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宠妃同人文】时钟的停摆》 第1章 侯爵的后裔 这是一间环境优雅的西餐厅,柔和的灯光洒满整个金色大厅,钢琴的旋律如潺潺流水般轻盈流淌。身着整洁制服的侍者在餐桌间穿梭,动作轻盈无声,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 一名身着西装的男子低头坐着,烛光映照在他那双蓝色的眼眸中,犹如无机质的宝石,又似极北之地的深海,泛着淡淡的光芒。他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夜空般的漆黑中夹杂着几缕灰白,与他依然年轻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他微微抬眼,目光落在对面的少女身上。 “哎呀,艾弦哥,你总算理我了。”少女摇摇头,收回一直在对方眼前晃动的手,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你呀,说是请我吃饭,却一直不吭声,这样我怎么跟你说话嘛,我又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摇头时,茶棕色卷发扫过桌布边缘,浅绿色瞳孔在烛光下流转光泽。精致的瓷盘映出少女姣好的容貌,五官端正而秀气,肤色是温暖的偏黄色调,宛如初夏的阳光,温暖而充满活力——那是莫迪埃特侯爵与她来自亚洲的母亲混血遗传的相貌。 艾弦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随后挺直脊背,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高脚杯,抿了一口杯中晃动的红酒:“安珀,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要是薇薇对其他朋友的邀约也能像你这样热情就好了。” “那不是看你脸色太差,我才想活跃一下气氛嘛。”安珀也坐直了身子,放下手中的餐叉。她身后的帆布包敞着口,露出塞满的《亡灵书译注》与古代西亚文字笔记,最上方压着一把解剖刀——医学院的徽标在刀柄上若隐若现。 尽管艾薇已经失踪将近三年,他们依然会毫不避讳地在对话中提起她的名字,仿佛她从未离开。 这里是2016年的伦敦。窗外阴雨绵绵,街道被雨水打湿,行人撑着伞匆匆走过,脚步溅起路边的水花。雨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银线,艾弦的银质餐叉突然在瓷盘上打滑。他盯着安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机票确认函,喉咙发紧:“非要选这个时候去卢克索?” “我生日快到了,就当给自己放松一下嘛。”安珀高挑纤瘦的身材也印证了她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洋溢的时候。她戳着沙拉里的樱桃番茄,汁水在盘底晕开淡淡的红。 安珀也是莫迪埃特家的后裔,或许共同的东方血统带来了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安珀与艾氏兄妹的关系十分亲密,是艾弦与艾薇为数不多可以信赖的亲人。 安珀主修医学,同时对文学和历史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古代西亚文明的发展。自从艾薇痴迷于埃及第十九王朝史,安珀的书架便堆满了埃及古书译本与楔形文字笔记。 可如今,艾薇已经失踪许久,曾经那亲密交谈、一同欢笑的场景,怕是再也无法重现了。而艾弦在艾薇失踪后,也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他开始不停地收集古埃及的历史文化,甚至听闻某地有古迹发现时,丢下工作亲自飞往现场。 安珀讶异于他的狂热。过去的艾弦对历史并无兴趣,也许是因为艾薇曾对埃及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才会如此痴迷吧。 正巧此时艾弦的声音响起:“让基金会派研究员……” “这是私事。”安珀打断他,浅绿色瞳孔映着烛火,“虽然我知道你刚赞助了卢克索的考古项目——” 侍者躬身递过《泰晤士报》,头版赫然印着“艾氏集团全面接管卢克索考古基金会”。 艾弦皱眉将报纸反扣,听见她笑着摇头说:“放心吧,艾弦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银匙无意识地搅动着冷掉的蘑菇汤,他的目光落在安珀手机屏幕的机票信息上。“卢克索现在日均四十五摄氏度。”他扯松领带,“我记得你讨厌出汗。” 