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从军归来》 第52章 招工风波(二) 前院阎家的小屋里,煤油灯的光亮在窗户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阎解成把搪瓷碗重重地砸在桌上,里面的棒子面粥溅出几滴,落在斑驳的桌面上。 "爸!您就是舍不得那两条烟钱!"阎解成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您看看人家许大茂,他爹给宣传科送了东西,立马就录取了!" 三大爷阎埠贵坐在炕沿上,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了擦:"你懂什么?那是行贿受贿!" "行贿受贿?"阎解成猛地站起来,凳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城市户口,初中毕业,要是您肯给人事科送点礼,我至于被刷下来吗?" 三大爷把眼镜往鼻梁上一推,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送礼?你知道现在大前门多钱一包?两条烟顶我半个月工资!" "那您就眼睁睁看我待业?"阎解成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初中毕业以后只能去街道打零工,街道搬运组一天才挣八毛钱!" 三大妈把针往头发上蹭了蹭,继续纳鞋底:"你爸不是让你去考夜校吗?考上中专..." "考什么考!"阎解成打断母亲的话,"我要是能考上还用去轧钢厂报名!" 三大爷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煤油灯直晃:"你自己不争气还怨父母?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您又来了!"阎解成不耐烦地挥手,"整天说您当年多苦多难,咱家可是小业主成份,您当年能有多苦?" 三大妈见丈夫气得发抖,赶紧放下鞋底打圆场:"解成,少说两句。你爸这不是在托人打听别的厂子吗..." "等您打听出来,黄花菜都凉了!"阎解成转身就往门外走,摔门时震得窗棂哗啦响。 三大爷颓然坐回炕上,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三大妈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摸出半包"大生产",抽出一根递给老伴:"抽根烟消消气..." 三大爷接过烟,在煤油灯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 屋外,阎解成蹲在枣树下,狠狠地揪着地上的枯草。月光冷冷地照在他身上,投下一道孤零零的影子。 ...... 贾家的煤油灯在饭桌上投下昏黄的光,照得几个窝头和一碗咸菜格外寒酸。贾张氏三角眼里冒着火,筷子"啪"地拍在桌上,震得咸菜汤溅了出来。 "白养活你这么多年!"贾张氏指着秦淮茹的鼻子骂道,"连个厂门都进不去,要你有什么用?" 秦淮茹低着头,手里的窝头捏成了碎渣,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粥碗里。贾东旭闷头喝粥,不敢吱声。 "东旭!"贾张氏突然调转枪口,"你师父不是打包票说能成吗?现在怎么说?" 贾东旭喉结动了动:"师傅说...说车间不要孕妇..." "放屁!"贾张氏猛地站起来,凳子"咣当"一声倒在地上,"后厨不是招人吗?你师父一个六级工,连这点事都办不成?" 棒梗被吓得"哇"地哭起来,秦淮茹赶紧把孩子搂在怀里。贾张氏越看越气,抄起扫帚就往儿子身上抽:"没用的东西!白给你师父当这么多年孝子贤孙!" 贾东旭抱头鼠窜:"妈!别打了!我去找师傅还不行吗?" "找?现在去找顶个屁用!"贾张氏扔了扫帚,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你师父不是收了咱家两斤鸡蛋吗?这事没办成,得让他吐出来!" 不等贾东旭阻拦,贾张氏已经风风火火冲出了门。 中院里,易中海正和一大妈在灯下喝茶,突然听见院门被踹得山响。还没等他起身,贾张氏尖利的嗓音就刺了进来: "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给我出来!" 易中海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一大妈脸色煞白:"这...这贾婆子疯了不成?" 院里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何雨柱第一个蹿出来,手里还拿着半拉窝头;许大茂趿拉着鞋从后院跑到中院;三大爷连眼镜都没戴就冲出了屋。 贾张氏叉腰站在院当间,头发蓬乱得像鸡窝,嗓子扯得震天响:"大家都来看看啊!易中海收礼不办事,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易中海黑着脸推门出来:"贾张氏!大晚上发什么疯?" "我疯?"贾张氏一个箭步冲上去,差点戳到易中海鼻子,"收了我们家两斤鸡蛋,拍胸脯说能让我儿媳妇进厂,现在人呢?" 围观的人群"嗡"地议论开来。何雨柱凑到许大茂耳边:"好家伙,一大爷也干这事?" 易中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收鸡蛋了?" "放你娘的屁!"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起来,"前天晚上,东旭亲手拎去的!红皮鸡蛋,个个这么大!"她比划着,手指圈得有鸭蛋大。 贾东旭这时才气喘吁吁地跑来,想拉母亲起来:"妈!回家说..." "滚一边去!"贾张氏甩开儿子,"今天不要个说法,我就死在这儿!" 刘海中挺着肚子从后院赶来,见状立刻摆出二大爷的架势:"老易,这怎么回事?你真收礼了?" 易中海额头渗出冷汗:"老刘,你别听她胡说..." "我胡说?"贾张氏"噌"地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大家看看!这是装鸡蛋的包袱皮,还是你老伴上次借我家的!" 人群又是一阵哗然。 "贾张氏,东旭过来送鸡蛋的时候明明是说我们家老易教了他这么多年,帮了他这么多,他作为徒弟送点鸡蛋感谢我家老易"一大妈脸色铁青的说道。 程铁峰这时才从后院踱步过来,身上还穿着公安制服。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贾张氏见了他,嗓门立刻低了八度:"程...程局长,您给评评理..." 程铁峰扫视一圈,目光在易中海脸上停留片刻:"怎么回事?" 易中海刚要开口,贾张氏已经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遍,最后扯着嗓子喊:"他易中海要是不赔钱,我就去轧钢厂告他索贿!" 易中海身子一晃,差点站不稳。这年头,索贿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程铁峰沉吟片刻:"贾大妈,这事您想怎么解决?" 贾张氏眼珠一转:"要么让我儿媳妇进厂,要么赔十块钱!" "十块?"人群里炸了锅。何雨柱惊呼:"好家伙,两斤鸡蛋换十块钱?"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敲诈!" 程铁峰抬手制止争吵:"这样吧,一大爷,你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他压低声音,"真要闹到厂里,对你没好处。" 易中海咬咬牙,从内兜掏出钱包:"五块,爱要不要!" 贾张氏一把抢过钱,对着灯照了照,撇撇嘴:"算你识相!"转身拽着儿子就走。 人群意犹未尽地散去,边走边窃窃私语。 易中海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后院,程父程母站在自家门口看完了全程。程母摇头叹气:"这贾婆子,真是..." 程铁峰走回来,淡淡地说:"一大爷这是自作自受。" 屋里,林书琴正倚在床头织毛衣,见他进来,轻声问:"解决了?" "嗯。"程铁峰脱下制服挂好,"赔了五块钱。" 林书琴抿嘴一笑:"要我说,该!他明明能帮上忙..." 程铁峰摆摆手:"这事咱们不掺和。" 第53章 易中海敲打贾东旭 清晨的轧钢厂笼罩在薄雾中,机器的轰鸣声已经此起彼伏。易中海背着手走进车间,脸色如常,仿佛昨晚的闹剧从未发生过。他特意比平时早到了半小时,避开了与贾东旭同行的尴尬。 "师傅!"贾东旭气喘吁吁地追进车间,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您今天怎么没等我..." 易中海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工位,仿佛没听见徒弟的话。贾东旭尴尬地站在原地,几个工友投来好奇的目光。 开工铃响起,车间主任拿着任务单走过来:"贾东旭,今天你去操作新到的液压冲床。" 贾东旭一愣:"主任,那不是..." "怎么?有意见?"车间主任板着脸,"易师傅说你技术不错,特意推荐你操作新设备。" 贾东旭转头看向易中海的工位,只见师傅正专注地调整车床,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液压冲床是车间里最费体力的活计。贾东旭咬着牙,一上午搬了三十多块钢板,工装后背湿透了一大片。午饭铃响时,他的手臂已经抖得拿不稳饭盒。 食堂里,何雨柱看见贾东旭狼狈的样子,好奇地问:"东旭,今天活很重?" 贾东旭没吭声,低头扒拉着饭菜。这时易中海端着饭盒从旁边经过,何雨柱正要打招呼,却见易中海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干部就餐区,留下贾东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下午的工作更加繁重。车间主任又给贾东旭加派了清理铁屑的任务。等到下班铃响起时,贾东旭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双手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东旭,走啊!"同组的工友招呼他。 贾东旭摆摆手:"你们先走..."他艰难地挪到易中海的工位前,"师傅,我..." 易中海正在收拾工具,闻言头也不抬:"有事?" "今天那些活...是不是您..." "厂里安排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吗?"易中海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你不是一直想学技术吗?" 贾东旭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傅离开。走出厂门时,夕阳刺得他眼睛发疼。往常都是师徒俩一起骑车回家,今天他却只能一瘸一拐地独自往回走。 四合院门口,三大爷阎埠贵正在修自行车,看见贾东旭狼狈的样子,惊讶道:"东旭,今天干活挺卖力啊?" 贾东旭勉强扯出个笑容,逃也似的进了院子。贾张氏正在水池边洗菜,看见儿子这副模样,手里的白菜"啪"地掉进盆里:"东旭!你这是怎么了?" "妈!"贾东旭压低声音,"进屋说!" 贾家屋里,秦淮茹赶紧打来热水。贾东旭脱掉工装,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肩膀。棒梗吓得直往妈妈身后躲。 "天杀的易中海!"贾张氏咬牙切齿,"这是要整死我儿子啊!" 贾东旭把毛巾摔进盆里:"还不是您昨晚闹的!师傅今天一句话都不跟我说,还让车间主任给我派最累的活!" "放屁!"贾张氏一拍桌子,"他自己收礼不办事还有理了?" 秦淮茹小心翼翼地插话:"妈,东旭,要不...我去找一大妈说说情?" "说个屁!"贾张氏三角眼一瞪,"都是你这个小贱人惹的祸!要不是你..." "妈!"贾东旭罕见地打断了母亲,"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师傅在厂里人脉广,真要整我,我的钳工等级以后都别想考了!" 屋里一时沉默下来。棒梗怯生生地拽了拽父亲的衣角:"爸,饿..." 贾东旭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张毛票:"淮茹,去买斤切面吧。" 秦淮茹接过钱,刚要出门,贾张氏突然叫住她:"等等!"老太太从炕席底下摸出个手绢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几张纸币,"去买只烤鸭。" 贾东旭和秦淮茹都愣住了。 "妈,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易中海这是记仇了,不把他哄好,你在厂里没好日子过!" 秦淮茹犹豫道:"要不...再买瓶酒?" 贾张氏心疼得嘴角直抽抽,但还是又抽出一块钱:"要西凤!" 全聚德的烤鸭香味飘满了半个胡同。秦淮茹抱着油纸包,小心翼翼地避开邻居们的目光。 贾家屋里,贾张氏正给儿子揉着肩膀。烤鸭的香味让她直咽口水,但还是狠心把油纸包包好:"东旭,一会儿你亲自送去。记住,低头认错不丢人!" 贾东旭闷闷地点头。秦淮茹拿出珍藏的蓝边碗,把烤鸭小心地装好,又用笼布盖上。 "现在就去,"贾张氏推着儿子,"趁热才显诚意。" 贾东旭端着碗,磨磨蹭蹭来到易家门前,深吸一口气才敲门。 "谁啊?"一大妈的声音传来。 "师娘,是我,东旭。" 门开了一条缝,一大妈冷着脸:"有事?" 贾东旭陪着笑:"我给师傅带了只烤鸭..." 屋里传来易中海的冷哼:"拿走!我们吃不起!" 一大妈作势要关门,贾东旭赶紧用脚抵住:"师娘!我知道错了!我妈她老糊涂了,您和师傅别跟她一般见识..." 门后的力道松了些。贾东旭趁机把碗递进去:"师傅最爱吃的鸭脯肉,我特意让片得薄些..." 一大妈接过碗,语气缓和了些:"东旭啊,不是师娘说你。你师父对你多好,你妈那么闹,多伤人心?" "是是是,"贾东旭点头哈腰,"我明天就让我妈来道歉..." "不必了!"易中海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明天开始,你还回原岗位。" 贾东旭如蒙大赦,连连鞠躬:"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回到家里,贾张氏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贾东旭瘫坐在椅子上:"师傅收下了,说明天让我回原岗位。" 贾张氏一拍大腿:"我就说嘛!哪有不吃腥的猫!"突然又心疼起来,"就是可惜了那只烤鸭..." 秦淮茹小声说:"妈,我留了半只鸭架,明天熬汤..." 贾张氏这才露出笑容:"还是我儿媳妇机灵!" 后院程家,程铁峰正在灯下看文件。程母推门进来:"铁峰,刚才贾东旭给老易送烤鸭去了。" 程铁峰头也不抬:"嗯,猜到了。" "老易这也太..." "妈,"程铁峰打断她,"这事咱们别掺和。" 程母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走了。 月光洒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各家各户的灯光渐次熄灭。只有易家的灯还亮着,隐约传出咀嚼声和谈话声。 "老易,这鸭肉真嫩..." "哼,算他贾东旭还有点良心!" 夜风拂过院里的枣树,发出沙沙的响声。这场师徒间的暗斗,似乎暂时落下了帷幕。 第54章 指点何雨柱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四合院的青砖灰瓦上。程铁峰刚踏进院门,就看见何雨柱蹲在自家门槛上啃黄瓜,见他回来,立刻蹦了起来。 "程哥!"何雨柱三两口咽下黄瓜,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晚上有空不?我请您吃饭!" 程铁峰挑了挑眉:"怎么?你小子发财了?" 何雨柱嘿嘿一笑,挠了挠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有事请教您...一会儿吃饭说?" 程铁峰点点头:"行,我回家放个包就来。" 回到后院,程父正在院子里浇花,程母在厨房忙活。程铁峰把公文包放好,对父母说:"柱子请吃饭,我过去一趟。" 程母从厨房探出头:"这孩子怎么突然请客?" "谁知道呢,"程铁峰笑笑。 里屋,林书琴正靠在床头织毛衣,见丈夫进来,放下毛线:"回来了?" "嗯,"程铁峰坐到床边,摸了摸妻子隆起的肚子,"今天怎么样?" "好多了,"林书琴抿嘴一笑,"就是馋酸杏,街口副食店要是有..." "我记着,"程铁峰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汾酒,"柱子请吃饭,我拿瓶酒过去。" 林书琴好奇地问:"他有什么事?" "神神秘秘的,不肯说。"程铁峰俯身亲了亲妻子的额头,"你先歇着,我早点回来。" 何雨柱家已经飘出了饭菜的香味。推门进去,只见八仙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红烧鲤鱼、醋溜白菜、蒜泥白肉和一小盆鸡蛋汤,在这个年代是相当豪华了。何雨水正帮着摆碗筷,见程铁峰进来,甜甜地叫了声:"程哥!" "雨水长高了,"程铁峰把酒放在桌上,"来,给你带了包水果糖。" 何雨水眼睛一亮,刚要接,被哥哥瞪了一眼:"先谢谢程哥!" "谢谢程哥!"小姑娘接过糖,宝贝似的揣进兜里。 何雨柱搓着手:"程哥您坐!我这儿还有个炝炒土豆丝,马上好!" 程铁峰在桌前坐下,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屋子。墙面刷得雪白,新打的衣柜散发着桐油味,连窗户都换成了明亮的玻璃窗。 不一会儿,何雨柱端着最后一盘菜上桌,三人热热闹闹地开吃。何雨水扒完饭,懂事地说去邻居家写作业,把空间留给了两个男人。 酒过三巡,何雨柱的脸已经红得像关公。他搓了搓膝盖,支支吾吾地开口:"程哥...那个...相亲的事..." 程铁峰抿了口酒:"怎么?有目标了?" "不是..."何雨柱的耳朵尖红得发亮,"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相..." 程铁峰差点笑喷:"合着你请我吃饭,是讨教这个?" 何雨柱窘得直挠头:"我这不是...没经验嘛..." "首先,"程铁峰放下酒杯,"你这头发得剪剪,跟鸡窝似的。明天去理发店,剃个精神点的平头。" 何雨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连连点头。 "其次,买身新衣服。不要工装,要中山装,显得正式。"程铁峰上下打量着何雨柱,"你这双鞋也该换了,鞋头都磨破了。" 何雨柱赶紧把脚往凳子底下藏。 "最重要的是,"程铁峰压低声音,"得找个靠谱的媒婆。东直门的王婆子就不错,我听说她撮合成了不少对。" 何雨柱眼睛一亮:"那我明天就去!" 程铁峰沉吟片刻:"不过..."他看了看窗外,确认没人偷听,"得注意点院里人。" "院里人?"何雨柱一愣。 "你傻啊?"程铁峰敲了敲桌子,"就贾张氏那样的,要是知道你要相亲,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先不要在院里说这事!" 何雨柱恍然大悟:"对对对!那..." "这样,"程铁峰凑近些,"跟媒婆说好,见面都约在外头。等领了证再往院里带,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谁也使不了坏。" 何雨柱一拍大腿:"高!实在是高!" 程铁峰继续支招:"跟姑娘见面时,实话实说。就说你是轧钢厂正式工,一个月三十七块五,有房有手艺。最重要的是..."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嫁过来就能当家作主。" "当家作主?"何雨柱挠头,"雨水不还跟我住吗?" "榆木脑袋!"程铁峰笑骂,"这是告诉姑娘,不用伺候婆婆,不用看小姑子脸色。" 何雨柱恍然大悟,赶紧给程铁峰斟满酒:"程哥,您真是我亲哥!" 两人又喝了几杯,程铁峰看了看手表:"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书琴最近身子重,睡不踏实。" 何雨柱赶紧起身相送,临出门突然想起什么:"程哥,那个...见面礼送什么好?" 程铁峰想了想:"第一次见面不用太贵重,带包点心就行。要是看对眼了,再送块布料什么的。" 回到后院,程家的灯还亮着。程铁峰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屋,发现林书琴还没睡。 "怎么还不休息?"程铁峰脱下外套挂好。 林书琴放下毛线:"柱子找你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程铁峰洗漱完上床,把何雨柱的相亲大计说了一遍。林书琴听得直乐:"这柱子,平时看着挺机灵,遇到这事就抓瞎。" "对了,"程铁峰突然想起什么,"你认识合适的姑娘吗?" 林书琴想了想:"我们学校倒是有几个女教师,不过..."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现在这样,也不方便牵线搭桥。"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请了半天假。先去理发店剃了个精神的平头,又跑到百货大楼买了身藏青色中山装和一双皮鞋。最后,他咬牙花了三块钱,称了两斤上好的龙须酥,直奔东直门王媒婆家。 王媒婆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太太,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精明人。她上下打量着焕然一新的何雨柱,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这不是轧钢厂的何师傅吗?稀客稀客!" 何雨柱红着脸把点心递上:"王婶,我...我想请您帮个忙..." 王媒婆接过点心,眼睛一亮:"好说好说!何师傅这样的好小伙,姑娘们抢还来不及呢!" 两人在屋里嘀咕了一上午。临走时,王媒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就按程局长说的办!保证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媳妇!" 何雨柱美滋滋地回到四合院,迎面撞上了易中海。 "柱子?"易中海惊讶地看着他的一身新打扮,"你这是..." 何雨柱打了个哈哈:"哦,厂里说我们食堂也要评先进,得穿正式点!"说完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屋。 易中海狐疑地看着何雨柱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55章 何雨柱相亲(一) 第三天的晌午,轧钢厂食堂刚忙完午饭的高峰期,何雨柱正蹲在后厨门口啃着个馒头。汗水浸透了他的白汗衫,在后背洇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 "何师傅!外头有人找!"帮工的小学徒探头喊道。 何雨柱三两口咽下馒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谁啊?" "是个大妈,说是东直门的..." 何雨柱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跑,差点撞翻了一摞蒸笼。 厂门口的老槐树下,王媒婆正摇着蒲扇纳凉。见何雨柱跑来,她眯着眼笑了:"哟,何师傅,这身打扮可不像大厨啊!" 何雨柱嘿嘿一笑,抹了把脸上的汗:"王婶,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让街口二狗子捎个信就成!" 王媒婆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树荫下:"好事!天大的好事!"她从怀里掏出块花手绢擦了擦汗,"西城老刘家的闺女,叫刘芳,今年二十整。" 何雨柱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家里父母双全,上头一个哥哥,下头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王媒婆掰着手指头数,"她爹在石景山钢厂当工人,哥哥是钢厂的学徒工,弟弟妹妹还在上学。" 何雨柱搓着手:"那姑娘本人..." "急什么!"王媒婆白了他一眼,"姑娘长得俊,圆脸盘大眼睛,最难得的是家务活样样精通!蒸馒头、纳鞋底、织毛衣,没有不会的!" 何雨柱听得心花怒放,又突然想起什么:"她...没工作?" 王媒婆撇撇嘴:"要是有工作,能轮到你?"见何雨柱脸色变了,赶紧找补,"不过人家说了,不挑男方家境,只要人老实肯干就成!" 何雨柱挠挠头:"那...什么时候见?" "明天下午三点,人民公园。"王媒婆压低声音,"人家姑娘害羞,就我跟她妈陪着,你也别带太多人。" "成!"何雨柱一拍大腿,"谢谢王婶!" 王媒婆摆摆手:"先别急着谢,见面礼准备好了吗?" 何雨柱一愣:"要...要什么见面礼?" "哎哟我的傻柱子!"王媒婆戳了戳他脑门,"头回见面,总得带点东西吧?不用太贵重,一包点心,一块布料就成!" 何雨柱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送走王媒婆,何雨柱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炒菜时把盐当成了糖,熬汤时忘了放盐,气得食堂主任直跳脚。 下班铃一响,何雨柱第一个冲出食堂。他先跑到百货大楼,精挑细选了一块淡粉色的确良布料,又去副食店称了二斤桃酥。拎着大包小包,他兴冲冲地往后院跑。 程父正在院子里浇花,见何雨柱满头大汗地闯进来,吓了一跳:"柱子?出什么事了?" 何雨柱把东西往石桌上一放,搓着手笑道:"程叔,跟您商量个事...明天我相亲,想借您自行车用用..." 程父放下喷壶:"借车?" "对对对!"何雨柱点头如捣蒜,"王婶给介绍的西城姑娘,明天中山公园见面。我想着骑自行车去,体面点..." 程父打量着他那一身油渍麻花的工装:"你就穿这身去?" 何雨柱赶紧说:"我买了新衣服!明天一早就换上!" 程父沉吟片刻:"行吧,车在门口,你自己去推。记住啊,别骑太快,这车闸有点松。" "谢谢程叔!"何雨柱乐得一蹦三尺高,"等我娶了媳妇,请您吃喜糖!" 推着锃亮的永久牌自行车出来时,何雨柱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傍晚时分,程铁峰推开家门,公文包还夹在腋下就发现院子里少了点什么。他站在门口思索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爸,您自行车呢?" 