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武:大嫂常氏,老婆徐妙云》 第69章 开国之初才能做的事! 朱元璋被噎得一愣,随即恼道:"妹子!咱这不是......" "累了,歇息吧。"马皇后径直起身,将茶盏搁在案上,"玉儿,伺候更衣。" 朱元璋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马皇后转身进了内室,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狠狠一甩袖子:"行!咱走!" 踏出坤宁宫时,老朱心里的火气忽然转了向——孙贵妃的温柔小意浮现在眼前,她那双柔荑按摩太阳穴的手法可比马秀英强多了! 这么一想,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甚至带上了几分轻快。 殿内,玉儿替马皇后拆下发髻上的金簪,铜镜里映出皇后疲惫的眉眼。 "娘娘......"玉儿小心翼翼地问,"要传热水吗?" 马皇后摇摇头,忽然道:"玉儿,你说......人真的会变吗?" 玉儿手上的动作一顿,轻声道:"奴婢愚钝,但觉得......这世上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就像雪,看着纯白无瑕,底下可能藏着枯枝烂叶;而淤泥里,也能开出莲花来。" 马皇后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眼角细纹在烛光下格外明显。 她想起自己为了给朱重八送饼时烫伤的胸口,又想起了建国之前朱重八对自己的满满爱意,但是如今全都变了。 常府的书房里,常清韵披着件月白缎子的斗篷,执笔的手冻得微微发红,却仍一笔一划地誊写着那首《沁园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她轻声念着,笔尖在"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处微微一顿。 何等气魄...... 她望着纸上铁画银钩的字迹,仿佛又看见雪夜里那个负手而立的挺拔身影。 朱棡吟诗时微扬的下颌,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的轮廓,还有那句"还看今朝"时眼中迸发的神采...... "小姐,"贴身丫鬟捧着暖炉进来,"都三更天了,您该歇息了。" 常清韵恍若未闻,指尖轻轻抚过墨迹未干的纸张:"你说......晋王殿下这样的人,心里装着怎样的天地?" 丫鬟吓了一跳:"小姐慎言!您可是......" "我知道。"常清韵打断她,将诗稿仔细折好收进妆奁最底层,"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她没有说。 窗外,一片雪花穿过窗棂,落在砚台里,悄无声息地化了。 魏国公府的书房里,徐妙云趴在黄花梨大案上,小脸皱成一团。 她面前摊开的宣纸上秀气写着《沁园春》的前半阙。 "气死我了!"她丢下毛笔,气鼓鼓地揉着发酸的手腕,"朱棡哥哥怎么能写出这么长的诗!" "哟,咱们家小才女这是写什么呢?"徐达拎着酒壶晃进来,满身酒气里混着烤鹅的香味。 徐妙云赶紧用袖子遮住宣纸:"没什么!闲来练字罢了!" 徐达一把抢过宣纸,眯着眼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爹?"徐妙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没事吧?" 徐达猛地抬头,眼中精光四射:"这真是晋王写的?" "是啊,"徐妙云歪着头,"就刚才在宫里,棡哥哥看着雪随口念的,可惜了这是闲来之作,上不得什么台面......" 说是这么说但是徐妙云脸上的骄傲跟自豪都已经溢出来了,她的朱棡哥哥就是这么有才! "放屁!"徐达一巴掌拍在案上,震得砚台跳起老高,"这要是上不得台面,那翰林院那群老东西写的都是狗屎!" 他激动地在书房里转圈,突然按住女儿的肩膀:"丫头,你记住——这首诗,一个字都不许往外传!" "为什么呀?"徐妙云不解。 徐达的眼中闪过一丝老将的锐利:"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棡哥哥现在......"他忽然收住话头,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总之听爹的!" 徐妙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偷偷将宣纸折好塞进了贴身的荷包里。 棡哥哥的诗,我才不给别人看呢! 宫墙内外·暗潮涌动! 二虎的调查比预想的更快,天刚蒙蒙亮,他就带着一摞密报跪在了乾清宫外。 朱元璋披着衣裳翻看账册,越看脸色越阴沉。 苏州沈家去年丝绸交易额二百八十万两,纳税九千两;杭州茶商周氏年入百万,纳税三千两...... "砰!" 账册被狠狠摔在地上。 "好啊!真是好啊!"朱元璋气得胡子直抖,"这群蛀虫!吃着大明的饭,挖着大明的根!" 二虎低声道:"陛下,还有一事......韩国公府昨夜有人快马出城,往江南方向去了。" 朱元璋眯起眼:"李善长......" 他踱到窗前,望着渐渐亮起的天色,忽然冷笑:"传旨——三日后大朝会,朕要议商税改制!" 你就这么着急下去么李善长! 这才是开国之初,你们这些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翻天了嘛! 与此同时,晋王府的朱棡收到了赤鸢的密报:江南八大商号联名上书,抗议"苛捐杂税"。 "这么快?"朱棡挑眉,"咱们的胡参知还没死透呢,就有人急着跳脚了?" 赤鸢低声道:"要属下派人拦截吗?" 朱棡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们闹,闹得越大......"他指尖轻轻敲着案几,"父皇的刀,才会越快。" 很多事情必须由开国皇帝来做,尤其是开国之初是最好的!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 三日后,奉天殿内。 晨曦的光透过雕花窗棂斜射进来,在御阶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子。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文官以李善长为首,武将则以徐达为尊。 朱棡站在亲王队列的最前方,目光平静地扫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在空荡荡的龙椅上——朱元璋还未到。 殿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文官们时不时交换眼神,武将们则大多眼观鼻鼻观心。徐达抱着胳膊,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浑然不觉。 "陛下驾到——" 王景弘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朱元璋龙行虎步踏上御阶,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他落座时,目光如刀般扫过群臣,尤其在李善长身上停留了一瞬。 "臣等参见陛下——" 第70章 锦衣卫! “今日召诸位爱卿,“朱元璋开门见山,声音沉如闷雷,“是为议商税改制一事。“ 殿内瞬间骚动起来,文官队列中传出低低的议论声,像一群受惊的麻雀。 “肃静!“王景弘厉喝一声。 朱元璋继续道:“朕意已决,即日起设市舶司,专管大宗贸易,丝绸、瓷器、茶叶等物,十税其一;盐铁粮米等民生之物,维持三十税一不变。“ 话音刚落,李善长便出列躬身:“陛下,老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哦?“朱元璋眯起眼,“李卿有何高见?“ 李善长硬着头皮道:“商人地位卑贱,若课以重税,恐其转嫁百姓,伤及农桑根本啊!“ “是啊陛下!“礼部尚书钱唐立刻附和,“士农工商,商居末流,若抬高商税,岂非变相抬举商人?“ “臣附议!“ “臣等附议!“ 转眼间,文官队列跪倒一片,唯有几位翰林学士站在原地,面露犹豫。 朱棡冷眼旁观,心中冷笑:好一个''伤及农桑''!你们收商贾孝敬时,怎么不想想农桑? 朱元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手指在龙案上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 徐达偷偷抬眼瞥了一下,心头猛地一跳——那是陛下杀人的前兆! 果然—— “砰!“ 朱元璋一脚踹翻龙案,笔墨纸砚哗啦啦砸在地上,他站起身,浑身杀气如实质般弥漫开来:“好啊!真是好啊!“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满朝文武瞬间噤若寒蝉。 “咱才提了个商税,你们就急成这样?“朱元璋缓步走下御阶,靴底踩在散落的奏折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李善长,你告诉咱——苏州沈家去年给你送的十万两''冰敬'',可曾''伤及农桑''啊?“ 李善长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明鉴!老臣......老臣......“ “还有你!钱唐!“朱元璋一指礼部尚书,“你女婿在杭州开的绸缎庄,三年没交一文税钱,当咱不知道?“ 钱唐面如土色,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臣......臣罪该万死......“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朱元璋走到李善长面前,俯下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李善长,你跟了咱多少年了?“ “老......老臣自至正十五年追随陛下,至今已......已二十载......“李善长的官服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 “二十年......“朱元璋直起身,忽然笑了,“够长了。“ 他转身大步走回御座,厉声道:“商税改制,朕意已决!再有反对者——“ 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文官们,一字一顿:“递折子上来,咱亲自批红!“ 这句话让所有人浑身一颤。谁不知道陛下的“亲自批红“是什么意思?那朱笔勾画的不是奏章,而是九族的生死簿! “退朝!“ 朱元璋甩袖而去,留下满殿战战兢兢的臣子,李善长瘫坐在地,官帽歪斜,哪还有半点“开国文臣之首“的气度? 退朝的官员们如蒙大赦,纷纷快步离开奉天殿,徐达故意放慢脚步,等到了无人的宫道拐角,突然一把拉住朱棡的袖子:“晋王殿下!“ 朱棡挑眉:“徐叔有事?“ 徐达压低声音,胡须都气得翘了起来:“你小子搞什么名堂?知不知道今天这一出,文官集团算是跟你结死仇了!“ “徐叔怕了?“朱棡轻笑。 “放屁!“徐达瞪眼,“老夫是担心妙云!你将来......“ “徐叔放心,“朱棡拍了拍老将军的手,“本王心里有数。“ 徐达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叹道:“你小子......比你爹还狠。“ 朱棡不置可否,目光转向远处——李善长正被几个门生搀扶着爬上轿子,背影佝偻得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这才刚刚开始...... 至于对我不利? 哼哼,有着系统的我不服就来干一场! 李善长回到府中,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就瘫在了太师椅上。管家战战兢兢地捧来参茶,却被他一把掀翻:“滚!都滚出去!“ 待众人退下,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手指颤抖着凑近烛火—— “砰!“ 书房门被猛地踹开。二虎带着一队锦衣卫鱼贯而入,冷声道:“奉陛下口谕,请韩国公配合调查江南商税一案。“ 李善长手中的信纸飘落在地,上面赫然写着:“江南八姓已备白银百万,愿供国公驱策......“ 二虎捡起信纸,咧嘴一笑:“国公爷,您这是......自寻死路啊。“ 朱元璋看着二虎呈上的密信,冷笑连连:“好啊李善长,朕还没动江南,你倒先联络上了!“ 朱棡站在一旁,轻声道:“父皇,此事不宜扩大。“ “嗯?“朱元璋锐利的目光射来,“你替他们求情?“ “儿臣只是觉得......“朱棡斟酌着词句,“开国之初,牵一发而动全身,江南赋税重地,若动荡太过,恐伤国本。“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大笑:“好!好一个''伤国本''!“ 他走到朱棡面前,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朕准了,李善长抄家!“ 朱棡躬身:“父皇圣明。“ “父皇,儿臣觉得应该改仪鸾司为锦衣卫,监察百官,以定社稷!” 仪鸾司? 锦衣卫? 朱元璋一时也是来了兴致,他总觉得这个锦衣卫跟他之前让二虎去弄的组织很像,想到这朱元璋转头朝二虎问去: “二虎,咱让你弄的那件事完成了嘛?” “回圣上,已经完成一大半了!” 二虎在朱棡好奇的目光中上前拱手回复道。 看着朱棡眼中的求知欲,朱元璋得意洋洋的说道:“老三想不想知道?” 朱棡也是恢复了平静的淡然道:“不想” “......” “哼!” “说说吧你那个锦衣卫是什么东西?” 朱棡神情严肃,郑重的说道: “飞鱼服,绣春刀,刑狱侦查,追捕盗贼,捉拿叛党,监察文武百官!” “天子亲军一手控制,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无所不纠,无所不查,这...就是锦衣卫!” 第71章 文人入仕的问题! 此话一出,朱元璋有没有感觉他不知道,但是二虎兴奋得脸都憋红了。 对了,对了! 这就是陛下让他组建的势力,锦衣卫!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真完美! 