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老攻精分了》 第1章 第 1 章 冰球撞击杯壁的脆响,混着背景里慵懒的钢琴曲,像一层模糊的毛玻璃,隔开了外面的喧嚣。 空气里浮动着微醺的麦芽甜香,还有一点若有似无的、朋友林晚声身上惯用的柑橘与海盐混合的清新气息。 温言陷在“琥珀时光”清吧角落宽大柔软的沙发里,整个人几乎要化进去,指尖捏着的杯脚冰凉,杯子里浅金色的液体轻轻晃荡,映着头顶暖黄壁灯的光晕,也映出他自己那张写满生无可恋的脸。 “声声。”他拖长了调子,声音被酒精浸得有点发软,带着一种控诉的委屈,“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魅力?” 林晚声正百无聊赖地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温少爷,收起你这张被全世界辜负的怨妇脸好吗?就你这张脸,扔人堆里就是活靶子,招蜂引蝶指数爆表,跟我说没魅力?”他语气熟稔,带着点损友间特有的亲昵。 温言没被安慰到,反而更蔫了。 他低下头,额前几缕柔软的黑发垂落,遮住一点发红的眼尾。 温言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勇气似乎也跟着蹿上来一点。 “那你说!”他啪的一下把杯子顿在玻璃小圆几上,声音拔高了几分,引得人家值班摸鱼玩手机的小姑娘抬头。 温言浑然不觉,或者说酒精已经模糊了他对外界的感知,他凑近林晚声,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怨念和一种“老子豁出去了”的破罐破摔。 “裴宴那混蛋!他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碰我?!” 林晚声刚吸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呛进气管。 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瞪大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温言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突然宣布地球是方的这种离谱结论的外星人。 “碰、碰你?温言言,你喝傻了吧?你们不是睡一张床吗?裴宴那身板,那气质,那脸……”他咂咂嘴,眼神里流露出纯粹的、对顶级男色的欣赏,带着点同为受方的羡慕嫉妒恨,“你都跟他结婚一个月了,还没有把人吃到嘴?你开玩笑的吧?” “谁跟你开玩笑!”温言的声音又扬了起来,带着被质疑的愤慨,“整整一个月零三天!我们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你知道这一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温言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眼神迷离又控诉:“晚上十点,准时上床,他看他的金融报告,我看我的……呃,我的小说!互道晚安,关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呼吸平稳得像个得道高僧!我躺在他旁边,脑子里天人交战啊!你知道看着一块顶级神户牛排天天在你枕头边飘香味,偏偏还不让你咬一口是什么滋味吗?煎熬!非人的煎熬!” 他越说越激动,身体前倾,几乎要趴到桌子上,脸颊因为酒精和情绪染上大片绯红,眼睛湿漉漉的,像蒙了一层江南烟雨的水汽,平添几分不自知的勾人。 温言一把抓住林晚声的手腕,开始嗷嗷叫唤:“声声,你说实话!是不是我身材不够好?还是脸长得……嗯,不够符合他审美?” 林晚声用力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没好气地在他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醒醒吧你!你这张脸,放古代能让君王不早朝!裴宴要是对你没兴趣,那只能说明……”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温言瞬间紧张起来的表情,慢悠悠地吐出那个大胆且荒谬的结论:“他、不、行。” 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落下来。 温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了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那身板,那腿,那腰……” 他下意识地比画着,试图描绘出裴宴那种极具压迫性的、蕴藏着爆发力的体格,结果越比画越心虚,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自我催眠意味:“反正裴宴看着就很行!” “看着很行?”林晚声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过来人的沧桑和嘲讽。 他晃了晃杯中残酒,冰块叮当作响,眼神却飘远了,带着一丝被强行翻出来的旧伤疤的痛楚。 “呵,温言言,你还是太年轻,哥哥告诉你,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着、很、行的银样镴枪头!”林晚声几乎是用牙缝将“看着很行”四个字给挤出来的,怨气极重。 他凑近温言,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闻的诡异兴奋和咬牙切齿:“就我那个前男友,还记得吗?健身教练!那胸肌,那肱二头肌,啧啧,衣服一脱,整个一行走的希腊雕塑!健身房多少小零眼睛都黏他身上拔都拔不下来。” 温言懵懵地点头,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个人,身材确实很顶。 林晚声脸上浮起一个混合着愤怒、羞耻和荒谬的冷笑:“结果呢?呵!第一次!老子刚洗完澡,香喷喷,氛围灯都调好了,情调音乐也放了!他磨蹭半天,裤子刚脱,还没开始呢!就、就特么……”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仿佛要用酒精冲刷掉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秒了!秒得彻彻底底!老子当时都懵了!感觉像看了一场价值五百万的滑稽剧!从那以后,他看我的眼神都躲躲闪闪,没半个月就找借口分了!” 他重重地把空酒杯顿在桌上,发出“哐”一声脆响,胸口起伏着,显然那段回忆无论过去多久,杀伤力依旧十足。 温言彻底傻了。 酒精麻痹的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爆炸性的信息。 他看着林晚声悲愤交加的脸,再想想裴宴那张在公司里永远禁欲清冷、仿佛对世间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俊脸…… 一个可怕的等式在他混沌的脑海里逐渐成形:顶级身材(前男友)=不行;顶级身材 顶级禁欲脸(裴宴)=??? 答案呼之欲出! 温言倒抽一口凉气,眼神从迷茫瞬间转为一种“原来如此”“真相大白”的惊恐和悲愤。 “靠!”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子里的冰块都跳了一下,“我懂了声声!我彻底懂了,裴宴他、他肯定也是,中看不中用!对!一定是这样!