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忆候君归》 第1章 第一章 初逢·青梅绕竹马 梅雨季的雨丝缠绵悱恻,将燕家老宅的青瓦浸润得发亮。六岁的燕青蜷缩在书房飘窗上,捧着比他脸还大的《时间简史》,睫毛随着翻页的动作轻轻颤动。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少年澄澈的嗓音穿透雨幕:"燕伯伯!我给小青青送桑葚来了!" 木门吱呀轻响,带着潮湿雪松气息的alpha少年跨进门槛。廷年怀里的竹篮用荷叶盖着,发梢还挂着水珠,军绿色雨靴在青砖地上踩出浅浅的水痕。他仰起脸,目光穿过半掩的书房门,正好对上那双映着天光的琥珀色眼眸。 燕青怀里的书"啪嗒"落地,踩着棉布拖鞋跑出来时,发尾还沾着墨渍。他盯着竹篮里紫得发亮的桑葚,喉间溢出欢快的哼鸣:"是最甜的黑珍珠品种!"廷年耳尖泛红,笨拙地用袖口擦去他鼻尖的墨点:"当心弄脏衣服,我帮你摘。" 紫藤架下,两个小小的身影渐渐重叠。廷年半跪在潮湿的泥地上,仔细挑选着熟透的果实,偶尔抬头偷看燕青专注品尝的模样。少年浅淡的omega信息素混着桑葚的酸甜,在雨雾里酿成蜜。"阿年你看!"燕青突然指着藤蔓上的蜗牛,"书上说万物都有自己的运行轨迹,就像这个小家伙,也在走它的宇宙。" 蝉鸣渐起的夏夜,两家大人摇着蒲扇在庭院下棋。廷年悄悄掀开燕青的蚊帐,怀里抱着两个西瓜。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将少年们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快尝尝,井水浸过的!"廷年用军刀利落切开西瓜,鲜红的果肉映着燕青发亮的眼睛。 "阿年,你知道为什么月亮会绕着地球转吗?"燕青突然开口,脚尖无意识地踢着西瓜籽。他捧着半个西瓜,声音里带着孩童特有的认真:"是因为引力,就像...就像我们现在坐在一起,也是某种看不见的力在牵引。"廷年咬着西瓜愣住,清甜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十二岁那年的深秋,燕青在全国物理竞赛上崭露头角。颁奖礼结束时,暮色已染红天边。廷年穿过拥挤的人群,将藏在背后的向日葵递给脸色苍白的少年:"医生说你低血糖,我买了糖炒栗子。"他的alpha信息素温柔地包裹着燕青,驱散了礼堂里令人不适的陌生气息。 某个飘雪的冬日,两个少年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后山。燕青蹲在结冰的溪流边,呵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花:"阿年,你说如果把物理公式刻在冰面上,等春天来了,它们会不会顺着水流去见大海?"廷年望着少年通红的鼻尖,突然伸手将他冻僵的手捂在怀里:"等你考上麻省理工,我陪你去看真正的大海。" 紫藤花谢了又开,时光将青涩酿成醇酒。当十七岁的燕青在国际物理期刊发表第一篇论文时,封底的致谢栏里写着:"献给永远为我驱散阴霾的人。"此刻的廷年正在军区训练,战术背心上的汗水浸透了那张剪报——那是他悄悄从燕青书桌上拿走的,边角还留着少年翻阅时的折痕。 梅雨季的雨依旧在下,当年的竹篮已落满尘埃,可紫藤架下的誓言,却在时光长河里愈发清晰。两个孩子或许不曾知晓,那场初遇时沾着桑葚汁的指尖相触,早已在命运的经纬上,织就了永不褪色的羁绊。 第2章 第二章 订婚·星河落满襟 深秋的银杏叶将燕家老宅染成金色,雕花木门上贴着崭新的喜字。二十二岁的燕青站在镜前,素白衬衫领口别着廷年送的银杏叶胸针,浅淡的雪松气息萦绕身侧,那是昨夜廷年悄悄留下的信息素标记。 "小少爷,该下楼了。"管家的声音带着笑意。燕青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抽屉里的订婚戒指盒——那是他用第一篇论文的奖金定制的,内侧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楼梯转角处,廷年早已等候多时,笔挺的军装衬得身姿愈发挺拔,胸前的军功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宴会厅里宾客如云,香槟塔折射出璀璨光芒。燕青的父母站在雕花拱门前,眼中满是欣慰。"当年的小团子,如今都要成家了。"母亲轻轻擦拭眼角,父亲则笑着拍了拍廷年的肩膀:"以后,就拜托你照顾我们小青了。" 廷年单膝跪地,打开丝绒戒盒时,手微微颤抖。铂金戒指上镶嵌的碎钻,如同银河坠入人间。"燕青,"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从紫藤架下的初遇到现在,你是我生命里最明亮的光。以后的每个星辰大海,我都想与你一同奔赴。" 燕青眼眶泛红,伸出手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血管。戒指套上无名指的瞬间,宴会厅响起热烈的掌声。廷年起身将人拥入怀中,雪松气息将他完全包裹:"别怕,我在。"这熟悉的话语,从儿时到现在,始终是燕青最安心的港湾。 晚宴开始后,廷年牵着燕青穿梭在宾客间。当走到军方前辈那一桌时,老将军拍着廷年的肩膀大笑:"臭小子,订婚都不耽误执行任务,前天才从边境回来吧?"燕青一愣,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廷年耳尖泛红,悄悄捏了捏他的手:"任务提前完成了,不想错过今天。" 月光爬上雕花窗棂时,两人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后花园的秋千架上,燕青窝在廷年怀里,望着漫天星辰。"阿年,"他突然开口,"如果有一天,我要去很遥远的地方做研究,你会等我吗?"