朱元璋回神看着自己的老三,他有点看不懂了,老三一直以来都在韬光隐晦藏拙嘛? 现在选择了暴露到底是为什么,从之前说豚猪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家老三不一样了,但是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身旁服侍的王景洪满脸惊恐,看向晋王殿下的目光中皆是惊惧。 老天爷诶,晋王殿下您要干什么? 监察百官?在众人头上悬着一把剑? 谁会愿意? 还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这不就是属于陛下的鹰犬嘛? 朱元璋抬起茶杯喝了一口,企图压抑心中的颤动,一切都对上了,他能感觉老三说到了他的心坎中。 “好,好啊,好一个锦衣卫!” “二虎!” “臣在!” “就按老三说的去做,该仪鸾司为锦衣卫,你任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 “是,臣绝对不会辜负陛下所托!” 二虎心中的太激动了,第一任啊,就这锦衣卫现在透露的权柄来说,他以后的地位也会水高猛涨! 看着二虎激动的神情,朱棡失望的摇了摇头,只看到了锦衣卫的权势,但是没看到锦衣卫的弊端。 尤其还是一把手,要知道锦衣卫可是一个非常得罪人的差事啊,历史中虽然没有明说二虎到底是不是平安落地了,但是按他的估计来说! 绝对是死了! “老三,你跟咱老实说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朱元璋起身来到朱棡面前,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朱棡,企图看出加下来对方的回答有没有撒谎。 他怀疑有人在老三背后教导他! 这个人是谁,或者说有没有这个人,朱元璋非常在意! “父皇,没人给儿子说这些事情,儿子只是想到了汉朝的绣衣使者跟秦朝的黑冰台故此提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面对朱元璋的注视,朱棡起身恭敬的回复,面色并无丝毫变化。 首先,因为他没有其他目的,所以什么心慌等事情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看着没有出现面色变化的朱棡,朱元璋心中也只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父皇!” “参见太子殿下!” “大哥!” 朱棡等人纷纷朝来人朱标行礼,后者点头回应来到一侧坐下。 “标儿你怎么来了?”对于自己好大儿的到来朱元璋十分困惑。 听到问话朱标十分为难,明明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在看到他爹后“爹,那个...这个...就是...” 朱元璋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柔和缓缓变为严肃:“说!” “父亲您还是亲自看看吧!”说着朱标起身将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随后非常自觉的站到一旁不在坐下。 他到想要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能让自己的标儿如此畏畏缩缩? 结果朱元璋打开一看,仅仅看到一半他的神色就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砰!” 桌子被朱元璋猛地一拍发出巨响,周围所有人都是纷纷自觉地跪了下去。 “好啊!好一个,‘一家之祚,不能千年者何’!” “真的好啊,夏伯启啊夏伯启,你这是在逼朕杀你嘛!” 嗯哼? 夏伯启?这名好像有点熟啊! 倒是这句话真的是能说的? 意思简单翻译过来就是:一家的国祚,有超过千年的嘛? 这简直就是诛心之论啊! 但是很快朱棡也是想起了夏伯启是什么人了: 夏伯启,广信府贵溪县儒士,大明初定之际曾经征聘天下儒士入朝为官,结果夏伯启两叔侄不仅不给面子,还直接剁掉了手指表示拒绝。 时期传回京师后,群朝震动,朱元璋非常震惊,他都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了,居然还有人如此不给面子?随即直接命人将夏伯启捉拿回京,直接打入诏狱,为的就是一手逼其就范! 现在看来这夏伯启估计就在诏狱里面呆着了。 说实话吧,这要是换到其他朝代的儒士都几乎很少有人在大明为官,尤其还是他便宜老爹所在的洪武年间! 为什么? 因为他爹是大字不识两个的武夫却当上了皇上,另一个原因则是大明朝的官自己都养不活! 想到这的朱棡偷瞄了一眼朱元璋,果不其然后者现在脸上已经全黑了,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人心惊。 老头子啊老头子,你可别直接被气过去了啊...... 我可谢谢你啊我的好大儿,你可是快孝死你爹我了。 不过朱元璋这么生气也能理解,换做是他,重生的身份如果不是皇子的话,他也不会选择入朝为官,起码不会在大明当官。 这位爷的脾气现在还有他娘压着,以后他娘不在了,那才是真的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啊。 况且明初的这些个文人,实在是下贱至极,典型的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 要么就是前朝遗臣,但是人家更愿意给蒙古鞑子当狗,也不愿入大明为官。 这已经不是暗地里看不起老朱家了,而是摆在台面上的看不起朱家了,看不起明朝! 一边享受着那高到离谱的文人待遇,一边又不愿意办事,拿了好处不办事,天底下那有这样的到底。 “你个兔崽子看什么?” 本就怒火中烧的朱元璋看着朱棡偷瞄,顿时气得怒喝出声。 你个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没看你爹我现在正怒火蹭蹭往上冒嘛? “父皇,这文人的问题其实还是非常好解决的” 朱元璋闻言一愣,随后不怀好意的开口道:“那你说说应该怎么解决?” 还很好解决? 你今天但凡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看看我的七匹狼到底结不结实。 这些破烂文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全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书生,人家不给你办事你能咋办? 能咋办? 因为这些文人入仕的问题,不仅他朱元璋头疼,满朝文武谁不头疼,现在你小子一句能解决,咋滴,你一个人的脑子比他们几百个人的脑子都好用? 第72章 伤八和,不伤棡和 朱棡笑呵呵的开口说着:“爹,我这有快的跟慢的,您需要那个?” “哦?” “快的如何?慢的又如何?” 别说朱元璋了,就是朱标都来了兴趣。 “这很简单的父皇,只是你们一直没敢往这边想” “直接把这夏伯启叔侄衣服全扒了捆起来绑在青楼门口,什么时候认清大小王了,什么时候再给我下来!” 朱元璋:“???” 朱标:“???” ??? 你是人? 这些文人最在乎的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个名声。 结果你倒好,不仅要把你人家扒光了,还要绑在青楼门口?你这不是逼着人家夏伯启去死嘛,你到底是招揽还是想杀人啊。 你这招简直就是阴险卑鄙无耻,绝不可能是他朱重八的儿子! 朱元璋连连摆手拒绝道:“不行!” “三弟,这招确实太过了...”朱标神情无奈的说道。 “有什么不行的?” 这下轮到朱棡急了,怎么?你清高,你了不起,给你想出招了你说不行?啥话都让你说了? “呵”看着急头白脸的朱棡朱元璋都要气笑了:“咱要脸,如此有伤风化!” “呵,伤八化,不伤棡化,我只是提一嘴,事是您做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父皇你着相了...... “你个兔崽子我看就是找打!总之不行!” 如果他朱元璋真这样做了,不说夏伯启了,估计自己朝中的不少文臣都会向自己讨伐,这已经不是逼迫了,是羞辱了。 尤其还是将脸面看得极重的文人,到时候自己的名声估计也就被老三毁了。 看着继续说什么的朱棡,朱元璋连忙打断:“好了,这个法子不行,换一个!” “那就只有慢的了!” “哦?慢的怎么说?” “慢的怎么说呢?” “咱让你说!” “好的我说!” 怒气值狂飙的朱元璋现在只想揍一揍这个兔崽子,摩拳擦掌的站起身就朝对方走去。 呵! “爹啊,我徐叔都不是我对手,你要好好思量思量哦~”说是这么说朱棡也不可能真的还手。 起身就玩起了一出晋王绕桌子。 “兔崽子你站住!” “你当我傻啊爹” 朱标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老一少吐槽道:“有失风范啊~” “呼~呼~呼~老三我不追了,你给咱抓紧说!”朱元璋猛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喘吁吁的说着。 “爹,你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啊!” “这些文人儒士既然不想入朝为官,那就直接剥夺其功名,废弃身份,你不是喜欢之乎者也嘛?那就去海外给那些蛮子之乎者也去把!” “我大明优待文人儒士,可不是给他们这些吃着我朱家的饭,又要砸锅的!” 话落朱元璋跟朱标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老三/三弟的方法怎么都是如此的阴狠啊! 读书人也好,文人儒士也罢,靠着这个身份一直享受着朝廷给予对方的优待。 要知道这些文人之所以一天到晚的自持身份,既不生产,又不工作,一但没了文人身份的话。 哼哼! 到那时别说成天吟诗作对了,自力更生都做不到,不说成为乞丐,饿死都不一定。 朱元璋眉头一皱,这快的也好,慢的也罢,貌似都不怎么能用啊。 你真的要伤八和,不伤棡和是吧? 朱棡也不急,伤不伤八和看的你是朱元璋反正,端起茶杯朱棡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压根不急。 朱标也不敢开口,一但开口就怕不是伤八和,是伤标和了...... 然而朱标越不想什么,朱元璋就越想什么,随即开口道:“标儿,对于你三弟说的两个方法你认为那个合适?” 朱元璋虽然认可了这两个计谋,但是并不准备自己实施,他可是把自己对标唐宗宋祖的存在。 如果自己真的下令做了,那么他跟暴秦何异? 呵~ 朱棡要是知道自己老爹在想什么的话,绝对会直接出言嘲讽。 还暴秦? 打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无数的穿越者穿到任何一个朝代基本都会高呼:王侯将相另有种乎! 但你要说是穿越到大秦,嘿嘿~ 穿越者:我迷人的老祖宗诶,丹药吃不得有毒的! 重生者:老祖宗你可得长命百岁啊,这是世界地图您看看,尤其是这美洲大陆,觉得得打。 造反?十个有一个都算不错了,老朱啊老朱,在你心中的暴秦,在后世可是万人迷的存在啊! “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或许有个人可以担任!”朱标想了半响后开口说道。 朱元璋微微前倾惊疑不定的询问:“哦?是谁?” “李善长!” “啥玩意?李善长?他都被咱抄家了,还能用?” “爹,绝对可行,这李善长即被爹给抄家了,但是如果让他办成这件事后留他全家一命的话,李善长会非常愿意的!” “况且爹你只是抄家,李善长的官职还在啊!” 是啊,李善长! 大明百官之首就不说了,什么光禄大夫,太师,中书左丞相,韩国公等名讳一大串。 沉吟片刻后朱元璋开口道:“二虎!” “臣在” “去诏狱中把李善长给咱带来!” “是!” 二虎离开后,眼见实施的人选已定,朱元璋这才认真开始打量起一旁的吃瓜群众。 “老三啊~” “儿臣在!” “你那晋王府最近两日就完全修建完善了,到时候你就回王府去住吧” “好的爹!” 便宜爹这是在赶自己走了?还是想让我回府住后想要抓住我的把柄? 现在的朱棡大有一种逆父谋害朕,咳咳,谋害我的想法。 朱棡噼里啪啦想了一大堆,殊不知朱元璋只是觉得自己老三在多呆点时间,妹子估计心中都要没自己了。 很快二虎就将李善长从诏狱中带了过来。 “罪臣李善长参见陛下!” “参见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李善长此刻已经没有多少慌乱了,要知道他朱重八最恨贪官,自己既然没有被斩,还被带过来面见,那么说明他的命基本已定。 “李善长啊李善长,咱不知道是该说你命好,还是运气好!” 听到这话的李善长心中一定,稳了! “陛下有何吩咐您说,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臣定当尽心尽力的完成!” 第73章 不伤八标棡和,伤善和! 乾清宫内,李善长跪伏在地,囚衣上还沾着诏狱的霉斑。 他低垂着头,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听着朱元璋将那两个骇人听闻的计策缓缓道来。 "......要么扒光了绑在青楼门口,要么革除功名发配蛮荒。"朱元璋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李卿以为如何?" 李善长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骇:"陛、陛下!此乃毒计啊!"他的声音都变了调,"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逼反天下文人!这......这比焚书坑儒还要......" 话到一半突然卡住——他看见晋王朱棡正似笑非笑地睨着自己。 "反驳一下吧。"朱元璋朝朱棡抬了抬下巴。 朱棡慢悠悠放下茶盏,瓷底碰在紫檀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他上下打量着这位曾经的百官之首,忽然笑了:"李相国,本王倒想请教——文人不交税不纳粮,享受着朝廷免役免税的优待,却不肯为朝廷出谋划策,你觉得,这合理吗?" 李善长喉结滚动:"殿下,文人风骨......" "风骨?"朱棡嗤笑一声,"拿着朝廷给的优待谈风骨?李相国,你贪的那三十万两雪花银,也是''风骨''的一部分?" 