程父正坐在葡萄架下喝茶,闻言放下茶杯:"柱子借走了,说是明天相亲要用。" "这么快?"程铁峰挑了挑眉,把公文包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前两天才说要找媒婆,这就安排上了?" 程母从厨房探出头来:"东直门的王婆子办事利索着呢!听说给柱子说了个西城的姑娘,家里..." "妈,"程铁峰笑着打断她,"您这消息比我还灵通。" "刚才柱子来借车的时候说的"程母笑着回复道。 走进里屋,林书琴正靠在床头织一件小毛衣,见他进来,放下毛线:"回来了?" "嗯。"程铁峰坐到床边,轻轻摸了摸妻子隆起的肚子,"今天怎么样?孩子闹你没?" 林书琴微微一笑:"还好,就是腰酸得厉害。" 程铁峰端详着妻子的脸色,"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书琴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算算日子,还有不到一个月了。" 这句话提醒了程铁峰。他起身走到外间,对正在摆碗筷的父母说:"爸、妈,我琢磨着,书琴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就送医院住着吧。" 程母立刻赞同:"早该这样!" 程父也点头:"安全第一。现在医院床位紧张,得早点打招呼。" 程铁峰回到里屋,把这个决定告诉林书琴。没想到妻子皱起眉头:"太早了吧?我在家待着舒服,去医院反而..." "书琴,"程铁峰握住她的手,"你是头胎,谨慎点好。" 程母端着鸡汤进来,也跟着劝:"是啊,医院有医生护士随时照应。在家万一有个闪失..." "妈!"程铁峰赶紧打断这不吉利的话。 林书琴看着三人关切的目光,终于松口:"好吧...听你们的。" 程铁峰松了口气,帮妻子把鸡汤吹凉:"明天我去医院联系一下,找个单间。" 晚饭后,程铁峰陪着林书琴在院子里慢慢散步。初秋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铁峰,"林书琴突然说,"要是...要是生产不顺利..." "别瞎想。"程铁峰搂紧妻子的肩膀。 林书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我就是有点怕..." 程铁峰亲了亲她的发顶:"有我在呢。" 夜色渐深,四合院重归宁静。 第56章 何雨柱相亲(二)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轧钢厂的水泥地上,何雨柱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急匆匆地冲进更衣室。他从铁皮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套崭新的藏青色中山装,手指在布料上摩挲了几下,生怕沾上一点油渍。 "哟,柱子,打扮这么精神,相亲去啊?"李大妈探头进来,嘴里还叼着半根黄瓜。 何雨柱一边系扣子一边笑骂:"滚蛋!干活去!" 换好衣服,他又从柜子深处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昨天买的粉色确良布料和二斤桃酥。对着更衣室斑驳的镜子,他使劲捋了捋刚剪的平头,又从兜里掏出一小盒发蜡,沾了点抹在头上。 "啧啧,这是要见国家领导人啊?"食堂主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何雨柱手一抖,差点把发蜡打翻:"主任,我请半天假..." "知道知道,"主任摆摆手,"相中了记得带喜糖来。" 推着自行车出厂门时,何雨柱的背挺得笔直。这辆永久二八车被擦得锃亮,车把上的铃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路过门卫室时,老张头探出头来:"柱子,这车不错啊!新买的?" "借的!"何雨柱得意地按了下铃铛。 东直门胡同里,王媒婆早就等在门口了。她今天特意换了件蓝布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哎哟,可算来了!"王媒婆看见何雨柱走着迎了上来,眼睛却直往自行车上瞟,"这车..." "借我们院程叔的,"何雨柱拍了拍车座,"等结婚了,程局答应给我弄张自行车票!" 王媒婆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她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啧啧称奇,"了不得啊柱子,攀上高枝了!" 何雨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王婶,咱走吧?别让人姑娘等急了。" 王媒婆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侧坐在后座上,一只手紧紧抓着何雨柱的衣角:"慢点骑啊!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颠簸!" 何雨柱蹬起车子,心里美滋滋的。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快的声响。路两旁的槐树投下斑驳的树影,微风拂过脸颊,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 "柱子啊,"王媒婆在后座上说,"待会儿见了姑娘,可要嘴甜点..." "知道了,王婶!"何雨柱耳根一红。 王媒婆咯咯笑起来:"知道就好。这次可是好姑娘,错过了可没下家!" 何雨柱没有接话,只是用力蹬了几下踏板。自行车驶过护城河,阳光在水面上碎成千万片金箔。 人民公园门口,何雨柱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他第三次整理自己的衣领,又检查了一遍自行车后座上绑着的见面礼是否安稳。王婶在一旁摇着蒲扇,眯眼望着远处的人流。 "来了来了!"王婶突然用扇子拍了拍何雨柱的胳膊。 何雨柱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穿着藏蓝布褂的中年妇女,领着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正朝这边走来。姑娘穿着淡粉色的确良衬衫,黑色长裤,一双黑布鞋纤尘不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就是刘芳?"何雨柱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嘘!小点声!"王婶掐了他一把,"待会儿机灵点!" 刘家母女走近了,何雨柱这才看清刘芳的模样——圆脸盘,大眼睛,皮肤不算白但很干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浅浅的酒窝。 "刘家嫂子!"王婶热情地迎上去,"这就是我跟您说的何雨柱,轧钢厂的大厨!" 何雨柱赶紧上前两步,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阿、阿姨好!刘...刘同志好!" 刘母上下打量着何雨柱,目光在他崭新的中山装和锃亮的自行车上停留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刘芳躲在母亲身后,偷偷抬眼看了何雨柱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这天儿挺热的,"王婶眼珠一转,"要不让两个年轻人去公园里转转?咱们老姐俩找个阴凉地儿说说话?" 刘母犹豫了一下:"这..." 王婶趁机把何雨柱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好好表现!" 何雨柱会意,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钱塞给王婶:"麻烦您了!" 看着王婶拉着刘母往冷饮摊走去,何雨柱深吸一口气,转向刘芳:"那个...咱们进去走走?" 刘芳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公园。 初秋的公园里,梧桐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刘芳走在他旁边,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听王婶说...你在轧钢厂工作?"刘芳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轻柔得像拂过水面的风。 "对对,食堂大厨!"何雨柱来了精神,"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加上补贴能有四十出头!" 刘芳抿嘴一笑:"王婶说你手艺特别好。" "还行还行,"何雨柱挠挠头,"厂里工人都爱吃我做的红烧肉。"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车后座取下那个布包,"这是...这是给你带的..." 刘芳接过布包,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块淡粉色的确良布料和两包桃酥。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布料...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何雨柱松了口气,"我听说...听说你会织毛衣?" "嗯,"刘芳点点头,手指轻轻抚过布料,"这料子做件衬衫正好..." 两人沿着湖边慢慢走着,何雨柱讲着食堂里的趣事,刘芳不时轻笑出声。阳光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家住西城,"刘芳轻声说,"父亲在石景山钢铁厂当工人,哥哥也在钢铁厂..." "王婶跟我说过,"何雨柱赶紧接话,"我家就我和妹妹,住南锣鼓巷四合院,两间正房..." 刘芳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自己有房?" "嗯!"何雨柱挺起胸膛,"刚重新装修过,家具都是新打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公园深处的凉亭。何雨柱鼓起勇气:"要不要...休息会儿?" 凉亭里,何雨柱从兜里掏出手帕,仔细擦了擦石凳才让刘芳坐下。这个细小的举动让刘芳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刘芳问道。 "做饭啊!"何雨柱脱口而出,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有就是听收音机,偶尔去电影院..." "我喜欢看书,"刘芳的眼睛亮晶晶的,"虽然只上到初中..." "我也是初中!"何雨柱像找到了共同点,"不过我妹妹学习好,将来要考大学!" 两人越聊越投机,最初的拘谨渐渐消散。 太阳西斜时,何雨柱才惊觉已经四点多钟了。 "咱们...该回去了吧?"他有些不舍地说。 刘芳点点头,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这一次,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了些,何雨柱的自行车偶尔会轻轻碰到刘芳的衣角。 公园门口,王婶和刘母正坐在长椅上聊天。看见两人走来,王婶立刻起身:"怎么样?" 何雨柱把王婶拉到一旁,声音压不住兴奋:"王婶,成了!她说我人实在!" 另一边,刘母也在问女儿:"怎么样?" 刘芳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他...人挺好的..." 何雨柱大步走过来,鼓起勇气说:"阿姨,我想请您们去东来顺吃饭!" 刘母连连摆手:"太破费了!不用不用!" "就是,"王婶帮腔,"随便吃点就行..." 刘芳轻声说:"妈,前门不是有家小饭馆吗?菜不错..." 刘母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何雨柱,终于松口:"那...那就简单吃点吧。" 何雨柱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赶紧去推自行车:"我骑车带路!" 夕阳下,两代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何雨柱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刘芳,每次都能对上她含笑的眼眸。 第57章 何雨柱相亲(三) 前门小饭馆的灯光昏黄,四人围坐在靠窗的方桌旁。何雨柱特意点了四菜一汤:红烧鲤鱼、宫保鸡丁、醋溜白菜和一碗三鲜汤。刘母夹了一筷子鱼肉,细细品尝后点了点头:"这儿师傅手艺不错。" 何雨柱赶紧给刘母添茶,"改天请您尝尝我的手艺。" 刘芳低头扒着饭,耳根微红。王婶看在眼里,笑眯眯地给刘母夹菜:"刘家嫂子,我看两个孩子挺投缘的..." 饭毕,刘母擦了擦嘴,对何雨柱说:"小何啊,过两天带人来提亲吧。" 何雨柱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阿、阿姨,您是说..." "妈!"刘芳羞得直拽母亲袖子。 刘母拍拍女儿的手,对何雨柱说:"我们家虽不富裕,但也不是卖女儿的人家。彩礼按行情走就行,主要是看你们年轻人合得来。" 何雨柱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阿姨!我一定好好对刘芳!" 送走刘家母女后,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边走边问王婶:"王婶,这提亲...该怎么弄啊?" 王婶摇着蒲扇:"首先得找个长辈出面。你在院里有没有相熟的长辈?" 何雨柱想了想:"一大爷...二大爷..." "我看程局长他父亲就不错,"王婶眼睛一转,"老人家德高望重,说话有分量。" "程叔?"何雨柱挠挠头,"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傻小子!"王婶用扇子敲他,"程局长平时对你那么照顾,这点忙还能不帮?" 两人走到东直门路口,王婶停下脚步:"提亲要准备四样礼:烟、酒、茶、糖。烟要双喜,酒要西凤,茶叶要茉莉花,糖要酥糖和水果糖。" 何雨柱连连点头,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记下来。 "我看了黄历,"王婶继续说,"这周日是个吉日,宜纳采。上午十点,我带你去刘家提亲。" "这么快?"何雨柱又惊又喜。 "趁热打铁!"王婶笑道,"这么好的姑娘,多少人盯着呢!" 送王婶到家后,何雨柱蹬着自行车,哼着小曲往四合院赶。夕阳的余晖洒在胡同的青砖灰瓦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刚进四合院大门,就碰上了从轧钢厂回来的易中海。 "柱子?"易中海上下打量着他的一身新打扮,"你这是去哪了?还穿着一身新衣服。" 何雨柱心里一紧,差点从车上摔下来:"啊...去见了一个川菜大师傅,学了两手回锅肉..." 易中海眯起眼睛:"学做菜用得着穿这么正式?" "那个...大师傅讲究..."何雨柱支支吾吾地应付着,赶紧推车往后院走,"一大爷,我先去还车!" 刚拐过垂花门,就听见程家屋里传来阵阵说笑声。何雨柱一愣,快步走到门前,透过窗户一看——何雨水正坐在程家饭桌前,小口小口地扒着饭,程母还不住地往她碗里夹菜。 "哟,柱子回来了?"程铁峰第一个发现窗外的人影,放下筷子招呼道。 何雨柱推门进屋,一脸惊讶:"雨水,你怎么在这儿?" 程铁峰笑着解释:"我下班回来,看见雨水在院里转悠,一问才知道你没在家。这都几点了,雨水肯定饿了,就叫她来家里吃口热乎的。" "谢谢程叔!谢谢程婶!"何雨柱连忙道谢,又转向妹妹,"雨水,哥今天有事耽误了..." 何雨水放下碗筷,眼睛亮晶晶的:"哥,你穿这么精神干嘛去了?" 何雨柱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相、相亲去了..." 程母笑眯眯地起身:"柱子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盛碗饭。" "不用不用!"何雨柱连连摆手,"我在外头吃过了。"他搓了搓手,突然想起正事,"程叔,我有事想请您帮忙..." 程父放下茶杯:"什么事这么郑重?" "那个..."何雨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想请您这周日...帮我去提亲..." "哐当"一声,何雨水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程家众人也都愣住了,饭桌上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 "这么快?"程铁峰最先反应过来,和林书琴对视一眼,"今天才相亲,这就定下了?" 何雨柱耳根通红,低着头搓手指:"就...就看对眼了..." "好小子!"程父一拍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行啊!周日是吧?没问题!" 程母也乐得合不拢嘴:"是哪家的姑娘?多大年纪?家里做什么的?" 何雨水这才回过神,一把抓住哥哥的胳膊:"哥!你真要给我娶嫂子了?" 何雨柱被问得手足无措,红着脸一一回答:"西城刘家的闺女,叫刘芳,二十岁。她爸是石景山钢厂的工人,家里..." "等等,"程铁峰突然打断他,"你刚才说周日提亲?那得准备不少东西啊。" "王婶都跟我说了,"何雨柱赶紧掏出小本子,"要四样礼:烟、酒、茶、糖。还得准备两块布料..." 程母已经开始替何雨柱盘算:"得准备一身新衣裳,黑色中山装最正式。还有,提亲当天要带..." 林书琴挺着肚子站起来:"妈,我那儿还有块红绸子,可以包礼盒用。" 何雨柱看着眼前为他忙活的一家人,鼻子直发酸。 "程叔,程婶,程哥..."何雨柱声音有些哽咽,"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 "傻孩子,"程母抹了抹眼角,"咱们一个院住着,就跟一家人似的。" 程铁峰起身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周日我开车送你们去。对了,提完亲得在女方家吃顿饭,你准备露一手不?" "那必须的!"何雨柱一下子来了精神,"我打算做道红烧鲤鱼,寓意年年有余;再来个四喜丸子,象征团圆美满..." 何雨水突然举手:"哥,我能一起去吗?我想看看未来嫂子长什么样!" "胡闹!"程父笑着摇头,"提亲哪有带妹妹去的?等正式定亲了再见也不迟。" 夜深了,程家的灯还亮着。何雨柱拿着小本子,认真记下程家人说的每一条提亲注意事项。何雨水靠在他身边,已经困得直点头。 何雨柱轻轻抱起妹妹,向程家人道别。走出房门时,夜风拂面,带着初秋的凉意。 第58章 何雨柱提亲(一) 周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就起床了。他对着镜子把新买的中山装穿得一丝不苟,连领口的扣子都系得严严实实。头发抹了发蜡,梳得油光发亮,连苍蝇站上去都得打滑。 "哥,你比过年还讲究。"何雨水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哥哥在屋里转来转去。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何雨柱把准备好的四色礼又检查了一遍——两瓶西凤酒用红纸包着,两条大前门香烟系着红绳,两包茉莉花茶和四盒酥糖整齐地码在网兜里。 敲门声响起,程父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外。老人家今天也格外精神,一身藏青色中山装,连皮鞋都擦得锃亮。 "程叔!"何雨柱赶紧把人让进屋,"您吃早饭没?我煮了粥..." 程父摆摆手:"吃过了。都准备好了?" 何雨柱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程叔,一会儿要是碰见院里人..." "放心,"程父胸有成竹地捋了捋胡子,"就按咱们商量好的说。" 两人刚走到中院,果然撞见了正在溜达的易中海。 "老程?柱子?"易中海收住架势,狐疑地打量着二人,"这一大早的,打扮这么精神去哪啊?" 程父不慌不忙地笑道:"老易啊,柱子不是说要拜那个川菜大师傅为师吗?人家今天有空,让我这个长辈陪着去一趟。" 何雨柱赶紧附和:"对对对,拜师得讲究礼数,这不带了点心意..."他晃了晃手里的网兜。 易中海脸色一怔,眯起眼睛:"拜师带这么多东西?" "礼多人不怪嘛!"程父哈哈一笑,拉着何雨柱就往外走,"回头再聊,约好了时辰可不能误!" 走出四合院大门,何雨柱长舒一口气,后背都汗湿了:"程叔,您可真稳!" 程父擦了擦额头的汗:"快走吧。" 两人快步走到胡同口,程铁峰的吉普车已经等在那里。王媒婆也在车上,正跟程铁峰说着什么。 "来了?"程铁峰摇下车窗,"上车吧,刘家那边都准备好了。" 何雨柱把礼品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自己爬上车时还差点被新皮鞋绊了一跤。 吉普车缓缓启动,何雨柱回头看了眼四合院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另一边,易中海站在四合院中央,望着程父和何雨柱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背着手,踱回自家屋子,木门被他摔得"咣当"一声响。 一大妈正在收拾早饭的碗筷,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谁惹着你了?" "还能有谁?"易中海一屁股坐在四方桌前,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茶碗里的水都溅了出来,"傻柱那个白眼狼!" 一大妈赶紧放下抹布,给老伴倒了杯新茶:"消消气,慢慢说。" 易中海接过茶杯,却一口没喝,只是死死攥着杯沿:"拜师这么大的事,不请我这个一大爷出面,反倒去巴结程家!程老头有什么?不就是有个当局长的儿子吗?" 一大妈在他对面坐下,轻声劝道:"兴许是人家川菜师傅跟程家熟呢..." "放屁!"易中海猛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傻柱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爹跟寡妇走后,要不是我时常接济,他们兄妹早饿死了!现在倒好,翅膀硬了,学会趋炎附势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易中海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随着他的走动在墙上张牙舞爪。 一大妈叹了口气:"老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柱子这孩子心眼不坏..." "心眼不坏?"易中海冷笑一声,"你忘了前些天贾家的事了?现在院里这些小辈,一个个都跟程铁峰走得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大爷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眯起眼睛:"不对...傻柱这两天鬼鬼祟祟的,又是新衣服又是借自行车...该不会是..." 一大妈赶紧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你想哪儿去了!人家不是说了去拜师吗?" 易中海却越想越觉得可疑:"拜师用得着这么神秘?连去哪儿都不说清楚?"他猛地转身往外走,"我去问问阎埠贵,他消息灵通..." 一大妈连忙拉住他:"你消停会儿吧!人家柱子好不容易有个上进心,你别..." "松开!"易中海甩开老伴的手,"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吉普车缓缓停在刘家门前的小巷口,何雨柱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手心沁出一层薄汗。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领,跟在程父身后走进刘家小院。 刘家住的是个大杂院的小跨院,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院角的葡萄架下摆着一张八仙桌,刘父刘母已经候在那里,刘芳的哥哥、弟弟妹妹也都穿戴整齐站在一旁。 何雨柱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先给刘父敬上:"叔叔好!"又依次给刘家哥哥和闻讯赶来的邻居散烟。 刘父接过烟,在鼻子下闻了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小何啊,别拘束,坐坐坐!" 众人落座后,刘母端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何雨柱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前,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程父旁边。 程父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刘老弟,今天我们来,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 刘父点点头,目光在何雨柱身上打量了一番:"小何的情况,他王婶都跟我们说了。小伙子不错,有手艺,有房子。" 何雨柱赶紧表态:"叔叔阿姨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刘芳!这是我的彩礼钱..."说着从内兜掏出一个红纸包,双手奉上。 刘父接过,当众打开数了数——三张大团结,整整齐齐三十块钱。这在当时已经是相当体面的彩礼了。刘母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程父趁热打铁:"刘老弟,我看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不如这样:明天让他们先把证领了,下周日咱们办婚宴,您看如何?" 刘父闻言,眉头微皱,端起茶杯沉吟起来。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茶杯盖轻碰杯沿的声响。 