他就是在掩饰!用他那张冰山脸掩饰他内心的自卑,掩饰他硬件设施的不足!难怪回家倒头就睡!他就是不行,他怕露馅!” 他像是终于为自己的“遭遇”找到了一个完美无缺、逻辑自洽的理由,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脸颊红得快要滴血,眼睛里闪烁着“我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亢奋光芒。 “这个混蛋!害得我天天自我怀疑!浪费我感情!浪费我……”温言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强烈的措辞,“……浪费我结婚证!” 他一把抓起自己那杯还剩一半的酒,咕咚咕咚像灌白开水一样全干了进去,动作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悲壮。 “呜呜呜声声,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才二十三岁,我还年轻,我不想守活寡呜呜呜!”温言越想越难过,竟然直接抓起了酒瓶往嘴里灌。 “诶诶诶!你慢点喝!”林晚声想拦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温言把那杯烈酒当水一样灌了下去。 温言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迷离、几乎失去焦距的眼神,还有那因为激动和酒精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林晚声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这家伙酒量本来就浅得像碟子,给他喝的都是客人们来喝着玩的酒,度数很低,可这半瓶酒一下子“咕噜咕噜”灌下去,温言铁定要彻底断片的节奏! 果然,温言豪气干云地放下酒瓶之后,那股支撑着他的亢奋劲儿像是被瞬间抽走了,他晃了晃脑袋,眼神彻底散了光,浓密的睫毛无力地垂下,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再然后,温言的身体就软成了一摊泥,摊沙发上不动,睡着了。 林晚声:“……” “喂?温言?温言言!”林晚声哭笑不得,叫他也没有反应,看来是真醉过去了,就这家伙的酒量,还学人借酒浇愁。 看着温言沉睡中依旧难掩精致、甚至因为醉酒而透出几分脆弱艳色的侧脸,林晚声叹了口气。 一丝微妙的疑虑,像水底的气泡,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 裴宴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温言这种级别的“唐僧肉”天天睡在枕边,真能心如止水? 除非是圣人。 或者,温言那荒谬的猜测……有那么一丝丝可能? 林晚声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把这可怕的念头压下去。 算了,当务之急是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温言给送回家。 自己开车? 不行,他也喝了酒。 叫代驾? 可温言这样子,一个人根本弄不回去。 他开的清吧主要也是学生会过来玩,最近期末考试,都忙复习去了,没有人能求助,他的员工又是个力气小的女生。 剩下的选项,似乎只剩下一个。 林晚声的目光落在温言随意丢在沙发上的手机。 银灰色的外壳,款式简洁利落,据说是裴宴给温言买的,和裴宴的是一个款式。 林晚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温言软乎乎、热烘烘的脸颊:“言言?醒醒?手机密码多少?我帮你叫你家司机?” 回应他的只有温言不满的咕哝声。 林晚声认命地叹了口气。 指望一个醉死的人报密码,不如指望他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前男友突然行了。 林晚声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又带着点做贼心虚的紧张,轻轻抓起温言垂在身侧的右手。 他家温言的手可真好看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适合在那什么的时候十指相扣。 林晚声捏住温言的食指,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将指腹按向手机屏幕下方的指纹识别区。 屏幕瞬间亮起柔和的光。 林晚声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心虚。 刚点进去,就看见了温言置顶的家庭群、爸爸妈妈大哥下面有一条最新消息,来自——裴宴。 林晚声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两秒,点进聊天框,最新的几条消息都是裴宴发来,问温言什么时候回家的,要不要开车来接他。 不管裴宴行不行,这一点上看起来,裴宴应该算个合格的老攻。 林晚声当即就用微信自带的通话功能给裴宴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拨通的等待音,在清吧慵懒的背景音乐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嘟—”都敲在林晚声的心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就在林晚声以为对方在做别的事情,手机没带在身边不会接听,开始思考备用方案时,电话被接通了。 没有预想中的“喂?”或者“哪位?”。 电话那头,是一片沉沉的寂静。 背景音干净得可怕,没有电视声,没有音乐声,只有一种近乎真空的、令人心悸的静谧。 林晚声被这无声的压力噎了一下,感觉像家属在凝视他,为什么要带他们家的乖小孩喝酒。 “您好,裴总?我是温言的朋友,林晚声,你和言言的婚礼上我们见过。”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 但那沉默不再是空洞的,仿佛凝成了实质,带着审视的重量。 林晚声硬着头皮,语速不自觉地加快:“言言在我的清吧喝得有点多,现在睡着了,我一个人弄不动他,您看方不方便来接他一下?” 终于,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被打破了。 一个低沉平稳的男声透过听筒传来,音质极好,像大提琴最低沉的那根弦被拨动,冰冷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地址。” 林晚声赶紧报上了清吧的具体位置。 “知道了。”依旧是毫无波澜的三个字。 紧接着,听筒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嗒”声,有点像开关门的动静。 然后,通话□□脆地挂断。 林晚声握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手机,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这就……完了? 他低头看看靠在自己肩上睡得人事不省的温言,再想想刚才电话里那冰封千里的声音…… 他心里那点刚刚被压下去的疑虑,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头,还夹杂着一丝为温言感到的不值。 他撇撇嘴,小声嘀咕:“言言啊言言,你说你老攻到底行还是不行?” 