散，是被养父母带大的。 养父母待她视如己出，但是后来出车祸去世 不久前，她的亲生父亲找上门来，想要把她接回去。 她的父亲是顾氏集团现任掌权人，虽然其实力不如男主砚溟，但也不容小觑。 明晚的生日宴，便是她那父亲顾明远特地为她准备的认亲宴。 不过女主家的情况还蛮复杂的。 女主的妈妈萧菏母族是名门世家，其家族最鼎盛之时，甚至比砚家还要风光。 她的父亲顾明远是入赘到萧家的上门女婿，后来女主母亲生病过世，她的父亲便与萧家分了家，一手建立顾氏。 而纪疏玥的父亲安凯，与那顾明远有多年交情，两人狼狈为奸，不知干了多少肮脏事。 女主回去就是为了替自己不明不白死的母亲报仇，当然也不会放过顾明远的老友安凯。 而作为安凯那老头的傻儿子的安淮，自然是最好的突破口。 不过纪疏玥现在也没闲心关心别人的死活，因为她自身都难保。 她知道有些事急不得，当务之急还是恢复身体状态要紧。 她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很快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危险悄然而至。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房间内，他目标明确，动作干脆利落。 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划破黑暗，直指纪疏玥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纪疏玥突然睁眼，掌心向下，五指如钩，死死锁住那人握刀的手腕。 那致命的匕首，离她的颈动脉不过毫厘，二人无声对峙片刻，那人却露出阴狠狡猾的笑容。 未晞的声音伴随着令人烦躁的故障声在脑内响起： [检测到未知能量侵入，检测到未知能量侵入，正在消除中……] 纪疏玥没有等未晞的处理，而是直接腰腹用力，弹跳起身，利落的给那人来了个过肩摔，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而后匕首顺理成章的落入她的手中。 整个动作迅速高效，毫不拖泥带水，赶在未晞动手之前就已经使敌人丧失了战斗力。 “我……我是不会说的……” 还没等纪疏玥开始讯问，那人就咬着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纪疏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平淡： “你废话太多了。” 言罢，便一脚将他踹晕。 她甩了甩刚刚有些过度用力的手腕，漫不经心的坐回沙发上，轻轻扣动了茶几： [未晞，最近你有些懈怠呢。] 纪疏玥掩唇而笑，眸中闪过狡黠。 [如果你不能履行作为随行系统的职责，我也可以考虑换一个。] 脑内的机器音发出了一串颤动的如电流声的声音后，未晞声音再次响起。 [抱歉，宿主，检测到系统被未知能量阻断，所以无法及时向您发出提醒。] 未知能量？ 最近这个所谓的“未知能量”对这个世界的干预有些过于频繁了。 而且能够阻断未晞的感应系统，对这个世界造成如此形式的强势干预的，除了新工华物研究所的那些个同事，她想不到别人。 明明已经尽量做到低调，却还是不断有麻烦找上门来。 看来躲在幕后已经不是什么上策，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宿主，已为您查询到杀手信息，男，二十五岁，象州人士，普通职工家庭，目前他在焕州本地工作。] [特别注意：他目前在你弟弟安淮主演的?清河局中局?的剧组就职。] 纪疏玥偏头，盯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似乎是想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灵感。 一定有什么被她忽略掉的信息。 突然，她手臂传来一阵刺痛的灼烧感，这种感觉愈发强烈，逐渐侵蚀着她的意识。 [检测到宿主身中神经性毒剂，正在解析中…] 纪疏玥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可她的面色却不见丝毫惊惧。 [未晞，男主应该没有早睡的习惯吧。] 脑内的系统声滴滴了几声。 [宿主打算直接与男主接触吗？可这样会很危险。] 纪疏玥躺倒在地上，手机被丢在脑袋旁。 安静的室内只能听得到她略显狼狈的喘息声。 [未晞，给男主的秘书打电话。] 未晞没再废话，仅过了三秒，纪疏玥身旁的手机便亮了起来，手机铃声似有回音。 可铃声响了许久，却无人接听。 纪疏玥缓缓地闭上眼，再次命令道： “直接给砚溟打。” 这一次，铃声响了不久便接通了，对方没有先开口。 “砚总你好啊，是我，纪疏玥。” 对方依旧没有说话，傲慢的期待着纪疏玥会给出的筹码。 纪疏玥轻笑一声，他当然知道砚溟这个狡猾的狐狸不会轻易地露出马脚。 “砚总，我知道这些天您一直在寻找追杀你之人的线索，鄙人不才，碰巧得到了一些东西，不知道您可否感兴趣。” 对面终于开口说话了，却并不是砚溟本人的声音，而是他的秘书秦现。 “纪小姐，我们砚总在忙，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那可惜了，我可能等不到那时候。” 纪疏玥无情的打断了秦秘书的话。 “麻烦你转告他，过了今晚，他的线索可就要死了。” 纪疏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她从容的着面对着对面的沉默，沉着的抛出了她的诱饵： “还是说，JS-sj2217，砚总…也不感兴趣吗？” 手机那头沉寂了片刻，纪疏玥如愿的听到了砚溟的声音，她当即让未晞挂断了电话。 占据主动权的人，在谈判中才更有优势，不是吗？ [未晞，处理一下。] [收到指令，宿主进入休眠状态，正在为您修复中……] 第2章 我承认，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神经毒素带来的灼痛和眩晕感汹涌而来，随后便是被另一股强势的力量所压制。 所有的痛苦与不安被隔绝在外，回归安宁。 纪疏玥全身心的投入那片黑暗的意识深海之中。 直到她被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声音唤醒。 纪疏玥纤长的睫毛不可察地颤动了几下，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瞬间让她从迷茫变得清醒。 看来，她赌对了。 JS-sj2217，果然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情报 “纪小姐，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解释，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 砚溟微笑的盯着纪疏玥的脸，眼眸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知道后果。” 十分经典的霸道总裁语录，无论从微表情，还是行为动作，确实找不到任何破绽。 纪疏玥心中若有所思。 砚溟见她无视自己，有些不悦，抬手示意几个黑衣保镖： “把她带去实验室，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纪疏玥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抓住砚溟的手： “等一下，这还没到三分钟呢，你急什么？” 纪疏玥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快速的解释起来： “首先，那车祸就是个意外，我也是受害者，这一点你们查道路监控就能明白。” “其次，再次声明我和他们真不是一伙的，这事儿算我倒霉，那些人接了点私活，这不刚好碰上了我，顺道就把我绑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能从他们手里逃出来，你先听我说…” “那是因为我骗他们说我背后有人，他们不敢得罪，权衡利弊下只能放我走……” 砚溟不为所动，眸色深沉：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纪疏玥摊开双手，无奈一笑： “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没有和您的那场车祸，我现在已经在国外度假了。” 砚溟皮笑肉不笑，锐利的目光扫过纪疏玥的脸： “你是想告诉我，一个能够以一己之力解决域外杀手的人，一个身中神经毒素JS-sj2217，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的人，就只是个普通人？” “纪小姐…把我当傻子愚弄，好玩吗？” 纪疏玥一时语塞。 未晞的警告的声音自脑内传来。 [宿主，你大意了，未晞这边检测到男主调查您的信息已经十分全面，您这样遮遮掩掩只会适得其反。] 纪疏玥低头，掩去眼中的情绪。 [当年这镜森实验基地的事呢，他知道多少？] [收到宿主提问，正在为您检索中，检索完成……] [宿主，男主还没有查到当年那个人就是你，不过按照他的进度，查到你是早晚的事。] 的确，砚溟的洞察力太强，他的眼神冰冷深邃，试图撕碎她所有的伪装。 他的笑容依旧，说不上狠辣，但也绝算不得亲和： “纪小姐，我记得你给我打电话时，有说过会告诉我关于JS-sj2217的情报，我也是为此而来。” “说说看吧，你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纪疏玥瞥了一眼被扔在一旁担架上，还在昏迷的那个杀手，莞尔一笑： “那家伙全身涂毒，想必研究价值不小，这个线索，难道还不够吗？” 二人四目相对，目光中充满着对彼此的探究，谁也没有让步。 可纪疏玥的目光突然黯淡下来，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砚溟看不太懂的情绪。 