安珀轻叹一息,晃了晃手机壳上贴着的便签,泛黄的纸页上,艾薇熟悉的字迹飞扬——“下次安珀生日要和她去埃及!在日出时喝努比亚咖啡!”末尾还画着拙劣的太阳船。 “我们约好在拉美西斯二世祭祀殿前看日出。” 艾弦的指节突然扣住桌沿。“开罗博物馆新开了空调展厅……”他试图藏起声线里的颤音,“何必去暴晒?” “顺便去西沙漠看看嘛。”安珀不明所以,只是微笑着翻出旅游攻略指给他,“你看!论坛说有个新发现的遗迹,虽然封锁了但外围可以...” 瓷杯与托盘碰撞出鸣响,侍者适时端上甜点。芒果慕斯在艾弦盘中被机械地切成规整的方块,就像他这些年切割真相的手法。“西沙漠最近有沙暴预警,那种未开发区域太危险。”他最终只是揉着眉心说,“答应我别靠近隔离带。” 他终究没说出那堵刻着简体中文的蔷薇花墙。 * 临行前一个晚上,安珀做了梦。 凌乱的,混杂的,莫名其妙的梦境。 耀眼的正午阳光,悠远的湛蓝天空,空气中弥漫着炙热的气息。 一望无际的沙漠,金碧辉煌的宫殿,高大肃穆的神庙,烟火飞扬的战场。 头戴礼冠的男子,温文尔雅的祭司,倔强美丽的异国公主…… 还有…… 金发碧眼的少女…… 这些画面如同碎片般零散,又像繁星般聚集、流动,化作奔腾的河水不断飞逝。模糊的面容,摇曳的画面,嘈杂的人声犹如在古老的留声机中运转,嗞嗞作响,混杂不清。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靠得那样近,几乎要抓住谁人的衣角,可下一秒,他们就都化为碎片消散而去,只留下星光点点在她身前飘动。 她记不清那些细枝末节,只觉得这梦中的整个世界,都如同影片一般,遥远得不真实,却又弥漫着淡淡的浪漫与忧伤。 “叮铃铃——” 闹铃突然发出刺耳尖叫,安珀惊醒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带有维多利亚风格装饰的房间。床头柜上放着她和艾薇艾弦的合照,照片上金发碧眼的女孩依然带着微笑,犹如阳光一般温暖,生动的面容仿佛从未远去。安珀愣愣地睁着眼,伸出手去按闹钟,却错将相框碰倒,木质边框反扣在台面上。 她脑海中浮现出艾薇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安珀,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埃及吧,亲眼看看那些古老的神庙和遗迹。” 心里忽地涌起一阵酸涩,她用被单捂住了脸。 就在那一瞬间,房间内的温度骤降,寒意升腾而起,四周流动的声音色彩一并抽离,仿佛时间停止流动,被隔离在真实的世界之外。耳边隐约响起谁人吟诵歌谣的悠远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荒漠。 但很快,夏日的晚风便吹进房间,熟悉的林木香气随之扩散。 安珀晃了晃头,神情恍惚。 就像刚才那一刻也是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 飞机降落在机场,炽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安珀戴上墨镜,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漠。安珀按照行程前往卢克索,那里是古埃及新王朝时期的首都。 市场中有一家名气很大的古董店,店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物,从陶器到珠宝,琳琅满目。店主是一位年迈的埃及老人,他微笑着向安珀展示了一件又一件珍品。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只手镯上。 那是一只蛇形的手镯。黄金的质感,精细的作工,蛇眼处的红宝石宛如具有生命一般,泛着幽幽的冷光。 “这是第十九王朝的遗物,”店主用略带口音的英语解释道,“传说它属于一位王后。” 安珀取下它,试着戴了戴。将镯子套在手腕上时,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那血色的蛇眼仿佛在召唤着她,引领她走向未知的远方。 夜幕降临,安珀戴着那只刚买的手镯,站在卢克索神庙前,仰望高耸的石柱和雕刻精美的壁画。月光洒在神庙上,仿佛为它披上一层银纱。 她轻轻抚摸着腕上的黄金镯,低声呢喃:“艾薇姐,我来了。” 风从沙漠深处吹来,带着古老的气息,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 神庙的走廊寂静而空旷,脚下的石板冰凉而光滑。四周的壁画上刻画着古埃及的神祇与法老,他们的眼睛仿佛在注视着无知的闯入者,带着难以捉摸的意味。 脚下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心跳也随之加速,伴随着发自内心的一丝敬畏,安珀缓缓走向神庙的深处。 “王后亲自为它祝圣。”她想起白日时,古董店老店主混浊的眼球倒映着手镯上的蛇瞳红宝石,“在奥佩特节浸入圣池,就能获得哈托尔女神的祝福。” 卢克索神庙多柱厅北侧,月光在水池表面织就银网。安珀俯身去看池底反光时,脚下忽然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身旁的石柱,却抓了个空。下一秒,身体重重地跌入了一个水池中。 水花四溅,发出巨大的声响。 冰冷的水瞬间淹没了她的身体,安珀的手脚胡乱挥舞,想要浮出水面,却发现水池深得超乎想象;想要开口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试图抓住什么,却只触到一片虚无。 就在此时,腕上的黄金镯突然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炽烈而夺目,瞬间将整个水池照得通明。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镯子中涌出,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身体仿佛被卷入一个无尽的漩涡,四周水流疯狂旋转,耳边响起低沉的轰鸣声,犹如运作的机器嗡嗡作响。 池水吞没她的瞬间,时间如莎草纸被撕裂。 血红蛇瞳骤然大睁,光芒中浮现出谁人的战车、转瞬即逝的暗箭与坠落的发簪—— 三千年的沙粒开始倒流。 本文是《法老的宠妃》的同人小说,内含原创女主安珀×冬(温特·提雅)cp向,时间线接续原著第二部小说(《荷鲁斯之眼》) * TT来这里发发看TT现在还有人看这个小说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侯爵的后裔 第2章 穿越的契机 ——“你是否尊重历史? ——“你是否敬畏历史? ——“你是否深陷于三千年的迷梦无法自拔,还是毅然决然脱离漩涡回到现在——即使心脏碎成千万片?” 恍惚听见男女二重声的合唱在脑海里回响,缥缈的空间里,少女迷迷蒙蒙地回应道:“我永远尊重历史,为探寻真相,不顾一切。” 安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又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可她仿佛听到那男女二重唱的两个人轻笑了几声。 “黄金镯的毁灭,红宝石的碎裂。 “这可悲的家族与那古老年代的纠葛远没有结束。 “被选中的少女啊,踏上属于你的旅程吧。” * 再次恢复意识时,眼前是一片昏暗的光线。头部感觉昏沉沉的,身体像是被沉重的石头压住,四肢无力得几乎抬不起来。安珀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耳边传来低低的交谈声,陌生而模糊。 她努力集中精神,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单的土房,墙壁上挂着几件粗糙的农具,屋顶由干草和木板搭成,几缕阳光从缝隙中漏下来,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干草的气息,混合着一股淡淡的炊烟味。一个低沉而温和的男声响起,带着几分惊喜喊了句什么。 安珀有点吃力地转过头,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正站在床边,关切地望着她。男人皮肤黝黑,脸上布满风霜的痕迹,穿着一件简单的亚麻布衣,手里拿着她旅游时用的背包;女人则裹着头巾,面容慈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见她醒来,男人朝她点点头,将背包递了过来。安珀后知后觉打开背包检查了一下,手表、手机、现金等贵重物品倒是一样没少,甚至手上的那只黄金镯都还在。她抬眼打量一下眼前这对夫妇,他们好像没有进一步的打算,看来他们对这些东西没什么不好的意图。 “请问……你们是谁?”安珀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夫妇俩对视一眼,显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安珀心里一沉,难道他们听不懂英语吗? 男人皱了皱眉,说了几句话,语气中带着疑惑和关切。安珀虽然听不懂,但能感受到他们的善意。她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身体依然绵软无力。 女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将汤碗递到她嘴边。