裴宴:被造谣了,我要请律师 [菜狗][菜狗][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爬行,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 清吧门口悬挂的铜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铃”。 门被推开,屋外的热浪随着来人一起涌进了屋内。 同时涌入的,还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存在感。 林晚声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逆着外面街道朦胧的光影。 哦,是温言家薛定谔的行的老攻,裴宴。 裴宴来得极快,毕竟裴宴和温言的婚房离大学生扎堆的大学生可不近,出门还得换衣服什么的,二十分钟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超速。 千万不能超速啊,行车不规范,温言两行泪。 裴宴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是一如既然冷得像个大冰块,可惜了不是真的冰块,不然还能降降温。 甫一进门,裴宴视线便精准地锁定了角落沙发里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身影。 那目光落在温言身上的瞬间,林晚声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 像冰封的湖面被投入一颗滚烫的石子,那层坚冰似乎无声地碎裂开一道缝隙,有什么浓烈而极具侵略性的东西,在那缝隙深处一闪而逝。 随即,那眼神又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 裴宴迈开长腿,径直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落地无声,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靠近而变得凝滞。 林晚声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跟温言朋友多年,林晚声可太清楚温言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裴宴完全就是按着温言喜欢的点长的,要是裴宴真的不行,温言怕是要哭死。 老天爷老天奶,你们可千万要保佑我家温言的□□啊! 裴宴走到沙发前,停下。 他的视线终于从温言身上移开,落在林晚声脸上。 林晚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真不是故意让温言喝醉的。 幸好温言结婚了只有裴宴一个人知道温言喝醉了,不然被温言他爸妈还有大哥都知道了,他在温言的家里眼里得是个啥形象?他装了好多年的乖乖男生呢! “林先生?”声音低沉平稳,威压感十足。 “是、是我。”林晚声指了指肩上的温言,“他喝了不少,刚睡着没多久,麻烦裴总了。” 裴宴的目光重新落回温言身上。此刻的温言毫无防备地歪在林晚声肩头,柔软的黑发凌乱,脸颊泛红,长睫低垂,微微蹙着眉,饱满的唇瓣微张。 裴宴的视线在温言微蹙的眉头和湿润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眸光似乎沉了沉。 下一秒,他俯身。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裴宴伸出双臂,一手穿过温言的膝弯,一手稳稳地托住他的后背。 林晚声只觉得肩上一轻,温言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离了他身边。 裴宴稳稳地抱着怀里的人,手臂肌肉线条隐约绷紧,他略微调整姿势,让温言的头更舒适地枕在自己肩窝,那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稔和占有欲。 他这才抬起眼,再次看向林晚声,微微颔首:“多谢。” 说完,他抱着温言,转身就走。高大的背影步伐沉稳,抱着一个人也丝毫不见吃力,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林晚声盯着门口,若有所思。 他觉得裴宴不像是不行,而且他直觉裴宴应当是很喜欢温言的,像是那种为了温言哪怕不行都愿意吃药的男人。 清吧外,燥热的夜风裹着蝉鸣。 一辆宾利静静停在路边。 裴宴走到车旁,抿了抿唇,眼底流露出些许不满意。 温言嫌弃这辆宾利长得不好看,平时上班他都不会开这辆车载温言,今天出门顺手拿了这辆车的钥匙。 该开温言喜欢的车来接的。 没有下次。 裴宴抱着温言走到车边,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人安置进去,动作带着近乎温柔的谨慎,他俯身,仔细拉过安全带,“咔嗒”扣好。 温言在座位上不安地动了动,灼热的呼吸拂过裴宴近在咫尺的耳廓,带着酒气和干净的皂角香,他含糊地嘟囔着梦呓:“混蛋!不行……装……” 裴宴正要退开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距离温言的唇只有寸,目光瞬间变得幽深,如同风暴前夕暗流汹涌的海面。 是温言发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裴宴伸出手,指腹带着薄茧,极其缓慢地、近乎贪婪地擦过温言异常红润滚烫的唇瓣,那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言言?宝宝?”裴宴的唇角,在无人窥见的阴影里,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沉缓得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又字字淬冰,清晰地落在温言沉睡的耳畔:“宝宝,你就算是发现了我装,我也不会跟你离婚的。” 外面有那么多的人窥伺着温言,他要是放手,上一刻离婚,下一刻就会有人跟温言求婚。 不行,这绝对不行。 车门隔绝了夏夜的喧嚣与燥热,宾利平稳地驶向他们的家——才搬进去一个月的新房。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吹散了温言身上沾染的酒气和清吧的杂味,只剩下他身上原本的、干净的皂角香,混合着一点点汗意,丝丝缕缕地钻进裴宴的鼻腔。 每一次等红绿灯,裴宴都会目光沉沉地落在温言沉睡的脸上。 尤其是饱满的嘴唇。 微张的唇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软、湿润,带着无声的邀请。 宾利平稳地滑入别墅的车库。 引擎熄灭后,车内瞬间被一种更为黏稠的寂静包裹,只剩下温言清浅却带着酒意的呼吸声,一下下撩拨着裴宴紧绷的神经。 裴宴没有立刻下车,他侧过身,目光沉沉地锁在副驾驶座上无知无觉的爱人身上。 车顶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温言沉睡的轮廓。 他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温言,以及,触碰温言。 裴宴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拂开温言额前那缕碍事的发丝。 指腹的薄茧蹭过滚烫的皮肤,引起温言一声模糊的、带着鼻音的咕哝,像只被扰了清梦的小猫。 