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捞谁［快穿］》 第1章 被遗忘的绿色1 指纹导入… 身份识别：编号404，高级任务者。 指令输入… 输入成功：E级任务：进入淘汰世界，拯救迷失任务者，让任务者和世界树重新形成连接。 纯白的房间顿时虚拟化，任务者的信息记录在卡片上，整齐的排布绕在编号0404周围，形成巨大的屏幕。 最边缘的卡片已经呈现出灰色，说明着任务者已经被崩坏世界同化，而这个世界彻底被封闭。 系统的声音响起：编号404，你是否确定做这项任务的决定，最后一次提示：你的任务完成量已经到达退休的保障额度，这些世界的崩坏程度已经不可估量，外界不会给你给予任何帮助，你也会失去任务者的记忆，时间期限未知，一旦死亡，你也会迷失在这里。 “确定。”编号404说道，她穿着最简单的工作服，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只是完成量，单说她元老级身份，每天退休金给时空币已经能够让她衣食无忧。 E级任务是所有任务中最不值钱且最危险的一种，大量任务者与资源有限的冲突，任务者成为最不值钱的东西。 相反A级之后难度便是E级，A级属于E级的前期，即使在任务世界死亡，只要世界与世界树还有一点联系，就能被系统召唤过来，因此即使再难总会有人前仆后继，E级是彻底陨落被遗忘的人，里面的世界已经崩溃，与世界树断开联系，能量流逝，最后直到枯萎。 能被记载上信息的也只剩下一些有用的人。 “请选择你要拯救的人。” “全部随机。” “正在率先模拟成功率最高模型。” “模拟最低。” “好的，身份锁定白尘，你的目标是挽救世界，前路未定，祝您好运。” “14056年夜，一颗陨石划破天际坠落与地球，一夜之间，植物从中心呈辐射状全部枯萎，动物，真菌相继变异，人类迎来至暗时刻。” “接触空气的植物全部死绝，仅有少量保存的容器，从未再接触空气的植物得以见证这场变革，空气含氧量大幅下降，制造氧气成为优先，其次才是水，食物……变异动物率先出现攻击性，探索靠近陨石的人员全部变……” “出现植物基因的真菌，产生氧气，无法人工培育……” …… “14156年，人类数量减少2/3，搭建五大基地，变异加剧……” “海洋基地率先陨落……” …… 历史截然而止，如今15001年，人类仅存一个基地，约两万人，其余基地全部覆灭。每个人都在为生存拼搏。历史的空白期，根本没有人记录漫长岁月只有遗忘，或许“人类终究会亡。”这已经是既定的未来。 履行职责，践行人类未来至上。 白尘身为高级外出行动者，闲暇之余，就喜欢泡在遗落在角落的历史馆。很多地方都是厚厚一层灰，这个时代，历史已经没有考究的价值，白尘摸着过往的书籍，都是旧时代的产物，被淘汰，只是人类总还是怀着重振文明的期盼，这是人类过去的瑰宝。 在她的记忆里，她是高等绿种人，血液对除植物外任何生物都有腐蚀效果。 绿种人：人类目前最有利的异变，带有人类理智，基因编程出现植物基因，可以无时无刻自发性净化周围空气，外出不用配备氧气瓶，基因稳定受伤感染率下降。 绿种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有外形显示绿色的地方，比如头发，指甲，部分皮肤…… 由此人类只分为两大人种，一种普通人，另一种绿种人，绿种人仅占总人群5%，享有诸多特权。 作为人类目前仅存的一个基地，呈同心圆的构造，最外围是不断垒高的城墙，紧接着便是巨大的外域（普通居民居住地），又是一层更高的围墙，向内延生很长的过滤地带是科技水平更高的内域（绿种人居住地），进一步的隔离带。最后，正中心的位置是人类最伟大的奇迹，种植出的巨型生命树，世界仅存的绿色植物。 维持着整个基地的供氧系统，它的周围氛围三大核心区域——生育，资料，科技，地层可以转动。 白尘身为唯一血液带毒的特殊绿种人，拥有更大的权限，上可接触到核心区域，下可外出寻找物资。 白尘走出历史馆，便可以见到望不到顶的生命树，轻轻的触摸屏障，里面是孕育生命的地方，拥有最高的防护，是人类科技的最高水平。一旦这里被攻击，只有死守，否则人类再无希望。 女性已经不能够生育，也严厉禁止生育，感染率将升高到90%甚至100%，唾液、声波、气味等均会引起婴儿畸变，从而诱发母体变异。试管婴儿解决了这一困境，但具体的实施同生命树的创造成为是高级机密，是只有最高领导一人知道的存在。 这里不再有男、女性别之分。 只分绿种人和普通人。 白尘乘坐专车赶往外域，她的在内职责，外域的督导组队长之一。 她并不是维护秩序，在外域，只论能力，你只要有生存的技术，能活下去，基地就会收留正常人，但从此之后不论死活。 外域有自己的运转逻辑和秩序，这里最常见的谋生手段就是外出运矿，外面到处是矿，生物死后骨骼都会几天内快速质变成矿物，收集的矿物可以兑换粮食，氧气、净化水则是统一无偿供应，唯一有差别的只是纯度。 谋生的手段也不可能全部光鲜亮丽，黑色链只会在这个崩溃的时代更加猖狂。 白尘负责绿种人走私。她的眼瞳是墨绿色的，远看就跟常人无异，相比其他绿种人的瞩目，隐没在这些危险地带，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指纹识别，基因扫识，身份核实——外域督导走私组队长白尘。 域门的电梯直达各个部门，监控下外域有块区域人群明显聚集，随机手机电话响起，“队长，433楼，有些棘手。”男生声音徐徐传来。 他是副队，精神麻痹植物类，司温。 脚步声靠近，走私部门门口，一位表情凝重的男生，他绿种人的特征也不明显，只是锁骨有一块绿色的爱心胎记，白尘小时候不少那这个打趣喜欢司温，无一例外都会哭唧唧。 司温本可以从事更舒适的工作，但是或许是对白尘的不服气，也或许是太熟悉，他毅然决然留在了白尘身边。 交接了掌握一些事项，戴上口罩，快速去往目的地。 事情地点，一个破旧的平房，里面潮湿，空气中散发着霉气。监测分队布局在平房周围，上面穿透射线锁定人物方位。居然没有干扰器，不符合一般情况，这么有恃无恐。 熟悉无他，司温立即解释道，这次是新加入监测成员徐衍无意间发现不对劲，擅自行动，跟了上去，但没处理干净痕迹，被发觉，无奈只能立即发起早有准备的行动，快速包围。 被点名的徐衍慌张的低下头，不安地反复搓手，旁边的同事见状直接推了一下他，被推出来的他跟白尘对视上，又很快低下头，他双手捏紧衣脚，“队长，对不起。” 新成员刚来就出此大错，一般是留不下的，没有人能给他试错，绿种人更不可能。 “不用道歉，不过你不应该在这。”没有指责的语气，只有两个人懂的深意。 徐衍唯唯诺诺嗯了一声，头发遮住眼睛，看不清神色，司温有点眉头一皱，这么没有骨气，监测分队入选谁准许的，伸手伸到他们这边了吗？ 白尘看了平房内绿种人定位，“行动。” 组里“老人”路过他时拍了拍余衍，以示安慰。 外域有很多工作，也存在鄙视链，余衍能做到这，肯定也为之付出不少的努力，只不过仅第一次，就注定与这个工作无缘了。 余衍没有说话，然后平静的转交手上的工作，离开前看了白尘离开的方向，后会有期。 探测器里只有人质，那么这里是没有犯人的，埋伏还是落荒而逃，不得而知，白尘更倾向于全死了。 余衍能出现在这里，露出那么大的破绽，白尘已经猜出走私者意图，现在就差个证明了。 以司温和白尘两人为两队分别行动，司温是精神系绿种人，除了能抚慰暴躁的情绪之外，一定程度上与绿种人进行某种频道上的交流，更多的是用来攻击扰乱敌人的精神。 与勘测结果一致，一个绿种人待在在一个房间，双手双脚捆绑意识不清，身上穿着长衣长袖，果然，白尘想。 当白尘看见房间构造的时候，其实就完美论证她的猜想了。两个房间有极其简单的联动重量□□，上面分别放置着一个绿种小孩，和10个普通小孩，都陷入的昏迷。 绿种小孩看起来白白净净，普通小孩却看起来糟糕透了，衣服残破不堪，甚至有不可言说的变态痕迹。两个摄像头正对着他们，全外域直播，破门瞬间，直播开启。 第2章 被遗忘的绿色2 一时间，外域最大的屏幕已经手机自动播放此时状况，除了外出的人，不少人都观察到这次场景，有些关注视频，有些冷漠走开。 爆炸重力装置，只要少了重量，两者同时爆炸，强拆一方，另一方立即爆炸。 舆论分队请求切断直播，阻止舆论爆发，白尘阻止了，此处回到中心核其实就是商讨这类事件，背后的人对于绿种人的特殊权益报以纯粹的恶意，同时不停付出行动。 究竟是逃避还是硬刚，白尘露出笑容，直接在直播面前打开口罩，她站在这群孩子面前，没有悲天悯人，只是用温和的语气，“我是内核特派委员白尘，不管是何种境地，我会优先选择绿种人。” 这么直接的态度，弹幕以不可控的方式暴增，“我只追求人类的未来。”哪怕未来的人类没有普通人。 或许是得到想要的答案，直播同步被切断。 无论是谩骂，认同还是沉默……都在漫天的灰尘中淹没，白尘静静看着10个孩子死亡的地方。 