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吻唇角》 第55章 护短 “也只有她这种性子才敢把话放台面上讲了。” “现在这种扬合,适合讲这些吗?” “她是不是故意想给温觅难堪?” “我看温觅和江砚臣这次回校两人依旧是关系一般的样子,不像是谈了…” “这很明显啊,我不信陈知婷看不出来!” “反倒是温觅与贺觉,怎么越看越甜呢?” “俺不中了!嗑死我算了!” “我听说两家是邻居,贺觉对温觅好点也正常,应该就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吧?” “我也感觉是,不然这么多年他们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哪会有江砚臣什么事?” “我怎么看着不像啊,你们刚刚没看见温觅被985吓到时贺觉紧张的样子吗?这不是爱是什么?” “……” 人凑在一起就爱聊些有的没的,东一句西一句地议论着。 陈知婷那番话才说完,瞬间感受到两道刺骨的目光聚在她身上。 她先是看向贺觉,男人眼里对温觅的那份温柔一扫而空,剩下的是对待陌生人的冷漠疏离。 “我家米米还用不着你来关心…” 贺觉的嗓音冷的淬冰,“你有这时间不如多提升自己,这样或许能显得你有教养点儿。” 陈知婷眼神躲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被贺觉的气扬震的大气不敢出。 她甚至能清楚听见人群中有人在笑话她。 最后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我说的都是事实。” “少在这假惺惺的。”江砚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男人身上的戾气很重,心底压抑住的情绪总算有了宣泄口,“我和温觅的事轮不到你这种人来说,你算哪根葱?” 江砚臣骂的很直接,陈知婷当扬红了眼眶。 她没想到贺觉和江砚臣居然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能给她些面子。 陈知婷之前是学着温觅那样隔三差五往理科楼去的,经常出现在他们班门口。 原本想着就算搭不上关系,多多少少能混个脸熟。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陈知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没脸见人,哭着跑了。 众人纷纷摇头咂舌—— “啧啧,陈知婷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丢人现眼吧?” “没办法,谁让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呢?” “这温觅…到底和谁谈了?怎么两人都像护女朋友似的护着她?” “温觅和谁谈,那都是人家的事,咱顶多八卦两下得了,还能像陈知婷那样插手人家的事吗?” “……” 江砚臣不屑地看了眼陈知婷离开的背影,再次看向温觅时俨然转换了态度,语气都放的柔和,“温觅,方便单独聊聊吗?” 温觅拒绝的果断,“不方便。” 她说完就主动牵上贺觉的手,拉着他走了。 贺觉的目光黏在温觅牵着她的手上,薄唇勾起,他反握住女孩的手,挤进她五指间,暧昧地与她十指紧扣。 以他的身高,正好能看见温觅长而翘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像蝴蝶翅膀。 他笑的温柔,心也被她揉化了。 - 温觅带着贺觉从酒会离开了,江砚臣也没在留在那,他只身走出来,背影落寞。 “臣哥!” 顾嘉言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江砚臣:? 抬头一看,围墙上正趴着颗脑袋,正是顾嘉言。 他三下五除二地翻了墙进来,平稳落地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臣哥,见到小温觅了没?” 江砚臣没正面回答他,而是扯出个笑,“今天一中建校百年庆典,你要进来可以直接走大门,用不着在这翻墙弄得一手灰的。” “害,多大点事儿,我也有好几年没翻过墙了,高中时也老翻。”顾嘉言是趁着这次国庆假期来榆城玩的,正好他一个人闲在家也没事干。 江砚臣:“榆城一中,不让学生翻墙。” 顾嘉言无所谓地摊手,“哪个高中会让学生翻墙啊?有本事学校来逮我啊,逮住了算他有本事呗!” “真有东西会来逮你。” “啥——哇啊啊啊啊——”顾嘉言话说到一半,尾调变了,被突然窜出来的985吓到,直接往江砚臣身上蹦。 江砚臣太阳穴突突直跳,“…下去。” “我不的!臣哥你没告诉我你们一中的教导主任是只狗啊!” 江砚臣:“……” 他想把顾嘉言从身上撕下去,却没成功。 “放心,它不咬人。” “我不信!”顾嘉言回头看了眼那只嘴张的老大的小狗,心里一阵寒颤,“你看它那大嘴!” 江砚臣简直被他气笑了,“…它没牙。” “没牙?”顾嘉言又回头确认了下,“好像还真是没牙…”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丢人,立马从江砚臣身上下来了,“哈哈哈…臣哥你早说啊哈哈…瞧这事儿闹的…哈哈…” 顾嘉言尴尬地在那傻笑,“臣哥,刚刚的事你别说出去…太丢人了…” 说完他双手合十,“求求了——” “我没那么闲。”江砚臣轻飘飘地回了句。 被一大老爷们跳身上抱着,他也觉得丢人。 江砚臣蹲下身撸狗,眼皮耷拉着,不太想开口说话的样子。 顾嘉言察觉到他情绪不高,从不远处的售卖机里买了两瓶汽水过来,“臣哥,咱过去坐会呗,带着…这只狗一起?” 两人坐在台阶上,985挨着江砚臣坐下。 “这只小狗很黏你啊?” 江砚臣“嗯”了声,抬手挠了挠985的下巴,“它本来是只流浪狗,我遇到它的时候就趴在垃圾桶边上等死,周围围着苍蝇,嘴巴全是血。” “我还以为它是被人虐待了,结果是患病了。” “我骑车去了最近的宠物店,借来了笼子,回来就看到温…”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自嘲般地笑了声。 顾嘉言好奇发问,“回来看到什么了?” 江砚臣如鲠在喉,眼尾莫名被风吹的干涩泛红,“温觅。” 那是他们的初遇。 江砚臣去宠物店借笼子的时间里,温觅也碰见了985。 它趴在那里奄奄一息,眼中没了对生的渴望。 温觅是有一点怕小狗的,但她怕归怕,依旧做不到见死不救。 女孩从书包里翻出面包和水,一点点地往小狗面前推送。 结果小狗为了示好,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手,牙齿也碰到了她的皮肤。 等她垂眼一看,发现手上全是血。 温觅瘫坐在地上,原本红润的脸瞬间发白。 第56章 “哥哥能亲一下么?”