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心动》 第1章 01 二月下旬的桐花市，天空雾蒙蒙的，迎面吹来的风依旧有些凛冽。 街道两边，穿着绿色衣服的工作人员给忙着给树枝修剪枝丫。 嗡嗡嗡修剪枝条的机器声很响。 声音一停，掉落一地的树枝和叶子。 脚踩在绿色的叶子上，仿佛迎来了春天一角。 楚漾低头看着地上堆着的厚厚叶子，移开脚，尽量避开。 她走过去，又忍不住扭头回来看。 路边的棵棵大树小树都被修剪得光秃秃的，只有小小几根枝条留着。 少女弯弯的柳叶眉微蹙。 很丑。 她继续朝前走。 慢腾腾，漫无目的看着两边熟悉的风景，像一只小乌龟，尽量延长回家的路。 楚漾站在路口，犹豫不决。 一边是去广场，一边是回家。 她想了半分钟，向广场那边伸脚，步伐依旧慢吞吞。 广场边上的树更大，树冠像是一把圆圆的大伞笼罩开来，也像是一个大大的蘑菇。 喷泉往上喷起，落下，形成一个半圆的拱门。 楚漾走上去，从水拱门下走过。 旁边有人跳广场舞，有小孩子在嬉笑打闹，还有一群骑自行车的少年。 各种卖小玩意的摊子，天空上漂浮着氢气球。 她背着书包，走到一棵树下。 围着树的石板有些灰尘和树叶，她拿住草稿本，撕下用过的一张垫着。 坐下来，望着上面，下嘴唇出来一些，嘴里往上吹气。 把她厚重的刘海吹起来。 连吹上下，刘海中间飞了三下。 她又叹口气，耸耸肩，看向地面。 地面有零散的树叶，只有一片树叶下有一只小蚂蚁。 它搬着比自己种几十倍的东西，慢慢地挪动。 楚漾弯着腰看小蚂蚁，看得走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周围那些热闹似乎在离她远去。 旁边的篮球场上，少年们挥汗如雨，狂奔着抢球。 “传给我！” “给我给我！” “快跑！” 篮球最终传到一个穿着黑色篮球的少年身上，他运球，前后都有拦截。 他一个漂亮转身，球跟着人走，双脚轻轻跳跃。 球中进篮框，是一个利落的三分球！ “好样的！” “赢了赢了！” “再来再来！” 少年们在球场上奔跑，你追我抢。 抢夺中，篮球飞起，穿过树梢，脱离了轨迹。 “啊！” 上方飞来一个篮球，直直砸下来。 楚漾下意识用手抱头，篮球砸在她手上，嘭嘭滚落地上。 她的手很痛，头也有点疼。 顿时眼泪汪汪。 只是强忍着不哭出来。 “球呢？” “我看往这边来了。” “不好，是不是砸到人了？” “你个乌鸦嘴，这里压根就没有人。” 一群人吵吵闹闹。 楚漾蹲在地上不动，手疼，她缓缓。 “完了，你看，砸到人了，还把人砸傻了。” “你少说几句！” 有人跑去捡球，为首的黑色球服少年朝着楚漾这边走来。 “你没事吧？” 少年声音清亮。 “严哥，我刚刚看到球砸在她头上了。” “严哥，她是不是傻了？” 几人叽叽喳喳地说话。 严星策蹲下来，楚漾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汗味，捂着手站起来，默默远离。 “哈哈哈，严哥，你被嫌弃了！” “想不到我们严哥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严哥，你得对人家负责！” 后面几人说个不停。 蹲在地上的少年朝他们凉凉瞥了眼，几个手动闭麦，表情还是嘻嘻哈哈的，捂着嘴巴，脸上的表情在乱动，眉飞色舞。 严星策起身，蹲着不明显，站起来，他比楚漾高出很多。 他大约有一米七多，足足比楚漾高出一个头。 少年的脸微微偏小麦色。 他长得很好看，鼻梁高挺，面部立体。一双潋滟桃花眼里没有太多情绪泄露，整个人很冷。 楚漾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我手疼。” 少女声音轻柔，声线偏甜，明明是不满的语气，让人听着像是在撒娇。 少年们挤眉弄眼，严星策似没看见一般，他看到楚漾手背上红通通的一片，肿了起来。 她的齐刘海很厚重，将近遮住半张脸，又低着头，只露出小巧的下巴，有点偏黄，瞧着像是营养不良。 手臂上的肌肤却是娇嫩，被篮球砸出的痕迹十分明显。 严星策只扫了眼就收回视线，漫不经心朝着四周扫视，而后选了一个方向走。 “严哥去做什么了？” “那边有一个药店，应该是去买药了。”秦牧深吊儿郎当地开口。 他抱着球看向对面的女生，不算矮，估计有一米六以上，就是胆子太小了，脸还有点黄黑，像灰姑娘。 想着想着，不由得乐了。 灰姑娘，白马王子？ “哈哈哈哈哈！” “喂，秦牧深，你疯啦？” “你才疯！” 楚漾低着头，背起书包，她还是回去吧。 她才走了几步，就被一只胳膊拦住，她微微抬头，对上那人。 她的眼瞳清澈干净，未染尘埃。 少年人抱着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你先不能走，严哥去给你买药，你再等一下吧。” 楚漾看着他一副歉疚的模样，心里也不生气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她轻声说：“不用了，不要紧。” 秦牧深心想，就是长得一般，这声音真好听，甜甜的。 他手没缩回来，照样拦着，“不行，你受伤是因为我们，我们得负责。” 其他人起哄：“负责，咱们秦哥来负责！” “秦哥也是一枝草啊！” 楚漾转个方向，在他们来不及反应时，她跑了起来。 “诶，我们不是说你啊，你别跑啊！” 秦牧深把球往后一丢，也不管后面的人，赶紧追上去，“让严哥回来收拾你们！” 楚漾不喜欢那么多人，特别还是那么多男的，让她觉得窒息。 她跑得更加快了，周边的风声呼呼的，她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等她觉得跑得足够远，停下喘气。 后面有到清亮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没有太多情绪，“把药拿了再走。” 楚漾吓了一跳，她慢慢转头，对上黑色球服的少年。 他提着一个小袋子，袋子外面是药店的名字，他的脸长得好，却和他的声音一样，没有太多情绪，整个人偏冷。 见楚漾没有答话，严星策把袋子放在她面前的地上，头也不回走了。 秦牧深等人追上来，一群少年人又嘻嘻哈哈地朝球场去。 “严哥，我错了！” “老秦，你太不厚道！” “行，谁怕谁，咱们球场上见胜负！” 声音渐渐远去。 楚漾看了看自己肿起来的手背，犹豫了两秒，还是把地上的药袋子捡起来。 七点钟回家，天已经全黑。 她踏着夜色进老旧小区，拿出钥匙，正要开门，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送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出来，男人朝着楚漾看去，看到她被厚重刘海盖着的脸，马上移开了目光。 等男人消失在视线，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扭着腰回去，坐在沙发上。 一腿翘起，虽是坐着，但姿态却是审视着楚漾。 “说吧，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和小男生睡觉去了？”她声音柔媚，穿着廉价又暴露的衣服，尤其是她的胸前，男人第一眼都会注意。 楚漾当看不到女人身上的那些痕迹，她自己穿着臃肿的校服，整个人看着也大了一圈。 “没有。” 女人满意，含了根烟在嘴里，点燃打火机，吐出烟雾。 她刚刚享受过情事，拿着烟吞吐，烟雾缭绕，像是一条美人蛇。 “我不管你跟什么人上床，但第一次给我留着，你是我的女儿，本钱不差，等我应聘上阿姨，让你跟着，到时你勾搭上一个富家少年不成问题。” 楚漾低不可闻地嗯了声。 瞧见她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楚心若好好的心情给毁了，她吐出一口烟雾，脸色冷了下来，“楚漾，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楚漾不动，也不说话，更不看她。 楚心若来了气，她换左手夹烟，站起身，右手拿张纸，在楚漾脸上重重抹了几下。 楚漾受痛后退，咬着唇，不忿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脸上的黄色药膏被抹去，露出白皙的肤色来，很白很嫩，又很容易落下痕迹，被楚心若重重抹几下，脸上已有几道痕迹。 天生的尤物。 楚心若哼了声，点点楚漾的脸蛋，撩起她厚重的刘海，“美人尖，美人瓜子脸。” 她视线落在楚漾胸前，得意一笑，将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烟雾吐在楚漾脸上，声音更加柔媚，“胸这么大，就是天生用来勾引男人的，藏起来做什么？” “楚漾，你是我的女儿，优秀的基因都是随了我。” 她趿着拖鞋进房，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在学校你爱怎么遮就怎么遮，反正也不要你吸引人注意。” “等咱们换了家，我帮你找到富家少爷，你这身丑衣服不准再穿！” 卧室门砰的关上，楚漾站在原地，眼泪流了一脸。 强烈的屈辱感溢上心头，手上的疼痛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如果可以，她不愿意做楚心若的女儿。 被楚心若生下来，她觉得脏。 第2章 02 桐花市东区——富人最集中的地区，坐落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大别墅，行驶在路上的也都是豪车。 严家别墅大门前，楚心若带着楚漾从出租车上搬行李。 搬到里面的佣人房。 楚心若搬两趟就不动了，都是楚漾一点点搬。 “这些书拿来做什么？抵得上老娘胸前几斤肉吗？” “不值钱的玩意儿！”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楚心若看楚漾一趟趟搬书，忍不住低声骂。 枉自己把她生得那么好，没想到她是个没用的。带她来是要勾引富家少爷，不是来读书的！ 读书是噱头，是用来掩盖的！ 这个蠢货！ 楚漾耳边想着妈妈的谩骂，她都当做听不到。听着楚心若的骂声，她更加肯定，自己要读书，要去上大学，要离开这里！ 她低着头，搬着最后一趟。楚心若看她油盐不进，实在生气，伸手打翻她的书。 七八本书撒在地上，楚心若哼了声，扭腰离开。 楚漾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她蹲下来捡，捏着书本的手指用力，等她十八岁，等到十八岁，她会离开楚心若的。 另一只修长的手闯入视野，捡起另外两本书，一本是语文，一本是英语。 楚漾顺着手看过去，入眼的面庞有些熟悉，偏小麦色的脸，高挺的鼻梁留下一侧阴影。少年长得很好看，立体的五官让人无法忘记。 那个给她送药的黑色球衣少年。 楚漾垂下眼睑，伸手接过，“谢谢。” 严星策不太在乎，转身进去，上楼，黑色球衣消失在楼梯间。 楚漾进房间，不知楚心若是怎么弄的，在楚家她也有一间房。 她把书放好，珍而重之，这些都是她逃离楚心若的底气。 楚心若推门进来，双手抱胸，将楚漾从上到下打量，“不错嘛，不用老娘开口，你就无师自通了。” 刚刚那小少爷回来，还帮她捡书，要爬上他的床，岂不是更加容易？ 楚心若想到未来的美好日子，装模作样过来帮楚漾收拾东西，也不管楚漾说不说话。 “妈妈跟你说，刚刚那位就是严家小少爷，你以后的任务不是读书，是勾引他。你要是当上他的女人，一辈子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喝不愁，想去哪里玩都行。” “这是你读那些破书得不到的。”她说的苦口婆心。 楚漾无动于衷，随便楚心若怎么说，她像个木头人。 楚心若被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得不轻，低声骂了几句出去了。 她一走，楚漾马上拿书出来看。 对于楚心若的安排，她都同意，前提是她要读书。要她听话，楚心若只能答应她的条件。 但要面临换学校，换一个陌生的环境。 楚漾没什么不适应的，楚心若天天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她都适应了，其它没什么不能的。 她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木木的，而是坚定。 刚来严家，楚漾不需要太多的时间适应，因为这里不用看到进进出出的男人们。 这里安静，暖和，被子软，灯光亮，有吃的，能让她专心看书。 这样过了几天，楚漾渐渐有些不安，她在厨房找到楚心若，楚心若端着一锅汤，正要送去，看到楚漾，嘴角笑意扬起。 “哟，来找我了？”她放下汤，拍拍手，再翘起兰花指吹了下，神情怡然自得。 这会儿没人，也不怕被人看见。 楚漾绞着手，纠结几秒钟，还是问道：“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我现在是高二，马上就要高三了，耽误太多，我怕跟不上其她同学。” “你的猪脑袋里装的是粪便吗？”楚心若指尖推了下楚漾的额头，语气嫌弃，“你什么时候上学我说了算，但你要做一件事。” 楚漾内心不安，忐忑，“什么事情？ ” “洗干净脸，晚上七点整去那位少爷房间帮忙整理东西！” “要是做不到，以后就跟着我一起伺候男人，别再读书了！” 楚心若说罢，不再理楚漾，端着汤上楼。 楚漾只觉得内心一片灰寂，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晚上七点，楚漾还是来到楚心若说的那间房，她怕遇到人，慢慢推门，没看见人才进去。 