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黑化男主偏要缠上我》 浣花村(15) 秦北聿偏头躲闪了一下,薛冰澜神色自然地摊开手,说道:“你头发上有东西。” 秦北聿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谢谢。” 小土豆从秦北聿怀里钻了出去,跑到薛冰澜脚底下咬住了他的裤脚。 薛冰澜低头摸了摸它的脑袋,问道:“你喜欢狗吗?” 秦北聿“嗯”了一声,“喜欢。” 薛冰澜抬眸看向他,忽然说起了以前的事,“我小时候家里也养了狗,我妈养的,是一条萨摩耶,前几年老死了。我爸……薛正盛他以前最害怕的就是狗,我妈还因为他把狗送到过外婆家里。” 秦北聿问:“他好像对胡奶奶有些又敬又怕?” 脸上挂起了一抹嘲讽的笑,薛冰澜说:“因为是外公和外婆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 见秦北聿好奇,薛冰澜开始讲述他爸妈的事,这些陈年往事知道的人不多,连薛一言也不清楚。 听了薛冰澜的讲述,秦北聿才知道原来薛正盛也是浣花村的人。 他母亲李彩凤是村子里最穷的人家的女儿,父亲是一个地痞流氓。 为了给薛正盛舅舅凑彩礼,李彩凤被迫嫁给了他的流氓父亲。 婚后两年,薛正盛出生了,只可惜没几年李彩凤得了重病去世,而他的流氓父亲因为到处惹是生非,进了监狱。 薛正盛的亲戚们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生怕被缠上,那时候他只有十岁。 当时薛冰澜的外公是薛正盛的班主任,他时不时的接济薛正盛,不让他放弃学业,自掏腰包给他交学费。 再后来,薛冰澜外公外婆一合计,干脆把薛正盛带到了家里养。 薛正盛很懂感恩,经常帮着外公外婆做农活,还有照顾小他三岁的乔云。 后来薛正盛考上了最好的初中,又以第一名的成绩上了县城里的高中。 一路过来,他的所有学杂费生活费都是乔家出的,村里人都打趣乔家是给乔云养了个童养夫。 乔家夫妻是没有这个意思的,他们只希望两个孩子平安长大,以后各自有各自的良缘。 薛正盛考上首都大学之后,经常寄钱给回来。他大学毕业工作稳定之后,正式向乔云告白求婚,乔家夫妻知道以后也没有阻拦,毕竟薛正盛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而且乔云也喜欢他。 后来,两个人在首都扎了根,一起辞掉了稳定的工作,开始创业,一步步把小公司发展壮大成了如今的盛云集团。 但是,薛正盛没有信守承诺爱乔云一辈子。 薛冰澜说:“他对外婆有愧疚,只可惜愧疚是没有用的。” 秦北聿心道难怪,难怪薛正盛在胡兰芬面前姿态那么低,还说胡兰芬就是他的母亲,因为胡兰芬真的对他有养育之恩。 秦北聿问道:“那你在薛家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之前在医院,温婧虽然表面柔和,但字里行间都带着刺,而薛一言也一副被宠坏了的样子。 没有母亲庇护的薛冰澜,在薛家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薛冰澜垂下眼睫,长睫轻轻颤动,“都是过去的事了。” 秦北聿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那时候小没有反抗能力,现在已经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了。” 薛冰澜顺杆子往上爬,握住了秦北聿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你说的没错。” 几秒过后,秦北聿把手给抽了回来。 薛冰澜眼底有一抹失望,不过现在还不是他告白的时候,至少也得两个人互相都有感觉,告白的成功率才大。 —— 薛一言躺在了病房里,旁边的温婧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狠厉。 “一言,爸爸很快就来了,记得按我教你说的做。” 薛一言抿了抿唇,“妈,既然爸爸他不想要我们,你为什么还要想办法挽回他?” 温婧说:“他不要我们,凭什么?这辈子他欠我的,必须还了,薛家不能落到薛冰澜一个人手里,你记住了你也是他的儿子!该我们的一分也不能少。” 给薛一言掖了掖被子,温婧看着他脸上的伤,柔声道:“这次你被打到住院,他立刻推了会议就来看你,说明至少他还是在乎你的。” 薛一言看着温婧,觉得此刻的母亲眼神有点可怕,偏执得很。 他突然回想起上一次被学校的学长殴打,正巧是舅舅挪用了两百多万的公款被发现了,薛正盛本来想严查,可因为他被欺负的事,就没有再追究,而薛冰澜也离家出走了。 这一次被欺负,则刚好是在父母闹离婚的时候。 两次巧合让薛一言心里有了怀疑,他问道:“妈,学校里那些打我的人,真的是薛冰澜派来的吗?” 温婧神情淡然,“当然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 薛一言眼里都是泪花,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母亲,“他们在学校都刁难我,还打我,如果都是薛冰澜指使的,我不会放过他!” 温婧抱住了他,“好孩子,妈妈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了。” 病房门被推开,薛正盛走了进来。 他没有率先开口,薛一言喊了一句“爸”。 叹了一口气,薛正盛走了过来,“打你的人我已经让秘书去处理了。” 薛一言说:“是薛冰澜指使他们的!” 薛正盛说:“冰澜不会这样做,一定有什么误会。” 温婧见状眯了眯眼,“不说这些了,老公,孩子想让你陪陪他,今天我们都在这里陪他好吗?” 薛正盛抿了一下唇,犹豫再三以后,点头道:“好。” 温婧一笑,知道薛正盛这是顺着自己给的台阶下来了,之前的事也就不会再计较了。 可是她并没有放下心来,因为薛冰澜还在,只要薛冰澜活着,她就永远也不会放松警惕。 浣花村(16) 八月底,薛冰澜该收拾东西回去上学了,他的腿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胡兰芬天天念叨着舍不得他,让他寒假又回来。 在快离开的时候,薛冰澜和秦北聿一起去了县城,胡兰芬让他买一些土特产带走。 从超市出来之后,两个人走在狭窄又杂乱的巷子里。 薛冰澜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秦北聿一愣,记不起来自己答应他什么了,“什么?” 薛冰澜顿住脚步,“你说会到首都工作,等我公司创办起来你会来。你忘了?” 原来是这件事,秦北聿笑了一下,“记得。过年我就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从小县城跑去首都,家里人还是该知会一声。 薛冰澜勾唇笑了笑,等秦北聿到了首都,进了他的公司,就是他追求人的最佳时机。 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人盯着薛冰澜,眼神有些冰冷。 把一根烟抽完之后,他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鞋碾了碾。 握紧手中的刀,齐飞朝着薛冰澜的方向走了过去。 秦北聿和薛冰澜见对面来人,往旁边让了让,因为巷子实在是太狭窄了。 秦北聿忽然一皱眉,感觉朝他们走过来的人有些熟悉,很快他想起来,这人不就是上次拦着他们的混混头子吗? 他一下子警惕了起来,觉得齐飞出现在这里或许不是偶然。