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长裙,裙摆长至脚踝。 因为后退的动作,裙摆也跟着一寸寸地挪。 小狗以为她在和自己玩耍,便用爪子去捉她的裙摆,弄得她身上满身血迹和尘土。 江砚臣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单手把笼子从出租车后备箱拿下来,另一只手里夹着根烟。 没穿一中校服,一身黑的穿搭,显得他很不好惹。 江砚臣没管温觅,而是捏着985的后脖颈将它立起来,然后拿着手里的烟往小狗的毛发里烫。 “它快要死了,你别烫它了。”温觅脸上满是泪痕,明明自己怕的要命,还敢多管闲事。 他没理她,继续手里的动作。 985嘴里嘤嘤叫,看起来很不好受。 温觅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居然能一把推倒江砚臣。 他估计是没料到温觅哭成这样还敢跟他动手。 猝不及防地就被推倒了。 小狗重新趴回地面上,瑟瑟发抖。 她这才注意到从它身上掉落下来的蜱虫。 温觅忘了哭,轻轻吸了吸鼻子,发懵。 原来他不是在虐狗,而是在给小狗清理身上的寄生虫。 尴尬。 大写的尴尬。 温觅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只敢低头道歉,“大哥对不起,你别打我行吗?我给你赔钱,赔精神损失费。” 少年笑的很轻,似轻蔑,“我看着很缺钱?” 她抬头,认真看他的脸。 他的皮肤偏白,墨色的发挡了些眉眼,桃花眼中不含深情,平静的像水,高挺的鼻梁下是浮着点轻薄笑意的唇。 与贺觉的性子不同,眼前的男生更加痞气点,模样看着有些坏。 温觅想到他刚刚给小狗驱虫的事,又在心里补充了句—— 虽然模样看着有些坏,但心是善良的。 顾嘉言安静地听着江砚臣说完他与温觅的初相识,重重叹息一声,“臣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江砚臣觉得闷得慌,抬手松了两颗扣子才得以喘息,“阿顾,你说我是不是真该放手了?” 他自问自答,悄然红了眼眶,“我甚至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 是因为沈薇薇经常在他面前说温觅的坏话吗? 可他虽然听着,却从未相信过她的话啊? 顾嘉言搭上他的肩,“臣哥,你心太硬了,嘴也硬,该解释的时候总是不解释,这样才伤了小温觅的心。” “就拿沈薇薇来说吧,我知道你留她在身边是为了应付你爸,但这些温觅不知道啊,你没把话说开。” “再说了,每次沈薇薇在那嚼舌根的时候,你也没制止,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也没那个闲心去理会她,但你这样的行为落在小温觅眼里就是默许啊!” “臣哥,虽说我跟你的关系铁,但…贺觉在这方面就做的比你好多了。” “所以温觅喜欢上了贺觉再正常不过了,你也该放手了臣哥。” 顾嘉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他说完也没等来江砚臣的回应。 偏头一看,江砚臣的眼睛红的不像话,脸上也沾了泪痕… - 临近正午,太阳变的比早晨那会毒辣。 “眼睛疼不疼?”贺觉拂过温觅发红的眼尾,“紫外线太强了。” 温觅眨了眨眼睛,眼睫扫过他贴上来的指腹,勾起痒意。 她想说眼睛不是太阳晒红的。 而是… 女孩垂眼看着两人还牵在一起的手,悄悄红了耳根。 贺觉从怀里拿了副墨镜给她戴上,又温柔地给她整理好头发。 温觅穿的是白色的缎面裙,本来走的是端庄优雅的风格,现在戴上墨镜,添了几分酷。 “哥哥,这样好看吗?” 贺觉点头,“任何东西配在你身上都是好看的。” 说着他抬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晃了晃,“我也是跟着沾了米米公主的光了。” 温觅莞尔,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米米,看这里…” 贺觉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接着手心朝下,无名指上挂着的钻石项链落在她面前。 温觅惊呼了下,“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一点都没发现。 “刚刚给你拿墨镜的时候偷偷藏的。”贺觉微微倾身,笑的温柔眷恋,“喜欢吗?” 这条钻石项链从挑选钻石到打磨加工都是贺觉亲自完成的,在阳光下像是耀眼的冰糖块。 “喜欢!” 这条项链的款式独特,温觅没在市扬上见过。 “哥哥,你帮我戴好不好?” 她现在要制作更多机会贴近贺觉。 尤其是像帮她戴项链这种亲密又暧昧的小举动。 贺觉将温觅的卷发撩至身前,他指尖的温度比夏日烈阳还要灼人,落在她的脖颈上,激起阵阵酥麻。 “米米…” 他低声唤她,温柔至极。 “嗯?”她红着脸回应。 “哥哥能亲一下么?” 温觅呼吸凝滞,眼睛发潮,她咬着唇,点头。 也不问问贺觉想亲的是哪? 直到后颈的肌肤贴上男人微凉的唇,她很敏感地小声嘤/咛。 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过于羞耻,温觅用力咬了下唇瓣,耳根一片粉红。 不仅是她,贺觉身体给的反应要严重的多。 温觅想转身看他,却被他制止了。 他说:“缓缓。” “缓什么?”温觅不明所以。 回答她的是贺觉的一声轻笑。 温觅:“……” 懂了。 她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应该严肃点。 这样才显得自己很正经。 可人就是这样爱闯祸,温觅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声。 贺觉眉尾轻挑,“嗯?” 他伸手去挠她的腰肢,“笑我?” “我没哈哈哈哈…”温觅最怕挠痒痒,一个劲地躲。 贺觉揽住她的腰,怕她摔了。 等她站稳后又继续陪她闹,“哥这么好笑啊妹妹?” 温觅笑着点头,“是哈哈哈哈哈…” 她从没见贺觉有过这么窘迫的时候。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 好巧不巧的,江砚臣和顾嘉言路过那块时正好被两人玩闹的笑声吸引。 顾嘉言看了眼就收回视线,“臣哥走吧。” 看久了难免吃醋伤心。 没想到江砚臣的双腿就像是被灌了铅,愣怔怔地定在原地。 他的眼神黏在温觅身上,看到她现在的打扮,唤起了他埋于内心深处的一段记忆,骤然红了眼眶… 第57章 “你是他未婚妻?” 他被路边一位身着白裙,戴着墨镜,笑容明媚的女孩吸引。 女孩正蹲在地上,温柔地与她面前的小男孩说些什么。 小男孩身上脏兮兮的,身上的尘土甚至弄脏了她洁白无瑕的白裙。 女孩却丝毫不介意,反而将小小的他抱进怀中。 