房间的布置是黑灰二色，十分简洁。一张大床，一台电脑和书桌。 楚漾咬唇，根本没什么要整理，楚心若故意为难她。但她怕自己什么也没做就出去，楚心若会再拿读书来威胁她。 她把书桌上的书本收好，篓子里有两件衣服，她连篓子拿起来，转身往外走，门一下子就从外面被开了。 啪嗒一下，房间大灯打开，少年双手往上，直接脱衣服。他动作很快，马上脱得只剩一条内裤。 灯很亮，她瞪圆了眼睛，把不该看的看了个清楚。 “啊！”楚漾转头，用手捂着眼睛。 “你是谁？怎么进我的房间？”严星策面色变得铁青，话语冰冷。 他看一眼楚漾，再看看脱下脏衣服，额头跳了跳，眉心拢起，很是不耐。最后还是选择将脏衣服快速穿上。 严星策脸上都是烦躁之色，家里佣人都知道他的规矩，没经过他的同意，不会私自闯入他的房间。 没有人敢违背。 他看向楚漾，是之前打球遇到的女生，瞧着胆怯，内里却不然，竟然敢闯入他的房间。 其中心思，再明显不过。 他冷着声开口，从骨子里散发出寒意，“你是我爸的女人？” 眼中闪过鄙夷，做了他爸的女人，还来这里装清纯勾引他？ 跟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 楚漾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声音很小，“不是，我妈妈是你家的佣人。”她跟着来的，反正楚心若是这么说。 “她刚刚忙，让我来打扫卫生，我就进来了。对不起。” 她声音轻柔，听着却格外的甜，像是大白兔奶糖。 说话期间，楚漾不敢看他，妈妈说，要她勾引他。那如果他厌倦了她呢？现在就厌倦、讨厌，她是不是不用做了？ 想到这里，楚漾突然抬起头，她需要稍微仰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表情。 他是个好人，她不能听妈妈的话害他。 严星策看到她柔弱又胆怯的模样，脸色更加烦躁，他下意识看她的手背，白嫩的手背还是肿着，比起周围大了一圈，明显不相符。 “下不为例！”他下巴轻扬，示意她离开。 楚漾是想走，但现在她改变主意，她抓着衣篓的手用力，而后放下。在他的注目下，她像一个小炮弹似地朝他跑去。 她要把他惹恼。 严星策特意让开，给她离开，没想到她冲过来。距离太近，他又没防备，她撞过来，惯性下，两人都朝后倒去。 后面是床，严星策倒在下面，楚漾扑在他上面。她怕撞不倒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脑袋顶在他胸口。 她疼得发出闷哼，头好疼，他胸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 楚漾眼眶微红，泪珠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严星策肌肉紧实，没有什么疼痛感，但忽略不了另一种感觉，她身子跟着叠下，胸前的柔软像极了云朵。 他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她整个人都是软的，和小时候那些女人扑上来的一样，只是她的眼神更无辜，更清纯。 装的很好。 严星策一把推开楚漾，脸上满满都是嫌恶，大声吼道：“滚！” 楚漾倒在地上，她下意识用手撑着，手腕一疼，泪珠控制不住落下。 她的手，好像断了。 对上他要吃人的表情，她身子往后缩，边摇头哭，她好想走，可是，脚好像也扭到了。 楚心若说的对，她只会读书，什么都不会做，她是个废物。 楚漾哭得泪眼朦胧，又怕他追上来打她，几乎是挪着屁股在地上蹭着跑。她怕一个错眼，他就要追上来打死她，就像那些打女人的醉汉一样。 她害怕到全身发抖，脸都白了。 严星策额角青筋直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怎么不蠢死算了。 他忍了忍，强压下冲天的怒火，大步过去。 看他要过来打自己，楚漾战战兢兢，两腿发软，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我，我错了！” “不，不要打我。”她脸色惨白如纸，手脚冰凉，心提到嗓子眼。 严星策在她面前站定，他本就比她高，现在她坐着他站着，挡着的灯光造成一面阴影，像是黑熊般笼罩着她。 楚漾眼中闪着惊恐，她像乌龟似的缩回脑袋，双手护着头，抖成一团。 严星策“啧”了声，本来是很生气的，他还想辞退她妈妈，将人赶走。现在看她这副害怕不已的样子，他改变主意了。 就让她再呆几天。 “笨死了。” 他居高临下望着抖成一团的少女，拿出手机打电话，“嗯，来带走她。” 楚漾全程不敢看，直到有人碰她，她激烈反抗，“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女佣无从下手，她等严星策的指示，“少爷，您看，她——”也太凶了。 严星策按了按眉心，随后说：“你去叫她妈妈来带她走。” 女佣赶紧出去，再回来时，楚心若也来了，她看到楚漾坐在地上，内心一喜，脸上表情严肃，“我让你帮忙做卫生，你怎么净惹事！” 第3章 03 楚心若装模作样骂楚漾几句，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才带着人走。 回到佣人房，她放开楚漾，眼色在楚漾身上打打量，“别装了，这次做的不错。你的学校我联系好，明天就去上学，跟那小少爷一个学校。” 她对楚漾涂着药膏的脸很不满意，以命令的语气道：“以后还想再读书，脸上不准涂抹东西！” 楚漾吸吸鼻子，闷头，不作声。 楚心若摸着指甲，不太满意没有颜色，想起又说：“你的成绩太差，只能在普通班，努力点，把成绩提上来，我好给你弄到尖子班。” “上点心，以后要过好日子还是苦日子，可就看你了，我后半辈子也得依靠你，你给我争气点！” 楚心若指了指一边的书，“没事多看书，明天自己去松华二中。” 楚漾嗯了声，在楚心若开门出去时说了句“谢谢妈妈”，楚心若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但也只是瞬间，她很快扬起笑容，挺胸走出去。 楼上的房间里，严星策确认锁好门，才脱下衣服去浴室。扭开水龙头，热水撒下，他头微微往后仰，闭着眼睛，氤氲在水汽中。 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幕，女生白嫩的手背肿起，她总是低着头，一半脸被厚厚的刘海盖住，露出小巧的下巴，脸上的肤色是偏黄。 脸和手的是两种颜色，十分违和。 严星策抹上洗发水，洗头的同时将脑海中的废料冲走。 但他的脑子不由自主，又想到撞上自己胸膛时那种像云朵一般柔软的感觉，仅回忆触觉，就知道不小。 她常常穿着宽大的衣服，上半身看起来有点臃肿，不是胖，而是为了遮掩大胸。 他低头，轻嗤了声，随后遵从身体反应。 佣人房。 楚漾关紧门，靠在门板上哭，她身子滑下来，蹲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无声流泪。 哭累了，她才起身去洗澡，水冲下来，洗干净脸上的遮挡，露出精致的瓜子脸。 额头上有美人尖，柳叶眉，五官组合在一起十分精致。 此时镜子中的女生眼眶红红，鼻尖微红。 楚漾胡乱洗了把脸。 她细心烦躁，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一本书，书角被她翻卷起褶子，往上翘起。 已经看多很多遍。 这是楚漾的作文资料书，也算是她的课外书，无聊又不想看书时翻翻。 楚漾不止何时睡着，房间灯没关，很明亮，比她之前住过的房间都要亮。 她被尿意憋醒，从被子里钻起，出去上厕所。 外面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别墅外面草地上的路灯会透点光进来。 楚漾轻手轻脚解决了生理需求，她转去饮水机边，借着那点暗暗的灯光，往胖水杯里倒水。 这方空间只有她倒水的声音，显得更加安静。 她再悄悄往回走，突然撞到一堵肉墙，她踉跄一下。 肉墙捂着胸，几乎咬着字出声，“你就那么对小爷的胸有执念？” 撞了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严星策迷迷糊糊，经过这一撞，彻底清醒了。 楚漾听到少年人清亮的声线，下意识抖了一下，生怕他想起来打自己。 严星策视力很好，适应黑暗后，他看到了楚漾的小动作。 害怕他？ 他咬着腮帮子，想到前半夜做的那个旖旎的梦，她就在里边。 再看到她，心里顿时起了一股火气，他没好气说：“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 “我，我这就走。”楚漾习惯性低头，却忘记现在是晚上，她避开他，往旁边走，撞上了茶几，砰的一声响，撞上腿伤。 这股疼痛几乎让她失去知觉，她低低“嗷”了声，蹲下来，眼泪自己跑出来，脑子里全被痛意霸占。 严星策想骂人，但看她跟个木桩似的蹲着一动不动，嗷了一声后，再没发出一点声音。 “喂，没事吧？”他沉下声，脸上浮现不耐烦之色。 楚漾还是跟个木头似的蹲着，对他的话完全没反应。 “笨蛋。” 严星策觉得他脑子中毒，所以才会伸出手将楚漾抱起，看着矮，抱起来也是小小的一坨，十分轻，感觉没多少分量。 奇怪，明明撞他的时候挺大的。 他身上有一股清冽的气息，像是夏天下雨的青竹林，竹子淡淡的香味混着泥土的气息，组成这种味道。 楚漾从疼痛中回神，挣扎了几下，小腿上的痛感又来，她不敢动了，软趴趴依靠在他怀里，身子尽量离他远一些。 但已经抱上，想再怎么离远都是近的，近到她能感受到他吐出的气，几乎与她的交织在一起。 楚漾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别动，你想摔断腿吗？” 严星策脸色臭臭的，跟屎壳郎有的一拼。 他又冷着声音问：“房间在哪里？” 楚漾给她指了方向，他用脚踢开门，进去再用背关上，掂了掂，膝盖借力，空出右手开灯。 啪嗒，灯驱散了黑暗，严星策臭着脸，却在看到怀中的少年时顿住。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海绵宝宝睡衣，许是没穿胸衣，这样看着十分可观，他脑子里浮现珠穆朗玛峰。 而且，她的五官很精致。 柳眉弯弯，肤色白皙，长得十分漂亮。 啧，原来是把脸遮起来了，怪不得手和脸的肤色不匹配，让他觉得怪异。 楚漾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胸前和脸上，那双潋滟桃花眼似乎含情脉脉，内里却是明了。 她又是想捂胸，又是想捂脸，着急忙慌，都急哭了。 “你别看！”她干脆去捂他的眼睛，挡住他的眼睛，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盖着眼睛的手柔软，还有沐浴露的香味，他仿佛能闻到甜腻的味道。那种很不同的，能腻死人的味道，和那些女人不同，她的更甜、更腻人。 也让他更加讨厌，甚至是厌恶。 严星策把她丢到床上，楚漾受痛，“啊”了一声，他方才那种戏谑的神色不见，转变为冷漠，他看也不看她，直接离开。 楚漾莫名，还是对着关上的门说了声“谢谢”。 手中水杯放在床头柜一侧，她挽裤脚到膝盖，白白的小腿肚那里青紫一片。 紫色的一块是刚刚撞的。 她伸着腿，轻轻吸了口气，慢慢抹上药膏。 楚心若以为她是假装的，没有理她，后面看了她腿上淤青一片，嘴上说着“比老娘年轻时还嫩，真不知便宜谁”的话，还是去给她找来了药膏。 抹上去凉凉的，舒服多了。 楚漾看着自己的腿，突然没了睡意，明天她要一个人去学校。 她试着下地，走了几步，小腿上的痛意传来，她脸色都变了。 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功课，明天她去报道，得带着书去，书有不少，还不知道学校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事情不少。 楚漾心里想着事，坐在床伤，那条伤腿放在被子上。她的腿匀称白皙，小腿上有淡淡的绒毛，微不可见。 此时漂亮的小腿上是青紫一片，看着很是可怖，破坏了美感。 楚漾对美不美的，没有太大的感觉。楚心若是个浓颜美人，现实中很少能有女人比楚心若更美。 楚心若陪的男人都是大款，有一次楚漾看到十几万的转账记录。 即便如此，母女俩的生活还是拮据。楚心若花钱大手大脚，喜好奢侈品牌，买的护肤品等都是极为昂贵的。 她不用的东西，就丢给楚漾。 楚漾并不是天生不爱美，而是她穿上那些漂亮衣服，来找楚心若的男人会用恶心的眼光看她。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穿，只捡些颜色灰不溜秋的宽松衣服。楚心若嘲笑她土，她却觉得更加自在。 起码不会被恶心的目光注视。 夜色暗沉。 严星策喝水，解了干渴，他抓抓睡衣领口，脚步一顿，鬼使神差转方向，到了楚漾门前。 一缕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人还没睡。 他双手插兜，眉骨间烦躁拢起。最后还是拿了没用完的半管药膏，推门进去，正好看到楚漾伸直的腿，白白嫩嫩，跟她的人一样。 楚漾低呼一声，马上拉起被子，将脖子往下的地方都盖得严严实实的，防狼似的防他。 她清澈如水的双目圆睁，身子微微后仰，眼睛盯着他，做出一副防备的模样。 严星策舌尖低着上颚，嗤了声，神色更加不耐。 有什么可看的？ 他冷着脸，把手里的药膏丢过去，“爱用不用！” 楚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稍微有些愣神，她怕他再来，轻轻开了条门缝，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将门反锁关紧。 