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看到齐飞把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掏了出来,手里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齐飞面目狰狞,将刀高高举起,朝着薛冰澜刺了下去。 秦北聿扯着薛冰澜的衣服把他往后面一拽,躲开了齐飞的攻击。 然而齐飞似乎是铁了心要弄死薛冰澜,一击不成,立刻又前进一步,刀朝着薛冰澜的腹部捅去。 秦北聿飞起一脚踹中了齐飞的手腕,刀落在了地面上。 齐飞见刀掉在了地上,立刻弯下腰去捡,薛冰澜一个膝踢击中了他的脑袋。 齐飞踉跄了两步,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秦北聿走过去控制住了齐飞的双手,他对薛冰澜说:“报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齐飞被押送上了警车。 这一次出警的警察是老熟人了,上一次也是他来处理的。 见到齐飞之后,老警察恨铁不成钢,“齐飞,以前你小打小闹就算了,今天是做什么?杀人!你知道你差点成杀人犯了吗?你进了监狱,你妈怎么办?” 齐飞低下头,梗着脖子没有说话。 到了警察局之后,老警察反复审问齐飞到底为什么要杀薛冰澜,可齐飞一言不发。 最终,他开口道:“上次他们惹了我,我不服气,所以想要报复。” 老警察说:“齐飞,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相信你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杀人?你说清楚,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齐飞眸光微闪,过了几秒他低下头,“没有,没有人指使我。” 老警察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杀人未遂!你已经满17了,可以判刑了!” 齐飞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警察局的大厅里,秦北聿和薛冰澜做完笔录出来了。 秦北聿说:“那人我们上次见过,虽然闹了点矛盾,但是应该不至于让他记恨到现在,非要杀你。而且上次是我动的手,按理来说他要杀也是杀我才对。” 薛冰澜勾唇冷笑,“我马上要回去了,有人坐不住,想要把我除了。温婧的弟弟,现在在公司采购部工作,但是以前他是一个混混,除了杀人,偷鸡摸狗的事都做,他也认识不少道上的人,齐飞应该是他收买来杀我的。” 秦北聿问:“能找到证据吗?” 薛冰澜摇了一下头,“他们既然敢做这件事,一定提前把证据清除了。我猜齐飞什么也不会说,普通人的软肋太多了,温婧随便找个什么东西威胁,他就会乖乖地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停顿了一下,薛冰澜说:“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会试着找到证据的。” 秦北聿说:“刚才出警的那个警察,和齐飞好像是认识的,或许可以从他身上突破。” 没等他们去找老警察,老警察先来找了他们。 “二位,你们今天受苦了。巷子里的监控已经找到了,齐飞这次真是做错了事。” 秦北聿直白地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老警察没想到秦北聿这么敏锐,他说:“我和他爸爸是同一批进警察局的,他爸因公牺牲,妈妈成了精神病,没有人管着他早早就辍学了,所以我会对他多照看一些。” 老警察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最终他还是开口道:“我不知道这混小子为什么对你们动手,但是他真的不是个坏孩子,混黑道也是为了给他妈赚医药费。我希望你们能答应签署谅解书。” 秦北聿语气冰冷,“他的身世是很可怜,不过他混黑道的时候,被他欺负的人也可能是可怜人。还有今天,如果不是我和薛冰澜身手好,他已经得手了。如果我或者薛冰澜被杀死,还能说他可怜吗?身世凄惨,不是他做坏事的理由,我们作为受害者也不需要为他的惨买单。” 薛冰澜有些意外地看向了秦北聿,感觉秦北聿话语里还藏着怒意。 秦北聿的确生气,今天如果不是他也在,腿上伤还没好完的薛冰澜说不定就被杀死了。 或许齐飞这样做有什么苦衷,但有苦衷不代表可以被原谅。 在做坏事之前,就该有被法律惩罚的觉悟。 老警察垂下头,“你说得对,做错了事是该受到惩罚,身为受害者,谅不谅解也是你们的权利。” 在老警察要失望地离开的时候,秦北聿又开口道:“不过谅解书不是不能签。” 老警察猛地抬头,“你们愿意原谅他?” 秦北聿说:“我想单独见一见他,有话想对他说,见完之后我可以考虑签署谅解书。” 老警察犹豫再三后,安排了他们见面。 薛冰澜在秦北聿耳边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秦北聿说:“当然是找证据,找到齐飞的薄弱点,把他拉到你这边来,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薛冰澜心口微动,“是为了我吗?” “嗯?”秦北聿一皱眉,很快反应过来薛冰澜话里的意思,“当然,不把温婧他们的犯罪证据找到,他们一定还会对你动手。刚才对老警察说那些话,也是为了套出齐飞的家庭背景还有和他见面聊一聊。” 薛冰澜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雀跃,他垂下眼睫,眸光变得幽暗。 秦北聿事事为他着想,或许并不是他单方面的暗恋,秦北聿对他也有感觉? 浣花村(17 齐飞看到秦北聿他们进来之后,绷着脸没有说话,一副拒不坦白的模样。 秦北聿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眸光平静,“齐飞,我们之前交过手,你明知道打不过我,还挑了有我在的地方对薛冰澜下手,为什么?” 齐飞眼神木然,“不为什么,想动手就动手了。” “是吗?你难道不知道就算是故意杀人未遂也是要坐牢的?等你出来,社会已经大变样了,你还能找到工作、赡养你母亲吗?还是说……” 秦北聿故意停顿了一下,盯着齐飞的眼睛,“有人给了你一大笔钱,让你后半辈子都可以高枕无忧?” 齐飞拳头攥紧,冷声道:“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看不惯你们才动手,和别人无关。” 薛冰澜开口道:“把幕后之人找出来,你母亲的医药费我包了。” 咬了咬牙,齐飞说:“我说了没有幕后主使,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薛冰澜抬手撑着秦北聿坐的椅子,漫不经心道:“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让你杀我?因为我才是薛家的继承人。薛家或许你没听说过,县城中心的新楼盘看到了吗?全是薛家承建的。” 齐飞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唇抿成了一条线。 薛冰澜垂下眼,盯着秦北聿的脖子,继续开口道:“背后指使你的那个人,是我继母的弟弟,他想除掉我好让他侄子继承薛家。他可以拿钱诱惑你,用你妈来威胁你,同样的事,你觉得我能不能做到?” 齐飞怒火冲天地看着他,吼道:“你敢动用妈,我杀了你!” 薛冰澜冷笑,“机会我只给你一次,给我指认幕后主使。” 