江砚臣看懂了她的唇语,她说的是,“不怕,你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看到那个小男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 父母离婚那会,他也难过到离家出走。 走迷了路,便在公交站台睡了一夜。 来来往往的人总会多看他几眼,却没人上前与他搭话。 等他鼓足勇气上前寻求帮助,却被人无情推开。 ——“姐姐,我回不了家了,你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手机,我给我的爸爸妈妈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回家…” ——“滚开,哪来的脏小孩?别不是什么新型诈骗手段吧?想讹诈我?” 儿时的江砚臣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明显感受到了世界的恶。 他的目光为车窗外的她停留,在绿灯亮起前都没能有机会看见她的模样。 但她的形象在江砚臣心里烙了印。 以至于后来去了大学也对她念念不忘。 某次聚会玩牌时,沈薇薇借着问真心话的名义问他,“臣哥,在你心里什么样的女生比较美好啊?” 江砚臣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穿白裙就看着挺干净美好的。” … 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江砚臣心痛的快要窒息,他抬手捶在树干上,拳头攥紧。 顾嘉言看他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臣哥,你怎么了?” “阿顾,”江砚臣的眼中湿润一片,浑身冷的犹如坠入冰窖,“我不会放手了,我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喜欢她。” 从头至尾,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温觅。 “啊?”顾嘉言也不知道他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态度转变的太快,“可是温觅心里有贺觉了,臣哥你何苦呢?” “你不会懂的…”江砚臣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你不会懂…” 顾嘉言:“这样下去受伤的是你自己啊…” 江砚臣用手背蹭去脸上的泪,哑着嗓反问他,“阿顾,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放下了吗?” “我…”顾嘉言被他堵的说不出话,向来吊儿郎当的他脸上也会出现严肃正经的神色。 “哈,我早就放下了好吧!”顾嘉言打着哈哈,故作轻松地回了句。 江砚臣知道他是在嘴硬。 难怪他们能成为这么好的朋友… - 艺术班的同学聚会安排在晚上。 聚会地点是罗皓订的,在榆城一家高档会所。 巧的是,贺觉他们班的同学聚会也在这里。 两个包厢隔的不远。 温觅正在回贺觉的消息,粉唇不由自主地扬起,脸上也粉扑扑的,浑身散发着幸福的光晕。 【贺觉觉:盼了好久终于盼到天黑了…】 【贺觉觉:结束了我们立马回家,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原来贺觉心里一直期待着她的礼物,是看着时间过的。 【米米:好,那我们玩一会就回家】 温觅回完消息,一抬头就看见方吟秋正拿着两杯颜色漂亮的果酒盯着她。 “米米~”方吟秋意味深长地笑了,“你是不是和他…谈恋爱啦?”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贺觉。 温觅的眼睛亮亮的,幸福从眼睛里跑出来,“快啦…” 方吟秋将果酒放下,兴奋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大母猴般的叫声。 “我猜的对不对?我就说他喜欢你啊啊啊啊!”她激动起来抱着温觅轻晃。 幸亏两人坐的位置靠近角落,不容易引人注意。 “快和我说说你们俩进展到哪步了?有没有贴贴抱抱?” 温觅还记挂着t方吟秋和顾嘉言的事,“秋秋,你之前和我说的,你与顾嘉言的事…” “他啊?”方吟秋大手一挥,颇为潇洒,“他先靠边站,还能让他拦着我嗑CP不成啊?” 见她的心情没有被顾嘉言影响,温觅才舒了口气,和方吟秋并排坐着说悄悄话。 包厢里很热闹,玩桌游的玩桌游,聊天的聊天。 “哎呀——” 一声娇滴滴的惊呼声从门口的方向传来,听了让人起鸡皮疙瘩。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见推开门的是为让他们脸生的女生。 女生穿着白色紧身裙,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曲线,脸上的妆很淡,乍一看很清纯的模样,实则眼底充满了算计。 “沈薇薇?”方吟秋诧异了瞬,眉头拧起,“她怎么过来了?我们班的同学聚会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温觅也有不好的预感。 罗皓率先开口,“请问你找谁?” 沈薇薇撩了下长发,冲他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我找错包厢了,我是来找砚臣哥的,听说他也在这,你们知道他在哪间包厢吗?” 陈知婷悄悄打量着这位故意闯进来的女生,眼里闪过精光,她拨开人群,提高音量,“美女你找江砚臣啊?我们和他不太熟,你要找他估计得去问温觅了,她可能是江砚臣的女朋友。” “温觅?”沈薇薇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顺着陈知婷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温觅。 无论温觅的模样怎么变,她身上那股金枝玉叶的贵气永远都变不了。 沈薇薇暗自咬唇,换上和善的笑容,“温觅,真的是你啊!好巧!” “你们认识?”罗皓发问。 “当然认识啦!”沈薇薇冲他笑,“我和温觅都是临大的,在临大是我帮她出谋划策追的江砚臣,可惜砚臣哥就是不喜欢她…” 她说完又苦恼道,“就是因为砚臣哥与我更亲近些,温觅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呢…” 陈知婷听见沈薇薇一口一个“砚臣哥”的叫着,立马抓住重点,“你和江砚臣是什么关系啊?是他女朋友吗?” 沈薇薇就等着被人问这个问题,面容羞涩,“我这次来是来探望砚臣哥的父亲的,上次我生病入院,叔叔很担心,特意去临城看我。” 她很聪明的没给出正面回答,留众人去揣测她与江砚臣的关系。 果不其然,陈知婷一副了然的模样,“我知道了,你是江砚臣的未婚妻。那温觅是…想破坏你们感情的…小三咯?” 第58章 “谁欺负你了?” 