这声音让裴宴的呼吸猛地一窒,和温言同床共枕一个月,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温言溢出这样的声音来。 一点、一点的,勾着他。 裴宴猛吸了一口气,止住自己翻滚的想法,下车去副驾驶座抱温言。 温言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像一团初春被阳光晒暖的、融化的雪,陷在裴宴怀里,又带着灼人的热度,那热度透过薄薄的衬衫衣料,直接烫在裴宴的皮肤上,一路灼烧到他紧绷的神经深处。 裴宴抱着他,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穿过玄关,感应灯带无声亮起,暖黄的光线铺满通往二楼主卧的旋转楼梯。 温言的脑袋无力地歪在裴宴肩窝,柔软的黑发蹭着他的下颌,每一次无意识的呼吸都带着甜腻的酒香和干净的皂角气息,丝丝缕缕,缠绕着裴宴的感官。 他的脚步在楼梯转角处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怀里的温言似乎被这点颠簸惊扰,不舒服地哼唧了一声,眉心蹙起,脸颊更深地埋进裴宴颈侧那片温热的皮肤里。 裴宴喉结猛地滚动,手臂收得更紧,他加快步伐,几乎是有些急迫地将人带进了主卧。 轻柔地将温言安置在床中央,裴宴打开了床头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 橘黄的光晕像融化的蜜糖,流淌在温言沉睡的脸上。 温言脸颊的红晕未退,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嘴唇因为醉酒和干燥而显得格外红润饱满,微微张着,吐息温热。 裴宴在床边单膝跪了下来。 目光贪婪地逡巡着,描摹着这张在他过去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白天在公司,温言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公事公办地叫他“裴总”,十足就是他的助理,看起来和别的助理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此刻,在无人知晓的深夜,在属于他的领地,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凝视。 “言言。”裴宴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渴望。 裴宴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拨开温言额前被汗意濡湿的碎发。 掌心下的温度依旧滚烫。 裴宴站起身,走进相连的浴室。 水声哗哗响起,很快又停下。 裴宴端着一盆温度适宜的温水出来,盆沿搭着一条崭新的、吸水性极好的浅蓝色毛巾。 没有开温言喜欢的车去接温言回家,毛巾不能再出错了。 裴宴重新在床边跪下,将水盆放在地上,拧毛巾的动作细致得不像是大集团的总裁。 温热的湿毛巾轻轻落在温言的额头上,沿着他优越的眉骨、挺直的鼻梁,小心翼翼地擦拭,带走沾染的薄汗和清吧里的气息。 温言似乎觉得舒服,眉间的褶皱舒展了些,发出一声模糊的、近乎满足的轻哼。 就是这么一声轻哼,裴宴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住。 不过裴宴只停了一瞬,随即继续向下,擦拭他滚烫的脸颊、下颌,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生怕惊醒了他,又怕擦不干净。 毛巾来到颈侧,擦过那因为醉酒而泛着粉红的、线条优美的颈项,裴宴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指尖下的皮肤细腻温热,脉搏在薄薄的皮肤下有力地跳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他的指腹。 更是撞击着他那脆弱的防线。 真的太难以忍受。 裴总修炼的是忍功(bushi)[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裴宴还是继续忍了下去。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专注于擦拭的动作。 毛巾沿着温言线条流畅的手臂向下,细致地擦过每一根修长的手指,连指缝都不放过。 做完这一切,裴宴凝视着温言身上那件沾染了酒气、有些皱巴巴的衬衫。 虽然结婚了,但是他们平时穿衣脱衣都不会当着对方的面,更别说是帮对方。 要脱掉温言的衣服吗? 温言明天酒醒之后,会不会觉得他太冒犯? 可是不脱掉,温言穿着睡觉会不舒服。 裴宴的内心天人交战,来回拉锯了好多次,最终修长的手指还是伸向了温言衬衫的领口。 解开第一颗纽扣时,指尖无可避免地擦过温言颈窝处那片细腻的皮肤。 裴宴像被烫到一般,指尖蜷缩了一下。 温言仍旧毫无所觉,只是随着束缚的松动,无意识地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脸颊,发出一点细微的呓语。 裴宴的眸色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里面翻涌着压抑到极限的暗流。 他不再犹豫,一颗、两颗……动作加快了些,颇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意味。 即便做了准备,在剥开衬衫、露出温言白皙单薄的胸膛和精致锁骨的瞬间,裴宴的目光还是不可避免地贪婪扫过。 壁灯的光线柔和地洒落,将温言的身体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里。 皮肤白得晃眼,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清瘦却并不嶙峋,线条流畅而优美。 那对形状漂亮的锁骨在衣料彻底褪开的刹那,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空气中,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随着温言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 裴宴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干渴的喉咙。 他猛地闭上眼,心想,一定是天气太炎热了,影响到了自己。 等给裴宴擦干净,他就去喝水。 喝冰水。 再睁开眼时,裴宴眸底的暗色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更加汹涌。 他拿起温热的湿毛巾,将温言一寸一寸擦拭干净,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没有在那大片的洁白中留下什么痕迹来。 匆匆擦完上身,裴宴迅速扯过旁边准备好的干净睡衣——是柔软的浅蓝色。 裴宴几乎是带着点狼狈地将衣服套过温言的头,然后动作笨拙地去拉他无意识垂落的手臂,试图穿过袖子。 温言睡得正沉,身体却本能地抗拒着被打扰,手臂软绵绵地往回缩,眉头又微微蹙起,发出不满的哼唧。 裴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俯下身,一手小心翼翼地托起温言的上半身,让温言的头靠在自己胸口,另一手艰难地去够那只不听话的手臂。