他们死前吸入迷药，走的没有痛苦。 司温安排后续处理，走到身边。 “这次舆论挺大的，估计不好控制。” 白尘走到被抬到担架上的绿种人小孩，撩开衣服，密密麻麻针管的痕迹，衣服遮盖下皮肤基本没有完好的地方，白尘双手不由得微微颤抖。 “与其再回避这个矛盾，事实如此，走了。” “你其实……”可以放松一下，声音轻不可闻，司温看着白尘，他能感觉到白尘的情绪虽有波动，但很稳定，哪怕她的身份注定如此。 除了死了10个小孩，后续非常顺利。但能弄到绿种小孩，事件幕后背景很大。余衍在白尘办公室门口拿着手上的芯片掂量掂量，然大步走进，直接放到她的桌面上。 白尘汇报此次结果，以及下达指令，上面的人该清清了。 督导组的工作，让白尘亲自动手的不多，更多只是挂名闲职。很快，她就接受真正的高级指令：去基地01旧址。 成年没有特殊特异功能的绿种人一般将会派遣去经常有生物出没的地方，待会普通人接触不到物品。 之前有五个基地，全部沦陷，现在基地，是在01基地彻底被贡献时搬迁的，当时，没有生命树，01基地是最早组建的基地，是监测陨石变异的研究机构，安全系级别最高，后来研制出生命树仅存少数技术人员紧急封闭01基地，禁止人类再次踏入，全部人类搬出，围绕生命树建立希望基地——现存唯一基地。 作为特殊绿种人白尘也不常接外出任务，一旦接取都是高危险高收益且必做不可的任务。 装备好轻巧的设备，女生开车上路，没有植物，烈阳透破云层，外面如同炙热的火炉，周围是背着氧气瓶开掘矿石的人类，烈日高下除了极其特别的生物，大多生物也不愿意外出，活动性受到影响。 一个缓慢飞着的，似乎没有攻击力的猴子出现在女生的视野里，四处飘荡着羽毛的绒毛。这不，就遇见特别生物了。 这对于白尘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只是没想到出现在这，已经这么紧急了，白尘一手握紧方向盘，一手拿起对讲机（普通人有小型接收装置，权限高的可以申请对话，绿种人无障碍对话。 ） 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基地东北方向出现异种猴，立刻至少远离1000m以上。” 野外发现新物种带回是有丰厚奖励的，基本上一夜暴富，有附近的人冒死开枪，很准，一枪爆头，不放心，还连补几枪，猴倒地，那人喜滋滋地跑过去。 “重复一遍，立刻远离，回到基地。” 可是已经晚了，猴子周边的绒毛瞬间四散变成锋利的刀刃，仔细看有细线牵引。 刀刃直接切割刚才那个人的胳膊，然后手臂被细线牵引。 那个人直接死亡，口中吞吐像是在说话，实质上身体从里到外长出绒毛，被表皮包着，不断膨胀出，直到皮肤也分解，绒毛直接一团扩散。 “所有基地附近外出人员，不要攻击，立即回到基地。东北方向的人员绕远路，回到基地，否则，后果自负。” 白尘再次重诉一遍，距离最近的只有7-8人。 经过时间的洗礼，有的生物面目全非，这种要么是基因重组，要么就是吞噬融合；能保持原有的面目，这种除了人类脆弱不堪的基因，就是高级异种，它们的基因占领主导地位，可以霸占主导地位。 而人类承受不了这种基因的直接感染，完全不用变异，直接变成异种猴的感染绒毛。 绒毛像有生命的蚊蝇一样趋赴着活着的人类。 受刺激的异种，从慢吞吞变得速度飞快，或者说，它本就是假装猎物模样。 肉弱强食，白尘驱车靠近异种猴，超控车外设武器镭射弹瞄准击中，翅膀打断，松垮的瞬间，那个翅膀的羽毛全部四射，咔嚓，汽车的外层玻璃全碎，内层隐隐开裂的趋势。裂纹里面的绒毛深深嵌入。 异种猴立即锁定最危险目标，速度更快，朝着白尘撞来，砰，又一枪，有些偏差，没有把另一个翅膀全部打断。 异种猴突然慢下来了，紧接着最近绒毛快速汇聚，他的翅膀肉眼可见的快速愈合起来。 而远些的绒毛再次穿插白尘所在的车。 这次玻璃碎了。 异种猴如此高愈合力，高杀伤力的生物都远离那里，那其他更可怕的生物离开那里还远吗？ 白尘根本不给异种猴愈合的机会，拿着车内的武器又是对异种猴翅膀来一炮，别的不说，她的武器都挺高杀伤力的。 砰！ 发射途中被绒毛切碎了。白尘直接打下一发。 砰！砰！ 两枚镭射弹，异种猴突然背部受敌，目标直指另一个快要愈合的翅膀。 两个翅膀没了，异种猴直接爆炸，对的，他的弱点就是两个翅膀。 很简单，但却是外出人类用生命一波一波验证出来的，也还好他们已经有了应对手段，否则除此之外不管打哪里，异种猴都能在一秒内绒毛迅速增生愈合。 更难缠的是，异种死后，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再打死异种猴的过程中，一部分追寻逃跑的人群，一部分包裹白尘的车，又有几个人变成绒毛了。即使异种猴死亡，绕毛也不会死掉，而是继续传播异种猴的基因。 白尘启动紧急基地处理装置，戴上氧气面罩，她也要尽量隔绝因为吸入绒毛感染的可能性。绒毛有些沾染身上，渗出鲜血，但同样，绒毛碰到鲜血立刻融化。 驾驶破车远离一段距离，白尘点燃火星，哗啦。 火焰迅速燃烧着高浓度绒毛，噼里啪啦，夜晚应该挺好看的。 女生又扔了几个□□到还没有分解完成的人类异种尸体，它正源源不断分解成绒毛，浓浓的火烈要把白尘吞噬。 第一次遇见这个，白尘可是真吃亏。 磕了几个特效药，不远处有人走来。 他救一个普通人被翅膀刀刃切割了，但他是绿种人。 “我被感染了。”没有犹豫，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我吃了阻隔剂，能延缓一点，这是我的身份卡。” “请您把它带回。”他不认识白尘，但他知道白尘如此实力不俗，身份也绝对不低。 末世有什么能证明自己存在，可能就是身份卡了。 “你不该救普通人。”白尘接上东西，看着男生，很自然的表露事实。 不过现在说也只是为时已晚。 男生喉咙已经没有声音，有点感概，他不认同白尘的想法，也不否认，哪怕他只是最低端的绿种人，他保护自己的优先度优于普通人，他比普通人更能创造价值。 随后去远处结束了生命。 生命真的脆弱啊。 空气中散开细细雨滴，是基地的杀菌机制，白尘走到男生身边，撒下药水，死掉的人的尸体迅速的绽放出生命之花又迅速枯萎，消失殆尽。 人体被感染的尸骨，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如果未来出现融合人类基因的类人体（跟人类外型一样的特殊变异体），他们的结局会和贸易基地的结局一样沦陷。 这是高尚的基地，全体人类达成一致意见，用基地全体人类死亡，换来所有类人体异种的共同覆灭，至此之后，人类不再有尸骨。 外面空荡荡的，烈日炎炎，却好似人间地狱，平时的异种也躲起来，它们往往更能感知高级异种的危险。 车子报废了，但是一辆车驾驶过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他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启衍。” “你好，刚刚谢谢你，天才部233号。” 启衍自然地接下话，吊儿郎当地说，“队长你好，以后我就是队友了。” 白尘说，“你知道我身份特殊。” “知道，恰好，我挺抗毒的。”启衍的眼神明亮，完全不是白天伪装的那么唯唯诺诺。 “回去。” “好。” 第3章 被遗忘的绿色3 回到基地途中，有块被淘汰累起一具具尸体区域，这些都是接触过极少量绒毛的普通人，周围是全副武装的处理人员。 其实已经扩散这么远了。 一个异种，不知道多少倍的人牺牲。 火焰燃烧，空气仿佛更热。 至少能进去的人绝对正常，希望基地唯一人类净土。 最后清点基地所在人数9010人。 这一天，基地悼念死亡人类，也是安慰现存人类，免费供应基本食物。 这是人类的伤亡。 白尘前往了内域，接受特殊治疗，没有多大的事情，外皮损伤只是看起来有点恐怖，对她治疗挺麻烦，白尘都不太想回来，经历异种猴，此去01基础必须有更多的准备。 检查一通后，医生给她安排了一些药……原本伤口换药全靠她一人，现在多了启衍。 “我建议你为了生命着想，暂时远离伤口冒血的我。”白尘严肃看着启衍，她的血有毒，针对所有生物。一阵闷哼，撒一堆药。 “怕啊，可我们是队友啊，按照你的说法，你的价值可比我高多了。” 白尘有点哑然，确实这可不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很重要了，她是生命树最后的保障，只要有一口气，基地都能把她救回来，当然无论如何，她会留下一口气，无论什么情况，直到下一个有下一次她能力的人出现。 “变异猴已经更新到公开信息库了，没想到陨石区的物种居然扩散了。”包扎完，“我想你得去01基地了。” “嗯。”珍贵药剂不要命的用在白尘身上，恢复就是快。 陨石区是白尘更关注的情况，希望基地之所以延续至今，不仅仅是生命树的诞生，更是因为陨石区对异种数量有不可言状的抑制作用，如今是陨石区终于要暴动了吗？ 