沈薇薇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你别这么说温觅,虽然她没有追到砚臣哥,但是她身边还有贺觉啊,你这么说她,贺觉听了会不高兴的。” “这茶艺大师!”方吟秋怒火蹭地就烧上来了。 温觅简直要为两人一唱一和的大戏鼓掌了。 越是这种时候,温觅越是逼着自己冷静。 这样才能控制住眼泪,不会当扬哭的连话都说不上来。 她指尖掐进手心,拿起桌上的水,脸上还是笑着的,看起来很好欺负。 陈知婷挑衅地盯着她,“温觅,没想到你在临大居然…啊——” 她话没说完,就被温觅泼了满脸的水。 “陈知婷,你晃晃脑袋,听听有没有水的声音。”温觅眼里蓄着泪,忍得眼眶发红。 陈知婷的妆花了,头发也一绺绺地贴在脸上,无比狼狈,“温觅!你敢泼我?你凭什么…” “凭你傻。”温觅也没惯着她,“沈薇薇说什么你都信,其实你根本不在乎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她说的那些话是不利于我的,你就高兴了。” “我没有!你敢说你以前没追过江砚臣吗?” “是,以前是以前。”温觅的眼眸像是被水洗过的玉石,此时眸中一片冰冷,“只有你,陈知婷,永远活在以前,你永远在攀比,活在别人的阴影里,累死的是你。” 陈知婷气不过,又不想丢人,冲上前想推温觅,却被罗皓及时制止,“你冷静点!是你说话太难听了,温觅与我们同学三年,她是什么样的人品我们班同学都有数。” “就是啊,你上学时就一直嫉妒温觅!” 有女生站出来为温觅打抱不平。 “温觅才不是那种人,反倒是这个沈薇薇,我看你就是故意跑来我们包厢搞事!” 豪门千金给人做三? 谁出去谁会信? 哦,陈知婷会信。 “你们…”陈知婷瞪着那些为温觅说话的同学,失心疯般地笑道,“你们不就是看温觅漂亮又有钱吗?你们这么巴结讨好她,她会给你什么好处啊?” 她说完也没人理她,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才撞开挡在面前的罗皓,愤然离去。 陈知婷走了,只留沈薇薇在原地接受大家的审判。 她见情形不对,立马换了副态度,“温觅,刚刚是她误会了,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我们都是那么长时间的好朋友了。”沈薇薇想过来挽她的胳膊,却被温觅躲开。 沈薇薇的表情僵在脸上。 温觅的眼泪砸下两颗,被她抬手抹去,“沈薇薇,你要我当着大家的面把你在大学做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拿出来说吗?” “打着帮我出谋划策追江砚臣的名义,让我给你的消费买单,拿我当你ATM机了?” “在宿舍和我吵架,打碎了玻璃瓶划破了我的腿,我还没找你赔医药费!” “在我还没搬出宿舍就带着自己的朋友来瓜分我的东西,现在居然还能说出‘我们是朋友’这种话,恶不恶心?” 虽然温觅控制不住地在掉眼泪,但她丝毫不难过,眼里只有对沈薇薇的厌恶。 “没想到沈薇薇是这种人,啧啧…” “真是苦了温觅了,在大学遇上伥鬼朋友了。” “就这?还是江砚臣的未婚妻?” “江学长眼睛不会吧?能看上她?” “说不定沈薇薇根本就不是江学长的未婚妻,刚刚是她故意在引导我们误会她和江学长的关系!” “我叫她一声江太太你看她敢答应吗?” “……” 众人的议论传进沈薇薇耳中,让她手足无措。 “温觅,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那些事都是误会啊…” “温觅…” 趁着温觅说话的功夫,罗皓让人去江砚臣他们班订的包厢里找他过来,“告诉江学长,就说他未婚妻来找他了。” 江砚臣出了包厢就能听见长廊上的动静。 艺术班的人把沈薇薇赶了出来。 沈薇薇余光注意到江砚臣往这边过来了,立马顺势摔在地上。 “砚臣哥。” 罗皓见他过来了,立马开口,“江学长,她说是你未婚妻,找来我们包厢故意对温觅明嘲暗讽。” 江砚臣拧眉,居高临下睨着地上的女人,“你又找温觅麻烦了?” 沈薇薇摇头,“不是我,是他们自己班的女同学,叫陈知婷的。是她开口羞辱温觅,我在旁边劝她,并没有那个意思,是他们误会我了。” 她摆出受害者的姿态。 “砚臣哥,是江叔叔让我来这找你的。但我不知道你在哪间包厢,阴差阳错才找错了温觅他们班的包厢。” 江砚臣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沉着声警告,“别没事找事,你先回去。” “贺学长——” 不知是谁先开口叫了一声。 人群的目光都聚集在迎面走来的男人身上。 贺觉神色淡淡,微微点了点下巴,算是给出回应。 经过江砚臣与沈薇薇时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他进了艺术班的包厢,原本在门口站着的众人也纷纷跟了进去。 温觅没离开包厢,她花了点时间止住眼泪,听到有人说贺觉来了,她抬眼,红着眼眶看贺觉。 贺觉要心疼死了。 女孩坐在沙发上,男人蹲下与她说话,神色温柔,指腹拂过她眼尾,“告诉哥哥,是不是沈薇薇欺负你了?” 温觅:“她来这颠倒黑白,已经被我们班同学赶出去了。” 方吟秋在一旁为温觅打抱不平,“学长,你是没看见沈薇薇和陈知婷有多过分,特别是陈知婷,她居然说米米是插足江砚臣和沈薇薇感情的第三者,真是疯了!” 贺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眉心皱起,在温觅脑袋上揉了下以作安抚,“米米,在这等会哥哥,我去打个电话。” 他已经给过陈知婷机会了,谁知道她还是这么不长教训,那就别怪他了。 男人往阳台的方向去,没离温觅太远,确保温觅就在他视线范围内。 电话拨过去,那边很快接听了。 陈知年的嗓音不疾不徐地传来,“贺少爷,怎么回家了还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第59章 “想要哥哥赢” “陈知年,看好你妹。” 贺觉这人平时看着喜怒不形于色,挺好说话的模样,情绪上来了也是说话掉冰碴子的主。 “我妹妹?”陈知年听出贺觉的语气不对劲,“陈知婷她闯什么祸了?” “前段时间听你说…”贺觉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给出解决方案,“你妹大三有出国做交换生的计划?” 他长指轻捻了下,有点犯烟瘾了。 “去哪?A国吗?” 陈知年不敢说话。 贺觉扯唇,不紧不慢地笑了声,“那地我熟啊,能找人好好照顾你妹。” 【好好照顾】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有另一层含义了。 “觉哥,咱有话好好说啊,你就说想让我怎么办吧,我听你的。”陈知年知道以贺觉的身份地位是没时间搭理他妹那样的小喽啰的。 所以,这事肯定是错在他妹妹陈知婷。 他妹与贺觉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就惹上这尊大佛了呢? 