廷年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一吻:"就算你要去宇宙尽头,我也会追着你的光。" 话音未落,燕青的手机突然响起。实验室的紧急电话,关于时空粒子的实验出现意外状况。廷年立刻起身,将大衣披在他肩上:"我送你。"车内,燕青握着手机眉头紧锁,廷年则专注地开着车,雪松气息温柔地安抚着他紧绷的神经。 到达实验室时,燕青转身想吻别,却被廷年扣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注意安全,"廷年的声音带着alpha特有的沙哑,"等你回来,我们接着看星星。"燕青红着脸点头,跑进实验室的背影,被廷年的目光牢牢锁住。 深夜的实验室,燕青盯着数据屏陷入沉思。抽屉里的订婚戒指盒被月光照亮,内侧的刻字泛着微光。他不知道,此刻的廷年正在办公室处理紧急军务,抽屉里同样躺着一个小盒子——那是准备在求婚时送给燕青的,镶嵌着宇宙陨石碎片的戒指。 银杏叶在风中轻舞,订婚宴的余温尚未散去,两个相爱的人,又各自奔赴在理想与责任的道路上。但他们都知道,无论相隔多远,总有一束光,会指引着彼此,回到对方身旁。 第3章 第三章 婚后生活·烟火里的星河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燕青蜷缩在蓬松的羽绒被里,鼻尖萦绕着雪松与晨露交织的气息。身旁的床铺早已空了,却还残留着廷年体温的余温,枕边压着张便签,遒劲的字迹带着未干的水痕:「早餐在保温盒里,记得喝药。」 厨房的料理台上,精致的三明治被切成星星形状,蓝莓酱勾勒出笑脸。燕青咬下一口,酸甜的果香在舌尖绽放,想起昨夜廷年笨拙地系着围裙,明明连烤箱开关都找不到,却固执地说要给新婚妻子做早餐。那时他军装袖口卷到手肘,耳尖泛红地盯着菜谱,模样与战场上冷峻的少校判若两人。 午后的书房是燕青最爱的角落。他窝在藤编摇椅里,膝头摊开关于量子纠缠的研究资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婚戒。阳光穿过窗外的紫藤花,在草稿纸上投下细碎光斑,偶尔有花瓣飘落在公式中间,像是宇宙写下的注脚。每当这时,手机总会适时响起,视频通话那头,廷年的迷彩服沾着尘土,却笑得眉眼弯弯:「我的科学家,该休息眼睛了。」 周末的时光总是格外温柔。廷年休假在家时,两人常去城郊的天文台。燕青指着望远镜兴奋地讲解星座运行轨迹,廷年就倚在栏杆上,目光从未从他身上移开。有次暴雨突至,他们躲进观景亭,雨水顺着屋檐织成珠帘。燕青突然转身,浅淡的omega信息素混着雨水的气息,仰头在廷年唇上落下一吻:「阿年,你知道吗?遇见你,比发现新的星系还要浪漫。」 深夜的实验室里,燕青总是最后离开的那个人。某次连续工作三十六小时后,他靠着实验台昏睡过去。再睁眼时,身上披着熟悉的军大衣,廷年正坐在折叠椅上打盹,握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晨光爬上少年苍白的脸颊,燕青轻轻拨开爱人额前的碎发,突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愿意在时光里,将温柔熬成细水长流。 餐桌上的日历被红笔划满标记。每月十五号是「星空约会日」,七夕要去老宅的紫藤架下挂许愿灯,圣诞节要一起装饰缀满物理公式的圣诞树。这些琐碎的仪式感,将平凡的日子串联成璀璨的星河。廷年的手机相册里,不再只有训练场上的照片,取而代之的是燕青专注演算时睫毛的剪影,是他偷吃草莓蛋糕沾在嘴角的奶油,是深夜实验室里伏案的单薄背影。 某个飘雪的清晨,燕青推开窗,发现庭院里堆着形态各异的雪人。最显眼的那个戴着眼镜,胸前别着用银杏叶做的胸针,旁边立着歪歪扭扭的木牌:「致我的首席科学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体温,廷年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呼出的白气在玻璃窗上凝成霜花:「下雪了,要不要去堆个会解相对论的雪人?」 岁月在指缝间悄然流淌,柴米油盐的烟火气里,藏着比任何物理定律都浪漫的永恒。他们在晨光里道别,在星夜里思念,用每一个琐碎的日常,书写着专属于彼此的宇宙诗篇。 第4章 第四章 廷年出意外·碎裂的星河 惊蛰的雨裹着料峭寒意,燕青站在实验室落地窗前,望着阴沉的天空出神。实验台上的粒子对撞机正在进行最后阶段调试,显示屏上跳动的蓝色数据像极了廷年眼中的星光。手机在此时震动,是爱人发来的消息:「任务提前结束,等我带宵夜回家。」配图是军靴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俏皮。 深夜十一点,实验室的挂钟发出沉闷的声响。燕青揉着发酸的脖颈,将最后一组数据录入电脑。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冰雹,砸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突然,刺耳的警报声撕裂寂静,粒子对撞机的防护罩泛起诡异的紫光,操作台的指示灯疯狂闪烁。他抓起对讲机的瞬间,手机也同时响起,来电显示是军区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比记忆中更加刺鼻。燕青冲过医院长廊时,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手术室的红灯刺得人眼眶生疼,廷年的副官陆鸣红着眼眶拦住他:「敌方动用了新型电磁武器...少校为了保护队员...」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心跳监测仪的蜂鸣声里,燕青死死攥住手术室外的金属扶手,指节泛白如骨。 