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 温言温热的呼吸毫无阻隔地喷洒在裴宴颈侧的皮肤上,带着醉人的酒香和他身上独有的、干净的体息。 裴宴身体猛地僵住,托着温言后背的手掌清晰地感受到薄薄衣料下皮肤的细腻触感和温热的体温,怀里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毫无防备地倚靠着他。 “唔……”温言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又或许是裴宴身上熟悉的木质香让他安心,他在裴宴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寻找着更舒适的依靠点,柔软的发顶蹭过裴宴的下巴,饱满的唇瓣几乎要擦过裴宴的喉结。 “轰!” 裴宴知道,自己的理智被温言挑弄得不剩分毫。 喉咙里传来极致的干渴,裴宴清楚这不是靠喝水能压制下去的。 他猛地低下头,目标明确,找上了自己最需要的水源,重重地吻上了温言微张的唇! 触感比想象中更加柔软,带着温热的酒香和一丝微妙的甜意。 裴宴的呼吸粗重而滚烫,喷在温言的脸颊上。 好香啊。 言言。 表层的软甜不足以令裴宴感到满足,滚烫的舌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轻易地撬开了温言毫无防备的齿关,长驱直入。 言言,你好热。 好软。 那是一个充满了占有欲和侵略性的深吻,带着积压了三年的爱恋,粗暴而热烈地掠夺着温言所有的呼吸。 “嗯……”温言在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侵袭,难受地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可这微弱的反抗非但没有让裴宴清醒,反而是扬汤止沸。 裴宴一手紧紧扣住温言的后脑勺,将他更深地压向自己,另一手箍住他纤细的腰肢,不让他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刚刚换上的浅蓝色睡衣被弄得发皱。 吻变得更加深入、更加凶狠,如果温言醒着,只怕会红着眼流下无法抗拒的生理性的泪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掠夺中,在裴宴沉溺于温言唇齿间醉人的甘甜时,被裴宴凶狠掠夺着的温言,在缺氧和本能的双重驱使下,竟迷迷糊糊地、极其生涩地、笨拙地回应了一下! 那感觉微弱得像蝴蝶翅膀的轻颤,舌尖怯生生地、试探性地碰了碰裴宴正在他口腔里肆虐的舌,带着一种全然懵懂的、无意识的依赖和寻求。 这微不足道的一碰,却让裴宴心里炸开了烟花。 言言在回应他。 他的言言宝宝,是喜欢他的。 裴宴喜欢温言,温言也喜欢裴宴。 在想通的那一瞬间,裴宴的吻骤然变得更加凶狠。 裴宴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不再顾忌是否会惊醒怀中的人。 扣在温言后脑的手掌用力得指节泛白,将温言更深、更紧地压向自己,另一只箍在腰肢上的手臂,铁箍般收紧,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清晰地感受着温言腰线的弧度,那微妙的凹陷与起伏。 温言在睡梦中发出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呜咽,纤细的腰肢在裴宴铁臂的禁锢下徒劳地扭动,柔软的腿无意识地蹬踹着身下昂贵的床单。 那点微弱的反抗,在裴宴此刻的感官里,却化作了最烈性的药。 每一次无意识的磨蹭,每一次肌肤隔着衣料传递过来的温热触感,都在裴宴濒临崩溃的神经上疯狂跳跃。 “言言……” 裴宴给了温言一点喘息的时间,他近乎虔诚地用手碰触温言的脸,对着毫无知觉的温言表露心意。 “宝宝,我喜欢你三年了。” …… 温言第二天迷迷糊糊起床,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大床上躺着,身上也很干爽,闻不到酒味儿。 奇怪,他不是在好闺闺的清吧喝酒吗?怎么会在家里? 温言扭了扭脖子,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林晚声早早地就给温言发了消息,以便温言能够看到。 【言言,昨天你喝醉了,我用你指纹解锁,联系了你老公把你接回去的。】 温言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不至于断片断到失忆,原来是裴宴去接的他。 “得给裴宴好好道谢。”温言喃喃。 他昨天喝多了,跟林晚声猜测裴宴是不是不行,裴宴还去接他这个醉鬼回家,估计也是裴宴帮他擦了身子还换了睡衣。 啊,裴宴可真是个好人。 温言起床洗漱,脚步虚浮走向卫生间。 下一秒,温言的叫声响彻整个卫生间,带着卫生间独有的混响效果。 “我去,我的嘴好肿。”温言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肿了一圈的嘴唇。 他被蚊子咬了? 那不可能,他们家里没有蚊子这种生物。 难道是过敏了? 一想到有的过敏会引起严重问题,温言趿拉着拖鞋,几乎是冲下楼梯的。 “裴宴!” 裴宴正背对着他站在开放式的料理台前,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勾勒出他肩宽腰窄的挺拔背影。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家居服,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空气里弥漫着煎蛋和烤吐司的焦香。 在照顾温言这件事上,裴宴很乐意亲力亲为。 听见温言的声音,裴宴拿着锅铲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才沉稳地转过身。 “起来了?正好早餐……”裴宴的话音在看清温言的脸时,戛然而止。 温言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一手指着嘴唇:“裴宴你快看我的嘴!我会不会是过敏了?要不要去医院啊?” 阳光清晰地照在温言脸上,那两片唇瓣格外引人注目——比平时肿了一圈,色泽嫣红,像熟透的樱桃,下唇中间甚至还有一点细微的、像是被反复吮吸摩擦过的痕迹。 裴宴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可能是……喝酒喝的。” “过敏原”本人,握着锅铲的手指收紧,指节微微泛白,几乎是用了毕生的克制力,才没有放下锅铲去吻温言。 “喝酒喝的?”温言狐疑地皱起眉,对这个解释将信将疑。 “你昨晚喝了不少,酒精会刺激黏膜,引起局部水肿过敏反应。”裴宴臭不要脸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温言努力回忆昨晚的片段,脑子里只有和林晚声在清吧吐槽裴宴“不行”的画面。 “我喝醉这么夸张的吗?能把嘴唇喝肿成这样?”温言忍不住又用手碰了碰。 嘶…… 还有点微微刺痛的麻胀感。 裴宴看着他困惑又委屈的小表情,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又痒又软,还夹杂着更深的自责和一种隐秘的、近乎餍足的快意。 他垂下眼睫,掩饰住眸底翻涌的情绪,转身去冲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递到温言面前。 “宿醉后补充点水分和糖分。”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你酒量不好,昨晚又喝得急,有些反应也正常,下次别喝那么多。”