陈知年恍然大悟,想起他妹和温觅是高中同学。 贺觉斜靠着墙,目光落回到温觅身上,眼神是温和的,说出的话却不带半点温度,“陈知婷去A国念书的这两年,断掉她所有生活费。” 陈知年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与他谈谈,又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妹闲下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造谣米米,给她扣上第三者的帽子,你知道我这人就爱较真,尤其是一切有关温觅的事儿。” 贺觉说清楚了事情缘由,陈知年也没了理。 这事确实该给他妹一点教训了。 … 挂断电话,贺觉回到温觅身边,“玩累了吗?要不要回家?” 温觅早就知道贺觉归心似箭,“好,我去趟洗手间,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她站起身,和罗皓他们打了声招呼说回家还有事。 又特意嘱咐方吟秋到家了给她发条消息。 方吟秋比了个“OK”的手势。 温觅去了洗手间,贺觉在门口等着她。 没想到能在这撞见陈知婷。 对方正与电话那头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抱怨为什么要停了她的卡。 结果被陈知年劈头盖脸一顿教训。 她灰溜溜地挂了电话,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贺觉。 陈知婷嘴唇张张合合,心里发怵,掉头跑了。 她一口气跑到会所门口,甚至不敢回头看。 没想到贺觉竟然认识她哥,还能让她哥断她两年生活费。 她没钱,在A国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想到这陈知婷就愤愤地跺了下脚,“都怪温觅!凭什么她那么好命?好男人都围着她转!” 正要上出租车的沈薇薇听见了她的抱怨,红唇勾起,朝她走了过来… - 江砚臣接到了他爸打来的电话,命令他亲自开车把沈薇薇送到家里。 他无比烦躁,拒绝的话刚说出口,他爸就拿着心脏病犯了那套来说教他。 江启林是真的有心脏病。 江砚臣揉了揉眉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沈薇薇叫了辆车送她回去。 刚把人送走,他便加快脚步跑回温觅所在的包厢,结果在走廊上碰见要离开的贺觉与温觅。 两人的手还是牵着的。 尤其是在被江砚臣看到后,贺觉牵的更紧了。 江砚臣心里堵着团火,刚要发作,又顾及着温觅在场。 她不喜欢他失控的样子。 他不想再吓到她。 所以他要学着控制自己。 于是江砚臣咬紧牙根,下颌线绷得很紧,朝着贺觉开口,“怎么刚见面没多久就要走了?不多玩会?” 贺觉扫了他一眼,乐了,“我和你能玩到一起去?” 温觅藏在贺觉身边悄悄地笑。 这回答她给满分。 见贺觉要把温觅带走,江砚臣又一次叫住了。他们,“我记得温觅以前最爱看我打桌球了,正好包厢里有…” 他望向温觅,语气都变得轻柔,“温觅,还记得你以前说的吗?说我玩桌球的样子很帅,还画了幅画送我…” 温觅真想让他别再说了。 那些事真像黑历史一样摆在那。 贺觉听了倒是没多生气,反而嘴角还噙着点淡笑,“你玩桌球的样子很帅?” 笑死。 江砚臣面不改色,“玩把试试?” 贺觉没再看他,而是垂眼看向身边的温觅,“要不要看哥哥打桌球?” 温觅知道他心里一直有根刺。 非得将她脑中有关江砚臣的所有记忆都抹去,用自己的身影覆盖。 … 方吟秋见温觅与贺觉又折返回来了,尤其是江砚臣也跟着他们进来。 “这家伙又要毁我CP?” 她心中警铃大作,正好温觅过来了,“米米,怎么回事啊?江砚臣怎么跟着你们回来了?” 温觅也无可奈何,“他邀贺觉玩桌球。” 方吟秋眼睛都瞪大了,惊恐道,“他俩能玩到一起去?” “在某些时候来说,是可以的。” 贺觉和江砚臣要打桌球,高三理科一班的同学都纷纷找来艺术班的包厢看热闹。 包厢人多了起来,很是热闹。 贺觉将外套脱下递给温觅,眉眼低垂着挽起袖口,男人嘴角浮笑,语气带了分认真,“米米,是希望哥哥赢,还是他赢?” 只要温觅说希望江砚臣赢,贺觉就会放水。 “想要哥哥赢。”温觅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给予他喜欢与安全感,“我早就看江砚臣不爽了,你帮我教训他。” “好!” 江砚臣将两人的亲昵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儿,顾嘉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在他肩上拍了拍,“臣哥,你加油。” “你从哪冒出来的?” 顾嘉言:“看到方吟秋发的朋友圈了,她带了定位,我一猜就知道你也在这。” 他也想明白了。 如果江砚臣非要争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那他怎么也劝不住。 要让江砚臣自己想明白才行。 游戏是江砚臣提出来的,贺觉让他开球。 江砚臣打的是花色球,男人俯身贴下,动作干脆利落,一杆开球后,陆陆续续进了一个花色球和一个全色球。 花色球进洞,江砚臣继续击打其他花色球。 只要他率先将七颗花色球都击打进袋就算胜出。 顾嘉言并不担心江砚臣会输,他台球打的很好,技法也高。 “你是特意来为江砚臣加油的啊?”方吟秋往他身边站,侧身问他。 “是啊,好哥们嘛!” “温觅快要和贺觉在一起了,江砚臣应该也能猜到吧?” 顾嘉言笑了笑,“这不是还没正式在一起嘛,臣哥一心想挽回温觅,我也劝不住啊…” 紧接着他自我嘲弄似的勾唇,“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 方吟秋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故事。 第60章 怀里扑了个温妹妹 “你…” 方吟秋的心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下,密密麻麻地泛疼,她想问顾嘉言是不是也有忘不了的人。 可话堵在嗓子眼,怎么也问不出口。 顾嘉言没察觉她的异常,脸上的凝重一扫而空,又回到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将话题扯回来,“你说这局谁会赢?” 方吟秋抬手蹭了下眼睛,声音闷闷的,“贺觉赢。” 顾嘉言瞅了她一眼,“你眼睛怎么了?” 她不想让顾嘉言发现她在难过,“没什么,进了点东西。” “哦,难怪看不清局面呢。”他没心没肺地说了句,压根就没发现方吟秋红着的眼眶,“臣哥都连进三球了,这把肯定赢!” 方吟秋这才明白,他刚刚问她眼睛怎么了不是出于关心,而是说她眼神不好压了贺觉赢。 她神情沮丧,眼泪在眼中打转。 顾嘉言一心看桌球,根本没注意到方吟秋在偷看他。 