那么人类如何生存，现在唯一的突破就是01基地，最先研发陨石区的基地，先辈一直念念不忘就是老基地中央的实验室内的一小堆陨石周边土壤样本。 那是一批批冒死队用血肉，不断吃着过量高强度抑制剂，一个接着一个几毫克几毫克运送出来的。 这就是生命树的起源。 陨石降临，植被消失，巨型真菌拔地而起，把陨石堵的水泄不通，同时靠近陨石的高科技也会由于它的特殊磁场直接报废。 人类只能自己砍出一条路，而靠近陨石区，身体就遭受高强度的基因突变，轻度最小的后果，可能就是丧失理智的死亡。大一点就是基因重组融合成怪物，彼时还没有变异到基因吞噬这种程度，但也无一另外进去的结局都是死亡。 好在人类砍出来了一条路，也用尸体铺出来一条路。 实验失败！ 实验失败！ …… 一年…十年…一百年…… 实验成功，生命树诞生！ 人类希望转折点，与此同时，被誉为最安全的地方，被一只蚂蚁轻轻松松的攻克了。 那是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那么小的蚂蚁，似乎可以一脚踩死，但仅仅是表象。它超强的咬合力，可以贯穿最坚硬的东西，杀死它只会分裂越来越多细小的蚂蚁，更看不见，更加强悍。 可幸的是，那些蚂蚁只对土壤感兴趣，且扎根在那里，人类带走了生命树的幼苗，搬迁出01基地，至此01基地永远封存。 近几年年生命树有了衰竭的趋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也无法阻止。 他们想到了生命树的本源土壤，如今陨石区不仅有巨型真菌，更是各式各样未曾面世的高级异种，再加上基因融合，人类根本闯不进去。 因此01基地解封了，蚂蚁依旧在那守着，如同坚固的堡垒，如记载一样，没有杀死办法，除了白尘的血，可蚂蚁早就繁衍一代又一代，这点血根本不够用。 他们赌不起白尘死，寻找着其他办法，毫无长进，事实却逼得他们不得不赌。 真的快要来不及了，内域看向生命树，只见树叶由下到上变黄，内核近距离更能直观看见树木衰败的迹象，氧气循环，水循环都出现断带，甚至新生儿的数量也大幅度减少，像希望正在死掉。 总是会有普通人困惑甚至抨击，绿种人和普通人真的公平吗？事实中的内域真的是人类最适合生存的场所吗？ 请睁眼看看。 每个绿种人从出生注定他们身上肩负的责任是人类未来。 他们出生就被基因划分好职业，试吃员，天天不间断吃着未成见过是物种的肉，判断可食性。无论怎么难吃怎么呕心，都得吞下去，看看身体的排斥反应。他们背后是全体幸存人类的食物保障。 心理师，他们需要日以继夜安抚每位病人的精神压力，更多且更有效率的精神转移，是找到绿种人散发出来的精神频率，再调整自己的精神频率进行迁移，导致他们有时候都分不清他们究竟是谁，这群人是除了外出者，死亡率最高的一批人。 …… 内域没有自由，绿种人的童年就按能力分配区域，各自进行高强度训练，成年就进入对应岗位。 这个时代，无一人幸免，无一人不奔波。 司温想跟着白尘一起去的01基地，白尘直白拒绝，最后看着司温倔强的眼神，安慰说，“会活着，我一定会活着的，而你需要做你自己的事。” 司温暂代督导走私组队长，而启衍故意放出的破绽，也被马上就要钓出大鱼。绿种人只要不是被感染，没死透，都得死在内域，也算死得其所。 又一次到外域，这一次更安静，死寂沉默，人们只是默默的排队领取免费食物，白尘将放在袋子里的身份卡给了大门工作人员，死亡者名录增加一人，身份交接成功。 别看只是单纯在大门登记身份，工资很高，同样这个岗位逼疯了一个又一个人。 白尘也曾亲历过，在她做完任务回来后转交自己的身份牌，工作人员呆滞了好一会才接过。 “你的精神不稳定，你得去接受治疗了。”白尘提醒道。 那人听到声音，像突然反应过来死死地接着抓住白尘的胳膊用力质问，“我才没疯，今天死了43人，昨天死了10人，前天死了26人，一直死，一直死……”魔怔般重复，然后大笑，“你们才是一群疯子，人类在坚持什么，死亡一直继续，人类早就没有未来了。” 白尘说，“又一批新生儿诞生了。” “新生儿，哈哈哈，什么人类，我还是人吗？他们真可怜，活着真痛苦。” 他冲向监测机器，“快弄死我，哈哈哈，快弄死我，我是异种。” 当时周围人是怎么看的呢？外出的人们只是继续安静的等着扫描身体，然后回家吃一顿，好好睡一觉。 “崩溃是这最不值得一提的现象。”一个男生说道。 白尘抬头看见了罗塔，天才部的成员，现工作于城门部，在任时间最长的城门部队长。 很快那个人就被压了下去，没有死，他被送去了心理治疗室，只是不再从事这个工作了。 长久的压抑下，外域每个周都会出现一次广播来宣读居民誓言：“我幸于此地，幸于活着，我愿同基地共存亡，与人类共存亡。” 去往基地01的路上，启衍一直是叽叽喳喳的，这到与他的高冷的相貌截然不同。 “你很棒。”启衍给的信息，助力他们犯罪扼杀在摇篮里，她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启衍的声音戛然而止，反而开始专注地看着白尘的表情，“你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这一趟我们还活着，可以告诉我吗？” “嗯。” 天才部是专门为普通人开设的，稀有部门，也是唯一一个普通人能够进内核的部门。里面的人往往有一些惊骇世俗的想法，用更自然的语言来说，他们就是疯子。 到01基地了，启衍喜欢叫它老基地，至于这么叫，他说很熟悉。 白尘看见了启衍的在01基地的实验室。 “这个你应该没有报备。” 启衍摆摆手，“已经荒废很久了。” 当初上层给她分配队友，启衍当她第一个搭档，白尘是无法理解的，她从小到大接触的训练都是单独的，从未有团队合作。 听说启衍是自己主动申请的，为了让上层同意，还做了耐毒性测试，别说，虽然还是有很大损伤，但是短时间带白尘逃命足够了，天才还能有，但白尘只有一个。 “你是第一个知道这里的地方。”启衍眼里盛满星光，熠熠生辉，像是分享什么宝贝，拉开帘子，码着一摞老基地的实验记录，还有一些较新的纸张，应该是启衍做的笔记。 白尘的眼神瞟向启衍，但未曾说什么。 白尘来老基地那么多次也是第一次发现这里，真是神奇。 不过能在基地封锁之后，能在这里弄出这一方天地，启衍的能力远不止表现的程度。 古献记载，蚂蚁可能是地下生物。 休憩一会，天还很早，残破的墙壁上零零散散地还有鸟类进食的残骸。 封锁的遗迹真菌丛生，是异种天然的保障，在这活下来的终归是胜利者。 白尘第一个目的，收集更多有关基地资料。启衍这一摞比前几天周围地区搜刮累加的都多。 不过还是继续往内部深入，第一站就是食物处理厂，远古食物的基因序列创造如今人造生物可食性，绿种人的队伍已经在这里打包几次了，基本搬空。 前方一个绿色绒球真菌突然抖动两下。 一只双目猩红的兔子扭屁股，脑袋转过180度，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两个人，嗅了嗅。 两人都没有动，这种时刻，安静或许就是最好的伪装。下一秒，兔子的半身撕裂开大口子，粘液勾丝。 白尘手慢慢靠近腰边的武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会立刻发动攻击并且远离。“兔子”倒下再猛然钻入地中，一只软体动物拔地而起，断掉的腰部像大口把软体动物逐渐吸溜吸溜地吞噬体内。 这是吞噬兔，它的皮毛是土地的颜色，尾巴是黄绿色，移动速度较缓慢，一般都隐藏在真菌的附近，且只能识别动态生物，它的腰部就是吞噬器官，消化速度极快，基本上入口即化，是陨石区的数一数二的霸主。 地跟着大幅度晃动起来，吞噬兔一下子抬高了一层，它的下面是比软体动物大几倍的半透明同类，整体上看就如同被一张皮包裹的液体，它们本就一体，吞噬兔吞掉的不过是它的诱饵。 啪嗒，吞噬兔高空坠落，软体动物接近吞噬兔的部分液体化，然后闭拢。吞噬兔被一股巨大的粘液包裹，接着凝固，变成他的一截躯体，吞噬兔猛然挣扎，慢慢的幅度越来越小，溺毙在液体里。软体动物液体内漂浮的许多幼体，靠近吞噬兔一点点允吸消化食物。 两人趁机拉开距离，只见巨性软体动物身上缓缓渗出绒毛，中间部位出现了若隐若无的痕迹，基因融合，也说不清究竟是谁吞噬了谁。 白尘绝对不能和它在这里爆发冲突。这里的动荡已经吸引不少异种的动静，也不清楚还有多少陨石区的异种跑来老基地。 厨房地下就是一批又一批的蠕动动物，他们和蚂蚁共同占据这里，相安无事。 第二个陨落的基地是处于极寒之地的地下基地，他们号称最坚固的堡垒，最充裕的能源，当异种对地下发起总攻，一天时间，他们永远埋葬。 地下，海洋乃至于天空都是现在人类难以涉及的领域，灾难降临最先改变的除了植物就是矿物质，人类现在的科技都是一步一步跨越旧时代的重新萌发。 