晨光刺破云层时,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医生摘下口罩的动作在燕青眼中无限放慢:「病人脑损伤严重,可能出现记忆障碍,做好长期治疗的准备。」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中,廷年苍白的脸上缠着绷带,额角的纱布渗出暗红。燕青颤抖着握住那只戴着婚戒的手,浅淡的雪松气息虚弱得几乎消散。 「廷年,我是燕青...」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上个月刚去天文台看过流星雨,你说要带我去宇宙空间站...」昏迷中的人睫毛轻颤,却始终没有睁眼。窗外的冰雹不知何时停了,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枝叶,像极了此刻支离破碎的世界。 复健室的时光漫长而煎熬。廷年坐在轮椅上,机械地重复着抬腿动作,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燕青举着他们的婚纱照,声音温柔得近乎虔诚:「这是我们在北海道看极光,你说要把星光摘下来送给我。」照片里相拥的两人笑得灿烂,可眼前的爱人却只是盯着照片,太阳穴突突跳动:「我...好像记得雪地里的脚印。」 某个暴雨倾盆的午后,廷年突然抓住燕青的手腕:「你是谁?为什么总出现在我梦里?」alpha残留的信息素不受控地紊乱,燕青被勒得生疼,却反手覆上那只冰凉的手:「我是你的妻子,是你说要用一生守护的人。」窗外的闪电照亮少年泛红的眼眶,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河,将誓言冲刷得支离破碎。 深夜的病房,燕青趴在床边打盹。迷糊间,听见廷年断断续续的呓语:「别...走...」他猛地惊醒,却只看见月光落在空荡的病床上。远处的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护士的惊呼声刺破寂静。等他冲到安全通道,只看见廷年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手里还攥着那张北海道的照片。 暴雨浇透了两人的衣衫。燕青在废弃的铁轨旁找到廷年时,对方正蜷缩在信号灯下,浑身湿透却固执地将照片护在胸口。「我记得...」廷年抬起头,雨水混着泪水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这里...和梦里的场景好像...」燕青颤抖着将人拥入怀中,alpha紊乱的信息素终于在熟悉的紫藤香里渐渐平复。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燕青背着昏迷的廷年走在回医院的路上,积水倒映着破碎的星光。他想起婚礼上那句「我会护你一生」,此刻却只能在记忆的废墟里,拼凑爱人失落的灵魂。远处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而他们的世界,早已在那场意外中,碎成了无法拼凑的星屑。 第5章 第五章 燕青照顾延年,帮助延年想起记忆 梅雨季的潮气漫进病房,廷年盯着窗玻璃上蜿蜒的雨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婚戒。燕青将温热的中药端到他面前,浅淡的紫藤香混着草药苦涩在空气中弥漫:"阿年,该喝药了。" 男人机械地张口,喉结滚动时,药汁顺着嘴角滑落,在病号服上晕开深色痕迹。 康复训练室的晨光总是清冷。燕青扶着廷年练习站立,alpha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雪松气息紊乱如惊涛。"别怕," 燕青踮脚环住他的脖颈,鼻尖蹭过对方微凉的耳垂,"像我们第一次跳舞那样,跟着我的节奏。" 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在震颤,廷年突然攥紧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旋转...灯光...你的白衬衫沾着香槟..." 深夜的病房,燕青将老式放映机架在窗前。胶片转动的咔嗒声里,婚礼录像投映在斑驳墙面上。廷年蜷缩在床角,目光死死盯着画面中亲吻的两人。"你说要带我去宇宙," 燕青的声音混着雨声,"在空间站看地球升起的样子。" 男人突然捂住太阳穴剧烈颤抖,记忆碎片如利刃割裂脑海——实验室里燕青专注演算的侧脸,雪地里交叠的脚印,还有紫藤架下少年递来的桑葚。 某个蝉鸣刺耳的午后,燕青在复健室铺开星空投影。银河在天花板流淌,行星模型轻轻旋转。廷年突然踉跄着扑向投影中的织女星,alpha信息素爆发成汹涌的浪潮:"别走!"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年七夕...你说牛郎织女的引力波..." 燕青红着眼眶抱住失控的爱人,指腹抚过他汗湿的后颈:"我在,我一直都在。" 资料室成了新的战场。燕青将两人的旧物铺满长桌:沾着桑葚汁的竹篮,泛黄的观星笔记,还有求婚时的戒指盒。廷年的指尖扫过燕青十四岁时写的物理报告,字迹青涩却充满热忱。"这道公式..."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你说可以解释...我们为什么相遇。" 窗外的紫藤花簌簌飘落,燕青的泪水滴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当年未写完的答案。 暴雨夜的惊雷震碎玻璃。廷年在噩梦中呓语,胡乱挥舞的手臂差点砸中燕青。"是电磁脉冲...别碰仪器!" 他猛然坐起,冷汗浸透睡衣,"小青!快逃!" 病房陷入死寂,alpha与omega的信息素在空中缠绕成结。燕青颤抖着捧住他的脸,在惊雷的轰鸣声中吻去他眼角的泪:"你想起来了,对吗?" 