她拧眉，坐在床上看他给的药，犹豫了一小会儿，拿出来抹在青紫的地方，凉凉的。 十分钟后，那处的痛意都没有那么明显。 效果很好。 楚漾关灯躺下，心里想讨厌他，也想让他讨厌自己。 但是，却又不是那么想。 除了楚心若，第一次有人给她送药，还是很好的药。 她双眼看着黑夜。 不行，得让他更讨厌自己才行。 她想着想着就睡了，并不知道，楼上的一处房间里，严星策又做了个旖旎的梦。 第4章 04 第二天，楚漾早早地起床，收拾好东西，在楚心若面前卖惨，让她给点钱去搭车。 楚心若恨铁不成钢，别她一眼，“我不会给你钱。你有本事，去搭那严小少爷的车，不然就别去！” 好好的借口送给她，她还推走，真是没用。 从楚心若这里得不到钱，楚漾沮丧回房，一瘸一拐，怀里搂着语数英等主要课本向外走。 楚心若瞧她那没出息的样，看也不想看，眼不见为净。 东区是富人区，几乎都是别墅群，大家用的是私家车，在这里是注定打不到车的。 楚漾心里还抱了点希望，万一有车经过呢？ 她手里有钱，自己以前一点点偷偷存的。 周围风景很好，空气清新，鸟雀嘀嘀咕咕啼叫。偶尔能看见有人晨练。 楚漾走出来一段路都没有车，她的眼一点点暗淡下来。 后方，黑色的迈巴赫开来，严星策坐在里面，指尖无聊点点手机，看群里的消息。 他那眼十分幽深，几乎看不见多余的情绪。脸色也淡漠，显得不近人情。 目光稍微往前远去，一眼看到在路上走的女生，走路姿势很丑，像个瘸子。 严星策收回视线，不再多看一眼。昨晚的愚蠢举动，不会再犯。 迈巴赫呼啸而过。 楚漾手腕有些累，她茫然四顾，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一辆辆豪车从她身边开过。 直到，后面有辆车停下，窗户摇下，一张芙蓉面探出来，女生笑靥如花，温柔极了，“是腿受伤了，要搭一程吗？” 里面还有男生不满的嘟哝，“姐姐真是，什么人都帮，大早上的，她一个女的在附近，还不知是做什么的！” 这附近都是有钱人家，大家出入都有车接送。那些狐狸精就难说了。 楚漾听到，当做没听见，她忙不迭问：“可以吗？” 苏倩怡含笑点头，落在楚漾手中的课本上，心里有了猜测。 她说：“快上来吧。” 楚漾在前排右边坐下，动作拘束，她再次感谢。 苏倩怡温柔笑道：“不必客气，我看你拿着书，是去学校吗？在哪里，等我和嘉熙到后，让林叔送你去。” “姐姐也太好心了，人家出去有车。”后座玩着玩着手机的少年撇撇嘴。 他低着头，两手飞快在屏幕上滑动，手机的光反射在那张帅气的脸上。 苏倩怡警告地看他一眼，“别乱说话！” 楚漾抱着书，动作拘谨，她看着前方，轻轻碰了碰小腿，更痛了，眉尖蹙起，吸了口凉气。 “我去松华二中，”她声音轻柔，有股甜，“小姐姐你把我放在路口就行。” 她坐公交车过去，迟到也不要紧，今天是她第一天去报道。至于以后，她得再想想怎么办。 楚漾发愁，她低下头，厚厚的刘海挡住额头，盖住眼睛，无端看着有点阴郁。 “那你和我们在同一所学校。”苏倩怡笑着说，“很顺路，咱们一起去。” 楚漾很高兴，脸上的郁色褪去，她露出上车第一个萧容，“谢谢你。” 苏倩怡跟她聊了几句，越发觉得楚漾心思单纯，绝不可能是弟弟说的那种人。 她用手肘碰碰苏嘉熙，让他不要再说难听的话。 “知道了。”苏嘉熙嘀咕应了声，姐姐就是喜欢帮人，还说女孩帮助女孩。 但也要看人家是不是值得帮忙。 他抬眼看外，从后视镜里看到少女露出的精巧下巴，厚重的刘海像是一块抹布盖着。 嘴型小巧，是樱桃小嘴。山风从开了小半的窗户吹进来，那厚重的刘海翻飞，少女过分精致的五官露出来。 车外风景不断闪过，全都沦为她的背景，少女像是动漫里面走出来。 苏嘉熙心口一跳，这一瞬间，现实仿佛和动漫结合了。 他连游戏都不玩，转着手机，对前面坐着的人更加好奇。同是一所学校，很容易知道是谁。 到松华二中，车子停下。三人下车，苏倩怡指使苏嘉熙帮楚漾搬书。 楚漾微微低头，有些难消受姐弟俩的热情，苏倩怡看出她的不自在，噗呲笑出声，“漾漾，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这点忙算什么。” “倩怡姐姐，你是个好人。”楚漾抬起小脸，眸光认真。 “谢谢你。” 若是别人说自己是好人，苏倩怡说不定会瞪过去，但这人是楚漾，楚漾不会，她永远是坚韧的小白花。 “漾漾，你真可爱。”苏倩怡捏捏楚漾的脸，验证猜想。果然，手松开，楚漾脸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幸亏她没用多大的力。 不同于楚心若的恶劣，楚漾能感觉到苏倩怡的善意，她清凌凌的眼望着苏倩怡，像是林间小鹿一般。 苏倩怡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嘴角的笑容下不来，“漾漾，以后姐姐罩你。” 坚韧的小白花，没有男主也可以。男主不珍惜，她把人拐走！ 苏嘉熙长手长脚拿着一摞书，跟在后面，“分量不轻，小不点力气挺大。” “喂，你们两个，等第我！”他三步作两步追上去。 苏倩怡带着楚漾办入学手续，很快，楚漾就到了新班级。巧合的是，她被分在和苏嘉熙的班级，位置也是苏嘉熙身边——最后一桌的角落。 她现在桌上堆满了杂书，漫画书，小说，还有跳棋，飞行棋等。都是玩的，正经的书没有一本。 苏嘉熙咳了咳，“我看你东西不多，也不用多少位置，我给你收出四分之一的桌面，够了吧？” 四分之一，楚漾用目光量了量，太小了。 她打着商量，“可是，我还有很多书，这点位置不够。” 苏嘉熙被她那双清澈的水眸注视着，拒绝的话变了，“也不是不行，你喊我姐喊倩怡姐姐，喊的那么尊敬，我呢？” “我还帮你搬书了！你不能厚此薄彼啊，这样，你也喊我嘉熙哥哥，就你说了算！” 楚漾抿唇，不太想叫，但对上苏嘉熙那一副你“区别对待”的神情，她还是开口：“嘉熙哥哥？” 她没感觉到他的恶意，他估计是想要给妹妹吧。 少女声音轻柔，软又甜地喊他嘉熙哥哥。 真她妈的好听，靠，耳朵都要怀孕了！ 苏嘉熙脸色不变，佯装矜持，“行吧，哥给你都收拾出来，你先坐下。” 楚漾冲他一笑，坐下来认真预习课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新班级有认识的人，倩怡姐姐她们很好，比以前换班好多了。 苏嘉熙假装玩手机，却忽略不了那微红的耳廓，脸上有股热气升腾，越来越不自在，他大步出了教室。 松华二中是贵族学校，所有开支都包括在学费里，像吃饭都不用饭卡，和楚漾以前待过的学校都不同。 而且她不是一人，第一次来就有人和她一起吃饭。对面是苏倩怡，旁边是苏嘉熙。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苏倩怡边吃边看楚漾，心想着狗男主死了吗？ 楚漾和苏倩怡混熟后，才知道她是什么人，并不是表面上的端庄大小姐，而是吃东西都要跷二郎腿的女汉子。 苏嘉熙不知道自己姐姐又发什么疯，“老姐，你看着小不点下饭啊？” 真是，又不是男人，比他还犯花痴。 苏倩怡温柔一笑，嘴巴的话却粗鲁，“老娘要你管？吃你爹的去！” 苏嘉熙：“……” 吃，他吃！ 楚漾看着笑，她们姐弟俩感情真好，好羡慕。 她咽下嘴里的饭，想起一事，问苏嘉熙：“嘉熙哥哥，等会我能借你的笔记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老师讲的，我有些没有听懂。” “噗！” 苏倩怡口中的饭喷出来，她及时转换方向，喷了苏嘉熙一脸。楚漾右边刘海上也有一颗饭粒，她睁着无辜的眼，有点惊讶。 “诶呀，漾漾，你没事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苏倩怡忙带之前给楚漾擦拭。 “失误，失误！” 楚漾笑了笑，“倩怡姐姐，没事的，就是，就是他有事。” 苏嘉熙在暴怒边缘，“老姐！看你做的好事！” “诶呀，都说了是不小心，谁让你这样骚包的！”苏倩怡挑眉，“漾漾单纯，你怎么让她叫你嘉熙哥哥？还有，你不学无术，考试从来都是倒数第一名，怎么有笔记借给人家？” 三言两语就将苏嘉熙卖了个彻底。 “苏倩怡，我跟你没完！”苏嘉熙饭也不吃，气冲冲去洗脸换衣服。 爆他的老底，给他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也去严星策面前爆她的假淑女真面目！ 苏倩怡心情正好，看别人吃瘪，她心情愉悦。她重新买两份饭，安抚楚漾，“他性子冲动，咱们不理他，来，吃个大鸡腿！香得嘞！” 楚漾挠挠头，小声问：“倩怡姐姐，他没事吧？” 他好像挺生气的。 苏倩怡不在乎，她哼了声，“没事，发春而已。” 楚漾：好直接，她很喜欢。 两人也不再提苏嘉熙，说些小女生之间的话题。等苏嘉熙换完衣服、洗头回来，两人早就走了。 苏嘉熙：“靠！” 老姐，这事没完！ 第5章 05 楚漾在新学校过的不错，早上搭苏家姐弟的顺风车，傍晚回来也是。认识两人，直接解决了她的坐车问题，也不用费心去讨好楚心若。 至于严星策，她的时间跟严星策错开，都没见过几次面。就算见面，严星策脸色都是阴阴的，像是被谁惹怒了一样。 反正楚漾是不敢凑上去，对于楚心若吩咐的事，她都是应付来的。直到被楚心若发现，她上学不是搭严星策的车。 楚心若顿时冷下脸，带楚漾去一处郊外的废弃仓库里。 楚漾觉得楚心若不对劲，她软声道：“妈妈，这里太偏僻，不安全，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知为何，她觉得此时最不安全的人是楚心若。 “好啊。”嘴里应着好，却是动手将楚漾推进里面，而后快速锁门，钥匙丢在地上。 楚漾惶恐又害怕，她在里面砰砰砰地敲，大声喊着，“你放我出去！楚心若，你这样是犯法的！你是犯法的！” “你放我出去！”她不停捶打着门，破旧的铁门发出哐哐哐的声音，却还是很牢固。她拳头敲得红肿，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半个小时候，楚漾停止呼喊，她选个角落蹲着，自己抱着膝盖。 入夜，仓库外面大风呼呼刮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响。有时候像有人在走路，有时候又好像在开门，楚漾一惊一乍，死死抱着头，身子发抖。 别墅佣人房，楚心若喝着红酒泡澡，刷着手机里的短视频，看得乐不可支。 她想到还在郊外的楚漾，也只是片刻的恍神，怪她没用，要怪就怪抛弃她们母女的无情男人。 周末两天，楚漾一个人在仓库待了两天，等楚心若接回她，她浑身脏兮兮，正在发高烧。 楚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害怕得要死。但她告诉自己，她不能死，她要活着，要好好活着。 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没有去上学，楚心若帮以她生病为由请假。苏倩怡姐弟俩想来找楚漾，但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只能作罢。 上学的那天早上，楚心若亲自替楚漾把厚重的刘海弄上去，用好看的树叶发夹固定，其余头发披下来，给她描眉化妆。 浓又艳丽的妆容，跟楚心若这个女人一样。 楚漾精致的五官染上一抹妖艳，像是勾人的妖。 楚心若看着，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行了，以后你就这样画，知道了吗？” 楚漾很乖巧，露出浅笑，“好的妈妈。” 别的不说，受过惩罚后人都乖了，楚心若指尖敲着，选了一条裙子，“穿上！” “好。”楚漾换上裙子，裙子风格大胆，露胸收腰，勒得很紧，尤其突出前面。 童颜□□，脸蛋妖艳，不信没有男人不动心。 楚心若另外给楚漾一个名牌小包，“上学不准背你那丑书包。” 楚漾听话换包。 楚心若指指楼上，笑容别有深意，“时间还在，你去叫小少爷起床。” 楚漾垂下眼睑，乖巧应下。 楚心若拍拍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严江源睡她不给钱，很好，她让自己女儿勾引他儿子。 这个年纪，都是毛头小子，她就不信，面对楚漾那样的极品，严星策不动心！ 二楼，楚漾来到严星策房门前，她也不说话，直接敲门。 “谁啊？”严星策刚起床，顶着鸡窝头开门，他居高临下，看到了一片雪白。 无法忽视。 楚漾知道楚心若在暗处偷看，她弯腰，从严星策腋下跑进房里。 “楚漾！”她是脑子进水了？ 严星策脸登时黑下，他咬牙关好门，转身过去。 楚漾捂着胸口，跑得太快，头有点晕，她微微喘气，“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我就出去。你先别急。” 现在楚心若在外面看，她得瞒过楚心若。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跟你说过，不许进我的房间，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严星策语气冰冷，眼在她手背和小腿上扫过，能跑这么快，伤早就好了。 很会装模作样。 他视线落在她捂着的胸口和细腰上，又迅速离开。 严星策耐心不多，“要我叫人请你出去？” 他不介意丢她出去。 “不用，我很快会出去的。”楚漾知道他不开心，但她现在没办法。她跑到门边，开了条缝，心里估计着时间。 突然身后有一道推力，推搡她出去，砰，门重新关上。 几乎可见严星策的怒火。 楚漾快速低声说了声“抱歉”，飞快下楼，进房，换上自己的旧裙子，跑出别墅。 速度很快，带起一阵风。 她怕被楚心若瞧见。 不过这会儿楚心若没空去监视楚漾，她在三楼房间里和别墅的男主人颠鸾倒凤，里面传来的声音高高低低。 