这句话像刀子般捅进李善长心窝。 他脸色瞬间惨白,却又强撑着反驳:"殿下此言差矣!教化百姓、著书立说,同样是报效朝廷!" "哦?"朱棡挑眉,"那文人在乡里放印子钱,逼得农户卖儿卖女,这就是你所谓的''教化''?" 李善长一时语塞。 朱棡乘胜追击:"还有那位''江南文魁''张世杰,靠着免稅特权兼并土地万亩,致使三百农户流离失所——李相国,这就是文人风骨?" 殿内鸦雀无声。 李善长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的亲王,对文官集团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陛下!"李善长转向朱元璋,做最后的挣扎,"若行此策,恐天下士子寒心啊!" 朱元璋眯起眼:"李善长,你是在威胁朕?" "老臣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朱棡突然拍案而起,"只是你们文官集团习惯了趴在朝廷身上吸血,现在要动你们的利益,就急眼了?" 李善长被这粗鄙之言震得目瞪口呆,他颤抖着手指向朱棡:"殿下!您、您怎能如此污蔑......" “这些文人入仕的问题,其实有大部分的人都是持有不忘旧元的想法,忠心元朝,因为儒家一直提倡什么所谓的忠臣不事二主,呵呸~,既然不远处承认大明,赶出去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们要去跟元朝赴死也好,给鞑子当狗也罢,直接赶出去,有人不当要当狗那就成全他们!” “晋王殿下休得胡言!”李善长忍不住怒喝出声,去给鞑子当狗?这已经不是讽刺了,是赤裸裸的羞辱。 “怎么?这就急了?”朱棡不屑的看着李善长。 你李善长也就这样,说实话他真看不上对方。 “陛下,如此毒计一出,会将天下文人儒士得罪的死死的,在想让其入朝为官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啊!” 李善长一抹眼角,当即表现了一场说哭就哭。 可惜了,朱棡根本没在乎这些文人到底想什么,跟他也没关系,他有系统,只要时间够,起码到他就藩不说买到十个往上的文官。 但是几个还是可以的,就一个和珅来看,起码都是有名的文臣,到时候也就不缺人了,其余事在慢慢办,再说了自己话还没说完啊。 “有不想当官的,那么是不是就有想当官的?尤其事寒门子弟更甚!” “有不少文人还是抱着出人头地的期盼的,我也不会一棍子全部打死!元朝文人入朝困难重重,于是干脆摆烂,随之到了元末的战乱年间,这种感觉更重了,也就养成了彻底放弃的想法,渐渐的也就形成了一种风气!” “直到年纪年迈后更是不愿意了,毕竟有着朝廷的政策,又都是大儒级别的儒士了,如今大明的朝堂情况更不愿意出仕了!” “所以也就有了另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朱元璋等人纷纷看去。 对不起了四弟,我又要借用你的做法了! “对于这批名望高的大儒,我们可以编撰一本能够留名青史的《洪武大典》!” “什么是《洪武大典》?”朱元璋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洪武大典他的心脏就狂跳,非常激动。 朱棡笑了笑接着道:“也就是修史,这可是美事,要不是太耗时间儿臣也想加入了,比如说修善《元史》的那群人,已经是大儒了,名下的儒生数量极多,影响力之大!” 朱元璋没有被眼前的诱惑完全吸引而是十分理智的询问:“如果修完后他们还是选择归乡呢?到那时朝廷又该如何?” 脑子呢!《元史》修完了肯定就是《洪武大典》啊,自己才说的就忘了? “《元史》修完,可以修《洪武大典》,而这《洪武大典》涵盖有史以来的所有,集天文,地志,医术,技艺等所有百家之长于一书,修一本名扬利万的千古第一奇书,也是第一本百科全书!” “如此,那些大儒还能拒绝吗?” “并且在这期间,我们也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拉拢对方名下的各个儒生,很多时候文人风骨真的不重要,尤其是对于年轻的儒生来说,就看你给的多不多了!” 朱元璋眼中满是震撼,自己这老三.... “李善长,你觉得老三说的是否有理?” “有...有理...” 朱元璋盯着儿子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得很!" 他猛地起身,龙袍下摆带起一阵风:"李善长听旨!" 李善长浑身一颤,以头触地。 "朕本欲将你全族剥皮充草......"朱元璋每个字都像冰锥般刺入李善长心脏,"但念在旧情,着你全权督办''文人入仕''一事,办好了,抄家之后可免死罪,回凤阳老家度日;办不好——" 第74章 江南士族,周家! “老臣领旨!“李善长不等皇帝说完就重重叩首,“臣定当竭尽全力!“ 他的额头死死抵在金砖上,老泪纵横,这一刻,什么文人风骨、什么士林清誉,都比不上全家老小的性命重要。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二虎,带他下去梳洗更衣。“ 待李善长踉跄着退下,朱标忍不住低声道:“父皇,此事会不会......“ “标儿,“朱元璋打断他,“你要记住——有些事,脏手的事就得让脏了手的人去做。“ 他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朱棡身上,朱棡假装没看见,专心研究茶盏上的花纹。 呵,老朱这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啊...... “父皇,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还容儿臣先回去了!” 朱棡实在是懒得跟老朱在这尔虞我诈了,不如回去休息。 “去吧去吧” “大哥,三弟我先走了” 再次朝朱标行完礼后,朱棡转身离开了。 看着朱棡离开的背影,朱元璋一开始柔和的目光冷冽了下来开口道:“标儿,你觉得你三弟有没有别的心思?” “这...” 朱标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不知道这是他父皇的试探还是什么,因为平时自己父皇表现出来的可是十分在意亲情的,他根本无法回答。 “希望你弟弟没有其他想法吧”对于朱标回答不出来,朱元璋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失落。 朱棡回到偏殿时,夕阳的余晖恰好透过窗棂洒进来,将殿内的陈设镀上一层金边。 他随手解开腰间玉带,外袍滑落在软榻上,整个人懒洋洋地倚着凭几,望着窗外出神。 老朱这一手玩得漂亮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要用他的计策,又不愿担骂名,最后还把锅甩给李善长——不愧是开国皇帝,帝王心术玩得炉火纯青。 "赤鸢。"朱棡忽然开口。 一直静立在阴影处的凤卫首领立刻上前,单膝跪地:"殿下。" 朱棡扫了眼殿外,压低声音:"让其他人守好四周,你随我进来。" 赤鸢面具下的脸颊突然发烫,她下意识摸了摸左脸那道狰狞的伤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像一条丑陋的蜈蚣。 殿下他......难道要......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痴心妄想!凭你这张脸,也配伺候殿下? "愣着做什么?"朱棡已经走到内室门口,回头看她。 赤鸢慌忙跟上,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内室的房门被轻轻关上,朱棡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赤鸢立刻上前研墨,动作轻巧熟练。 "殿下要写信?"她小声问。 朱棡"嗯"了一声,提笔蘸墨,手腕悬停片刻,突然落笔如飞。 赤鸢悄悄瞥了一眼,只见纸上写着"粗盐提纯法"几个大字,下面密密麻麻列着步骤: "一、粗盐溶于温水,滤去砂石......" "二、以细纱布复滤......" "三、炭火熬煮至结晶......" 赤鸢看得一头雾水。 她虽识字,却不懂这些工艺。 只见朱棡越写越快,最后竟画了个奇怪的器具图样——底部宽大,上方收缩如漏斗,旁边标注"晾晒池"三字。 "呼——" 朱棡搁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眼中闪烁着精光。 这法子一旦量产,盐利至少翻百倍...... 完完全全的暴利! 至于这制盐之法交给谁他已经有了眉目,最合适的就是在太原的和珅了! 相应的注意事项朱棡也已经写在信封上了,和珅只要不蠢,暗中发大财的道理他应该懂! 他将纸张小心折好,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口,然后郑重地递给赤鸢:"这是精盐的制法,你亲自带出宫,调三十名魏武卒护送,务必交到和珅手上。" 赤鸢双手接过,触到朱棡指尖的瞬间,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朱棡失笑:"哪就到''誓死''的地步了?"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鎏金令牌,"拿着这个,宫门守卫不敢拦你。" 赤鸢将信封贴身藏好,令牌塞进袖袋,正要告退,却听朱棡又道:"等等。" 他从多宝架上取下一个锦囊:"这里有五十两金叶子,路上打点用。" 赤鸢眼眶一热,殿下连这些细节都想到了...... 暮色渐沉,赤鸢手持令牌顺利出了宫门,守门的将领掂了掂那三十两银子,咧嘴一笑:"姑娘早去早回。" 晋王府在城西,赤鸢专挑人少的小路疾行。 夜风拂过她的面具,带来一丝凉意,转过一个街角时,忽然闻到一阵甜香——路边有个老汉正扛着稻草靶子叫卖冰糖葫芦。 赤鸢脚步一顿。 殿下最近总熬夜......吃些甜的或许能提神? 她掏出两枚铜钱:"要两串。" "好嘞!"老汉乐呵呵地取下两串最饱满的,"姑娘拿好!" 赤鸢刚接过糖葫芦,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小妞,跟本大爷回去玩玩?保你以后吃香喝辣!" 她缓缓转身,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正摇着折扇,色眯眯地盯着自己。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面色虚浮,眼下青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模样,身后还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护卫。 麻烦...... 赤鸢不想给朱棡惹事,低头就要离开。 谁知那公子哥竟一步拦住去路:"哟,还戴着面具?玩神秘啊?"他伸手就要掀,"让本少爷看看——" "唰!" 赤鸢侧身避开,声音冷得像冰:"让开。" "呵!够辣!"公子哥不怒反笑,"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江南周家的周礼!识相的就乖乖跟我回府,否则......" 周围百姓闻言纷纷后退,有人小声嘀咕:"周家?那可是士族啊......" "这姑娘要倒霉了......" 赤鸢面具下的眉头皱起,江南周家她当然知道——靠着给朝廷采办丝绸起家,如今富可敌国,但......那又如何? "最后说一次,"她一字一顿,"让、开。" 周礼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 四个护卫一拥而上,赤鸢手腕一翻,糖葫芦的竹签如利箭般射出,正中当先一人眼睛! 第75章 朱元璋眼热魏武卒! "啊!我的眼!" 惨叫声中,赤鸢身形如鬼魅,拳脚带风。 一个护卫挥刀砍来,她侧身让过刀锋,肘击对方咽喉;另一人从背后偷袭,她仿佛脑后长眼,回身一记鞭腿将人踹飞三丈远! 不到十息,四个护卫全躺在地上哀嚎。 周礼惊呆了:"你、你敢动我周家的人?!" 赤鸢一步步逼近,周礼吓得连连后退,绊到台阶一屁股坐倒在地:"你别过来!我爹是周万财!你......" "啪!" 赤鸢一脚踢在他胯下,周礼顿时虾米般蜷缩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再让我看见你,"她俯身在周礼耳边轻声道,"阉了你。" 说完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打滚的周家仆役,和围观百姓惊恐的目光。 赤鸢回到偏殿时,朱棡正在灯下看兵书。 "办妥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回殿下,已派三十魏武卒护送信使前往太原。"赤鸢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令牌,"这是......这是给您带的。" 朱棡抬头,看见她手里那两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不由失笑:"怎么想起买这个?" 赤鸢耳根发热:"属下......属下听说甜食能提神......" 朱棡接过一串,咬下一颗山楂,糖壳脆甜,果肉微酸,滋味竟比宫里的点心还清爽。 "不错。"他满意地点头,"你也吃。" 赤鸢受宠若惊,小心翼翼摘下面具——那道狰狞的伤疤在烛光下更显恐怖,她侧过脸,只敢用完好的右半边对着朱棡,小口咬着糖葫芦。 朱棡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脸上的伤疤:"怎么弄的?" 赤鸢浑身一颤,糖葫芦差点掉在地上:"十、十二岁时......被鞑子的弯刀划的......" "疼吗?" "当时......不觉得......"赤鸢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照镜子才......" 朱棡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来:"记住,这道疤不是耻辱,是你的勋章。" 赤鸢的眼眶瞬间红了。 "对了,"朱棡松开手,漫不经心地问,"路上遇到麻烦了?" 赤鸢将周礼之事简单说了,末了补充道:"属下没下死手,应该不会给殿下惹麻烦......" 朱棡嗤笑一声:"江南周家?"