听了薛冰澜的话,齐飞陷入了纠结,他拧着眉,“可是如果我这么做了,他会杀了我妈。” 薛冰澜说:“我会派人去保护她,在你出庭作证期间,她绝对不会有事。你入狱之后,我还可以把她送到薛家名下的疗养院。” 对薛冰澜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麻烦就不叫麻烦。 如果不是秦北聿在这里,他直接就把齐飞的母亲找到,押过来威胁齐飞了。 “考虑好了吗?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选择沉默,我也有办法找出温鹤的马脚。” 齐飞沉默了片刻,最终还妥协了,“我……我不知道和我交易的是不是你口中那个人。我只知道他认识大龙哥,那个人脸上还有一道疤。大龙哥是城里的混混头子,我们都归他管,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我和你们闹过矛盾,他和那个刀疤脸找上我,让我对你动手。” “我真的没想杀人,不然也不会挑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段动手。我只是想要钱,给我妈治病,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薛冰澜说:“把刚才你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警察,警察会去找大龙和刀疤脸。” 齐飞抬眼看着他,“你答应我的事,如果说到做到,我会指认他们。” 薛冰澜表情冷淡,“当然。” 伸手拍了拍秦北聿的肩膀,薛冰澜说:“走吧,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秦北聿问:“温鹤会不会继续派人来杀你?” 薛冰澜说:“不会,我妈有个检查厅的朋友,刚才我已经拜托他去查温鹤了,短时间内他腾不出手对付我。” 秦北聿点了一下头,“那就好。” 薛冰澜说:“你什么时候去首都?不然明天和我一起走?” “我的辞职报告还没有批下来,校长说新老师要来,来了之后需要时间适应环境,我得和他做好交接。” 薛冰澜问:“要多久?” 秦北聿说:“大概一个月?你的公司不是还没成立吗?我这么早过去了也没事做。” 薛冰澜心道,没事做正好可以住我家里。 挑了一下眉,薛冰澜说:“那我等你,到了首都联系我。” 秦北聿说:“辞职之后我还要回家一趟,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原主是独生子,家里父母对他的职业规划很重视,辞职的事半个月前秦北聿跟他们提了,父母还是支持的。 不过听说他要去首都,父母又有些犹豫,主要是首都太远了。 晚上的时候,胡兰芬做了一大桌子菜。 秦北聿看见她好几次偷偷红了眼眶,肯定是很舍不得薛冰澜。 胡兰芬给薛冰澜夹了很多菜,“多吃点,明天回去了就吃不到了。” “寒假我会回来的,”薛冰澜说。 胡兰芬笑了笑,“好,好。” 她又给秦北聿夹了一筷子菜,“你也快离开了,要是有空记得回来玩儿啊。” 秦北聿说:“会的。” 以前薛冰澜提过接胡兰芬去首都,但是她不想离开待了一辈子的浣花村。 虽然丈夫和女儿已经离世,但是这栋二层楼的小楼,满满都是他们之间的回忆。 就算人离开了,她还可以守着回忆生活。 晚上十点,胡兰芬已经睡下了。 秦北聿在房间里整理资料,交给新来的老师。 门忽然被敲响,他开口道:“没锁,直接进。” 薛冰澜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刚刚洗了澡,头发是湿润的,额前垂了几缕头发,唇角带着笑,让他这才看起来有了学生的松散的朝气。 “你还没睡?”薛冰澜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秦北聿说:“没有,在弄资料还有简历。” “简历?” 秦北聿点了一下头,“刚才跟我妈打了个电话,她说我爸在首都有个朋友,是一所私立高中的副校长,他们学校正好缺数学老师,让我把简历发给他看看。” 薛冰澜眸光微动,“到了首都,你住我家?我在大学城附近有一套三室的公寓。” 秦北聿打字的动作一顿,去薛冰澜家里住着的确有助于重要值推动,不过……他总觉得薛冰澜对他的情感不像是对朋友。 “怎么了,有什么顾虑?”薛冰澜不动声色地问。 秦北聿说:“没什么。可以,到时候就麻烦你了,我付你房租。” 薛冰澜嗓音是一贯的冷淡,“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们的关系付什么房租?你住着就是了。” 秦北聿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沉默了。 第二天薛冰澜离开的时候,很想抱一抱秦北聿,但是因为胡兰芬在,他还是没有伸出手。 黑色的轿车等在院门外,胡兰芬拍了拍薛冰澜的胳膊,“好好学习,每天按时吃饭睡觉。” 薛冰澜说:“好。” 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北聿,“我在首都等你。” 秦北聿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薛冰澜上了车,扭头目光落在了秦北聿身上,心脏有些酸涩的感觉,又有些空荡荡的。 原来这种情绪就是不舍。 没关系,很快会再见面的,薛冰澜这样告诉自己。 浣花村(18) 一个月过得飞快,秦北聿也体验了一把当小学老师的感觉。 一个字形容:累。 两个字形容:好累。 三个字形容:太累了。 四个字形容:累得要死。 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上课的时候唾沫横飞讲知识点,下了课还要给小学生们断官司。 办公室一整天都乌泱泱的,一会儿是有人没做完作业,来办公室补作业。一会儿又是两个人打架了,被小班长带到了办公室,让老师做主。 还有上课拉肚子的,挖鼻屎的,吃零食的…… 新来的顶替秦北聿的女老师短短一个月哭了三回,一回是被学生气哭的,还有两次是累哭的。 不过当老师也不全都是不好的回忆,孩子们天真活泼,表达喜欢的方式也直接。 丫丫下了课还会把摘到的野花放在秦北聿和其他老师的办公桌上。 听说有老师上课上久了嗓子不舒服,王冬拿了家里的金嗓子片送给老师。 知道秦北聿快要离开了,孩子们哭作了一团,新老师给他们买了明信片,让他们把想说的话写在明信片上面,送给秦北聿当礼物。 离开的这天,秦北聿收到了几十份明信片。 在镇上蛋糕店订了两个大蛋糕,秦北聿请全班的孩子吃了蛋糕,又给他们送了小礼物。 回到胡兰芬家里,秦北聿把行李收拾好了。 胡兰芬往他的包里塞了不少好吃的。 “以后你去了首都,和冰澜互相照顾着。他从小就不合群,我看也就和你聊得来。” 秦北聿笑了笑,“我会的。” 胡兰芬眼眶微红,她活了一辈子早就明白了人生就是这样,相遇就要分离,分离才是常态。 “路上注意安全。”胡兰芬嘱咐道。 秦北聿拥抱了她一下,“谢谢。” 谢谢这段时间胡兰芬的照顾还有对他的关爱。 胡兰芬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这孩子,是奶奶该谢谢你。” 谢谢秦北聿照顾薛冰澜。 秦北聿坐上大巴回到了县城里,他家在县城的中心地带。 父母都是县里中学的老师,已经退休了。 原本的世界线里,他们是没有孩子的,而系统设计出了徐青这个人,在他们的记忆中才多了一个孩子。 秦北聿一到家门口,还没有敲门门就打开了。 宋英眼睛瞪大,一脸高兴,“儿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秦北聿说:“出发得比较早。” “老徐,快出来,儿子回来了。”宋英扭头说。 