佣人们习以为常，轻手轻脚经过，并不敢打扰。 严星策从二楼下来，堵着一口气，他叫来管家，直接说：“把楚心若母女辞掉。” 他不想再看见楚漾，特别是那股能甜腻死人的味道，让他十分讨厌。 最好永远消失。 管家看了看三楼，为难，“小少爷，楚小姐是先生特意请来的，她的一切安排，都是先生做主。” 所有佣人他都能管，有辞退的权利，但，不包括楚心若母女。 明面是佣人，实际却是情妇。 他不好插手。 严星策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外，楚心若是严江源的女人。 他抬眸看向管家，浑身冷淡和漠然，眼色十分薄凉。 不敢对上他的视线，管家垂下头。这边是小少爷，上边是先生的女人，都不是他能管的。 严星策嗤笑，不屑和鄙夷尽数表现在脸上，指节轻敲杯壁。 他收起假笑，神色更加冷漠，“原来是严江源的女人。” 怪不得能带一个拖油瓶。 怎么，视他严家为她们母女的囊中之物？ 他让战战兢兢的管家退下，没再说别的话。 楚漾走出一段路，苏倩怡看到她，忙喊停下，让她上车。 “漾漾，你病了一星期，现在好全了吗？” “倩怡姐姐，我没事，现在都好了。”楚漾浅浅一笑，见到苏倩怡，她心情好多了。 但想到楚心若，她有神经病一般的亲生母亲，她嘴角的笑容更淡，眼眸深处藏着酝酿的疯狂。 苏倩怡看楚漾也没事，悬着的心放下，“那就好。联系不上你，我和你嘉熙哥哥都要担心死了。” 她眨着眼打趣。 从郊外仓库回来，又在医院躺上一星期，楚漾对任何人都在装。应付楚心若，对严星策装无所谓。 她在说服自己，这个世界是个舞台，所有人都虚伪，大家都在装。 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她也可以这样做。 她以为经过这事，自己够冷酷无情，再没有多余的感情。可是面对苏倩怡，她生出一点愧疚。 与之交好，完全是为了自己上学方便。 她很卑鄙。 楚漾垂下眼睑，长而翘的睫毛盖住里面的情绪。 苏嘉熙坐在副驾上，他扭头，看了眼垂眸的少女。几天未见，像是换了个人。 高二5班。 苏嘉熙难得将桌上其它东西收起来，装装样子，摆上一本书。 他手指灵活转笔，一会儿看看楚漾，一会儿盯着白板，听不进去一点。 总忍不住手痒痒，想看课外书，玩其它东西，就是不想学习。 他余光看到楚漾认真听讲的侧脸，身子斜过去，“漾漾，中午你想吃什么？” 楚漾头也不转，她看着上面，做笔记，唰唰写。想起苏倩怡说大鸡腿喷香的场景。 “吃鸡腿吧。”她回他。 爱吃鸡腿，边吃边露出夸张的表情，苏嘉熙只能想到自家老姐——苏倩怡。 她把楚漾带偏，也跟着吃鸡腿。 苏嘉熙可不希望楚漾变成老姐那样，那他以后跟她谈恋爱，岂不是如同面对另一个老姐？ 他赶紧把荒唐的想法甩出去，太恐怖了。 问不出什么，他只能看着窗外发呆。 要装不下去了。 楚漾也知道苏嘉熙在装好学生，毕竟苏倩怡早将他的老底揭开了。但她不管那么多，他不安静，她更好学习。 课间休息十分钟，苏嘉熙像解放了一般，下课铃声还没响完，他人已窜出，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楚漾屁股不动，笔头戳着脸，思考时大题的解题思路。 “楚漾，你也在看这题？”女生咋呼的声音响起，人也凑过来，“我有点思路，但解不出来……” 顺着她的思路，楚漾写写画画，两人顺利将题解出。 楚漾有股成就感，她这会儿才看清楚说话的女生。从小看着楚心若穿各种名牌，她一眼就看出女生不是家境优越的。 对方和她一样。 楚漾不认识她。 纪巧把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根，自我介绍，“我叫纪巧。” “以后咱们可以一起探讨题目吗？”她期待地问。 楚漾对上她真挚的眼，点点头，“可以呀。不过我之前耽搁了一段时间，在慢慢追。” 纪巧人很好，她把笔记借给楚漾。 楚漾道谢收下，她很需要笔记。本想去跟苏倩怡借，但苏倩怡也没有。苏嘉熙也说，他老姐看着不着调，却长了个好脑子。 吃喝玩乐不落下，成绩稳居年级第二。 第一是严星策。 严星策的地位无人能撼动，他一直是第一。 第6章 06 回到别墅，楚漾快速躲进房里，换上楚心若要她穿的暴露裙子。她双手把胸往下压，这样看起来小点。 她自欺欺人地想。 化妆动作很快，她从小看着楚心若做，这些都会。 接着坐下，拿出试卷来写，楚漾专心致志，门外却吵翻了天。 “严江源，给我赶走这个狐狸精！”女人穿着西装，脚踩细高跟，对着男人吼。 她怒火冲天。 刚回来，就看见自己男人和狐狸精滚在一起！ 狐狸精——楚心若，她躲在严江源身后，委委屈屈。 楚心若衣服被严江源撕烂，被子又被凌雪岚丢出门外，她连挡身子的东西没有。 凌雪岚瞪着这对狗男女，破口大骂，“贱人！贱货！长了一身贱骨头，来勾引我老公！” 所有佣人都躲起来，怕被殃及池鱼。 最后，严江源将凌雪岚打了一顿。凌雪岚哭着离开，到门口，遇上打球回来的严星策。 “星策，严江源打我啊，这个狗东西，他打我！” 凌雪岚哭得妆都花了。 看到凌雪岚脸上的巴掌印，严星策面色极冷，淡然的眼神薄凉，“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凌雪岚捂着疼痛的脸颊，支支吾吾，左顾而言他，“星策，他是你爸爸啊，我离婚了，你就没有爸爸了，我只是想给一个完整的家啊！” “星策，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着想啊！” 严星策面冷心冷，或许是，他对她早已失望。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理由，变都不变。 他一直在这里，就是想看看，她何时醒悟，何时能离开严江源。 高看她了。不记打，她和严江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严星策冷笑，看着她盈满泪水的眼睛，“好，那我去打他。” “不、不行的，星策，”凌雪岚又忙拦住他，对上严星策幽深的瞳孔，她避开不看，“他，他是你爸爸，你不能打他！” 她哀求他，“你只要赶走那个狐狸精，让她离开就好了。” 严星策看她一眼，冷漠说：“凌雪岚，你活该！” 凌雪岚不可置信，她很伤心，“星策，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是你妈妈呀！” 严星策神情淡漠，看着她哭哭啼啼，不肯离开严江源，还拦着他打严江源的模样。 太蠢了。 跟那些恶心的女人没有两样。 她和严江源这般吵闹，严星策看过太多次，之前还想让两人分开。 但不行。 每次发现严江源带女人回来，凌雪岚都会发脾气、大闹，严江源打她，她来找严星策。 严星策年纪小，她打他出气。等他大了，她改为哭诉。 无论严星如何劝说，只要严江源一哄，凌雪岚马上回到男人身边。之前那些吵闹都忘记，两人又跟新婚夫妻一般蜜里调油。 “妈妈？”严星策好笑，“以前我觉得欠你，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这栋别墅我已转你名下，严江源的股份也给你，”他的语气跟碎冰一样冷。 “我会离开这里。” 凌雪岚闻言抑制不住高兴，“真的？那好，你爸爸就没钱去找狐狸精了！” “不愧是我儿子，星策，你做的好！” 严星策进房前一秒听到她这样说。 他想骂有病，如果可以，他不想承认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他头也不回关上门。 凌雪岚顶着脸上的伤，傲气冲冲去找严江源。 之后，楚漾一脸茫然被拉出来，她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和楚心若简直一样。 不过她的五官更精致，眉眼稚嫩，有股稚气。 凌雪岚指着楚漾大骂，“狐狸精生狐狸精，你打扮得妖里妖气，是要和你妈一样勾引我老公吗？” “你们母女俩不要脸！” 但凡能想到的脏话，凌雪岚都对着楚漾骂出来。 楚漾捂着微凉的胸口，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小贱人，把偷我的项链交出来！”凌雪岚一巴掌过去，楚漾生出一股劲，抓住她的手。 “我没有偷东西。”她一直在写试卷，没有出来过。 凌雪岚换另一只手打，啪，巴掌扇过来，楚漾右脸颊红了，脑中轰鸣一声，有点不清醒。 “够了！” 严星策下来，拦住凌雪岚第二巴掌。 凌雪岚收手，瞪一眼楚漾，“跟她那狐狸精母亲一样，只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星策，她妈妈勾引你爸爸，她也不是好东西，你还小，要女人有的是，不要被她迷惑了。” 她说完，气冲冲拿扫把往三楼走，“我这就去把狐狸精赶走！” 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楚漾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流出，她哽咽，没有发出声音，起身冲进房，收试卷，背包飞快朝外跑。 衣服都没换。 这里一片乌烟瘴气。 严星策目光沉沉看着外边漆黑的天，迈步出去。 楚漾跑了一段路，跑出一身的汗，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 不敢哭太大声，怕引来人。 女生呜呜咽咽的哭声，带着深深的悲痛和委屈。 身后不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看着，并不作声。 楚漾哭了一个多小时，哭累了才知道害怕。她穿的裙子暴露，布料少，风灌进来，止不住发抖。 好冷。 她解开书包，里面有书，还有她存的钱。楚心若大方时给她不少，让她买衣服等，她没买。加上有时卖楚心若不要的衣服，存了有四万三千五百块。 有钱，但她今年才十五，不好租房。她想再等两年多，那时候她满十八，有身份证，做什么都方便。 楚漾咬着下唇，泪珠儿又出来，可是现在她忍不下去了。还跟着楚心若，她宁愿去死。 四周黑漆漆一片，还有水声哗哗。 楚漾猛地抬头，走到小溪边，隐约能看见是水潭。她若是跳下去，死了，这些痛苦是不是都没有了？ 她身子往前倾，心里想死，又不想死。 她怕死。 两只如铁臂般的手箍着她的细腰，倏然将她抱着往后滚，两人翻转压着，楚漾受痛，“啊”的叫出声。 严星策尽量护着她的后脑勺，他身子垫在下面，背部撞上地面的石头。 “你想死吗？”他没好气，吐出的气息却炙热。 听到他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气味，楚漾的慌张得到些许缓解。 “怎么是你？”也幸好是他。 她以为，以为是坏人。楚漾喉间涩然，泪珠不受控制落下，砸在严星策脸上。 温温热热的液体，一颗泪珠滚进他嘴里，他被迫尝到咸味。 她在上压着他，触感分明，眼无辜又委屈看下来，手着急去擦落在他脸上的泪，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严星策越发箍紧她的细腰，胸膛上的柔软触觉，难以抵抗，他甚至—— 他抓着她的腰要将人提走，拉开两人的距离。谁知，下一秒，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她的裙子从后腰那里裂开。 “啊！”楚漾惊呼，又扭动起来。严星策忍无可忍，手接触她腰间的皮肤，将人举起来——跟举铁没两样。 就是这“铁”不重，某些部位晃动的幅度却惊人。 楚漾被丢在草地上。 严星策呼气声重了些，他自顾自平息，不管楚漾在做什么。 高中生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体力好，犁完田还能再犁二里地。 他血气方刚的，有冲动实属正常。 楚漾后知后觉，她离严星策远了些，抱着胸，护着腰，不敢看他。 尚能感受到后腰上的灼热，是刚刚他碰到的地方。 她警惕着，怕他突然兽性大发。 跟着楚心若多年，她讨厌男人，也清楚男人的劣根性。 但严星策，他那时帮她买药，后面还给她好的去肿药膏。 他和楚心若带回来的那些男人不同。 “阿嚏！”楚漾打喷嚏，有点冷，她愈发抱紧自己，企图让身体变暖和一些。 严星策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 脚步声远去。 天光是淡淡的灰，四周却像是裹满墨汁的布，树木被风吹起摇摆，发出沙沙声，像是张牙舞爪的兽。 楚漾把书包背带弄长，背起来勉强挡住后腰。胸前凉凉的，脸上的粉和泪水混在一起，生出痒意。 她后悔没有在出来前洗脸和换衣服，不该由着脾气控制自己。 楚漾抱着胸，双脚摸索地上的路，一步步往外走。 她走得很艰难。 有车行驶的声音，接着，刺眼的远光灯打过来，照亮这片地方。 楚漾蹲下，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有人踩在草地上，那人走得很快，楚漾不敢看，直到兜头罩下一件衣服。 少年的声音清亮，带着嫌弃，“蠢死了！” 是严星策，他回来了。 楚漾拿开衣服，怔怔地看过去，严星策背着光，他换了身运动装。 “还不穿上？你想在这里过年？”他脸冷着，口气更是不好。 走出几步，转过身去，仿佛一道厚实的墙挡在楚漾面前。 楚漾眼泪一下子又掉下，掉落的速度更快，她胡乱擦擦，直接将衣服裤子套上去。 衣服是男女皆可的运动款，但尺码大，她穿着，衣服垂下一大截，裤腿也拖地，宽宽松松。 她把裤脚挽上好几叠，抬起眼，用手背抹抹脸上的泪水，走到他身边，“我好了。” 带着浓浓的鼻音。 第7章 07 严星策看向远处，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烦躁的心情得不到半分缓解。 