安珀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她确实感到饥肠辘辘,便顺从地喝了几口。汤的味道有些奇怪,带着一种她从未尝过的香料味,但喝下去后,身体似乎暖和了许多。 就在女人的手掌触碰到她脊背的那一瞬间,安珀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暖流涌遍全身。之后,女人所说的话在她脑海里逐渐组成一些可以理解的文字: “你还好吧?我们在不远处发现了昏迷的你,于是就将你带了回来。你是外国人吗?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你的家人呢?” “呃……我……是来旅游的……”安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记得自己好像是神庙的水池里溺水了,那么是眼前这两个人将自己救起来的吗?“谢谢你们救了我……请问这里是在哪里?” “这里是底比斯。”一旁沉默已久的男人开口道。 等等,底比斯? 那个“百门之都”? 安珀想起古希腊诗人荷马对其的称呼——底比斯,古埃及著名的都市,作为其政治和宗教的中心,也被人们称为“永恒之都”。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在现代,这座城市早就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历史长河之中了,可现在却被这对夫妻一本正经地提起,莫非…… 看着这对夫妇身上古朴的服饰,以及四周简陋得亳无现代文明痕迹的环境,安珀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连忙追问道:“那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份呢?呃,我的意思是,呃……你们这里有法老吗?” 男人和女人的脸上显示出惊讶的表情,他们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外国女孩竟然没有听说过这里的事情。“你是问拉美西斯陛下吗?” 拉美西斯?安珀强撑着昏沉的脑袋,逐渐回想起以前了解到的古代埃及历史,第一个想起来就是之前与艾薇讨论过许多次的——“新王国时期第十九王朝的拉美西斯二世?” 那对夫妇似乎仍然对她所说的话感到费解,但他们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是我们陛下的名字。”顿了一会,男人忍不住补充道,“陛下是一个伟大的人,我们需要用敬称称呼他。” 这不是眼下的问题呀! 心里猛然涌进几分恐惧与慌乱,安珀紧紧抓住身上的褥子,原本的倦意荡然无存,她急切地望向这对夫妇:“那现在的时间究竟是……” 沉吟一会,她又踌躇着换了个方式问道:“那么请问,法老陛下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呢?” “……先王圣名塞提。” 难道真的是塞提一世?湿黏的恐惧漫上喉头,安珀摸索背包,手机显示无信号,日期定格在2016年8月14日,而缠着绷带的左手正压着那本《亡灵书》译注。 黄金镯……自己落水时,它发出了强烈的光芒。醒来之后,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是它,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吗? 思绪千回百转,头脑摸不清状况。但眼下她身体还很虚弱,只能暂时先待在这里了,至少这户人家看上去都是好人,应该不会伤害她。回去的方法,只能以后再慢慢找了。 * 接下来的几天,安珀的身体在这户农家慢慢恢复。她了解到,这户人家是一对普通的埃及平民夫妇,生活在底比斯边郊地区,丈夫叫卡莫,妻子叫塔文蒂亚。他们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叫阿斯莫,一个叫哈比。 可能是因为听不懂英文的发音,安珀自我介绍时,他们错把她的名字“安珀(Amber)”听成了“阿米拉(Amira)”。他们说,这个名字寓意很好,有光明和希望的意思。于是安珀将错就错,暂时用起了这个名字。 之后他们问起安珀的身份,安珀说自己的家在“英国”,但他们对此没有反应,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国家。她又试图用一些现代化的词汇跟他们交流,后来发现他们真的对此一无所知,这进一步证实了她关于穿越的猜测。安珀无奈,只好谎称自己是商人之女,迷路至此,而她身上的那些现代物品都是来自远方的商品。 第五个日出,安珀学会了用陶罐汲水。 塔文蒂亚总在她触碰水瓮时絮叨“阿米拉”,仿佛这个名字能抹去维多利亚风格的房间与解剖学课本。