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不用管他们!等他们多活一段时间吧" 赤鸢心头一跳——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细想,朱棡已经起身走向床榻:"明日还要早朝,你也去歇着吧。" 赤鸢躬身退下,关门的瞬间,听见朱棡幽幽道:"糖葫芦......很甜。" 她的心,也跟着甜了起来。 周家?士族? 他的便宜老爹或许会在意什么影响,他可不会! 不服者,杀! 不听者,杀! 欺压百姓者,杀! 屠一人为罪,屠百万为雄! 与此同时,周府正乱作一团。 "废物!全是废物!"周万财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当街调戏女子还被打成这样,周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周礼捂着肿起的脸颊,不服气道:"爹!那贱人敢打我,分明是不把周家放在眼里!" "闭嘴!"周万财焦躁地踱步,"最近朝廷正要加商税,这个节骨眼上你还......" 周礼不服气的低着头,眼中满是阴挛,该死的女人,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在看见你! ——皇宫,坤宁宫! 坤宁宫内,马皇后刚卸下钗环,玉儿正为她梳理长发。 殿外突然传来二虎刻意压低的声音:"玉儿姑娘,烦请通报一声,臣有要事禀报。" 玉儿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放下梳子:"娘娘,二虎大人求见。" 马皇后头也不抬:"让他等着。" 玉儿出去传话,二虎急得直搓手:"真是急事!事关晋王殿下!" 一听"晋王"二字,玉儿立刻转身回禀,马皇后眉头微蹙,示意朱元璋:"你的狗腿子,自己处理。" 朱元璋讪笑着起身,刚走到外殿就沉下脸:"二虎,你最好真有要事。" 二虎扑通跪下,冷汗直流:"陛下,仪鸾司来报......晋王府今夜突然出动三十名军士,往北去了。" 朱元璋瞳孔一缩:"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二虎偷瞄了一眼内殿方向,声音更低了,"领头的女子戴着朱雀面具,持晋王令牌出的宫......" "赤鸢?"朱元璋眯起眼,"继续说。" 二虎咽了口唾沫:"那些军士的装束......很像战国时期的魏武卒。" "啪!" 朱元璋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热水溅湿了龙袍下摆都浑然不觉。 魏武卒?!吴起训练的那支横扫天下的魏武卒?! 马皇后不知何时已站在内殿门口,冷冷道:"二虎,你确定?" 二虎以头触地:"臣不敢妄言!那些军士人人披三重甲,持丈二长戟,背负硬弓劲弩......与史书记载的魏武卒一般无二!" 殿内瞬间寂静。 朱元璋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贪婪,马皇后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那是猛兽看到猎物时的眼神。 "二虎,退下。"马皇后突然开口。 待二虎离开,她一把拽住朱元璋的袖子:"朱重八!你想干什么?" 朱元璋讪笑:"没、没想干什么......" "放屁!"马皇后难得爆了粗口,"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警告你,敢打棹儿亲卫的主意,老娘跟你没完!" 朱元璋委屈巴巴:"妹子,咱就是好奇......" "好奇个鬼!"马皇后揪着他耳朵往内殿拖,"睡觉!" 被拽进寝殿的朱元璋表面唯唯诺诺,心里却盘算开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三自己说的嘛!朕借来用用怎么了? 第二天! 朱元璋果然一大早就摆驾晋王府。 朱棡接到通报时正在用早膳,闻言差点被粥呛到:"父皇去晋王府?" 赤鸢紧张地按住剑柄:"殿下,要不要让魏武卒暂避......" "避什么?"朱棡擦擦嘴,冷笑一声,"仪鸾司是锦衣卫的前身,再说入城的时候便宜老爹就已经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才去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想到这朱棡带着赤鸢就快步朝着宫门走去,出宫后直去晋王府! 第76章 亩产五千斤! 刚到晋王府门,远远就看见朱元璋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眼睛不停往校场方向瞟。 “儿臣参见父皇。“朱棡规规矩矩行礼。 朱元璋“嗯“了一声,故作随意地问:“听说你府上有支精兵?“ “父皇说的是魏武卒吧?“朱棡直接挑明,“就在校场操练呢,要去看看吗?“ 朱元璋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往校场走。 当看到三百名披甲持戟的悍卒时,老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真的是魏武卒! 那吴起以五万魏军,击败了十倍于己的秦军,创造了步卒五万人、车百乘、骑三千,而破秦五十万众的中国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使魏武卒名动天下,魏武卒鼎盛时期达到五万之多。 如此精锐的魏武卒巅峰都才五万! 现在自家老三晋王府内2400名魏武卒,其他地方是不是还有?比如太原? 他突然转身,一把抓住朱棡的手:“老三啊......“ 朱棡太了解自己老爹了,立刻打断:“父皇,这些是儿臣的卫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朱元璋开始念经。 “卫兵。“朱棡寸步不让。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最终朱元璋败下阵来:“借朕用用总行吧?“ “租金一天一万两。“ “你怎么不去抢?!“ “儿臣这不是正在抢吗?“朱棡笑得人畜无害。 朱元璋:“......“ 这兔崽子绝对不是我亲生的!一摆衣袖朱元璋气哄哄的离开了! 他是真的想抢,但还是要脸的! 不对吧,老三麾下的是魏武卒,那么那十名女侍女呢? 想到这朱元璋看向身后的晋王府朝二虎说道:“查一查老三身边的那些侍女...” “陛下,这...” “查一查她们是不是跟魏武卒一样都是精兵!” “是!陛下!” 当晚,朱棡躺在摇椅上,悠闲地吃着赤鸢新买的糖葫芦。 “殿下,“赤鸢犹豫道,“陛下走时脸色不太好看......“ “没事,“朱棡吐出一颗山楂核,“老头子就那样,过两天就好了。“ 他望着满天繁星,忽然问道:“赤鸢,你说......当皇帝累不累?“ 赤鸢吓了一跳:“殿下慎言!“ 朱棡哈哈大笑,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塞进她嘴里:“甜吗?“ 赤鸢含着糖葫芦,重重点头。 甜,比命还甜。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皇帝?狗都不当!” 朱棡起身朝着自己后院的小菜地走去,看着面前已经发芽的土豆跟一些菜苗,脸上露出了微笑。 脱下鞋子挽起裤腿衣袖后就下到了田地中。 “嘶~真他娘的冷,这大明的天气真是时时刻刻都冷啊” 夕阳的余晖洒在后院的菜畦上,朱棡赤着脚踩在松软的泥土里,脚趾缝里沾满了黑褐色的泥浆。 他弯腰将一株幼苗扶正,指尖轻轻拨开周围的杂草,动作娴熟得像是个老农。 赤鸢抱来一个小火炉放在田垄边,炭火噼啪作响,驱散了初春的寒意。 其余凤卫无声地搬来桌椅,摆上热茶和点心,安静地守在一旁。 比起奉天殿上那些勾心斗角,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朱棡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的脚已经冻得通红,却浑不在意,正要继续浇水,忽然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唤—— "棡儿。" 朱棡猛地回头,只见马皇后不知何时已站在院门口,玉儿捧着食盒跟在身后。 凤卫们齐齐跪地,却被马皇后摆手制止。 "娘!"朱棡惊喜地喊道,连忙在赤鸢端来的铜盆里洗净手脚,胡乱擦了擦就跑过去,"您怎么来了?" 马皇后慈爱地打量着他沾满泥土的衣摆和通红的脚掌,眼中满是欣慰:"来看看我儿又在捣鼓什么新鲜玩意儿。"她指了指整齐的菜畦,"这些都是你种的?" 朱棡扶着她坐下,得意地点头:"这边是菘菜,那边是胡瓜,角落里还种了些西域来的香料......" 马皇后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只见田垄整齐划一,每株作物都精神抖擞,显然是精心照料的结果。 她忽然注意到最里面有一小块地用篱笆单独围着,上面盖着草帘,显得格外神秘。 "那里种的是什么?"马皇后好奇地问。 朱棡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看了看玉儿,欲言又止。 马皇后会意,正要让玉儿退下,朱棡却摇头:"不必。"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压低,"娘,接下来儿臣要说的事......希望您能保密,至少暂时别告诉父皇。" 马皇后眉头微蹙,但还是点了点头。 朱棡走到那块神秘的地前,轻轻掀开草帘——下面是一片低矮的植株,叶子呈羽状,开着淡紫色的小花。 "此物名为土豆,"朱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亩产......五千斤。" "啪嗒!" 玉儿手中的食盒掉在地上,糕点滚了一地,马皇后猛地站起身,凤眸圆睁:"多少?!" "若是土地肥沃,可达六千斤以上。"朱棡平静地重复。 马皇后踉跄了一下,幸亏玉儿及时扶住。 她的嘴唇颤抖着,脑中飞快计算——大明最好的水田,稻谷亩产不过三百斤;即便是江南富庶之地,小麦亩产也难超两百斤。 这"土豆"的产量,简直是天方夜谭! "棡儿......"马皇后紧紧抓住儿子的手臂,"此话当真?你可知道若真有此神物,天下将再无饥馑?!" 朱棡扶她重新坐下,详细解释道:"此物耐旱耐寒,不挑地力,种植也简单,将块茎切块埋入土中即可,三个月就能收获,一年可种两季......" 马皇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作为经历过元末饥荒的人,她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年易子而食的惨状,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 "有多少种子?"她急切地问,"何时能推广天下?" 朱棡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沉默片刻,轻声道:"娘,我会公布土豆,也会交给百姓......但不是现在。" 马皇后一怔,随即明白了儿子的顾虑,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是因为你父皇?" 第77章 商税的困难 朱棡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土豆的叶片:"此物一旦现世,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若落在有心人手里......" 他没有说完,但马皇后已经懂了。 朝堂上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江南豪族的贪婪,甚至北方残元的觊觎......这小小的土豆,或许会掀起比刀剑更可怕的风暴。 在加上她一直知道自己棡儿心中的想法。 "罢了......"马皇后长叹一声,摸了摸儿子的头,"这是你发现的,就按你的心意来吧。"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眼那片神奇的作物,忽然笑道:"不过下次收获时,可得给娘留几个尝尝鲜。" 朱棡也笑了:"一定,到时候给您做土豆炖牛肉,保准比御膳房的菜还香!" “还牛肉,你不知道牛是禁杀的嘛” “哎哟娘,这自杀的牛还是能找到的” 暮色渐沉,母子二人的笑声在后院回荡,谁也没注意到,围墙的阴影里,一个黑影悄然离去...... "亩产五千斤?!" 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打翻了案上的奏折,二虎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千真万确!晋王殿下亲口对皇后娘娘说的!" 老朱在殿内来回踱步,心跳如鼓,作为农民出身的皇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这小兔崽子......有这等神物居然瞒着朕?! 愤怒过后,理智渐渐回笼,朱元璋眯起眼:"晋王还说了什么?" "殿下说......暂时不会公开。"二虎硬着头皮道,"怕引起动荡。" 朱元璋突然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好啊,朕的儿子,倒是比朕这个当爹的想得周到。" 他走到窗前,望着晋王府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棡儿,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朱棡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他正蹲在土豆田边,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一株幼苗。 赤鸢举着灯笼在一旁照明,忍不住问:"殿下,这土豆......真有那么神奇?" "只会比说的更神奇。"朱棡轻声道,"此物能活人无数,也能......" 他忽然停住,耳朵微动——墙外似乎有轻微的响动。 赤鸢立刻会意,一个箭步跃上墙头,却只看到一片晃动的树影。 "殿下,没人!"她跃回地面禀报。 