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教授只想逃》 第1章 第 1 章 北国腊月,大雪纷飞。 整个街道都沉浸在新年即将到来的喜悦之中,处处挂满了大红灯笼,唯有温书玉孤零零地一个人走在路上,背影稍显落寞。 他穿着一件长到小腿的旧羽绒棉服,搓了搓冻僵的双手,夹紧怀中的课本,埋着头一直往家的方向走去,明明四周空无一人,可总觉得身后像是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悄无声息地一直盯着他看。 他回头,只见白茫茫一片,漫天飞舞的雪花不断飘零散落,路上也只有自己行过留下的痕迹。 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温书玉不禁将怀里的书抱得更紧,加快了步伐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快速回到家锁上门的那一刻,一种劫后余生的情绪氤氲在心头,他粗喘着气,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缓缓滑落,手中的书也因手软而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一片静默之中,温书玉揉了揉眉心,发觉自己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心跳也莫名其妙加快了许多,他强忍着不适起身,明明一切都还正常,心里却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这种恐慌感来得过于蹊跷,然而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尤其是在坏的方面,简直准得有些离谱了,今天这种被人跟踪监视的感觉,隐约让他回想起了去年发生过的一切。 那段日子是他经历过最难熬,最痛苦的时光,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将这段记忆彻底遗忘,永远都别再记起,然而记忆却是一个残酷的魔鬼,总是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悄悄侵入他的梦境,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到那间可怕的卧室里。 几乎快要将他逼疯了。 空荡荡的家中,只有几件不新不旧的家具。 这房子是学校分给他的职工公寓,藏匿在居民小区最角落的一栋楼里,领里邻居全都是他的同事,他本可以不必如此担惊受怕,然而年关将至,大部分人都回到了老家和家里人团聚,少数留下的几个又跟他不算很熟,此刻去敲门,估摸着对方也并不会欢迎他的到来。 倒不是因为温书玉太爱工作还是什么的,所以才选择不回家留在了海市,打小温书玉就在福利院里长大,一直长到十二岁都没人领养他,来来往往的领养人都嫌弃他太过冷漠孤僻,也不怎么开口说话,然而这么大的年纪了,一直养在福利院也不是个办法,于是院长便给温书玉手中塞了五块钱,将温书玉赶出了福利院,任由他自生自灭。 本以为温书玉一个孤儿,无依无靠又没什么本事,连冬天都熬不过去,谁知温书玉打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不善言辞,零几年那会儿,市里的中学正招短工,负责给学校食堂当帮手,温书玉无处可去,便破罐子破摔到学校试了试,没想到真被应聘了。 当时的后厨知晓了他的身世,看他虽然沉默寡言,但动作利索,是个不错的帮手,于是就发了善心,破格将温书玉招了进来,留他在食堂帮忙打下手,于是温书玉便留在了中学,整日在后厨帮忙备菜,偶尔得了空闲,就去市里的图书馆免费蹭书看,每年毕业季就去捡学生们不要的课本自己钻研,就这样日复一日,日积月累,竟然真的让他学到了些东西。 改变命运的是一年冬天,海大首次举行了国奥数赛,一时间,奥数这两个字传遍了海市的大街小巷,几乎所有的学校都开始疯狂培训奥数人才,只为万人之中能挑选出一个进入海大的少年天才班,海一中也不例外。 奥数题一道接着一道贴在了操场的公告栏,不少学习好的学生都争着前去抄题,拼了命地也想解开题目,温书玉自然也是这群人当中的一个,可他却并不盼望着自己能够以此翻身,只是单纯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题目,能够让全国上下的天才们都费尽心思争相去解答。 然而当他抄完题目,回到宿舍打开台灯的那一刻,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仿佛这些题目都在他脑海里存在过一般,每个证明步骤他都写得极其流畅,每一道题目他脑海里都有完整的框架,好像他天生就是为了数学而生一般,所有的数字和符号都在笔下不停地跳跃,短短两个半小时,就解完了三题目。 