双胞胎兄弟教会她辨认莎草纸与鳄梨树,代价是偷藏起她的墨镜当战利品。阿斯莫抛接无花果时大喊“卡”,她立刻明白那是“接住”。古埃及语像沙粒渗入骨髓,她已能对着水瓮倒影说:“我是阿米拉。” 深夜,黄金镯在月光下泛起丝状纹路。安珀反复摩挲黄金镯的蛇鳞纹路,直到蛇眼的宝石在月光下泛出血色,落在《亡灵书》第112章—— “穿越冥河者,必以记忆为舟。” 第六天清晨,卡莫一家决定去底比斯中心的交易市场赶集。 “今天带你去集市,也许能找到你家人的线索。”塔文蒂亚特意为安珀准备了一件干净的亚麻长裙,她温和地说着,又替她理了理头发。 安珀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既期待又忐忑。尽管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发现什么关于家人的线索,但她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必须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或者至少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 底比斯的集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从新鲜的蔬果到手工制作的陶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烤面包和鱼干的香气,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在卡莫一家的摊位旁站定,安珀用刚刚学会的埃及语大声吆喝着:“新出炉的面包!新腌的鳄鱼肉!还有新采摘的椰枣——” 安珀学塔文蒂亚拖长尾音,异国腔调引得骆驼商队侧目。当那个木盒被苍白指尖叩响时,她正盯着远处神庙尖碑发呆。 “——你好!请问这个怎么卖?” 安珀抬起脸,眼前陌生的少女戴着一顶黑蓝相间的假发,衣着朴素,但她的气质似乎与周围的平民有点格格不入。她身旁还跟着一名棕发少年,他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目光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安珀收回视线看向少女所指的商品,那是一个小木盒子,正面刻有象征轮回的图画,背面刻着纹章,它被一把生锈的小铜锁扣了起来,显得有些破旧。 ——荷鲁斯之眼?安珀盯着那背面的纹章,瞳仁不自主地收缩,想起曾在古书里面见到的古老图案。 一旁的塔文蒂亚有点意外,好像没想到会有人想要买这个东西似的,叫道:“哎呀,这个是我丈夫做的小盒子呢!上面有荷鲁斯之眼的图案,可以买来当护身符用。不过价格可能有点小贵哦。” 少女低头,感到有什么东西闪过的光芒在眼前一晃而过,随即注意到了安珀手腕上的蛇形镯,她惊讶地抬起脸,目光与安珀相遇,眼中又是一丝惊奇。“你的口音和相貌很特别,”她微笑着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安珀点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么说来,眼前这个的女孩子也不是很像埃及人呢。埃及人大部分是古铜色的皮肤,但她的皮肤却白皙得近乎透明,眼眸也是几近透明的浅灰色,其中透着几分好奇与灵动。 不知为何,她的相貌令自己感到一丝熟悉。 “那你……是哪里人呢?” 少女紧接着询问安珀,用手指点着下巴,眼里多了探究的意味。 “……”安珀一时语塞,然而她不会撒谎,带着“反正说了她也不知道”的心情,安珀干脆实话实说,“……英国。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可能您没有听说过吧。” “啊?英国?”少女却一下子用手捂住嘴巴,瞳孔微微收缩,另一只手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你是说……英国?” “你知道那个地方?”安珀对她激烈的反应出乎意料,身体忍不住前倾了一些,脸上涨起些许红晕,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殿下……”就在这时,少女身边的棕发少年轻轻出声,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少女回头,面露不满:“唉,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随即她掏出一个装着碎金的小袋子,然后拿起刚才那个破旧的木盒,举起来跟安珀示意道,“这个我买了!” “哦哦,好的……”安珀只得暂时缩回身去,将小袋子递给哈比,哈比拣出几块金子又将袋子递了回去,下一秒,他愣住了:“他们人呢?” 