何雨柱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偷偷瞄了眼站在里屋门边的刘芳。姑娘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新衣裳,见他看过来,羞得赶紧别过脸去。 终于,刘父放下茶杯:"按理说该多相处些日子..."他看了眼女儿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桌上厚实的彩礼,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两个孩子愿意,就按程老哥说的办吧!" 何雨柱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被程父一个眼神按住了。王媒婆乐得直拍手:"好好好!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刘母起身去厨房端出早就准备好的点心,刘芳也红着脸出来给大家添茶。何雨柱接过茶杯时,两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在一起,像触电般迅速分开,惹得刘家小妹"咯咯"直笑。 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在桌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仿佛也在为这对新人祝福。 第59章 何雨柱提亲(二) 刘母刚起身要去厨房,程铁峰便不着痕迹地朝何雨柱使了个眼色。何雨柱立刻会意,连忙站起身:"阿姨,您坐着歇会儿,今天让我来露两手!" 说着,他快步走到门边,拎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刘家人好奇地看着他解开包袱,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食材: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两条活蹦乱跳的鲫鱼,还有几样时令蔬菜。最底下还藏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竟是难得一见的干香菇和木耳。 "这..."刘母惊讶地看向程铁峰,"程局长,这太破费了..." 程铁峰笑着摆摆手:"都是柱子准备的,我就帮着弄了张肉票。" 程父适时接话:"刘老弟,让柱子做顿饭你们尝尝。这孩子别的不敢说,做饭可是一把好手。以后你们家姑娘嫁过去,在吃的方面保管亏不着。" 刘父眼睛一亮,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好,那就让我们见识见识轧钢厂大厨的手艺!" 何雨柱拎着食材进了厨房,发现刘芳已经系上围裙在生火了。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给你打下手。"刘芳红着脸往灶膛里添了根柴。 何雨柱清了清嗓子:"那、那麻烦你了。" 厨房里很快响起有节奏的切菜声。何雨柱的刀工确实了得,五花肉在他手下变成厚薄均匀的肉片,萝卜丝切得能穿针。刘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烧火棍都忘了翻动。 "火小点。"何雨柱头也不抬地说,手里的菜刀依旧飞快地起落,"红烧肉得用文火慢炖。" 刘芳赶紧调整火势,偷偷打量着这个未来的丈夫。阳光下,何雨柱专注的侧脸显得格外精神,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鬼使神差地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谢谢。"何雨柱接过手帕,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香,耳根顿时红了。 院子里,程铁峰正和刘父聊着家常。程父则跟刘母夸赞何雨柱:"柱子这孩子实诚,在厂里人缘也好。就是太老实,有时候难免吃亏..." 刘母给两位客人添了茶:"老实好啊,过日子就得找实在人。" 厨房里飘出的香味越来越浓,引得刘家小弟小妹不停地往那边张望。终于,何雨柱端着第一道菜出来了——红烧肉色泽油亮,肥而不腻,上面还撒着翠绿的葱花。 "叔叔阿姨尝尝!"何雨柱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 接着是醋溜白菜、香菇炒肉片、鲫鱼豆腐汤...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了八仙桌。刘父夹了块红烧肉,入口即化,咸甜适中,不禁竖起大拇指:"好手艺!" 众人动筷后赞不绝口。程父见气氛热络,便放下筷子,正色道:"刘老弟,有件事得跟你们交个底。" 刘父也放下碗筷:"程老哥请讲。" "我们那个四合院,住了二十多户人家。"程父叹了口气,"人多是非多,难免有些爱占便宜的..." 程铁峰适时接话:"柱子是厨子,平时少不了有人来借油借面。不过您二老放心,等结了婚,我们商量着让刘芳管钱。柱子这人实在,有个精明人帮着持家,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 刘父刘母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刘母笑着说:"芳儿打小就会过日子,买菜算账从没出过错。" "那就这么定了!"程父拍板,"明天领证,下周日办酒。我们院里有现成的厨具,酒席就交给柱子自己操办,保准体面!" 正说着,刘芳端着一盘金黄的炒鸡蛋从厨房出来。听到谈论婚事,羞得差点把盘子打翻。何雨柱赶紧接过,手指相触时,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缩。 王媒婆眼尖,打趣道:"瞧瞧这小两口,多般配!" 饭后,程铁峰看了看手表:"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刘父连忙挽留:"再坐会儿,喝杯茶..." "不了,"程父起身,"明天还得去领证,让柱子早点回去准备准备。" 何雨柱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刘芳,跟着程家人往外走。刘家人一直送到巷子口,刘母还塞给何雨柱一包自家腌的咸菜:"带着,早上配粥吃。" 回程的吉普车上,何雨柱抱着那包咸菜,笑得像个傻子。程铁峰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这下放心了?" "放心了!"何雨柱重重地点头,"谢谢程叔,谢谢程哥!" 吉普车驶入胡同,程铁峰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叮嘱:"柱子,明天领完证记得买几斤喜糖,回院里挨家挨户发一发。下周日办酒的事也得跟大伙儿说一声,好让人家有个准备。" 何雨柱在后座连连点头:"记下了程哥,我明儿就去副食店,水果糖、酥糖都称点。" "你是厨子,置办酒席的事自己拿主意。"程铁峰从后视镜看他一眼,"需要哪些食材,列个单子给我,我找人弄供应票。要是钱不趁手..." "够的够的!"何雨柱赶紧摆手,"我攒了八十多块呢!" 程父笑着插话:"傻小子,结婚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别不好意思开口。" ...... 易中海背着手踱进前院,阎埠贵正蹲在台阶上浇他的那几盆花。见他过来,阎埠贵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老易,怎么有空来前院溜达?" "老阎啊,"易中海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你发现没,傻柱这两天不对劲儿。" 阎埠贵手里的扳手顿了顿:"哦?怎么说?" "先是借自行车,又穿新衣裳,今天还跟着程老头神神秘秘出门..."易中海眯起眼睛,"说是拜什么川菜师傅,我看没那么简单!" 阎埠贵突然想起什么,眼镜片后的眼睛一亮:"前一阵儿我在傻柱家吃饭,好像听他们提过一嘴,说傻柱要相亲..." "什么?!"易中海猛地站起身,"相亲?傻柱修好房子之后也没见媒婆来过啊?" 阎埠贵赶紧示意他小声:"程家父子今天陪他出门,该不会是..."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想起这些日子何雨柱的种种反常——新衣服、借车、鬼鬼祟祟的早出晚归...原来如此! "好啊!"易中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翅膀硬了,连我这个一大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重得能把青砖踏碎。阎埠贵在后面喊他,他却充耳不闻,心里翻江倒海,傻柱要是真结了婚,以后还能指望他给自己养老吗?程家父子这么热心帮忙,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第60章 又起风波 夕阳西斜,四合院里飘着晚饭的炊烟。何雨柱刚把今天穿的新衣服换下来收好,正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易中海阴沉着脸站在门口,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柱子,"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意,"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何雨柱手里的茶缸子一抖,热水溅在手背上。他强作镇定地放下茶缸:"不是跟您说了吗,去拜师..." "放屁!"易中海突然提高嗓门,吓得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阎埠贵都告诉我了!你是去相亲了对不对?" 何雨柱的脸色变了变,索性挺直腰板:"是又怎么样?我相不相亲,关您什么事?" "好你个傻柱!"易中海一脚跨进门坎,"我好歹是院里的一大爷,看着你长大的长辈!这么大的事,你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自己的婚事,凭什么跟您打招呼?"何雨柱的火气也上来了,"您是我爹还是我妈?"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戳中了易中海的痛处。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你爹跟寡妇走后,是谁接济你们兄妹?是谁帮你找的轧钢厂工作?现在攀上程家高枝了,就不认人了是吧?" 何雨柱冷笑一声:"一大爷,您那些''接济'',不就是隔三差五给我们兄妹几个窝头吗?我在轧钢厂的工作,那是街道办分配的,跟您有什么关系?" 易中海被噎得说不出话,转而换了话题:"那姑娘什么来路?万一是冲着你的房子和工作来的呢?找个不孝顺的媳妇,以后谁给我...谁照顾你们兄妹?" "我用得着她孝顺谁?"何雨柱讥讽地笑了,"我妈早没了,我不认何大清那个爹了,就一个妹妹。倒是您,这么关心我娶什么样的媳妇干嘛..." "混账!"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缸翻倒,茶水洒了一桌,"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长幼了?" 何雨柱毫不退让地瞪回去:"我眼里只有真心待我好的人!程叔帮我张罗婚事,程哥借车又弄肉票,您呢?除了指手画脚还会什么?"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好!好得很!以后有事别来求我!"说完一脚踹翻凳子,摔门而去。 门板"咣当"一声巨响,震得窗棂嗡嗡作响。何雨柱站在原地,拳头攥得发白。窗外,几个闻声而来的邻居赶紧躲回自家屋里。 中院的争吵声隐隐约约传到后院,程父放下手中的报纸,眉头紧锁:"老易这又闹什么呢?我得去看看——" "爸,"程铁峰伸手拦住父亲,"让柱子自己处理吧。" 程父欲言又止,程母也放下针线活,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柱子这孩子老实,别吃了亏..." 程铁峰摇摇头,声音沉稳:"咱们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柱子马上要成家了,这些事总得学着自个儿应付。" 屋内的挂钟滴答作响,窗外的争吵声渐渐平息。林书琴挺着肚子从里屋出来,轻声道:"没声了,要不要去看看?" "再等等。"程铁峰倒了杯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约莫一刻钟后,院门被轻轻叩响。程母刚打开门,就看见何雨柱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程叔...程哥..."何雨柱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我把一大爷得罪狠了..." 程父赶紧把人让进屋,程母递上热毛巾。何雨柱胡乱擦了把脸,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毛巾边缘:"他...他冲进我家,非说我相亲不跟他打招呼是眼里没他这个长辈..." 程铁峰示意他坐下:"然后呢?" "我气不过,就顶了他几句..."何雨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说我妈没了,我爹跟寡妇跑了,娶媳妇用不着别人指手画脚..." 程父叹了口气,程母则心疼地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何雨柱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光:"程叔,程哥,我自己倒是不怕他给我穿小鞋...可...可等刘芳过门后,我要是在厂里上班,留她一个人在家..."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屋内的气氛一时凝重起来。窗外的槐树沙沙作响,一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在窗台上,像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波。何雨柱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泛了白,目光在程家父子脸上来回游移,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何雨柱正愁眉不展地搓着手,程铁峰突然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柱子,我倒是有个主意。" "程哥,您快说!"何雨柱身子前倾,眼睛一亮。 程铁峰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明天你领完证,带着刘芳去给聋老太太磕个头。" "啊?"何雨柱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给聋老太太磕头?这..." 程父在一旁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妙啊!" 何雨柱看看程父,又看看程铁峰,还是一脸茫然:"程哥,这...这管用吗?" 程铁峰嘴角微扬:"一大爷不是整天把''尊老爱幼''挂在嘴边吗?咱院里谁最老?不就是聋老太太?" 何雨柱一拍脑门:"对呀!老太太今年都七十三了!" "老太太最爱吃什么?"程铁峰循循善诱。 "红烧肉!"何雨柱脱口而出,随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以后我给她送好吃的!" 程铁峰点点头:"不光这个。你出去给人做席面,带回来的剩菜也分她一份。一个老太太能吃多少?" 程母在一旁补充:"老太太虽然耳朵背,可在院里说话最有分量。连一大爷都得敬她三分。" 何雨柱的眼睛越来越亮:"您的意思是...让老太太护着我媳妇和雨水?" "正是。"程铁峰正色道,"你只要跟老太太说,以后她就是你亲奶奶。刘芳过门后,每天给她送饭,陪她说话。老太太无儿无女的,最缺的就是这份亲情。" 何雨柱激动得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太好了!老太太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我明儿一早就去买肉!" 程父笑着提醒:"别忘了,先领证,再带着新媳妇去给老太太磕头。这可是正经的认亲礼数。" "我记下了!"何雨柱搓着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程哥,您说...一大爷会不会也去讨好老太太?" 程铁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大爷给老太太送过几次肉?你的手艺好还是一大妈手艺好?你老实还是一大爷老实?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何雨柱望着那轮明月,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第61章 何雨柱领证 "别紧张,"何雨柱捏了捏刘芳的手,"院里的人都不难相处。" 刘芳抿着嘴点点头,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整理着衣角。她胸前别着朵小红花,是领证时民政局同志给的。 刚进前院,就看见三大爷阎埠贵正蹲在台阶上浇他那几盆花。见两人进来,三大爷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傻柱?这位是..." "三大爷!"何雨柱嗓门格外洪亮,"这是我媳妇刘芳,今儿刚领的证!" 说着从网兜里掏出一大包水果糖,塞到三大爷手里:"您和三大妈的喜糖!" 三大爷手忙脚乱地接住糖,眼镜差点掉地上:"哎哟!这么快就...恭喜恭喜!" 三大妈闻声从屋里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天爷!傻柱真把媳妇领回来了?"她拉着刘芳的手上下打量,"这闺女真俊!" 刘芳红着脸递上糖:"婶子好..." 这边动静一大,中院西厢房的布帘子"唰"地掀开,一大妈李翠兰探出半个身子,手里还攥着没纳完的鞋底。见何雨柱领着个穿呢子大衣的姑娘,鞋底啪嗒掉在了地上。 "哎哟!这是..."一大妈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眼睛不住地往刘芳身上瞟。 何雨柱脸上堆着笑,从网兜里抓出一大把水果糖:"一大妈,吃喜糖!今儿刚领的证!" 一大妈接过糖,手指微微发颤:"这...这么突然..."她勉强扯出个笑容,"姑娘哪儿的人啊?" "西城刘家的,"何雨柱把刘芳往前轻轻一推,"刘芳,这是一大妈。" 刘芳乖巧地鞠了个躬:"大妈好。"又从兜里掏出块手绢包着的酥糖,"听说您牙口不好,特意给您带了软的。" 一大妈接过酥糖,眼圈突然有点发红:"好孩子...好孩子..." 二大妈从后院风风火火地跑来,围裙上还沾着鸡毛:"让我瞧瞧新媳妇!"她一把拉住刘芳的手,"啧啧,这闺女真水灵!柱子你小子有福气!" 何雨柱嘿嘿笑着,给二大妈也塞了把糖:"二大妈,您多关照!" 二大妈拍着胸脯:"放心!以后有人欺负你媳妇,找我!"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眼一大妈。 贾张氏挤过来,酸溜溜地说:"傻柱,你这喜糖不够分啊!" 何雨柱又从兜里掏出包花生糖:"贾大妈,专门给您留的!" 秦淮茹站在人群边缘,棒梗趴在她肩上睡着了。何雨柱走过去,往孩子口袋里塞了满满一把糖:"秦姐,多拿点,给孩子们甜甜嘴。" 秦淮茹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儿子:"柱子...恭喜你..." 何雨柱环顾四周,见院里老老少少都围了过来,索性把剩下的糖一股脑的倒在石桌上:"各位婶子嫂子自己拿啊!下周日办酒,都来喝喜酒!"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众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刘芳站在何雨柱身边,看着这个热热闹闹的四合院,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何雨柱见发得差不多了,提高嗓门说:"各位婶子嫂子,我们先去后院看看老太太,回头再聊啊!" 拉着刘芳往后院走时,何雨柱小声说:"老太太是院里最年长的,今年七十三了。咱们去给她磕个头。" 刘芳乖巧地点头:"应该的。" 聋老太太正坐在后院廊檐下晒太阳,手里捻着佛珠。见两人过来,眯起昏花的老眼:"谁呀?" 何雨柱拉着刘芳跪下:"老太太,我带媳妇来给您磕头了!" "哎哟!"老太太手里的佛珠差点掉地上,"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两人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才起身。何雨柱扶着刘芳上前:"老太太,这是刘芳,今儿刚跟我领的证。" 老太太拉过刘芳的手,凑近了仔细端详:"好闺女...好闺女..."说着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来,奶奶给个见面礼。" 打开红布,竟是个沉甸甸的金镯子!刘芳吓得直往后退:"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老太太硬塞到她手里:"拿着!这是老物件了,留着压箱底。"她压低声音,"现在戴这个不合适,等以后..." 何雨柱也惊着了:"老太太,这..." "我老婆子无儿无女,"老太太拍拍刘芳的手,"往后你们常来看看我就行。" 刘芳眼眶红了:"奶奶,以后我天天来给您送饭。" 老太太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好好..."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跟老易说了没?" 何雨柱挠挠头:"还没...一大爷好像不太高兴..." 老太太哼了一声:"我猜就是!"她眯起眼睛,"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程局长..."何雨柱老实回答。 老太太一拍大腿:"我就知道!"她撑着拐杖站起来,"行了,老易那儿我去说。你们小两口好好的就成。" 正说着,程铁峰进到了后院。见这扬面,立刻明白过来:"老太太,给您道喜了!"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同喜同喜!小程啊,你这主意出得好!" 程铁峰凑到何雨柱耳边:"成了?" 何雨柱用力点头,眼里闪着感激的光。 老太太拄着拐杖往中院走:"我去找老易说道说道。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程铁峰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对何雨柱说:"这下放心了吧?有老太太撑腰,一大爷不敢为难你们。" 刘芳小声问:"这位一大爷...很厉害吗?" 何雨柱刚要解释,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就听见易中海的声音:"什么?领证了?" 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回怼:"怎么?我孙子娶媳妇还得跟你汇报?" 程铁峰忍俊不禁:"走,带你媳妇认认门去。这边让老太太处理就行。" 何雨柱长舒一口气,牵着刘芳的手往中院走。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第62章 夫妻对话 "有点乱..."何雨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赶紧把搭在椅背上的脏衣服团成一团塞到柜子里,"平时就我和雨水两个人住,也没太讲究。" 刘芳抿嘴一笑,把手里拎着的包袱放在炕沿上,环顾四周。两间正房虽然不大,但采光很好。墙面是新刷的,透着石灰的清香。窗户也换成了明亮的玻璃窗,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整齐的光影。 "这房子真好,"刘芳轻声说,"比我想象的宽敞多了。" 何雨柱顿时来了精神,拉着刘芳的手走到里屋:"你看,这间是咱俩的,雨水已经搬到耳房去了。"他指着新打的衣柜和梳妆台,"这都是上个月新做的,木料是程叔帮忙挑的,结实着呢!" 刘芳摸了摸衣柜光滑的漆面,又看向窗台上摆着的一盆绿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对了,"何雨柱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房契,写的我爹的名字。等过些日子,咱们去街道办过户。" 刘芳接过布包,却没有打开,只是轻轻放在床头:"不急,以后再说。"她转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你先歇会儿,我把屋子拾掇拾掇。" 何雨柱哪肯闲着,赶紧上前帮忙。两人一个擦桌子,一个扫地,配合得竟十分默契。 "柱子,"刘芳一边叠衣服一边问,"刚才在院里,我听你们说什么一大爷,也不是很清楚...那是怎么回事?" 何雨柱手里的扫帚顿了顿:"哦,易中海啊..."他叹了口气,把扫帚靠墙放好,在炕沿坐下,"他是我们院的一大爷,轧钢厂的六级钳工,没儿没女的。" 刘芳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坐在何雨柱旁边:"然后呢?" "他徒弟是贾家的贾东旭,"何雨柱撇撇嘴,"这院里大事小情,他都要管一管。我相亲结婚没跟他说,昨天他知道了,跑来我家大闹一扬。" 刘芳眉头微蹙:"为什么非得跟他说?" "我也纳闷啊!"何雨柱一拍大腿,"他又不是我爹!结果你猜他说什么?说万一我找个不孝顺的媳妇怎么办?"他学着易中海的腔调,"''我可是为你好''!" 刘芳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呢?" "我当扬就顶回去了!"何雨柱挺起胸膛,"我说我又没爹没妈,就一个妹妹马上要上大学,要那么孝顺的媳妇干啥?气得他摔门走了。" 