朱棡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冷芒。 只能希望不是他便宜老爹的人吧,不然这土豆保不住,虽然每晚一天公布就会饿死不知多少人。 但! 为了自己跟以后的皇位,他不得不心狠! 自己是嫌弃皇位,那是因为现在自己还没召唤出如同刘伯温的这种文臣。 等自己的商场一但刷新购买出:岳飞,诸葛亮,郭嘉,荀彧等这些文臣武将,他只需要下发有利的国策,其他的当个甩手掌柜又如何。 嘿嘿嘿~ 一想到这朱棡就止不住的兴奋,以后他将会是最休闲的皇帝。 ——乾清宫! 烛火在乾清宫的鎏金蟠龙烛台上摇曳,将朱元璋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老皇帝第三次拿起那份密报,纸面上"亩产五千斤"五个朱批大字在烛光下泛着血色。 "好个老三..."朱元璋的指节叩在黄花梨案几上,沉闷的声响惊得值夜太监缩了缩脖子。 他眼前浮现出白日里校场那些魏武卒——寒铁重甲映着冷光,长戟如林纹丝不动,分明是百战精锐。 如今又冒出这等神物... 老朱突然抓起茶盏砸向殿柱,景德镇薄胎瓷在蟠龙金柱上炸成齑粉。 "混账东西!"他额角青筋暴起,却在暴怒中突然僵住。 案头《盐课岁入簿》正翻到山西页,孙刘两家名下的盐引数额刺痛了他的眼睛。 "陛下,坤宁宫来问..."太监话音未落就被凌厉的眼风钉在原地。 "告诉皇后,朕今夜批奏折。"朱元璋烦躁地挥手,却在太监退至殿门时突然叫住:"慢着!让二虎把太原卫的军报誊抄一份送来。" 当值太监捧着李善长新递的奏折进来时,正看见天子对着《大明疆域图》发呆。 老朱接过奏折扫了两眼,紧绷的下颌线竟松动了些。 这老狐狸倒是乖觉,提议编修《洪武大典》来笼络文人...朱元璋摩挲着奏折上工整的馆阁体,忽然想起数年前滁州雪夜里,就是这个李善长捧着热粥说"得民心者得天下"。 "贪墨六十万两..."朱元璋的拇指无意识擦过奏折边缘,墨迹在汗渍下晕开。 他猛地合上奏本,仿佛要掐死某个荒谬的念头。 殿角铜漏滴答声里,老皇帝抓起商税奏章,户部朱笔批注"苏杭十三行联名抗议"的字样让他瞳孔骤缩。 "反了天了!"朱元璋一脚踹翻案几,惊得殿外锦衣卫按刀冲入,却见天子盯着满地奏折冷笑:"传旨!明日大朝!" ——奉天殿 寅时的更鼓还在回荡,奉天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上已跪满绯袍大员。 兵部尚书沈缙偷眼瞥向文官队列,往日站在最前的李善长位置空着,倒让刘伯温的仙鹤补服格外显眼。 "陛下驾到!" 随着鸣鞭九响,朱元璋龙行虎步踏入金台。 今日天子竟未穿常服,十二章纹衮服上的金线在晨曦中闪着冷光,当值御史刚要唱"有事启奏",就被御座上劈头砸下的奏折惊得倒退三步。 "都看看!"朱元璋的声音像淬了冰,"朕要加三成商税,这些蛀虫就敢断漕粮!"他猛地指向殿外,"应天府今晨米价几何?斗米八百文!" 武将队列顿时炸开锅,蓝玉直接出列抱拳:"臣请率兵抄了那些奸商!"几位勋贵纷纷附和,刀鞘撞得叮当响。 文官这边却死一般寂静。 陈迪冷汗浸透了中衣——他族中三成产业都在苏州绸缎行。 直到刘伯温的笏板突然落地,清脆的声响惊醒了凝固的空气。 "刘爱卿?"朱元璋眯起眼睛。 老臣慢悠悠拾起玉笏:"老臣以为,杀伐易,善后难。"他雪白的须发在穿堂风里飘动,"譬如治水,堵不如疏。" 朱元璋指节捏得发白,正要发作,忽见太子朱标轻咳一声:"父皇,三弟..." 是啊,这个小兔崽子提出来的,那就问他! 第78章 朱棡的献策 朱棡捏着青花瓷盏的手顿了顿,茶汤里映出自己讥诮的眉眼。 传旨太监还在喋喋不休说着朝堂纷争,他却盯着窗外一队蚂蚁搬运糕屑——昨夜赤鸢偷吃时掉的。 “殿下?“太监试探着催促。 “急什么。“朱棡掸了掸蟒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总得让本王换身朝服。“ 转身时瞥见柳如烟正往食盒里塞糖,不禁失笑:“这是去吵架,又不是郊游。“ 奉天殿的盘龙金柱映入眼帘时,朱棡听见蓝玉正在咆哮:“...就该学汉武算缗告缗!“文官队列里有人昏厥倒地,太医署的人熟练地抬走。 “儿臣...“ “免了!“朱元璋直接打断见礼,“商税的事,你来说!“ 朱棡环视满朝朱紫,忽然轻笑出声:“诸位大人食君之禄...“话音未落,文官队列已炸开锅,都御史韩宜可涨红着脸出列:“晋王此言...“ “闭嘴!“朱元璋的镇纸砸在御案上,死寂中,朱棡慢条斯理从袖中抽出一卷绢帛:“儿臣请父皇观此物。“ 当绢帛在丹陛展开时,前排大臣倒吸凉气——竟是标注着各大商帮势力范围的《大明商路舆图》。 朱棡的指尖顺着运河滑动:“苏商控漕粮,徽商掌盐引,晋商通塞外...“他突然按住应天府位置,“若在此处开海市呢?“ 制衡之术 刘伯温的白眉动了动,他看见天子眼中闪过精光,而晋王的手指正点在南直隶与浙江交界处——那里标注着“沈氏私港“。 “沈万三...“朱元璋的冷笑让殿内温度骤降。 “儿臣查过。“朱棡突然提高声量,“去岁松江府走私倭刀三千柄,皆由此港入。“他忽然转向文官队列,“陈侍郎,令侄不是刚娶了沈家女?“ 户部侍郎陈迪瞬间面如死灰。 朱元璋的视线在臣子们身上来回扫视,忽然发现晋王这套连消带打,竟与自己对付淮西集团的手法如出一辙。 “接着说。“老朱不自觉地前倾身体。 朱棡变戏法似的又摸出本账册:“这是苏州织造局暗账。“ 他随意翻开一页,“洪武二年,应天绸缎市价每匹二两,而宫中采购价...“指尖停在某个数字上。 “八两?!“朱元璋的咆哮震得琉璃瓦簌簌作响。 “所以儿臣以为...“朱棡突然拍手,殿外凤卫应声抬进十口木箱。 “命翰林院等机构撰写文笔晓畅、逻辑清晰的文告,在京城、各府州县的商业集散地广为张贴,文告中详细列举历史案例。” “如前朝在特定时期适当增加商税后,如何促进了商业整体的繁荣,让商人知晓此举是为了商业的可持续发展,而非单纯的盘剥,对于积极响应、按时足额缴纳高商税的商人,在其他方面给予一定补偿” 朱棡轻轻“咳嗽”了两声,朱元璋本来听得正起劲突然被打断让他极其不满。 “给晋王倒茶” 侍女走上去给朱棡倒了一杯茶后恭敬的轻放在桌上。 喝了一口后,朱棡这才说道:“父皇,光听我说你不让人记的话,后面还能记住?” 朱元璋一愣,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看向下方的官员淡然道:“尔等能记住?” 武将们没反应,倒是刘伯温为首的文臣等人开始四处寻找笔墨,然而朝堂哪来的笔墨给他们。 还是明白陛下心思的王景洪抬手,随后数名太监抬着笔墨出来放在众人身前。 “殿下,您可以继续说了”刘伯温等人手持笔墨眼光灼灼的看着朱棡。 朱棡大才啊! 刘伯温看着朱棡的眼神真的在发光。 朱棡清了清嗓子后接着道:“之前说到补偿,这个补偿不能低,但是也不能太高” “比如,允许其在特定的皇家垄断行业(如部分稀缺资源的开采销售等)获得优先合伙权,或在指定的新兴商业区域优先获得店铺租赁权等,通过这些额外的利益吸引商人转变态度。” “又或者私下与商人群体中的不同派系或有矛盾的商人进行沟通,利用他们之间存在的利益分歧、地域差异等因素进行分化,例如,对一些受同行排挤、自身又渴望获得更多发展机会的中小商人,承诺其在新商税政策下的一些特殊扶持措施,引导他们站出来支持政策,从而打破商人集体反对的统一阵线” “如此,这些商人哪怕因为利益暂时捆绑在了一起,但此决策一出,必将分崩离析!” 朱棡将茶盏递回太监:"若无事,儿臣先告退了。"他拱手时蟒袍广袖带起一阵风,将刘伯温案前几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吹得哗啦作响。 朱元璋的目光像鹰隼般掠过满朝文武,最后钉在刘伯温身上:"诚意伯,你以为如何?" 刘伯温枯瘦的手指正摩挲着宣纸上未干的"分化"二字,闻言抬头时,浑浊的老眼竟迸发出少年人才有的亮光:"老臣以为——"他忽然起身,笏板在激动中差点脱手,"晋王殿下此策,可解百年积弊!"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六科给事中们交换着眼色——自刘基致仕还乡后,何曾见过这位老臣如此失态? "听见没?"朱元璋突然拍案而起,十二旒冕上的玉珠簌簌乱颤,"满朝朱紫,抵不过朕一个儿子!" 他踱步到丹墀边缘,皂靴碾过某位侍郎方才吓掉的奏本,"咱养着你们这群..."话到嘴边突然变成一声冷笑。 扑通扑通跪地声如潮水漫过金殿,朱棡看着瞬间矮了半截的文武百官,犹豫着也要屈膝,却见朱元璋大手一挥:"老三站着!王景洪——" 老太监心领神会,立即带着两个小火者抬来紫檀交椅。 椅背上的蟒纹竟有五爪,朱棡眼皮一跳——这分明是太子规格,他余光瞥见朱标淡然的目光,也就松下心了。 "谢父皇。"朱棡轻声道谢,衣摆一掀径自落座。 右腿刚习惯性搭上左膝,就听见朱标急促的轻咳。 第79章 自己炼精盐! 朱元璋眼角抽搐两下,他记得老三从前最是循规蹈矩,如今怎么...目光扫过朱棡腰间晃动的羊脂玉佩,忽然发现纹样变成了陌生的异兽——似龙非龙,倒像西域图册里的麒麟。 "户部。"皇帝突然开口,吓得傅友文差点摔了笏板,"即日起照晋王所言施行,每旬..."他顿了顿,"不,每三日呈递进展!" 傅友文叩首时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这位洪武朝第三任户部尚书眼前已经浮现出堆满银窖的白银—— "若让咱知道谁敢伸手——"朱元璋的指尖划过自己脖颈,在喉结处轻轻一按。 几名浙东籍官员顿时面如土色,他们族中多与海商联姻。 "退朝!" 随着鸣鞭三响,朱棡刚要起身溜走,却听朱元璋淡淡道:"晋王随朕来。" 他转身时瞥见刘伯温正将方才记录的策略小心翼翼塞进袖中,而蓝玉盯着自己的眼神,活像发现了新猎物的豺狼。 乾清宫的鎏金更漏才滴到未时三刻,朱棡已经换了三个站姿。 他望着御案前父子俩亲密无间的背影,忽然觉得嘴里发苦——方才该顺手牵羊顺走御案上那碟蜜饯的。 "三弟。"朱标忽然转头,笑容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听说你府上的凤卫,连《九章算术》都精通?" 朱棡背后沁出冷汗,他上月确实让凤卫学习了现代会计学,但此事极为隐秘。 "大哥说笑了。"他故意让语调带上轻佻,"不过是教她们认认秤星,免得被粮商糊弄。" 朱元璋朱笔一顿,在奏折上拖出长长的红痕,那是应天府尹弹劾晋王侍卫当街殴打粮商的折子。 "陛下,杭州急报!"王景洪小跑着进来,呈上插着三根羽毛的密函。 朱棡趁机挪到窗边黄花梨圈椅旁,假装欣赏上面镶嵌的螺钿,实则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太监倒吸冷气的声音让他暗爽,直到发现螺钿图案是"太子射鹿"——这他妈是东宫贡品! "岂有此理!"朱元璋突然暴喝,密函被拍在案上,"沈家竟敢烧粮仓!" 朱棡伸长脖子瞥见"沉船十二艘"的字样,心中冷笑。他早通过系统地图看到苏商在运河沉粮的画面,没想到这帮人变本加厉。 "儿臣建议..."朱标刚开口,就被朱元璋打断:"老三怎么看?" 朱棡慢条斯理地捻起案上蜜饯:"儿臣方才说了分化之策..."话未说完,蜜饯突然被朱元璋连碟子夺走。 "具体些!" "比如..."朱棡空举着的手指缓缓收拢,"沈家三房庶子沈砚,去年因争码头被嫡兄打断腿,若许他个市舶司巡检..." 朱元璋没有回答,但是显然听进去了。 随后朱元璋和朱标还在为盐引分配争论不休,他索性自斟自饮起来,两壶雨前龙井下肚,膀胱的胀痛终于战胜了恐惧。 "儿臣告退。" 朱元璋头也不抬地挥挥手,像驱赶苍蝇。 朱棡走到殿外才敢黑脸,狠狠踹了脚廊柱,痛得抱脚直跳,远处偷看的小太监们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晋王寝殿的茅厕铺着香柏木地板,朱棡一边放水一边琢磨今日种种。 直到来到大厅朱棡让赤鸢去准备晚宴了。 很快侍女就将看似丰富的饭菜端了上来。 朱棡坐在寝殿的膳桌前,盯着面前摆放的几道菜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一碗清汤寡水的白菜炖豆腐,一盘干巴巴的蒸鱼,一碟腌得发黑的咸菜,还有一碗糙米饭。 这就是大明皇子的晚膳?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刚嚼了两下,就忍不住皱眉。 鱼肉腥味重,盐放得少,几乎没什么味道,再加上蒸得太过,肉质发柴,实在难以下咽。 "赤鸢。"朱棡放下筷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这鱼……谁做的?" 赤鸢站在一旁,低声道:"回殿下,是御膳房统一安排的,陛下有令,宫中用度需节俭,所以……" 朱棡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不怪你。" 他当然知道,自家老爹朱元璋出身贫寒,最恨铺张浪费,所以皇宫里的饮食一向简朴,就连皇后、太子、皇子们的膳食也都不例外。 但问题是——这也太简朴了吧?! 还是去娘那边吃饭好了,好歹有烤鸭吃...... 朱棡在现代时,虽然不是什么美食家,但好歹也吃过各种调味料丰富的菜肴,现在回到明朝,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殿下,要不要让奴婢去御膳房再要点别的?"赤鸢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棡摇摇头:"不必了,御膳房那群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他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糙米饭,又看了看那盘咸菜,心里一阵烦躁。 "赤鸢,去把本王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 赤鸢一愣:"殿下是说……" "精盐。"朱棡淡淡道,"本王今天要自己炼盐。" 晋王府的厨房不算大,但好在干净整洁,朱棡站在灶台前,看着赤鸢端来的一盆粗盐,眉头紧锁。 这些盐颗粒粗糙,颜色泛黄,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黑色杂质。 "这就是市面上最好的盐了?"朱棡捏起一小撮,放在指尖搓了搓,触感粗糙,甚至有些硌手。 赤鸢点头:"殿下,这已经是官盐了,民间用的盐更差,有些甚至发苦。" 朱棡叹了口气。 大明的盐业被朝廷垄断,盐商们靠着盐引赚得盆满钵满,但盐的质量却一直上不去。 普通百姓吃的盐杂质多,味道苦涩,而即便是皇宫里用的盐,也不过是稍微精细一点的粗盐罢了。 "行吧,那就让本王来改改这盐的质量。" 