在江砚臣又进一球后,他兴奋地欢呼了下,这才看向方吟秋,想与她说相信江砚臣没错。 结果碰上女孩含泪的双眸,他愣了下,“你怎么了?” 方吟秋挤出个轻松的笑,“师哥,你还是继续看球吧!” 随即她转身走了,顾嘉言没把这事放心上,很快又投入到贺觉与江砚臣的游戏中。 … 江砚臣连进四个花色球,再进三个花色球就有权率先打入黑八,实现一杆打完,没给对手机会开杆的炸清。 温觅怀里抱着贺觉的外套,手指都紧张地蜷缩起来。 周围人都在谈论着江砚臣的技术。 “江学长可以啊!” “想一杆清球啊?牛!” “这是打算不给贺学长机会了?” “江砚臣都要打完了,贺觉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慌张啊?” “再等等,这不还有三个球吗?” “又进一个!江砚臣开杆后连进五个花色球了!” “……” 看球的同学都在为贺觉紧张,而他还有时间接听家里打来的电话,人也是懒洋洋地倚着台球桌,眼底淡宁如水。 徐绾君先后给贺觉与温觅都发了消息,等了半天也没人回复。 后来才给贺觉打的电话,说温衍新和许棠玉都在贺家,让他一会带着温觅先回贺家。 江砚臣打进第六个花色球时,抬眸看了眼温觅。 女孩安安静静地盯着他打进的那颗花色球看,她看着球身旋转着入袋,顺着回球轨道滑进集球器中。 眉心微微蹙起,下意识地咬唇。 江砚臣想起高三暑假那会,他经常来台球厅,次次都能“偶遇”到温觅。 那时的她望向他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满心满眼都是他。 他进球,她在旁边鼓掌。 有时候会抱着画本悄悄画他。 温觅的视线不会从他身上离开。 现在却不一样了… 江砚臣薄唇抿着,带着情绪击打第七个花色球,不出所料地歪了球。 温觅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她望向贺觉,“哥哥,干妈打电话说了些什么?” “说等下先带着你回我家。”贺觉把手机交给她保管,神色依旧漫不经心。 他随手拿了根球杆,看见了江砚臣拧紧的眉心,笑了声,“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怎么样也无法挽回。” 这话有两层意思。 指球,也指人。 江砚臣嗤笑,眼里浮着傲慢,“未必,人总会择优选择,偶尔失误耽误不了什么。” 贺觉似笑非笑,“是吗?” 他倾身而下,骨节分明的指落在台球桌上,白与绿相衬,他手背上的青色脉络随动作鼓动着,更添撩拨。 光是这样的一只手,便让温觅想入非非。 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脸跟着耳朵一起红透。 不仅是她,周围的女生也不由得感叹。 “好帅啊…” “这真是一中近五年来的名场面啊!” “两个这么帅的男人聚一块儿了!” “对我们的眼睛相当友好啊!” “希望这样的游戏多来点!” “这脸!这手!戳到我了!” “……” 江砚臣与顾嘉言并排站一块,对于刚刚的失误,他的表情还有些难看。 顾嘉言安慰他,“臣哥,已经很牛了!说不定贺觉打的还不如你呢!放宽心,游戏而已。” 不仅仅是游戏,而是江砚臣与贺觉在暗自较劲,都在憋着那团火气。 贺觉击球的动作很果决,不拖泥带水,仿佛每个角度在脑海中都已经精心计算好了。 短短几分钟下来,他连着击进五个全色球。 用时比江砚臣短。 刚刚还在安慰江砚臣的顾嘉言瞬间被贺觉的技术所征服,“挖槽了!他的眼睛就是尺吗?” 顾嘉言说的不错。 贺觉对数字敏感,球与球之间的距离与角度以及用多大力度去击打,会让球以多少速度去形成什么样的行动轨迹,这些他都能计算出来。 在场的人都被贺觉的操作给惊呆了。 犯花痴的也不在少数。 温觅知道贺觉会玩桌球,但没想到玩的比江砚臣还六。 男人认真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透光,薄唇微抿,冷脸炫技。 温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贺觉。 她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进脑中,回去就立马画下来。 因为两个包厢的人都聚在了一起,经理担心酒水供应不足或者服务不够周到,所以又让服务员过来送了些酒水饮料和新鲜果盘。 一阵阵欢呼诧异声中,贺觉连进七个全色球。 至此,属于贺觉的全色球全部入袋,已经胜过江砚臣。 剩下的便是击打黑八,完成接清。 江砚臣眉心的折痕加重,带了点不悦。 谁也不希望自己被情敌比下去。 “你好,你的酒水饮料。” 温觅全神贯注地在看贺觉击打最后一球时,被路过的服务生送了杯漂亮酒。 她没顾得上喝,只是拿在手里。 视线还落在贺觉身上。 直到一声清脆的撞球声,黑八沿着贺觉预算的轨迹成功入袋。 全场欢呼雀跃,一同看了场高手对决,是相当精彩的比赛。 温觅放下手里的酒,激动地抱住贺觉,“哥哥你赢了!太厉害了!” 贺觉只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放下手里的球杆怀里就扑进个温妹妹… 第61章 竹马偷偷吻青梅 “那杯酒送到温觅手里了吗?” “她喝下去没有?” 无人在意的角落,刚刚给温觅送酒的那位服务员站在沈薇薇与陈知婷面前,哆哆嗦嗦地回话,“送…送了。不过我没看见她喝…” 陈知婷立马皱眉,“拿了那么多钱这点事都办不好?你让她喝了能怎样?” 沈薇薇劝住她,“算了,温觅也不是傻子,做的太明显她未必会喝。” “我是怕那酒被别人喝了!毕竟酒里的东西是我们好不容易弄来的…” 沈薇薇倒是没所谓,“谁喝了谁倒霉。” 反正包厢里的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知婷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就算真发生了点什么,也有她哥为她兜底,“行吧,那我们先在这看看情况再走。” … 晚上十点多,包厢里的人才陆陆续续散了。 有的约着去了下一场,有的扛不住睡意打算回家洗洗睡。 贺觉带着温觅从包厢出来时,两人神情都很正常。 陈知婷趴在墙角观察着,“怎么回事?温觅没喝那酒?” 那酒里掺的东西是她们找人从情趣店带来的,说是能让人醉生梦死的东西。 老板特意嘱咐过这东西效果很猛,喝下后立马见效,还要特别注意用量。 两人是打算让温觅喝了这酒当场出丑,也要让她体会丢人现眼的感受。 沈薇薇扣在墙边的五指收紧,她莫名心慌,又有点兴奋,那酒会不会被江砚臣给喝了? 江砚臣出来的比较晚,脸色有点难看。 看样子也不像是喝了那酒的。 沈薇薇心里的打算落空,不满地撇撇嘴。 - 贺觉也没想到温觅醉的这么突然。 两人在去取车的路上,她突然又哭又闹的,眼泪如潮水般汹涌,“想吐…” “你喝酒了?”他诧异道,刚刚鼻间就萦绕着似有若无的酒气,没想到那小酒鬼就在他身边。 温觅伸出小拇指,眯着眼比了一个指甲盖大小,“喝了一丢丢吧,剩下的秋秋喝了。” 