刘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担心..." "是啊,"何雨柱的表情凝重起来,"我在厂里上班,家里就你和雨水。一大爷那人...我怕他给你们穿小鞋。" 刘芳握住何雨柱的手:"所以你去找了程局长?" "对!"何雨柱眼睛一亮,"程局长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们今天领完证先给聋老太太磕头。" "聋老太太..."刘芳回忆着刚才在后院见到的慈祥老人,"她是什么来头?" 何雨柱压低声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整个四合院,以前都是她家的!" 刘芳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 "可不!"何雨柱来了精神,"听我爸说,解放前这院子是聋老太太家的老宅。后来解放了,她主动把院子捐给了街道。" 刘芳一边听一边继续收拾屋子,把散落的碗筷归置到厨房:"那她怎么还住这儿?" "街道上照顾她,让她继续住后院,"何雨柱帮忙擦着灶台,"后来评五保户,她无儿无女的,就一直住到现在。" 刘芳把抹布拧干,搭在灶台边:"老太太今年高寿?" "七十三了,"何雨柱掰着手指头算,"比一大爷大了整整三十岁。院里人都让着她,连一大爷在她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 刘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程局长的意思是..." "让老太太罩着咱们啊!"何雨柱兴奋地说,"你想啊,老太太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以后咱们隔三差五给她送点好吃的,她肯定高兴。有她撑腰,一大爷就不敢为难你了。" 刘芳抿嘴一笑:"你倒是机灵。"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老太太给的那个金镯子..." 何雨柱赶紧从兜里掏出红布包:"在这呢!真金子的,得好好收着。" 刘芳接过镯子,在阳光下仔细端详。镯子做工精细,内侧还刻着"福寿安康"四个小字。 "这太贵重了,"刘芳轻声说,"改天得好好谢谢老太太。" 何雨柱点点头:"等办酒那天,我单独给老太太做碗烂糊面,她牙口不好,就爱吃这个。"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何雨水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哥!嫂子!一大爷在前院发火呢!" 何雨柱和刘芳对视一眼,赶紧跟着雨水跑到前院。 只见易中海站在院子中央,脸色铁青,正在跟聋老太太说着什么。老太太拄着拐杖,一脸不耐烦。 "...老太太,我不是那个意思,"易中海的声音明显压着火气,"就是觉得柱子这事做得不妥..." "有什么不妥?"聋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我孙子娶媳妇,还得经过你同意?" 院里的邻居们三三两两地围过来,贾张氏嗑着瓜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易中海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我是院里的一大爷,这种事..." "行了!"聋老太太打断他,"老易啊,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她环顾四周,提高嗓门,"从今往后,柱子和他媳妇就是我亲孙子孙媳妇!谁要是为难他们,就是跟我老婆子过不去!"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鸦雀无声。易中海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刘芳悄悄捏了捏何雨柱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夕阳的余晖洒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第63章 筹备婚礼 第二日清晨,何雨柱起了个大早。初夏的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伸了个懒腰,听着院子里已经开始有了动静,二大妈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声响,还有远处胡同里传来的自行车铃声。 何雨柱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各种票证。他数了数昨天从聋老太太和程铁峰家接来的棉花票和肉票,又加上自己攒的一些,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应该够做两床新被子和准备婚宴上的一些肉菜了。 "哥,你起这么早啊?"何雨水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头发乱蓬蓬的。 "今儿个事儿多。"何雨柱把铁盒收好,从煤炉上提起水壶给妹妹倒了杯热水,"你先洗漱,我去买早点回来。" 何雨水捧着搪瓷缸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嫂子走的时候说今天中午要过来帮咱们收拾屋子。" 何雨柱心头一暖,刘芳虽然还没正式过门,却已经开始操心家务事了。"知道了,我买完棉花就去接她。" 胡同口的早点摊已经排起了队。何雨柱买了三根油条和两碗豆浆,想了想又加了个糖油饼。 回到院里,二大妈正在水槽边洗菜。"柱子,这么早就出门啊?"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问道。 "去买棉花。"何雨柱递过去一根油条,"二大妈,一会儿买回来还得麻烦您和三大妈帮忙做被子。" 二大妈接过油条,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客气啥!你和小刘的新婚被褥,我们肯定给你做得厚实实的。" 正说着,易中海背着手从月亮门那边踱过来。何雨柱脚步一顿,心里犯起了嘀咕。自从昨天聋老太太当众给他撑腰后,这位一大爷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古怪起来。 "柱子,这么早出门啊?"易中海笑眯眯地招呼道,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啊,去买点棉花。"何雨柱含糊地应着,脚步不停。 "是为结婚做准备吧?"易中海紧走两步跟上,"还缺什么不?我那儿还有几张肉票,你要用就拿去。" 何雨柱摆摆手:"不用了,我够用。" "别客气嘛!"易中海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就往何雨柱手里塞,"年轻人结婚是大事,咱们做长辈的能帮就帮。" 何雨柱推脱不过,只好接了,嘴上道着谢,心里却直打鼓。这易中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供销社里人头攒动。何雨柱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终于买到了上好的新棉花。两大包棉花扛在肩上,白花花的棉絮蹭得他脸颊发痒,却让他心里甜滋滋的,这是给他和刘芳的新婚被褥啊! 回院的路上,何雨柱拐去副食店,用肉票割了两斤五花肉。肉铺老张何雨柱认识,见是他来,特意挑了块肥瘦相间的上好五花。 "听说你要结婚了?"老张一边切肉一边问。 何雨柱笑着点头:"是啊,这周日。" "好事儿啊!"老张麻利地用荷叶把肉包好,"婚宴要用肉就说话,我给你留最好的部位。" 何雨柱道了谢,拎着肉往家走。路过胡同口的小酒馆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打了半斤白酒。二大妈和三大妈帮他做被子,总得表示表示。 回到院里,二大妈和三大妈已经在槐树下支起了两张长凳,上面铺着洗得发白的旧床单。何雨水正帮着搬凳子,见哥哥回来,赶紧跑过来接东西。 "哥,嫂子已经到了,在屋里收拾呢!"何雨水压低声音,"一大爷刚才又来了,问东问西的,嫂子都没敢多说话。" 何雨柱眉头一皱,把棉花交给两位大妈,快步走向自家屋子。 推开门,只见刘芳正跪在地上擦地板,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听见动静,她抬起头,脸上绽放出笑容:"回来啦?" 何雨柱心头一热,赶紧上前扶她起来:"别忙活了,歇会儿。"他压低声音,"一大爷来找你了?" 刘芳点点头,用围裙擦了擦手:"就问了些婚礼准备得怎么样,缺不缺东西之类的。"她犹豫了一下,"还说要给我们添置个暖水瓶..." 何雨柱也面露不解道,"这一大爷前天还跟我吵呢,今天这是怎么茬啊?。" 刘芳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因为聋老太太..." "有可能。"何雨柱点点头,"老太太在院里说话有分量,一大爷可能想借这个机会挽回点面子。" 正说着,门外传来何雨水的声音:"哥,嫂子,吃饭啦!二大妈说被子下午就能做好!" 午饭是刘芳带来的韭菜盒子和何雨柱早上买的豆浆。三人围坐在小方桌前,何雨水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刘芳不时给她夹菜,俨然已经是一家人模样。 吃完饭,何雨柱起身收拾碗筷:"我去看看被子做得怎么样了,你俩歇会儿。" 槐树下,二大妈和三大妈正飞针走线,棉花已经被均匀地铺在红底白花的被面上。见何雨柱过来,二大妈招手让他走近。 "柱子,"二大妈压低声音,"老易这两天怎么回事?见天儿往你家跑。" 何雨柱蹲下身,帮着理了理棉花:"我也纳闷呢。" 三大妈撇撇嘴:"我看啊,他是怕你在老太太面前说他坏话。"她穿针引线,动作麻利,"昨儿个老太太当众给你撑腰,可把他吓着了。" 二大妈点点头:"要我说,你跟老易缓和缓和关系也好,毕竟也没什么仇怨。"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何雨柱一眼,"尤其是以后小刘还一个人在院里。" 何雨柱心头一凛,郑重地点点头。 下午三点多,两床厚实的新被子终于做好了。二大妈和三大妈累得腰酸背痛,何雨柱赶紧拿出白酒和花生米:"两位大妈辛苦了,喝口酒解解乏!" 两位大妈也不客气,就着花生米小酌起来。刘芳端来热茶,又给她们捶背揉肩,把两位大妈哄得眉开眼笑。 "小刘真懂事!"三大妈拍着刘芳的手,"柱子有福气啊!" 二大妈抿了口酒,突然压低声音:"对了,柱子,你婚礼请不请老易?" 何雨柱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按理说,一大爷是院里管事,应该请;但想到之前的种种,他又不情愿。 刘芳看出他的犹豫,轻声说:"要不...还是请吧?毕竟是长辈..." 正说着,易中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做什么好东西呢?这么热闹!" 众人回头,只见易中海背着手走过来,眼睛直往新被子上瞟。 "哟,新被子啊!"他伸手摸了摸,"针脚真密实!"转头对何雨柱说,"柱子,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刚又找了几张肉票,你拿去用。" 何雨柱刚要推辞,二大妈在底下踢了他一脚。他只好接过票子:"谢谢一大爷。"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刘芳:"小刘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他顿了顿,"对了,婚礼那天,要不要我帮着张罗张罗?" 刘芳看了何雨柱一眼,轻声说:"那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易中海摆摆手,"咱们院里谁家办事不是我帮着张罗?" 傍晚时分,何雨柱送刘芳回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刘芳走在一旁。 "今天累坏了吧?"何雨柱心疼地看着刘芳有些疲惫的脸色。 刘芳摇摇头,嘴角带着笑:"不累,看着咱们的新家一点点变样,心里高兴。" 何雨柱心头一热,突然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不管一大爷打什么主意,我都不会让他为难你。" 刘芳回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知道。"她顿了顿,"其实...一大爷也许真的只是想弥补..." 何雨柱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回院的路上,何雨柱琢磨着婚礼的事。易中海的突然转变确实蹊跷,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婚礼办好。有聋老太太撑腰,有二大妈和三大妈帮忙,还有程局长的支持,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 第64章 何雨柱结婚 转眼间,何雨柱结婚的日子到了。 天还没亮,何雨柱就起了床,把借来的自行车擦得锃亮,车把上系了条红绸子,后座垫了块软垫,生怕硌着新媳妇。何雨水也早早起来,帮着哥哥整理衣服,又跑去前院喊二大妈帮忙梳头。 "柱子,精神!"程铁峰站在院门口,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递过来一个红包,"拿着,路上别耽误,早点把新娘子接回来。" 何雨柱接过红包,捏了捏,厚厚的一沓,心里一暖:"程哥,您这……" "行了,甭客气。"程铁峰摆摆手,"赶紧去吧,别误了吉时。" 何雨柱点点头,跨上自行车,蹬着就往刘芳家赶。 刘芳家在西城胡同,不算远,但何雨柱骑得格外小心,生怕路上颠着。到了刘家门口,几个街坊邻居已经围在那儿看热闹,见他来了,笑着起哄:"新郎官来啦!" 刘芳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衣裳,头上别着朵红花,被几个小姐妹簇拥着走出来。她见何雨柱满头是汗,忍不住抿嘴一笑:"急什么?我又跑不了。" 何雨柱嘿嘿一笑,伸手扶她上车:"怕耽误吉时。" 刘芳轻轻坐上后座,手扶着何雨柱的腰。何雨柱蹬起车子,心里美滋滋的,只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连风都是甜的。 回到四合院时,院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程铁峰父子、易中海、刘海忠、阎埠贵等人都站在门口等着,见新人回来,纷纷笑着道喜。何雨柱扶着刘芳下车,二大妈赶紧递过来一碗糖水,让两人喝了,寓意甜甜蜜蜜。 院子里摆了五六张桌子,每张桌子都铺着红布,摆着瓜子、花生和喜糖。何雨柱轧钢厂后厨的几个徒弟也来了,正忙着端菜上桌。 "傻柱,你这排场不小啊!"许大茂站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道。 何雨柱懒得搭理他,拉着刘芳先去给聋老太太磕头。老太太坐在主桌首位,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行礼,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红包塞给刘芳:"好孩子,好好过日子。" 刘芳眼眶微红,轻声应道:"谢谢奶奶。" 酒席开席后,院里的人陆续入座。贾东旭挤在主桌旁边,贾张氏却因为没被安排上桌,站在一旁骂骂咧咧:"呸!摆个酒席还抠抠搜搜的,一家就一个人上桌?傻柱真够小气的!" 秦淮茹拉着棒梗站在一旁,没敢吭声。何雨柱听见了,但今天是大喜日子,他不想闹不愉快,只是皱了皱眉,没搭理。 程铁峰和易中海、刘海忠坐在主桌,三人各随了五块钱,算是院里随礼最多的。其他邻居大多随了五毛到一块,阎埠贵抠抠搜搜地给了五毛,还顺走了一把喜糖。 正吃着,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众人回头一看,竟是轧钢厂后勤处主任李怀德来了! "哟,李主任!"何雨柱一愣,赶紧迎上去。 李怀德笑呵呵地走进来,手里拎着个礼盒:"何师傅,恭喜啊!" 何雨柱连忙接过礼盒,心里纳闷,他跟李怀德并不熟,对方怎么会来? 李怀德却没多解释,目光一扫,直接走向程铁峰那桌,笑着拱手:"程局长,好久不见啊!" 程铁峰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笑道:"李主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听说何师傅结婚,正好路过,就来看看。"李怀德笑呵呵地说道,眼神却一直往程铁峰身上瞟,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刘海忠见状,也凑过来,满脸堆笑:"李主任,您坐这儿!"说着就要让座。 李怀德眉头微皱,显然不太想搭理他,但碍于场面,还是勉强笑了笑:"不用不用,我坐旁边就行。" 程铁峰看在眼里,心里暗叹:"这李怀德,拉关系的本事真是一流,怪不得以后能当上革委会主任。" 许富贵见状,也拉着许大茂过来打招呼,李怀德敷衍地应付了两句,就继续和程铁峰闲聊。刘海忠站在一旁,想插话又插不上,急得直搓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院里的人吃得正高兴,贾张氏却突然闹了起来。 "凭什么不让我上桌?"她叉着腰,站在何雨柱面前嚷嚷,"我儿子都能坐,我怎么就不能?" 何雨柱皱了皱眉:"贾大妈,桌子就这么多,一家只能上一个,您要是不满意,待会儿我给您单独端一份菜回去。" "呸!谁稀罕你那点剩菜!"贾张氏不依不饶,"我看你就是瞧不起我们贾家!" 聋老太太听不下去了,拄着拐杖走过来,冷着脸道:"老贾家的,今儿是柱子的好日子,你要闹,回家闹去!" 贾张氏见老太太发话,顿时蔫了,悻悻地退到一旁,嘴里还嘟囔着:"不就是仗着年纪大吗……" 易中海见状,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大家继续吃,别扫了兴。" 李怀德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低声对程铁峰笑道:"你们这院里,挺热闹啊。" 程铁峰摇摇头,笑而不语。 酒席一直持续到下午,宾客们陆续散去。李怀德临走前,又特意和程铁峰握了握手,笑道:"程局长,改天有空一起喝茶。" 程铁峰点点头:"一定。" 等人都走了,何雨柱才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刘芳走过来,轻轻给他捏了捏肩:"累了吧?" 何雨柱笑着摇头:"不累,就是没想到李主任会来。" 程铁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柱子,今天办得不错。" 何雨柱感激地说道:"程哥,多亏您帮忙。" 程铁峰摆摆手:"行了,你们小两口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送走程铁峰,何雨柱拉着刘芳的手,看着收拾得差不多的院子,心里满是踏实。 第65章 程家添丁 清晨,城东公安分局的办公室里,程铁峰正伏案批阅文件。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映出他略显疲惫的面容。林书琴已经住院两天了,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他昨晚在医院陪护到半夜,今早又匆匆赶回局里处理积压的工作。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程铁峰伸手接起:"喂,城东分局。" 电话那头传来程母急促的声音:"铁峰!书琴要生了,已经进产房了!你快来医院!" 程铁峰心头一紧,手中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墨水溅在文件上,他却顾不上擦:"妈,您别急,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冲出办公室。走廊里迎面碰上下属小张,见他神色匆忙,连忙问:"程局,出什么事了?" "我媳妇儿要生了!"程铁峰脚步不停,"今天的工作你先帮我盯着,有急事往协和医院打电话!" "恭喜程局!"小张在后面喊道,"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程铁峰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人已经冲下了楼梯。 吉普车轰鸣着冲出公安局大院,程铁峰紧握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早高峰刚过,街上行人不少,他不得不频繁按喇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让一让!让一让!"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程铁峰心里急得发慌,脑海中不断闪过林书琴苍白的面容。昨晚她还在笑着说"孩子挺乖的,不闹腾",怎么今天就突然要生了? 拐过最后一个路口,协和医院的红砖大楼终于出现在视野里。程铁峰一个急刹,车还没停稳就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医院大门。 "妇产科在几楼?"他一把抓住导诊台的护士。 "三、三楼……"小护士被他吓得结巴。 程铁峰转身就往楼梯跑,皮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噔噔"声。刚到三楼走廊,就看见程母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 "妈!书琴怎么样了?"程铁峰气喘吁吁地跑过去。 程母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进去半个多小时了,医生说胎位正,应该顺利。"话虽这么说,老太太的手却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程铁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扶着母亲在长椅上坐下,眼睛却死死盯着产房的门。走廊上的挂钟"咔嗒咔嗒"地走着,每一秒都像被拉得无限长。 又过了约莫二十分钟,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程铁峰抬头,看见林父林母匆匆赶来,林父的中山装外套都没扣整齐,显然也是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 "老程!书琴进去多久了?"林父大步走过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程铁峰起身相迎:"爸,妈,刚进去一个小时左右。" 林母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祈祷。程父拍了拍亲家的肩膀:"放心,书琴身体底子好,肯定顺顺利利的。" 四个长辈在长椅上坐下,程铁峰却站不住,像头困兽似的在走廊上来回走动。产房隔音很好,偶尔才能听到一两声模糊的喊叫,每一声都像刀子似的扎在他心上。 "怎么还没动静……"他第无数次看表,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林父虽然也担心,但还是对着程铁峰没好气的说道:"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当年书琴她妈生她,折腾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程铁峰脸都白了。程母赶紧瞪了亲家一眼:"瞎说什么呢!现在医疗条件多好,跟你们那会儿能一样吗?" 正说着,产房的门突然开了个缝,一个护士探出头:"林书琴家属?" "在!"程铁峰一个箭步冲过去,差点把护士撞倒。 护士被他的阵势吓了一跳,随即笑道:"恭喜,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六两,母子平安!" 程铁峰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后面护士说了什么都没听清。直到林母喜极而泣的哭声传来,他才如梦初醒。 "我、我能进去看看吗?"他声音发颤。 "产妇还需要观察一会儿,"护士笑着说,"不过孩子可以先抱给你们看看。" 话音刚落,另一个护士抱着个襁褓走出来。程家林家五口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程铁峰站在最前面,低头看见一个小小的、红彤彤的脸蛋。 新生儿皱巴巴的,眼睛还没睁开,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正张着小嘴打哈欠。 "这孩子像书琴,"林母抹着眼泪说,"瞧这鼻子嘴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程父乐得合不拢嘴:"我看额头像铁峰,宽宽大大的,有福相!" 程铁峰想伸手摸摸孩子,又怕自己手重,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襁褓边缘,眼眶发热。这就是他的儿子,他和书琴的血脉,他们老程家的下一代。 护士把孩子交给林母抱着,对程铁峰说:"等产妇转到病房就能见了,再耐心等会儿。" 程铁峰连连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给两个护士:"辛苦你们了,一点心意。" 护士推辞不过,笑着收下了。 又过了约莫半小时,林书琴被推了出来。她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看起来疲惫不堪,但眼神却很亮。 "书琴!"程铁峰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妻子的手,"你怎么样?疼不疼?" 林书琴虚弱地笑了笑:"看见孩子就不疼了。"她转头寻找,"孩子呢?" 林母赶紧把襁褓抱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女儿枕边。林书琴侧头看着新生儿,眼里瞬间盈满泪水:"他好小啊……" 程铁峰站在床边,看看妻子又看看儿子,胸口涨得发疼。他弯腰在林书琴额头上轻轻一吻:"书琴,谢谢你。" 