徐斌穿着拖鞋走了出来,他眼里也都是高兴,“暑假暑假你不回来,非要在那边待着!现在可算回来了,说吧,想吃什么爸去给你做。” 秦北聿略微有点不适应,他的父母都是情绪比较内敛的,还没见过这么热情的。 “我都行。” 宋英拉着秦北聿进了门,让他换了拖鞋,“让你爸做糖醋排骨,小葱鲫鱼还有油焖大虾。我的好儿子,在那边一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她伸出手摸了摸秦北聿的脸,“都瘦了。” 在浣花村的时候,秦北聿吃的好睡得好,可在母亲眼里,孩子出了门,总归是要瘦的。 晚上的时候,徐斌说:“你的简历老李看过了,他给我打了电话让你下周就可以入职上班。” 秦北聿说:“这么容易?” 徐斌说:“你可是重点师范大学出来的,要不是当初你非要去浣花村,早就在大城市扎根了。” 秦北聿默不作声,去浣花村应该是系统搞的,因为这样更容易接近薛冰澜。 “以前的事儿别提了,反正现在儿子愿意去首都我支持,年轻人就是该出去闯荡。” 宋英拿出了一个信封,推给了秦北聿,“去了大城市开销大,这些钱你拿着。” 秦北聿一愣,其实宋英和徐斌也算不上富裕,而信封厚厚的,一看钱就不少。 “不用,我存了钱。” 宋英不高兴了,硬把钱塞给了他,“怎么不用了?去首都不得玩儿两天,还有去上课的时候衣服穿好点,私立学校和公立不一样,老师学生都是有钱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先敬罗衣后敬人,看你没钱会欺负你的。” 徐斌抿了一口酒笑了一下,“我儿子这么帅,随我。穿什么都像名牌儿。” 宋英翻了个白眼,“儿子长这么帅那是基因突变了,别说你老徐家了,就是我们宋家亲戚一大堆,也挑不出比我儿子好看的。” 秦北聿手里拿着装钱的信封,心里一暖。 一周后,秦北聿坐上了去首都的飞机。到了之后,他先去了学校见了副校长。 副校长姓李,和徐斌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 李副校长看到秦北聿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和你爸……还真是一点儿不像。” “你的简历我看了,虽然你也有高中教师资格证,但是之前你教的是小学,高中的课程你能胜任吗?” 秦北聿说:“应该可以。” 在穿越之前,秦北聿是别人口中的学霸,初高中一直是年级第一,后来去了国外top1大学本硕连读。 李副校长点了点头,“高一一班正好缺数学老师,你先去上着课试试,如果学生和家长反应不错,就继续教下去。要是不行,我会安排你当助教学习一阵子。” 这个安排对秦北聿很是照顾了。 “好,我先去试一试。” 李副校长犹豫了一下,又提醒道:“一班情况有些特殊,之前的老师是因为校园霸凌被开除的,你注意着点。” 秦北聿眉头微蹙,“校园霸凌?” 李副校长说:“虽然我们学校是首都最好的高中,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学生之间校园霸凌的事,屡禁不止。不过整改之后已经好很多了,你只要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不多管闲事就行。” 一开始,秦北聿没把这些放在心上,直到他到了一班的教室,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薛一言…… 浣花村(19) 秦北聿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他接手的班级居然是薛一言所在的班级。 而薛一言看见他之后也同样震惊,眼睛里都是惊恐。 班主任林老师拍了拍桌子,介绍道:“这位是新来的徐老师,负责教大家数学,鼓掌欢迎。” 教室里掌声雷动,同学们窃窃私语。 “我天,好高啊徐老师。” “长得也好看,什么时候我们学校能有这么帅的老师了?” “有这样的数学老师,感觉能考150分了。” “呵呵,别的事可以一怒之下做成功,数学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150?做梦吧。” 见同学们这么激动,林老师拍了拍桌子,“安静,同学们。” 林老师转头朝着秦北聿笑了笑,“同学们都很好相处,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 秦北聿回道:“好,麻烦了。” “不麻烦,都是小事。” 薛一言坐在最后一排,眼神阴郁地看着讲台上的秦北聿,脸色逐渐苍白。 旁边的成放推了推他,“喂,你看什么呢?你认识新老师?” 薛一言立刻低下头,“不……不认识。” 成放冷笑了一下,脸上表情嘲讽,“下了课给我买三袋薯片回来,动作快点。” 薛一言点头,眼里闪过恨意,“好。” 上次被打之后,温婧来了学校,在她的安排下,有几个欺负薛一言的被学校开除了,连带着班主任也被开除了,现在的班主任是原来的语文老师,临时顶替上来的。 只不过,带头欺负薛一言的成放却没有任何事,因为成家在首都的势力也不小,虽然薛家不是得罪不起,但是温婧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没有追究成放的责任。 秦北聿给一班的学生上了两节数学课,数学教研组的老师还有李副校长都在下面旁听。 一开始李副校长还以为秦北聿会怯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秦北聿讲知识点的时候姿态很随意,语速不缓不慢,复杂的内容也被他逻辑性地拆分开来,由易到难。 客观来说,甚至比一些老教师讲得还好。 数学教研组的老师一致认为秦北聿完全可以胜任高一一班的数学老师这一职。 下了课之后,不少学生缠着秦北聿问问题,秦北聿一一给他们解答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秦北聿说:“剩下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抽时间来找我,你们马上要上语文课了,我先走了。” 秦北聿走出来教室,在走廊拐角,他被叫住了。 “喂,你站住。” 秦北聿回过头,看到了一脸阴沉的薛一言。 “谁让你来的?”薛一言步步紧逼,靠近秦北聿,“是不是薛冰澜?他派你来整我?呵,果然叫人欺负我的人是他,现在欺负我的同班同学被我妈弄走了,所以他派了你过来。” 秦北聿垂眸看着他,“你误会了,薛冰澜不知道我来了这里。” “别装了,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马上滚。” 秦北聿薄唇微抿,眸光没什么波动,“薛一言,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恶毒,派人霸凌你的事薛冰澜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薛一言眼神嘲讽,语气带着厌恶,“有什么事是薛冰澜做不出来的?从小到大,欺负我最多的就是他,我被他推下过楼梯,被他打进过医院,可是所有人都向着他!” 秦北聿,“难道不是你先主动招惹他?” 薛一言眉头皱起,“是又怎么样?我伤他一分,他还我十分,当场就报复回去了,他就是个恶毒的人!” 恶毒?薛冰澜只是见招拆招,以牙还牙,秦北聿一点也不觉得恶毒,反而觉得他从小就要面对后妈和弟弟的恶意,有些可怜。 秦北聿冷下目光,“你也说了他向来是当场就报复,又何必采用迂回的手段欺负你?身为薛家少爷,却在学校里被人霸凌,你该好好想一想,为什么那些人敢这么做。” 薛一言狠狠瞪着他,“当然是因为薛冰澜是公认的薛家继承人,而我能不能得到一点儿可怜的房产和商铺,都还得看我爸的脸色!” 