先不说无法勘测的海洋，现在所到水平最多只能驱赶地下生物，它们与大地融为一体。白尘示意启衍赶紧撤退，今日最终目标其实已经实现了。 启衍点头然后在最远的攻击距离拿着手枪射击怪物。 白尘肉眼可见的不解神色，没有改变自己的行动，启衍却很自信的神色，口里念念有词 ，“我不会害你的。” 再次回到废弃实验室，启衍捣鼓一番已经有些死机的装置，最终启动实验室的显示器，上面红点闪烁，“这可是仅此一个追踪器，可以再一定范围扫描出追踪者活动范围，而且不轻易会被损害和具备一击毙命的杀伤力。” “这种材质很难得到，我也只带过来一些，全部做了这个。”启衍看着白尘蠢蠢欲动的想法，毫不留情的陈述事实，这个东西不可能大规模生产。 第4章 被遗忘的绿色4 追踪器并不稳定，液体会对信号接收造成影响，启衍控制追踪器吸附在软体动物内部的表皮。 白尘和启衍根据显示器圈定出它的大概活动范围，软体动物只在老基地核心区同心圆蠕动，基本上也不怎么行动，大约50m半径园圈是蚂蚁活动地方，两者互不打扰。 “追踪器还能扩大视野 ，你很厉害。”白尘夸奖道。 启衍摇摇头，面色并不好，“那是持有者不断扩大。”地下生物的活性都加强，这意味着异变加剧，稳定即将打破，生物都在努力提高自我生存能力，他们的动向被大量统计，最终预测的结果都是为01基地和希望基地。 海洋里的异种估计也不稳定，陨石区到底有什么改变，难道新一轮的异变又要来了，亦或者这次就是最终结局。 人类对危险的感知性远远比不上异种，只能通过感官和异种的动向预测危险，白尘甚至不能大面积勘测新来了多少陨石区的异种。 …… 启衍收敛住心神，手指微微滑动，如同操作什么精密仪器，他在将装置转移到某处。 蠕动虫体正随着它身体的液体流至中心处，一直再进食，不断有新的虫体汇入这个最大的虫体，不对，新的虫体是主动靠近，它们想要彻底围住蚂蚁。 有个不得不做的决定，是毁掉这条软体动物，那么周围一片区域全部坍塌，这里未获取的资料全部放弃。还是留下这个不确定因素，未来寻找更稳妥的办法。 白尘随机反馈内核上层，一段时间的考虑，结果和她所想一样，再不保证他们生命安全的条件下，直接毁掉。 他们最终目标是带回土壤，蠕虫就环绕它，无法保证它最后的目标是不是吞噬蚂蚁，异种相争，不管最后是哪一方胜利，而最后它们基因融合成的新型异种，人类已经没有血液来浸染新的土地。 在得知启衍十足把握仅用这个追踪器就能直接毁掉软体动物，白尘向他转递毁灭的指令。 “没有想到这个追踪器那么快就发挥作用。”男生轻轻一按，装置直接炸开，内部液体接触断开碎片体变成黑色，两种液体交汇，虫子猛烈挣扎，几处地表塌陷，外围的基地建筑也摇晃起来。 碎片不仅仅是一次炸裂，而是连环几次炸成碎末，只是短短几秒就彻底在虫体分布均匀，虫子求生并没有停止，开始身体自动断掉，试图保存完好的躯体。黑色像毒素一样随着虫子每一次晃动扩张他们的领地，最终每处被被浸染，当虫子不在运动，黑色固化，劈裂，咔嚓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当装置炸开，显示器就没有了地下的模样，持续几分钟，地层明显下降，地上的异种因为地下不小的动静也在暴动。 彼时一个人借助身上的科技快速躲避，四处钻出的虫子和暴动的异种严重影响到她的行动，她眉头微皱，盯着白尘所在的实验室。 另外不知情的两人在废弃实验室只有等待。 这时白尘主动说起了话，“你让我觉得我能活下去。” “你真的是天才。”这种智能型杀伤力武器，是人类早已经被埋没的。 “人类太弱了。”话题一时间哑然。 是啊，人类太弱了。 白尘有强烈的直觉，启衍的能力绝对在他之上。所以……一种想法油然而生，白尘说不出口，也不太敢说出口。 掩埋在废墟下的吞噬游戏终于抬上明面上，很多裸露的小的蠕虫异种，被大批量地上异种刮分。 白尘见到新人物，天才部234号启酥，启衍的妹妹，唯二喜欢独立行动且跑到外面做任务的天才，刚刚躲避爆发的也是她。 “你好，”启酥微微抬眸，目光自上而下扫过白尘，眼底浮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倨傲，像是打量一件不够格却偏要摆上台面的物件，“你就是那群老古董说的人类奇迹，也不过如此嘛。” “启酥。”启衍语气不善。 女生这才介绍道，"我是安科长指派来协助你们的启酥，我可不抗毒，不会救你的，还有你。" 两人在门口迎接了有点表情有些不高兴的女生，启衍很不欢迎启酥，“别管她。” 白尘礼貌地说，“你好，白尘。”把手伸出。 启衍撅着嘴看着白尘，他们兄妹俩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属实互相看不起，安科长能把启酥派过来，基地内部出现的问题很严重。 启酥那傲娇的小表情也不像会挑话的，纡尊降贵似的跟白尘握手。 三人隐蔽前往核心区，启酥熟知大多数的异种弱点，加上她各种奇奇怪怪的高杀伤力的武器，纯纯炫技式碾压，有她开路，速度明显提升。 老基地核心区不小，越靠近，视野越空旷，异种越少，目前的核心区可以划分为两部分，有蚂蚁的部分和没有蚂蚁的部分。 此时是正午时分，气温60℃，高温，三人来到核心区周围，墙壁是黑色，太阳反射下坑坑洼洼，没有蚂蚁的踪迹，三人心知肚明，这坚不可摧的墙就是累积而成的蚂蚁，它们的生存已经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除了被进攻时应激反抗，它们就如同死了一样待在这里。 “它们不好弄。”启酥之前硬闯过，也是吃过大亏，如果换个地点，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两分钟极限时间。”启衍没有接他妹的话，叮嘱白尘，白尘的血独立在空气中就只有两分钟的保质时间。 里面构造很简单，就是一个展台上是土（保护装置已破坏），白尘只要能往土伸手一抓，五个手指上的仪器就会分别锁住十克土，然后迅速撤退，在快要出去的时候按住离开的装置，他们会把白尘拉出来。 获取过程全靠白尘一人，其他两人承担开门和接应工作，白尘把手臂一截衣服截断，方便后续的治疗，腰上捆上一个绳子被喷上血液，另一端被启酥拉着。 启衍将最高端的治疗药剂和防护装置准备待续，当场抽取白尘的血液稀释成更多血溶剂。 白尘示意准备就绪，两人在氧气面罩下也共同闭气，把制作的血液喷向墙壁，严丝合缝的墙体瓦解，启酥随机射入一个炸弹，蚂蚁被冲击波冲开，白尘立即冲进堡垒。 冲出的开口和土壤放置处还有两米的距离，天花板上方的蚂蚁被冲击掉落在女生身上啃咬，身上的衣服果然轻易被咬破，碰到血液的蚂蚁死亡，继续啃咬，继续死亡。 外面的两个人无能为力，一旦攻击蚂蚁导致死亡，蚂蚁就分身，分身后的蚂蚁大部分去找白尘，小部分对抗哥妹俩。 密密麻麻的蚂蚁正在向内部收拢，启衍全神贯注盯着时间倒计时，只能白尘再快点。 白尘没管身上的蚂蚁，墙马上封闭，视线被蚂蚁挡住，周围很暗，她分不太清楚方向，只能用另一只手硬挥前面的蚂蚁。 突然间一束光出现，穿过蚂蚁的壁垒，光的照射下如此清晰，白尘眯了眯眼，伸手抓住外围的土壤，然后愣住了。 绿色，不是人工培育的从土壤里长出来的绿色，天然的绿色，纯粹的绿色，从来没有过的绿色。 只是几秒的时间，她的手突然超越身体的痛苦唤醒了她，蚂蚁攀爬到她的身上啃食她的血肉，墙已经封闭。 启衍看着闭合的堡垒，愈合的时间比他们预计的快多了，他们根本看不见里面的状况，只有三只血雾剂，启衍打算使用，女生拦住了他。 “你疯了，这是最后的血液。还没有到两分钟，我们要相信她。” “她会死的。” “你我都知道，如果这次她拿不到土壤，她的身体可扛不住下一次的啃咬，我们必须要得到土壤。” 启衍双眼紧闭，握紧双拳，最后泄气，启酥句句在理。 白尘已经血肉模糊了，她根本无法甩掉身上的蚂蚁，前进也是大堆大堆蚂蚁阻拦，她只能估计出大概离开的距离，心脏处的呼叫器也被啃食坏了。 蚂蚁一个个不要命往女生身上啃咬，白尘腿一瘸，小腿处森森白骨裸露，白尘跪在地上。 要死了…… 可她明明看见希望了，绿色的诞生。 人类会活着的。 手掌握住，她好累……她得活着。 往胳膊肘着往外爬爬着，阳光又一次照在白尘身上，蚂蚁大幅度掉落，启酥用力把快靠近出口的白尘拽出来，白尘把装有土壤手摊开给他们，保护土壤，嘴巴张开发不出声音，她没能带出土壤里面的绿植。 即使死掉，希望在里面。 眼前的白尘，面无完肤，森森白骨，白尘身上是蚂蚁的坟墓。最后一只血雾剂喷到她身上。 启衍背上白尘，三人快速撤退，蚂蚁没有追来，它们守护着是土壤中的绿植。 女生身上的碎肉半掉不掉和血液流淌在地上，启酥想要扎上特效针，都找不到合适的血管下手，往白尘口中塞了几颗药，血液沾上启酥的手掌，腐蚀出白烟。 “你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想要帮助步伐不稳的启衍被拒绝了。 