身后少女说话声带着浓浓的鼻音，不难想象，刚刚她哭了多久。她拿开衣服抬起头，鼻尖红红，眼也哭肿，一对眼睛像极了兔子。 严星策转身过来，楚漾低着头，厚重的刘海不知何时又放下来，巴掌大的小脸，只露出下巴。 想到家里的乱七八糟，看着眼前乖巧的少女，他烦闷的心情没来由增添更多。 楚漾跟严星策上车。不是之前那辆迈巴赫，这台车很新，是一辆底盘比普通车高的越野。 她全程抱着自己的书包，没敢多看。中途想开口让他送自己去酒店，对上他又冷起来的侧脸，她不敢开口。 车子出东区，拐进大道，朝市中心走。 最后驶长青华茂的地下停车场。 楚漾跟在严星策屁股后面，不声不响。除了两人的走路声，就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很安静。 电梯直通门口，一梯一户，**性很好。 严星策指纹解锁开门，楚漾小碎步跟上，怕他把自己丢在外面。 房子很大，是简约的现代风格，也很干净整洁。东西少，几乎没什么，严星策不常过来住。 楚漾看着地上的毯子，她双脚局促挤在一起，待在玄关没敢动。 严星策踢开鞋子，赤脚踩上毯子往主卧走，走两步，似才想到跟在他身后的人。 他回过头，看到鹌鹑一样的少女，清凌凌的双眼有点无助，手脚拘谨，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麻烦。 他随意指一个次卧，“睡觉，”又指向外面的浴室，“洗澡。” “只给你待一晚，其它事情自己解决，别来烦我。” 严星策想到她要跳河的那一幕，皱眉说：“还有，不要寻死觅活。” “谢谢你。” 楚漾对着他的背影道谢。 他顿了下，没回话，直接关上门。 本以为要在野外过一晚，不想今天还能找到一个地方，楚漾心情好很多。 她小心翼翼，不敢弄脏他的东西。去次卧放下书包，洗澡时把裙子撕烂，布帛撕裂的声音，让她听着十分畅快。 再也不穿这种裙子！ 简单快速洗好，烂裙子用垃圾袋装着。楚漾再次检查现金，盘算她的以后。 不能再回楚心若身边，她要逃，逃到一个楚心若找不到的地方。 楚漾阖眼睡下，书包放在靠她那边的地板上，酝酿了许久，终于进入睡眠。 凌晨六点多。 床上的少女神情惊恐，身子扭动，嘴巴不停哭泣。 “不要！我不要！” “求你，求你了妈妈！” 梦里，楚漾逃跑，她自认为逃离楚心若远远的。她开始新的生活，读书，打工…… 高考前夕，楚心若却找到她，带着几个男人把她抓走，要她讨好一个满口金牙的老头…… 楚漾不愿意，一直挣扎，老头笑得猥琐，朝她扑来—— 巨大惊恐下，楚漾生生被吓醒。 窗外，天已大亮。 楚漾心跳很快，实在是做的梦太恐怖，她以为是真的。为了钱，楚心若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起床，看了看身上，穿的还是严星策给的衣服。 他嘴巴毒，人却挺好。她逃离楚心若，以后也不会再纠缠他。 整理好被子，楚漾轻手轻脚离开，一路出小区，背着书包，去小巷子看租房广告。 她抿着唇，脸渐渐拉下，身份证，她现在还没有身份证。 租不了房。 楚漾走投无路。书上说，天无绝人之路，没有到不了的彼岸。但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路就是一条绝境。 她无路可走。 兜兜转转，她重新来到长青华茂。长青华茂位于市中心，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属于豪华小区，安保很严格。 楚漾进不去。 风大又冷，吹在她脸上像刮刀子。楚漾嘴唇微紫，等到全身发冷，她挨不住，哆嗦着去找小旅馆。 那种不需要身份证的。 楚漾刚离开不久，一辆豪车从地下车库出来。严星策脸色臭，身上散发着冷气。 他好心收留，她竟然说也不说就走，当他这里是便利店吗？ 爱去哪去哪，他懒得管！ 电话铃声响起，外扩放音， “喂”了声，对面的人说：“小少爷，家里出事，您快回来看看吧！” “先生被警察带走，太太病倒，没有能做主的人。”管家急得团团转。 大少爷在国外留学，不可能赶回来，老爷子在乡下修养，曾说只要没有人死就不要打扰他。 管家只能跟严星策汇报，让他来做决定。 严星策“嗯”了声，挂断电话，给老师打电话请假。车子转弯，朝着东区开去。 他一回到家，凌雪岚就从床上爬起来，拉着他的手哭着恳求，“星策，你爸爸被带走了，你快联系你外公，咱们得赶紧救他出来啊！” 她很担心丈夫出事。 严星策右手拉下她的双手，把自己的左手解救出来，“外公不会管，我也管不了。” 他无波无澜道：“你要是真想，何不用自己去换他出来？” 凌雪岚睁大双眼，随之怒气上涌，质问：“严星策，他不管怎么不好，都是你爸爸，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声音更大，“你难道要弑父吗？” 严星策就那样看着她，神情平静，无动于衷。凌雪岚有些崩溃，她谴责，“严星策，我和他是你的父母，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即使不清楚详细过程，但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狠毒，他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严江源这个父亲。 他能做出弑父的行为。 严江源入狱，严星策作为亲子，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家里的财产大半会落到他和大儿子身上。想到大儿子，她身子一抖。不行，这件事还是要求小儿子。 以大儿子的脾性，她老公出不来。 凌雪岚收了脾气，示弱哀求，“星策，妈妈求你了。你，你难道要妈妈给你跪下吗？” 她作势要跪，严星策嘴角下拉，表情冷淡，凌雪岚狠狠心，双膝跪下去。 “星策，妈妈给你下跪，妈妈求你了，你想办法，或者求你外公帮帮忙好吗？”她伤心地哭，“你也知道，你外公不待见我，他不肯见我。” “不然，我就不来勉强你了。”她很无助。 严星策依旧冷淡，但凌雪岚朝他跪下时，他迅速走开，“你也知道是勉强？凌雪岚，是外公养大你，还是严江源抚养你成长，你还好意思说这些？” 凌雪岚面色黯然，随后又说：“可是你爸爸也是他的养子啊，我和江源一起长大，他要是个好长辈，就应该为我们谋划好一切。我和江源辛辛苦苦，就挣了这么个小公司，他对你和你哥好，连别墅都挂在你们名下……” “够了！”严星策总是听这些话，听腻了。枉费外公对她这么好，她到现在都一点不知道感恩。 “凌雪岚，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和严江源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不想管！” 凌雪岚脱力一般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唔唔”地哭着。 她已经尽力做了，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她？ 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他一点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只听他外公的话，从不为她和江源这对亲父母想想。 凌雪岚觉得心冷。 严星策让佣人带凌雪岚上楼，他姿态强硬，对于凌雪岚一味的哭诉不管。 桐花市步入三月，近日天气转暖，粉色的桃花盛开，城市里的蜜蜂零星几只，围着花蕊打转。 路边，穿得清凉的女人拖着箱子，一脚深一脚浅走。 “呸！”楚心若媚俗的脸上有好几道沁出血迹的抓痕，她怒气未消，狗屁的贵太太，狗屁的有修养！ 她“嘶”了声，摸着脸颊，暗暗咬牙，等她混出来，非让凌雪岚跪下道歉！ 楚心若骂骂咧咧，时不时停下休息一会。后方，车子没有停顿朝前驶去。 严星策只用余光朝外瞥了眼，怪不得是母女，这女人能瞎眼看上严江源，才能生出楚漾那样的蠢女儿。 不好好活着，竟然想去死。 车子经过公交站，严星策看见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 他停在红灯前，食指弯曲，指节敲了敲方向盘，眼不自觉寻去。 一群都是陌生人。 他脑海里浮现梦中的一幕—— 少女穿着被撕裂的劣质暴露衣裙，她捂着胸口，那双清澈的双眸俱是羞愤，她跪坐在床上，腿白的晃眼，嫩的出水…… 严星策眼里升起寒意，眸色沉沉，像大雨来临前的天空。 阴云笼罩，黑沉沉不见天光。 他放在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车子随着绿灯一起启动，速度加快离开这个地方。 公交车上，楚漾小口小口咬着鲜肉包。包子咸香合宜，皮薄馅大，肉馅和汁水一起被她吞入肚中。 她寻前面靠窗位置坐下，眸子望外面。 车水马龙，绿化带上小棵桃花树灿烂盛开。花很粉，几乎看不见绿色的样子，像假花。 三月，春天来了呀。 楚漾莫名觉得心里一阵松快，或许是短暂的逃离。 或许是从小到大，受母亲控制的她终于能自己做决定。 尽管是迫不得已，她还是很开心。 写这里时是三月，转眼已过，现在六月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07 第8章 08 窗外风景缓缓往后退，仿佛那些烦心事也跟着消失，楚漾吐出一口气。 她在学校周围找房子，专门去找那些小广告，上面有租房信息。再根据地址一个个找过去，终于问到一个还不错的，但也要身份证。 楚漾改口说去拿，出来就溜走。她现在没有身份证，刚刚是在撒谎。 她只能漫无目的在路边走。 天黑前，楚漾还是打通楚心若的电话，听着楚心若骂骂咧咧的声音，楚漾没出声。 最后母女俩在人民公园见面。楚心若一身狼狈，拉着行李箱，还在骂凌雪岚和严江源。 楚漾缩着头，心里无奈叹气。 楚心若骂了半个多小时才消气，她咬着牙，在手机上打出一个电话号码，迟疑了很久，才按下去。 “我在人民公园，嗯，还有女儿，她今年十五岁，嗯，好。” 楚漾很快就知道什么意思，有司机亲自来接她们到谭家。 谭家也在东区，住宅地段比不上严家，但也算是颇有资产。 兜兜转转，楚漾又回到东区。 楚心若轻车熟路，让司机把行李箱放好，她扭着腰进去。楚漾跟鹌鹑似的跟在后面，心想难道楚心若又来这里当佣人？ 谭家客厅，中年男人背着手，原地踱步。直到看见楚心若，他脸上露出笑容。 “心若，你终于肯回来了！” 楚心若累倒在沙发上，谭永新让人上果汁，“你任性也要有个度，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会这样宠你。” “这是我女儿，楚漾，”楚心若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喝果汁，说话，“楚漾，叫舅舅。” 楚漾惊讶，听话叫人，“舅舅好。” 谭永新目光落在楚漾身上，变得复杂了些，“嗯，回来就好，你叫楚漾是吧？” 不等楚漾点头，他又说：“可别和你妈妈一样任性，动不动离家出走。” 谭永新话不少，楚漾见楚心若趴在沙发，毫无形象睡觉，她是晚辈，便低着头听。 这人是她的舅舅？她觉得像班主任，太唠叨了。 随后楚漾和楚心若去各自的房间，衣服什么的都准备好有，上面没有标签，看着像是定做的。 到了新地方，楚漾觉得不安，她问楚心若，楚心若只说谭永新是她哥哥，楚漾想再问，楚心若就将她赶了出来。 谭家人不算多，谭永新，他的妻子舒依柔，还有一个独生女儿谭莹玉。 饭桌上，谭永新给舒依柔和谭莹玉介绍楚心若母女俩。 “依柔，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妹妹，比较任性，现在改了脾气，比以前好多了。” “我相信大家以后都能友好相处。” 楚心若态度敷衍，“哥哥说的都对。” 舒依柔长得小家碧玉，女儿谭莹玉也像她，她早就知道谭永新有个妹妹，那是谭家早些年收养的。 原来这人就是楚心若。 看这长相，就像狐媚子。 “心若妹妹回来就好，你不知道，你哥哥一直念叨着你呢。” 不过是客套的场面话，舒依柔随口说来。 “咱们是一家人，以后要和和气气相处才好。”她笑容和善，看着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又问楚漾在哪里上学，得知都在一个学校，又说可以一起去。 楚心若皮笑肉不笑，心不在焉的，跟着应和几句。 说是回家，但楚漾没有一点回家的感觉，很不自在。 另一个房间里，舒依柔和谭永新说话，她对他的先斩后奏很不满。 “你不是说这个妹妹不回来了吗？怎么突然又来了？” 家里是大，可她也不想养闲人。 谭永新走神，舒依柔连说两遍他才回神，听清舒依柔的话，他脸黑下，“当初是父亲收养她，遗嘱里她也有股份，你不想她回来也行，直接把股份给她，让她带走。” “她还有股份？那她知道吗？”舒依柔声音大起来，对上男人不悦的神色，她马上变得温柔。 “我的意思是，真的要给她吗？” 心里面却想，那可都是她女儿的东西！ 谭永新面色嫌弃，“你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谭家的东西，怎么能给外人？” 意识就是楚心若不知道。 舒依柔试探道：“那你让她回来——” 说到这里谭永新皱起的眉头都舒展一些，他说：“这些年经济不景气，大环境不好，生意更不好做。” “家里的生意一落千丈，你不让莹玉去，我只能自己找人。” 舒依柔明白，谭永新是想通过联姻改变现状。她不是不同意，但对方好歹也要和她女儿一样年纪啊！