回到宿舍的后厨掌勺看见他在台灯下奋笔疾书,于是便好奇凑上前去,只看了一眼便瞬间惊叹出声。 后厨当即将他的草稿和答题纸带给了认识的老师,老师看完解题过程后,眸光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喜悦,严谨完美的证明步骤,毫无遗漏的解答过程,简直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他紧紧将温书玉拥入怀中,并连连称赞,在证实这是温书玉自己写的之后,匆忙就将此事上报给了校长。 校长得知此事之后,专程将前些年的题目拿给温书玉,让温书玉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解一次,温书玉不负众望,交出了一份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答卷,校长激动得拍案叫绝,当场就决定让温书玉进入尖子班,由特级教师一对一培训,代表海市参加次年预赛。 而温书玉也极其争气,这一年来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刻苦学习,发奋图强,终于在次年的预赛上一战成名,并顺利进入联赛和决赛,最终以国三的成绩被海大破格录取。 这一年,温书玉十七岁。 在海大的这些年,他稳扎稳打,一直拼到二十五岁,终于成为了海大历年来化工系最年轻的教授,按理来说,拥有如此成就,前途本会一片光明灿烂,然而二十五岁这一年,他却遇到了一件令他终生都难以忘记的事情,几乎差点儿毁掉了他的前程。 每每回想起这些事,温书玉就难受得喘不上气,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液体流入胃中,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温书玉坐在桌前平复了许久的心情,默默地告诉自己,那人已经出国了,不会再回来了,以后都不可能再见面的。 反复默念了好几次,温书玉才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他摸了摸衣兜里的小刀,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想,那个人不可能再继续纠缠他了,当时闹得那么难看,那么轰轰烈烈,那人怎么可能会再回来找他的麻烦呢? 一定不会的,他已经走了,彻底走了。 温书玉脱下外套,匆忙洗了个澡,换上了一件厚厚的黑色珊瑚绒睡衣,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依旧有些惊魂未定。 他有预感,有很强烈的预感,最近一定要发生坏事了,他绝对逃不过。 一夜没怎么好好睡觉,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内容,噩梦和回忆交织,现实和虚幻交融,以至于第二天早晨,邻居敲响房门的时候,温书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脏猛跳,他拿起小刀,惴惴不安地走到了门口,忐忑不安道:“谁?” “是我,小温。”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温书玉松了一口气,将门打开,只见前辈张教授手里提着一个大饭盒,似乎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快要过年了,我想着你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亲朋好友,一定懒得自己包饺子,这不,你姨今年包多了,专门嘱咐我煮一锅给你送来。”张教授将饭盒径直塞进温书玉手中。 温书玉受宠若惊地接过,面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忙道谢道:“谢谢张教授,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个东西。” 温书玉转身匆匆进了门,不知道去翻找什么了,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手中提着一个方形的玻璃罐子,里面装着清乳色的液体,上层还飘浮着厚厚一层白色的物质。 “这是米酒?”张教授一下就闻出来了,目光里瞬间有几分惊喜。 温书玉将米酒交给对方,轻笑道:“这是前些日子带学生刚酿的米酒,希望你收下。” “正好家里过年还没买酒,那我就不客气了。”