或许是哀伤，又或许是自嘲。 砚溟的神色微微一凝，但他依旧保持着作为猎人的警惕心： “这样吗？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来人，带下去。” 走到今天这一步，归根结底，还是她不够谨慎。 不过好在，一切还有补救的余地。 “呵呵呵……呵呵呵呵…” 纪疏玥突然大笑起来，声音中隐藏着被压抑后的疯狂。 “砚总。”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抬手挣开保镖的手，“您真是太聪明了，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嘛…我承认，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只是我没想到，曾经那个被镜森实验室荼毒的男孩，如今却变成了与那些人一样的恶人。” [宿主，你这么刺激男主真的好吗，检测到男主心情愉悦值急剧下降。] [闭嘴，我又没有攻略他的任务，他心情怎么样与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按照原剧情，砚溟现在对于镜森实验室的记忆只有模糊的印象。 根本不会对她这个救命恩人有什么记忆。 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才是上上策。 “你知道多少？” 不可能，他已经调查过，当年的那一批实验体，除了他之外，全都死了，不可能再有活口。 除非…… 砚溟的脑海里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 记忆中一直有一个女孩，如同天使一般明媚耀眼，向他伸出了手，带着他逃离了那个地狱。 他通过催眠等外部干预手段，尝试唤醒脑海深处的记忆，虽然想起了一部分从那个实验室逃跑的景象，却始终记不清那个女孩的脸。 那个人…会是纪疏玥吗？ 纪疏玥盘起二郎腿，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做出自我保护的姿势，头也偏向一边： “至少比你知道的多。” 未晞的声音再次传来，竟带着几分急促： [宿主，男主趁你睡着的时候给你做了全身的检查，包括血液检测，抗体检测还有…DNA检测。] DNA？ 纪疏玥的心猛地一沉。 那一刻，一切的疑问都明了。 砚溟如此笃定地发难，甚至在她昏迷时做了全套身体检测，这绝非临时起意。 他手里有当年遗留下来的，能提取到DNA的物件，或许是那块染血的布片。 他早就怀疑她了，从当年在镜森实验室的地下室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始终如一。 这次“请”她来，所谓的“解释”不过是走个过场，他真正的目的，是拿到她的生物样本，验证他心中的猜想。 还真是精明啊。 [宿主，预计男主马上就能拿到DNA比对的检测结果……] [一旦男主得知你是当年救他的人，他对您的好感度会飙升……] [到时候，您将被强制拉进主线剧情，并在下一次主系统强制剧情修正后，被视作“异常”，遭遇强制剧情杀。] [宿主，这边建议您修改男主手上的DNA数据为女主顾清洛，使男女主的剧情线回到正轨。] …… [未收到宿主反馈，已按照正确性优先级排序，为您修改中…] 纪疏玥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不然还是找个时间，让未晞这个人工智障回炉重造吧。 [建议驳回，你消停一点，未晞。] [男女主的感情线如何发展，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不过，未晞，你真的认为…真心相交后的男女主，会放过我这个…心怀鬼胎的恶毒反派炮灰吗？] [我可不想没苦硬吃。] 砚溟看向保持着沉默的纪疏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真相马上就会揭晓。 他的目光与纪疏玥对视，手已经从口袋中摸出手机： “好，我知道了，把结果送来B栋502，我等你。” 纪疏玥眼中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慌乱。 “看来砚总准备的很充分啊！” 砚溟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 “既然纪小姐有难言之隐，不肯说真话，那我只好自己去查了，检查结果马上就到，耐心等待一下。” 纪疏玥眯起眼睛，审视的看着砚溟。 [未晞，让这个世界再多出来一个人这种小事，你应该能做到吧！] 未晞滴滴的响了几声。 [宿主，您在开玩笑吗？] 纪疏玥嘴角勾起。 [那就链接主脑系统，我亲自跟它谈。] 未晞重新组织语言： [收到宿主需求，请宿主更新添加人员信息。] 纪疏玥手指交握： [纪薇薇，我的同卵双胞胎妹妹，十四年前镜森实验室救男主于水火，后因实验药物残蚀身体，不治身亡……] [已明白宿主用意，已将纪薇薇身份信息录入，已虚拟纪薇薇就诊记录及监控，已虚拟纪薇薇生前行动轨迹证据……] [宿主请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就在那人推门进来之时，纪疏玥突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砚溟。“她是我的妹妹，纪薇薇。” 砚溟整个身体靠在沙发上，眼睛从未从纪疏玥身上移开： “你说什么？”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带了一份文件袋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纪疏玥，又看了一眼砚溟，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之色，随后将文件袋扔给砚溟： “你要的资料，自己看看吧。” 砚溟打开文件袋，仔细的看了一会儿。 “砚总，我还有事，可以走了吗？” 砚溟将资料搁在一边，笑着站起身来： “纪小姐，不知道你所说的你的这位妹妹纪薇薇，她现在在哪？” 纪疏玥当然知道砚溟没那么好糊弄，这是在试探她。 这场危机还没有真正度过去。 纪疏玥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眼神之中重新染上防备，却是意外的开起了玩笑： “砚总找我妹妹，不会是想为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许吧？” 一旁的白大褂男人突然站出来大声道： “嘿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还真可能…” 只是那人还没说完，就被砚溟一记眼刀制止了。 “纪小姐说笑了，我只是有一些事想找她确认一下。” 纪疏玥垂眸，苦笑一声： “她已经死了。” “在那个地下实验基地里，能活着出来的人屈指可数，不是吗？” 纪疏玥说罢便准备离开，却不曾想砚溟从身后叫住了她。 “纪小姐。” “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实在是令我困惑…或者我可以理解为，纪小姐你在与我虚与委蛇吗？” 明明是主动找上门来，又承认了是刻意接近他。 既然如此，那必是有所求才是。 可检测到当年救他那个女孩与她的基因序列高度相似的报告摆在眼前，她却急于离开这里。 她口中的那个妹妹，从没有在以往的任何调查报告中出现。 纪疏玥是安凯和纪子曦唯一的女儿。 她的母亲纪子曦与她的父亲安凯离婚，她跟随她的母亲一直生活在国外。 如果这个双胞胎妹妹真的存在，怎么可能一点讯息都查不到。 第3章 再遇刺杀 砚溟那句带着玩味与探究的质问，如此直白的冲破表面的祥和。 虚与委蛇吗？ 纪疏玥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她的背影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单薄，可身体却挺得笔直。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砚溟身上，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倦。 “砚总”，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您位高权重，觉得所有人都敬仰您，有求于您才是常事” “您认为我主动接近，就必定是带着目的，是觊觎您的权势…财富…或是别的什么？” 她扯了扯嘴角，可眼神却如同冰窟，毫无温度： “您调查我，从里到外，连DNA都不放过，不就是为了验证这一点吗？ “其实你心里清楚，即便我是当年救你的人，你也不会轻易相信我，甚至…会提防我，怕我挟恩图报，不是吗？” 纪疏玥的目光坦然地与砚溟那双深邃难辨的眼眸对上。 她的眼神如深潭般平静，保证砚溟不会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任何的信息。 “现在，报告就在您手上。” 她抬眸示意了一下那份被砚溟搁在一边的文件袋。 “那是您亲手调查而来的答案，您应该信任自己才对啊。” “或者…需要我提供薇薇的死亡证明吗？” 她的话的确动摇了砚溟。 “至于我为什么翻脸嘛……” 纪疏玥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扫过一旁看戏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而后又落回砚溟脸上： “我打电话给您，向您示好，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您停止对我的追查和围捕。”“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离开焕州，过几天快活安宁日子。 “是的，我承认我是故意接近您，那又怎么样呢？” “您抓我的排场太大，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无法确认您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行为也算是紧急避险吧？” 她摊开手，仿佛放下了所有包袱： “我告诉你镜森实验室的事，告诉你JS-sj2217的线索，甚至……告诉您薇薇的存在和她已经死去的事实。 “我已经做到对您坦诚相待了，而我也不会去求你的恩惠或者庇护。” “这一点请你放心，砚总。” 砚溟眉头舒展，优雅的笑了笑： “听纪小姐的意思……是准备出国？据我所知，你的父亲安凯在听说你母亲过世之后第一时间把你接回来。” “你难道不想留在你的父亲身边吗？” 纪疏玥看不懂砚溟，她不明白他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她此刻就是想怼他几句： “砚总，你会想待在…您的父亲身边吗？” 砚溟的父亲就是一个变态，从小严格的培养他，把他当成一个赚钱的机器，一个没有感情的棋子。 既然砚溟非要没事找事，那她也不介意让他回忆起童年，将心比心一下。 纪疏玥满意的看着砚溟突然变得阴沉的脸色和凝固的笑容，话锋一转： “砚总，我只是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既然你细致的调查了我，就应该知道……那个家，早就没有我的位置，我这个人天性凉薄，也不渴求什么亲情。” “至于我妹妹薇薇的事…” “我这里还有一本她留下来的日记本，你大可以循着线索去查。”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好剩下的日子，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她的眼神真挚而脆弱，还有一种被逼至退无可退之地后的无奈妥协。 这是完美无缺的表演，即便砚溟的第六感告诉他，还有诸多疑点。 但他却又本能的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砚溟沉默了。 他审视着纪疏玥，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 然而，除了那份深重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坦然，他什么也找不到。 白大褂男人吹了声口哨，打破了僵局： “啧啧啧，老砚，你这就不地道了啊。” “人家小姑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妹妹都没了，就想图个清净，你这死揪着不放，跟逼…啊不，是…那什么似的。” 他吊儿郎当地走过来，拍了拍砚溟的肩膀，又冲纪疏玥眨了眨眼： “纪小姐是吧，我叫程嘉，你啊别怕他，他这人就是疑心病晚期。你要走是吧？我开车送你，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 砚溟冷冷地扫了程嘉一眼，后者立刻举手做投降状： “好好好，我闭嘴行了吧，您老自己定夺。” 砚溟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吧，纪小姐，我亲自送你回去。” 纪疏玥微微颔首： “那就有劳砚总了。” 程嘉还想说什么，被砚溟一个眼神制止，只能耸耸肩，目送两人离开。 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冷冽的雪松香气。 纪疏玥坐在靠窗的位置，刻意与砚溟拉开距离，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沉默不语。 砚溟闭目养神，那份关于“纪薇薇”的真相，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仍未平息。 “你方才说的那个日记本在哪？” 纪疏玥瞥了他一眼： “就在我住的公寓，砚总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特地亲自送我的吧？” 砚溟没有回话。 车子平稳地驶向纪疏玥的住处。 夜色渐深，主干道上的车流也稀疏了不少。 就在车子即将拐入通往公寓的林荫道时，发生了意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夜的宁静，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声在他们的车前方不到十米处炸响。 火光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和泥土狠狠拍打在防弹车窗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司机反应极快，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刺耳的摩擦声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爆炸中心，但巨大的冲击力仍让车身剧烈摇晃。 “敌袭，保护砚总！” 副驾驶的保镖厉声吼道，瞬间拔枪上膛！ 几乎在爆炸响起的同时，道路两侧的阴影里，数道带着红外瞄准器的红点如同鬼魅般亮起.， 死死锁定了他们所在的车。 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在坚固的车身上，发出叮当的撞击声。 “趴下！” 砚溟猛地睁开眼，一把将身旁的纪疏玥按倒在座椅上，自己则迅速抽出随身武器，冷静地观察着窗外。 纪疏玥被按得猝不及防，额头撞在真皮座椅上，一阵眩晕。 但更让她意外的是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究竟是谁，敢如此大胆，在砚溟的地盘对他动手？ 未晞的警报也尖锐地响起： [检测到高烈度武装袭击目标：清除，威胁等级：致命。] [这是对于我接触男主的惩罚吗，这种程度的袭击，似乎已经不符合常规的逻辑了吧。] 未晞滴滴了两声： [宿主，检测到未知能量干预……] 纪疏玥满脸无奈： [打住，我知道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还好这车的防弹性能极佳，暂时挡住了子弹风暴。 司机猛踩油门，试图冲出包围圈！但袭击者显然早有准备，两辆经过改装的黑色越野车如同蛮牛般从后方和侧翼狠狠撞了上来！ “砰！砰！” 剧烈的撞击让车内的众人东倒西歪，纪疏玥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砚溟闷哼一声，手臂被破碎的车窗玻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砚溟眼神冰冷如刀： “冲出去！” 司机咬着牙，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受伤的野兽，咆哮着撞开一辆拦路的越野车， 然而，更多的袭击者从暗处涌出，枪口喷吐着火舌，死死咬住他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转机却出现了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线条流畅优雅、通体银灰色的顶级跑车，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横插在砚溟的车子与追击者的火力线之间！ 车窗降下，那人的脸映照在纪疏玥的眼中。 她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白色缎面晚礼服，乌发如云，气质清冷高贵，眼神却带着一种临危不乱的镇定。 正是今晚生日宴的主角，也是这个世界原本的女主顾清洛 “砚总？” 顾清洛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 “快，上车！” 她跑车的车门向上扬起！ 砚溟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 “走。” 他一把拽起还对于现状有些发懵的纪疏玥，在保镖的火力掩护下，迅速从自己的车转移到顾清洛的跑车上。 引擎轰鸣，顾清洛的驾驶技术竟出奇的好，跑车如同银色闪电，瞬间摆脱了后方追击者的火力网。 几个灵巧的甩尾，便将敌人远远甩开，驶入了相对安全的主干道。 未晞声音从脑内传来： [恭喜宿主，由于男女主的主角光环加成，你逃过一劫。] “顾小姐。” 砚溟锐利的目光透过车内后视镜，落在驾驶座那个冷静操控方向盘的身影上： “多谢援手。不过，这个时间点，顾小姐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他的语气听不出多少感激，更多的是探究。 不过这也不能怪砚溟多疑，按照原著剧情，此时的男主砚溟与女主顾清洛并不熟，可能只是生意上见过几面。 顾清洛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她的声音平稳： “砚总客气了，恰好要去附近参加宴会，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顾家与砚氏在城西项目上还有合作，砚总若是出事，我后续也会很麻烦。” 纪疏玥舒适的靠在真皮座椅上，内心并无多少波澜。 不过，她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是否遵循“原点理论”。 无论过程发生怎样的变化，最终都会回到那个原本的结局，那个最初始的状态。 原著中的男主砚溟纵然是冷酷无情，可原著中女主的人设也不是什么清纯小白花。 她为了复仇，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在焕州可以一手遮天的男主砚溟。 