朱棡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随后对赤鸢道:"去准备几样东西——干净的细纱布、木炭、清水、陶罐,再拿个干净的盆来。" 赤鸢没有疑惑,迅速按照吩咐去准备了。 第80章 朱元璋的试探 粗盐之所以苦涩,是因为里面含有大量的杂质,比如泥沙、矿物质,甚至还有一些重金属。 要想得到纯净的精盐,就必须把这些杂质去除。 自己交给和珅的精盐炼制之法应该没多久也要到了吧,希望能给自己未来的准备打下基础吧。 很快,赤鸢把朱棡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朱棡先是将粗盐倒入盆中,加入清水,用木勺慢慢搅拌,让盐充分溶解。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赤鸢好奇地问道。 “溶解。“朱棡解释道,“盐溶于水,但泥沙和杂质不会完全溶解,这样就能初步过滤掉一部分杂质。“ 赤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之前殿下写的那封精盐炼制之法她也没看懂,只能边看变问了。 待盐完全溶解后,朱棡将细纱布叠了几层,覆盖在另一个干净的陶罐上,然后缓缓将盐水倒入。 浑浊的盐水透过纱布,流入陶罐中,而纱布上则留下了一层细小的黑色颗粒。 “看,这就是杂质。“朱棡指着纱布上的黑色残留物说道。 赤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殿下,这法子……真能行?“ 朱棡笑了笑:“这才刚开始呢。“ 接下来,朱棡取来木炭,将其碾碎成细粉,然后铺在另一层纱布上,再将过滤后的盐水缓缓倒上去。 “木炭能吸附异味和部分杂质,这样盐的味道会更纯净。“ 赤鸢看着朱棡的动作,眼中满是惊叹。她虽然是凤卫,但平日里也负责朱棡的饮食起居,自然知道盐的好坏对食物的影响有多大。 “殿下,您怎么会这些?“ 朱棡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笑道:“书上看的。“ 赤鸢眨了眨眼,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信服,但她也没多问。 盐水经过木炭过滤后,颜色已经清澈了许多,朱棡将过滤后的盐水倒入锅中,开始生火熬煮。 “接下来,就是蒸发水分,让盐重新结晶。“ 火苗舔舐着锅底,锅中的盐水渐渐沸腾,水分一点点蒸发,锅底开始出现白色的盐晶。 朱棡用木勺轻轻搅动,防止盐晶结块。 赤鸢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锅中的水分完全蒸发,只剩下细腻洁白的盐粒。 朱棡用勺子舀起一点,放在指尖尝了尝。 “嗯……“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叫盐。“ 赤鸢也忍不住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口中。 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睁大。 “殿下!这盐……“ “怎么样?“朱棡笑着问道。 “好咸!“赤鸢惊呼,“而且……没有苦味!“ 朱棡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杂质都被过滤掉了,剩下的就是纯净的盐。“ 赤鸢看着锅中洁白的盐粒,眼中满是震撼。 “殿下,这盐若是拿出去卖,怕是能赚大钱……“ 朱棡摇摇头:“暂时不行。“ “为何?“ “盐铁官营,朝廷垄断,私自贩盐可是死罪。“朱棡淡淡道,“更何况,这法子若是传出去,盐商们还不得恨死本王?“ 赤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过我将其炼制之法交给了和珅,也就是让你带出去的那封信,我相信和珅这个聪明人还是知道怎么做的” 朱棡将炼制好的精盐装入干净的瓷罐中,封好口。 “不过,自己用倒是没问题。“ 他拍了拍手上的盐粒,笑道:“明天开始让我们自己人用这盐做菜,看看味道如何。“ 赤鸢兴奋地点头:“是!殿下!“ “记得不要送去膳食局,我那父皇对于皇宫的掌控可不低” 赤鸢跟在朱棡身后离开厨房回到了书房,十分懂事的在一旁给朱棡磨墨。 次日的应天殿上! 早朝结束后,朱元璋留下了徐达。 徐达站在御书房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心里七上八下。陛下单独召见,要么是军国大事,要么……就是敲打。 "魏国公,陛下宣您进去。"王景洪从殿内走出,低声道。 徐达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迈步踏入御书房。 朱元璋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听到脚步声,老朱头也不回,只是淡淡道:"天德啊,坐。" 徐达哪敢真坐?他拱手行礼:"臣不敢。" 朱元璋这才转过身,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朕的御书房,连张椅子都坐不得了?" 徐达额头沁出一层细汗,连忙道:"臣惶恐。" 朱元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则踱步到案前,拿起一份奏折随意翻看,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觉得……老三怎么样?" 徐达心头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扶手。 老三?晋王朱棡? 他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朱元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又赶紧低下头,喉咙发紧:"晋王殿下……天资聪颖,文武兼备,实乃……" "行了。"朱元璋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朕不是要听这些虚的。" 徐达立刻闭嘴,额角的汗珠滑落,砸在手背上,冰凉一片。 御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更漏滴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朱元璋盯着徐达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怎么,朕问个话,把你吓成这样?" 徐达干笑两声:"臣……臣只是……" "放松点。"朱元璋摆摆手,转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北疆,"北伐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徐达如蒙大赦,立刻挺直腰背,声音也洪亮了几分:"回陛下,王保保上次突袭,烧毁了不少辎重,需重新整备,最快也得明年开春才能出兵。" 朱元璋眉头一皱:"为何要这么久?" "主要是粮草。"徐达解释道,"北地寒冷,运输不易,再加上今年南方水患,粮食收成不如预期,若仓促出兵,恐军粮不济。" 朱元璋沉默片刻,忽然低声喃喃:"要是土豆能推广就好了……" "土豆?"徐达一愣,"陛下说什么?" 朱元璋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板起脸:"你听错了。" 第81章 臣也不想啊,但臣进不去...... 徐达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追问道:"陛下,臣方才确实听到您说''土豆'',不知是何物?" "徐天德!"朱元璋一拍桌子,佯怒道,"朕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还要刨根问底不成?" 徐达连忙跪地:"臣不敢!"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罢了,你既然想知道,就去问老三吧。" 徐达:"……" 问晋王?这又是什么路数? 他满腹疑惑,却不敢再问,只能叩首:"臣遵旨。" 朱元璋挥挥手:"退下吧。" 徐达如释重负,连忙告退,走出御书房时,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 离开皇宫,徐达坐在马车上,眉头紧锁。 今日陛下的态度实在古怪,先是问他对晋王的看法,又突然提到什么"土豆",最后还让他去问晋王……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陛下向来多疑,对皇子们的动向更是密切关注。如今突然提起晋王,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脑海中闪过朱棡最近的一系列动作——招揽文人、改革商税、练兵…… 难道……陛下是在试探他是否与晋王走得太近? 徐达心头一凛。 "老爷,到了。"随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徐达抬头,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魏国公府门前。 "爹!"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徐达循声望去,只见自家闺女徐妙云正手持一根树枝,气势汹汹地教训着弟弟徐辉祖和妹妹徐妙锦。 两个小家伙躲在廊柱后面,一脸委屈。 "又欺负弟弟妹妹?"徐达翻身下马,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徐妙云收起树枝,笑嘻嘻地跑过来:"爹,您回来啦!" 徐辉祖和徐妙锦见状,立刻扑过来抱住徐达的大腿,告状道:"爹!大姐又打我们!" 徐妙云叉腰:"谁让你们偷吃我的点心!" 徐达哈哈大笑,揉了揉儿女的脑袋,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妙云,今日没进宫?" 徐妙云摇头:"娘娘去看其他皇子公主了,让我先回来。" 徐达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却淡了几分。 徐妙云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的异样,眨了眨眼:"爹,您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徐达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问自家这个"女诸生"的意见,他挥退下人,带着徐妙云走到后院凉亭,将今日御书房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徐妙云听完,小脸顿时严肃起来。 "爹,陛下问您对晋王殿下的看法?" 徐达点头:"是啊,问得莫名其妙,为父哪敢乱说?" 徐妙云沉思片刻,又问:"那''土豆''又是怎么回事?" 徐达摊手:"陛下自己嘀咕了一句,我问了,他又不说,最后让我去问晋王。" 徐妙云眼睛一亮:"爹,晋王殿下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的事?" 徐达想了想,将朱棡最近的动作一一说出——招揽文人的新方法、提高商税的提议、练兵…… 徐妙云越听,眼睛越亮。 "爹,陛下是在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 徐妙云压低声音:"这个''土豆'',恐怕是一种粮食,而且……产量极高。" 徐达一愣:"你怎么知道?" "猜的。"徐妙云认真道,"陛下提到粮草问题时,才说起土豆,显然此物与粮食有关,而能让陛下如此在意的,必定是产量惊人的作物。" 徐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徐妙云继续分析:"但陛下又不敢公开,甚至不愿对您明言,说明此物一旦推广,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谁的利益?" "世家大族。"徐妙云轻声道,"若有一种粮食,产量极高,价格低廉,百姓不再依赖地主,您觉得那些豪强会坐视不理吗?" 徐达倒吸一口冷气:"这……" 徐妙云叹了口气:"爹,此事与我们无关,您千万别插手。" 徐达连连点头:"对对对,与我无关。" 徐妙云却又补充道:"不过,女儿与晋王殿下的婚事已定,咱们家还是得小心些。" "怎么小心?" "低调。"徐妙云郑重道,"晋王殿下越优秀,我们家越要谨言慎行,免得引起猜忌。" 徐达深以为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还是我闺女聪明!" 徐妙云甜甜一笑,随即又板起脸:"爹,您可记住了,千万别在朝堂上替晋王殿下说话。" "放心,为父明白。"徐达点头,心里却暗自嘀咕:这朝堂上的水,是越来越深了…… 朱棡啊朱棡,你就低调点未来等着去就藩不行嘛,这么优秀干什么,哎~ ——皇宫-乾清宫! 乾清宫内,朱元璋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击着,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二虎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所以,你的意思是……"朱元璋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朕的锦衣卫,连一个皇子的偏殿都进不去了?" 二虎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陛下,晋王殿下的那十名侍女……实在非同寻常。" "哦?"朱元璋眯起眼睛,"怎么个非同寻常法?" 二虎硬着头皮道:"她们身手极佳,警觉性极高,自从上次臣听到那个之事后,臣派去的探子刚靠近偏殿,就被发现了……" 朱元璋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老三身边随便一个侍女,都比朕的锦衣卫强?" 