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按谭永新的意思，楚心若的女儿楚漾是替代品？ 果然，她还奇怪谭永新这个死男人改了性子，原来不是，是另有暗算。 只要不是对她的女儿出手，其他事情她都不会管。 谭永新让她安分些，不要找楚心若的麻烦，舒依柔自然都答应。 夜半三点，房间门把手动了动，黑影从外面进来。被子下，楚心若穿着薄薄的睡衣，男人开灯，把被子扫到地上，俯身下去。 女人哼哼唧唧，声音娇媚无比的。 “多年不见，哥哥越发勇猛了。” “骚.货，你的那些男人比得过我？” ……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相互交缠，身子叠在一起。 . 早上，楚漾和谭莹玉一起去学校。 谭莹玉高傲，甚至不屑和她说话，两人跟透明人似的相处。楚漾准备好的话不用说出来，她心里暗暗松口气，这样也挺好。 校门口和谭莹玉分开。 楚漾到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入眼看到苏嘉熙伸出大长腿摆在她的椅子上。 “咳，你今天终于不请假了。”苏嘉熙缩回腿，百无聊赖的眼神一亮。 “是有些事，后面应该不会请假了。”楚漾小声解释，她到谭家，虽然不自在，但好歹也安定下来。 苏嘉熙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三明治，佯装随意，递给楚漾，“买多了，你吃吧。” 楚漾在谭家吃了早餐，这会儿不饿，但那时只有她和谭莹玉两人，她也吃的不自在。 只吃了一点。 估计不到中午就饿了。 “谢谢。” 苏嘉熙摆摆手，吊儿郎当的，“跟哥客气啥，中午想吃什么？” 楚漾歪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想吃烤鸭。” 苏倩怡说，食堂的烤鸭好吃，她还没尝过。 苏嘉熙一听就知道是他姐姐推荐的，但楚漾也想吃，他又觉得能理解。 “行，中午哥带你一起去！” “好呀！”楚漾笑着点头。 她那厚重的刘海弄上去，露出精致的五官，弯弯柳叶眉，格外灵动生气。 苏嘉熙耳尖微红，不自在转过头，“我老姐还念叨你呢。” “课间我去和倩怡姐解释。”现在还有两分钟上课，来不及了。 楚漾拿出课本预习，沉浸进入学习。 苏嘉熙慢慢转头，不自觉去看身边的少女。 课间十分钟，楚漾去高二1班寻苏倩怡，许嘉熙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他还振振有词，“你才刚来，不知道1班在哪里吧？” 楚漾指着左边的教室，头顶冒出一个问号，“难道不是这里吗？” 两个班级挨在一起，当初楚心若为了让楚漾好接近严星策，特意选的教室。 高二5班是普通班，却刚好挨着1班。班级的顺序也是学生成绩排名的顺序，成绩越好靠前。 高中二年级有十几个班，5班在中间，低不成高不就。 苏嘉熙尴尬一瞬，生硬转开话题，“我去帮你叫人。” “苏倩怡，苏倩怡，有人找你，快出来！”他站在1班前门口，对着第一排的苏倩怡大叫。 完全不顾整个班级的人齐齐抬头看他。 即使是课间，1班的人很少人出去，都在里面写题。最前排，讲台下两个位置，坐着成绩最好的两个人，严星策和苏倩怡。 苏嘉熙大喇叭喊人，严星策想不听到都难，他抬眼，一眼看到躲在苏嘉熙身后的楚漾。 苏倩怡放下魔方，起身椅子拖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严星策眉头不耐，苏倩怡已欢快跑出去。 “漾漾，我想你想得花都谢了！” 她又轻轻捏捏楚漾的脸，声音和动作都很夸张，“怎么瘦成这样？不行，中午姐带你去吃大猪蹄子补补。” 说着她还意有所指朝教室的严星策瞥了眼，拉着楚漾往外走。 “老弟，我和漾漾说话，你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做什么？” 苏嘉熙插诨打科，“我在看风景啊！” 楚漾的声音轻柔又甜，就是无意说的话，听着也有一股甜腻。 “倩怡姐，让你担心了……” 三人声音不远不近，却刚好能让严星策听见。他笔尖停顿，晕出一个墨点。 身后，秦牧深点点他的背，身体往前倾，八卦地说：“老严，快看，苏嘉熙那女朋友长得跟天仙似的！” “我靠，咱们学校是不是要换校花了？” “那女生长得真正啊！” 严星策心里涌上烦躁，一面是秦牧深聒噪的声音，另一边是苏倩怡姐妹俩和楚漾的叽叽喳喳。 “老严，这个妹妹我真没见过。”秦牧深还在说。 严星策倏然转头向后，整个人散发着冷意，“闭嘴！” 秦牧深：“……” 不对，老严是不是吃醋了？ 他不死心，追问：“你是嫉妒吗？不是跟你说过，苏嘉熙是苏倩怡弟弟吗？” “你吃那门子飞天醋？” 第9章 09 秦牧深有时候真搞不懂，严星策在想什么。明明喜欢苏倩怡，又对人家冷脸相对。只能说，他这兄弟不会讨女生欢心。 严星策眼底微冷，心中有股挥之不去的浮躁，定了定神，才能专心写题。 秦牧深撇撇嘴，他好奇那三人在说什么，更好奇跟着苏嘉熙的女生是谁，大大咧咧出去偷听。 余光瞥见秦牧深动作，严星策那定下的心又浮起来，他啪一下放下笔，后背靠向椅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白板。 楚漾跟苏倩怡说几句话就和苏嘉熙回教室，秦牧深假装不经意过来，抬抬下巴问：“苏倩怡，那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秦牧深，你能不能不那么八婆？”苏倩怡嫌弃之色溢盈于表，“人家楚漾是来找我的！” 目前看来老弟有点喜欢人家，或许可以考虑撬个墙角？ 苏倩怡思索片刻，露出一抹笑容，“你说是就是吧！” 秦牧深越听越糊涂，他说是就是，那现在还不是？这苏倩怡果然和老严一样可恶，说话模棱两可，只说半句。 “喂，你说清楚点！” 苏倩怡突然撩起头发，中二地指着他，“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老弟的事，关你屁事！第三，请搞清楚，你是个男人，不要那么三八！” 她迈着帅气的步伐进教室，徒留秦牧深在原地凌乱。 什么啊，苏倩怡这人是有病吧？时不时来两句奇怪发言，他愣是搞不懂她脑子想什么。 秦牧深也嫌弃，问都不想问了。 还不如去跟老严聊天！ 中午，纪巧约楚漾吃饭。 苏倩怡和苏嘉熙等着，楚漾不好拒绝，只能带她一起。 来的有些晚，烤鸭窗口只剩下最后一份烤鸭，而且还被人买走了。楚漾见此有些失望。 她打一份蒜炒秋葵，一份菠萝咕咾肉和一份红烧茄子。 楚漾和苏嘉熙最先打好饭菜。 没看到楚漾的盘上有烤鸭，苏嘉熙奇怪，“不是想吃烤鸭吗？” 纪巧正好回来坐下，听到苏嘉熙的话，她有些愧疚，“你想吃烤鸭吗？我们来的太晚，最后一份被1班的人打走了。” “都是为等我才来的晚了，对不起。” 楚漾夹一块秋葵放进嘴里，嚼烂咽下，“是我想吃的，不过也没关系，可以明天再吃。” “现在想吃，明天不一定那么想吃。”苏嘉熙偏头，问纪巧，“那个打走最后一份的人在哪里？” 纪巧环顾四周，指着在苏嘉熙后桌坐下的男生，“他就是。” 她看看苏嘉熙，又看看楚漾，眉尖稍微蹙起。筷子扒拉着饭菜，有些心不在焉。 苏嘉熙转身，他后面坐的是1班的秦牧深。秦牧深对面是严星策，导致他姐稳居万年老二的罪魁祸首。 秦牧深刚坐下，还未动筷，小碗里的烤鸭很瞩目。苏嘉熙盯着那道烤鸭，“兄弟，烤鸭不错啊！” 秦牧深：“……” 他看这人貌似有点大病。 “你喜欢男人？不好意思，我性取向女。”他欲动筷，苏嘉熙阻拦。 严星策当两人不存在，自若吃着饭。 苏嘉熙跳脚，秦牧深把他当同了？ “我靠！我只是说这道菜好，又没说你，你别想歪！” 秦牧深看着苏嘉熙，不太高兴，“那你想做什么？” “我老弟的意思，他想问你，这道烤鸭能不能让出来。”苏倩怡看不下去，过来帮忙。 她又解释，“我们漾漾想吃烤鸭，来晚了点，没买到。” 明明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不知道怎么被她老弟搞成这样混乱。 苏倩怡也是佩服。 纪巧见了羡慕，有些食之无味，“漾漾，她们对你好好啊。” “倩怡姐姐她们人很好。”对自己也好，楚漾很不好意思，太麻烦。 她软糯出声，“倩怡姐，我不想吃烤鸭了，菜够啦。” 人家先来，她想吃，下次可以早点。 烤鸭苏倩怡吃过不少，但比食堂大师父做的好的，还真是少。所以她才推荐给楚漾，不然可以带楚漾出去吃。 听到楚漾说口是心非的话，她又看看护食的秦牧深和事不关己的严星策，选择放弃。 “那好，咱们明天早点来。” 秦牧深弄懂是楚漾想吃，他立刻改态度，大方让出来，“妹妹想吃，我给——” “唔！”一个大鸡腿塞住他的嘴巴，秦牧深把鸡腿拿下，瞪着气定神闲的严星策，这人还拿走配烤鸭吃的黄瓜条！ “老严，你脑子被驴踢了！” 他又不是送给苏倩怡，是送给那个叫楚漾的妹子！根本不影响严星策追苏倩怡啊！ 严星策几两三口吃完黄瓜条，抬起凉凉的眸子，“鸡腿换素菜，是我亏了。” “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秦牧深：“……” 确诊，老严吃醋，看见他和苏倩怡说话，怒从心起。 这厮真不做人！ 秦牧深泄恨用荷叶饼卷起烤鸭，一口一块肉，没有黄瓜丝搭配，也能尝出烤鸭外焦里嫩，肉食肥嫩。 他一边吃一边瞪向严星策，男人啊，嫉妒心太过严重，要不得！ 严星策懒得搭理这个二货，目光越过秦牧深，虚虚落在对面和苏倩怡等人说话的少女身上。 她那万年厚刘海捞起，露出美人尖。眸子灵动，笑起来像是林中的精灵，仿佛不食烟火。 变了不少。 严星策收回视线。回谭家了，楚心若是谭家早些年收养的女儿。 他唇线拉直，眼眸凉薄，谭家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楚漾时不时抬头去看严星策，他专注吃饭，没往她这边看。 他应该不怪她了吧？ 她低头吃饭。不管怎么说，那晚他帮她，还收留她。她和他无亲无故，他帮自己的忙，她理应道谢。 楚漾不想让人多看见，她快速吃完饭，跟苏倩怡她们说一声，追着严星策出去。 苏嘉熙纳闷，“小不点吃那么快，也不怕噎着。”竟然不等等他，太没良心了。 “憨货！”苏倩怡啃着大鸡腿，她早看到楚漾前面的人是严星策。 人家追的是人，和吃饭快慢没有关系。 苏嘉熙不服，和苏倩怡斗嘴。纪巧露出笑容，眼神温柔落在苏嘉熙身上。 严星策和秦牧深走得快，楚漾要小跑才能跟上，她跑得脸颊微红，跟染了胭脂一般。 “严星策！” 她叫人的声音不大，轻柔又甜，像是一把刷子轻轻扫过。 秦牧深手肘碰碰严星策，他看着跑来的少女，脑海中突然浮现那个蹲在地上的厚刘海女生。 是她，他见过她！ “你是那天的女生？”秦牧深觉得缘分来的真巧。 原来是她。 完全看不出，她长得这么漂亮。 楚漾点点头回应秦牧深，她看向严星策，眸子清澈如水，“那晚，谢谢你！” 她说完赶紧跑走，怕看到严星策冷脸，也怕别人看到。 秦牧深仿佛听见心碎的声音，不可置信，“老严，你，你老牛吃嫩草了？” 他第一次动心，就被截胡？ 严星策目光带着点惊愕，视线随着楚漾跑远，又回来，落在秦牧深这里，“闭嘴！” 一瞬间，他唇角略微上弯，弧度很小，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连自己也没发现。 秦牧深却是看见了。 “老严，你不是人！” “说，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是喜欢苏倩怡吗？说，你是不是要脚踏两条船？” 不好，老严要做渣男了！ 严星策双手插兜，步伐加快。他难得解释，语气带着嫌弃，“谁跟你说我喜欢苏倩怡的？” 他只是懒得搭理这些流言蜚语。 反正对他也不重要。 至于楚漾，他只是好奇。好奇她那样的软性子，是否能逃出楚心若的控制，在谭家活下来。 严星策不觉得这是喜欢，看楚漾，和看一只小兽挣扎并无区别。 林荫道上，谭莹玉用力抠着手心。 刚刚她看见了，楚漾和严星策说话，严星策竟然停住脚步，搭理楚漾。 严江源入狱，和严家并无多大干系。谁不知道，严家是掌握在严嘉木和严星策两兄弟手上。 严老爷子去乡下闲居，严家的事他都不管。严嘉木在国外留学，大家都猜，严家现在是严星策把控。 她妈说，让她试试严星策，若是严星策对她有意，与他联姻是她最好的选择。 谭莹玉原本不在意，直到见了严星策。他长得太好看，气场强大，有一双多情的眼，内里却是冷酷无情。 她注意着他，渐渐生出些攀折高岭之花的心来。身边有钱人多，可像严星策这样优秀的少年，几乎没有。 谭莹玉尝试跟严星策说话，但对方丝毫不搭理她，眼里就像没看见她这个人…… 她好歹也是谭家小姐！ 可是，他不搭理她，却肯停下脚步跟楚漾说话！ 谭莹玉想到楚漾的长相，和楚心若像，一样的狐媚子。而楚漾更加清纯，男人很难拒绝楚漾这样的。 晚上放学，楚漾照例在门口等。苏倩怡姐弟俩已经离开，其她学生也陆陆续续上车走。 楚漾没有等到谭莹玉。 大风刮过，树叶乱飞，她环着胳膊，有点冷。 四十分钟后，楚漾知道，她等不到谭莹玉了。她得想办法，自己回去。 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秦牧深拉着严星策看外面的少女，“老严老严，你的小女友在这里！她一个人，你不送送她？” “大晚上的，不安全呐！”他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雨荨语录：第一，俺不叫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09 第10章 10 秦牧深初见楚漾，只觉得她长得好看。他见过好看的人不少，但都很难比得上楚漾。 更令他惊奇的是，严星策对楚漾，似乎有些不同。 他试探，想知道好友对楚漾是否有那种心思。要是有，他岂不是可以好看戏了？ 