见薛一言这么顽固不化,秦北聿也懒得和他说了,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随你怎么想。我不是薛冰澜派来的,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说完,秦北聿就离开了。 薛一言盯着他的背影,双眼泛红。 成放从后面走了过来,伸手揽住了薛一言的肩膀。 “你不是说不认识他?” 薛一言身体一抖,“我……” 成放拍了拍薛一言的脸,“妈的,敢跟老子撒谎?下午来一趟体育器材室。” 薛一言咬紧牙关,几乎把后槽牙咬碎,他声如蚊讷,“我妈她来过学校了,赵洪周涛他们都被开除了,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妈她……” “你妈你妈,整天就知道你妈,怎么不见你妈让校长把我开除,嗯?” 成放收回放在薛一言肩膀的手,站到了他的前面,甩了薛一言一巴掌。 “薛一言,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妈妈,为什么不敢惹我啊?有本事你就让她来学校找我。” 薛一言捂着脸低垂着头,身体气得发抖,他盯着地面,眼神木然又冰冷。 “行了,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成放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你跟新老师怎么认识的?” 薛一言说:“他和薛冰澜是朋友。” “你哥,薛冰澜?薛冰澜还有朋友。” 这所学校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薛冰澜,因为他一直是年级第一,再加上出众的外貌和家世,即便毕业了学校也有他的传说。 成放眼里闪过一抹兴味,“能和薛冰澜做朋友,看来有点本事啊。这样吧,你找个机会把他约出来,我和他聊一聊。” 薛一言问:“你想做什么?” 成放挑眉,“也不做什么,就是认识一下。正好我家小黑牙痒痒了,给它找点乐子。” 听到成放提起小黑,薛一言瞳孔一缩,眼里出现了惊恐。 片刻过后,他冷静下来,如果成放能够除掉秦北聿,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 “好,我会想办法把他带到你面前。” 浣花村(20) 青大学校外的咖啡厅,薛冰澜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两杯冰美式,他在等秦北聿,昨天接到电话才知道原来秦北聿已经来首都了,两个人在电话里约了今天见面。 薛冰澜出众的外貌惹得人频频侧目,还有人大着胆子来要联系方式,都被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被拒绝的人失望不已,忍不住想这么难接近的人,什么人才能入他的眼。 咖啡厅的玻璃门被推开,挂在门口的蓝色风铃震震颤动,发出了悦耳的铃声。 穿着黑色衬衣的青年的走了进来,青年宽肩窄腰还有一双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大长腿,一瞬间就成了焦点。 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青年的外貌,寸头,丹凤眼,鼻梁挺直,五官组合在一起恰到好处,气质凌厉又桀骜。 薛冰澜冰冷的眼眸中微光闪烁,绷直的嘴角也走了一抹弧度,如同冰雪初霁。 “这里,”薛冰澜开口。 秦北聿抬头一看,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坐在了薛冰澜对面。 “怎么剪头发了?”薛冰澜问。 “校方的要求,让我注意下形象。”秦北聿语气略无奈。 上了一周的课之后,李副校长委婉地说,希望秦北聿能够打扮得随意一些,最好往丑了打扮。 薛冰澜伸出手摸了一下秦北聿的头发,“这么短,扎手。” 秦北聿说:“还更方便,洗了头甚至不用吹。” 薛冰澜没忍住笑了笑,“改天我也去剃一个。” 其实秦北聿寸头也很好看,比起他长头发的样子,多了点桀骜不驯的意思,性张力更强了。 喝了一口桌上的冰美式,秦北聿说:“我现在在薛一言上学的学校。” 薛冰澜神色淡淡:“这么巧?” 秦北聿点头,“太巧了,他以为我是你派去的。” “他掀不起什么浪,温婧的心眼子和温鹤的狠辣,他一点也没学去。”薛冰澜直接评价道。 “我观察发现,他被校园霸凌的事是真的。” 薛冰澜立刻道:“不是我做的。” 秦北聿说,“我知道。” 薛冰澜心跳开始加速,“这么相信我?” 有时候秦北聿自己都不知道对薛冰澜的信任来自哪里,他感觉两个人像老朋友,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眸光变得幽远,秦北聿说:“嗯,相信你。” “重要值+3,当前重要值68。” 在分开的一个多月,重要值断断续续地增加到了65,现在又加了3点,到68了。 薛冰澜说:“你现在住在哪里?” “教职工宿舍。” “之前不是说好了一到首都就联系我,住在我家?” 秦北聿说:“大学城离我学校挺远的。” 薛冰澜挑眉,“这好办,我在三环有一套房子,是我妈留下来的。往左离青大十公里,往右离你工作的学校八公里左右,刚好适合我们两个人。” 观察着秦北聿的神色,薛冰澜略停顿了一下,“其实也不是非要让你和我一起住,只不过最近我在和同学商量开公司的事,如果能够和你住一起,出谋划策的人多一个,或许公司能早点开起来。” 秦北聿对住处没什么要求,离薛冰澜近一些还更好,“好,我搬去你那里住。” 薛冰澜笑了笑,“今天?” “这么快?” “我下午没课,可以开车去帮你搬行李。” 喝完咖啡,薛冰澜去公寓车库取了车,他的车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到了教师公寓,秦北聿没多久就收拾好东西下来了。 薛冰澜给他打开了后备箱,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薛一言路过教室公寓,远远就看到了停在外面的迈巴赫,他认得这车,是薛冰澜高中毕业的时候买的。 当时他还让薛正盛答应等他高考完也给他买一辆,但是被薛正盛拒绝了。 躲在围墙后面,薛一言看见薛冰澜帮秦北聿提行李,而且脸上还带着笑,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薛冰澜。 薛一言疑惑又嫉妒,狠狠瞪着远处的两个人。 看样子秦北聿是要去薛冰澜那里住。 自从高中开始,薛冰澜就一个人出去住了,回薛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的住处从来不许薛正盛和温婧踏足,而且更不会让别人住进去。 薛冰澜很快就开着车到了他在三环的平层,平层一梯一户,非常的清净。 站在门口,薛冰澜说:“把你的指纹输进去。” 秦北聿说:“不用,我下班的时候你应该也从学校回来了。” 薛冰澜不由分说地拉起了他的手,“不方便,万一我不在你自己也能进去。” 看着被录入的指纹,秦北聿眉头微皱,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薛冰澜的家三室一厅,他一般住在最里面的一间,秦北聿挑了他隔壁的一间。 很快就到了饭点,薛冰澜说:“楼下有超市,一起去买菜?” 秦北聿问:“自己做吗?” 他还以为薛冰澜会出去吃。 “对,我来做,你不是觉得我手艺还不错吗?” 秦北聿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超市是会员制,一共有两层,一楼是零食,二楼才是生鲜。 