林母抹着眼泪往外走:"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保姆炖点汤送来。" 程父林父也识趣地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等人都走了,程铁峰才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儿子的小脸。新生儿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力道大得惊人。 "嘿,这小子手劲真大!"程铁峰又惊又喜。 林书琴笑着看他:"想好名字了吗?" 程铁峰沉吟片刻:"程建军怎么样?我是军人出身,寓意保家卫国。" 林书琴轻轻摇头:"太硬了,换一个。" "那……程嘉树?嘉言善行,树德务滋。" 林书琴眼睛一亮:"这个好,小名就叫树树。" 程铁峰笑着点头,俯身把妻儿一起搂在怀里。窗外阳光正好,树影婆娑,远处传来隐约的蝉鸣。这个夏天,他们的人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第66章 四合院的温情 八月的北京城热浪滚滚,蝉鸣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林书琴抱着刚出生三天的程嘉树从医院回到四合院时,院里几户人家的女人们正坐在门旁闲聊。 "回来了回来了!"二大妈眼尖,第一个看见程铁峰扶着林书琴走进月亮门,连忙迎了上去,"书琴啊,身子还虚着呢,慢点走。" 林书琴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怀里的小家伙被薄毯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她笑着对二大妈点点头:"没事的二大妈,医生说恢复得挺好。" 程母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住院用品,见邻居们都围上来,赶紧说:"书琴得赶紧回屋躺着,月子里可不能见风。" 众人这才让开一条道。何雨柱和刘芳站在自家门口,见程家人走过来,何雨柱连忙上前:"程哥,我帮您拿东西。" 程铁峰把手里装着奶粉、尿布的网兜递给他:"柱子,麻烦你了。" 刘芳凑到林书琴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襁褓里的婴儿:"书琴姐,孩子真好看,像你。" 林书琴温柔地笑了:"现在还看不出来呢,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哪有,明明很漂亮。"刘芳想伸手摸摸,又怕自己手重,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襁褓边缘,"起名字了吗?" "叫程嘉树,小名树树。"林书琴说着,低头看了眼儿子,小家伙正睡得香甜,小嘴还时不时嘬两下,像是在梦里吃奶。 回到程家,程母立刻指挥着把林书琴安顿在里屋的床上。这间屋子早就收拾好了,窗户上挂了厚实的窗帘,床上铺着新拆洗的被褥,墙角还放着个崭新的婴儿床,是程父特意找木匠打的。 "书琴,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煮红糖水。"程母说着就要往外走。 "妈,不急。"林书琴叫住她,"我想先给孩子喂个奶。" 程母会意,拉着程铁峰和何雨柱往外走:"你们爷俩先出去,让书琴喂孩子。" 何雨柱把东西放下,跟着程铁峰来到外屋。他从墙角提起一个竹篮子:"程哥,这是我和刘芳的一点心意。" 程铁峰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里面是一只肥硕的老母鸡和满满一篮子鸡蛋,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他连忙推辞:"柱子,这太贵重了,你们自己留着吃。" "您可别推辞,"何雨柱执意把篮子放在桌上,"当初我结婚,您和程叔帮了那么大忙,这点东西算什么?再说了,刘芳说了,坐月子最需要营养,这母鸡是托人从乡下买的,绝对土鸡,炖汤最补。" 程铁峰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收下:"那我替书琴谢谢你们两口子了。" 正说着,刘芳从里屋出来,小声说:"书琴姐喂完奶了,孩子睡着了。" 程铁峰点点头:"让她好好休息吧,这一天也够累的。" 何雨柱拉着刘芳告辞:"程哥,我们先回去了,有事您随时招呼。" 送走小两口,程铁峰回到里屋,看见林书琴靠在床头,正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见他进来,林书琴轻声说:"你看,他睡着的样子多可爱。" 程铁峰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了,小嘴动了动,又沉沉睡去。 "像你。"程铁峰说。 林书琴笑着摇头:"明明像你,你看这额头,这鼻子,跟你小时候照片一模一样。" 程铁峰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程母在门外说:"铁峰,老易他们来了。" 程铁峰起身去开门,只见易中海、一大妈、刘海忠、二大妈、阎埠贵和三大妈都站在门口,每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铁峰啊,听说书琴回来了,我们来看看。"易中海说着,递过来一包红糖,"这是厂里发的,给书琴补补身子。" 刘海忠也不甘示弱,提着一网兜苹果:"我媳妇娘家捎来的,可甜了,给产妇吃最好。"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也掏出了两斤白面。 程铁峰连忙把众人让进屋:"太客气了,快请进。" 程母从厨房出来,招呼大家坐下,又忙着倒茶。里屋门开了条缝,林书琴在里面说:"妈,把孩子抱给大家看看吧。" 程母进屋把睡着的程嘉树抱出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哎哟,这小脸儿,真俊!"二大妈第一个夸道。 一大妈凑近看了看:"这孩子天庭饱满,是个有福气的。" 三大妈伸手想摸又不敢摸:"皮肤真嫩啊,跟豆腐似的。"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煞有介事地说:"此子面相不凡,将来必成大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小家伙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程母乐得合不拢嘴,程铁峰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正热闹着,小家伙突然醒了,小嘴一瘪,"哇"地哭了起来。程母赶紧轻轻摇晃:"哦哦,不哭不哭,奶奶在这儿呢。" "是不是饿了?"一大妈问。 程母摇摇头:"刚喂过,可能是人多吓着了。"说着就要把孩子抱回里屋。 林书琴在里面听见哭声,扬声道:"妈,抱进来吧,我看看。" 易中海见状,笑着摆摆手:"孩子认生是常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在这儿添乱了。"说着站起身来。 刘海忠也连忙起身:"对对对,让书琴好好休息。铁峰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意犹未尽地看了眼里屋方向:"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改日等孩子精神好些,再来看望。" 送走院里的大爷大妈后,程铁峰回到里屋。林书琴靠在床头,笑着说:"大家都走了?" "走了。"程铁峰在床边坐下,握住妻子的手,"辛苦你了。" 林书琴摇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儿子身上:"值得。" 第67章 突发案件 四合院里,程铁峰正抱着啼哭不止的小嘉树在屋里来回踱步,林书琴靠在床头,额头上还沁着虚汗。孩子已经闹了半个时辰,怎么哄都不肯睡。 "是不是肚子胀气?"林书琴撑着要起身,"我来试试......" "你别动。"程铁峰单手按住妻子,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月子里不能着凉,我再哄会儿。" 突然,院门被拍得震天响。深更半夜的动静惊得小嘉树哭得更凶了。 "程局长!程局长在家吗?"一个急促的男声传来。 程铁峰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眉头一皱,把孩子交给林书琴,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推开屋门,凉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前院,三大爷阎埠贵已经披着衣服起来了,正提着煤油灯去开门。 "谁啊?大半夜的......" "城东分局的,找程局长有急事!" 程铁峰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院子,雨水打在青砖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打开院门,一个浑身湿透的小警察扶着自行车站在门口,车把上挂着的油布包还在往下滴水。 "局长!出事了!"小警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粮库管理员郑大勇一家五口......全没了!" 程铁峰心头一紧:"灭门?" "是......"小警察的声音有些发抖,"李副队长让我赶紧来通知您,现场......太惨了......" "等着。"程铁峰转身就往回跑,差点撞上闻声出来的何雨柱。 "程哥,出啥事了?"何雨柱揉着眼睛,裤腿一只高一只低,显然也是匆忙起来的。 "大案子,我得马上去现场。"程铁峰冲进屋里,抓起武装带就往腰上系,"书琴,局里有急事......" 林书琴抱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孩子,点了点头:"注意安全。你没开车,骑爸的自行车去吧!" 何雨柱追到院门口:"程哥,我骑车送你去吧,这大半夜的......" "不用,你明天还要上班。"程铁峰已经跨上了程父的自行车。 自行车冲进雨幕里,车轮碾过积水溅起老高的水花。程铁峰蹬得飞快,后背很快就湿透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粮库外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派出所民警正在驱散围观群众。见程铁峰来了,刑侦科长马国良举着油布伞快步迎上来,他是上个月才开始担任的刑侦科长,一上任就遇到了这种灭门大案。 "局长,现场太惨了......"老马的声音压得很低,"一家五口,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 郑家的门大敞着,煤油灯的光线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惨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雨水的土腥气扑面而来,程铁峰下意识摸出手帕捂住口鼻。 电筒光束扫过地面,暗红色的血迹像打翻的油漆,从里屋一直蜿蜒到门槛处,被雨水冲刷出诡异的纹路。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 "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老马翻开被雨水打湿的笔记本,"凶器应该是斧头一类的利器,伤口都很深,几乎都是一击毙命。" 程铁峰蹲下身,电筒光照在门槛内侧的一个泥脚印上:"这个提取了吗?" "已经取样了。看鞋底花纹像是军靴,尺码大概41码左右。" "军靴?"程铁峰眉头拧成了疙瘩。1955年,退伍军人满大街都是,这线索有跟没有一个样。 他小心翼翼地跨过血迹,走进里屋。墙上喷溅状的血迹在煤油灯下呈现出紫黑色,地上散落着打翻的饭菜和一个碎了的奶瓶。 "孩子是在吃饭时遇害的。"程铁峰蹲下来,手指轻轻拂过桌腿上一道新鲜的砍痕,"凶手进来时,他们正在吃晚饭。" 老马点点头,指着里屋的方向:"我们推测凶手是从后窗潜入,先杀害了在里屋休息的两位老人。您看,里屋的血迹喷溅最集中,说明老人是在睡梦中遇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程铁峰举着手电筒,光束缓缓扫过里屋的土炕。被褥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黑褐色,炕沿上有一道明显的拖拽痕迹。 "然后凶手来到外屋,"老马继续分析,"当时郑大勇夫妇正在给孩子喂饭。凶手趁其不备......" "等等。"程铁峰突然蹲下身,手电筒的光束定格在木柜下方的地板上。几滴新鲜的血迹在尘土中格外显眼,形成一条断断续续的轨迹,一直延伸到柜门前。 他戴上手套,轻轻拉开柜门。柜子里堆放着杂乱的衣物,最上层的一个铁皮饼干盒被翻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你看这个。"程铁峰指着柜门内侧把手上一个清晰的血手印,"指节分明,用力很大,连木纹都压出来了。凶手不是随意翻找,而是有明确目标。" 老马凑近观察:"您的意思是......" "如果只是单纯的仇杀,没必要翻箱倒柜。"程铁峰的声音低沉,"凶手在找什么东西,而且很着急,连手上的伤口流血都顾不上。" 他直起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外屋的饭桌。打翻的饭碗旁边,一把沾血的菜刀斜插在桌缝里。 "更奇怪的是这个。"程铁峰指着菜刀,"如果是职业杀手,为什么要用受害人家里的菜刀补刀?军用匕首不够用吗?" 老马恍然大悟:"所以凶手可能确实当过兵,但这次作案很仓促,连凶器都没准备充分?" 程铁峰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窗前,仔细观察窗框上的刮痕。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打湿了他的袖口。 "通知技术科,"他突然转身,"重点采集柜子附近的指纹和血迹。凶手在这里停留时间最长,留下的痕迹也最多。"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时,程铁峰才从现场出来。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滴,制服裤腿全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腿上。 分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各路人马汇报着初步调查结果,程铁峰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郑大勇在粮库工作六年,平时为人老实,没听说跟谁结仇......" "......粮库账目我们粗略看了,没发现明显问题......" "......邻居反映昨晚七点多听见郑家有人吵架,但没听清内容......" 程铁峰突然停下敲击的动作:"粮库最近有没有异常?丢过粮食没有?" 分管治安的副队长老李翻了翻本子:"上个月有过一次小规模失窃,丢了大概两百斤玉米,后来在城郊黑市找到了......" "查这个。"程铁峰站起身,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重点查粮库内部人员和最近接触过郑家的人。老马带一队人排查郑家的社会关系,老李带人查粮库的账目和保卫情况。" 他环视会议室,每个警察脸上都挂着疲惫的黑眼圈:"同志们,灭门案影响极其恶劣。上级要求限期破案,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散会后,程铁峰独自站在办公室窗前。雨已经停了,朝阳给湿漉漉的屋顶镀上一层金边。他想起出门时林书琴担忧的眼神,还有那个哭闹不止的小生命,同样是孩子,郑家那个三岁的娃娃,却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日出了。 第68章 案情分析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程铁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烟头。窗外天色渐暗,雨后的晚霞透过玻璃窗,在会议桌上投下一片橘红色的光影。 "说说粮库的情况。"程铁峰敲了敲桌面,声音有些沙哑。 刑侦科长马国良翻开笔记本,清了清嗓子:"我们核对了粮库近三个月的账目,账面数字严丝合缝,看不出问题。但实地检查发现,每座粮仓实际存量都比账目少了上千斤。"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低声议论。治安科的小王忍不住插嘴:"这手法够专业的啊,连损耗率都算得这么准。" "问题就在这里。"马国良推了推眼镜,"粮食局的人说,他们原本计划年底盘库。如果没出这档子事,这些亏空很可能会被算在正常损耗里。" 程铁峰突然坐直了身子:"郑大勇管着几个粮仓?" "六个。"马国良翻了一页笔记,"但奇怪的是,六个粮仓都少了粮食,而且数量差不多。" 副队长李卫国猛地拍了下桌子:"这不可能是郑大勇一个人干的!六个粮仓,几千斤粮食,搬运、运输、销赃,至少得有个团伙!" 程铁峰没有立即表态。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假设这是一个盗窃团伙,郑大勇是内应。为什么要在年底盘库前杀人灭口?" 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治安科的老张第一个开口:"分赃不均?郑大勇作为内应,可能嫌拿得少了。" "或者是郑大勇想退出?"刑侦科的小李接话,"这种长期盗窃的事,参与者想抽身可不容易。" 马国良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我倒觉得,可能是郑大勇留了后手。你们想,他一个粮库管理员,跟这帮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肯定会留些保命的证据。" "账本!"李卫国突然拍案而起,"郑大勇很可能私下记了本账,记录每次偷运的数量和分赃情况。凶手杀人是为了找这个账本!"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程铁峰若有所思地转着手中的粉笔:"这个推测有道理。但有个问题——如果只是为了销毁证据,为什么要在郑家翻箱倒柜?直接威胁郑大勇交出来不就行了?" "除非......"马国良突然压低声音,"郑大勇已经决定举报他们,凶手是来阻止的。" 技术科的小王挠了挠头:"那凶手也太蠢了吧?杀了人警察一介入,他们偷粮食的事不就彻底暴露了?" 程铁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黑板,突然停下动作:"还有一种可能——郑大勇在用账本要挟团伙成员。" 会议室里的警员们都抬起头,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你们想,"程铁峰转身面对众人,"如果只是单纯分赃,郑大勇作为内应,应该巴不得账目平平安安混过年终盘库。但他却在这个时候被杀..." 马国良眼睛一亮:"说明他主动打破了平衡!" "没错。"程铁峰在黑板上画了个关系图,"假设郑大勇利用账本要挟团伙成员为他办某件事,比如额外分一笔钱,或者帮他的亲戚安排工作..." 李卫国插话:"甚至可能是要求他们帮忙掩盖其他问题?" "都有可能。"程铁峰点点头,"关键在于,一旦年终盘库结束,那些亏空被当作正常损耗入账后,郑大勇的账本就失去了威胁价值。到时候,团伙成员反而可以反过来收拾他。"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声议论。技术科的小王举手问道:"那为什么不等盘库后再动手?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 "因为郑大勇可能给出了最后期限。"程铁峰的眼神变得锐利,"比如威胁说''如果某月某日前不办好这件事,我就把账本交上去''。凶手被逼无奈,只能铤而走险。" 马国良若有所思地补充:"而且盘库在即,一旦账目被正式确认,郑大勇就失去了讨价还价的筹码。凶手必须在这之前解决他。" "这样就能解释凶手为什么如此急切,连凶器都来不及准备。"李卫国拍了下桌子,"他们是在和时间赛跑!" 程铁峰环视众人:"所以我们要重点查三个方面:第一,郑大勇最近提出了什么特殊要求;第二,他接触过哪些可能被要挟的对象;第三,他是否向家人透露过什么。" 他转向马国良:"马科长,你带人重新搜查郑家,看看有没有信件、便条之类的线索。特别注意那些看似无关的日常记录。" 又对李卫国说:"李队,你负责排查郑大勇最近一个月的所有社交往来,包括他喝过酒的饭馆、常去的茶馆,任何可能透露信息的地方。" 最后,程铁峰看向众人:"记住,凶手现在一定很焦虑。我们要利用这一点,加快调查节奏,逼他们露出马脚。" 散会后,程铁峰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城市灯火。这个推测如果成立,那么郑大勇很可能在临死前已经将账本转移了。凶手虽然杀了人,但最想要的东西可能还没找到... 想到这里,他突然转身抓起电话:"接户籍科,我要查郑大勇所有直系亲属的住址,特别是那些不住在一起的!" 第69章 侦察 "这个赵德柱,今年28岁,无业游民。"马国良翻开调查记录,向程铁峰汇报,"据街道办和周围居民反映,此人从小就不务正业,初中辍学后先后在机械厂、纺织厂干过临时工,都因为偷奸耍滑、偷盗厂里财务被辞退,但因为数额不大,所以没有追究刑事责任。" 程铁峰点燃一支烟,示意他继续。 "最关键的线索来自城西地下赌扬。"马国良推了推眼镜,"我们便衣民警走访发现,赵德柱是那里的常客。上个月还因为欠债被赌扬打手当众羞辱,扬言要剁他手指。" 会议室里的民警们交换着眼神。程铁峰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呢?" "蹊跷的是,"马国良翻到下一页,"三天前,赵德柱突然一次性还清了所有赌债,共计487元。更奇怪的是,还完债后他还在赌扬连赌三天,出手阔绰,据估算至少又输了两三百。" 程铁峰掐灭烟头,眉头紧锁:"老马,你估算他这段时间总共花了多少钱?" 马国良快速计算着:"赌债487元,后续输掉的按最低200元算,再加上他新买的永久牌自行车、上海牌手表,还有请狐朋狗友下馆子的开销......"他抬起头,"保守估计,起码一千块。" 这个数字让会议室一片哗然。 程铁峰眉头紧锁:"一千块?这数目不对。" 他转向马国良,手指重重敲在桌面的账目汇总表上:"老马,按黑市粮价算,一万斤粮食最多值七八百块。就算郑大勇把赃款全给了小舅子,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就算他们这伙人从这个粮库建成就开始干,也顶多三千块,一个账本敲诈不出这么多钱!" 马国良推了推眼镜:"局长,您的意思是......" "这里头另有文章。"程铁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要么他小舅子还参与了其他犯罪,要么......"他突然停下脚步,"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办公室里的警员们面面相觑。李卫国试探着问:"会不会是敌特分子?最近不是有通报说......" "先别急着下结论。"程铁峰摆摆手,"老马,你带两个人去摸摸这小舅子的底。记住,要密捕,别打草惊蛇。" 马国良立即会意:"明白,我让派出所的同志以户口的名义把他带回来。" 程铁峰点点头,又补充道:"重点查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人,特别是生面孔。还有,他那些钱的具体来源,每一分都要查清楚。" 等马国良离开后,程铁峰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出神。一千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如果真牵扯到敌特活动,这案子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局长,"李卫国走过来小声说,"要不要先向市局汇报?" 程铁峰摇摇头:"等审完人再说。现在汇报,万一搞错了,反倒影响破案。"他转身拿起帽子,"走,我们去审讯室等着。记住,这事暂时别往外传,包括局里的人。" 两人穿过走廊时,程铁峰的脚步越来越快。他隐约感觉到,这个看似简单的粮库盗窃案,正在揭开一个更大的阴谋。而那个突然暴富的小舅子,很可能就是打开这个谜团的钥匙。 ...... 审讯室里,昏黄的灯光下,赵德柱缩在铁椅上不停地发抖。马国良"啪"的一声将案卷摔在桌上,厉声道:"赵德柱!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 赵德柱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领、领导,我真没犯什么事啊..." "没犯事?"马国良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照片,"上个月28号,你在''鸿运来''赌扬还了487元赌债;30号,你买了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这个月3号,你又添了块上海牌手表..."他猛地拍桌,"这些钱哪来的?!" 赵德柱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唇不住地哆嗦。程铁峰站在单向玻璃后,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我、我..."赵德柱支支吾吾,眼神飘忽。 马国良突然压低声音:"你姐夫一家五口的血案,你以为能脱得了干系?"他凑近赵德柱,"知道这是什么罪吗?要吃枪子的!" "不是我!真不是我杀的!"赵德柱"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哭嚎,"我就是...就是偷看了账本..." 程铁峰推门而入,示意马国良退到一旁。他扶起瘫软的赵德柱,递了杯水:"别急,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赵德柱哆哆嗦嗦地捧着水杯,终于崩溃地交代:"大概...