白尘现在就是人形血袋，启衍被泡在毒血里。 “你去开路。” “要有一个人清醒着。” 第5章 被遗忘的绿色5 回到车上，绿色的纹理渗到启衍脸上，皮肤泛出若隐若现的蓝色，这是启衍接触时间和血量超过承受范围了，把白尘平摊到车后座上，启衍脱力移到副驾驶，同样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启酥启动发车。 “我休息一会。” 启酥拿出小刀往手腕划开，血液往启衍嘴里怼上几口，随后简单止血。 “别死了。”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惺惺相惜。 “不要暴露。” “好。”一路狂飙，也没弄醒两个昏迷过去的人。中毒，毁容加正常人组合。 白尘这次睡了三天三夜。整个人泡在治疗液体里。身上的蚂蚁的骸骨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医务人员一点点挑掉。 白尘长出了新肉，新肉和旧□□壑纵横，丑极了。 她一送过来，样本取材，土壤实验就开始。而启衍被启酥带回去自行治疗。 白尘再次苏醒，感觉自己沉睡了很久。动动手指感觉有些不太为灵活。身上粘腻腻，触痕密密麻麻，蚂蚁啃食的苦楚仿佛还在身上，烙印在精神里。 白尘更关心自己的手，她被咬了，那个东西钻进她的手里，她可以明显感知到东西还活着，和她共同呼吸。 白尘的苏醒，安科长即刻收到消息。 陪护的工作人员对白尘解释，“这是蚂蚁，我们试图剥离，一旦触碰，你的心率瞬间下降，蚂蚁是活死亡的状态，可与你共生死。” 安科长亲自来了，表达对她的赞扬。白尘立马上报绿色植物的存在，询问定夺。 安科长很快就否决移植绿色植物的想法，这一小小的植物根本无法供应整个人类，按照白尘的说法和他的猜测，植物对异种有吸引作用，如果蚂蚁攻击希望基地，人类毫无抵抗能力。 同时把她委任为外域最高指挥官。 一方面监视被蚂蚁寄生的她会不会变异，另一方面人事安排下，居然只有白尘拥有空闲时间。 安科长最欣赏白尘就是，执行。 上次异种猴的风波后，外面危险更多，尽量减少普通人外出，外域气势一直没有高涨起来，明明人少了，补贴多了。 低迷的气势下暗流涌动，白尘听着司温汇报的情报，就她昏迷短短三天，外域各处人员暴动，造成不少人员伤亡。 在了解启衍没事之后，正式开始外域的工作。 白尘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 “上层那几个背叛者已经被捉拿处理，但是外域潜伏许多极端组织，称为平等盟，在现在外域人员最多的时候，他们的老大跟邪教传销一样，引导舆论。” “最重要的是即使老大被拿下，他们很快会推举出新的老大。” 现在人类总数不到一万人，内斗镇压群众导致的死亡不是明智之举，“我去见下被拘留的人。” 外域看不到生命树的全貌，城墙上往里看去只能看到最中心耸起的绿色。 “好。” 司温低着头，初见面时，他的声音就哽咽，他不太敢抬头直视白尘，裸露的皮肤是九死一生的痕迹。司温跟白尘认识很久了，他们是同一批出生的小孩，司温喜欢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 直到他们的绿色基因开始划分出来功能选择自己想去的部门，白尘毫不意外是外出行动组，司温也跟着选了。 男孩一直体能很弱，做不到和白尘同等级训练的强度，普通的锻炼评选等级也是最差。大人们说着外出行动组的未来并不适合他，他倔强的不说话，只是每次咬牙坚持，偷偷哭后会趴在白尘独立的训练室，把她作为自己的榜样，有天，他被发现。 透过玻璃，他们对视。 “我记得你，司温对吗？” 男孩库库点头，“你在精神部吗？” 男孩又摇头。 “你喜欢现在的部门吗？” 摇头又点头。 “你去试试精神部吧。” 疯狂摇头，看着女孩不解的神情，男孩结结巴巴地说，“那就…看不到你了。”委屈的神色溢于言表。 白尘露出温柔的笑容，“那以后，我结束训练就去看你好不好。” “好。” 果然白尘遵循了自己的承诺，司温也在精神部成为最优秀的毕业生，选择工作的时候，他毅然选择了条件艰苦的外域，他和小时候一样倔。 司温一直都知道白尘的工作非常危险，可是真正见到，他心疼的想要流泪，他忍着，白尘不喜欢有人为她哭。 ……监狱…… 外域的监狱是干燥透风，白尘看着打翻的食物，眼神冰凉，他浪费食物。 闻螺土玩着自己的手指，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昔日在直播时大放厥词的白尘，“啧。” “我就是目前的外域最高指挥官，白尘，你们想要谈判可以跟我沟通。” 司温看到闻螺土那不尊重不想沟通的表情，就想要揍他，白尘抬头拦住，“如果你觉得我是为了绿种人，那么你身为普通人的代表者，也不希望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我们想要你不知道吗？我们要平等，要人权。” “我们不够平等吗？”白尘是真的不理解维系这么久的秩序，哪里不够平等。 “呵呵。”闻螺土嘲讽的笑声，“你们还是找不是绿种人的领导跟我聊吧，否则免谈。” “很抱歉，我的沟通造成的影响，你能否更为详细说明你们的平等。” 没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闻螺土终于正视白尘，“我们要打通内域和外域，享受同水平的生活质量和能接受同等教育的机会。” 白尘用笔仔细记下。 “我们居住在外域，每天麻木的外出挖掘矿石，回来就吃饭睡觉。老弱病残地位简直没有，他们的结局只能等死。我们的娱乐充斥着黄色暴力。” “我记得外域是有学习的场所。” “教室？选拔天才的地方而已，每次等级评选不是前三，就不会负责衣食住行，谁能赌自己就是天才，大多数人生存和学习根本不能兼得，当活着成为唯一的出路，学习停滞。” “当今世道是适者生存。” “所以绿种人就比普通人高贵吗？我们要打破这种冷漠，只要把内域的资源分给外域，我们就能活下来。” 白尘的心里堵住这口气发泄不出去，闻螺土说的并无道理，打破这种，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人类现在耗不起。 “我们会考虑的，你还是好好吃饭吧，至少你还没看到未来。” 走出监狱，只有司温在身旁，“你觉得该怎么办？” “你的情绪不稳定，需要先帮你平复吗？” 白尘摇摇头，她很清楚，只是跟难受，积压已久的难受，她并不冷血，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她的内心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她的遭遇的一切，她的任何行动都是想要人类拥有未来。 司温停下，像小时候他迷茫时白尘曾经把手附在他的眼上，“听听心里的声音，你知道怎么做的。” 白尘闭上眼睛，她知道怎么做的。 5分钟后，白尘睁开眼睛，她清楚自己的内心。 回到监狱，闻螺土再次看到白尘。 内斗结束。 白尘把内域的一部分内部简单工作职能分给现在的外域，趁普通人在外域无所事事，开放多方面多内容课堂学习，并与平等盟达成约定，如果普通人学习评级及格人数达到70%，为普通人开放更多职能，如果评级始终保持优秀，拥有进入内域工作的机会。 外域突然有激情起来，学习真的带动了整个外域的生机。站在内域往下看外域，感慨道，“他们说的很对，我不应该把普通人想的太弱了，我们都可以是人类的未来。” “队长，队长，启衍又来找你。”司温坐着电梯来到白尘身边，“他好烦，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你，没事就坐你办公室等你，你在他也没事，就盯着你看。” 明明白尘现在暂时脱离外出行动组，启衍和白尘的小队也应该解散，启衍竟然也申请调到外域部门，现在人员紧张，偏偏还真让启衍调过来。 “你不懂他不是看我。”是看蚂蚁，她的损伤程度怎么可能是短短三天就愈合的差不多，简直就是人类奇迹，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她手指里的蚂蚁。 启衍和启酥能力也不容小觑，从蚂蚁堡垒出来的时候，她就失去意识，如此庞大的血，不知道他们怎么把快速她抬回来的。 蚂蚁是高级机密，她不能告诉司温。 这也不妨碍司温心性幼稚，白尘严重怀疑司温精神部全优毕业掺有水分。跟他最不对付的还属启酥。 经过生死一遭，启酥像是对白尘改观，再也不呛她，而且喜欢跟启衍一样观察她。 司温说启衍，启衍不理。 司温说启酥，那他俩是真能吵。 例如，“你没事吗？启衍申请我们部门，你申请了吗？” “我是无业游民怎么了，还说我，你没事吗？