女主最初接近男主就是别有用心。 可纪疏玥记得原著剧情里，男女主的相遇是……在宴会上啊！ 以女主的脑子，应该不会做出自导自演，再来个美救英雄这种蠢招来吸引男主注意吧。 那她为何就能刚巧出现在男主被袭击的现场呢？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 [未晞，扫描女主顾清洛，我要知道她身上的秘密。] 未晞沉默片刻： [宿主，检测点未知能量阻断，是否进行强制扫描。] 纪疏玥手指动了动： [不必，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砚溟撕下昂贵的衬衫下摆，动作利落地给自己手臂的伤口做了个简单的压迫包扎。 他看向旁边异常安静的纪疏玥，发现她正用一种看别人做研究似的那种平静目光看着自己包扎的动作。 她脸上没有惊吓后的苍白和不安，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 “纪小姐没受伤吧？” 砚溟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纪疏玥这才将目光移开，淡淡地应了一声： “一点擦碰而已，没什么大碍。” 她的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淡漠： “砚总还是顾好自己的伤吧，程医生不在，你这包扎技术……” 她微微停顿，没再说下去，但从眼神看，显然不是什么赞美。 砚溟眸光微沉，没再说话。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顾清洛专注驾驶。 砚溟闭目养神压制痛楚和翻涌的思绪，纪疏玥则安静地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仿佛刚才的生死时速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三人之间，各怀心思，心照不宣。 第4章 你有低血糖你不知道吗 车子在路边停下，纪疏玥透过车窗，看到那座豪华高大的建筑，上面赫然写着“圣都大酒店”几个字。 [检测到宿主已经进入主线剧情关键节点，为保证宿主安全，正在为您回忆原著剧情……] 纪疏玥下了车，任由自己在风中凌乱，盯着那酒店大门发呆，脑内声音平静的与未晞对话： [我现在这种情况，真的有必要回忆原著剧情吗？] 原著剧情中，女主顾清洛是以项目为筹码与男主做交易，邀请他来看一出好戏。 男主也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出马，为女主撑腰，成功的打脸那些看不起女主的家人以及路人。 而作为炮灰配角的纪疏玥，被人当枪使又被迫背锅，可谓是惨之又惨。 而现在的情况是，她这个炮灰女配，现在和男女主坐一辆车入场宴会，还是女主亲自开的车。 现在她是风风光光来赴宴的，待会就要沦为别人的笑柄，一个不小心就得吃席。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这命运的神来一手。 砚溟倒是没什么反应，就像是本来就知道要来参加这场宴会似的。 顾清洛与他虽然没什么语言上的交流，但纪疏玥总感觉他们俩暗中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愧是男女主，效率就是高。 纪疏玥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厅，自己却悄悄的后退。 [我现在逃跑，应该还来得及吧！] 只是没等未晞回话，砚溟突然回头： “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来啊！” 呃……这对吗。 纪疏玥缓缓的抬手指了指自己： “我吗？” 砚溟的眸色深沉： “你的衣服破了…” 纪疏玥不太明白砚溟的意思： “哦，我回家换一件就好喽。” 砚溟的表情有些凝固： “这么晚了也打不到车吧。” 纪疏玥隐隐感觉到砚溟是想引诱自己参加这个宴会，但她还是不死心： “没关系，我叫朋友来接我就好，你们快进去吧。” 纪疏玥话音未落，就着急跑路，没想到却被砚溟抓住了手臂，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你现在还不能走。” 纪疏玥还想说什么，便见女主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纪小姐，对吧？” 纪疏玥点了点头。 她本来还指望这个女主能够宣示主权，把自己赶走呢。 没想到她却不按套路出牌。 “我一见你就觉得十分亲切，像是许久之前就见过呢！” 纪疏玥当场石化，大脑飞速运转，分析顾清洛这句话的含义。 [未晞，女主这么说是真的有感而发，还是刻意试探，我怎么有点不好的预感？] 未晞也大脑过载，反应了一会儿才给出答案。 [宿主，我刚刚搜索了相关联的资料，发现了一个天大的bug。] 纪疏玥努力保持礼貌温和的微笑，却在脑内深吸了一口气： [你说吧，我都能承受得住。] [宿主，女主也是当年镜森研究所事件的实验体之一，这个你知道吧？] 纪疏玥笑着握住顾清洛伸出的手，点头示意，内心却无比想要逃离： [难道当时这个女主也见过我，她知道我的身份？] 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如果顾清洛真的认出了她，并把这件事告诉砚溟。 想必砚溟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 他平生最恨的除了背叛，就是欺骗。 而她纪疏玥两样全占。 恐怕到时候不用强制剧情杀，她就会被砚溟无情的杀死。 “顾小姐说笑了。” 顾清洛拉着纪疏玥的手，让她脱离了砚溟的控制。 “我与你一见如故，也算是有缘，今晚是我的生日宴，你一定要来哦。” 纪疏玥没有放松警惕，也是终于明白，原来她在这等着她呢。 看来不仅是男主砚溟希望她赴宴，就连女主顾清洛也不想少了她这个至关重要的一环。 “既然顾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男女主两面夹击，她这个炮灰女配想跑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只能直面困难，走一步看一步。 砚溟的眼神晦暗不明，他一直盯着纪疏玥，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可纪疏玥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她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应付今晚密集的阴谋之中，无暇顾及其他。 纪疏玥被领进大厅，顾清洛要去准备，砚溟似乎也有一个工作电话要接。 纪疏玥被一个服务生领进一间换衣室，看着那件尺码正合适的晚礼服，她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么看，这女主还真是掌控了全局呢！] [宿主，未检测到女主顾清洛对你有恶意，但还是要万事小心，女主身上，可能存在偏离原著剧情的外挂。] 纪疏玥认真的换着礼服： [怕什么？如果那个未知能量真有那么大能耐，它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行事了。] [虽然敌在暗，我在明，不过好在他们所能做到的事情有限，我们还有机会。] 纪疏玥整理好后，打开房门，却见一个人鬼鬼祟祟，于是又快速关上了门。 [刚才那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未晞声音有些波动： [宿主，你的眼神有点太好了吧，我都没看清。] 纪疏玥摸着门把手： [你是一个系统，你还需要用眼睛看来确认一个人的身份？] 未晞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按理来说是不需要的，但这里是重要的主线剧情节点的场地，是未知能量干预的主要目标，所以……] 纪疏玥翻了个白眼： [好了，我知道了，我必须去触发剧情是吧。] 她干脆利落的再次打开门，却正与那人对上了视线。 二人均怔愣在原地。 [宿主，已检测到对方身份，原著中的反派女二顾语馨，是一个只会耍低劣手段，但最终苟活到结局才被男女主清算的幸运儿。] 砰！ 未晞话音未落，就被顾语馨一把按住，逼至监控死角。 她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玩味，但更多的是对眼前之人的蔑视。 “我记得你，你是安伯伯刚从国外接回来的小可怜虫。” 纪疏玥微微眯起双眼，掩饰眼中厌恶的情绪。 顾语馨见她不说话，突然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未晞，你确定她是个只会用低劣手段的幸运儿？] [已为您重新加载反派女二顾语馨的性格特征。] [等你发来情报，我早就凉凉了，一边去，看我表演。] 纪疏玥垂下头，酝酿着情绪，再次抬头时，已经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了。 “你…你是谁 …想做什么？” 顾语馨看着纪疏玥那胆怯的神情，眼神中的不屑一闪而过，很快便换上虚伪亲和的模样： “疏玥，我是来帮你的啊，你以为安伯伯是真心对你好吗？” “他和你的妈妈已经离婚多年，这么多年一直未联系，却在你妈妈去世的第一时间把你接回国，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顾语馨捧起纪疏玥的脸，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嗤笑一声： “你爸已经再婚了，还有一个儿子，你觉得，他会留一分财产给你吗？” [破案了宿主，她果然是想PUA你。] [警告！警告！检测到男主砚溟正在往这个方向靠近，预计五分钟后到达现场。 [考虑到当前现状，请宿主速战速决。] 纪疏玥抬手，抓住顾语馨的手腕，后者一脸惊愕。 “我从不奢求爸爸对我有什么真心，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顾语馨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捧腹大笑，而后笑容收敛，语气带着几分嘲笑： “喂，你觉得他把你接回来，能让你安生吗？” “他只不过想利用你，得到你母亲的遗物罢了，你还真是天真啊！” [好吧，我信你了未晞，虽然这个顾语馨看起来是有些疯，不过这种实诚劲儿到底是怎么骗过原主的啊！] [原主命运悲惨，没什么心机，周围人都对她非打即骂，漠不关心，只有顾语馨给她一些施舍，对她唯命是从也是非常合理的。] “我不懂你想说什么……” 顾语馨打断了纪疏玥的话：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我们才是同类，才是最应该抱团取暖的…” 顾语馨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纪疏玥的双眼，嘴唇一张一合，纪疏玥看清了她的唇语，她说的是“一家人”三个字。 随后，顾语馨抱住纪疏玥，手掌翻转，悄悄地往她外套的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 拥抱过后，她便快步离开，徒留纪疏玥一人站在墙角。 她的眼神空洞无物，站立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脚步声渐远。 [宿主，宿主，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未晞没有等到纪疏玥的回应，却见砚溟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的目的性很强，似乎就是专程来找纪疏玥的。 “纪小姐…纪小姐？” 砚溟很快发现纪疏玥的异样，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叫了几声却收不到回应。 正在他准备打电话叫医生过来时，纪疏玥突然向前倾倒，还好砚溟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程嘉收到信息就迅速赶来，一进门就发现纪疏玥躺在酒店的床上。 他有些怀疑的上下打量着砚溟，像是在看一个变态： “啧…你该不会……” 砚溟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他的腿上： “少废话，赶紧给她看看。” 程嘉将医药箱放下，大致的给纪疏玥检查了一下。 “身体的确没啥问题啊，奇怪…” “我到的时候，他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就跟没有意识一样，会不会是…催眠？” 程嘉严肃的皱起眉头： “听你的描述，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砚溟望向纪疏玥，眼神里闪过一抹担忧之色，但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很谨慎，修改了监控，而且纪疏玥站的位置是监控死角，想找到那个人怕是有些难度。” 程嘉噗嗤一笑： “呦，这可不是您砚大总裁的风格啊…怎么，这就放弃了？” 砚溟冷笑一声： “怎么可能，虽然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人，不过嫌疑人的范围并不大，而且…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纪疏玥缓缓的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 “我这是…怎么了？” 程嘉笑嘻嘻的道： “纪小姐，你可能被…” 砚溟给程嘉使了个眼色，后者乖乖的闭嘴。 纪疏玥疑惑的抬头： “被？” 砚溟走上前来： “你也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不知道自己有低血糖吗？” 纪疏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啊？” [未晞，我有低血糖…吗 ？] 未晞语气有些不满： [宿主，你玩我呢？] 第5章 啊，这宴会可真热闹 纪疏玥装傻充愣： [未晞，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未晞少见的语气上染上几分人类才会有的无能狂怒： [宿主，你刚才没有被顾语馨催眠，对吧？] 纪疏玥不答反问： [未晞，你检测到顾语馨身上的秘密了吗？] 未晞沉默片刻： [宿主，当时一切发生太快，而且她身上并没有标记未知能量反应，所以我…] 与未晞的脑内对话持续了一会儿，可这在砚溟的视角来看，便是纪疏玥端正的坐在那发呆。 砚溟走近，伸出手，掌心静静躺着一块红色包装纸的糖果，上面印着“归龙山庄”四个字。 纪疏玥愣了愣，还是伸手接过： “多谢。” 门外的秦秘书敲了敲门道： “砚总，宴会要开始了。” 砚溟转眼盯着纪疏玥的脸，而纪疏玥也刚好抬起头，二人的目光滞留在空气中，又好巧不巧的对上。 “砚总，我的身体有些不适，可能需要再休息一下，不如您先去？” 砚溟点点头，给程嘉使了个眼色后便出去了。 程嘉热情的笑着： “纪小姐，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招呼我，这是我的名片。” 纪疏玥接过名片，回以礼貌的笑容： “多谢程先生。” 待人都走之后，房间内只剩下纪疏玥一人。 纪疏玥一下子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未晞，给我复述一下我失去意识后外面的情况。] [收到指令，宿主，方才查询最新信息，顾语馨打算利用宿主给顾明远下药然后嫁祸给你。] 纪疏玥心无波澜的哦了一声，而后回忆了一下，立刻发现事情不对： [你说谁？顾明远？] 她怎么记得原来的剧情是，顾语馨诱导原主给女主顾清洛下药，然后被女主发现反将一军，最后原主既失了名誉也失了清誉。 虽然以顾语馨现在的异常状态来说，她不按原剧情走情有可原，但是给顾明远下药是几个意思？ 纪疏玥实在不理解。 [未晞，分析一下她这样操作的动机。] 未晞突然发出了一段意义不明的白噪音，而后道： [宿主，我对你的现状感到担忧。] 纪疏玥突然来了兴致： [哦，怎么说？] 未晞： [这个小说世界，未知能量的干预越来越频繁，严重干扰了我的判断与决策。] 纪疏玥却并没有显露出忧心的神色，依旧稳如泰山： [未晞，你只是一个系统，一个人工智能，怎么操心的事比我这个正规的人类还要多呢？] 未晞的机器音竟听出了几分严肃： [宿主，你的生命安全已经多次受到威胁，未知能量造成太多不确定因素，它们的目的就是想要将你从这个世界抹杀。] [根据宿主近期行动分析，您对自己的生命并不珍视，多次置自己于险地。] [我不得不提醒宿主，这里不是您原本的世界，您的身份角色一旦搅入主线剧情，随时可能丧命。] 纪疏玥睁开眼，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未晞，你太聒噪了。] [我已经做到能力范围内最大可能的规避风险了，女二我惹不起，但……不是还有男主吗？] 男主想要真相，纪疏玥就将真相送到他手中。 达成结局的条件之一就是让女二下线。 她为了这个目的不也挺努力的嘛。 送上门的机会，她怎会错过。 虽然在发现对方要催眠自己之时，先一步自我催眠这个方法很极端，但从结果上来看，效果还不错。 至少男主砚溟不会怀疑到她。 [原来宿主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宿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纪疏玥下了床，往洗手间走去： [未晞，汇报一下宴会厅那边的情况。] [收到指令，根据宿主优先级排序，为您提供女二顾语馨动向。] [检测到顾语馨可能发现自己的计划败露，正在与一名保安对话。] 纪疏玥站在镜子前，打开了水龙头： [哦？她有新的动作了，我还以为她会更沉稳一点呢。] 未晞继续说道： [宿主，不知道您还是否记得现实世界末世时期的事，这个顾语馨，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纪疏玥若有所思，正在这时，未晞突然说道： [宿主，女主那边也开始行动了，她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 [她派人找到了女二订好的那间房间，还找到了女二找来的那批化妆潜入进来的记者，说要给他们爆料劲爆的事。] 纪疏玥一听，精神了： [什么事？] [在原著剧情里，女主后期才会知晓的顾家的家族丑闻。] 纪疏玥回忆了一下： [是顾明远软饭硬吃，设计害死妻子萧菏，侵占她财产的事？] 未晞即刻出言否定了： [宿主，您好像并没有完全掌握原著剧情，我发给您的原著剧情精简本您没有进行阅读吗？] 纪疏玥一脸无奈的扶额： [一个精简本就有二十多万字，真的很难记得全部吧，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主线剧情已经完全脱离原著……] 未晞打断纪疏玥的话： [宿主，抱歉，打断一下，我以为你会记得的。] [顾语馨是顾明远流落在外的表姐的女儿，他的表姐在被寻回前曾经是顾明远初恋。] [顾明远现任妻子尹舒是他表姐的堂姐，她和顾语馨进顾家的目的也是为了复仇。] [我以为这种人类认为突出的剧情您会有印象才对。] 纪疏玥大脑宕机： [啊？你说的是人话吗，这个顾明远情债还挺多。]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女主男主和女二他们三个斗智斗勇去吧。 