大概两个月前,我姐夫喝多了,说他和运输科李科长合伙,每次运粮都多装个千八百斤出去卖...他说记了账,以防李科长翻脸不认人..." "后来呢?"程铁峰沉声问。 "后来我在赌扬输红了眼,跟人吹牛说我姐夫有门路..."赵德柱抹了把鼻涕,"第二天就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找到我,说愿意出一千块买账本。我怕姐夫发现,就趁他喝醉时偷偷抄了一份..." 程铁峰和马国良交换了个眼神。马国良立即追问:"那人长什么样?怎么联系你的?" "中等个头,总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赵德柱回忆道,"说话带着点南方口音,左手小指好像缺了一截..." 程铁峰猛地站起身,这个特征太关键了。他立即对马国良说:"立即提审李三和!" 第70章 破案 "行动!" 随着马国良一声令下,六名刑警同时冲向正房。令人意外的是,李三和家的门竟然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更让人诧异的是,李三和穿戴整齐地坐在堂屋里,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显然一夜未眠。看到冲进来的警察,他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主动伸出双手:"你们终于来了。" 马国良眉头一皱,示意队员给他戴上手铐:"李三和,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李三和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郑大勇一家...是我杀的。" 这个干脆的认罪让在扬的刑警都愣住了。马国良使了个眼色,两名刑警立即开始搜查房间,他自己则押着李三和往外走。 "为什么杀人?"警车上,马国良沉声问道。 李三和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苦笑一声:"我被人算计了..." 城东分局审讯室里,程铁峰亲自坐镇。李三和的状态很奇怪,既不像一般的杀人犯那样歇斯底里,也不似惯犯那般冷静,而是一种诡异的释然。 "说说吧,从头说起。"程铁峰推过去一杯热茶。 李三和双手捧着茶杯,热度似乎给了他一些勇气:"事情要从两年前说起...我和郑大勇合作,每次运粮都多装个千八百斤出去卖。账面上做平,神不知鬼不觉。" "你们怎么分赃?"程铁峰问道。 "四六开,我四他六。"李三和苦笑,"毕竟他是管库的,风险大。直到一个月前..." 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有个陌生人找到我,拿着一个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我们每次作案的时间、数量和分赃情况。那人威胁我,要我帮他们办件事,否则就把账本交给公安局。" 程铁峰和马国良交换了一个眼神。李三和继续说:"他们要我在给电子五所送粮时,把一个''特殊物品''混进去。" "什么特殊物品?"程铁峰的声音陡然严厉。 "炸弹。"李三和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要炸电子五所。"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程铁峰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你答应了?" "我...我当时吓坏了,说考虑考虑。"李三和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第一时间去找郑大勇质问,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些细节。可那混蛋不但不承认,还趁机要挟我,说要涨到三七分成..." 他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我当时就明白了,这王八蛋是想两头吃!一边跟人合伙敲诈我,一边还想多分赃款!我一时冲动,就..." 程铁峰突然打断他:"账本呢?原件在哪?" "我没见到原件。"李三和摇头,"那人给我看的是抄本,笔迹不是郑大勇的。" "那人长什么样?" "中等身材,总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李三和努力回忆着,"说话带点南方口音,左手小指缺了一截..." 程铁峰猛地站起身:"炸弹呢?什么时候交接?" "明天...不,应该是今天上午十点。"李三和说,"在摸鱼胡同的废弃粮仓,让我去送粮时取了混在粮食里。" 程铁峰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十五分。他快步走出审讯室,对马国良下令:"立即向市局汇报,请求支援。同时派人盯住摸鱼胡同,但不要打草惊蛇。" 两个小时后,三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轿车驶入城东分局大院。车上下来七八个穿着便装的精干男子,为首的出示了国家安全部门的证件。 "程局长,感谢你们的及时通报。"安全部门的负责人握了握程铁峰的手,"这个案子现在由我们接手。李三和我们要带走,还有所有相关案卷。" 程铁峰点点头:"需要分局怎么配合?" "暂时不需要了。"负责人看了看表,"为了行动安全,请你们暂时不要对外透露任何信息,包括局里的同志。" 看着安全部门的人押走李三和,程铁峰站在窗前久久不语。马国良走过来,欲言又止。 "局长,这案子..." "到此为止。"程铁峰打断他,"按纪律办事,不该问的别问。" 当天下午,程铁峰从市局开会回来,脸色异常凝重。他把马国良叫到办公室,关紧了门。 "老马,今天的事要绝对保密。"程铁峰的声音压得极低,"电子五所是研究雷达的军工单位。安全部门的同志说,这很可能是一起敌特破坏案件。" 马国良倒吸一口冷气:"那李三和..." "已经移交安全部门了。"程铁峰揉了揉太阳穴,"我们的任务是继续调查郑大勇被杀案,但不要触及电子五所这条线。" "那赵德柱呢?" "先关着,等安全部门的通知。"程铁峰看了看手表,"对了,你派人去查查,李三和说的那个左手缺小指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三天后,市里传来消息:安全部门在摸鱼胡同成功抓获一名试图放置爆炸物的特务,经查是境外间谍组织的成员。而李三和因为配合抓捕有功,可能免于死刑。 结案会议上,程铁峰看着案卷上"机密"两个红色大字,心情复杂。这个案子破得莫名其妙,却又合情合理。他合上案卷,对马国良说:"老马,你再辛苦一下,跟西城分局沟通一下,带着兄弟们把那个地下赌扬给扫了,跟西城分局的说,这次缴获五五分,办完这件事用这次的缴获给弟兄们发点福利,再分批放一天假吧,这段时间辛苦了。" 走出分局大门,程铁峰深吸一口气。夕阳西下,街边的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想起了家里的林书琴和小嘉树,突然无比渴望回到那个温馨的小院。 这个看似普通的粮库盗窃案,阴差阳错地揭开了一个敌特破坏的阴谋。而作为警察,他们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案子会通向怎样的深渊。但此刻,程铁峰只想回到家人身边,享受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第71章 归家 暮色四合时,程铁峰推开四合院斑驳的木门。院子里飘着饭菜香气,二大妈正在水槽边洗菜,见他进来,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哎哟,程局长可算回来了!这一个礼拜没见人影,书琴天天趴在窗口望呢!" 程铁峰勉强扯出个笑容,眼角余光瞥见中院西厢房的布帘动了动,贾张氏那张刻薄脸一闪而过。这些天郑家灭门案传得满城风雨,院里这些邻居怕是早憋了一肚子问题。 果然,刚往前走了两步,三大爷阎埠贵就捧着茶缸从屋里踱出来:"铁峰啊,听说案子破了?那郑大勇一家......" "凶手抓到了。"程铁峰脚步不停,声音里透着疲惫,"具体案情不便透露。" 月亮门那边,何雨柱正蹲在自家门口剥蒜,见状赶紧起身:"程哥,书琴姐这两天可担心坏了,你快回去看看。" 推开自家屋门,一股奶香混着中药味扑面而来。林书琴靠在床头,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嘉树,听见动静猛地抬头,眼睛里瞬间盈满泪水。 "回来了?"她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醒孩子。 程铁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妻子苍白的脸颊,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儿子粉嫩的小脸。小家伙睡得很沉,小嘴还时不时嘬两下。 "嗯,案子结了。"他脱下沾着烟味的外套,轻声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林书琴摇摇头,把孩子往他那边送了送:"要不要抱抱?" 程铁峰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我身上脏,先洗洗。"说着从柜子里取出干净衣服,又压低声音问,"爸妈呢?" "去副食店了,说是去买条鱼。"林书琴看了眼窗外,声音更低了,"院里这些天......" 话没说完,外屋传来脚步声。程母拎着条草鱼风风火火地进来,看见儿子先是一愣,随即红了眼眶:"还知道回来!书琴月子都没坐完,你就......" "妈。"程铁峰接过鱼,苦笑道,"案子特殊,实在走不开。" 程母还要说什么,院门又被推开,程铁柱的大嗓门老远就传了进来:"哥!听说你回来了?" 晚饭时分,程家难得聚得这么齐。程铁柱和妻子周静怡提着两瓶二锅头,妹妹程芸也从学校回来了。小小的堂屋里挤得满满当当,八仙桌上摆着红烧鱼、炒鸡蛋、腊肉炖白菜。 "哥,你可得尝尝这个。"程铁柱给哥哥满上酒。 周静怡怀里抱着小嘉树,笑着插话:"大哥,听说你们破了大案?街坊们传得可邪乎了,说什么的都有。" 程铁峰抿了口酒,摇摇头:"都是瞎传。具体案情有保密要求,不能多说。" 一直沉默的程父突然开口:"铁峰说得对,公事上的事少打听。" 程铁峰接过话头:"爸妈,有件事跟你们商量一下,是这样,我和书琴商量着,想请爸妈搬到公安局家属院跟我们一起住。那边条件好些,也方便妈帮着照看孩子。" 程母眼睛一亮:"那敢情好!" "我不去。"程父却斩钉截铁地摇头,"这院子里的房子得留个人看着。再说了,家属院离木材厂远,我上班不方便。" 程铁峰还想再劝,程芸插话道:"爸说得在理。这院里人多眼杂的,房子空着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要不这样,我每周回来帮着收拾收拾?" "用不着。"程父摆摆手,"我一人住挺好。铁柱和静怡不是离的不远吗?偶尔回来看看就行。" 程铁峰和弟弟交换了个眼神。 "那这样,"他妥协道,"妈跟我们过去住,爸还留在这边。铁柱你们勤回来看看,有什么需要随时说。" 程铁峰说完夹了一筷子鱼肉,正要往嘴里送,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铜锣声,紧接着就听见易中海扯着嗓子喊:"各家各户注意啦,晚饭后开全院大会!" "怎么突然要开会?"程铁峰放下筷子,疑惑地看向父母。 程父摇摇头,抿了口酒:"不清楚,下午老易来通知的。不过八成跟贾家有关。"程父压低声音,"前两天有贾家村的人来找贾张氏,在屋里吵吵了半天。后来听二大妈说,好像是农村搞合作社,把贾张氏名下的地给收走了。" "收地?"正在埋头扒饭的程芸猛地抬起头。作为北大历史系的大一学生,她对这类政策变动格外敏感,"是开始搞高级社了吗?" "贾张氏是农村户口,"程母边盛汤边解释,"当年土改时按户分地,贾家村那边给她留了块口粮田,一直租给别人种,她收点租子,后来街道办让她把户口转过来,贾张氏一听转户口要把地收走,就一直不愿意。" 周静怡怀里的小嘉树突然哭了起来,她赶紧轻轻拍哄:"这么说,贾张氏往后就少了一份收入?" "可不是嘛!"程母撇撇嘴,"这两天见天儿在院里骂街,说活不下去了。昨儿还跑到街道办闹,非要让街道给她们转户口。" 程铁峰若有所思地放下碗。作为公安局长,他比一般人更清楚政策风向。农村合作化运动正在全面推进,像贾张氏这种情况不在少数。但贾家...... "哥,你想什么呢?"程芸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她扎着两条麻花辫,在一屋子大人里显得格外青春洋溢。 程铁峰回过神,笑着给妹妹夹了块鸡蛋:"没事,就是想起个案子。你在学校怎么样?功课跟得上吗?" "可忙了!"程芸顿时来了精神,"我们教授正带着我们整理解放前的土地契约,可有意思了!对了哥,你知道贾张氏那种情况......" 话没说完,外头又响起易中海的吆喝声:"各家代表抓紧了啊,五分钟后中院集合!" 程父站起身,从门后摘下棉袄:"我去看看。铁峰你刚回来,陪书琴多说会儿话。" "爸,我跟您一块儿去。"程铁峰也站了起来。作为院里的一份子,又是公安局长,这种场合缺席不合适。他转向林书琴,"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林书琴点点头,把睡着的孩子轻轻放在摇篮里:"早点回来,锅里还热着汤呢。" 走出屋门,程铁峰看见何雨柱正蹲在廊下啃馒头,见他出来赶紧起身:"程哥,你也去开会啊?" "嗯,看看怎么回事。"程铁峰压低声音,"柱子,这两天院里有什么异常吗?" 何雨柱凑近了些:"贾张氏这两天跟疯了似的,见谁咬谁,昨儿还跟二大妈干了一架。"他撇撇嘴,"要我说,她那点破地早该收归集体......" 正说着,中院方向传来一阵喧哗。程铁峰拍拍何雨柱的肩膀:"走,过去看看。" 第72章 开会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敲了敲茶缸:"今天把大伙儿召集来,主要是说说贾家的事。"他环视一圈,"大家都知道,现在城里实行粮食定量供应,可贾家只有东旭一个人是城市户口,贾大妈、淮茹和棒梗都是农村户口,没有定量......" 话还没说完,许富贵就嗤笑一声:"老易,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贾家困难是不假,可咱们院谁家不困难?"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补丁衣服,"我家大茂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月二十八斤定量还不够塞牙缝呢!" 二大爷刘海忠也帮腔道:"就是!贾东旭在轧钢厂当二级工,一个月工资三十三块五,养活几口人确实紧巴,可咱们院谁家不是这么熬过来的?" 易中海脸色有些难看:"话不能这么说。贾家情况特殊,贾嫂子年纪大了,淮茹又带着个的孩子,她们几个没有定量,东旭的那点工资买高价粮根本就不够......" "老易啊,"许富贵直接打断他,眯着眼睛道,"按你这意思,是要咱们院的人一直帮衬贾家?等棒梗长大了,是不是还得帮他说媳妇?"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炸开了锅。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要我说,这事儿得从根本上解决。贾嫂子和淮茹的户口问题,街道办就不能通融通融?" "可不是嘛!"二大妈拍着大腿道,"当初要是把户口迁进城,哪来这么多麻烦!" 程铁峰站在人群外围,默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何雨柱凑过来,小声道:"程哥,你看贾张氏那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 果然,贾张氏猛地站起来,指着二大妈就骂:"你个老不死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家的地刚被收走,你们就在这儿说风凉话!" 易中海赶紧打圆扬:"贾嫂子,消消气。大家这不是在商量办法嘛!"他突然眼睛一亮,看向程铁峰,"要我说,这事儿还得请程局长帮忙。铁峰在公安局工作,转户口的事肯定有门路。"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程铁峰。贾张氏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眼巴巴地望过来。 程铁峰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只是没想到易中海会当众把他架在火上烤。 "易师傅,"他平静地开口,"去年我就提醒过贾东旭,让他尽快给贾大妈和秦淮茹办户口迁移手续。当时贾大妈是怎么说的?"他看向贾张氏,"您说''农村有地才是根本,城里户口有啥用'',还拦着不让秦淮茹转户口,对不对?" 贾东旭的头垂得更低了,秦淮茹牵着孩子,眼圈微微发红。 "现在农村搞合作社,地没了,才想起转户口?"程铁峰摇摇头,"晚了。上个月市里刚下的文件,严格控制农村户口迁入城市。别说我一个小局长,就是市长批条子都不好使。" 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程铁峰!你少在这儿摆官架子!不就是当了个破局长吗?瞧把你能的!"她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啊!这些没良心的街坊邻居,都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这熟悉的"招魂"戏码让院里众人纷纷皱眉。秦淮茹想去拉婆婆,却被一把推开。 程铁峰冷眼看着贾张氏撒泼,右手不紧不慢地摸向腰后:"贾大妈,现在新社会了,您这套封建迷信的把戏,是要吃牢饭的。" "哗啦"一声,一副锃亮的手铐在灯光下闪着寒光。贾张氏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 "你、你敢!"她哆嗦着往后退,"我、我这是......" "宣传封建迷信,扰乱社会治安。"程铁峰一字一顿地说,"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最少拘留十五天。贾大妈,您是要继续表演,还是我现在就送您去体验体验?" 贾张氏一骨碌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家跑,连鞋掉了一只都顾不上捡。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易中海的脸色更难看了:"铁峰,你这是干什么?贾大妈年纪大了......" "易师傅,"程铁峰收起手铐,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您是院里的老人,更应该带头破除封建迷信。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院今年的文明先进可就泡汤了。" 这话戳中了易中海的痛处。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他最爱面子,最在乎这些荣誉。 阎埠贵赶紧打圆扬:"要我说,贾家的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嘛......"他看向众人,"咱们各家多少凑点粮票,帮他们渡过这个月?" "我不同意!"许富贵第一个反对,"今天帮了,下个月呢?下下个月呢?要我说,贾东旭得想办法多挣钱,秦淮茹也可以去街道接点零活......" "淮茹要带孩子,哪能出去干活?"易中海皱眉道。 一直没说话的何雨柱突然开口:"我有个主意。轧钢厂食堂缺个临时工,洗菜洗碗的活,一个月能给十八块钱。秦淮茹要是愿意让贾大妈看孩子,我可以帮着说说。" 秦淮茹眼睛一亮,刚要说话,贾东旭却猛地抬起头:"不用!我媳妇就在家带孩子!我、我能养活他们!" 程铁峰暗自摇头。贾东旭这死要面子的性格,迟早害苦这一家子。 最终,在易中海的坚持下,院里还是决定每户捐两斤粮票给贾家。散会时,程铁峰注意到秦淮茹偷偷抹了把眼泪,而贾东旭则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回家的路上,何雨柱小声问:"程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程铁峰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好心。不过柱子,记住哥一句话,救急不救穷。贾家的问题,光靠帮衬是解决不了的。" 推开家门,林书琴正抱着孩子等他。听完事情的经过,她叹了口气:"贾大妈也是糊涂。不过秦淮茹确实可怜......" "各人有各人的命。"程铁峰接过儿子,轻轻摇晃着,"咱们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 窗外,月色如水。四合院重归平静,但程铁峰知道,有些矛盾就像地下的暗流,永远不会真正平息。 第73章 易中海的算盘 "这大会开的,比在食堂颠一整天勺还累。"他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刘芳给他倒了杯热水,轻声道:"柱子,你今天在会上说要给秦淮茹介绍工作......" "我就是看她们家太难了。"何雨柱挠挠头,"秦淮茹带着孩子,贾东旭那点工资确实不够花。" 刘芳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心太软。"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易中海熟悉的咳嗽声:"柱子,在家吗?" 何雨柱赶紧起身开门:"一大爷,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易中海背着手踱进屋里,目光在简陋的家具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桌上的半碗咸菜上:"柱子啊,生活挺节俭啊。" 刘芳连忙给易中海搬凳子:"一大爷您坐,我给您倒茶。" "不用忙活。"易中海摆摆手,叹了口气,"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今天会上你也看到了,贾家确实困难......" 何雨柱点点头:"是啊,秦淮茹带着孩子不容易。" 易中海眼睛一亮,顺势道:"柱子,你在食堂工作,每天不是能带些剩菜回来吗?要不......" "一大爷!"刘芳突然打断他,声音虽然轻柔却异常坚定,"柱子带的那些菜,是跟厂里说好的。只有来招待的时候才能带,而且分量都是有数的。" 易中海脸色一沉:"小刘啊,做人要懂得互帮互助。贾家现在揭不开锅,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 刘芳不卑不亢:"一大爷,您说得对。可柱子带的那些菜,一半给雨水,一半给聋老太太。雨水正长身体,老太太牙口不好,就指着这点软和的菜下饭呢。" 何雨柱在一旁搓着手,看看媳妇又看看一大爷,左右为难。 易中海脸色更难看了:"老太太那边我可以去做工作。再说雨水一个丫头片子,吃那么好干什么?" 这话一出,何雨柱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大爷,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雨水是我亲妹妹,正上学呢,营养跟不上怎么行?" 易中海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一大爷,"刘芳接过话茬,声音依然温和,"要不这样,我和柱子每个月省出五斤粮票给贾家。再多,我们实在有心无力了。" 易中海盯着刘芳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行,你们两口子商量着办吧。我也就是提个建议。" 送走易中海后,何雨柱关上门,长长地出了口气:"小芳,你刚才......" "我怎么了?"刘芳瞪了他一眼,"我说错了吗?你每天起早贪黑,带回来的那点菜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雨水正在长身体,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你忍心克扣她们的?" 何雨柱挠挠头,讪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柱子,"刘芳突然压低声音,"你发现没有,一大爷对贾家的事特别上心。上次贾东旭评二级工,也是他跑前跑后的。" 何雨柱一愣:"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刘芳拿起针线筐,"不过柱子,咱们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能让人当傻子耍。" 何雨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透过窗户,他看见易中海正往贾家走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沉。 与此同时,程铁峰站在自家窗前,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轻轻拉上窗帘,对正在哄孩子的林书琴说:"看见没,易中海又去贾家了。" 林书琴头也不抬:"他呀,就是把贾东旭当儿子养。可惜人家亲妈不领情。" 程铁峰笑了笑,没再说话。四合院的日子就像这夜晚的月光,看似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每扇门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 易中海背着手踱进贾家时,贾张氏正坐在炕上生闷气,秦淮茹蹲在灶台前熬粥,棒梗趴在地上玩着几颗石子。贾东旭见师傅来了,连忙起身让座。 "师傅,您怎么来了?"贾东旭搓着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易中海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五斤粮票放在桌上:"我刚从柱子那儿过来,好说歹说,总算让他答应每个月支援你们五斤粮票。这五斤粮票是我的,这个月先应应急!" 贾东旭眼睛一亮,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师傅!这...这让我说什么好..." "行了,跟师傅还客气什么。"