秦北聿推着购物车,薛冰澜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问他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 挑了一块排骨,薛冰澜说:“可以做糖醋排骨。” “硬菜你都会了?” 薛冰澜一笑,“我向家里阿姨请教了。” 转过身,薛冰澜又去挑其他菜了。看着他挑菜的样子,秦北聿感觉他多了一股鲜活的气息。 以前的薛冰澜像死气沉沉的水,现在的他有了属于学生的朝气。 薛冰澜回过头看见了秦北聿在发呆,他走到秦北聿面前,微微弯腰,问道:“在想什么?” 秦北聿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走吧,继续买菜。” 提着两大口袋的菜还有一瓶红酒,两个人回家了。 秦北聿倚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薛冰澜动作利落的洗菜切菜,完全不像刚学做菜的样子。 随后秦北聿加入了他,给他打打下手。 两个小时不到,一桌丰盛的菜就做出来了。 看着桌上的红酒,秦北聿问:“你会喝酒吗?” 薛冰澜长眉一挑,“你觉得呢?” 浣花村(21) 秦北聿看到他脸上的笑意,猜到:“应该会喝,而且酒量还不低。” 薛冰澜挑了一下左边的眉,左手拿起红酒瓶,右手拿着起子把它给打开了。 “和我喝一轮就知道我的流量怎么样了。” 这瓶红酒的度数不低,薛冰澜喝了两杯之后,脸色依旧白皙,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秦北聿喝了一杯半,虽然没有上脸,但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薛冰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缓缓地喝着。 “你开公司的事发展到哪一步了?”秦北聿忽然问。 薛冰澜目光微滞,眼神落在秦北聿身上,因为没有听清,带着疑问“嗯”了一声。 “我说你开公司的事发展到哪一步了。” 薛冰澜回过神来,勾唇笑了笑,“我出资金,另外几个人出技术或者专利,已经差不多了。办公的地方已经租了,等工商局的证书跑下来,应该就可以正式运营了。” 秦北聿点了一下头,“反正你也只是试一下,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薛冰澜一双黑色的眼眸中盈了点儿水意,眼神看起来有些缱绻。 “这话还我对你说才是,你学校里的工作如果压力太大,就别去了。” 薛冰澜一不想秦北聿在不属于他的地盘工作,二不想秦北聿离温婧薛一言他们太近。 “我会看着办的。” 对秦北聿来说,学校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压力,不管是教学还是人际关系他都处理得不错。 薛冰澜虽然想秦北聿就待在他这里,什么也不做,但是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的,所以他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拿起红酒杯,薛冰澜又喝了一口红酒,酒精作祟,让他的心化成了一摊水。 看着对面的秦北聿,太多的话欲言又止,太多想做的事还不能做。 薛冰澜见秦北聿眨眼的频率比平时更快了,似乎是有些困,或许又是有点醉了。 “喝醉了?”薛冰澜问。 秦北聿摇了一下头,“没有,还好。” 薛冰澜拿起红酒杯,想要再给他倒。 秦北聿伸出手挡住了杯口,“不喝了,再喝真的要醉了。” 薛冰澜垂下眼,略有些失望的把红酒瓶放回了原处。 “今天喝酒是庆祝你和我搬家,而且明天你又没有课,多喝点儿怎么样?” 秦北聿思考了一下,拿起红酒瓶倒了半杯,“最后半杯。” 以前秦北聿谈生意的时候不得不喝酒,不过大部分时候他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喝醉。 而两杯红酒,在他的底线范围之内。 吃完饭之后,薛冰澜把碗放进了洗碗机里,因为刚做过饭,厨房还有些杂乱。 “你出去坐会儿,我把厨房收拾了再出来。” 秦北聿说:“我帮你。” “不用,”薛冰澜说:“这么点儿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出去吧。” 秦北聿闻言,走到了客厅打开了电视。 今天下课的时候,有同学给他分享了最新出的电视剧,让他有空可以看看。 秦北聿盯着电视看了还没十分钟就睡着了,刚才喝的红酒后劲儿还是挺大的。 薛冰澜洗了手出来,看到的就是秦北聿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的一幕。 客厅暖色的灯光温和的照在青年的身上,他身上白色短袖的褶皱还有黑色长裤反射出来的淡光,种种细节都印在了薛冰澜的脑海里。 薛冰澜像是被诱惑了一般,走到了他的面前,垂眸看着。 而后薛冰澜单膝蹲下,紧紧盯着秦北聿的脸。 伸出一只手,薛冰澜戳了一下秦北聿的脸,很轻很轻,轻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碰到秦北聿的脸没有。 动作这么轻,是因为他害怕了,面对秦北聿他多了几分从来不曾有过的怯懦。 他害怕秦北聿不喜欢他,害怕自己的暗恋在秦北聿眼里什么都不是,害怕秦北聿疏远他。 这种情绪对薛冰澜来说完全陌生,但也新奇。其实薛冰澜并不讨厌,因为这种感情是因为秦北聿而存在,值得他仔细的体会和琢磨。 薛冰澜最终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缓缓地低头,吻在了秦北聿的额头。 这个吻很绵长,并不激烈。 薛冰澜双手收紧,心跳速度飙升,一道又一道的烟花在心里绽放着。 仅仅只是简单地额头吻,就让薛冰澜浑身开始发烫,整个人如坠云端。 过了一会儿,薛冰澜的唇缓缓移开,他近乎眷恋地用眼神描摹着秦北聿的眉眼。 因为他动作太轻,秦北聿没有被惊动到。 薛冰澜忍不住笑了笑,他试探着伸出手抱住了秦北聿,将人给抱起来之后,还是没有醒。 看来今天秦北聿的酒量并没有太好,薛冰澜心中想。 把秦北聿放到床上之后,薛冰澜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 短短的头发,指尖碰到都有些扎人,薛冰澜却觉得可爱得很。 薛冰澜凝眸看着秦北聿,又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纤长的眼睫。 最后,他低下头,几乎带着点不管不顾的随性,吻在了秦北聿的唇上。 冰冷的唇相贴,薛冰澜嗅到了一点红酒的味道。 仅仅两秒,薛冰澜就往后一退,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北聿,也不可置信地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接触也会让他…… —— 秦北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身上的衣服换了,干净又清爽。 他对昨晚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来是薛冰澜把他给抱了进来,给他换了衣裳。 重要值又上升了,已经到了70。 秦北聿脸上却没什么高兴的表情,反而有些冰冷。 坐起来之后,揉了一下有点晕的头,秦北聿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薛冰澜已经做好了早饭。 