张教授喜笑颜开,高兴地将米酒接过,笑着祝福道:“来都来了,那我就提前给你拜个年吧,新年快乐。” 温书玉婉然一笑,回道:“新年快乐。” 张教授提着米酒,拜完年便转头回家了,温书玉关上门,似乎是有些害怕,于是又将门多上了一道锁才安心了,转头看到了窗帘没拉,不知为何,又提起了心,飞速上前将窗帘也拉住了。 整个房间一时间变得无比昏暗,只模模糊糊地能看见家具的位置,温书玉坐在桌前有几分崩溃,一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忘记那场噩梦,这件事带给他的打击太大,实在是让他吃不好也睡不好,日日夜夜都在担心之中度过,简直是一种极度的折磨。 看着面前红色的饭盒,温书玉缓缓打开,一股热气腾然而出,充满安心感的味道瞬间发散到了整个屋子里,混合着小麦的香气和萝卜猪肉馅的香腻,温书玉沉默着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个放进口中。 仍旧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连续八年了,在他还不是教授的时候,张教授就在暗处默默关心着他,每年卡上莫名多出来的一千块和过年永远包多了的饺子,还有节日里各种各样精心的礼物。 明明就在一直照顾他,还要假装和他不是很熟。 一想到这儿,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温书玉不禁嘴角微微扬起,刚准备发条消息给张教授,结果摸索手机的时候陡然之间摸到了一张字条。 他拿起,在昏暗之中费力地辨认,看了半天也没有理解字条上的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记得这张字条是从哪里来的。 他家常年都不怎么收拾,文献资料满地堆放,或许应该是哪个学生上课开小差传的纸条,夹在资料里掉出来了吧。 温书玉将纸条折了折,重新塞回了课本里,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吃起了饺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暗处的角落里正闪动着微弱的红光。 如同蝙蝠的眼睛一样。 这本文我要给大家一个小小的提示,每天固定上午十点更新,一定要准时看(不然就看不到原版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今年的除夕似乎要比往年更加热闹,从早上到时候孩子们就带着鞭炮开始到处燃放,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伴随着人们喜气洋洋的欢声笑语传遍了大街小巷,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也传进了温书玉的家里。 这么些天都没怎么出过门,几乎全靠冰箱里的剩菜剩饭对付一口,今天是除夕,温书玉实在不想用剩饭当年夜饭了,于是乎就战胜了心里的恐慌,戴着帽子围巾小心翼翼地出门了。 一路上,他始终警惕着,生怕会发生些什么,然而直到买完菜都没发生任何事情,风平浪静,显得他先前几天的战战兢兢像是一场巨大的笑话。 温书玉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是太过敏感了,才会如此疑神疑鬼,然而那年发生过的事情实在过于难以启齿,让他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不得不谨慎提防着。 回家的路上,温书玉脑子里乱乱的,各种思绪全都堆积在了脑海当中,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来气,他低头,始终垂眼看着地面,就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不知为何,一股诡异的感觉从他的背后袭来,一直从脚底蔓延到头顶炸开。 监视感再次卷土重来。 温书玉瞬间加快了步伐,几乎是逃命一般冲进了家里,慌乱地将门锁上之后扔下东西迅速躲进了卧室,藏在柜子里不敢出声。 一片寂静之中,无论有任何声响都能被轻而易举地捕捉到,温书玉浑身颤抖着,害怕到耳边响起了电流的声音,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样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良久,温书玉崩溃地抓着头发,浑身瘫软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情愿自己现在就死掉,也不希望终日惶惶不安,提心吊胆,余生只能在无尽的猜疑和恐慌中度过。 