记忆复苏的过程如同拆解精密仪器。燕青带着廷年重走每个故地:紫藤架下,他踮脚去够最高处的花穗,廷年下意识伸手托住他的腰;天文台的穹顶下,燕青讲解星轨时,男人突然接口:"就像我们的人生,看似平行,实则早已纠缠。" 最后一站是废弃的实验室,燕青按下布满灰尘的开关,时空粒子模型缓缓转动,映亮廷年湿润的眼睛。 "原来..." 廷年的声音被通风管道的嗡鸣吞没,"所有忘记的,都藏在这些光里。" 他笨拙地将燕青圈入怀中,雪松与紫藤的气息终于交融成最熟悉的模样。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透云层,在地面投下两颗交叠的影子,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初遇的梅雨季。 第6章 第六章 燕青出意外·坠落的星光 深秋的夜风裹挟着寒意掠过实验室的玻璃幕墙,燕青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最后一组时空粒子数据录入电脑。屏幕蓝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庞,实验台旁的咖啡杯早已凉透,杯底沉淀着褐色的残渣。距离上次廷年恢复部分记忆,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此刻他正在军区参加战术推演,临走前特意将保温盒里的桂花糕放在他桌角。 "青哥,这次的能量波动有些异常。"助手小林的声音带着不安。燕青抬头看向监测仪,原本稳定的曲线突然剧烈震荡,实验室的灯光开始明灭闪烁。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警示灯将整个空间染成血色,粒子对撞机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防护罩泛起诡异的紫黑色波纹。 "所有人立刻撤离!"燕青抓起对讲机,声音被刺耳的警报声割裂。他冲向控制台准备紧急关闭设备,却在转身时被失控的电流击中。剧痛从指尖蔓延至全身,恍惚间,他看见实验台上廷年送的银杏叶胸针在蓝光中旋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紫藤架下的初遇,订婚宴上的誓言,还有廷年在复健室终于喊出他名字时,眼中迸发的星光。 刺耳的爆炸声响起,时空粒子的能量形成巨大漩涡。燕青在意识消散前,最后一次想起廷年的声音:"小青,等我回家。" 实验室的玻璃轰然炸裂,碎片如流星般四散飞溅,他的身体被卷入扭曲的时空乱流,浅淡的紫藤信息素在爆炸的气浪中消散成点点微光。 军区指挥中心的沙盘前,廷年握着战术笔的手突然颤抖。毫无征兆的心慌如利爪攫住心脏,雪松信息素不受控地四溢,惊得周围的军官纷纷后退。他踉跄着扶住桌沿,眼前闪过燕青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耳畔似乎响起爱人温柔的叮嘱:"阿年,训练别太累。" "少校!您脸色很差!"副官陆鸣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廷年跌跌撞撞冲向更衣室,抓起车钥匙时,口袋里的银杏叶书签飘落——那是燕青亲手制作,夹在他最爱的《时间简史》里。手机在此时震动,医院的来电显示刺得他眼眶生疼,呼吸在喉间凝滞成冰。 急救室的红灯在廷年眼中不停闪烁,他的军装沾满尘土,是飞车赶来时摔的。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紫藤香,像一记重锤砸在心脏上。燕青的父母瘫坐在长椅上,母亲泣不成声,父亲颤抖着递来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画面里,燕青为了保护数据,在爆炸前最后一刻将硬盘塞进了防爆箱。 "患者心跳停止!准备电击!" 刺耳的叫声从急救室传来。廷年的手掌死死按在观察窗上,看着心电监护仪的线条变成平直的直线。记忆突然闪回婚礼那天,燕青穿着洁白礼服对他微笑:"阿年,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而此刻,他的星辰,永远坠落了。 太平间的冷气渗入骨髓。廷年颤抖着掀开白布,燕青的脸安静得仿佛只是睡着了,锁骨处还留着他昨夜亲吻的痕迹。雪松信息素疯狂翻涌,却再也换不来熟悉的紫藤回应。他将脸埋进爱人颈间,声音破碎成呜咽:"小青,我还没带你去看极光,你怎么能...先走..." 深夜的实验室废墟,廷年跪在满地碎片中。月光照亮他染血的手掌,指尖攥着半枚变形的婚戒——那是燕青始终戴着的那枚。时空粒子的余波在废墟中游走,恍惚间,他看见燕青穿着白大褂站在数据屏前,转头对他微笑,就像千万个加班的夜晚那样。可当他伸手触碰,只抓住一团冰冷的虚空。 银河依旧在头顶流转,却再也没有属于他的那颗星。廷年将婚戒贴在胸口,在废墟中轻声呢喃:"等我,小青。就算跨越所有时空,我也要找到你。" 风卷起地上的研究报告,公式与文字在空中飞舞,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7章 第七章 廷年穿越时空只为寻忆 一、破碎的起点 隆冬的寒风如利刃般刮过军区大院,枯黄的银杏叶在风中打着旋儿,最后无力地坠落在地。廷年站在特别科研所的门前,金属门牌在冷风中微微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的军装笔挺,可眼底的血丝与憔悴的面容,却暴露了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煎熬。 