二虎不敢接话,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朱元璋站起身,背着手在殿内踱步,忽然停下,看向二虎:"你刚才说,老三几天没去大本堂了?" 二虎点头:"回陛下,晋王殿下这几日一直待在偏殿,未曾去听宋学士讲学。" 朱元璋眉头一皱:"他在偏殿做什么?" 二虎:"……" 他哪敢说?晋王殿下的偏殿如今跟铁桶似的,锦衣卫根本探不到消息! 朱元璋见二虎沉默,冷哼一声:"废物!" 二虎浑身一颤,连忙叩首:"臣该死!" 第82章 朱元璋杀朱棡! 朱元璋懒得再理他,大步走向殿外:“摆驾!朕倒要看看,老三在搞什么名堂!“ 王景洪连忙跟上,心里暗暗叫苦——陛下这架势,怕是要出事啊! 朱棡正蹲在后院的菜畦旁,手指轻轻拨弄着一株嫩绿的土豆苗,脸上满是得意。 “赤鸢,你看,长势多好!“他笑眯眯地说道,“再过两个月,就能收获了。“ 赤鸢站在一旁,唇角微扬:“殿下英明。“ 朱棡哈哈一笑:“等土豆推广开来,百姓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赤鸢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刚想说话,忽然耳朵一动,猛地转头看向院门。 “殿下!“一名凤卫匆匆跑来,单膝跪地,“陛下来了!“ 朱棡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到哪了?“ “已经进偏殿大门了!“ 朱棡心头一跳,连忙对赤鸢道:“快,把这里遮起来!“ 赤鸢动作迅速,扯过一旁的草帘盖住土豆苗,又顺手将几盆普通花草摆在显眼处做遮掩。 朱棡整理了一下衣袍,刚准备去迎接,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逆子!给朕滚出来!“ 朱元璋的怒吼声炸响,朱棡眼皮一跳,连忙快步走向院门。 他刚踏出后院,就看到自家老爹阴沉着脸大步走来,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王景洪和二虎。 “儿臣参见……“ 朱棡话还没说完,朱元璋已经一脚踹了过来! 朱棡条件反射地侧身一闪—— “砰!“ 朱元璋这一脚踹空了,力道没收住,差点踉跄了一下。 空气瞬间凝固。 王景洪和二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晋王殿下……居然敢躲?! 朱元璋站稳身形,脸上的怒意更甚,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好!很好!“ 他猛地抽出二虎腰间的绣春刀,刀锋寒光凛冽:“朕今天非砍了你这个逆子不可!“ 朱棡:“……“ 卧槽!玩大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站住!“朱元璋提刀就追。 王景洪和二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阻拦:“陛下!陛下息怒啊!“ 朱元璋一脚踹开王景洪:“滚开!“ 二虎也不敢硬拦,只能跟在后面干着急。 赤鸢见状,立刻朝门口的凤卫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转身就朝坤宁宫飞奔而去——现在能拦住陛下的,只有马皇后了! 得到示意的凤卫一路朝着坤宁宫跑去。 而朱棡绕着院子里的鱼池狂奔,身后朱元璋提着刀紧追不舍。 “逆子!你还敢跑?!“ 朱棡头也不回:“《孝经》有云,''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爹您提着刀,儿臣不跑等着被砍吗?!“ 朱元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还敢顶嘴?!“ 朱棡一边跑一边喊:“爹!您消消气!儿臣错了还不行吗!“ “错哪了?!“ “儿臣不该躲您那一脚!“ “放屁!“朱元璋怒骂,“朕问你,为什么不去大本堂读书?!“ 朱棡脚步不停:“儿臣在自学!“ “自学?!“朱元璋冷笑,“自学种地是吧?!“ 朱棡:“……“ 淦!老爹怎么知道他种土豆的事?! 他一个分神,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朱元璋瞅准机会,一个箭步冲上来,挥刀就砍! 朱棡瞳孔一缩,身体本能地后仰—— “唰!“ 刀锋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削断了几根飘起的发丝。 朱棡冷汗瞬间下来了。 老爹这是来真的啊! 他再不敢大意,全力施展自身武力,身形如游鱼般在院子里闪转腾挪,朱元璋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年纪大了,追了几圈后,气息已经开始不稳。 王景洪和二虎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想拦又不敢拦,只能干着急。 就在父子俩僵持不下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 马皇后的声音如同天籁,朱棡差点感动得哭出来——救星来了! 朱元璋动作一顿,转头看去,只见马皇后带着几名宫女匆匆赶来,脸色凝重。 “重八!你这是在做什么?!“马皇后快步上前,一把按住朱元璋持刀的手。 朱元璋挣了一下,没挣脱,怒道:“你别管!朕今天非教训这个逆子不可!“ 马皇后看了一眼躲在鱼池另一边的朱棡,又看了看朱元璋手中的刀,眉头紧皱:“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刀?“ 朱元璋冷哼一声:“你看看他!逃学、躲朕的责罚,还……“ 他忽然顿住,没把土豆的事说出来。 马皇后何等聪明,立刻察觉到其中有隐情。她放缓语气:“重八,先把刀放下,有话慢慢说。“ 朱元璋盯着朱棡看了半晌,终于冷哼一声,将刀扔给二虎。 朱棡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娘……“ 马皇后瞪了他一眼:“还不给你爹认错?“ 朱棡乖乖跪下:“儿臣知错。“ 朱元璋冷笑:“错哪了?“ 朱棡:“……“ 他哪知道自己错哪了?但眼下只能硬着头皮道:“儿臣不该逃学,不该躲父皇的责罚……“ 朱元璋盯着他,忽然道:“你后院种的是什么?“ 朱棡心头一跳,面上却装傻:“啊?就是些普通花草……“ “放屁!“朱元璋怒道,“朕都知道了!土豆是吧?亩产五千斤是吧?“ 朱棡:“……“ 完了,露馅了! 马皇后也是一惊,看向朱棡:“棡儿,你父皇说的可是真的?“ 朱棡知道瞒不住了,只能点头:“是真的。“ 朱元璋冷哼一声:“有此等神物,为何不上报朝廷?“ 朱棡苦笑:“父皇,儿臣若贸然公开,天下豪强会坐视不理吗?“ 朱元璋一怔,随即沉默。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土豆一旦推广,必然触动世家大族的利益,到时候朝堂上必然掀起轩然大波。 马皇后见状,轻叹一声:“重八,棡儿也是为大局着想。“ 朱元璋盯着朱棡看了半晌,忽然道:“此事暂且压下,但你不去大本堂读书,朕不能轻饶!“ 朱棡连忙道:“儿臣知错,明日就去听讲!“ 第83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朱元璋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马皇后扶起朱棡,轻声道:“你啊……“ 朱棡挠挠头,嘿嘿一笑:“谢谢娘。“ 马皇后摇摇头,也带着宫女离开了。 待所有人都走后,朱棡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赤鸢走过来,递上一杯茶:“殿下,没事吧?“ 朱棡接过茶,苦笑道:“差点小命不保……“ 他抬头看向赤鸢:“去查查,是谁泄露了土豆的事。“ 赤鸢眼中寒光一闪:“是!“ 清晨,朱棡换了一身靛蓝色蟒袍,慢悠悠地朝大本堂走去。 赤鸢跟在他身后,低声道:"殿下,昨夜查了一晚,没找到泄密之人,但属下怀疑……" 朱棡摆摆手:"先不管了,今日得去应付那个老学究。" 赤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地退到一旁。 大本堂外,宋濂早已站在门口,背着手,一脸严肃地等着,看到朱棡走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板起脸,故作痛心疾首地迎上去。 "晋王殿下!"宋濂拱手行礼,声音却故意提高了几分,"老臣还以为,殿下今日又要逃学呢!" 朱棡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宋学士这是盼着本王不来?" 宋濂一噎,连忙道:"老臣岂敢?只是殿下身为皇子,肩负社稷之责,若连圣贤书都不读,日后如何治理封地?如何为陛下分忧?" 他这话看似苦口婆心,实则绵里藏针——既暗讽朱棡不堪大用,又暗示他不配为藩王。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皇子,朱橚、朱棣、朱慡等人站在一旁,眼神微妙地看着这一幕。 朱棡盯着宋濂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宋学士说得对。" 宋濂一愣,没想到朱棡这么轻易服软。 然而,朱棡下一句话却让他脸色骤变—— "不过,本王倒是想起一句诗。"朱棡慢悠悠地说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全场瞬间寂静。 宋濂的脸"唰"地一下涨红,手指颤抖地指着朱棡:"你……你……" 朱棡懒得再理他,径直走进大本堂。 身后,朱棣等人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三哥厉害啊!" "哈哈哈!宋学士脸都绿了!" "仗义每多屠狗辈!说得好!" 宋濂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阵发黑,突然"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先生晕过去了!"六岁的朱榑吓得大喊。 大本堂顿时乱成一团,侍卫们惊慌失措地冲进来,七手八脚地抬着宋濂往太医院跑,其中一名侍卫见状,连忙转身朝乾清宫奔去。 乾清宫内,朱元璋正坐在御案前,看着朱标批阅奏折。 王景洪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道:"陛下,大本堂出事了。" 朱元璋头也不抬:"什么事?" "宋濂大学士……晕过去了。" 朱元璋和朱标同时抬头。 "怎么回事?"朱元璋皱眉。 王景洪摇头:"老奴也不清楚,侍卫只说宋学士突然晕倒,具体情况不明。" 朱元璋冷哼一声,起身道:"走,去看看。" 朱标连忙跟上,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能让宋濂气晕的,八成又是哪个弟弟惹祸了。 朱元璋一行人刚走到大本堂外,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哄笑声—— "三哥厉害啊!居然能把老师气晕!" "哈哈哈!宋学士平时不是挺能说吗?怎么今天这么不经气?" "仗义每多屠狗辈!三哥这话简直绝了!" 朱元璋越听脸色越黑,最后忍无可忍,一脚踹开大门—— "砰!" 大门重重撞在墙上,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皇子齐刷刷地转头,看到朱元璋阴沉的脸,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朱元璋大步走到朱棡面前,声音冰冷:"老三,你又干了什么?" 朱棡刚要开口,朱标却突然挡在他前面,低声道:"父皇息怒,三弟年纪小,不懂事……" 朱棡一愣,没想到大哥会护着自己。 然而,朱元璋根本不听,一把推开朱标:"滚开!" 朱棡见状,二话不说,起身就跑! "逆子!站住!"朱元璋暴怒。 二虎立刻挡在门口:"殿下,请留步。" 朱棡脚步不停,冷声道:"让开!" 二虎不动。 朱棡眼神一厉,猛地加速,直接撞了过去—— "砰!" 二虎整个人被撞飞,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胸口,满脸震惊地看着朱棡远去的背影。 这……这力道?! 他可是锦衣卫指挥使,身手不凡,居然被晋王殿下直接撞飞了?! 朱元璋也愣住了,随即更加暴怒:"反了天了!给朕追!" 二虎连忙爬起来,带着几名锦衣卫追了出去。 朱棡一路狂奔,目标明确——坤宁宫! 现在能拦住老爹的,只有马皇后了! 他刚冲进坤宁宫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二虎的喊声:"殿下!别跑了!" 朱棡理都不理,直接冲到马皇后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娘!救命!" 马皇后正在绣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朱棡一脸慌张地跪在地上,身后还追着一群锦衣卫。 "棡儿?怎么回事?" 朱棡刚要开口,朱元璋已经带着朱标和二虎冲了进来。 "逆子!朕看你往哪跑!" 马皇后连忙起身,挡在朱棡前面:"重八!你这是做什么?" 朱元璋怒道:"你问问这个逆子!他把宋濂气晕了!" 马皇后转头看向朱棡:"棡儿,怎么回事?" 朱棡一脸无辜:"儿臣只是说了句实话。" "什么实话?"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马皇后:"……" 朱元璋:"……" 朱标忍不住扶额——三弟这是要把宋濂往死里气啊! 朱元璋盯着朱棡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好!好得很!" 他转头看向马皇后:"你看看你儿子!" 马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棡儿,这话确实过分了。" 朱棡低头:"儿臣知错。" 朱元璋冷哼一声:"知错?