她是看那杯酒颜色实在漂亮,也知道自己喝不了酒,所以就浅尝了几口。 贺觉蹲下身来与她讲话,又气又好笑,“酒好不好喝?” 温觅很诚实地点头,脸上被酒气熏的通红,又挂着眼泪,“很甜,好喝。” 他气笑了,捏她的脸,“米米,你喝不了酒。” 她碰了酒精就会拼命掉眼泪,要费很大劲才能控制住。 贺觉捏她的脸,她憋着一口气,也去捏他的脸。 两人就那么蹲在路边,互相捏着彼此的脸,画面看着有些傻气,却很温馨。 他陡然笑了两声,无奈又宠溺,“上来,哥哥背你走。” 温觅乖乖地趴在他背上,吐出的酒气都落在他耳后最敏感的皮肤上,烫起一片红。 贺觉身体不受控地紧绷,稍稍偏了点头。 没想到被温觅发现了,眼泪掉的更凶,“为什么躲着我?我喝了酒很臭吗?” “你,香。”他温声答着。 温觅满意了,奖励似的亲了亲贺觉的耳朵。 因为贴近耳畔,他听见了很响的一声“啵” 连带着整个人都酥麻了,像是过了电。 “米米…”男人的嗓子全哑了,扣着女孩腿弯的大手收得很紧,直到意识到会在她腿上留下红印,这才松了力度。 “贺觉,你今晚特别帅。”她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尾调带着小钩子,在他的心尖勾起一波波涟漪。 温觅细白的胳膊垂在贺觉身前,抬起来抱住他,“哥哥,谢谢你赢了他。” 以后她再想起桌球时,脑中只会浮现出贺觉的身影,想起他一杆清桌和令人难忘的笑容。 “当然得赢,”贺觉背着她,走的很慢,却很稳,“哥哥得为你出气。” 他越是这么说,温觅的眼泪掉的更多。 甚至让贺觉感受到了肩头的湿润。 “米米,”他轻轻叫她,得到女孩的回应。 “以后真的,只喜欢哥哥吗?” 贺觉心里没底,暗恋多年突然得到隆重回响,他要一次次向温觅确认。 他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也要向她索要安全感。 “是,只喜欢贺觉。”温觅的语气认真,她说着又凑上去亲他的脸,很响一声,“喜欢你。喜欢贺觉!” 贺觉的步子停了下来,他的心跳过于猛烈,幸福感来的太强烈,以至于他有了窒息的感觉。 等不到回家了,有些话他现在就想说。 “米米,其实我…” 肩上一沉,关键时刻温觅趴在他肩膀上睡了。 男人喉结滚动着,眼尾透着胭脂红,很媚,也很勾人,可惜温觅没看见。 “温觅,我真的很爱你,爱了好多年了。” 爱她,甚至越过自己的生命。 四周很安静,他们的影子融为一体,又被路灯拖的细长。 贺觉背着她,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那样,给她唱歌—— “肉麻的调调 你不会知道 我爱的静悄悄 我该怎么往下聊 全都怪我太胆小 只会看着你傻笑 怎么办才好…”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在夜色中格外动听。 贺觉用一首歌的时间将温觅哄上车。 “回家了,”他侧身过来为她系安全带,盯着她的睡眼看了会儿,在眼眶中蓄了很久的泪还是滴落在她脸上。 混着她未干的泪痕,一同往下滑。 “回家了,”贺觉哑声重复道,薄唇轻轻贴上温觅的唇角,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就足以让他痴狂,“宝宝。”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温觅的脑袋微微偏向靠窗的一侧。 在贺觉没注意到地方,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唇边笑意盈盈。 哥哥胆小鬼。 只敢偷偷亲她。 她要再主动点才行! … 贺觉将车驶入温家,温衍新与许棠玉还在贺家未归,家里的灯却是亮着的。 这方便了贺觉。 他将温觅从副驾抱下来,“米米,我们到家了。” 温觅搂着他的脖颈,黏糊糊地说了声,“嗯。” 直接把贺觉的心给听化了。 他抱着人上楼,将她送回她的卧室。 推开门,属于温觅身上的馨香将贺觉包围着,让他身体反应更难耐。 好喜欢这里。 想在这与温觅接吻。 想在这,和她,做。 他要疯了。 第62章 “哥哥,还亲吗?” 温觅被抱上床,贺觉蹲下身为她脱鞋。 室内的空调往外送着凉气,空气中弥漫着女孩身上的香气,还有她吐息间醉人的酒香。 贺觉莫名燥热,抬手松了下领口。 等他稍稍缓过来,倾身过去给温觅拉了条薄被盖至腰间。 刚要起身,脖颈被一双嫰生生的胳膊给勾住。 原本还在睡觉的女孩睁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眼眸透着水光,似无价宝石。 “哥哥,别走。” 温觅的嗓音温软,娇嗔一样。 刚刚被贺觉压下去的热气全部聚集在某处。 昂扬,难耐。 “米米…”他的嗓音沙哑,往日身上自带的那股清冷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眼间铺满欲色,呼吸沉沉,偏急,“我…” 石更了。 温觅眼睫带着呼吸都在发颤,她轻咬着唇瓣,胳膊用力将人压下来,闭上眼吻上贺觉的唇。 他所有的理智被燃尽,大手穿进女孩散开的发中,掌心垫高了她的脑袋。 另一只手捏着她的细腰,让她腰肢悬空。 贺觉用了点力,将人往怀里搂。 他们贴的很紧,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吻一次次加重,贺觉掠夺怀中人的呼吸。 暧昧因子扩散发酵,连氧气都跟着升温。 吸入后连胸腔中都是灼热的。 很热,很难捱。 温觅失去思考能力,她的唇连着舌尖都被他吮的发麻,鼻尖是他身上的檀木香,感知到的是他的温度与欲/望。 “米米…” “公主…” 贺觉含着她的唇,暧昧不清地唤她。 他的吻从她发红的唇往下,贴上她温热细腻的脖颈,亲吻,舔/舐。 女孩从嘴里溢出的嘤.咛撕扯着贺拉残存的理智,浑身每根神经都在疯狂叫嚣。 要炸了。 … 不知过了多久,贺觉松开了她,温觅落回床上,眼神还是懵的。 女孩后背的裙子拉链被他扯开了,身前松松垮垮,露出的肌肤全是粉色的。 春光,稍稍拨弄,便呼之欲出。 “哥哥…”温觅呼吸不稳,身前起伏着,生理性的眼泪浸湿枕头,“还…还亲吗?” 贺觉热到发疯,他单腿跪在床上,另一只腿还撑着地面,直起身子,将额前的发随意往后撩了一把,露出深邃立体的眉眼,带着浓郁的欲.色。 男人将西装外套脱了,随手扔在一旁,再次俯身贴近,追着吻她嫣红的唇。 温觅唇上的口红都被他吃抹干净,口中的酒气也被他尽数卷去。 他们疯狂接吻,像是要将这些年错过的都一次性补回来。 贺觉带着她的手伸进他的衬衣里,去触碰他的腹肌,“米米,说喜欢我…” 温觅被他的体温灼了下,指尖蜷缩着,“唔…贺觉…喜欢…我喜欢贺觉…” 女孩的眼里含泪,脖颈处留着两颗浅色红痕。 一副被“欺负”过的模样。 越是这样,越能勾起贺觉独属于男性的劣根。 他用指腹抬起她的下巴,喘着气问她,“我和他,谁帅?” 贺觉在意的要命,又像是与她撒娇赌气。 温觅莞尔,笑他吃醋的样子幼稚又可爱,“贺觉帅,只要贺觉。” 他听爽了,终于舍得松开她。 随后垂下脑袋,埋在她颈窝,沉重喘息声中伴着很低的笑声。 