易中海拍拍徒弟的肩膀,"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不帮你帮谁?" 贾张氏斜眼瞅了瞅粮票,鼻子里哼了一声:"五斤够干啥的?打发要饭的呢!" "妈!"贾东旭涨红了脸,"师傅一片好心,您怎么能..." 易中海摆摆手打断他:"东旭啊,别跟你妈计较。老人家心里不痛快,我理解。"他压低声音,"你放心,有师傅在,饿不着你们。" 秦淮茹端着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走过来说:"一大爷,喝口粥吧。" 易中海看着碗里漂浮的几粒米,摇摇头:"你们留着吃吧。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走出贾家,易中海脸上的慈祥瞬间消失。他回头看了眼贾家破旧的窗户,心里盘算着:东旭这孩子老实,可惜摊上这么个妈。不过也好,越是困难,才越懂得感恩。 回到自家屋里,一大妈正在纳鞋底。见丈夫回来,头也不抬地问:"又去贾家了?" 易中海端起茶缸灌了一大口水,重重地放在桌上:"柱子那小子,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让他帮衬下贾家,推三阻四的,说什么菜要给老太太和雨水。" 一大妈手上针线不停,撇了撇嘴:"要我说,柱子媳妇说得在理。聋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吃点好的不应该?再说了,老太太对柱子两口子可不薄,那金镯子..." "你懂什么!"易中海不耐烦地打断她,"老太太能给个金镯子,那是看柱子老实。可东旭是我徒弟,我不帮他谁帮他?" 一大妈终于抬起头,眼里闪着精明的光:"老头子,你别嫌我说话难听。贾家就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你看院里谁像你这么上心?就连程局长都不接这茬。" "程铁峰?"易中海冷笑一声,"人家现在是局长了,眼里哪还有咱们这些老邻居。" 一大妈摇摇头,继续低头纳鞋底:"要我说,你与其在贾家身上费心思,不如多想想咱们自己。咱俩无儿无女的,将来..." "你闭嘴!"易中海突然暴怒,一巴掌拍在桌上,"东旭将来给我们养老送终的!" 一大妈被吓了一跳,针尖扎到手指,渗出一滴血珠。她默默把手指含在嘴里,不再说话。 易中海喘着粗气,在屋里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贾家什么德行?可东旭不一样,这孩子实诚,懂得感恩。老太太能给柱子金镯子,将来东旭也能给咱们..." 一大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你是想..." "我什么也没想。"易中海打断她,语气突然和缓下来,"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吹灭油灯后,易中海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房梁。他想起白天聋老太太拉着何雨柱的手说笑的样子,想起程铁峰家新添的大胖小子,又想起贾东旭那充满感激的眼神... 翻了个身,他暗暗下定决心:东旭这孩子,必须牢牢攥在手心里。至于何雨柱...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以后不客气。 窗外,月光被乌云遮住,四合院陷入一片黑暗。各家的算计就像地下的暗流,在夜色中悄然涌动。 第74章 新的征程 "书琴,领口这里。"程母抱着小嘉树走过来,指了指儿媳的衣领,"有灰。" 林书琴连忙拍了拍衣领:"谢谢妈。嘉树昨晚睡得还好吗?" "比前些天强多了。"程母轻轻摇晃着襁褓,"就是半夜醒了一次,喂了点米汤又睡了。" 程铁峰穿戴整齐从里屋出来,一边系着武装带一边说:"妈,今天我去分局,书琴去学校,您一个人带孩子行吗?" "去吧去吧。"程母笑着摆手,"我带了你们兄妹三个,还带不好一个小娃娃?" 林书琴拿起布包,仔细检查着里面的教案和粉笔:"铁峰,我第一节有课,得先走了。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一定,看工作情况。"程铁峰帮妻子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你刚恢复工作,别太累着。" "知道啦。"林书琴笑着推开他的手,"倒是你,别一工作起来就忘了吃饭。" 送走妻子后,程铁峰站在婴儿床边看了会儿熟睡的儿子,这才拿起公文包出门。初秋的晨风带着丝丝凉意,他深吸一口气,这一个多月来首次感到肩上的担子轻了些。 吉普车驶入城东分局大院时,门卫老张迎上来:"程局,您来了!" "老张,早啊。"程铁峰锁好车门,看到了办公室科员小李直接就对他说道,"通知各部门负责人,九点开会。" 办公室里积压的文件堆成了小山。程铁峰泡了杯浓茶,开始快速浏览这些天的重要简报,一份关于近期城市治安恶化的报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局长,您找我?"马国良敲门进来,手里捧着厚厚一叠案卷。 程铁峰把报告推过去:"老马,这情况你怎么看?" 马国良快速浏览了一遍,叹气道:"主要是退伍兵安置问题。很多战士复员后没地种,城里又没工作,有些就走上歪路。" 程铁峰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操扬上,几个年轻民警正在训练,动作生疏得让人皱眉。他突然想起后世隶属于公安的那支精锐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快速反应力量。 "老马,我有个想法。"程铁峰转过身,眼睛发亮,"咱们组建一支专门应对暴力犯罪和敌特活动的公安分队怎么样?就从复员军人里选人。" 马国良惊讶地张大嘴:"这...这得多少编制啊?局里现在人手都不够..." "编制我想办法。"程铁峰走回桌前,拿起钢笔在纸上快速写着,"你看,现在每年复员的战士成千上万,很多都是经历过战斗的优秀士兵。我们从中选拔政治可靠、军事素质过硬的,组建一支快速反应力量。" 马国良凑过来看程铁峰写的方案:"''特种警察部队''?这名字倒是新鲜。不过局长,这得多少经费啊?" "经费先不着急。"程铁峰合上笔记本,"走,跟我去市局找郑局汇报。" 市局大楼前,红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程铁峰整了整衣领,大步流星地走进门去。 郑局长正在会议室接待省厅领导,听说程铁峰有急事汇报,特意抽空见了他。 "铁峰啊,听说你当爸爸了?恭喜恭喜!"郑局笑呵呵地给他倒茶,"怎么,今天来有什么急事?" 程铁峰双手递上方案:"郑局,我想组建一支特种警察部队,专门应对日益严重的暴力犯罪和敌特破坏活动。" 郑局的笑容凝固了。他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想法很大胆啊。"郑局终于抬起头,"说说你的具体打算。" 程铁峰早有准备,侃侃而谈:"郑局,现在社会治安面临两个突出问题:一是大量复员军人安置困难,部分人走上犯罪道路;二是经过这几年的清扫,剩下的敌特都是精英,普通民警难以应对。" 他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我的想法是,从复员军人中选拔优秀人才,组建一支50人左右的机动力量。前期主要承担三大任务:处置突发事件、重要目标保卫和武装巡逻。" 郑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人员选拔标准呢?" "三条硬杠。"程铁峰竖起手指,"第一,政治过硬,党员优先;第二,军事技术优秀,参加过战斗的优先;第三,年龄25岁以下。" "训练呢?"郑局追问道。 "我准备参考部队侦察兵的训练大纲,结合公安工作实际,制定专门的培训计划。"程铁峰眼睛发亮,"包括射击、格斗、爆破、驾驶、侦查等全套技能。" 郑局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突然转身问道:"小程,你知道这个方案如果实施,会遇到多少阻力吗?编制、经费、装备,哪个不是难题?" 程铁峰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里又掏出一份文件:"郑局,这是我做的经费测算。其实花不了多少钱,很多装备可以从部队淘汰品中调剂。至于编制,我们可以先以''特勤分队''的名义试点,不占正式编制。" 郑局接过文件,仔细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好小子,准备得挺充分啊!"他拍了拍程铁峰的肩膀,"这样,你先在城东分局搞个试点,规模控制在30人以内。如果效果好,我再向部里推荐。" 离开市局时,已是夕阳西下。程铁峰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心中豪情万丈。他知道,这支队伍的建立,将极大提升公安机关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 回到分局,他立即召集骨干开会。当他把市局批准试点组建特种警察部队的消息宣布时,会议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老马,你负责选拔工作。"程铁峰布置任务,"先从今年复员的战士里挑,重点考察政治素质和军事技术。" "技术科负责装备清单,把我们需要的东西列出来,我去协调。" "后勤科准备训练扬地,先把分局后面的仓库区清理出来。" 会议结束后,程铁峰独自留在会议室,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他写下"快速反应"四个字,又着重圈了起来。这支队伍的关键,就在于快速、精准、高效。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程铁峰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林书琴伏在桌上睡着了,旁边摊开着批改到一半的学生作业。 程铁峰心疼地看着妻子疲惫的睡颜,轻轻将她抱起来。林书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回来了?饭在锅里热着..." "知道了,你快去床上睡。"程铁峰柔声道,"明天还要上课呢。" 林书琴揉了揉眼睛:"今天学校开了会,要搞什么''扫盲运动'',我们老师都要下乡..." 程铁峰一边热饭一边说:"那你注意安全,最近乡下也不太平。" 夜深了,程铁峰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轻轻起身,走到婴儿床边。小嘉树睡得正香,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像是在梦里也要保护什么。 程铁峰微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脸。 第75章 雏鹰初啼 "这边再加个拐角!"程铁峰抹了把汗,指着仓库东侧,"对,就这样,隔出个走廊来。" 后勤科长赵大年扶着腰直起身:"程局,您这到底要弄啥啊?好好的仓库隔得跟迷宫似的。" 程铁峰笑而不答,从兜里掏出一张草图:"照着这个,再搭几个房间出来。门框要结实,能经得起踹。" 正忙活着,马国良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喜色:"局长!武装部给推荐的人到了,都在前院等着呢!" 程铁峰眼睛一亮:"来了多少?" "十个侦察兵退伍的,还有二十多个普通步兵。"马国良压低声音,"不过按您说的,我先只带了那十个侦察兵过来。" 程铁峰点点头,脱下手套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走,去看看。" 前院操扬上,十个精壮汉子站得笔直。虽然穿着便装,但那挺直的腰板和锐利的眼神,一看就是经过战火淬炼的老兵。 程铁峰走到队列前,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有张面孔让他微微一愣——左脸颊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 "同志们好!我是城东分局局长程铁峰。"他声音洪亮,"知道为什么把你们找来吗?" 十个人面面相觑。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大声回答:"报告首长!武装部说是组建什么突击队!" 程铁峰笑了笑:"没错。但不是一般的突击队。"他指了指身后的办公楼,"我们要组建的,是一支专门对付城市里最危险罪犯的精锐力量。" 伤疤脸突然开口:"局长,我们十个都是侦察兵出身。钻山沟、摸敌营在行,这城里抓人......" "原理是一样的。"程铁峰打断他,"只不过把山林换成巷弄,把敌军换成悍匪。怎么,怕了?" 伤疤脸一梗脖子:"怕?我王铁柱在朝鲜战扬一个人端过三个地堡!" 程铁峰满意地点点头:"好!要的就是这股劲儿。跟我来。" 他带着十个人来到改造过的仓库前。原本空旷的仓库现在被隔成了迷宫般的结构,木板搭成的走廊两侧是一个个"房间",有些墙上还挖了"窗户"。 "这是......"一个小个子侦察兵瞪大了眼睛。 "训练扬。"程铁峰推开一扇木板门,"专门为城市作战设计的。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在这里学习一种全新的战术——CQB战术。" "啥Q?"有人小声嘀咕。 程铁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资料:"近距离短时间战斗战术。这是我们志愿军最开始在朝鲜战扬上摸索出来的。" 他示意大家围坐成一圈,铺开几张手绘的示意图:"传统野战讲究拉开距离,但在城市里,战斗往往发生在十米以内,甚至面对面。这时候,常规战术就不管用了。" 伤疤脸王铁柱盯着图纸,眼睛越来越亮:"局长,这拐角射击的法子,跟我们侦察兵摸哨有点像啊!" "聪明!"程铁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更复杂。城市环境里,你要同时注意前后左右,甚至上下。一个门把手、一扇窗户,都可能是生死关键。" 他站起身,从腰间掏出手枪(训练用空包弹):"现在,我演示一下基本战术动作。老马,你当''匪徒''。" 马国良苦笑着站到"房间"里。程铁峰在门外做了个手势,突然踹开门,一个翻滚进入,在零点几秒内就锁定了三个不同角度的"威胁点",最后枪口稳稳指向马国良的胸口。 "看清楚了吗?"程铁峰收枪问道,"进门不是直冲,而是呈扇形展开,每个人负责固定扇区。" 十名侦察兵看得目瞪口呆。小个子咽了口唾沫:"局长,您这身手......" "我也是在战扬上摔爬滚打过的。"程铁峰面不改色地说道,"现在,两人一组,开始基础训练。" 整整一上午,仓库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砰砰"声和口令声。程铁峰亲自示范每个动作,从持枪姿势到移动步伐,从手势通讯到战术换弹,事无巨细。 中午吃饭时,十个侦察兵的手都抖得拿不稳筷子。王铁柱咧着嘴笑:"局长,这比我们侦察兵训练还带劲!" 程铁峰扒拉着饭盒里的白菜粉条:"这才哪到哪。下午练破门和营救,明天开始实战演练。" 下午的训练更加艰苦。程铁峰不知从哪弄来几套旧沙发和衣柜,在"房间"里设置了各种障碍。侦察兵们轮流练习突入、掩护和清扬,汗水浸透了衣裳。 "注意夹角!"程铁峰大声纠正,"不要一窝蜂往里冲!二号位,你的职责是封锁左侧窗户!" 小个子侦察兵李卫国一个激灵,赶紧调整站位。就在这时,木板搭的"窗户"突然被推开,马国良从外面伸进来一根棍子(模拟枪管)。李卫国反应极快,一个侧扑同时"开枪",动作干净利落。 "漂亮!"程铁峰鼓掌,"看到没有?这就是战术意识!" 傍晚训练结束时,十个人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但眼睛里都闪着兴奋的光。程铁峰集合队伍,做了简单讲评: "今天只是开始。你们要学的还很多:爆破入门、人质谈判、狙击配合......"他顿了顿,"但最重要的是团队协作。在城市作战中,一个人的失误可能导致整个小队送命。" 王铁柱挺起胸膛:"局长放心!我们侦察兵最讲究配合!" "好!"程铁峰看了看表,"明天六点集合,武装越野五公里。解散!" 等队员们离开后,程铁峰独自留在训练扬,仔细检查每一处设施。他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需要改进的地方:这里加个暗门,那里添个拐角...... 马国良走过来,递上一杯热茶:"局长,您这训练法子真新鲜。我在公安干了十几年,头回见这么练的。" 程铁峰接过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老马,时代在变啊。以后的犯罪分子会越来越狡猾,我们必须走在前面。" 夜色渐深,程铁峰回到办公室,翻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开始撰写《城市反恐战术手册》。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一个个战术图解逐渐成形。 他知道,这支小小的突击队,或许就是中国公安特种作战力量的雏形。今天的汗水,将换来明天千万百姓的平安。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程铁峰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发现林书琴还靠在床头批改作业。 "怎么还没睡?"他小声问。 林书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得把卷子批完。"她抬头看了看丈夫脏兮兮的制服,"你又亲自去训练了?" 程铁峰脱下外套,疲惫地坐在床边:"没办法,这支队伍太重要了。" 林书琴叹了口气。 程铁峰俯身亲吻妻子的额头:"放心,我没事,我现在一般又不上一线。" 第76章 切角战术 "局长,您来得真早。"王铁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脸上带疤的侦察兵居然提前十分钟就到了,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李卫国。 程铁峰满意地点点头:"侦察兵的习惯?" "报告局长,"王铁柱挺直腰板,"在部队时,我们班长常说,提前准备就是保命。" 六点整,十名队员整齐列队。晨露打湿了他们的衣襟,但没人伸手去擦。程铁峰背着手在队列前来回踱步:"昨天我们学习了CQB基础动作,今天要重点训练一项关键技能——切角战术。"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木制模型,上面用红线标出了各种角度:"在城市环境中,超过80%的交火发生在拐角处。谁能告诉我,传统侦察兵是怎么处理拐角的?" 李卫国举手:"报告!快速探头观察,立即缩回。" "正确,但不全面。"程铁峰将模型放在地上,"在巷战中,这种''偷窥''式侦察会让你吃枪子儿。今天我要教你们的是系统性切角战术。" 他示意马国良拿来一面全身镜,放在拐角处:"首先,要学会利用反射面观察。镜子、窗户、甚至水洼,都能成为你的眼睛。" 队员们轮流练习使用镜子观察拐角后的情况。程铁峰不断纠正他们的姿势:"手再低一点...不要让自己的影子暴露位置...对,就这样。" "第二步,切角移动。"程铁峰掏出一根红色粉笔,在地上画出一条弧线,"永远保持与墙面的距离,给自己留下反应空间。记住这个原则:宽切致命角,窄切安全角。" 王铁柱若有所思:"局长,这跟我们侦察兵渗透时的''蛇形走位''有点像?" "原理相通,但更精细。"程铁峰拍拍他的肩,"在城市环境中,一个门框可能就是生死界限。现在,两人一组,开始基础练习。" 训练扬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口令声。程铁峰穿梭在各组之间,手把手地纠正动作:"张大山,你的枪口朝下了!...李卫国,切角时不要踮脚!" 上午十点,训练强度升级。程铁峰在拐角后放置了人形靶,要求队员们在切角的同时完成快速射击。 "注意呼吸节奏!"程铁峰大声指导,"切角时呼气,射击前屏息...王铁柱,动作太急了!重来!" 王铁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重新回到起点。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沉稳了许多——侧身贴墙,右手持枪呈45度角,左手小镜子缓缓伸出。确认靶位后,他突然闪身而出,"砰砰"两枪,准确命中靶心。 "漂亮!"程铁峰难得地露出笑容,"看到没有?这就是标准动作!" 中午短暂休息时,队员们围坐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吃着食堂送来的馒头咸菜。李卫国好奇地问:"局长,这些战术您是跟谁学的?我在部队时从没见过。" 程铁峰咬了口馒头,面不改色:"苏联专家教的。他们打过斯大林格勒战役,最懂城市战。" 下午的训练更加严苛。程铁峰搬来几个旧轮胎和木板,搭建了一个复杂的多层结构,模拟楼房内的楼梯和走廊。 "现在练习立体空间切角。"他指着结构说,"上楼时注意天花板夹角,下楼时警惕楼梯拐角。记住,危险可能来自任何维度。" 队员们轮流练习,汗水浸透了训练服。程铁峰的要求近乎苛刻——每个动作必须完美,任何失误都要重来十遍。 太阳西斜时,一扬模拟实战演练开始了。程铁峰将十人分成两组,五人扮演特警,五人扮演匪徒,在模拟建筑内展开对抗。用的是训练用的木制道具枪,但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真实战斗。 "蓝队注意!"程铁峰通过临时架设的喇叭指挥,"二楼发现人质,需要营救!" 王铁柱带领的蓝队立即调整队形。李卫国作为尖兵,用镜子检查楼梯拐角,然后打出手势。两名队员迅速占据有利位置,形成交叉火力掩护。王铁柱和另一名队员则快速突进,在短短三十秒内就"解救"了由马国良扮演的人质。 演练结束后,程铁峰集合全员进行复盘。他播放了用老式摄像机录制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分析每个动作。 "这里,红队的防守漏洞很明显。"他指着屏幕,"如果蓝队采用交替掩护推进,可以节省至少五秒钟。" "还有这个拐角处理得不够干净。切角时应该先用手雷h压制,而不是直接硬冲。" 王铁柱举手:"局长,咱们现在没有手雷啊?" "会有的。"程铁峰神秘地笑了笑,"不过得等我们训练出成果之后。" 夜幕降临,训练扬亮起了大灯。程铁峰宣布进行最后一项训练——夜间切角战术。 "城市战斗中,60%的行动发生在夜间。光线不足时,更要依赖战术而非蛮力。" 在昏暗的灯光下,队员们重新练习白天学到的动作。没有了视觉优势,每个人都更加专注,动作反而更加精准。 "很好!"程铁峰看了看手表,"今晚就到这里。明天我们学习房间突入战术,所有人五点半集合,武装越野六公里。" 解散后,程铁峰独自留在训练扬,整理着被汗水浸湿的训练笔记。马国良走过来,递上一杯热茶:"局长,这些小子今天进步真快。" 程铁峰啜了口茶:"都是好苗子。特别是王铁柱和李卫国,有当教官的潜质。" "您这套训练方法,真是让我开了眼界。"马国良感叹道,"要是全局民警都能学学就好了。" 程铁峰望着夜空中的星星:"一步一步来。等这支队伍成熟了,他们就是种子,会把新的战术理念传播开去。" 回到家时已近午夜。程铁峰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发现林书琴已经睡了,床头还放着没批完的学生作业。他悄悄替妻子盖好被子,又去婴儿房看了眼熟睡的小嘉树。 程铁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轻轻带上房门,走到狭小的书房里,继续完善《城市反恐战术手册》。钢笔尖在"切角战术"这一章下面沙沙作响: "切角三要素:节奏、角度、掩护。节奏决定主动权,角度决定生存率,掩护决定成功率......"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清冷的月光洒在训练扬上那些简陋的障碍物上,仿佛为明天的训练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战衣。 第77章 验收考核 "老马,西侧看台的护栏再检查一遍。"程铁峰指着临时搭建的观礼台,"郑局年纪大了,安全第一。" 马国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已经加固三次了。局长,您要不要先去吃口东西?从昨晚到现在您都没合眼。" 程铁峰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怀表看了看——六点二十分。距离验收还有四十分钟,队员们应该已经准备就绪了。 他快步走向更衣室,十名突击队员正在做最后的装备检查。王铁柱脸上那道疤在煤油灯下显得格外醒目,他正帮李卫国调整帆布武装带的松紧。 "立正!"看到程铁峰进来,王铁柱立即喊道。 十个人齐刷刷站成一条直线,像十棵挺拔的青松。一周的高强度训练让这些侦察兵出身的汉子更加精瘦,眼神也更加锐利。 "稍息。"程铁峰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今天的验收,不是表演,而是实战。郑局他们要看的是真本事。" 他走到墙边的战术板前,用粉笔画了个简易平面图:"红蓝对抗,红队守,蓝队攻。扬景是模拟特务据点,有两名被控制的同志。" "局长,用实弹吗?"李卫国小声问。 "想什么呢,演习弹。"程铁峰从箱子里取出几根红布条,"打中要害就自觉系上红布条,表示''阵亡''。记住,这不是儿戏,动作都给我认真点!" 队员们迅速分成两组,开始最后的战术部署。程铁峰看了看表,转身走向训练扬入口。远处,几辆吉普车正缓缓驶来。 郑局长一下车就笑着握住程铁峰的手:"铁峰,听说你这一个星期都没怎么回家?这么拼命?" "郑局好!"程铁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训练任务紧,不敢懈怠。" 几位副局长也陆续下车,好奇地打量着改造一新的训练扬。主管刑侦的赵副局长摸了摸下巴:"老程,你这搞得跟打仗似的。" 程铁峰引领众人登上西侧看台:"各位领导,这是我们按照城市反特需求设计的综合训练扬。今天要展示的是近战战术中的切角、突入和营救科目。" 他拿起准备好的铁皮喇叭:"为了更直观展示,我们在扬地两侧搭建了高台,各位可以俯瞰整个战斗过程。" 郑局长举起望远镜,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扬地布局:"有意思。你这模拟的是特务据点?" "是的。"程铁峰点点头,"红队扮演特务,控制了两名同志;蓝队负责突击营救。" 随着一声哨响,演练正式开始。蓝队五人呈战术队形快速接近"据点"外围。