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伴侣的关心和心虚。 温言接过水杯,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着甜滋滋的蜂蜜水。 哎呀,裴宴还是很贴心的嘛。 [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早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进行。 温言小口咬着吐司,每次咀嚼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下唇的伤口,那点刺痛感时不时提醒着他嘴唇的异常。 昨天在清吧他喝的酒都甜甜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酒,可能混着喝真的喝出了问题,他没怎么喝过酒,对酒不耐受很正常。 以后还是管住自己的嘴,不学人家借酒浇愁了。 裴宴坐在温言对面,动作优雅,进食的速度却比平时慢了许多,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上,偶尔抬起的视线,也像是不经意地扫过温言红肿的唇瓣,停留的时间短促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但那目光深处,却沉淀着某种深不见底的东西。 温言慢吞吞地吃完早餐,裴宴就让他去休息,自己则是动手收拾起了碗筷。 裴宴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没有请住家的阿姨,打扫房子里里外外都是交给了专门的团队,平时自己能收拾的都是裴宴在做。 温言刚开始也不好意思,这都过了一个月,也就习惯了裴宴包揽一切,没跟裴宴客气。 醉酒后感觉很累,温言蹬掉拖鞋,“扑通”一下把自己摔回了主卧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他舒服地在被子上蹭了蹭脸颊,然后翻了个身,趴着,两条白皙的小腿无意识地翘起来,在空中惬意地晃荡着。 摸出手机,点开林晚声的聊天框,温言的手指立刻像上了发条一样飞快地敲击起来,骚扰好友。 【声声![裂开.jpg]】 消息几乎是秒回。 林晚声:【咋了宝贝?你家那位终于被你昨晚的醉态气炸了?训你了?[吃瓜]】 他是故意开玩笑,知道裴宴不可能训温言。 温言:【那也不至于。】 林晚声:【别卖关子,说吧,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温言深吸一口气,指尖用力戳着屏幕:【我早上起来发现我的嘴肿了,还痛!裴宴说我可能是喝酒喝的。[崩溃大哭.jpg]】 林晚声:【裴宴说的?[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他帮你擦身换衣服的时候不就看见过了,你这会觉得有损你的形象了?[疑惑]】 温言:【擦身换衣服?![震惊] 你怎么知道?】 林晚声:【废话!你醉成那样,难道还能自己爬回被窝换睡衣?肯定是你家那位帮你弄的。】 他可是知道,裴宴家里没有住家的家政,偌大的一套房子就小两口住。 温言看着这条消息,脑子里“轰”的一声,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昨晚自己人事不省,真的是裴宴帮自己脱衣服、擦身体、换睡衣的? 虽然都是男人,但但但但但! 妈耶,好羞耻。 温言下意识地揪紧了身下的被子,指尖都有些发烫。 林晚声的消息又飞快地追了过来:【言言我发现了华点!他帮你擦身体、换衣服,超亲密接触哇!】 温言丧气:【那又怎么样?裴宴要真不喜欢我,我就算是脱光了往他怀里钻也没用。】 难道……昨天晚上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裴宴就是不行? 或者说,裴宴是个性冷淡? 【声声,你说裴宴到底是不行,还是单纯的不喜欢人喜欢工作的性冷淡?】 林晚声看着温言发过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消息发出去,温言把手机往枕头上一丢,泄愤似的把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脚丫也不晃了,像失去梦想的咸鱼,无力地耷拉下来。 他当初同意跟裴宴结婚都做好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准备了,结果一个月了他都没有eat到裴宴。 手机在枕头下疯狂震动起来,嗡嗡嗡的声音隔着枕头布料闷闷地传出来,彰显着屏幕那头林晚声的激动。 温言磨蹭了几秒,才把手机摸出来。 屏幕上瞬间被林晚声的狂轰滥炸刷屏了。 【[尖叫.jpg][扭曲爬行.jpg][原地爆炸.jpg]】 【性冷淡?不行?![裂开]】 【温言言,裴宴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心如止水?[掀桌]这特么已经不是不行的问题了,唐僧取经都可以换裴宴去了,保准女儿国那一关秒过![给大佬递茶.jpg]】 【不对!等等![揣摩.jpg] 言言,你确定……他真的没反应?】 温言也懵了,对哦,他醉得不省人事,确实没有亲眼看见裴宴对自己毫无反应。 【[陷入沉思] 这不对啊,不科学啊……[疯狂挠头]】 【言言,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裴宴只是不在你面前表现出来,毕竟你们是商业联姻,他可能不想吓到你?说不定他其实是个变态?[坏笑]】 温言:“……” 有如此想法的你,好像才更像是一个变态。 【言言,要不你试探试探裴宴?】 林晚声发来消息。 【我怎么试探?[虚心求教]】 林晚声恨铁不成钢,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言言,你那么多绿色小说白看了?随随便便就能搬点好法子用。”林晚声在那头狂拍大腿。 温言:“啊?” 林晚声只好一字一句地教温言这个纯情的傻孩子:“你去衣帽间找裴宴的衬衫,要那种穿在你身上绝对oversize、下摆能遮到大腿根的,真空,只穿那件衬衫,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到他腿上!” 温言:“!!!” 林晚声的一番话极具爆炸性和冲击力,温言感觉自己的头顶都在“滋滋”地冒热气。 真空? 只穿裴宴的衬衫? 还坐到他腿上? 这这这这这! 他根本做不到啊! 温言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 林晚声那番“真空衬衫坐大腿”的虎狼之词还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羞耻感和一种莫名的、被点起的火苗交织在一起,烧得他耳根发烫。 “声声,我是正经人。”温言义正词严,却又底气不足。 林晚声发出爆笑:“言言,你是真单纯。” 温言把脸深深埋进蓬松柔软的羽绒枕头里。 林晚声那句石破天惊的“真空衬衫坐大腿”像魔音灌耳,比xx传奇的歌还要洗脑,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自带3D立体环绕音效,每一个字都烫得他耳根通红,羞耻感如同潮水般一**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声声,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跟裴宴也才结婚一个月,不着急。”温言很没有勇气地怂了。 