朕看你一点都不知错!" 朱棡不吭声了。 第84章 精盐炒出来的美味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老三,你刚才撞飞二虎的那一下,力气不小啊。“ 他连忙装傻:“儿臣……天生神力,父皇你又不是不知道儿臣前段时间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 朱元璋冷笑:“哼。“ 朱棡干笑两声,不敢接话。 马皇后见状,连忙打圆场:“重八,棡儿已经知错了,你就别生气了。“ 朱元璋哼了一声,转身就走:“逆子!给朕好好反省!“ 朱标看了朱棡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着朱元璋离开了。 待所有人都走后,朱棡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马皇后无奈地看着他:“你啊……“ 朱棡挠挠头,嘿嘿一笑:“谢谢娘。“ 马皇后摇摇头:“宋濂毕竟是陛下钦点的老师,你今日这般顶撞他,日后在朝堂上,他岂会给你好脸色?“ 朱棡满不在乎:“娘,您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马皇后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回到乾清宫,朱元璋坐在御案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朱标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皇,三弟他……“ 朱元璋摆摆手:“朕没真生气。“ 朱标一愣。 朱元璋冷笑:“宋濂那老东西,仗着自己是文坛领袖,平日里没少在朕面前摆谱,老三今日这话,倒是替朕出了口气。“ 朱标:“……“ 朱元璋继续道:“不过,老三那力气……不对劲。“ 他看向二虎:“你确定他是撞飞你的?“ 二虎点头,心有余悸:“千真万确,殿下的力气……大得惊人。“ 朱元璋眯起眼睛:“看来,朕这个儿子,藏了不少秘密啊……“ “之前收到天德说老三陷阵冲锋英勇无比咱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这逆子还真有大将军的潜力啊” 待偏殿重归宁静,朱棡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赤鸢吩咐道:"去让凤卫准备几道菜,用我们炼的精盐。" 赤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殿下是要......" "嗯。"朱棡点头,"让娘也尝尝。" 赤鸢领命退下,朱棡则整了整衣冠,迈步朝坤宁宫走去。 皇宫的甬道上,洒扫的宫女太监们见到晋王殿下,纷纷跪地行礼。 朱棡脚步不停,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待他走远,身后立刻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晋王殿下真是和气......" "是啊,从不对我们摆架子......" "要是我能在晋王府当差就好了......" "别做梦了,听说晋王身边都是自己挑选的侍女......" 议论声渐渐消散在风中,朱棡嘴角微扬,这些底层宫人的爱戴,有时候比朝堂上那些虚与委蛇的大臣更有价值。 还未踏入坤宁宫,朱棡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娘亲~再高一点~" 朱棡脸上的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这个糯糯的声音,除了他三岁的妹妹安庆公主还能是谁? 守门的宫女见到朱棡正要行礼,被他抬手制止。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只见马皇后正抱着安庆在院中荡秋千,夕阳的余晖洒在母女二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棡儿?"马皇后余光瞥见朱棡,停下秋千,脸上露出笑意,"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说着突然恍然,"哦~到饭点了?" 此时的马皇后与朝堂上那个端庄的国母判若两人,眉眼间尽是温柔,朱棡心头一暖,这才是他的母亲。 "三哥!"安庆挣扎着从马皇后怀中跳下来,像只红彤彤的小团子般朝朱棡扑来,"抱抱!三哥抱!" 朱棡蹲下身张开双臂,稳稳接住这个穿着大红袄的小丫头,顺势转了个圈,惹得安庆咯咯直笑。 "想三哥没有?"朱棡捏了捏妹妹粉嫩的脸蛋。 "想~"安庆搂着朱棡的脖子,奶声奶气道,"三哥最好了!" 马皇后走过来,看着黏在一起的兄妹俩,眼中满是慈爱:"说来也怪,安庆跟其他哥哥也亲,但就是特别黏你。" 朱棡正要回答,怀里的安庆突然仰起小脸,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三哥是真的喜欢安庆呀!"说着"吧唧"在朱棡脸上亲了一口。 朱棡心头一软,作势也要亲回去,安庆却突然捂住小脸,眼睛滴溜溜地转:"要好吃的才能亲!" "你这丫头!"马皇后哭笑不得。 朱棡大笑,变戏法般从怀中掏出四根棒棒糖。 先恭敬地递给马皇后一根,又给一旁的玉儿和赤鸢各分了一根,最后在安庆眼巴巴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 "啊——"安庆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嘴。 朱棡将草莓味的棒棒糖轻轻塞进妹妹口中,看着小丫头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蛋。 "这是......"马皇后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红白相间的糖果,学着朱棡的样子拆开包装,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好甜!这是什么糖?包装也从未见过。" 朱棡笑容一僵,这要怎么解释?说是系统兑换的21世纪糖果? 好在马皇后见他为难,体贴地没有追问,转而笑道:"棡儿来找母后,不会就为了送糖吧?" 朱棡松了口气,抱着安庆道:"儿臣是来请母后去尝尝新做的饭菜,保证是娘没吃过的好味道。" 马皇后来了兴致:"哦?那我可得去尝尝。" "安庆也要去!"小丫头在朱棡怀里举手。 "我的乖乖妹妹当然要一起去。"朱棡宠溺地蹭了蹭安庆的鼻尖。 一行人来到朱棡的偏殿时,远远就闻到诱人的香气,安庆吸了吸鼻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香呀!" 马皇后也有些惊讶,宫中饮食向来清淡,这般浓郁的香味确实少见。 殿内,圆桌上已摆好四菜一汤:翡翠虾仁晶莹剔透,红烧排骨色泽诱人,清蒸鲈鱼香气扑鼻,时令青菜碧绿可人,中间一盅菌菇汤冒着腾腾热气。 "这都是......"马皇后惊讶地看着这些色香俱全的菜肴。 "都是用精盐调的味。"朱棡笑着为马皇后拉开椅子,"娘尝尝看。" 第85章 乖乖妹妹安庆 安庆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上特制的高椅,挥舞着小勺子:"三哥,我要那个!"指着油光发亮的排骨。 朱棡细心地挑了一块肉多的,吹凉了才放到安庆碗里,小丫头吃得满嘴流油,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马皇后夹了一筷子虾仁,入口的瞬间就愣住了。 虾肉的鲜甜被完全激发出来,咸度恰到好处,没有半点苦涩,反而带着淡淡的回甘。 "这......"马皇后又尝了口鱼,肉质细嫩,鲜美无比,"棡儿,这盐......" 朱棡得意地笑了:"儿臣炼制的精盐,去除了杂质,所以味道纯净。" 马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朱棡细心照料安庆吃饭的样子,眼中满是欣慰。这个儿子,总是能给她惊喜。 "三哥,汤~"安庆举着小碗。 朱棡舀了半碗菌菇汤,轻轻吹凉:"小心烫。" 马皇后看着这一幕,突然道:"棡儿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朱棡手上一顿,耳根微红:"娘说什么呢......" 安庆却拍手附和:"对!三哥最会照顾人了!"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马皇后看着儿女互动的温馨场景,多日来积压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 在这个充满算计的皇宫里,这样的温情时刻实在难得。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 朱元璋放下朱标批阅的奏折,对二虎道:"去查查,老三今晚在做什么。" 二虎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禀报:"陛下,晋王殿下请了皇后娘娘和安庆公主去用膳。" "哦?"朱元璋挑眉,"御膳房送的?" "不是......"二虎犹豫道,"是晋王殿下自己的小厨房做的,据说......特别香,整个偏殿外都能闻到。" 朱元璋眯起眼睛。自己的小厨房?特别香? 他突然想起之前锦衣卫报告说晋王在炼制一种特殊的盐...... "摆驾,去老三那儿。" 朱棡正给安庆擦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陛下驾到——" 马皇后手中的筷子一顿,朱棡则瞬间绷紧了神经。安庆却欢呼起来:"父皇来啦!" 朱元璋大步走入殿内,目光扫过满桌佳肴,最后落在朱棡身上:"老三,吃得不错啊。" 朱棡连忙起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马皇后放下筷子,笑道:"重八来得正好,尝尝棡儿准备的饭菜,味道确实与众不同。" 朱元璋不动声色地坐下,看着桌上色香俱全的菜肴,夹了块排骨。入口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味道......确实前所未有。 "用了什么特别的调料?"朱元璋状似随意地问道。 朱棡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回父皇,就是普通的油盐酱醋,只是......" "只是盐特别些,是吧?"朱元璋打断他,眼神锐利。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马皇后察觉不对,轻轻按住朱元璋的手:"重八,棡儿也是一片孝心......" 朱元璋突然大笑:"好!好得很!"他拍拍朱棡的肩膀,"朕的儿子有本事,朕高兴还来不及!" 但朱棡分明看到,父皇笑意未达眼底。 安庆却不懂大人间的暗流涌动,举着啃了一半的排骨:"父皇,三哥做的饭最好吃了!" 朱元璋神色稍霁,摸了摸女儿的头:"是吗?那父皇可要多吃点。" 一顿饭在表面和谐实则紧绷的氛围中结束。临走时,朱元璋意味深长地看了朱棡一眼:"老三,明日早朝别迟到。" 待朱元璋离开,马皇后忧心忡忡地看着朱棡:"棡儿......" 朱棡勉强一笑:"娘放心,儿臣心里有数。" 送走马皇后和安庆后,朱棡站在殿门外,望着漆黑的夜空,长长吐出一口气。 赤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殿下......" 哎,土豆被发现也就算了,盐也快暴露了,想到这的朱棡看向赤鸢说道:“你亲自去重新炼制点盐,但是不要炼成精盐” “要比普通的盐好一点就可,能够应付父皇就好了” “是,殿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偏殿,朱棡站在院中,看着凤卫们将一个个樟木箱搬出殿外。箱子里装着他这些年在宫中积攒的书籍、衣物,以及那些不便示人的"小玩意儿"。 "三哥!"清脆的童声从宫道传来。朱棡转头,看见安庆像只花蝴蝶般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一群手忙脚乱的宫女太监。 朱棡蹲下身,稳稳接住扑来的小团子:"慢点跑,摔着了怎么办?" 安庆却顾不上回答,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满地的箱子:"三哥,这些是什么呀?"她咬着手指,一脸好奇。 朱棡揉了揉妹妹的发髻:"这是三哥的东西,今天要搬到晋王府去了。" "晋王府?"安庆眨眨眼,突然小嘴一瘪,眼眶瞬间红了,"三哥要出去住?不要!安庆不要三哥走!"说着死死抱住朱棡的脖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朱棡心头一软,轻拍着妹妹的背:"乖,三哥又不是不回来了。每天还要进宫读书呢,到时候给你带糖吃好不好?" "真的?"安庆抽抽搭搭地抬头。 "真的。"朱棡点点她的小鼻子,"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不容易哄好妹妹,朱棡抱着安庆往坤宁宫走去。刚出院门,就撞见匆匆赶来的二虎。 "晋王殿下!"二虎抱拳行礼,"陛下召见。" 朱棡脚步不停:"先去坤宁宫。" "可是陛下......" "本王送完安庆就去。"朱棡头也不回,语气不容置疑。 二虎张了张嘴,终究没敢阻拦,只能快步跟上。 坤宁宫门前,马皇后早已听到动静迎了出来。见朱棡抱着泪眼婆娑的安庆,顿时了然:"要搬出去了?" 朱棡点头,将妹妹交给母亲:"父皇召见,儿臣先去一趟。" 马皇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去吧,万事小心。" 乾清宫内,朱元璋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舍得来了?" 朱棡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这才放下朱笔,锐利的目光在儿子身上扫过:"听说你今天就要搬去晋王府?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