安珀定睛一看,刚才的少女已经在少年的催促中走了。 “诶诶?这里还有好多金子呢,这可不能留着呀!”几人连忙环顾四周,阿斯莫眼尖,伸手往前指了个方向,“他们好像往那边走了!” 安珀急匆匆地抓起袋子追了上去:“我去还给他们吧!” 笔力不足见谅?看过第二部小说的人,应该大概猜到这名少女和少年是谁了(笑)可以猜猜究竟是什么契机,让黄金镯把安珀带到古代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穿越的契机 第3章 神庙奇遇 集市上人流涌动,安珀被人群推搡着,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她的肩膀不时撞到路人的手臂,耳边充斥着嘈杂的人声。她努力踮起脚尖,想从人群中找到那顶黑蓝色的假发,但视线总是被遮挡。 “请让一让!”她用生硬的埃及语喊着,声音却被淹没在喧嚣中。 不知不觉间,安珀已经离开了集市的中心,周围的喧嚣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的宁静。她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宏伟的神庙前。高耸的石柱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道路两侧矗立着无数公羊头的斯芬克斯像,目光威严地注视着前方。 底比斯是埃及中具有文化代表性的城市之一,建有许多神庙。这座神庙显然也是其中之一,门前黄金颜色的石路夹杂着包有金箔银箔的石板,在耀眼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个少女与少年的身影就在这石路末端的弯道处,眼看就要消失在神庙的阴影中。安珀犹豫了一下,握紧手中的小袋子,深吸一口气,迈步跟了上去。 嗒嗒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两人闻声一顿,回过头去,发现了身后的安珀。 安珀愣了一下,走上前,将手中的小袋子递给他们:“这个……还给你。”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其实他早就发现这个袋子不见了,虽然袋子里装着的是他护腕的“残尸”,但以他在宫里担任职位获得的报酬来看,这点金子只是仓促出门临时充当的小数目。不过,他也注意到安珀一直跟着他们,市场人多不方便停留,没想到她竟会追到这里。 一般的平民是不会接近神庙的,她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还这个袋子吗? 少年眼中有些许怀疑,而少女浑然不觉,她接过袋子道了谢,看着安珀,忍不住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安珀下意识想要回答自己的本名,但随即想起来这里是古埃及,慌忙改口,“……阿米拉。”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叫阿米拉。”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忽然伸出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扣住安珀的手腕。“我叫艾薇,这位是冬。你愿意跟我来吗?”她声音轻柔,手指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我想感谢你的帮忙。” 安珀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应,一旁的冬已经皱起眉头。他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强硬:“殿下,这太冒险了。我们对她一无所知,怎么能轻易带她进入神庙的禁地?” 艾薇转过头,目光平静却坚定地看向他。“冬,”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威严,“她的出现并非偶然。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让她跟我走吧。” 她叫艾薇吗?安珀怔然,她的名字竟和自己的姐姐一模一样。再次细细端详她,她的面庞竟和自己的姐姐也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秀挺的眉毛,深邃的眼窝,浓密卷曲的睫毛,棱角精致的嘴唇—— 除了头发和眼睛。艾薇是金色长发和水色双眼,眼前的少女却是灰眸。 刚才那个叫冬的少年称她为“殿下”,也许她是个身份显赫的人,比如公主或者祭司?