这样的话，就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小小的配角了。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是不能直接跑。 虽然女主顾清洛和男主砚溟现在都在针对女二顾语馨。 可是现在的顾语馨拥有催眠他人的能力，想要让问题彻底解决，还是需要再添把火。 [宿主，您的父亲安凯和继母苏漫琪还有你的那个继弟安淮都来了。] 与此同时，纪疏玥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她那个抽象的爸爸发来的。 内容大概是他听说纪疏玥得罪了男主砚溟，所以想要来捞她，让她好自为之。 她这个爸爸，怎么有一种既消息灵通，又消息后滞的感觉？ 如此割裂的信息差只有一种可能，有人透露了消息给安凯，但却只透露了一半。 会是谁，真的好难猜呢？ 纪疏玥走出洗手间，打开了房间的门，刚巧碰到出来的程嘉，程嘉见她出来，对她招了招手： “呦，纪小姐，身体感觉怎么样？” 纪疏玥抬眼，浅笑道： “感觉好多了，正准备去宴会厅找点吃的，程先生要一起吗？” 程嘉笑着摆了摆手： “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说罢，他便快步向电梯口走去，他手上的手机正在通话中，只听到他对那头的人说： “是在十八层吗，好的，我现在立刻过去。” 纪疏玥望着程嘉急匆匆的背影，与脑内的未晞对话： [未晞，查一下程嘉去干什么了。] [收到宿主指令，已为您检索，检索完成……] [宿主，十八层的一位客人中毒了，程嘉应该是去诊治的。] 纪疏玥有些疑惑。 她知道这个女主生日宴的剧情节点会很混乱，但也没想到会这么乱： [中毒？十八层？谁干的？] 未晞的声音几乎是接上了纪疏玥的尾音： [是…男主砚溟。] …… 他…这么猛的吗？ 未晞道：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纪疏玥一边向电梯口走去，一边说： [长话短说吧。] 未晞静默片刻后道： [男主砚溟在调查催眠你的人，带走了女二顾语馨放到你口袋里的那包药。] 纪疏玥发现了华点： [等一下，你是说，顾语馨的那包药？砚溟用那包药把别人给毒了？] 未晞纠正道： [不是别人，是顾明远和…安凯。] 纪疏玥再次沉默： [这个毒…该不会是镜森实验室出品的吧？] 虽然未晞只是台没有情感的人工智能，但它还是用语言表达了它对纪疏玥的极度崇拜： [宿主，我曾无数次为您的智慧所倾倒，你如同晨星，在混沌的长夜里独自璀璨，就如那……] 纪疏玥感到一阵头疼，未晞偶尔就会抽风那么一下： [打住，你正常一点。] [人类的灵机一动是你无法想象的。] [而且，男主虽然是个偏执疯批，但也不至于为了我这个陌生人冒如此大的风险，他之所以这么做，只能说明…] [只能说明线索所指向的秘密，也是他迫切想知道的。] [这样一想，便很容易的得到那包药与镜森实验室有关的结论。] 未晞的声音自脑内响起： [宿主，你真敏锐。] [女二顾语馨的计划是由您给女主的爸爸顾明远下毒，然后再拖女主顾清洛下水，这样一来便能一箭三雕。] [顾明远中毒昏迷，女主顾清洛成重大嫌疑人，顾氏的权利便会落到顾语馨她们手中。] [而由于安凯是您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安家也必会受到牵连，恐怕到时股价会大跌。] 纪疏玥来到电梯前，按了上楼的按键： 顾语馨不仅想要权力，还想要复仇，而且她的复仇对象和女主一样也包括安凯。 如果这样说的话，女主顾清洛和她，至少在复仇对象上目标一致，应该很容易达成合作才是。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们不仅不是同盟，还有可能也有一些仇恨纠葛。 会是什么呢？ [所以，砚溟该不会是……想复刻顾语馨的计划，让顾语馨以为一切顺利从而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吧？] 未晞： [这就不得不提女主顾清洛了，它的计划是让女二顾语馨自食恶果，然后再添油加醋，曝光女二顾语馨的身世。] [不过女主这边的动作不仅仅是要报仇和掌握顾氏，她似乎还想拿下男主砚溟这个助力。] 电梯打开，纪疏玥上了电梯，却意外撞见了砚溟，与他双眸对视上的瞬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女主与男主做交易的那个筹码，那个归龙山庄的项目，她想通过这次合作，与男主达成利益共同体，对吧？] 第6章 是她，是纪疏玥下的毒！ 电梯门缓缓关闭，将纪疏玥与砚溟困在这个狭小的金属空间里。 “纪小姐这是要去几层？” 纪疏玥举起手机轻轻摇了摇，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上面显示的是纪疏玥与安淮的聊天界面。 只见那上面的聊天框里的文字是： 爸出事了，来十八楼一趟。 “十八层。” 砚溟眯起双眼，目光深沉，他盯着纪疏玥，而后突然勾唇： “你和他们的关系还挺融洽的。” 虽然砚溟的语气上很平淡，就像是随口一说，但是纪疏玥莫名感觉背后发凉。 砚溟的家庭不幸，他的父母都不爱他。 从小在缺爱的环境中长大，对亲情是一点信任没有。 他该不会觉得我家庭和睦，而对我产生嫉恨吧？ 纪疏玥不敢想，只觉得汗毛直竖。 她轻咳两声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咳咳…其实…也不算多好，只不过还没有到需要你死我活的地步罢了。” [宿主，建议你还是与男主保持距离，男主对你的怀疑值正在急剧上升，不排除他要对你不利的可能性。] 纪疏玥小心翼翼的瞥了砚溟一眼，从他的面上，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你是指现在他有想把我除掉的想法吗？] 未晞把数值面板展现在纪疏玥的眼前： [根据面板数据综合分析，男主砚溟是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因为他认为这样能够获得更多关于镜森实验所的信息。] “纪小姐，有话可以直说。” 砚溟发现纪疏玥偷看他，突然开口。 电梯门很合时宜的打开，纪疏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砚溟低头笑了笑，紧随其后。 尽管酒店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但十八层那间总统套房还是被有心之人精心准备的观众团团围住。 保安维持着秩序，将他们隔离在房间之外。 砚溟找到刚刚从房间内出来的程嘉，二人移步走廊尽头的窗边，似乎在交流关于顾明远的病情。 [未晞，怎么样，这个距离够了吧？] 就在方才，未晞对纪疏玥发出提醒，说在十八层发现未知能量反应。 而且这次的信号强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 [宿主宿主，检测到除了女主以外的第三方未知能量信号，就在那间总统套房里…确切的说，就在顾明远身上。] [能查到更具体的情况吗？] [宿主，除非直接与未知能量体接触，否则我无法判断。] 纪疏玥陷入沉思，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喝住。 “纪疏玥！” 安凯一看到纪疏玥，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他推开想搀扶他的人，几步冲到纪疏玥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纪疏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让你安分点，别去招惹砚总，你倒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现在好了，顾董在眼皮子底下出事，砚总那边还不知道要怎么算这笔账…你…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们安家要完了，要完了，都是你害得…” 他本能的将恐惧化为愤怒，又将这一切都怪罪到纪疏玥的头上。 纪疏玥被他吼得微微一怔，脸上露出被父亲当众责骂的难堪和一丝茫然，表情十分完美无瑕： “爸爸…顾伯伯出事，我也很是担心，但这跟我得罪砚总有什么关系？我接到阿淮消息就立刻赶来了…” “你闭嘴！” 安凯粗暴地打断她： “你还敢狡辩，要不是你不知天高地厚惹了砚总，怎么会招来这些祸事？” “顾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砚家迁怒下来，我们安家都得给你陪葬你知道吗！”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扫把星，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接回来！” 如此大声的斥责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他们窃窃私语，看着纪疏玥，目光各异，有同情，也有鄙夷。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 “安伯伯，迁怒于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顾清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换下了晚礼服，换上一套干练的白色西服。 她走了过来，对着纪疏玥微微点头示意，而后看向像一条疯狗一般的安凯： “我父亲的情况危急，当务之急是要抢救和查明究竟是谁想害他。。” “安伯伯，你与我父亲是故交，也是出事前最后一个见到我父亲的人，您觉得…会是谁想置他于死地呢？” 安凯被戳中痛点，脸色更加难看，正要发作，便又听到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 那些围观群众见来人是砚溟，瞬间闭了嘴，不敢发声。 “我竟不知道，安先生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苛责，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治罪。” “安先生，有时候自己犯的错还是要自己承担才是啊…比如说…” 砚溟走近安凯，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归龙山庄的项目，你想和他联手把我排除在外，那里到底有什么…一定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安凯浑身颤抖，腿脚发软，脸色瞬间煞白，刚才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归龙山庄…砚溟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安家彻底完了…彻底完了… “砚…砚总…您…您听我解释…” 砚溟的眼神冰冷，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他不再看安凯，而是转眼去看纪疏玥，似乎是期待着她这只看似怯懦的兔子会如何挣扎。 顾清洛眼神里的忧虑之色不似假的，至少面上毫无破绽。 她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围观群众和面如死灰的安凯，最后落在纪疏玥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警方马上就到，相信真相很快会水落石出。” 顾清洛眼神笃定，仿佛早已预知到结局。 纪疏玥安静地站在人群中央，身处风暴之中，却又仿佛置身事外。 她垂眸，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未晞，男女主这波配合天秀啊！] [一个暗示安凯自己知道归龙山庄的秘密，以此摧毁安凯的心理防线，另一个则是指明安凯与顾明远的关系匪浅，以此引导舆论。] [他们的矛头看似是指向安凯，实际目标却是…我。] [宿主，您的分析很有道理。] [男女主过往交流中虽然并未直接出现“合作”相关字眼，但也有可能是女主外挂未知能量阻断我捕获此信息。] [根据现状分析…他们达成合作的概率为96％]] 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几名警察在酒店经理带领下赶到。 顾清洛立刻上前，条理清晰的说道： “警官，是这样的，我父亲顾明远先生在这间套房内突发昏迷，程嘉医生初步判断是急性神经毒素中毒。” 她指向瘫坐在地上的安凯： “这位是我父亲的好友安凯，他是父亲中毒之前最后一个与我父亲接触的人。” 砚溟此时也走上前： “张警官，在顾先生出事前，我本人也遭遇了未遂投毒，截获了一包不明药物。” 他示意保镖递上一个密封的物证袋。 “经程嘉医生检测，与顾先生所中毒素成分类似，是一种名为‘幻影-007’的神经毒素。” 顾清洛接上话茬： “张警官，老实说，我有怀疑对象…是…我的妹妹，顾语馨。” 她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张警官皱眉： “顾小姐，你这么说是有什么证据吗？” 顾清洛点点头，从包中拿出一个平板，调出清晰的监控截图和一段音频： “请看，这是宴会厅监控。在我父亲出事前约10分钟，顾语馨曾试图引导一名侍者接近我父亲，行为很可疑。” “另外，这是截取到的顾语馨与一名神秘人的通话片段。” 对方很是谨慎，声音做了变声处理，还有些断断续续，但是很明显能够听见对话的主要内容： “…药已…好…确保他喝…嫁祸…安家…蠢货…” [未晞，查一下顾清洛身上的能量反应，她这些证据和情报都是怎么搞来的？] [收到指令，正在执行中…] [宿主，很遗憾，检测到顾清洛身上的能量反应极低。] [不过综合往期能量反应数据分析报告推测，女主顾清洛的身上，有存在功能为“系统”的东西。] [未检测到的原因，可能是那个系统在休眠状态。] 纪疏玥挑了挑眉： [系统，和你一样？] 未晞： [宿主，请不要侮辱超级人工智能未晞02。] 纪疏玥安抚道： [好吧，不过听你的口气，它应该不是你的“同类”了，不过能查到这种程度，那个系统也蛮厉害的。] 不过系统进入休眠状态…是主动休眠，还是被动休眠呢？ 或许女主顾清洛知道在这个酒店中还存在其他手握”外挂”的人。 张警官依旧有些疑虑： “可是顾明远先生是顾语馨小姐的亲生父亲，她有什么动机去毒杀自己的父亲？” 纪疏玥在一旁静静地看砚溟和顾清洛两个人的表演，饶有兴趣的吃瓜。 [就是这一句了啊，顾清洛可不就是在等着有人问出这个问题吗？] 此问题一出，顾清洛就能顺势曝光顾语馨的身份，让她彻底的失去翻身的余地。 纪疏玥心中暗道： [高手过招，殃及池鱼啊！] [再待下去，可真要出事。] 顾清洛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新的界面，声音冰冷而清晰： “因为顾语馨根本不是我父亲顾明远的亲生女儿。” 此言一出，满场震惊。 顾清洛将平板举起，屏幕上的PPT，播放着那些证据： “她的亲生母亲，是我父亲顾明远早年流落在外的表姐，也是他的初恋情人。”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十分痛心却又不得不揭露真相的无奈： “当年，我父亲为了我母亲萧菏的家族势力，隐瞒了这段关系，入赘萧家。” “后来，他表姐认祖归宗，威胁到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于是他雇人制造意外，杀害了他的表姐，也就是顾语馨的亲生母亲。”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场上开始议论纷纷。 路人a： “天呐，这是什么豪门大瓜，这次来的不亏啊！” 路人b： “不是吧，这么劲爆吗，这就是豪门之争，向来如此吗？” 路人c： “哎哎哎，先等等，咱们也不能听一面之词，再观望一下，别到时候被打脸。” 顾清洛的手指指向脸色瞬间惨白刚被挤出人群的顾语馨： “顾语馨，她名义上的母亲，我父亲现任妻子尹舒，她就是那位被害表姐的堂妹。” “她们两个人进入顾家，根本不是为了所谓亲情与爱情，而是为了复仇。” 路人a： “天呐，这是我能听的吗？” 路人d： “不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路人b： “这现实果然比小说精彩，我头有点痒，我要长脑子了啊啊啊…谁能给我一个精简版…” 顾清洛的指控如同惊雷，她将准备好的所有证据一股脑的全都交给警方。 有了这骇人听闻的身世动机，顾语馨的嫌疑增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用震惊和鄙夷地看向顾语馨。 纪疏玥忍不住在心里暴风鼓掌。 [不愧是原著中的女主，这完美精简的陈述，这犀利的语气，这动情的表演，我都开始有点欣赏她了。] 未晞插嘴道： [宿主，别忘了你的目的，再不跑可就没机会了。] 纪疏玥却毫不担心，悠哉地靠在墙上： [不用担心，未晞，顾语馨她会帮我解决一切烦恼的。] 顾语馨的身体晃了晃，她大叫，她歇斯底里。 她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明明这么努力却还是斗不过顾清洛？ 为什么顾清洛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她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 她恨她，凭什么她拥有主角光环，凭什么她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一切，而自己却要接受恶毒女反派的命运。 她不服，她不想认输。 不……还没有结束，还没有…… 顾语馨怨毒的目光猛地看向了站在角落的纪疏玥。 极致的绝望和恨意让她彻底迷失自我，陷入疯狂的漩涡。 纪疏玥，凭什么你这个炮灰到头来却能置身事外。 你就应该和我一起下地狱！ “是她！” 顾语馨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尖利，手指狠狠指向纪疏玥： “是纪疏玥下的毒！” “顾清洛，你血口喷人，你想除掉我，就找了纪疏玥这把刀来对付我是吧？” 第7章 不让我好过，那就都别过了 “你说我想复仇，可你比我好不了多少！” “你不也想为了你那惨死的母亲讨回公道吗？” 顾语馨的语气激动，语调高扬，她的内心被愤怒与不甘填满，但还仍要维持那可怜的自尊与高傲： “顾清洛，你敢说你不恨他吗？你敢说你不想将他挫骨扬灰吗？” 顾清洛眼神一滞，但很快恢复如常。 顾语馨拼命的想挣脱开警官的束缚，眼睛死死的盯着顾清洛。 她突然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下一秒却跪倒在地上，语气带着几分哭腔，哀求道： “清洛，好姐姐，救救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是无辜的…” 顾清洛静静地看着她声情并茂的表演，表情却没有丝毫动摇。 砚溟脸上毫不吝啬他的嫌弃，默默地退后了几步。 他不理解，一个人为何会如此的不要脸，变脸比翻书还快。 如果不是为了镜森实验所的情报，他是绝不可能容忍这样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蹦跶这么久的。 纪疏玥感觉到砚溟的靠近，很自然的迈步挪了位置，远离了砚溟。 [未晞，你说，像顾语馨这样的人，会这么容易疯吗？] 未晞又检测了一下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的能量反应： [宿主，这边闹得动静太大，主脑系统多次报错，可能会启用强制修复程序。] 