严星策没说话，墨色的眸子望着外边形影单只的少女，他唇线拉直，冷漠出声，“与我无关。” “开车。” 司机踩动油门，车子离开。 秦牧深啧啧做声，埋怨严星策不懂怜香惜玉。十分钟后，严星策受不了他，赶他下车，车子毫不留情消失。 “老严，你给我等着！”秦牧深气急败坏，只能自己叫车。 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落下。 校门不远处的店铺里，楚漾望着外面的大雨，眉头深深蹙起。 店铺要关门，她还没拦到车。 老板看到抱着胳膊的女生，她看看时间，快十一点。她走过去，问她，“小妹妹，你家在哪里？” 要是顺路，她可以送她回去。大晚上，不安全。 楚漾忙道：“我家住在东区，老板您顺路吗？” “东区？”老板摇头，东区是富人区，她再次看了看楚漾，小姑娘长得好，穿的不是名牌，可一看也不是便宜货。 是有钱人，她白操心了。 她笑意浅淡了些，“不好意思，小妹妹，我家离东区很远。” “你再等一会儿，估计很快家里的车就来接你了。” 她关上店铺，驱车离开。 楚漾躲在店铺延伸出来的屋檐躲雨，但雨点大，雨滴和湿冷的风往她脖子处灌进来，路灯昏黄，雨帘密密麻麻，遮挡前方，能见度很低。 她不禁抖抖身子。 楚漾抓着书包肩带的手微微用力，听着哒哒的雨声，心里涌上一股绝望，她今晚上真的要在这里了吗？ 对面商铺边，三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男人叼着烟，视线频频朝她这边看来。 楚漾心慌，快速收回目光，不敢与之对视。她咬着唇，看着满天雨幕，终于熬不住，手挡在额头前。 她踏入雨里，向着回家的方向奔跑。 耳边只有雨声，还有雨水打在身上的湿冷。 她不敢停，只顾跑。 前面，车子穿破雨雾而来，在楚漾面前急刹车，离她不足两米远。 她淋满雨水的小脸愈发苍白，眼中只有车子大灯发出的亮光，最后的视野也是漫天雨幕，和无穷无尽的绝望。 少女倒在雨中，像是一朵失去生命的栀子花。 车上，严星策心不由得一沉，没等司机开口，他已开门冲出去，抱起柔弱无力的少女，匆匆返回车上。 “快，去医院！” 司机以为撞到了人，幸好没有，他没那么慌张的心又被小少爷吓到，难道还是撞到了？ 他不敢多问，掉头，快速开往最近的医院。 严星策脸色寒冷得可怕，他大掌覆上楚漾的额头，一片滚烫。 她两颊有一小团不正常的红，嘴巴轻声呢喃着。 他脱下外衣裹住她，车里暖气开大。 少女似乎风一吹就会散，他心情有些复杂，眸色越发深邃。 医院，严星策送楚漾进去，医生给她打针。 “人都烧傻了才送来，你这做男朋友的好歹关心关心女朋友，事后着急有什么用？” 中年女医生脸色不好，对严星策说话更没好气，“那么漂亮一个小姑娘，烧成傻子，你后悔都来不及。什么事后深情，都是狗屁！” 严星策闭着嘴巴，也不反驳，女医生语气这才好了些，“好好守着人，退烧了就行。” 他撑着头，脑海里闪过楚漾倒下的一幕。 那一刻，他心里有股慌乱袭来，不受控制。 严星策抿唇，手无意识在手机上点着。 半夜两点多，楚漾醒来，她头有些疼，但却不冷了。病房里看着灯，只有她一个人，空荡荡的。 她不知是谁送自己来，起身去找值班护士，对方也不太清楚，她回来把书倒出，拧干书包的水，用衣架挂起来。 窗外，雨势不曾变小，似乎更大了。 她躺回床上，窝在被子里，又迷迷糊糊睡去。 走廊外，严星策往里看了眼，转身大步离开。 司机在地下车库等着，“小少爷，咱们还去学校吗？” 返回学校是为了拿东西。但现在一点多，太晚。 严星策背部靠后，他偏冷的眸色又恢复无情无欲，“回。” 谭家，除了谭莹玉，没人发现楚漾未归。 . 第二天放晴。 楚漾早早到校，还是穿着那身衣服。 左边椅子拉动，苏嘉熙坐下，“今天很早嘛！”他拉开书包拉链，拿出双份早餐，给楚漾一份。 “老姐不喜欢，便宜你了。” 楚漾今早没吃东西，她没有胃口。但现在看到苏嘉熙拿出的精致面包，她咽了咽口水。 苏嘉熙瞧见她的反应，忍不住发笑，“想吃就拿，小爷买的东西，能不好吃吗？” “谢谢！” “客气啥，咱们什么关系！” 苏嘉熙喝牛奶，翘着二郎腿，跟楚漾说苏倩怡的一些糗事。 “别人都看不出来，老姐可不是淑女，她是个暴力狂魔！” “偷偷告诉你，之前她暗恋严星策！” “后面不知怎的，口味大变化，全部兴趣都放在吃吃喝喝上了……” 楚漾吃东西听着他说八卦，都是关于苏倩怡，苏嘉熙不敢大声，两人不知不觉间凑近，嘀嘀咕咕着。 时不时传出笑声。 苏嘉熙就像个活宝，再多的不开心，到他这里都会消失。 楚漾捂着嘴笑。 苏嘉熙发现楚漾情绪不再低落，唇角也勾起来。很好哄嘛，讲点笑话给她听，马上就绽放笑颜了。 上早课前，他将牛奶空盒往后一抛，身子斜过来，手指转着笔，“中午吃什么？” 楚漾对上他突然放大的脸，头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她没发现他眼底有一抹懊恼，说：“去早点，吃烤鸭。” 苏嘉熙坐直，双手搭着椅子，“小爷就知道你馋烤鸭。” 前面，纪巧转头，将苏嘉熙和楚漾相处的情形尽数收入眼底，她扯着试卷用力，咔一声，试卷被撕下一角。 中午楚漾如愿吃上烤鸭，心情好了不少。她问了问苏倩怡，得知买手机可以不用身份证，她决定去买一个。 她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想跟苏倩怡借钱。 苏倩怡掏出一张黑卡，语气轻描淡写，她搂着楚漾一边肩膀，“跟着姐，别说手机，就是心也给你。” 苏嘉熙鸡皮疙瘩起来，“老姐，麻烦你正常点！”再这样下去，他都想吐了。 楚漾笑弯了腰，倩怡姐太幽默了。 苏嘉熙随即又反应过来，大为震惊，“你怎么有黑卡？” 苏家只是一般有钱，姐弟俩的零花钱比起普通人多，对于那些真豪的家族，都不够看。 黑卡，只有他老妈老爸有。 “想知道？不告诉你！”苏倩怡推开苏嘉熙，跟楚漾咬耳朵，“漾漾，我跟你说，我有一条发财致富之路…… ” “苏倩怡，你也太偏心了吧！”苏嘉熙控诉，但苏倩怡当他不存在，只跟楚漾说话。 楚漾听得双眼亮晶晶的。 苏嘉熙凑上去，想听是什么发财之道。旁边，纪巧双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她看看与楚漾说悄悄话的苏倩怡，还有咋咋呼呼的苏嘉熙。 他虽然说着想听，却是往楚漾身边靠。 四人中，就只有自己是外人。 纪巧挤出笑容，朝着苏嘉熙靠过去，表示她也好奇，“我能听听吗？” 苏嘉熙迅速冲去苏倩怡那边，气冲冲，“老姐，你偷偷发财，太过分了！” “人越少，越能发大财嘛。”苏倩怡耸耸肩，摊手，“你的资质不够，我说了，你也学不会，你现在还不相信吗？” 苏嘉熙哼了声，“我可以做男生市场，你别小瞧我！” 苏倩怡还真不信，她很是敷衍，“那你加油吧！看好你！” 苏嘉熙：“……” 来自亲姐的一万点暴击。 楚漾还在想苏倩怡说的法子，她觉得很好，突然有人撞过来，她反应不及时，被纪巧撞到在地。 操场是水泥做的，很粗糙，她倒下去用手肘撑着，上面还压着纪巧，摩擦的力道更大，只觉一片尖锐的疼痛。 纪巧慌忙爬起来，赶紧说着对不起，却滑倒好几次，楚漾手擦了几次，十分疼痛，她连话都说不出，眼圈微红，盈着水光。 苏嘉熙皱眉，他粗鲁地拉起纪巧，“你没看路吗？” 说话也没好气，伸手扶楚漾时，动作变得温柔，“快起来。” 楚漾忍着疼起身，眉头蹙起，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苏倩怡若有所思看了眼纪巧，抱着胸道：“去医务室。” “老弟，背人！”她发号施令。 楚漾忙摇摇头，“不用，我能走，是手疼。” “对不起，漾漾，我是不小心的，你不会怪我吧？”纪巧还在一个劲道歉，态度十分真诚，着急得落下眼泪。 “对不起，都是我粗心大意。” 楚漾用另一边手拖着右手，试图减轻疼痛。她听着纪巧不停的道歉声，也没有怪她。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她去医务室，苏嘉熙和苏倩怡都跟着，纪巧走在苏嘉熙那边，垂下脑袋。 后面，目睹这一幕的秦牧深拍了下严星策，嘻嘻哈哈的，“你看，要不是我拉你停下，你能看到这样的好戏吗？” 从他们这个角度看，那撞人的女生分明是故意的。但当事人楚漾，还有那对兄妹，都没发现。 很精彩啊。 第11章 11 楚漾手肘擦破一大块，露出血肉。她皮肤白嫩，平时用力抓都会有痕迹，擦伤情状看着很吓人。 “看着挺严重。”校医说。 他帮楚漾手肘消毒、包扎，另外给她拿药回去，嘱咐未结痂前尽量不要让伤口沾水。 苏嘉熙忙前忙后，拿手机出来记下注意事项。苏倩怡目光在纪巧身上流转，她没看错的话，纪巧是故意撞的楚漾。 这里的小女生，不可小瞧啊。 最后楚漾买到了手机，两千多的普通手机，有不用身份证的电话卡，能正常使用。 虽然手肘还疼，但她有了手机，很高兴，小脸露出笑容。 苏倩怡说的致富路是写小说，楚漾对此不太了解，她注册账号，开始摸索。 每日做完功课，都会窝在房间里写小说。遇到不是很懂的，她会去问苏倩怡。在那个小说平台，苏倩怡是大佬写手。 但楚漾也忙起来，楚心若给她报了舞蹈班，她反对无效，每天都要去学舞。 为了能正常上学，楚漾都忍下，按照楚心若的要求来。学舞蹈她在背知识点。 楚漾分心，舞蹈学得马马虎虎。 为此，上舞蹈课的老师还问她，“楚漾，你是不喜欢跳舞吗？” 她一愣，没有直接否认，“我妈妈让我学的。 ”她喜不喜欢，没那么重要。 舞蹈老师闻言微微皱眉，很显然，这个学生不喜欢跳舞，但家长要她学。对于不热爱的东西，很难坚持学习。 “你身体条件很好，足够柔软，可以慢慢学，会渐渐发现舞蹈的美的。”她鼓励。 楚漾蹲下穿舞鞋，她一顿，看着自己的脚，说：“好。” 舞鞋才穿上，突然一阵刺痛传来，楚漾两边脚底板很疼。 她抿唇重新坐下，从鞋里面翻出几个尖利的钉子。 望一眼周围，大家各自都在做事，并没有人注意她。楚漾跟老师请假，“老师，可以不让我妈妈知道吗？” “就告诉她，我照常来练舞。” 舞蹈老师皱眉更深，目光在学生里转，不知道是谁。就是知道，她也处置不了。这些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她只能答应下来，让楚漾回去养好伤。 楚心若不知道这些事，按照她的计划，楚漾在慢慢接近严星策。 上学前，她盯着楚漾给严星策带早餐。楚漾是带去了，但早餐，全进了苏嘉熙的肚子。 苏嘉熙吃完，笑嘻嘻对楚漾说：“味道很不错。” 他给她带，她也给他带。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股甜蜜冒出来。 楚漾没发现苏嘉熙的异常，“你喜欢就行。” 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反正都是按楚心若的主意来。 坐在前面的纪巧不经意回头，正好看到苏嘉熙对楚漾笑得一脸不值钱。她捏着书本，眼底浮现恼怒。 课间，纪巧拉着楚漾去上厕所，洗手时问：“漾漾，你是不是喜欢苏嘉熙啊？” 似乎觉得自己的问话太唐突，她又赶紧解释，“我是看你们关系挺好的，而且苏嘉熙长得帅，你喜欢他也正常。” 凉水冲在手上，楚漾手也被冲冰。三月下旬了，这两天温度却是很低。 她轻轻甩了甩水珠，有些意外纪巧会这样认为，摇头，“没有。” “你误会了。”她和苏嘉熙认识，是因为苏倩怡。 纪巧故作惊讶，“是吗？班里很多人都以为——” 话语戛然而止，但意思很明了，大家都以为她和苏嘉熙在谈恋爱。 楚漾柳叶眉蹙起，有些不高兴，“我只当他是朋友。” 确认是真的，纪巧心里一喜，她忙道歉，“别人都是这样说的，对不起，我误会了嘛。” 趁楚漾不在，纪巧拿着一个小玻璃罐，里面有折好的各色星星，也装着少女的心。 她咬咬唇，朝趴着睡觉的苏嘉熙递过去，“苏嘉熙，苏嘉熙？” “这个送给你。” 苏嘉熙揉眼起来，看到纪巧羞涩送他东西，他还有点不懂，“你做什么？” 纪巧害羞，她鼓起勇气，“我折了三个月，星星可以带来好运，这是送给你的。” 纪巧在跟他表白？ 苏嘉熙忙看后门，幸好楚漾没回来，要是她误会怎么办？ 他摆手，这东西就跟烫手山芋一样，“我不要！谢谢你，我觉得，你可以送给别人。” 纪巧，他都不怎么认识她。要死，她怎么突然送东西？ 看到楚漾进来，苏嘉熙忙说：“小不点，咱们中午吃什么？” 纪巧默默回到位置上，把东西藏起来。 班里不知怎的，传出楚漾和苏嘉熙谈恋爱的谣言。谣言愈演愈烈，班主任谈话，楚心若知道。 她还知道楚漾给苏嘉熙带早餐。 楚心若扇了楚漾一巴掌，十分生气，“让你给严星策带的，不是苏嘉熙！” 楚漾低头。 楚心若看她冥顽不灵，饿她几天，但楚漾有东西吃，苏嘉熙也给她带吃的。最后楚心若用上学威胁，楚漾只能憋屈服从。 楚漾带上早餐，来到1班门口，她让苏倩怡帮喊严星策出来。 苏倩怡似乎明白什么，她眨眨眼，帮楚漾叫人。 严星策眸色冷淡，他双手插兜，瞥一眼楚漾，“你找我？” 旁边不少人都看过来，楚漾面色窘迫，她问：“咱们可以换个地方说话吗？”人太多，东西无法出手。 “不可以。”严星策直接拒绝，他神色淡淡。 他看到她手上提着一个袋子，瞬间了然。最近都知道她在和苏嘉熙谈恋爱，这是送给苏嘉熙的早餐。 前段时间还来勾引他，现在是发现了新目标，更容易得手了？ 严星策眸子很快冷下，他移开视线，神色染上不耐，“要是没事就先这样。” 他转身想走，楚漾不让他走，下意识拉住他，“等一下！” 她飞快将手里的袋子塞过去，“这个给你。”说完人就跑了。 严星策捏着袋子，眉头靠拢，面色愈发寒冷。 所以，她这是巴结不上苏嘉熙，又回头来找他了？ 当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看了好半天戏的秦牧深抱胸笑着，“老严，我说的没错吧？楚漾她就是喜欢你！” 说什么喜欢苏嘉熙，他看着不像，反而是苏嘉熙想追楚漾。 同样是男人，苏嘉熙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严星策把袋子丢给秦牧深，“喜欢你要不要？” 