可她身上也没有什么显眼又招摇的饰品。 安珀正沉浸在思索之中,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低低的喘息声。 三人同时侧身望去,只见一个瘦小的男孩正从神庙的另一侧疯了似的冲来。他衣衫褴褛,脸上和手上沾满污泥,但却遮不住他外族人的面孔——苍白的肌肤,浅棕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眼眸。 男孩跑得气喘吁吁,时不时回头张望,仿佛有人在追他。就在快要跑到安珀他们面前时,他脚下一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小心!”安珀下意识地冲上前扶住男孩。男孩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和戒备,但当他看到安珀的脸时,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没事吧?”安珀关切地问道,手指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污泥。 男孩没有回答,目光在安珀、艾薇和冬之间游移。他神情紧张,呼吸急促,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奔跑中缓过神来。 艾薇走上前,弯下腰轻声问:“你在躲谁?” “求求您,救救我!” 男孩突然尖叫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转身用力抓住艾薇洁白的裙摆,小小的关节泛出吓人的白色,大大的眼睛里盛满恐惧的泪水:“求求您,救救我!” 艾薇与安珀同时愣住,冬的表情却突然凝结,他愣愣地看着那个小孩,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她们,眼里染上几分难以置信。沉默片刻后,他轻轻拉过艾薇:“不用管他。” 闻言男孩更是用力抱住了艾薇的小腿,声嘶力竭地祈求道:“求求您!不然我会死的!求求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安珀望去,看到几名身穿铠甲、手持刀剑的士兵正朝这边气势汹汹地追来。 “他们在追你?”安珀低声问道。 男孩点了点头,紧紧抓住安珀的手。 追来的埃及士兵站在他们面前,抬手用刀指着艾薇的鼻子,粗声粗气地说:“我们奉命捕捉他,速速将他交给我们!” 艾薇抬眼看了一下那些宛若饿虎的士兵,淡淡地说:“请问,这个孩子犯了什么罪?” “什么罪?”士兵粗声粗气地说,"少废话,这是法老的命令!你若包庇,我连你一砍了!" 安珀微微皱眉,正打算说什么,一旁的冬上前一步,冰冷的手微微用力地握住了艾薇的小臂,深桃色的眸子里竟然染上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 安珀侧目打量他时,他把另一只手覆在安珀肩上,动作轻柔,却又坚决得似是警告一般重复:“不要管他。” 艾薇咬住嘴唇垂首,将刚才敲碎护腕剩余的碎金子全盘端出来,轻轻地说:“这些给你们,孩子我要了。” 几个大汉一愣,紧接着轰鸣一般地笑了起来,为首的一把抢过金子:“这金子可以救你不懂法令的罪,却不能救这孩子,我们的还要呢!这孩子是希伯来人!不仅如此,他还是反抗法老的希伯来人。” 记忆猛地掠过脑海,三千年后记载着关于拉美西斯二世最血腥的一段传说——他曾下令将全部初生的以色列男婴一律杀死,迫使幸免于难的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即希伯来人,翻越西奈山,逃出埃及。 愣神之际,安珀腿边的孩子拼命地反驳着士兵的话语:“我没有反抗法老,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他——” 他抽泣着,突然放开安珀的手,发疯一样地向艾薇的身后跑去,瘦小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软弱。但他毕竟是个孩子,无论多么努力,又能躲过多久呢? “他逃了,追!” 士兵的刀斧劈开热浪时,艾薇抓起一把沙土扬向冲在最前的壮汉。沙粒迷了眼的士兵踉跄半步,安珀趁机扯下腰间亚麻布带罩住他的头,又飞起一脚踹向对方膝窝——这是她在现代学的防身术,此刻竟派上用场。 正在原地跺脚的士兵不出所料地慌乱向前跌去,但手里的重剑却不受控制地挥向艾薇的脸颊。艾薇连忙抬起手,一刹那,刀刃划过艾薇洁白的肌肤,血顺着她的小臂滴落下去,掉在黄土路面上化为狰狞的黑色。 跑了一半的孩子停住了脚步,充满泪水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仿佛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挺身而出保护他。 "愣着做什么,快跑!跑出底比斯,别再回来!"艾薇冲他大喊一声,那孩子一呆,含着泪水的眼睛用力地看着艾薇,慢慢地退后几步,随即快速转身拼命地向北方跑去。 艾薇急急转回身来,看见为首的士兵眼里充血,恶狠狠地将装有碎金子的布袋向地上一扔:"你们今天死定了!"一挥手,几个人张牙舞爪地向两个女孩冲了过来。 “往神庙跑!”安珀拽起艾薇的手腕。但另一个士兵已包抄至侧翼,刀尖直刺安珀后背。 "蹲下!"冬的暴喝惊飞栖息在斯芬克斯像上的秃鹫。安珀本能蜷缩,冬如黑豹般跃出,肘击第三个士兵的喉结。 安珀微怔。冬出手时专挑关节与筋腱下手——像极了现代解剖学图示的神经分布图。 而在这一刹那,冬用力地拉住她和艾薇,深胡桃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紧紧攥住两人手腕冲向神庙,安珀慌乱中跑丢一只草鞋却无暇顾及,艾薇的假发在疾驰中散落。 “冬,你很会跑嘛!”恍惚听见艾薇的声音传来,身边的景色因为快速而紧张的奔跑变得模糊不清,安珀看不到冬或艾薇的面容,只能听到风在耳边呼呼而过的声音。只是眨眼间,三人已经站在了神庙门口,然而巨大的石门却紧紧地闭合着,丝毫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我是冬·柯尔特!让大祭司来见我,速速开门!” 他冰凉的手心沁出细微的汗水。安珀弯腰喘气,高强度的奔跑让她疲惫不已,眼睛却不自主地望向身后,一旁的艾薇也担心地看向身后追上来的士兵:“喂,冬……” “我们……不能……往另外的方向……跑吗?”安珀扶着门气喘吁吁地问。 “别担心!”冬用修长的手臂将她们揽到胸前, "我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你们。” 然后他又一次扬首,声音更加洪亮:“我是冬·柯尔特!速速开门!” 有几个士兵已经追赶上来,为首的士兵听到冬的话语,动作有了一丝犹豫,他嘟囔了一声:“这么窝囊,不可能是那个柯尔特!” 柯尔特这个头衔到底意味着什么?安珀不安地思索着。 冬猛地转身将她和艾薇护在背后,安珀心里突地一跳。而艾薇小心地抓住他后背的衣衫,试探地说:"你跑得很快,我们继续跑吧。" 冬没有回头,声音带有一丝寒意:“他们要付出代价。” 士兵们挥舞着重剑,犀利的剑锋在正午强烈的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轰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开玩笑,付出代价的是你们….” 狂妄的宣言尚未告一段落,石门在身后轰然开启,神殿的卫兵潮水般涌了出来,手中明晃晃的兵器直接指向已经呆住的士兵。后面数名穿戴整齐祭司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走出来,为首的一个手握蛇形法杖,脸上堆满了恭敬献媚的笑容。 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很迟。” “冬大人,冬大人……十分抱歉!实在不知您前来,今天王宫里面……”这人拼命道歉,在看到艾薇之后连忙会意地点点头,一转话锋,更是极尽恭敬地说着,“艾薇殿下前来,有失远迎,十分抱歉,十分抱歉!” 冬大人?艾薇殿下? 果然是宫里有权有势的人!听起来,艾薇是一名王室的公主,那么冬呢?是祭司吗?但刚才与士兵交接时,他的手法…… “冬大人、殿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祭司的声音打断安珀的思绪。 “艾薇殿下好像找你有些事情,这些人我亲自处理,你快接待艾薇殿下吧。至于这位……”冬转向安珀,突然皱眉,“你的伤...” 安珀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不知何时被划破,血珠正顺着草鞋滴落,疼痛迟钝地漫上神经。 “带她们去包扎。”冬深胡桃色的眼睛凝在她受伤的地方,片刻,他沉声道,“这些人我亲自处理。” 大祭司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又擦了擦汗,紧接着连忙向艾薇大大地行了一个礼:“殿下,那么,请快随下官进去吧。” 一番争执之后,艾薇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冬,而后拉起安珀的手向门内走去,大祭司也匆匆地跟着艾薇的脚步走向神殿里面。外面列队的祭司随着退了回去,厚重的石门在身后轰隆一声被重重地关上了。 安珀在最后一刻放慢步子回过头去,石门外似乎有短促的惨叫和重物倒地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