推开厚重的防护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走廊两侧的荧光灯泛着冷白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三个月前,燕青在实验室意外离世的场景,就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无数次在他的脑海中重演。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还有最后监控画面里燕青拼命保护数据的身影,每一幕都像钉子般钉在他的心上。 "少校,所有设备已调试完毕。"研究员小王迎上来,眼神中带着担忧,"但您的身体状况......" "不必多说。"廷年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沙哑而坚定,"开始准备吧。"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亮起了红灯,连续多日的失眠和高强度训练,让他的精神和□□都濒临崩溃。但每当他看到抽屉里燕青留下的婚戒,看到书房里燕青未完成的研究笔记,心中就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冲动——他要找到燕青,哪怕是在时空的夹缝中穿梭。 走进量子转换舱,金属的凉意透过防护服传来。廷年缓缓坐下,看着舱顶的蓝光渐渐亮起。他伸手摸向胸口,隔着衣服,触到了那枚一直贴身戴着的婚戒。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订婚那天,燕青穿着洁白的衬衫,领口别着银杏叶胸针,对他露出羞涩又甜蜜的笑容:"阿年,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可如今,那条说好一起走的路,只剩下他一人。 "少校,时空坐标已锁定,首次穿越将送往编号X-7的平行世界。"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将廷年拉回现实。他深吸一口气,雪松气息在密闭的空间里微微震颤。转换舱开始启动,轰鸣声越来越大,周围的光线扭曲变形。在意识被时空乱流吞噬的前一刻,廷年的脑海中浮现出燕青的脸,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此刻却让他的心揪得生疼。 舱外,科研所的工作人员们紧张地盯着监控屏幕。所长皱着眉头,看着廷年各项生理指标的异常波动:"这样下去,他的精神力迟早会崩溃。" "但我们根本劝不住他。"小王叹了口气,"自从燕青博士出事,少校就像变了个人。他说,找不到燕青,他的生命就没有意义。" 寒风依旧在科研所外呼啸,而此时的廷年,已经消失在时空的漩涡中。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世界,也不知道在茫茫时空中,能否真的找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但有一点他无比确定——无论要经历多少痛苦,无论要穿越多少个世界,他都不会停下脚步。因为在他的心中,燕青不仅是他的爱人,更是他生命中的光,是支撑他在黑暗中前行的力量。而这一次,换他穿越时空,去寻找属于他们的永恒。 第8章 第八章廷年穿越时空只为寻忆(一) 第一个世界:雨巷迷踪 潮湿的水汽裹着青石板的冷意扑面而来,廷年踉跄着扶住斑驳的砖墙,时空穿越带来的眩晕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雨丝细密如帘,顺着灰瓦屋檐垂落,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叫卖声,恍惚间竟与记忆里江南古镇的晨雾重叠。他低头查看手腕上的时空定位器,幽蓝的光点在编号“X-7”的字样上明灭不定。 雨越下越急,廷年快步躲进转角处的茶楼。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二楼弥漫着龙井的清香与檀木熏香。靠窗的位置,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身影正伏案书写,垂落的发丝遮住侧脸,手中的狼毫笔在宣纸上沙沙游走。那清瘦的背影,还有执笔时微微内扣的手腕,与燕青演算公式时的姿态如出一辙。 “燕...先生?”廷年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那人闻声抬头,眉骨处的弧度与记忆中的人几乎重合,可眼底流转的疏离,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下沈清,不知这位先生有何指教?”沈清合起砚台,墨香混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与记忆里的紫藤香截然不同。 廷年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在对面木椅坐下。茶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他从怀中掏出那张泛黄老照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边缘卷起的弧度。照片里,燕青穿着白大褂倚在实验室窗台,嘴角梨涡盛满笑意:“沈先生,您是否见过此人?” 沈清接过照片的瞬间,握着茶盏的手突然收紧,青瓷杯底在木桌上磕出轻响。“这眉眼...倒与家兄有七分相似。”他喉结滚动,将照片推回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道淡粉色疤痕,形状竟与燕青被实验仪器划伤的位置分毫不差,“只是家兄已故多年。” 