秦北聿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八点多,“你多早起来的?” 薛冰澜说:“七点多起来的。在外婆家的时候,我看你挺喜欢吃她烙的饼,我试着做了一下,尝尝?” 秦北聿微愣,胡兰芬做的饼工序都有点复杂,她是因为没事干才慢慢琢磨,而薛冰澜居然会一大早起来,花这么多的时间做饼。 瞟了一眼厨房,秦北聿看到了很多半成品的面粉团,垃圾桶里还有疑似炸糊的饼。 秦北聿一瞬间有些嗓子发紧,心脏微微收缩。 他能感觉到薛冰澜对他的感情,尤其是从昨天开始,搬到薛冰澜家里后。 再怎么样他也没办法欺骗自己,薛冰澜只是把他当朋友。 因为薛冰澜对他太好,眼神又太真诚,有时候薛冰澜挺像小土豆,永远甩着尾巴在原地等着主人。 如果薛冰澜对他步步紧逼,或者像他现实生活遇到的追求者一样,不择手段地逼迫秦北聿。 那秦北聿会厌恶,会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心中也不会有半分的波澜? 但是薛冰澜太隐忍,既没有告白,也没有胁迫,只是默默地对他好,让他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薛冰澜,怎么去处理这段感情。 秦北聿承认自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薛冰澜勾起唇笑了笑,“怎么愣着?快尝一尝。” 坐下之后,秦北聿夹了一筷子饼,尝了一下。 味道很好,和胡兰芬做的几乎没什么区别。 能够做成这个样子,肯定实验了不止一次两次。 “味道怎么样?”薛冰澜问。 “很好吃,”秦北聿回道。 薛冰澜眼波微动,平时黑沉不带感情的桃花眼沾染了笑意。 “那就好,我还担心做得不如外婆做的好吃。” 秦北聿手指微微蜷缩,说道:“你坐下一起吃吧。” 吃饭的时候,薛冰澜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秦北聿不动声色道:“我得去学生家里家访。有什么事吗?” 薛冰澜拿出了两张票,“我朋友给了我两张海洋馆的票,你有空可以一起去。” 秦北聿拒绝道:“我没空,你可以找别人。” 薛冰澜唇角的笑意淡下,“算了,既然你没空我也不去了。” 浣花村(22) (上一章补了一千多字,大家往前翻一翻) 薛冰澜眼波微动,“别忘了我以前也是从那所学校出来的,林烟以前教过我,我知道她是你们班的班主任也不奇怪吧?” 秦北聿点了一下头,“也是。那我先走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离开,我指的离开是彻底搬走,不想再看到我。”薛冰澜执拗地继续追问,不给秦北聿糊弄的机会。 秦北聿薄唇一抿,思考了一会儿。如果薛冰澜咄咄逼人,做出极端举动,他肯定早就离开了,但是现在薛冰澜并没有,反而态度很温和包容,这让秦北聿多少有些摇摆不定。 薛冰澜见他犹豫,继续为让秦北聿留下来加码,“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感到困扰,你的态度我知道了,所以我不会强迫你。你在首都人生地不熟,又刚工作不久,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我也希望能够帮到你,以后我们就像朋友一样相处怎么样?”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北聿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好,”他顿了一下,“薛冰澜,你是个很好的人,值得更好的。” 薛冰澜笑了笑,敛去了刚才眼中的晦暗和锋芒,语气调侃,“给我发好人卡了?” 秦北聿立刻道:“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真觉得你人挺好。” 薛冰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行了,我明白,你快去和林老师买东西吧,中午回来吗?” 本来秦北聿想说不回来,但接触到薛冰澜的目光后,他点了一下头。 薛冰澜说:“我做好饭给你打电话。” 秦北聿出门了,他没看到在他离开之后,薛冰澜愈发阴沉的脸色。 从失去了母亲开始,薛冰澜就告诉过自己,再也不要失去重要的人,以前他在乎的人只有胡兰芬,现在又多了一个秦北聿。 他想要得到秦北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伪装。因为他知道秦北聿不是一个喜欢束缚的人,越逼迫他,只会把他给推远。 想要抓住猎物,就要有耐心把猎物给引入陷阱,而薛冰澜刚好对秦北聿有无限耐心。 他就不信,一点点的侵入秦北聿的生活,秦北聿还会一直对他敬而远之。 只要秦北聿的心是肉长的,总会被他被磨软。 这是一场属于两个人的拉锯战,只要秦北聿不退,薛冰澜慢慢地前进,总有一天他会把秦北聿给拉到自己这边。 —— 国庆节很快就到了,在九月三十这天,学校提前庆祝了国庆节。 班上几个学生组织了表演,让秦北聿意外的是,薛一言居然也上台了,但是他的装扮却一言难尽。 薛一言脸上画着妆,口红很红,头发上还扎了小辫。 抱着吉他,薛一言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旁边的几个老师看到了,都默不作声。 秦北聿问林烟,“林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林烟不动声色道:“看见最后一排的成放了吗?肯定是他做的。” 成放?秦北聿对这个人有印象,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在首都属于豪门。 他的性格外向又热情,加上一张英俊的脸,很受欢迎。 “为什么?”秦北聿问。 他看见薛一言难堪地坐在凳子上,迟迟没有弹奏吉他。 林烟表情为难,“你应该能看出来成放受欢迎吧,而且家世又好,没人敢管他的。” 秦北聿说:“可是薛家在首都也是豪门,并不比成家弱,薛正盛也不可能容忍别人欺负他儿子。” “你认识薛一言他爸啊?”林烟有些意外。 “不算认识,见过。”秦北聿淡淡解释。 林烟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奇怪,薛一言他妈妈来过,没追究成放,他爸又特别忙,平时从来不管薛一言的学习生活。对了,薛一言还有个哥,叫薛冰澜,以前也是我教的,薛正盛倒是关心过几次他的成绩,但是薛冰澜懒得搭理他爸。扯远了,薛一言的问题他亲妈都不追究,我们也都不敢去找他爸沟通,免得被成放记恨上。” 薛一言还坐在教室中间的凳子上,抱着吉他没有唱歌。 成放起哄道:“怎么还不开始唱歌?不是想给大家表演一个吗?” 他一开口,有人纷纷附和。 “对啊,快开始吧。” “还有其他人要表演呢,薛一言怎么还不开始?” “笑死我了,薛一言怎么还化妆了。” “画得还那么奇怪。” “他不会是……哈哈哈……” 周遭的嘲笑声让薛一言低下了头,紧紧地抱住了吉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秦北聿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薛一言,但是也看不得一个孩子被这样欺负。 走到薛一言身边,秦北聿说:“回去坐着。” 薛一言猛地抬头看他,眼底的一层泪水要掉不掉,他倔强的擦了一下眼泪,梗着脖子道:“不用你管。” 秦北聿说:“我是你们班老师,我不管谁管?去厕所把脸洗了。” 