天天搁白尘面前晃。” “我，我是工作干完在呆这的。” “你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吗？” “我就喜欢待这里。” “我也是。” ……司温无言以对，启酥雄赳赳地昂首挺胸坐在启衍旁边，像打了胜仗的大公鸡。 就是很开心，很好玩。 第6章 被遗忘的绿色6 观察期结束，每天的检测，白尘的基因确实没有因为蚂蚁的存在而发生改变，白尘的部分在内核的职能被恢复。 她的皮肤也不像刚开始的颜色分明，她恢复的很好，感觉还能在来一次取土。 只是这次兄妹俩都外出行动，说着是回家得到一些珍贵材料。 希望基地没有母亲，每个人的出生是一场豪赌，基因不会复刻，基地出生的人都是独立个体，不分兄弟姐妹。人类的共识是希望基地就是母亲，每个人活着是为了人类的延续。因此启衍和启酥是从外面来的人。 再次重申，希望基地接纳一切正常人，只是不负责生死。 白尘已经在外域躺平很久，也没有等到下一次外出行动的指令，只是这时候的她也不会知道未来也不会有，人类即将没有黎明，永暗来临。 外域改革，走私率大幅度下降，司温又摆脱启酥，他也无所事事起来，承担起外域公开课的老师，广场上人来人往，闻螺土招呼着感兴趣的人们坐下，他是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这个月他只要没有外出挖掘，就坐在课堂上，不会的学的很认真，会的就帮助其他人，由衷的认为知识真的能够改变命运，只要努力学习补起差距，他也能优秀的做好绿种人的工作。 白尘在外域巡视，悠闲的时光无法让她安心，人类的走向没有亲身经历牢牢握在手里，她感到空虚迷茫。 “白尘。”司温的叫喊唤醒了沉思的白尘，男生快步走到身边，“你也是来听我讲课的吗？” 白尘摇头，她路过基地大门看向门外，司温也一同看出去，虽然外域内部一片祥和，基地的墙壁和武器正在加工加点的增强。 “今天我传授的是被普通异种照成伤害后紧急处理，以及如何分辨出常见可以当做药物的矿物质。” “这不是外域分发的常识手册上面的吗？” “来听的，他们有些从来没有看过，有些都不认识字。” “或许我们是缺少了一个普通人的领导。” 司温摇头“只是现在有了空闲的时间，以前没有。”白尘忽得眼神锐利起来，她对异种的感知是条件反射，掏枪，对着路过的男生，男生抖然一激灵。 他身上有异种的气息，他被感染了，可就在刚刚他进入基地大门。 为什么，基因排查不可能的有漏网之鱼的，他的外型也和正常人无异。 男生体型高大，短暂的惊喜后，面露不善，“我没犯事，你干什么，装了几天样子就罔顾普通人性命了吗？” “很抱歉，”司温用只有男生能听到的声音，“请您再做一次基因筛查。” “做什么做，我基因比对超过90%符合规定了，你们难不成怀疑基因排查的准确性。”男生大声嚷嚷。 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如果承认，基因排查死了那么多人，可如果说基因排查不准确，那么外域必定人心惶惶。司温用和煦的笑容直接打晕了男生，让工作人员抬走走，广场上人群议论纷纷。 “他刚刚是不是说再次基因排查？” “应该不会吧，说不定是什么东西放在排查处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人们也不愿意听到基因排查有问题，更愿意相信是误听，如果有，外域不再安全，他们该何去何从。 只是根本等不到事实掩盖，异变爆发，那个昏迷的男生体格暴涨，双腿扭曲连合在一起，似乎变成蛇尾，旁边的排查器立刻发出警报，砰，爆头，抬走。 工作人员迅速控制周围人群，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广场上本就是一些连常识都不熟悉的人，他们往往更会放大恐惧。 外域才平静一段时间，混乱中平等盟站出来安抚住人心，相信基地。 白尘走进城门部，依旧是长官罗塔驻守岗位，不用沟通，他立即拿出刚刚进入那个人和正常人类基因比照，和正常人类基因变异范围基本相同，相似度91%，90%即可机器默认通过。 理论上基因排查不可能失误。 扫描尸体重新获取新的一份基因图。 “队长，你看这里。” 城门部成员仔细对比蛇的基因和异变人类基因图，那个男生突变和非突变基因有一块不同，突变时那一部分变成蛇性基因。 “这是类人体吗？”陪葬一整个基地的类人体，有关类人体的信息并没有流传出来，罗塔也是根据简单特征猜测。 “要等两个人回来才知道。”白尘指尖微微蜷缩。 “谁？” “听说你有事要问我们，”熟悉的启衍的声音，他们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在过扫描机，“嗯…他们不是类人体。” “据我博览群书来说，类人体是直接由异种基因重构成近似于人的基因，一般来说精度不可能有那么高。” “地下基地的覆灭的原因极大概率是他们的疏忽，导致类人体的渗透基地的方方面面，现在应该是新型变异。”启酥接着说。 “你是说他是异种读取人类基因在感染人类后伪装成人类基因，短时间内，人体不会有任何变化。” “不哦，也不是不会存在长时间的可能性。” 我们预测过这种可能性，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出现了人类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全世界各地的异种都在朝希望基地进发，如果每个都可以仿人类基因只会更难辨认，目前人类在册的异种基因图常规且寥寥数几。 “上午人员进出基地已全部重新排查，下午安排全体抽血排查基因，第二天早晨可出结果。” “在此之前不允许任何人外出，让闻螺土过来一趟。”白尘坐在办公凳上看着安科长传来的消息：可以放弃。 放弃7559个普通人。 闻螺土对自己来到白尘办公区并不意外，这些人虽然在他们擅长的事情上面优秀，对于普通人的引导，格外的稚嫩。 白尘除了隐藏可以放弃的指令，其他就事实告诉了闻螺土，希望平等盟的人可以控制舆论。 “外域还安全吗？” “我还在这就会让它安全。” 闻螺土深深地看了白尘一眼，“我们相信基地。” 很快风向成为今日机器出现故障，现已维护成功，如发现周围邻居有不对立马举报，明天一早就能彻底解决。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只有那一人。 城门部彻底变革。 机器精密度调整至96%，调用精神系绿种人随时待命，训练人工排查，一切都在秘密进行。 白尘知道这样脆弱的秩序终将破碎，不会长久，可她没有办法。 和观测的一样，小型异种来的越来越频繁，白天也不会降低他们的活性，它们会有极强的进攻意识，陨石区基本离开故土转移到01基地或者希望基地。 唯一可以喘息的是来到希望基地的陨石区的异种还在观望的状态，在距离3000m的距离游荡，2500m是普通人活动的最大范围。 异种不寻常是无法隐瞒的，全基地开始戒备，每个人都收到通知，异种攻潮即将来临，无论什么时候异种攻潮，人类基地都会损失惨重，漫长岁月的教训让他们学会先用特制的调剂药水驱散，最坏的打算才是战争爆发。 每个人都要做好准备，人类最后基地的战役的来了。 局势紧张，全体部门开启战时调动，司温被安排在城部门排查，可以说是忙的脚不沾地，任何进出过的人员都要被排查一遍。 白尘根据自己外部作战经验，对基地外墙防御查漏补缺，启酥直接指挥着检修部一群人全面升级城墙的攻击武器，让它攻击更高，消耗更少。 启衍往返于内核和外域，把白尘的办公室改造为实验室，基本不怎么见面。 这天白尘和罗塔碰面，他脸上是少见的灰败神色。 正巧启衍来了，像是几天没睡的困倦。三人看着，都像是被妖怪抽掉精气，司温直接给累到昏迷后惊醒，现在在让他强制睡觉。 他一来，就看见桌子上的基因比照，现在基因筛查到98%，其余90%都要人工过目，基因排查名副实亡。 启衍问，“如果到100%，人工也无法区别，怎么办？” 罗塔低语道，“那可能就是真正人类灭亡的时候吧！”他是真正知情的人，清晰知道异种的基因相似度越来越高，十几个人看一份基因图都无法确定附属者不是异种，作为最后的决策者，他不确定死掉的人里面是否有误判，人性的考验和折磨快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压垮他，可事实是他最权威，他必须上。 白尘打断了这种悲伤，“你应该不是在这触景生情吧。” “不是，我来取点血。” 针管插入白尘的皮肤，抽一小剂，离开。 每个人都在奔波着，临了，启衍说：“别死。”她不会死的。 白尘看向罗塔，追溯到第一次见面时候出现对话那样，“你的精神不稳定，你可以去接受治疗。”对象变成了他。 “不用，”罗塔眼神坚定起来，“崩溃是这最不值得一提的现象。” 