雨声骤然变大,廷年望着窗外被雨幕笼罩的巷陌,沈清起身时长衫带起的风,将桌上未写完的诗稿掀起一角。“昨夜星辰昨夜风...”墨迹未干的字迹间,夹着半片干枯的紫藤花瓣。临别时,沈清将一本线装古籍递给廷年,封皮上“拾遗记”三字已被岁月磨得模糊:“书中记载的时空秘术,或许对先生有所帮助。” 雨夜的客栈里,油灯昏黄的光晕下,廷年小心翼翼翻开古籍。泛黄的纸页间突然滑落一张字条,熟悉的瘦金体让他呼吸停滞——“阿年,若时空错位,记得仰望星辰。”字迹边缘洇着水渍,不知是泪还是雨。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墙上摇晃的影子,恍惚间,他仿佛看见燕青就坐在对面,指尖夹着钢笔,含笑说“这道公式还能再简化”。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时空定位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廷年踉跄着扶住桌沿,沈清腕间的疤痕、诗稿里的紫藤花瓣、古籍中的字迹,在意识模糊前拼凑成破碎的画面。当他再次睁眼,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而手中的字条,已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第9章 廷年穿越时空只为寻忆(二) 第二个世界:星际流浪者 刺耳的警报声如尖锐的钢针,刺破廷年混沌的意识。他猛地睁开眼,金属舱壁的冷光刺得瞳孔收缩,剧烈的晃动让他险些从维修通道摔落。刺鼻的焦糊味混着冷却液的气息扑面而来,透过防护面罩,廷年看见舷窗外飞速掠过的陨石,宛如宇宙撒落的碎冰。 “新来的!别愣着!”机械臂裹挟着金属的冰冷,将维修工具砸进他掌心。廷年抬头,正撞上一双警惕的琥珀色眼睛。戴着护目镜的维修工单手撑在舱壁上,颈间晃动的银杏叶吊坠在红光中划出熟悉的弧线——那是用钛合金薄片打磨而成,叶脉纹路与燕青亲手制作的书签如出一辙。 “等等!”廷年的指尖擦过对方工装衣袖,“这个吊坠...从何而来?”维修工猛然后退,后腰撞上管线发出闷响,护目镜下的声音带着电子变调的沙哑:“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 震荡波突然袭来,整艘飞船剧烈震颤。廷年在混乱中抓住维修梯,看见控制台上闪烁的全息投影——那是张星际坐标图,标注着“星溯计划”的红色区域,竟与燕青最后实验的时空模型完全重合。深夜,他避开巡逻机器人,潜入堆满全息资料的船长室。当“燕青”二字从浩如烟海的数据中跳出时,掌心的婚戒硌得生疼。 研究报告末尾,画着那串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公式——求婚那晚,燕青用荧光笔在天文台穹顶写下的引力波方程。公式旁的批注还带着温度:“若时空褶皱存在,我们的相遇就是必然。”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廷年冲出控制室,看见维修工被能量束击中的瞬间。那人倒飞出去时,护目镜崩裂,露出与燕青别无二致的面容。“找到...锚点...重启...”染血的手指抓住廷年的衣襟,银杏叶吊坠掉在他掌心,背面刻着微型量子线路,正是燕青最擅长的设计。 船舱开始解体,廷年抱着逐渐冰冷的身体撞进逃生舱。透过舷窗,他看见母舰在超新星爆发的光芒中化作尘埃,而记忆深处的画面却愈发清晰:燕青穿着白大褂调试粒子对撞机,转身时发梢沾着紫藤花瓣,说“阿年,我们或许能在平行宇宙重逢” 。 时空定位器发出最后的嗡鸣,廷年握紧吊坠。当紫色的时空乱流将他吞噬时,耳边仿佛响起燕青的轻笑,混着超新星的轰鸣,在星际间回荡成永恒的引力波。 第10章 廷年穿越时空只为寻忆(三) 第三个世界:雪原守望者 刺骨的寒风如冰刃般割裂廷年的防护服,漫天的暴雪几乎遮蔽了所有视线。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齐膝深的积雪中,睫毛和眉毛上很快结满了白霜。时空定位器发出微弱的红光,显示此处存在强烈的燕青信息素残留——这是他穿越的第十七个世界,也是希望最浓烈的一次。 在近乎绝望的搜寻中,一道金属反光突然刺入眼帘。廷年扒开厚重的积雪,露出半截生锈的门牌:「第七避难所」。铁门缓缓升起时,刺骨的冷气裹挟着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持枪的守卫将他团团围住。当廷年颤抖着掏出贴身收藏的婚戒,守卫们的枪口不约而同地低垂下来。 「跟我来。」为首的女子嗓音沙哑,她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幽蓝的光,「你要找的人,或许在冷冻舱区。」 地下三十层的实验室里,低温白雾缭绕。廷年的脚步在某个冷冻舱前骤然凝固。舱体中,沉睡着一个身着白色实验服的人,他的面容被冰霜覆盖,却依旧与记忆中的燕青分毫不差。透明的舱体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宛如无声的泪水。 「他是三年前被我们发现的。」女子递来一个防水档案袋,「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全是关于时空穿越的疯狂理论。」 廷年的手指几乎失去知觉,却固执地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公式中夹杂着潦草的字迹:「阿年,如果你看到这些,说明我失败了...但别放弃,我们的引力波永远相连...」某一页被血渍晕染,依稀可见「时空锚点」四个字。突然,实验室的警报声炸响,地面剧烈震动,防护灯全部转为刺目的红色。 「变异生物突破防线了!」女子将一把能量枪塞给廷年,「保护冷冻舱!」 战斗的轰鸣声中,廷年以血肉之躯挡在冷冻舱前。