林晚声也就是逗逗温言,他了解温言,温言虽然跟他一样也接受过绿色小说的洗礼,但是一直都没有谈过恋爱,妥妥的情场新手,做不出来诱惑裴宴的事儿。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怀疑裴宴不行或者是性冷淡了,他跟你大哥不是大学同班同学?你大哥肯定了解他,不会让你结婚守活寡的,再说了,裴宴要真的有点什么,找几个牛逼的中医给他治一治呗。”林晚声乐道。 温言觉得林晚声说得很有道理,谁都可能坑他,大哥不可能坑他。 挂了电话,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温言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简约的线条吊灯发呆。 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在深灰色的地毯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无声飞舞。 本来还想补个觉,这会完全睡不着,脑子全是“裴宴的衬衫”。 还不如想想皇帝的新衣呢。 裴宴的衬衫成了挥之不去的关键词,温言像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似的,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主卧相连的巨大衣帽间。 衣帽间里整齐得如同奢侈品店的陈列室。 左边是裴宴的领地,清一色的深色系西装、衬衫、大衣,分门别类,一丝不苟,右边则是温言色彩更丰富、风格更休闲的衣物。 温言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裴宴那排挂得笔挺的衬衫。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几件深蓝、深灰的,最终停在了一件相对没那么严肃的浅灰色衬衫上,面料也柔软些。 温言屏住呼吸,做贼似的回头看了一眼衣帽间的入口——空无一人,只有书房传来了一点声音,应该是裴宴在谈工作。 心跳得如同擂鼓。 温言深吸一口气,动作极轻地将那件浅灰色衬衫从衣架上取了下来。 衬衫入手,带着裴宴惯用的那款冷冽又沉稳的雪松调古龙水余韵,以及……一种属于裴宴本身的、干净的、带着体温熨帖过的独特气息。 这气息让温言的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看了看手中明显大一号的男士衬衫,温言鬼使神差地,他脱掉了自己的睡衣睡裤。 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温言快速展开裴宴的衬衫,有些笨拙地套了进去。 果然如林晚声所料,oversize得厉害。 衬衫下摆松松垮垮地垂下来,轻松盖过了他的大腿根,甚至再往下一点,袖子长得盖过了他的半个手掌,领口也过于宽松,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温言走到衣帽间角落那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人,脸颊绯红,眼神带着点慌乱和羞涩,宽大的男式衬衫罩在身上,衬得他身形越发单薄纤细,两条笔直白皙的腿从过长的衣摆下完全露出来,赤着脚踩在深色地毯上,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温言下意识地拢了拢过大的领口,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纽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自己穿裴宴的衬衫是这副模样? 温言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林晚声的提议,似乎也不是不行。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裴宴的声音。 “言言?” 没错,裴总就是个变态[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清晨的阳光穿透落地窗,将宽敞的车厢切割成明暗交织的几何体。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皮革的淡淡馨香和车载香薰清冽的气息,本该是令人放松的舒适氛围,却压不住温言心底那点坐立不安的窘迫。 他僵直地坐在副驾驶,目光死死黏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行道树上,仿佛那些千篇一律的绿色能精华他脑子里所有不绿色的画面。 然而,越是想逃离,昨天衣帽间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就越发清晰地撞进脑海。 柔和的灯光下,宽大的镜面映出他惊慌失措的脸,还有身上那件明显不合体的色男士衬衫。 衣摆松松垮垮垂到大腿根,空荡荡的布料下两条腿白得晃眼。 偏偏在那一刻,裴宴走了进来。 裴宴就站在那里,肩宽腿长,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的光线,目光沉得像墨,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从他绯红的脸颊,滑过宽大领口露出的锁骨,最后落在那双光裸的腿上。 “我、我就是……”温言当时舌头像打了结,脑子一片空白,搜肠刮肚才挤出那句蠢到姥姥家的解释,“觉得你的衬衫挺好穿的,想试试看。” 话音落下,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嘴巴。 试衣服?试衣服用得着脱裤子?! 当时尴尬得他可以靠自己的十个脚趾抠出一套新的婚房! 裴宴只是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那目光深不见底,像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带着某种温言当时完全无法解读的复杂意味。 然后,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嗯。” 嗯?! 就一个“嗯”? 裴宴甚至没问一句“你为什么脱裤子”,仿佛温言穿着他的衬衫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温言一口气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不琢磨了! 裴宴才是,守活寡去吧! “我来卧室拿份文件,看你不在才会往衣帽间找。”裴宴的声音四平八稳,看起来淡定得很。 直到衣帽间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那道身影,温言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腿一软,后背重重抵在冰冷的镜面上,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社死,太社死了啊! “嗡” 车身轻微颠簸了一下,将温言从社死的泥潭里猛地拽回现实。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感觉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升温,连带着被熨帖得笔挺的衬衫领口都变得有些磨人,仿佛还残留着昨晚那件宽大得过分的衬衫的触感和裴宴身上若有似无的木质香。 