秦牧深也不嫌弃，甚至习以为常，很多女生送严星策吃食，其实都到了他嘴里。 “正好没吃早餐。”他咬下一口，心情格外好，“老严，多亏了你的小女友。” 对上严星策似要杀人的目光，冷得像冰坨子 ，秦牧深都觉得冷，他选择不说话，享受早餐。 “听说了吗？楚漾才和苏嘉熙谈恋爱，又去给校草严星策送早餐，你说她安的是什么心？” “啧，还能有什么，全都要呗，现在又不是没有脚踏两条船的事。” “我没记错的话，楚漾刚来学校不久吧？一下子她就想弄走两个大帅哥？” “她不是总和谭莹玉一起回去吗？可她不姓谭。” “她妈妈是谭家养女，未婚生子。你们觉得，有这样的母亲，女儿能是什么好货色？” …… 流言愈演愈烈。 之前有男生来偷看楚漾，只是因为她好看，现在传出那么难听的话，男女都不跟她挨边。 楚漾被孤立了。 苏嘉熙和苏倩怡如常和楚漾相处，甚至苏嘉熙为她打了一架。那个男生说话太难听肮脏，苏嘉熙忍不住动手。 反而更加坐实了谣言。 班主任把楚漾和苏嘉熙分开坐，苏嘉熙坐在纪巧身边，楚漾跟另外一个女生。 早上，楚心若吩咐佣人把早餐放到楚漾手上，佣人每日都会监督她。 谭莹玉瞧见楚漾心不在焉的样子，嘴角勾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楚漾拿着早餐在校园转，她出校门，跑出去一段路，把食物拿出来给扫地的阿姨，“给你吃。” “谢谢小姑娘！”女人不好意思，脸微红，拿着扫把道谢，但楚漾已经跑远。 于是，空着肚子来学校的秦牧深收到了一个空袋子。 严星策不愿意再出来见楚漾，秦牧深会出来，这早餐做的好吃，合他的胃口。 但是，他看着空空如也的保温袋，还有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有点欲哭无泪。 这是楚漾送老严的早餐？ 他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 严星策看到秦牧深盯着袋子发呆，他当做没看到，似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吃错药了？” 秦牧深把袋子倒过来，“老严，是个空袋子！” “她是不是知道早餐被我吃了，故意这样做的！” 看看软软糯糯的一个女生，也太会捉弄人了。 严星策轻嗤，无情嘲笑他，“活该。 ” 秦牧深：“……”杀人猪心啊1 之前别人送给老严的早餐不是都给他吃了吗？老严那会儿可没有现在说话刻薄。 他不信，老严对那女生没有一点好感！ 楚漾送空袋子给严星策，她就是做个样子。早餐严星策肯定不会吃，与其浪费，不如给有需要的人。 有时她自己在路上偷偷吃，或者到了学校出去吃完再进来，更多的是送给那个扫地的阿姨吃。 没有早餐吃，苏嘉熙失落，但他没表现出来，他跟楚漾说：“咱们是朋友，小爷不在乎，你的早餐我让老姐给你！” 楚漾早餐能吃饱，楚心若不给她吃那么多，但她可以从送严星策的袋子里拿一部分吃，不用再饿肚子， 现在到处在传她和苏嘉熙的谣言，她不能连累他。 “不用，早餐我会自己解决，班主任才找我谈完话，我想，我们明面上保持一点距离好。” 苏嘉熙有点不舒服，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你这么介意？那你和你严星策呢？” “你们，你们之间，难道是真的？” 楚漾想否认，但她对上苏嘉熙有些固执的眼，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他，他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 第12章 12 楚漾退后一步，做出防御的姿态，头微低，“对不起。” 苏嘉熙苦笑，他佯装不在意，吊儿郎当说：“行吧，我知道了，尊重你的选择。” “校草嘛，他长得比我好，成绩比我好，家世更比我好。你选择他，我很能理解。” 他和严星策完全没有可比性。 是他自作多情了。 楚漾望着他失落的背影，没有说话。喜欢吗？喜欢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她不会喜欢男人。 在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里，楚漾对男人的印象很不好，太恶心了。 楚心若时不时带男人回家，她会匆匆把楚漾赶进房间，自己和男人在外面胡来。房间不隔音，小楚漾能听到那些靡靡之音，以为是楚心若被欺负，冲进去帮忙。 结果被大骂一顿。 经过这些事，楚漾下意识里觉得男性就是洪水猛兽，在学校见到男同学也要避着走。 后面随着上学读书，她明白更多道理，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努力让自己正常起来。 但不是那么容易做到，她有心里障碍。 楚漾回教室，还没坐下来，就看到桌子下有玻璃碎片。 杯子上的可爱猪猪图案被分成好几片，勺子不正常弯曲起来。 人为破坏。 她沉默，拿扫把将破碎的杯子扫干净。旁边女生阴阳怪气，“真烦人，我的凳子都给溅到水了！” 楚漾面色一僵，当做没听到。她不搭理，那女生自讨无趣，便不再说，可脸上的嫌弃之色越发明显。 这几天楚漾避着苏嘉熙，苏嘉熙也知道，他中午干脆不吃。苏倩怡跟楚漾说起，“漾漾，我弟弟这几天发疯，整天沉着脸，像是谁都欠他八百万似的。” 她一面去观察楚漾的神色，发现她面色有变，就知道老弟不正常跟楚漾有关系。 “漾漾，老实说，你对我老弟真没有一点动心？”苏倩怡尽量为苏嘉熙说话，“他长得还行，虽然一般般有钱，但脾气不错。” “当然，最重要是有我这个姐姐。做他女朋友不会吃亏噢！” 楚漾夹菜的筷子顿住，她抬起清凌凌的眼，“倩怡姐，我想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无意这些事情。” 若是别人听她这样说，不会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但苏倩怡知道，楚漾是真的这样想。 这一点她很佩服楚漾，楚漾是个明白人，不管发生何事，都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老弟是个傻的，连眼前最重要的事都看不清楚。再这样混日子，只会离楚漾越来越远。 楚漾轻声说：“倩怡姐，对不起。”苏嘉熙和苏倩怡姐弟俩对她那么好，她却那样对苏嘉熙。 苏倩怡不是很在乎，她笑道：“这有什么？我也很认同你的观点，咱们大女人最该在意的是事业，那些情情爱爱不要也罢！” 知道她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这样说，楚漾心里也很感激。 周末晚上，楚心若让人打扮楚漾。楚漾身材好，身高一米六五，加上高跟鞋，亭亭玉立，细腰长腿。 晚礼服特意突出胸前，楚漾固执在外面加一条轻薄的披帛。 她是瓜子脸，五官精致，即使上淡妆也十分好看。 谭莹玉看到楚漾打扮起来的模样，无法控制心里的嫉妒。她知道楚漾长得好，五官极为标志。 但人站在她面前，视觉冲击力太强。她想到严星策，要是他见到楚漾这般模样，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谭永新在客厅等着，看到楚漾和楚心若下来，露出惊艳之色，楚心若偏艳丽，楚漾偏向清纯。 母女俩眉眼相像，他多看了两眼，随后满意点头。 而舒依柔长相小家碧玉，谭莹玉也一样，就算上的妆再精致，站在楚心若和楚漾身边，也被衬托得十分普通。 对于自己的妻女，谭永新只扫过一眼，并无露出特别的神情。 “好了就出发吧。” 谭莹玉瞪一眼楚漾，她们母女俩都是狐媚子！ 她跺脚跟在谭永新身后。 舒依柔笑容依旧，她落落大方，一脸抱歉看向楚漾，“莹玉是无心的，漾漾这么懂事，应该不会生气吧？” 楚漾垂眸不答，楚心若媚眼如波，不屑看了眼舒依柔，拽着楚漾往外走，“你怎么样我还不知道？装什么良家主母？” 舒依柔盯着两人的背影，指甲几乎要抠进手心。 楚心若不过是谭家养女，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不干不净，还有脸来说自己！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楚心若想让自己女儿嫁入高门，未免想的太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货色！ 谭永新带着人来到宴会。 入门遇到熟人，谭永新打招呼，重点介绍楚心若和楚漾，无它，实在是母女俩的颜色太过耀眼，其她女人抢不走她们的风头。 那些人看到楚心若和楚漾，都将惊艳二字写在脸上。 有些人本是看不上谭家，但有楚心若和楚漾两个大美女在，不免过来攀谈两句。 目的达成，谭永新嘴边的笑容一直没下去过。他与不少人交换名帖。往日都是高攀不上的人家，现在主动和他搭话。 他看楚漾越发满意，楚心若不行，但楚漾可以。她还青春貌美，很适应联姻。 今日严家的宴会，就是楚漾的机会。 谭永新跟楚心若低语几声，楚心若听完眼都亮了，“你放心，这点小事，我难道还会办不好？” 他的提议正合她心思，本来就打算让楚漾拿下严星策，现在严大少留学归来，若是楚漾能拿下严大少爷不错。 反正都是严家未来的继承人。 楚漾不知道谭永新和楚心若说什么，但看两人的神情，似乎事情跟她有关。 这会儿终于不要她在人前陪着，她去托盘上拿了块小蛋糕，趁着楚心若不注意，一口吃下。 芒果味的小蛋糕很好吃，面包松软，奶油香甜。 她忍不住又拿了块苹果味的。 “真丢人啊，大家来这里交际，你不同，是来吃东西。怎么，在家没有给你吃饱吗？” 一道刻薄的声音响起。 楚漾听出是谭莹玉，她全部咽下，才转头，“你去交际，管我做什么？” 她又没有不让她去。 “你——”谭莹玉噎住，随后冷笑，“别以为进了谭家，来到宴会，你就有机会！” “我告诉你，一点机会都没有！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想和她抢严星策，做白日梦！ 楚漾有些懵，嘴巴动了动，还能感受到小蛋糕的香甜。她吃着东西，谭莹玉来说的是什么话？ 这段时间谭莹玉总有意无意刁难，她并不知道谭莹玉为什么事。 “哦，我知道了。” 不管谭莹玉说什么，她还想吃另外两种口味的蛋糕。 谭莹玉很生气，看楚漾这样子，是不打算放弃抢人！ “好，你等着！”她对楚漾这个狐媚子还是太好了！ 她眼一转，看到严星策从那边走过，提起裙摆快速过去，顾不上警告楚漾。 楚漾四周看去，没发现楚心若，她有点小雀跃，又开始吃小蛋糕。 平时楚心若不让她吃甜食，晚上要来参加宴会，怕有小肚子，也不给她吃东西。 现在她多吃点！ 她跟只小仓鼠一样吃着东西，另一边，苏倩怡轻轻摇着红酒杯，跟苏嘉熙说：“你们都还小，着急什么？” “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先让自己变优秀。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你自己与严星策比比，虽然他的性格是坨翔，但无可否认，他也是优秀的。” 苏倩怡抿口酒，悠悠道：“你老姐我万年老二，还不是每次都考不过他。” 苏嘉熙看着小口小口吃东西的楚漾，陷入思考。 楚漾不知道苏倩怡两兄妹也来，还在聊她。她吃饱，小肚子有些鼓起来，若不是披帛挡着，都能看到突出的肉肉。 她觉得肚子有点难受，刚刚又喝了一杯红酒，热气往脸上涌，她脸很红。 得找个地方躲一会儿。 她向厕所跑去。 这里的厕所分男女，每个都是单独的。楚漾没发现男女的标志，她看到一个女人匆匆从左边出来，便猜到这是女厕，朝左边走。 寻了最里面那个厕所，开门进去。 突然，一双大手从里面伸出来，发怒拽着她，“楚漾，竟然给我下药！” 她为了得到他，竟什么都做得出来。 对上少年猩红的眼，楚漾愣住，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不解。 严星策，他来女厕做什么？ 她没意识到自己脑袋有点混沌，她不适合喝酒，酒精过敏，脸颊间已起了小点点，像一颗颗小雀斑。 “这是女厕，你来错地方了。”楚漾好心提醒。 严星策极力忍耐着，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上掉落，他本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属于放出去能犁二里地的年纪。 无法避免冲动。 幸而他意志力强大，知道不能胡来，他揉着楚漾的脸蛋，手指力气不自觉加大，“解药给我！” 楚漾脸上皮肤更嫩，仿佛一捏就能出手，被她揉几下，出现几个手指印。 “什么药？”她头有点晕，面前的严星策出现两个。 她睁大无辜的眼睛，头向他靠近，“你为什么有两个？” 人再靠近，身上那股香味更浓，严星策喉头滚动，低声威胁，“你给我下什么药？不知道吗？你刚刚给我喝的那杯酒！” 楚漾樱桃小嘴动了动，“你给我喝的酒？你下了药？” “下了解药？” 她脸颊上的点点更多，整个人似乎有点缺氧，严星策发现她的状况比他更差，拧紧眉头，正要出去，外面传来说话声。 “你放开我！” “倩怡，你还喜欢星策？你明知道，星策对你无意。” “我喜欢谁和你有关系？你个老男人，莫挨老子！” “唔——” 接下来的声音少儿不宜，隔壁间动作激烈。 楚漾倒在严星策怀里，浑身烫烫的，严星策身子也烫得不行。 但他知道轻重缓急，还能控制住。他一把抱起楚漾，大步离开男厕。 转上楼，进入房间，叫私人医生来。 老男人：我老吗？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