能量束擦过他的肩膀,烧焦的布料与皮肉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当最后一只怪物倒下时,他惊恐地发现冷冻舱的防护罩开始破裂,燕青的生命体征正在监测屏上飞速消失。 「不!」廷年疯狂地捶打着控制面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婚礼上燕青白得发光的礼服,康复训练时他温柔的鼓励,还有实验室爆炸前最后的那个微笑。泪水砸在控制面板上,瞬间凝结成冰。 时空定位器开始发出尖锐的啸叫,廷年却丝毫未觉。他隔着冰冷的玻璃,轻轻触碰燕青的脸颊,仿佛这样就能穿越时空,触碰到那抹熟悉的温度。在时空乱流将他吞噬的前一刻,他听见了燕青的声音,混着风雪,轻轻说:「阿年,别害怕...」 第11章 第11章记忆的碎片 时空乱流如汹涌的暗潮,一次次将廷年吞噬又吐出。每一次穿越,都像是被丢进支离破碎的梦境,他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跌跌撞撞,只为拼凑出那个熟悉的身影。锁骨处的婚戒早已被体温焐得发烫,却始终暖不热他空荡荡的怀抱。 在蒸汽朋克世界的齿轮城,高耸入云的机械钟楼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廷年穿梭在错综复杂的管道间,油污和蒸汽模糊了视线。当他推开那扇布满铜绿的铁门,实验室里的景象让他呼吸停滞——满墙的齿轮钟表错综复杂地运转着,中央工作台上,一个戴着护目镜的身影正专注地调试着一台精密仪器。那人转身时,镜片后的眼睛弯成熟悉的月牙:"阿年,你终于来了。" 燕青的白大褂上沾满机油,却无损他周身温润的气质。他伸手转动墙上的巨大齿轮,时空钟表的指针开始逆向旋转:"时间不是枷锁,而是重逢的刻度。"廷年颤抖着靠近,想要触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却只摸到一片虚幻的蒸汽。燕青的身影渐渐透明,消散前将一枚齿轮状的怀表塞进他掌心,表盖内侧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赛博朋克世界的霓虹光怪陆离,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成绚烂的网络。廷年在暗巷中躲避着机械守卫的追捕,突然,整片街区的电子屏同时亮起。蓝光闪烁间,燕青的虚拟投影出现在百米高空,银白色的数字长袍随风飘动:"别怕,我们的爱情早已写入宇宙代码。"他的声音通过所有扬声器回荡,带着令人心安的温柔。廷年不顾一切地冲向屏幕,却被无形的能量屏障弹开。燕青的指尖穿透虚拟界面,在他额头点下冰凉的触碰,随即化作万千数据流消散在夜空中。 每一次穿越,都是对身心的极致折磨。时空法则在他的意识里横冲直撞,现实与记忆疯狂重叠。有时在中世纪的古堡中,他会恍惚看见燕青穿着骑士服,手持长剑守护在他身前;有时在古埃及的金字塔里,又会遇见戴着黄金面具的祭司燕青,用古老的语言诉说永恒的誓言。这些虚幻的场景如同利刃,一次次割裂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严重的排斥反应,皮肤下时常浮现诡异的蓝色纹路,那是时空乱流侵蚀的痕迹。时空定位器的故障愈发频繁,有时会将他随机传送到未知的世界,有时甚至在穿越途中停滞。但廷年依旧固执地追寻着,即便鼻腔和耳道会突然涌出鲜血,即便每一次睁眼都可能面对陌生的恐怖环境。 在某个后启示录世界,他浑身浴血地倒在废墟中,却在断壁残垣间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紫藤花香。循着香气,他在一株枯树的树洞下,发现了半本破旧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是燕青熟悉的字迹:"阿年,如果你看到这些,记住,我们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宇宙间最必然的奇迹。" 时空穿越仍在继续,廷年就像一只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那簇名为燕青的火焰。他知道,只要心中的执念不灭,他就会在这无尽的时空中永远追寻下去,哪怕最后只换来记忆里的零星碎片,也足以支撑他在黑暗中继续前行。 第12章 第12章未完的旅程 量子转换舱的蓝光再次亮起,廷年的身体在数据流中扭曲成破碎的光斑。这是他第107次穿越,防护服下的皮肤布满时空乱流侵蚀的青紫色纹路,像无数根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科研所的警报声在身后响起,监测仪上的脑电波图剧烈震荡,可他攥着燕青留下的银杏叶书签,眼神依然固执得近乎偏执。 “警告!精神力过载!”冰冷的机械音在耳畔炸响,廷年却笑了。当意识坠入时空漩涡的瞬间,他仿佛看见燕青站在紫藤花下,白大褂被风吹起,发梢沾着细碎的花瓣。这个画面在无数次穿越中反复出现,成了支撑他的最后灯塔。 这次降落的世界浸在永恒的暮色里,天空漂浮着倒悬的城市。廷年摔落在生锈的金属平台上,时空定位器迸出一串乱码。远处传来蒸汽机车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紫藤混合的奇异气息。他踉跄着爬起,婚戒在掌心硌出深痕——那是燕青出事前三天,亲手为他调整过尺寸的戒指。 “先生,需要帮助吗?”清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廷年转身时,喉间的惊呼被生生咽回。眼前的人穿着银灰色长风衣,手腕内侧隐约可见淡青色血管纹路,与燕青伏案演算时露出的模样分毫不差。可对方递来手帕的动作带着疏离,镜片后的眼睛映着悬浮城市的霓虹,像隔着银河般遥远。 “你...见过这个吗?”廷年颤抖着掏出照片。泛黄的纸页上,燕青靠在实验室窗台,嘴角梨涡盛满笑意。风衣男子瞳孔微缩,镜片泛起涟漪:“这张照片...在旧城区的时空档案馆见过。”他指向云层深处若隐若现的建筑,“但那里是禁区,有吞噬记忆的守卫。” 暮色突然化作浓稠的墨色,机械守卫的红光划破天际。廷年护着陌生人和照片翻滚躲避,激光束擦过肩头留下焦痕。混乱中,他听见风衣男子喊出熟悉的口头禅:“阿年小心!”声音消散在爆炸声里,却在他心脏掀起惊涛骇浪。 时空档案馆的青铜大门布满量子纹路,廷年触碰门环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看见燕青穿着实验服调试仪器,看见婚礼上旋转的香槟塔,看见复健室里交握的双手。守卫从黑暗中浮现,由记忆具象化的怪物张牙舞爪,利爪却在触及他胸口婚戒时化作星尘。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廷年抚摸着档案馆墙壁上的时空公式,那是燕青未发表的手稿。当指尖划过某个符号,整座建筑开始震颤,无数平行世界的画面在穹顶流转。他看见蒸汽朋克世界里燕青转动的齿轮,赛博空间中闪烁的蓝光身影,还有雪原下冷冻舱里沉睡的面容。 警报声再次响起,时空定位器彻底失灵。廷年却笑了,他将银杏叶书签嵌入墙壁凹槽,整个档案馆发出共鸣般的嗡鸣。当乱流再次席卷而来,他张开双臂迎向那片混沌——或许下一个世界,或许再下一个世界,他终会找到那个完整的燕青。 量子转换舱外,科研所的工作人员看着监测屏变成雪花噪点。陆鸣攥紧手中皱巴巴的纸条,那是廷年最后留下的字迹:“如果我回不来,请把我的意识上传到时空网络。在找到他之前,我永远不会停止寻找。”窗外的紫藤花轻轻摇曳,花瓣落在冰冷的金属地面,又被风吹向无垠的星空。 第13章 燕青永远等待(一) 一、黄泉初见 刺骨的寒意如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燕青的心脏。他的意识从混沌中缓缓苏醒,只觉周身被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包裹,仿佛浸泡在千年不化的冰窟之中。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暗紫色的河水翻涌着,无数泛着幽光的碎片在水面沉浮,似是破碎的记忆,又像未完成的梦。 “这是...哪里?”燕青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动作轻飘飘的,低头一看,才惊觉身体已变得半透明,隐约能看见下方翻涌的河水。他下意识摸向左手,婚戒还在,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安心,廷年的面容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新来的,该喝汤了。”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燕青转过身,只见一位面容布满皱纹的老妪,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老妪身旁的石桌上,整齐排列着无数同样的粗陶碗,雾气缭绕间,竟透出几分诡异。 “这是什么汤?”燕青警惕地后退半步,浅淡的紫藤气息在周身萦绕,却无法驱散这彻骨的寒意。 “孟婆汤,喝了便能忘却前尘往事,干干净净地入轮回。”孟婆将汤碗推到他面前,热气模糊了燕青苍白的脸,“小伙子,看你模样,生前定是经历了不少事,忘了,反倒轻松。” 燕青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实验室爆炸的那一刻,刺耳的警报声、肆虐的火光,还有最后关头,他心中对廷年的牵挂。“我...我不能忘。”他声音颤抖,却字字坚定,“我还有想等的人,有未完成的约定。” 孟婆微微一怔,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在这黄泉路上,固执的人我见得多了,可像你这般执着的,倒也少见。罢了,不愿喝便不喝,只是往后受的苦,可都是你自个儿担着。” 话音未落,清脆的银铃声由远及近。一位身着淡青色纱衣的女子踏着青石板走来,发间的银铃随着步伐轻响,为这死寂的黄泉增添了一丝生气。“孟婆,又有新亡魂了?”女子声音如清泉般悦耳,目光落在燕青身上,“我带他去往生殿登记吧。” “这小子不愿喝汤,你多看着点。”孟婆转身收拾起石桌上的陶碗,佝偻的背影在幽光中显得愈发孤寂。 女子走到燕青身边,温和地笑道:“我叫阿凉,是这地府的引路人。你既不愿忘却前尘,那便随我来,登记过后,我带你去安置之处。” 燕青跟在阿凉身后,脚步虚浮。路过忘川河时,他忍不住驻足回望,河水中的碎片闪烁间,竟映出廷年的模样。那是他们订婚那日,廷年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深情与温柔。“阿年...”燕青轻声呢喃,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可在这地府之中,泪水亦如他的身体般虚幻,还未滴落,便消散在空气中。 阿凉见状,轻叹一声:“看得出你执念深重,只是这地府岁月漫长,等待之人能否相见,谁也说不准。你可要想清楚了。” 燕青握紧拳头,婚戒硌得掌心生疼,可这疼痛却让他感到真实。“我想清楚了。”他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奈何桥,眼神坚定,“哪怕等上千年万年,我也要等他来。” 幽冥之中,燕青的声音虽轻,却似有千钧之力,在黄泉路上久久回荡。而他的等待,也从这一刻,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