第7章 被遗忘的绿色7 太阳落下帷幕，无月的夜晚，一声警铃响彻天际，攻潮来袭，基地灯光笼罩，外域严阵以待。 远方是一群群的陆行动物，上空是数不胜数的飞兽，药剂率先扩散，有作用，异种行动速度明显缓慢，煽动翅膀呼呼作响。 第一波爆炸声连环响起，振颤土地，第一批异种距离希望基地2500米。火星落下大地，人类的烟火作为反击的利器。 只是火力赶不上异种进攻的速度，这些异种大多没有思考的能力，一会一股脑的猛冲，不少速度快的，已经冲到前头，利爪刺破了外围挥洒药剂的机器。 驾着战机的，抗着炮的，扔炸弹的一个个绿种人冲锋陷阵，在保卫基地的最前头，普通人也用着自己的力气做好后备资源的补充。人类都在尽全力守护着最后的家园。 第一波攻势异种们有所收敛，大型高智商的异种们都在处在观望状态，人类的形式不容乐观，如此庞大的数量，就算只是低等的异种都能把人类的战略储备消耗光。 白尘在城门的办公室，对着战略资源的分配圈圈画画，“指挥官，有一群人向您请命。” 走出一看，是这几天冲在最前锋的普通人，也是普通人外出行动组最杰出的第一小队。他们的队长站在最前头，向白尘敬礼。 白尘回以敬礼。 “指挥官，我们请求驾驶作战机器，虽然我们的身体没有绿种人如此强劲，但是我们一直在学习，有能力能快速掌握。” “指挥官，后备人员不需要那么多人，我们可以在前方奋勇杀敌。” “指挥官，我们没有那么弱，我们都是人类，都可以保护基地。” …… 熙熙攘攘的声音响起，越来越多的普通人站出来，逐渐形成统一的号召：“我们可以为基地而战。” 白尘当然知道他们所言句句在理，声音在她耳边真诚且有力，最后她下定决心，告诉普通人关于基因的问题。 弱一些的普通人在现在基本只要出了城门就会被感染，一旦开放，她无法保证外域的安全。 ……底下没有了主心骨，人们沉默起来，有人开始啜泣，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人群炸开，“如果我知道我即将变异，我会自我了决。我的队友也不会让变成异种的我活着，”第一小队的队长说道，“当我踏出大门那一刻，我愿意为基地而战，直到死亡。” 听到消息闻螺土也从后勤部赶来，他与队长眼神交锋，于是转头对白尘说，“指挥官，我们一直相信基地，也请基地相信我们。” 大部分普通人加入战场，每个队伍配备至少一个外出行动组的绿种人为队长，分为30个小队。他们将异种的尸骨变质成的矿物运回基地，修补被破坏的武器。疲惫受伤的绿种人被替下，他们在短暂的休息的时候最简单扼要地教授这些普通人其毕生所学，分战场成为速学队训练的最好机会。 短短的修养生息，第二波攻袭来临，这次高阶异种也出动。有些利用优势躲掉炸弹，混乱中引导炮火攻击人类自己。 倏地异种停止攻击开始后退，驾驶战机的人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恋战听从指挥开始撤退。 “小心！” 有人高呼，撤退的人立即做好作战准备，只见肉盾型的异种冲在最前面，用□□挡住绝大部分的攻击，迅猛的异种穿插在大型异种中间，趁人不防袭击。 异种的进攻从混乱变得有序，他们有了领导者！！！陨石区的异种，格外强悍，他们各自带着一批异种从四面八方出发。 耳旁的通讯器不断闪烁，“指挥官，第17小队击败异种成功，损失一半。” “指挥官，第5小队完美完成任务，现请求支援第6小队。” “指挥官，第15小队，遇到全新异种，无法抵御，请求……”戛然而止，转而是异种开肠破肚的声音。 第15小队，处于北面对立于大门。“我去作战。”白尘被罗塔按住，“你是指挥官。” “我的经验比在场各位都要丰富。” “正因为如此，你才是外域目前的主心骨，你在外域就在。” 呲——呲——，第15小队不稳定的信号传来，他们架起了摄像机同步投影到指挥部的显示屏，画面有些摇摇晃晃，但是还是能看清楚异种的模样，“指挥官，队长牺牲，现由副队担任队长职位。” 这是同一类异种，他们能被炮火消灭，但是速度太快，立马能反应躲避。最凶猛的异种比其他异种大上一倍，模样形似老鼠，手臂上的羽翼是蜻蜓的纹路，眼睛被利器刺穿，可它的行动没有丝毫受限。 不是眼睛来感知方位，“超声波开了没有。” “没有效果，对了，闪光弹。” “指挥官，闪光弹会降低他们的速度，但是我们的储备没有了。” 白尘向控制室发送指令，“把光源全部对向它，”城墙的光源集中面向异种，只见它快速闪躲，还是有强光接触到他的翅膀，尖锐的叫声刺痛耳膜，它发怒了，朝城墙光源的地方攻去。 “第16，17小队，即将调用你们的光源，你们将短暂的陷入几分钟的黑暗，保护好自己。” “收到。” “三，二，一。”这块区域的光束指向第15小队，显示屏也是爆发出闪光，接触到光的每个异种发出痛苦的啼叫，像孩童的声音，他们的翅膀在强光下消融，异种们开始乱撞，没有方向。 幸存人员立即对异种们开始大面积扫射，最大的异种本可以随便往一个方向逃跑，它的承伤能力不至于跑不掉，只是强光来临，它就一动不动护住了最近一圈的小异种。 光源恢复往常，异种大势已去，大异种的身下飞出唯一几个幸存的的小异种往黑暗处快速离开。 “赢了，”第三小队的幸存者不可置信喃喃道，“我们居然赢了。” “指挥官，谢谢你，我们活了。”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们可以死，谁又能想死。 “指挥官，第20小队赢了。” “指挥官……” 各队传来捷报，第二波攻袭，人类再次胜利，只是胜利也代表着牺牲，除掉感染人数目前存活人数4993人。 没想到人类只牺牲了将近1/3。 广场上机器响起了：“我幸于此地，幸于活着，我愿同基地共存亡，与人类共存亡。”九死一生的人，更能明白这一段话。 白尘睡不着，闭眼就是基地外域的人类和异种的尸骨，她收到来自内核的指令：“放弃外域，快速撤离。” 他们一直坚守的是什么，白尘想冲去内核质问安科长质问那里的研究员，凭什么，可是她得守在外域。 启衍和启酥早就收到内核召回的通知，原来从他们离开的时候，外域已经被放弃了吗？ “你早就知道了吗？”白尘打通了启衍的联络器。 “嗯。” “只要内核给外域援助，外域可以扛过去。” “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如果我们还活着你就告诉我答案，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 “白尘，你变了，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为了人类未来的人。 她是认同绿种人的价值远远高于普通人价值的人。 ……她也是和普通人并肩作战的人，他们想活着。 蓦然一个人影从门口跑开，白尘慌忙挂掉联络器，是谁听到了。 只是还没有找到是谁，没有给人类喘息的时间，没有预兆的大白天，第三轮攻袭开始，异种不再分散攻击，而是全部冲向基地大门。外出收集物资的人类来不及回到基地就被碾压，人们拼命把战争资源集中到大门。 有的异种已经攀上墙壁，白尘穿戴好装备，拿着武器走到前线，拼杀一个小时，白尘已经杀麻木了，重复着杀异种，杀异种。 “指挥官，回来。”闻螺土大喊。 周围同样在前线的人掩护白尘退回大门，然后城墙人绑着炸弹跳下去抱住异种，身后炸响，广播哽咽的人声响起来，“同胞们，现在是外域存亡的时候，不要怕死。我们幸于此地，幸于活着，我们愿同基地共存亡，与人类共存亡。” “你们怎么可以擅自做决定。”白尘眼神凌厉，语气严肃。 “指挥官，罗塔死了。” 白尘愣住，她没有见到他的死亡。 “罗塔变成了一只飞蛾，他把燃油倒到自己身上，扑到火里。” 这样也好…… 白尘知道罗塔是真的累了，异种，基因相似度99.9%的人类，几乎一模一样，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是异种，或许知道，只是想为了人类再多做一点。 闻螺土认真的对白尘说，“指挥官，他们都是赴死队的，都是已经被感染的同胞。” “我听到了基地总指挥说，放弃外域，”闻螺土拦住白尘的解释，“我看到了你没有放弃。” “你看。” 显示屏里是基地大门激烈的斗争。 他们不害怕死亡，外面的广播还在大声鼓舞人们。 “我们真的努力了。” 第8章 被遗忘的绿色8 “司温已经带领一批高知的普通人和小孩前往内域，留下来的都是自愿的，指挥官你也离开吧。” “我代表是外域所有普通人的意思，我们希望您活着，您活着普通人就会活着。” “请原谅我过去对您的误解，您真的很好。”闻螺土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想要劝白尘离开。 “你呢？” “我…我可是莽夫当然是留在这里，我已经学的很多。”