泪水涌出。 温书玉无力地垂下手,珍珠似的泪滴滚落在身上,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是一个仓皇结束的除夕。 今年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温书玉虽心里难受,但也只能作罢,之后的一个月里,温书玉几乎就没出过门,全靠隔壁回来的邻居们买菜的时候顺路帮他捎一些,当时的事情同事们也略有耳闻,所以这一年来能照顾就尽量地照顾着,能顺手帮衬一下就绝不推脱。 然而新学期到了,再不出门肯定不行。 温书玉这些年赚的不算多,加上国家补贴之类的,也就堪堪够买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还在海市的郊区,离海大颇有些距离。 工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衣食住行,还能有剩余,他在海市举目无亲,也没太多的存款,除了教书做实验,其他的几乎什么也不会,一旦辞职了,于他而言将是死路一条。 当初发生了那件事,是海大校长亲自和对方谈判,才让他得以解脱,继续回到海大教书,可到底学校没办法二十四小时都看护着他,总会有没看住的时候,这让温书玉很无奈,但也只能默默忍受着日复一日的担惊受怕。 回到海大后,温书玉照旧将整个实验室都打扫了一番,准备迎接学生们的到来。 空旷的实验室里,连风声路过都能被无限放大,听得一清二楚,温书玉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裹紧实验服,稍有些不安地捏紧了桌角,整个人都陷入了无比的焦虑之中。 每次感到不安的时候他都会这样,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不断试图平复自己躁动的内心,最近出门又被盯上了两次,温书玉直觉一定是那个人回来了,他想逃,想彻底离开海市,可他从出生起就停留在这座城市,从未离开过一步,去到了外面的世界必定会飘摇不定,连温饱都难以解决。 那也比再次被抓回去好。 温书玉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争吵,吵得他心烦意乱,以至于学生们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注意到,等回过神来抬起头的时候,班长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温教授,您怎么了?” 温书玉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道:“没事,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班长将手中的花名册交给温书玉:“这是今年的名册,有一个同学转校了。” “好,我知道了。”温书玉接过册子,简单地对了一遍人数,就带着学生开始做实验。 最简单的滴定实验也没什么好讲的,温书玉简单地带着学生回顾了一遍就分发了器材,让学生自己做实验,自己则在一旁默默地备课,时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眼,防止这些学生直接开闸放水。 一节课过的很快,基本每个小组都完成的很不错,他带的这门课上学期全班45个学生,挂科9个,这周周末统一安排了补考,学生们下课之后都围到了温书玉身边,求他网开一面,捞自己一把。 可温书玉是院里有名的铁面无私,顶着一张绝世清冷的脸,声音温柔,平易近人,唯独改卷子的时候打红叉丝毫不手软,根本不顾及及格率,无论学生怎样求情始终不捞,要是因为平时成绩不够,他兴许还能加点儿,可要是卷面成绩不够,他绝对会狠狠打回去补考。 所幸的是挂科的学生差的分数也不算多,补考题也是正常难度,稍微用点儿心都能过,温书玉教课,不求学生高度重视,只希望学生们能当回事,认认真真地对待课程,有所收获,不至于毕业的时候碌碌无为,连工作都不好找,为人师表,他就必须得对学生负责。 上完课后,温书玉原本打算直接回家,可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院里说什么也要组织一场洗尘宴,加强职工之间的沟通交流,无奈他只能跟着去参加,到了地方之后颇有些拘束,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按理来说,有他这般成就的人,本应该被众人高高捧起,然而大部分人都嫉妒他二十五岁就能破格成为教授,鄙视他的身世,一有机会就恨不得将他死死地踩进泥坑,愿意接纳他的那一批同事都是老人,不来参加这种聚会院里也不会说什么,可他不同,他本就风头无限,丝毫不敢松懈张狂,生怕被人诟病,一场聚会下来,几乎就没什么人愿意搭理他,唯独一个认识的女老师和他说了些话,碰了几杯酒,说的还都是关于学术方面的交流问题。 