薛一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后又小心翼翼看向了成放的方向。 成放表情桀骜,“老师,薛一言还没有表演呢。” 秦北聿回头看向他,“上星期收集表演名单的时候就说了,表演节目需要自愿。” 成放站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了秦北聿身边,他的个头在众多学生里鹤立鸡群,但比秦北聿略矮一点。 “徐老师,你这是和我对着干?” 秦北聿表情淡漠,“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从来不是对立的,同学之间就算不互相帮助,也不该欺负对方,你说呢?” 成放笑了一下,看向了薛一言,竟然开口道:“行了,你下去吧。” 薛一言一愣,没有动作。 “我说让你滚听不懂吗?吉他留下来,”成放音量放高,看向秦北聿,勾唇笑道:“既然老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不如就替他表演?” 林烟走了过来,“成放,别太过分了。” 成放“啧”了一声,“总得有人表演吧,薛一言不来,那就老师咯。” 抬眼挑衅地看向秦北聿,成放说:“你不敢?” 浣花村(23) 秦北聿伸出手把薛一言的吉他拿了过来,他拖了一张板凳坐下,先低头拨了拨吉他弦试了一下音。 试音之后,他看向薛一言,“你先出去吧。” 薛一言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秦北聿一眼,起身离开了教室。 没等成放继续刁难,秦北聿直接开始弹吉他前奏了,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秦北聿已经教了他们快一个月,大部分学生都很喜欢他,所以也没有人起哄。 秦北聿的手指修长,轻轻松松就可以和弦转换。 吉他声动人明快,一点也不滞涩,光是前奏就很好听。 前奏结束,秦北聿开始唱歌,他唱歌的声音低沉又磁性,比他平时说话的声音还要好听,虽然音量不大,但是却很抓人。 班上的人家里都出生豪门,他们中大部分都会弹各种乐器,所以也能够欣赏到秦北聿吉他声的优秀还有歌声的动听。 一旁的音乐老师都惊呆了,感觉秦北聿完全可以和他抢饭碗吃。 秦北聿只唱了一首歌的一小段,一分多钟后他一个扫弦结束了演唱。 瞬间,教室里掌声响了起来。 秦北聿站了起来,“好了,下一位同学继续上来表演。成放,你如果不表演就回去坐着。” 成放挑眉看了看他,回到了座位上。 教室外面,柱子背后的薛一言偷看着这一幕,眼神逐渐变得幽深,他本来该去厕所洗脸的,但却躲在了这里看秦北聿弹吉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秦北聿要帮他,明明秦北聿是薛冰澜的朋友,应该很讨厌他才对。 薛一言心情复杂无比,恨不得当场冲进去质问秦北聿。 表演结束之后,还有半个小时才放学,林墨见大家等得不耐烦了,直接做主让他们提前放学。 秦北聿去办公室收拾了东西,朝着楼下走去。 走到二楼的时候,薛一言堵住了他。后面半节课,薛一言一直没从厕所回来。 秦北聿见到他的脸已经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刚才奇怪的妆。 薛一言拳头紧握,“你为什么帮我?” 原来是为了问这个,秦北聿垂眼看着他,“因为我是老师。” 薛一言睁大眼睛,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怜,完全没有之前的跋扈。 “你真的不是薛冰澜安排来的?” 秦北聿淡淡道:“薛冰澜没那么无聊,我也没那么无聊。” 说完,秦北聿没再理薛一言,绕过他离开了。 帮薛一言是因为他看不下去成放的所作所为,不代表他喜欢薛一言这个人。 之前薛一言对薛冰澜还有胡兰芬说的那些刺耳的话,他还记得。 秦北聿忽然脚步一顿,回头对还愣在原地的薛一言说:“你被人欺负的时候会感到痛苦,薛冰澜也会。我知道你和你妈在他手上没有讨到什么好,可是薛冰澜从小面对你们的恶意和诬陷,难道他就没有痛苦的时候吗?他也不是从小就那么坚不可摧的。薛一言,你得学会换位思考,你和你妈对薛冰澜做的事是错的,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跟他道歉。” 薛一言背影愈发沉重,想说什么,却又张不开嘴。 半晌过后他回过头,楼梯上已经没有了秦北聿的身影。 —— 国庆的第一天,秦北聿和薛冰澜一起出去吃了顿饭。 餐厅是首都环境最好,菜品最美味的,据说大厨都是从国外挖回来的。 而且这里靠近冰江,坐在八楼靠窗的位置,一低头,江景便尽数收入眼中。 落地窗之外,有冷白色的灯火,一幢幢的大楼表面反射出夜晚的灯光,给人纸醉金迷的感觉。 抬头,通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点点的星光闪烁,美不胜收。 薛冰澜点了两份牛排还有一瓶红酒,甜点是秦北聿选的,点了两份树莓奶冻。 “在学校还顺利吗?”薛冰澜问。 秦北聿有些疑惑,“教书而已,有什么不顺利的?” 薛冰澜喝了一口红酒,想起昨天自己听到的秦北聿被人为难的消息,还好秦北聿自己解决了,不过他不会就这么放过成放。 “薛一言在你班上,按他的性格,应该会为难你。” 会为难人的薛一言自己都被同学给为难,秦北聿心里道。 犹豫了片刻,秦北聿把薛一言的事跟薛冰澜说了。 听到薛一言被欺负,薛冰澜表情没什么大变化,“他被欺负,如果不是有其他的原因,温婧不可能坐视不理。” 秦北聿点了一下头,“所以你也觉得其实温婧是故意默许薛一言被人欺负?原因是什么?” 薛冰澜眉梢微挑,眼里是不易察觉的讥讽,“温婧在薛正盛面前喜欢示弱,她觉得只有示弱才能从对方那里得到她想要的。当一个男人在乎你的时候,示弱是情趣、暧昧,可是当一个男人不在乎你的时候,你再示弱他剩下的只有不耐烦,温婧现在就是这样,她的示弱讨好已经不管用了,所以她开始利用薛一言。” 秦北聿明白了,“薛一言受伤,可以让薛正盛对他们母子产生愧疚,毕竟再怎么样薛一言也是他亲生的。” “没错,之前温鹤挪用了几百万的公款,本来薛正盛要追究,但是因为薛一言受了重伤,他就没心情再追查了,温婧那边随便找了个会计顶锅。” 提到温鹤,秦北聿问:“他让齐飞杀你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薛冰澜说:“齐飞指认了给他下达任务的人,温鹤没有亲自来,是派手底下小弟下达的任务。他手底下的人已经被抓了,前天把他给供了出来,现在温鹤藏了起来,打算跑出国了。” 秦北聿问:“薛正盛和温婧什么态度?” “温婧虽然心眼多,但是她和温鹤一起长大,是温鹤跟着别人混黑把她供上大学的,她可能会全力支持温鹤出逃国外。至于薛正盛,他对温鹤早就不满了,应该不会插手。” 薛冰澜没有说,他早就派人跟着温鹤,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了。 就等温婧帮他出逃的时候,把两个人一网打尽。 帮助罪犯潜逃的帮凶罪名,也够温婧喝一壶的。 笑着给秦北聿倒了半杯红酒,薛冰澜说:“别提他们了,牛排都快冷了。” 秦北聿吃了几口之后停了下来,他用勺子挖了一块奶冻。 一抬头,对面的薛冰澜一直看着他。 “怎么了?”秦北聿问。 薛冰澜伸出手在他唇角擦了一下,神态自若,“你嘴角有树莓酱。” 秦北聿抽了一张纸擦了一下,心里多少有点尴尬,但是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没有表现出来。 薛冰澜的动作越界了,但是他态度太自然,让秦北聿不好开口说什么,不然就有些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