纪疏玥盯着顾语馨，而后又转眼去观察女主顾清洛，试图通过微表情的变化来探知她的深浅。 未晞所说，她怎么会不明白？ 现在的女主生日宴会剧情节点，发生了太多本不存在于“剧本”中的意外。 如果这都无法引起主脑系统的注意，那它这也不用干了。 主脑系统比起过程，更倾向于结果，所以它大概率会对结果进行干预。 以最小的成本，换来所谓的“正确”结局。 顾语馨突然痛哭流涕，她捂着脸，控诉着命运对她的不公，控诉着顾明远这个恶魔给她带来的不可逆的伤害。 最终，她抬头，眼含泪光，眼神多了一丝自嘲： “清洛，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本应该无忧无虑的活着，我们本该生在光明之中，我们本该拥有美好的未来……” “是他，顾明远，是他毁了我们，毁了一切，其实你不觉得吗…我们才应该是…一家人。” 最后“一家人”三个字，声调突然上扬，而后下落，像是在特意强调什么似的。 纪疏玥终于等到这一刻，等到顾语馨出手。 就在顾语馨话音刚落之时，纪疏玥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她的眼神瞬间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无物 她的表情呆滞，面色木然，身体僵硬，缓缓的抬起头，走到了人群中央： “是…” “是我…” “是我给他下的毒。” 张警官感到一阵头痛，他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曲折离奇。 原本呼之欲出的真相现在却被纪疏玥搅得，变得扑朔迷离。 砚溟瞳孔骤然收缩，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纪疏玥，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剥开，寻到她伪装的痕迹。 纪疏玥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的话真的可信吗？ 她真的只是一只弱小可怜，被人操纵与利用的小白兔吗？ 如果只是这样，为何短短几天，她却屡遭袭击与算计，而那背后之人的线索全都指向了镜森实验所？ 纪疏玥是否真的被催眠他无法定论，但幻影-03的药包是实实在在的。 既然线索已落到他手中，他又怎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刚巧，在那时，顾清洛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虽然她只说想要拿到顾氏，拿回妈妈的财产…可是砚溟知道，她不仅想要这些。 她还想要顾明远和安凯的命。 想要当年参与残害她妈妈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如此，那的确可以试着合作一次。 做戏就要做全套。 既然顾明远选择背信弃义，那砚溟就成全他，让他在他该在的地方发挥最大的价值。 这一切本应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差分毫。 需要用鱼饵钓出的鱼也已经上钩，线索近在眼前。 只要控制住顾语馨，就能通过她查到其背后之人的真面目。 一切本应该万无一失。 但他却忽略了最应该重视的人，那个最大的变数纪疏玥。 纪疏玥啊纪疏玥，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不管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都…逃不掉。 张警官叹了口气，招呼了其他下属： “把人都带回去。” 两名女警上前，一左一右扶住纪疏玥。 顾语馨也被其他警员控制着，可她却意外的安静的出奇。 只是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挑衅，让顾清洛很是不爽。 人群下意识地为他们让道。 砚溟的视线一直跟随着纪疏玥，从未移开。 只见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眼神依旧空洞无物，没有聚焦的目视前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或许是走廊的顶灯太过刺眼，打在她脸上，在她的瞳孔中映出华美的色彩。 就在纪疏玥与砚溟擦肩而过之时，却突然被抓住了手臂。 纪疏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拽得身形一滞，脚下踉跄，差点重心不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未晞，检测男主各项数值。] [收到指令，正在检测中……] [宿主，检测到男主处于异常状态，请宿主尽快脱离男主控制，否则，将强制进入剧情杀。] 纪疏玥转脸，灯光倾泻，二人四目相对。 她原本努力维持的空洞茫然，被砚溟幽深中带着几分高傲的疯感的眼眸动摇，几不可见的闪了闪。 “张警官。” 砚溟唇角上扬，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衡的压迫感。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纪疏玥的眼睛半分，仿佛在对着她说话。 可这话确实是对张警官说的： “此案还有颇多疑点，张警官就打算这么带着我的人走吗？。” 张警官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没听说过这大佬还有女朋友啊？ 这位纪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能让这位叱咤风云的砚总如此在意。 “那砚总您的意思是？” 砚溟笑了笑： “别紧张，我看纪小姐身体状态不佳，就算要带去问话，也应该先让她身体恢复了再说，您说是吧，张警官？” 张警官赶紧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砚溟缓和了脸色，笑容不减： “张警官，你也不必觉得为难，我砚氏有焕州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最完善的医疗系统，而且一直有与你们警方保持积极的合作。” “所以，这符合程序。” 的确如此，砚溟是医药行业的领军人物，对这些疑难杂症以及新兴的科技药物颇有研究。 警方看重其专业性，的确有寻求长期的合作意向的打算。 “那…纪小姐就拜托你了，待她身体好一些，请带她来警局做个笔录。” 纪疏玥实在忍不了了，这个男主太危险，他发现真相是迟早的事。 故事结局是纪疏玥被男主砚溟杀死。 如果结局达成，那么主脑系统会判定主线发展进程无误。 也就是说，被男主杀死，纪疏玥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未晞，如果我在这里出现非正常剧情走向的生命危险，系统应该会紧急避险，把我传送到初始安全点吧？] [宿主，冷静啊，冷静…] 冷静，这叫她怎么冷静？ 跟男主走，就相当于被他全方位监视，这无异于慢性自杀。 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 [我很冷静，未晞，计划赶不上变化，想要活就要果断，启动…] [宿主，警告警告！女二顾语馨身上的能量反应成倍激增…] [宿主，警告警告！女主顾清洛身上的未知能量反应处于高频活跃状态，疑似她身上的系统苏醒，可能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宿主，警告警告！男主砚溟身上出现强能量信号干预，已优先启动能量阻断对抗未知能量干扰，保证宿主安全。] 呦呵，这三个人还挺有默契。 纪疏玥心道： 顾语馨会想要再动手估计是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砚溟带走。 毕竟都这个时候了，如果顾语馨还看不清究竟是谁在背后操弄一切，那她也不用在这个世界混了。 男主砚溟的目的就是想要引出她这个给我催眠的人，好从她的身上挖出他想要的信息。 虽然男主只是小说的人物，没有自我意识，可她毕竟是男主，在这个世界更是权势滔天，富可敌国。 如果真的是我设想的那样，顾语馨其实是…和我一样的穿越者。 那她的行动必然受限，无法对男主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落到男主砚溟手中，她肯定不会好过。 至于顾清洛，她确实也是个有意思的对手，心思不好猜啊！ 不过，既然你们都使出了杀手锏，那我当然是要跟一个喽。 [未晞，启动最高加密程序指令，对圣都大酒店启用隔离能量屏障。] [增加意外事件“地震”。] [指令执行中……] 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僵局，脚下的地面猛地一拱，如同沉睡的巨兽突然翻身。 天花板华丽的欧式水晶吊灯骤然断裂，裹挟着刺耳的碎裂声，狠狠砸落在地毯上。 众人惊慌失措，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警官们努力的维持着秩序，指挥群众往逃生通道去。 砚溟依旧紧紧地握住纪疏玥的手臂，拉着她跟随人群逃难。 在路过一个巨大的陶瓷花瓶时，她故意击倒花瓶，让自己脚下一滑，摔在墙上，假装磕到了头。 这样操作下来后再假装清醒过来，便不会再被砚溟怀疑。 砚溟显然没心思思考纪疏玥的反常。 直到纪疏玥挣脱她的手： “你在干什么，发生什么事…” 没等纪疏玥说完，又是一阵天摇地晃，纪疏玥扶着墙壁站稳身子。 “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宿主，您还真的是为所欲为啊！] [谁叫他们那么麻烦，不让我好过，那就都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