聚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众人碰杯,温书玉不知如何推辞,于是只能加入其中,可某些人偏偏就是见不得他好,逮着了机会就猛灌他,想看他酒后出丑,一连灌了他好几杯白酒,温书玉不会喝酒,几杯下去脸色通红,呛得直咳嗽,眼泪也欲掉不掉地挂在眼角,到头来还是女老师看不过眼了,才替他挡下了众人递过来更多的酒杯,拉着温书玉就出了包厢。 温书玉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人都像是漂浮在云端,大脑也有些不受控制地涣散。 女老师给温书玉要了两杯温开水,温书玉喝完之后道了谢,就让女老师先回去了,不必再管他。 这么多人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因为之前的事情造谣他作风问题,和他呆在一起的人很容易被连带着攻击,自己挨骂就算了,他不想连累别人也跟着被骂。 温书玉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吹了一会儿风,稍微清醒了些就起身决定走路回家。 这里离他家不算远,走回去大概也就半小时的路程,本以为自己清醒了不少,可酒的后劲儿实在太足,让他整个人都是晕的,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连外界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楚了。 短短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一步三晃,走得极其困难,不知为何,他浑身莫名其妙地躁动着,胸膛里像是在燃烧着一股烈火,让他整个人都无比地燥热难安。 青柠味道的信息素迅速发散,让他无可抑制地软了双腿,他坐在路边,匆匆地在斜挎包中翻找着抑制剂,可平日里从未忘记带过的抑制剂,不知为何今天怎么也寻不到踪影。 发情期来势汹汹,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击碎,他双腿绵软,站不起身子,只能无力地瘫坐在路边,粗喘着气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然而激素的力量并非人体能够轻而易举地战胜,无论怎样缓解,温书玉始终都难受得要命,身体燥热,连带着面色都变得潮红。 夜晚时分,这条路并没有人路过,只有温书玉一人坐在灯下忍受着发情期带来的痛苦,他想起身,可是实在没有力气,而且他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难受得厉害,已然做好了要靠某种方式度过发情期的准备,这让他对自己极为不齿。 他明明记得自己带了抑制剂,就放在包里的夹层处,可无论怎么翻找始终都找不到抑制剂的踪迹,这一瞬间,他无助又难受,因为激素的作用,眼泪不自觉地就想往下掉,他强撑着扶着路灯杆起身,想慢慢地走回家去,刚站稳没一会儿就差点儿又因为腿软跪地。 实在太过狼狈。 这副模样是温书玉最不愿意看见的,可他偏偏是个omega,还是个优质的omega,这些年来就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般被各种各样的人觊觎,他的才华,智慧,几乎都被omega这个身份所掩盖,无人会在意他究竟有多么大的成就,人们只会在乎他的容貌是否艳丽,性格是否温婉。 温书玉难受得咬紧了唇,喘息着再次起身,刚要抬脚,就发觉身后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他不安地咽了咽口水,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还没动作,手腕就猛地被人从后面抓住,力道大得简直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忍着痛,坎坷不安地回头,只见一张让他今生今世都难以忘记的面孔进入了他的视线,正用一双漆黑阴鸷的眸子盯着他的脸看,一瞬间,他连酒都吓醒了,心跳骤然间暂停,双腿一软就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膝盖接触到地面,发出了重重的声响。 傅沉舟蹲下身,将他搂紧在怀中,似乎带着滔天的怒火,语气却仍旧克制温柔。 “好久不见,温教授。” “下次还打算逃多久?” 