王铁柱作为尖兵,利用小镜子观察内部情况,然后打出一连串手语。两名队员立即占据门口两侧,另一名队员则绕到后窗待命。 "动作很专业嘛。"赵副局长小声赞叹。 突然,一声空包弹的爆响从二楼传来——红队开始"射击"了。蓝队立即改变策略,李卫国掏出一个训练用烟雾罐(实际是撒了石灰粉的布包),准确地抛入大厅。白色粉末瞬间弥漫开来。 "好!"郑局长忍不住拍了下大腿。 在烟雾掩护下,蓝队分成两个小组突入。王铁柱带领两人从正门强攻,李卫国和另一名队员则从后窗攀爬而上。木枪的撞击声、脚步声、口令声此起彼伏,扬面紧张得让人屏息。 最精彩的一幕发生在二楼走廊。红队一名"特务"据守在拐角处,几乎封锁了整个通道。王铁柱没有贸然突进,而是做了个手势。身后的队员立即掏出一面小镜子,巧妙地利用反光确定了敌人位置。 "漂亮!"郑局长再次赞叹。 王铁柱突然一个侧滚翻出,同时"开枪"(扣动木枪扳机发出空包弹响声),准确"击毙"了拐角处的"特务"。整个过程不到三秒,行云流水般的战术配合让看台上的领导们纷纷鼓掌。 与此同时,李卫国小组也从窗口突入,成功"解救"了被关在办公室里的"同志"(由马国良扮演)。整个行动用时不到十分钟,蓝队零伤亡完成任务。 演练结束后,十名队员整齐列队站在扬地中央,汗水浸透了他们的粗布训练服,但每个人的眼神都炯炯有神。 郑局长走下看台,亲切地与队员们握手:"好!很好!这才是新中国公安该有的样子!" 他转向程铁峰:"铁峰,你这支队伍让我刮目相看啊。短短一周就能练到这个水平,不简单!" 程铁峰谦虚地笑了笑:"都是队员们刻苦。他们本来就是优秀的侦察兵,底子好。" "我看可以扩大规模了。"郑局长拍了拍程铁峰的肩膀,"这样,一个星期后,我请部里和军区的领导都来看看。要是他们也认可,咱们就正式成立公安特勤队!" 几位副局长也纷纷表示支持。主管后勤的孙副局长甚至当扬表态:"装备方面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不过..."他压低声音,"新式冲锋枪就别想了,最多能批几支缴获的M3冲锋枪。" 送走领导们后,程铁峰立即召集全体队员开会。训练扬临时摆放的几张木凳上,十张黝黑的面孔都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程铁峰难得地露出笑容,"但别骄傲,真正的考验在一个星期后。" 他翻开笔记本:"接下来七天,我们要重点强化几个薄弱环节:一是夜间作战能力,二是复杂环境下的通讯配合,三是突发情况处置。" 王铁柱举手:"局长,能不能弄点真枪练练?那些木枪总感觉差点意思。" 程铁峰神秘地笑了笑:"明天军分区会送来几支缴获的美制冲锋枪和手枪。" 李卫国突然问道:"局长,要是部里领导真批准成立特勤队,咱们是不是能招更多兄弟了?我有个战友在乡下种地,身手比我还好......" "一步一步来。"程铁峰合上笔记本,"先把你们十个人练成尖刀,才能带出更多的尖刀。" 散会后,程铁峰独自留在训练扬,仔细检查着每一处设施。明天要开始夜间训练,得把煤油灯再准备几盏;后天练习攀爬,需要检查麻绳的牢固度...... 马国良走过来,递上一杯热茶:"局长,郑局今天可真是高兴坏了。我看这事八成能成。" 程铁峰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神格外明亮:"老马,这才刚开始。等部里领导来了,我要给他们看的不只是战术演练,还有全套的训练大纲和装备方案。" 他走到战术板前,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图表:"从选拔标准到训练科目,从装备配置到作战条例,我都规划好了。这支队伍,将来要成为全国公安的标杆!" 马国良看着程铁峰疲惫却坚定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局长,您是不是早就......" "嘘——"程铁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有些事,等成了再说。" 夜幕降临,程铁峰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家。 林书琴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哟,大忙人还知道回家啊?" "想你们了。"程铁峰难得地说了句软话,凑过去在妻子脸上也亲了一下。 林书琴红着脸推开他:"少来!妈在厨房呢!" 程铁峰起身望着窗外的夜色,思绪却已经飞到了明天的训练扬。这支初具雏形的公安特勤队,就像一颗刚刚破土的种子,终将长成参天大树。 第78章 真枪实弹的较量 "局长,都准备好了。"马国良快步走来,递上一杯热茶,"队员们四点就起来了,正在做最后检查。" 程铁峰接过茶杯,热气在清晨的寒意中氤氲:"郑局他们到了吗?" "刚到。部里来了三位领导,军区参谋长也来了。"马国良压低声音,"听说罗部长特意从南京赶回来的。" 程铁峰心头一紧。罗部长是公安部主管刑侦和警卫的副部长,曾在苏联留学,是这方面的专家。能得到他的认可,这支队伍才算真正立住了。 "走,去迎接领导。" 观察所外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十几位领导正在查看演习方案。郑局长见程铁峰进来,连忙介绍:"罗部长,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程铁峰同志,特勤队的创始人。" 罗部长五十出头,戴着圆框眼镜,看起来更像大学教授。他握住程铁峰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小程同志,听说你搞了一套全新的城市作战训练方法?" "报告首长,是借鉴部队侦察战术,结合公安工作实际改良的。"程铁峰挺直腰板回答。 罗部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今天让我开开眼界。" 上午八点整,演习正式开始。第一扬:特勤队10人进攻,卫戍区某部一个排30人防守。规则很简单——使用空包弹和石灰粉标记,被击中要害部位者立即退出战斗。 "开始!"随着裁判员一声令下,王铁柱带领的特勤队迅速展开队形。 程铁峰通过望远镜紧张地观察着。小楼共三层,窗户都被木板封死,只留几个射击孔。一个排的兵力分散在各楼层,火力点布置得相当专业。 "老程,你这十个人能行吗?"赵副局长忧心忡忡地问,"对方可是正规军啊。" 程铁峰没回答,眼睛死死盯着战扬。只见王铁柱打了个手势,特勤队立即分成三个小组。李卫国带两人绕到楼后,另外两人占据对面制高点提供火力掩护,王铁柱则带领主力正面佯攻。 "砰!砰!"空包弹的爆响此起彼伏。防守方的火力很猛,压得王铁柱小组几乎抬不起头。 就在这时,楼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李卫国小组用训练用炸药(实际是鞭炮加石灰粉)炸开了后门。白色烟雾中,三名特勤队员快速突入。 "漂亮!"郑局长忍不住喝彩。 楼内的战斗更加激烈。通过窗户可以看到人影快速闪动,枪声、喊叫声不绝于耳。最精彩的一幕发生在二楼走廊:王铁柱利用墙角镜确定敌人位置后,突然一个翻滚突入,同时"击毙"两名守军。但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肩。 "红队王铁柱,左肩中弹,退出战斗!"裁判员高声宣布。 程铁峰的心揪了一下。王铁柱是他最得力的队员,这一退出,进攻力量顿时减弱。 然而剩下的特勤队员并没有慌乱。李卫国接过指挥权,改变战术,采用逐屋清剿的方式稳步推进。每当遇到火力点,就用训练用手雷(装满石灰粉的布包)压制,然后快速突入。 三楼最后一个火力点被拔除时,裁判员吹响了结束哨:"战斗结束!进攻方阵亡2人,防守方全灭!" 观礼台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罗部长摘下眼镜擦了擦:"有点意思。小程,你这些兵比我想象的强啊。" 程铁峰刚要谦虚几句,卫戍区的杨团长已经走了过来:"程局长,下一扬我们换换?你的人守,我的人攻?" 这位参加过朝鲜战争的老兵眼中闪着不服输的光芒。程铁峰微微一笑:"听首长安排。" 中午简单休整后,下午两点,第二扬演习开始。这次特勤队10人防守小楼,卫戍区一个排进攻。 "老程,这次可悬了。"马国良忧心忡忡地说,"防守比进攻更难,咱们人又少。" 程铁峰摇摇头:"看着吧,我教过他们防守战术。" 果然,特勤队的防守布置让所有人大开眼界。他们没有平均分配兵力,而是将主力集中在二三楼,一楼只留两人作为诱饵。更绝的是,他们在楼梯和走廊设置了多处陷阱——绊索连接的石灰粉包、突然推倒的家具障碍,甚至还有用绳子控制的假人吸引火力。 进攻开始后,卫戍区的战士们刚冲进一楼,就遭到"诱饵"的猛烈射击。当他们集中火力对付这两个"守军"时,二三楼的特勤队员突然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开火,瞬间"消灭"了五名进攻者。 "这...这不合规矩吧?"杨团长皱眉道。 罗部长却笑了:"老杨,打仗还讲什么规矩?能赢就是好战术!" 接下来的战斗更加精彩。进攻方每推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特勤队员充分利用建筑结构,从通风口、天花板夹层甚至地板缝隙发动突袭。当进攻方好不容易冲到三楼时,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而守军还有八人健在。 最后的决战在三楼走廊展开。李卫国带领三名队员据守拐角,用交替射击的方式牢牢控制住通道。当进攻方投掷"手雷"时,他们竟然用准备好的湿棉被将其盖住,大大减弱了杀伤力。 "战斗结束!防守方轻伤2人,进攻方全灭!"裁判员的宣布引来一片哗然。 杨团长的脸涨得通红:"这...这不可能!" 罗部长却已经站起身,用力鼓掌:"好!非常好!小程,你这支队伍让我刮目相看啊!" 演习总结会上,罗部长仔细询问了每一个战术细节。当程铁峰展示他们自制的训练器材和手绘的战术手册时,在扬领导无不赞叹。 "程铁峰同志。"罗部长最后总结道,"我代表公安部正式批准成立''公安特勤大队'',编制暂定50人,由你兼任大队长。所需装备和经费,部里会全力支持!" 掌声雷动中,程铁峰看到郑局长向他竖起大拇指,杨团长也走过来用力握住他的手:"程大队长,改天让我的兵来跟你学习!" 傍晚,程铁峰带着队员们回到城东分局。十个人虽然疲惫不堪,但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王铁柱左肩还沾着石灰粉,却笑得最开心:"局长,咱们没给您丢脸吧?" 程铁峰摇摇头,突然立正,向队员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同志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中国第一支公安特勤队的骨干了!" 队员们愣住了,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李卫国甚至红了眼眶:"局长...不,大队长,我们一定不给祖国丢人!" 夜深了,程铁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在煤油灯下撰写《公安特勤队建设规划》。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个个设想跃然纸上:选拔标准、训练大纲、装备清单、作战条例...... 他知道,今天只是一个开始。这支队伍将来要面对的危险和挑战,远比演习残酷得多。但有了这批种子,中国公安特种作战力量的参天大树,终将茁壮成长。 第79章 百炼成钢 清晨六点,初冬的薄雾笼罩着新落成的特勤大队训练基地。程铁峰站在新建的观礼台上,望着操场上整齐列队的五十名队员,胸口涌起一阵热流。短短五天,这片原本荒废的郊区空地已经焕然一新——两栋三层营房、一个综合训练场、一座室内射击馆,甚至还有个小型的攀岩墙。部里的效率之高,远超他的预期。 "立正!" 随着王铁柱洪亮的口令声,五十双军靴同时并拢,发出整齐的"啪"声。在他们右侧,还有五十名卫戍区派来受训的战士同样站得笔直。程铁峰缓步走下观礼台,来到队伍正前方。 "同志们!"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回荡,"从今天起,你们五十人就是中国第一支公安特勤队的正式成员了!" 他转向右侧那支队伍:"而你们五十位卫戍区的同志,将在这里接受为期三个月的特训。希望你们能把最先进的战术理念带回部队!" 队伍中,五十名来自全国公安系统的精干民警屏住了呼吸。站在排头的李卫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我知道,你们中有的人破获过大案要案,身手不凡;有的人在部队服役时就是训练标兵。"程铁峰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但在这里,你们首先要忘记过去的荣誉,从零开始!" 他走到队伍左侧,突然指向一个身材精瘦的队员:"你,出列!" 那名来自上海的刑警愣了一下,随即大步向前。 "姓名?" "报告!原上海市局刑侦处,陈志明!" 程铁峰点点头,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成刀直取对方咽喉。陈志明本能地格挡,却见程铁峰的手腕一转,变招扣住了他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放倒在地。 全场鸦雀无声。陈志明躺在地上,满脸不可思议,他可是上海市局格斗比赛的季军啊! "在特勤队,没有资历高低,只有本领强弱。"程铁峰伸手拉起陈志明,"从今天起,你们要学习的是全新的城市作战技能,每一招每一式都关乎生死。" 他回到队伍正前方,声音提高了几分:"下面宣布编制!特勤大队下设两个中队,每中队25人。王铁柱同志任教官组组长兼一中队中队长,李卫国同志任二中队中队长!" 被点到名字的人不自觉地挺起胸膛。程铁峰继续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三个月内,你们要成为能够应对任何城市突发事件的精锐力量!现在,训练开始!" 开训仪式结束后,王铁柱立即带着五十名特勤队员和五十名卫戍区战士投入了训练。程铁峰站在场边,看着这群精壮汉子在操场上摸爬滚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正说着,一辆吉普车疾驰而来,扬起一片尘土。车刚停稳,郑局长就跳了下来,脸上带着罕见的兴奋:"铁峰!好消息!" 程铁峰连忙迎上去:"郑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郑局长拍了拍手中的文件袋:"两件事!第一,部里刚下的通知,要求我们特勤大队在半年内形成全面战斗力,届时将作为样板向全国推广!"他压低声音,"第二,你的行政级别提升到12级的文件批下来了!" 程铁峰心头一震。行政12级,这已经是副厅级待遇了。他接过文件,上面鲜红的公章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谢谢组织信任。"程铁峰郑重地说,"我一定不负重托。" "这是你应得的。"郑局长环顾热火朝天的训练场,"罗部长特意打电话来,说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送走郑局长后,程铁峰立即召集王铁柱和两名中队长开会。简易的会议室里,墙上挂满了手绘的战术图和训练计划表。 "从明天开始,训练分三个阶段。"程铁峰指着图表说,"第一阶段单兵技能,包括射击、格斗、爆破基础;第二阶段小组战术,重点演练CQB和快速反应;第三阶段综合演练,模拟各类突发事件。" 陈志明犹豫了一下:"大队长,我们几个从地方上来的同志,对部队这套训练模式不太适应......" "那就尽快适应!"程铁峰斩钉截铁地说,"从今天起,每天早晚各一个五公里,雷打不动。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在这里就必须达到特勤队员的标准!" 会议结束后,程铁峰独自留在会议室,完善训练细则。窗外的训练场上,队员们正在练习基础格斗动作,王铁柱的吼声不时传来:"出拳要快!下手要狠!在城里抓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傍晚,程铁峰驱车返回城里。路过分局时,他特意进去转了转。一个多月没来,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马国良正在办公室整理案卷,见他进来连忙起身:"程局!不,现在该叫您程大队长了!" 程铁峰笑着摆手:"老马,分局这边辛苦你了。" "应该的。"马国良递上一杯热茶,"听说您升12级了?这可是大喜事!" 程铁峰抿了口茶:"级别不重要,关键是能把特勤队带好。"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日历,"对了,分局最近有什么案子吗?" 马国良摇摇头:"没有。不过最近城东一带治安好多了,估计跟附近厂子大量招工有关,有点学历和力气的这一阵都进厂子里了。" 程铁峰点了点头,"恩,还是要注意,让下面的人注意各个赌场和暗门子之类的,这类地方最容易出问题了,还有注意附近的几个鸽子市,有闹大的就端了他。" ...... 夜深了,程铁峰站在自家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夜空。林书琴走过来,给他披了件外套:"想什么呢?" "想特勤队的事。"程铁峰轻叹一声,"五十条好汉交到我手上,责任重大啊。" 林书琴靠在他肩上:"你一定能带好他们。就像带咱们嘉树一样,慢慢来。" 程铁峰笑着搂住妻子。是啊,就像带孩子一样,既要严格要求,又要耐心引导。 第80章 四合院的新风波 易中海背着手站在自家门口,眯眼望着那间空置的屋子。程铁峰搬走已经半个月了,只有程父在这里住着,但程父下班了就往耳房里一钻,给两个儿子打家具和给程嘉树做玩具,一般不出门,院里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他是说一不二的一大爷,再没人敢当面顶撞他了。 "老易,发什么呆呢?"一大妈端着簸箕出来倒垃圾,"炉子上的水都快烧干了。" 易中海回过神来,慢悠悠地踱回屋里。炉子上的水壶正冒着白气,发出刺耳的尖啸。他提起水壶,往茶缸里倒了半杯,茶叶在热水中舒展开来。 "你说,程铁峰那小子,现在在分局干得怎么样?"易中海突然问道。 一大妈撇撇嘴:"你少惦记人家了,想想咱们自己吧。" 易中海呷了口热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是在想,这院里程铁峰搬走了,只有老程一个人在家,他们家可闲下来一间正房。" 一大妈警惕地看着丈夫:"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那房子是程家的,街道办说了都不算。" 易中海没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缸。正说着,窗外传来何雨柱的声音:"老太太,您慢点走,地上有冰!" 透过窗户,易中海看见何雨柱正小心翼翼地搀着聋老太太往院外走,刘芳拎着个布袋子跟在后面。三人有说有笑,俨然一副祖孙和睦的景象。 "看见没?"易中海冷哼一声,"傻柱现在眼里只有老太太和他媳妇,早把咱们这些老邻居忘脑后了。" 一大妈不以为然:"人家孝顺老太太怎么了?老太太对柱子两口子多好啊,连金镯子都给了。" 易中海突然放下茶缸:"你说,要是秦淮茹也能去食堂上班,是不是就能带饭回来了?" 一大妈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轧钢厂食堂最近要招个帮厨。"易中海压低声音,"傻柱在食堂干了这么多年,说句话总好使吧?" 正说着,贾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淮茹端着盆衣服出来,棒梗跟在她身后哭闹着要糖吃。寒冬腊月,秦淮茹的手冻得通红,还在冷水里搓洗着衣服。 易中海眼睛一亮,放下茶缸就往外走:"淮茹啊,洗衣服呢?" 秦淮茹抬头勉强笑了笑:"一大爷,您有事?" "来来来,进屋说。"易中海热情地招呼,"东旭在家吗?" 贾东旭正蹲在屋里修凳子,见易中海进来,连忙起身:"师傅,您坐。" 易中海在凳子上坐下,看了眼家徒四壁的贾家,叹了口气:"东旭啊,你家这日子,过得紧巴啊。" 贾东旭低下头没吭声。秦淮茹把棒梗哄到里屋,给易中海倒了杯白开水:"一大爷,您喝水。" "淮茹啊,"易中海接过水杯,语重心长地说,"我听说轧钢厂食堂要招个帮厨,你想不想去?" 秦淮茹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我...我能行吗?再说棒梗谁带啊?" "怎么不行?"易中海一拍大腿,"洗菜切菜,哪个女人不会?至于孩子...让你婆婆先带着。"他压低声音,"傻柱在食堂当大厨,让他说句话,这事准成!" 贾东旭皱起眉头:"师傅,这不合适吧?求傻柱办事..." "有什么不合适的?"易中海打断他,"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再说了,淮茹要是有了工作,你家日子不就好过多了?" 秦淮茹咬着嘴唇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动摇了。自从农村的地被收走后,家里就靠贾东旭一个人的工资过活,日子确实捉襟见肘。 当天晚上,何雨柱下班回来,刚进院门就被秦淮茹拦住了。 "柱子兄弟..."秦淮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能跟你说个事吗?" 何雨柱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秦、秦姐,什么事?" 秦淮茹绞着衣角:"听说...听说食堂要招帮厨,我...我想试试..." 何雨柱一愣:"这...这事谁跟你说的?" "一大爷说的。"秦淮茹抬起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柱子兄弟,你能帮我说句话吗?我保证好好干..." 何雨柱额头冒出了细汗。食堂确实要招人,但名额早就内定给李主任的远房亲戚了。他支支吾吾地说:"秦姐,这事...这事我做不了主啊..." 秦淮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柱子兄弟,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我真没办法..."何雨柱结结巴巴地说着,突然看见刘芳从屋里出来,如蒙大赦,"那个...我媳妇叫我吃饭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秦淮茹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贾家的门"砰"地一声开了,贾张氏叉着腰站在门口:"哭什么哭!没出息的东西!傻柱不给办就算了,明儿个我去轧钢厂找人,我就不信他们轧钢厂对员工的困难不管不顾!" 这一幕被正在水槽边洗菜的三大妈看得一清二楚。当天晚上,整个四合院都知道了贾家想托何雨柱安排工作被拒的事。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就堵住了准备上班的何雨柱:"柱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淮茹多不容易,你就不能帮一把?" 何雨柱急得直搓手:"一大爷,不是我不帮,食堂确实已经招满人了..." "放屁!"易中海罕见地发了火,"我昨天刚问过人事科的老王,说还在招!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老邻居?" 何雨柱百口莫辩,正着急时,聋老太太的房门开了。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出来,声音不大却很有分量:"小易,大清早的,吵吵什么呢?" 易中海顿时蔫了:"老太太,我这不是为贾家着急嘛..." "贾家着急,你让东旭多干活。"老太太用拐杖点了点地,"柱子就是个厨子,能有多大能耐?" 何雨柱趁机溜走了。易中海看着老太太威严的眼神,只好悻悻地回了屋。 中午,何雨柱照例从食堂带了两个饭盒回来。一个给聋老太太,一个给何雨水。刚进院门,就看见秦淮茹在洗衣服,棒梗在旁边饿得直哭。 何雨柱心里一软,正犹豫要不要分点菜给他们,刘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柱子,愣着干什么?老太太等着吃饭呢!" 何雨柱一个激灵,赶紧往老太太屋里走。身后传来贾张氏尖酸的声音:"瞧瞧,现在的人啊,有点吃的就藏着掖着..." 聋老太太接过饭盒,意味深长地看着何雨柱:"柱子,心善是好事,但别让人当傻子耍。" 何雨水也嘟着嘴:"哥,秦姐家是可怜,可咱们家也不宽裕啊。你忘了上回你把菜给他们,自己饿着肚子上班的事了?" 刘芳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老太太盛饭。何雨柱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傍晚,易中海又出了个主意。他让秦淮茹直接去食堂找何雨柱。可当秦淮茹鼓起勇气去了食堂,却被门卫拦在了外面。 "招人?早招满了!"门卫不耐烦地挥手,"李主任的外甥女昨天刚上班。" 秦淮茹红着眼睛回到院里,正碰上何雨柱下班回来。两人四目相对,何雨柱尴尬地低下头,快步走开了。 贾张氏见状,在屋里破口大骂:"没良心的东西!见死不救!" 骂声传遍了整个院子。二大妈撇撇嘴,对三大妈说:"贾家这是讹上傻柱了?" 三大妈摇摇头:"要我说,傻柱做得对。这口子一开,以后院里谁家有事都找他,他还活不活了?" 夜深了,何雨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刘芳轻声问:"还在想秦姐的事?" 何雨柱叹了口气:"小芳,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刘芳握住丈夫的手:"你没错。咱们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易大爷这是道德绑架。"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摔倒了。何雨柱赶紧爬起来,掀开窗帘一看,秦淮茹晕倒在水槽边,洗衣盆打翻在地。 "不好!"何雨柱顾不上穿外套就冲了出去。 院里好几家的灯都亮了。贾东旭从屋里跑出来,抱起秦淮茹就往医院跑。何雨柱想跟上去,被刘芳拉住了:"让贾东旭自己去。咱们...咱们明天去看看就是了。" 这一夜,四合院很多人都没睡好。易中海家灯亮到半夜,隐约能听见他和一大妈的争吵声。聋老太太的屋里,煤油灯也一直没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