温言悄悄吸了口气,试图把那些丢人的画面压下去,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驾驶座。 裴宴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腕和骨节分明的手。 侧脸在晨光里显得轮廓分明,下颌线绷着,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想七想八。 可是……裴宴今天为什么偏偏要穿他昨天“试穿”过的那一件衬衫? 啊啊啊啊啊! 温言飞快地收回视线,心里有无数只土拨鼠咆哮。 他索性把脸扭向车窗,用额头抵着微凉的玻璃,假装被外面的风景吸引,心里却在无声哀嚎:老天爷,快点到公司吧,他想逃离裴宴存在的空间。 车子平稳地滑入裴氏集团气势恢宏的地下专属车位,温言几乎是卡着车子停稳的瞬间,就一把解开了安全带,手忙脚乱地去推车门。 “谢谢裴总!”声音又快又急,带着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 温言看也不敢再看裴宴一眼,推开车门就往外冲,大学跑过的八百米,速度没一次能赶得上现在。 “温言。”裴宴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高,却像带着无形的钩子,瞬间钉住了温言已经迈出去的一条腿。 温言身体一僵,僵硬转回身:“裴总你说。” 裴宴已经熄了火,正侧身看着他。 光影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下午五点前,关于城西那块地的初步规划方案,整理好送到我办公室。” “啊?哦,好的好的裴总!”温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只是正常工作安排,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肚子里一半,忙不迭地点头,“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出来!” 裴宴几不可察地颔首,没再多言,推开车门下了车,挺拔的背影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率先走向专属电梯的方向。 温言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虽然他还挺想跟他的亲亲老攻贴贴的,奈何他脑海里的社死挥之不去,属实不是一个和裴宴正常相处的好时机。 电梯直达顶层的总裁办公区。 门一开,温言几乎是贴着门缝就溜了出去,目标明确地冲向自己位于开放办公区最角落的那个工位。 那位置紧挨着一株巨大的绿植,茂密的枝叶像一道天然的屏障,能给他此刻脆弱的心灵提供一点点可怜的掩护。 要是温言此刻知晓绿植是裴宴特意叫人送来的,就是为了方便他上班摸鱼,只怕脸又要红上好几个度。 “温助,早啊!”隔壁工位的陈秘书抬起头,笑着打招呼。 “早,陈姐!”温言扯出一个笑容,飞快地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幅度小得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显示器后面。 很好,今天的温助理要努力工作,绝对不能让社死耽误了温助理的成功! 时间在键盘敲击声和文件翻动声中一点点流逝,温言紧绷的神经也随着工作的深入,稍稍放松了一些。 就在温言沉迷于工作时,陈秘书的声音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劈开了温言构筑好的安全堡垒。 “温助,裴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温言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僵在半空,心脏瞬间漏跳一拍:“现在?” 这跟他的计划不一样啊,他的计划是中午吃午饭才跟裴宴碰面,到时候他肯定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随便裴宴穿着那件犯罪嫌疑衫在自己面前晃都没有关系。 现在…… 哦豁。 温言磨磨蹭蹭地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他曲起手指,用指节在厚重的门板上轻轻叩了三下。 “进。”裴宴低沉平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温言推开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华的天际线,阳光洒满整个空间,明亮得有些晃眼。 裴宴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银丝边的眼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头也没抬,姿态是惯常的冷肃专注。 看见戴眼镜的裴宴,温言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裴宴的近视不严重,在家里几乎不会戴眼镜,只有在公司会戴。 陈秘书还悄悄对温言说过,裴宴戴个银边眼镜看着就相当冷漠无情,能够威慑人,所以习惯在公司把眼镜戴着。 温言不知道真的假的,毕竟裴宴对他不会冷漠无情,除了不跟他上床,其实各方面温柔体贴没话说。 不过看样子裴宴是真的在工作,只要是谈工作就好。 可…… 办公室里还有别人,裴宴叫他来干什么? 参与讨论?民主协商? 温言下意识就要拉上办公室的门走人:“裴总,这边结束了我再过来?” “不用。”裴宴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他,精准地打断了他所有退路。 他随手将钢笔放在文件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嗒”,然后抬起下巴,朝着会客区那张宽敞舒适的单人沙发示意了一下:“你先坐那儿等。” 温言:“???” 他这算是在总裁眼皮子底下上班摸鱼吗? 温言懵了。 他看看裴宴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又看看正在汇报工作,明显有些诧异的张总监,跟自己露出了同款表情。 不理解。 除了裴宴自己,应该不会有人理解。 等就等吧,反正茶几上有吃有喝,他也带了手机。 只要裴宴不开口提起,社死什么的,总归会随风而散。 好在裴宴是真的在工作,跟张总监探讨技术平台的架构优化方案。 温言也支起耳朵听,按他大哥的要求多学习,他能听到裴宴偶尔提出的几个问题,声音低沉而精准,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压迫感。 只是听着听着就到了温言听不懂的领域,眼神便开始飘忽,一直飘到裴宴的身上。 裴宴正微微侧着头听张总监说话,侧脸的线条冷硬,下颌线绷紧。 他似乎听得很专注,可温言却莫名觉得,那道看似落在张总监身上的视线,其无形的余光,正牢牢地笼罩着自己。 这个念头一起,裴宴打了个冷颤。 他也太自恋了,想什么呢。 温言甩了甩脑袋,干脆拿出了手机和同事对接工作。 裴宴的目光越过张总监,落到毫无察觉的温言身上,那薄唇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穿老婆穿过的衬衫[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