第3章 第 3 章 温书玉满眼绝望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人温柔的声音,落在自己耳中,就像是阎王点卯般恐怖,他呼吸急促,连站起来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想开口说些什么,也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傅沉舟不由分说地将人打横抱在怀中,带着人走了一段路后上了路边一辆黑色的宾利,温书玉被吓到浑身颤抖,坐在傅沉舟怀中,整个人都惊魂未定,几乎快要被吓死了,恐惧已然到达了极致,他甚至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只能害怕到止不住地干呕。 “温教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傅沉舟将人放在自己腿上,强迫温书玉直面自己,然而温书玉被吓得根本不敢抬头,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剩下巨大的轰鸣声将他紧紧包裹,脑海里也乱成了一团,几乎无法思考,只是在不停地往下掉眼泪。 傅沉舟不轻不重地摩挲着温书玉的后颈,这个动作颇带着些惩罚的意味,瞬间就让温书玉回想起了从前发生过的事情,他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沉舟让司机开车,将自己带回了那个令他熟悉又惧怕的囚笼之中。 到了傅家,傅沉舟将人抱下车,径直进门上了卧室,温书玉想跑,可发情期实在是让他浑身都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很显然,傅沉舟并不想跟他玩你侬我侬的爱情游戏,只想直接进入主题,他脱下西装外套扔在了一旁,又缓缓解下皮带,对折捏在了手中,温书玉吓得一动不动,只能双眸含泪地看着对方,企图能够唤醒傅沉舟的一丝良知。 结果又很显然,良知这两个字,根本不存在于傅沉舟的字典里。 他将温书玉压在身下,直接用膝盖顶开了温书玉的双腿,温书玉难耐地叫出了声音,双手止不住地想要推开傅沉舟不断下压的身体,可却如蚍蜉撼树一般不自量力,反而被傅沉舟捏住了双手用皮带捆紧。 不一会儿温书玉就被扒了个干干净净,整个人毫无**尊严可言,成为了傅沉舟的观赏品,被细细把玩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温书玉颤抖着声音,企图和傅沉舟讲道理,然而刚发出了第一个音节,傅沉舟就俯下身子残忍地堵住了他的嘴。 一夜难眠。 翌日醒来的时候,温书玉整个人都像是散架了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酸痛的,房间里弥漫着极为浓重的西柚味和青柠味,暧昧的气息缠绕旖旎,久久挥散不去。 他沉默地看着天花板,眼睛已经哭肿了,嗓子也哑了,想跑跑不了,因为手和脚全被捆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赤着身体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遮住他最后一丝体面。 傅沉舟悠闲地踱步到温书玉面前,温书玉阖了阖眼,忍着痛转过身子,不想去看傅沉舟的脸。 “温教授,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以为你不看我,我就能原地消失不见吗?”傅沉舟坐在床边,轻柔地抚摸着温书玉的发丝,温书玉整个人都像是触了电一般,瞬间弓着身子往另一个方向挪了好几下,却被傅沉舟径直抓着头发揪回了床沿。 傅沉舟连人带被将温书玉捞在怀中,感受着对方细腻温热的皮肤,如上好的佳玉一般手感温润,温书玉皱着眉头闭起了眼,始终不愿多看一眼身后抱着自己的男人。 “你这是何苦呢,明明知道自己逃不掉,还非要和我作对。”傅沉舟将头枕在他肩上,侧身在他耳边轻语道:“我只是暂时出国了,不是死在外面了,你当初逃走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有这么一天,我会亲自把你抓回来。” “放我回去。”温书玉声音很轻,声线也微微有些颤抖:“我要回去教书,你放我回去。” “不用再去了,我已经替你递交了辞职报告。”傅沉舟将人抱得更紧,眸光里带着几分疯狂的占有,温书玉闻言,瞬间剧烈地挣脱开身子,转身狠狠地给了傅沉舟一巴掌。 “疯子!” 温书玉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大有一副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傅沉舟轻笑,也不在乎温书玉打他的这一巴掌,反正打在他身上的,他迟早都会加倍奉还回去。 “你就是一个畜牲,丧尽天良,彻头彻尾的畜牲!”温书玉一时气得丝毫不顾及任何害怕与恐惧,双手虽被紧紧捆住,却仍旧狠狠地锤在傅沉舟心口,然而这副模样落在傅沉舟眼中,完全就是小猫闹脾气轻轻挠了他两下,可就算不痛不痒,但总归是留下了红痕。 于是傅沉舟没心情再陪他闹脾气了,一手将他狠狠捏住丢回了床上,居高临下地冷笑道:“书玉,人都是有底线的,要学会适可而止。” 温书玉瞬间噤声,死死咬住了嘴唇,极为不甘地垂下了双眸。 傅沉舟俯下身,捏着温书玉的下颌,强迫温书玉抬起头和自己对视,他笑得极为温柔,却如同厉鬼般残忍,话语之间也尽是自信和轻蔑,他道:“不必白费心思了,无论你逃走多少次,我都会亲自把你抓回来。” 温书玉双眸通红,不可抑制地掉下了眼泪,掉落在脸颊上的泪珠太烫,清晰地让他感受到了痛苦的温度,而他却只能压抑着全部的情绪,连出声痛骂都做不到,往事历历在目,如同利剑一般剖开他好不容易愈合的心脏,他想起那年的夏天,自己是如何被彻底撕碎了尊严,禁锢在暗无天日的囚笼之中。 傅沉舟根本就不是人,他冷血,无情,专横,残酷,无论温书玉如何求饶,都得不到对方一丝的原谅,无论他如何辱骂,对方都不会有丝毫的动摇,反而将他折磨得更惨,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言,可就算如此,只要是傅沉舟想听,仍旧会有千百种方法让他主动开口。 根本无法逃脱。 温书玉几乎要碎掉了,心脏抽痛到泪眼模糊,眼前渐渐染上了一片猩红,耳边也骤然之间响起了剧烈的轰鸣,一时间像是被溺在深海中无法呼吸,傅沉舟轻抚着他的脸,目光一寸又一寸掠过,贪婪地将他的痛苦全部收入眼底,心里强烈的占有欲和凌虐感诡异地升起,他还想让温书玉哭得惨一些,再惨一些。 美人就应该和泪水相伴,才会更加可怜动人。 温书玉不停地落着眼泪,接近晕厥,而傅沉舟就坐在他身旁处理着文件,对他那副撕心裂肺的模样丝毫不闻不问,就像是没看见一般。 是夜,两人再次纠缠,温书玉几乎快要被生生痛昏过去了,过度的快感累积成了疼痛,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不断的随心而合,傅沉舟最喜欢看的就是温书玉这副绝望却又无法逃脱的模样,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感受到温书玉是鲜活的,真实的,就存在于他身下,被迫承接着他给他带来的一切。 到最后,温书玉彻底瘫死在床上,昏昏沉沉,看不清眼前的虚虚实实,他像是在做一场很恐怖的噩梦,永远都无法停止痛苦与折磨,可当他真的睁开眼,却绝望地发现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真的被困在了囚笼当中,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 手腕被紧紧捆着,双腿也动弹不得,温书玉已经累得直不起腰,偏偏傅沉舟还是觉得不够,又将他拉进浴室,出来的时候温书玉连站都站不住了。 被再次抱回卧室的时候,温书玉已经完全哭成了泪人,剧烈呼吸导致他胸膛不断起伏,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绯红的眼角却将眼下那颗小小的美人痣称得更加风情万种。 皮肤如白玉一般没有任何瑕疵,只有被摩擦过的红痕,如同即将**的花朵,糜烂又艳丽地绽放着,朵朵刺人双眸。 温书玉痛苦地流着眼泪,双眼迷离地环住了傅沉舟的脖颈,明明害他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就是傅沉舟,然而眼下他却不得不将对方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恨不得用尽全力紧紧将对方抓住,再也不松开手。 傅沉舟很满意温书玉听话的模样,他将宽厚温热的手掌轻轻放在了温书玉的小腹上,慢慢地按压着,温书玉更加难受,几乎是在绝望求饶,求着让傅沉舟放过自己。 柔软的腰肢晃动着,让某种声音也变得若有若无,温书玉低头,眸光里满是害怕和恐惧,傅沉舟丝毫不在乎对方的求饶,他要的就是温书玉的害怕和乖顺,只有让温书玉吃尽苦头,才能变得彻底听话。 温书玉侧躺在床上,被傅沉舟紧紧从背后抱着,那人的手从来不知道老实两个字该怎么写,不自觉地就要往下伸。 温书玉匆忙抓住傅沉舟作乱的手,反被傅沉舟十指相扣,紧紧地捏住。 傅沉舟打趣道:“就这么喜欢我?” 温书玉假装没听见,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被中,心底里只剩下一片惶恐。 这章为了过审已经没有灵魂了,硬删七百字[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