闻螺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他虽然总是代表普通人讲话，也不过是20几岁的青壮年，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 她需要活着。 白尘坐上回归内核的车，外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转移很多人，外域比她更早知道，更早接受，她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太累了。 外域基地大门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留下的人也不用在乎弹药紧缺，有多少用多少，外域底下的□□全部打开，敢死队的普通人站在内域的高墙上，看着异种到面前。 “异种，全都死吧，老子不可战胜，人类不可战胜。” “哈哈哈，我到底还是成了英雄，谁敢说我没文化。” …… 白尘的车渐行渐远，广播的声音一直没停，最后的声嘶力竭的呐喊，“指挥官！白尘！请帮我们看到人类的未来！” 轰— 轰— 轰— 此起彼伏，外域文明全部消失不见。 你们不知道内域一直以来都是内核的武器，内域不是好归途。 白尘被专车接送到内核。 外域的牺牲给异种带来不小的打击，人类终于有了缓气的时间。人们也深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不见希望，整个气氛处于低迷，清算全体人类数目，总计3066人，存活的人员中天才部和绿种人的成员占比80%，小孩占据10%。 一半功能性绿种人安置去内核，一半和普通人留在内域，白尘被安排逐步接手内核的先关事项。 回到内核的第三天，内核和内域的广播都缓慢地通报了一大串名字，持续30分钟，每念一个，死亡名单的数目便增加一个。 感到不对劲的白尘去找安科长，不在科技区，不在资料区，那么只可能是生育区。白尘现在还没有资格进入。好在安科长在门外，他爱怜地抚摸着玻璃，看着里面的生命树，就仿佛是并肩作战的友人。 生命树老了，枝叶凋零，不再长出新叶，倘若把生命树生命的长度等比例于人类的生命长度，那就和安科长一样老了。 安科长旁边就是启衍，他远没有之前意气风的模样，黑眼圈重的可以当男鬼。陪着安科长，低垂着眼眸表现出恭敬的姿态。 女生的身影映射在眼里，启衍露出微笑，然后离开，白尘有很多话想跟安科长讲，也有很多事情感到不解。 脚步声远去，空间只有安科长和白尘，安科长恍若未觉，“安科长。” 老人没有反应，“安科长。” 再次复述，老人终于觉察，知道来人，露出慈爱的笑容，“孩子知道吗？生命树就像我的朋友。”白尘聆听着。 “她孕育了千千万万的孩子，我也是其中之一。”老人从衣服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尘封已久的秘密。 生育区摆满了恒温箱，跟老人往里走，温度在升高，她听到了心跳声，越靠近声音越大。 白尘脚步沉重起来，她好像知道了真相，直到看到婴儿在类似母亲的子宫里面出生。 “去接生吧孩子。”婴儿从一个小口接二连三的滚落，啼哭声音嘹亮，白尘脱掉手套走上去轻轻抱住一个，婴儿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啼哭声渐渐停止，亲和地靠近白尘的手。 白尘一个接一个的放进了保温箱。 安科长温和地且远远地注视着，并不靠前。 “你想的不错，我们是在生命树里面诞生的，我老了，得有人传承这个秘密，你是生命树现在最优秀的孩子。” “科长……” “我不想逼迫你，”长叹一口气，“我的时间真的不够了，你是最好的选择。”生育区内部配置了一个透明玻璃电梯，老人领着白尘走上去，高度上升，白尘第一次从高处看到基地的全貌，电梯停到生命树的中层，被搭建了一个平台。 “这是生命树的口。” 白尘联想到死亡名单直线增长的人员，整理措辞后半晌开口，“它吃自己的孩子？” 安科长摇头，“我们逼她吃自己的孩子，这是最笨的办法，可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明明已经拿到生命之土，却根本阻止她的衰老。”哀伤笼罩在老人身上，他的脊骨被重担压弯，踱步到平台边缘。 “我这一生擅自做了很多决定，你应该猜到了启衍和启酥不是人，他们是深海来的类人体，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他们是好孩子。” 老人的语速变快，像赶时间交代什么，他的身体开始愈发佝偻，手臂边长，毛发增多，“我确实做了许多有违人性的事情。” 安科长被感染，他的眼眶湿润，看着自己已经变形的手指，了然于心，他已经没有时间，“你…可以怪我。”，转头回归到生命树里。 安科长在赌，过量的消息在女生脑袋里轰然炸开，白尘无神地走出生育室，启衍等在门口，“安科长献祭了？” 白尘点头，胸口压抑，嘴里苦涩。 “你会是白科长吗？”又是诱导性的话语，这一切都有迹可循，白尘的拳头用力砸在墙上，“为什么，为什么。” 启衍又一次保持安静。 白尘路过他离开，灯光光线刺眼，手肘把眼睛蒙住，“是的，”哽咽的声音从嘴里溢出，“我会是白科长。”泪水不受控的哗哗流下，她尽力想要不哭，却流的更多。 快步走到资料区，进门关门一气呵成，她坐在地上靠着门，蜷缩起来，放声大哭。 白尘一直以为自己比大多数都要强大，这一段时间的经历，每一步的成长无不宣示她的无知，她过去是基地一把锐利的刀，可以不用深思熟虑，按照安科长的指令行动，现在成为握刀者，不再像武器一样冷血无情，无措的情绪让她不知道如何走。 异种，罗塔，闻螺土，外域的普通人，一桩桩一幕幕手在回忆重演，压力释放，手放下，心情慢慢平复，她不是一个人。 安科长早就安排他离世的后续，众人对白尘的继任也毫无异议，板上钉钉地成为了下一任科长，启衍是代理科长助手，双方默契地没有提哭的事情。 在启衍口中她得知更多事情，当土壤获得那一刻，他们天才部便开始投入研发，按照过去前辈的研究的环境条件一比一复刻，全部失败。 一部分认为是没有完全复刻因素，导致的失败；另一部分是认为，拥有没有记载的变量，他们尝试各种变量，同样全部失败。 天才部的一群人都走入了死胡同，启酥对此吐槽道，假设说生命树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奇迹，那么同样的奇迹怎会再次降临到人类身上，点醒了启衍。 生命树是当时时代奇迹，现在渺茫希望下的奇迹是什么。 兄妹俩不约而同地想到，是白尘。 启衍取了白尘的血，真的有丁点效果，只是玄而又玄的想法捉么不透到底有什么，他还是无法创造出生命树，于是他和启酥开始观察起白尘。 司温总是喜欢跟启酥拌嘴，有一天，司温无心一句：“为什么你们都是天才？”兄妹俩意识到大海的是更早的奇迹，他们从大海来到陆地，是大海强大的异种最先感受到他们所在星球的即将迎来灭亡的危难，他们疯狂想要靠近01基地和希望基地。 于是他们回家一趟，多年不见，海底的巨型异种更加强大且具有高超的智慧，他们大多都懒得动弹，动弹就想的多，想的多就想要离开大海，哦，甚至都发展成懒得说话语言不通简直是对鱼弹琴。 年轻时的海洋霸主争夺赛把它们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它们可不想一走，自己的地盘就被其他不要脸的抢走了。 还是兄妹俩过去的“奶妈”搭理他们，“有一些弱小的异种克制不住**，也朝希望基地出发了。” 它们听着启衍和启酥离开大海的所见所闻，竟然有一种自豪感，果然没有养错小异种。 “说不定你们是大海的奇迹。按照你们的说法，如果吸引我们的都是植物，或许现在不是修复生命树，而是创造植物。” 思路打开，兄妹俩收刮一大批海洋能源待会基地，海洋的巨型异种也保证尽量在醒着的时候杜绝海底异种上岸，他们希望危难结束。 有了方向，实验进度不再一味停滞，白尘的血是有时效性的，于是启衍把实验室搬到了外域。 启衍向安科长传达了自己的想法，老人笑容满面地说着：“好，好啊，有希望就好，生命树我来想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天才部都想尽办法毫无头绪，能孕育出孩子的生命树本身就不是一颗简单植物，而是人造异种。 也是这时启衍感受到安科长的不对劲，异种对异种本来就是敏感的，不只是他，体质较弱长期接触异种的少数人也在潜移默化下被感染。 这些人率先愿意献祭生命，然后是精神崩溃的人，签订自愿死亡协议，死亡给予生命树能量，延长生命树寿命，为人类未来再争取一点时间。 安科长则是交接好内核的工作，让白尘接受培训，最后把职位传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