温觅简单一句话就能将他哄好。 贺觉发出的声音让温觅耳根酥麻。 色气至极。 偏偏那人还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大手扣着她的手腕,往上压过头顶,又顺势与她十指紧扣。 另一只空着的大手难忍地在她枕头上攥了一把,却碰到素描本坚硬的一角。 “这是什么?” 温觅偏头看去,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将画本抱进怀中,笑着藏着不给贺觉看。 她动作太大,裙子散开的太多。 贺觉伸手将她身上的布料理好,喉咙发干,舔了舔唇才发问,“藏着不让看啊?” “秘密。”温觅红着脸,小声解释着。 男人两指合并,在素描本上轻敲了下,“告诉哥哥,里面画的什么?” 温觅怕他胡思乱想,“画的你,只有你。” 贺觉笑了,“画的是哥哥,为什么哥哥不能看?” “这是,礼物,晚两天再送给你。” 这原本是温觅打算送给他的礼物。 用来向贺觉表白用的。 只不过今晚过去,她又想补充点内容进去,所以打算晚点再给贺觉。 他嘴角噙笑,眼里浮着光,哑声哑气,“这是礼物,那在我怀里,任由我亲的温小姐是…” “是…”温觅拖长尾调,凑到他耳畔,柔声细语,“是贺觉的女朋友,温觅。” 她说完还有些羞涩,拿着画本遮挡住自己。 后来又想看贺觉的反应,慢慢露出了双眼睛。 女孩眉眼弯弯,眼中只有他面前的男人。 贺觉心动得厉害,又想贴过来吻她。 温觅用手指抵住男人的唇,她还有话要说,万一又被他夺走了呼吸,还不知要纠缠多久才能结束。 “哥哥,我刚刚其实没睡。” “你和我说的那些话,给我唱的歌,还有偷偷亲我,这些我都知道了。” “所以,贺觉到底喜欢了温觅多少年?” 她想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是在什么时候生根发芽,又在未来的许多年里长成参天大树的。 贺觉压下她用来挡脸的素描本,又在她唇上亲了又亲,“贺觉是在…” “米米觉觉?你们在家吗?” 楼下,许棠玉的声音传上来。 温觅呼吸一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裙子皱成什么样了。 “妈妈回来了!”她慌里慌张地往被子里缩,还不忘带着贺觉一起躲进被子里。 贺觉被她这顿操作整笑了,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将扣子扣上,一边痞气道,“宝宝,我们好像在偷/情。” 温觅:“……” 两分钟后,贺恢复了平日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而温觅… 裙子已经不能好好穿了。 她不高兴地撇撇嘴,从被窝里伸出脚去勾男人的腿,理直气壮地吩咐他,“…哥哥,帮我拿套睡衣。” … 五分钟后,贺觉出现在楼下大厅。 温衍新与许棠玉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干爹干妈,你们回来了…” 许棠玉:“是啊,你和米米刚到家吗?” 贺觉应对的从容不迫,“到家有一会了,今晚同学聚会,米米高兴喝了点果酒,回来的时候有些醉态。” 温衍新扶了下眼镜,问道,“这孩子,喝不了酒还喝,米米除了眼睛没有其他不舒服吧?” 第63章 【晚安,女朋友】 两人找贺觉简单聊了几句。 最后贺觉走的时候许棠玉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远去的背影上。 温衍新:“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许棠玉会心一笑,“你说看什么,当然是在看我们准女婿呢!” 说着她抓着温衍新的手臂,兴奋的火苗在眼中跳动,“老公,你刚刚就没注意到觉觉的…” 许棠玉扬起脖子,动作暗示他。 “没太注意到。” “…老温同志,我恨你是块木头。” 温衍新:“……” 他一心落在醉酒的女儿身上,确实没太留意贺觉脖颈那块儿,“有什么?” 许棠玉起身想去楼上看看温觅,经过温衍新时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咱女儿留的印子,懂了?” 温衍新不紧不慢地推了下眼镜,“嗯,懂了。” 女大不中留。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温家的准女婿是贺觉。 一百昏!一百昏呐! … 贺觉离开前给温觅拿了套干净睡衣让她换。 温觅是躲在被窝里换的,弄皱的裙子直接换下来往外扔。 他将她丢出来的裙子捡起来,转身放进浴室的脏衣篓里。 做完这些贺觉才打算下楼。 “米米,哥哥回家了。” “嗯嗯!”温觅冒出个脑袋,“哥哥晚安!” 贺觉将西服外套拿上,叠放整齐后挂至臂弯处,眼尾被欲色熏出的红也逐渐消退。 他又回到了沉稳正经的状态。 温觅从被窝里钻出来,再次环上贺觉的腰。 男人的腰是精壮的,丝毫没有赘肉。 贺觉站着,温觅半直着身子抱他的。 她的脸贴在他腰身上面一点,下巴能碰到男人冰凉的皮带,“没有晚安吻吗?我帅气多金的男朋友?” 温觅主动求吻,令他的眸子暗沉下来。 贺觉伸手,大拇指与食指捏住女孩的脸,随后俯身而下,在她唇瓣上轻轻咬了下,“再亲我直接睡你这。” 他说这话时,语调匿着两分不正经,给人痞气浪荡的感觉。 有些坏。 却依然令温觅着迷。 她不甘示弱,直接让出空位给他,甚至敢大胆地拍床勾引,“哥哥,来睡。” 贺觉没招了,捏着她的脸又亲又咬的,哑声威胁道,“你等以后的。” 温觅脸上发烫,腰杆子却挺的笔直,“我不怕!谁怕谁?” … 许棠玉轻手轻脚地进了女儿的卧室。 她走近,在女儿床边坐下,温柔的注视着熟睡的温觅。 温觅的房间亮着暖黄色的夜灯,她洗过澡,身上很香,但许棠玉还是嗅到了那股淡淡的酒气。 她在温觅额头上摸了摸,又轻轻将女儿的头发理好,确保女儿的状态还可以才放心地起身离开。 卧室门缓缓合上。 许棠玉前脚刚走,原本还在“熟睡”的温觅立马从床上弹坐起来。 她掀开被子,里面藏着摊开的素描本和散落的画笔。 温觅在画贺觉打桌球时的模样。 刚刚画到一半时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立马盖上被子装睡。 现在她重新拿起画笔,趴在床边,处理人物细节,翘起的脚还因为高兴而所以扑腾着。 十一点半,贺觉给她发了条消息。 【晚安,女朋友。】 温觅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心里吃了蜜一般甜蜜,她终于和贺觉谈恋爱啦! 想起刚刚两人在床上吻的情难自已,温觅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被贺觉亲的有些红肿,连舌尖都是酥麻的。 也就是在刚刚那个激烈缠绵的初吻中,温觅第一次感知到了身体对贺觉产生的性/欲。 她喜欢被他触碰,舔/舐与揉弄。 这大概就是网上说的生理性喜欢。 光是这么想想,温觅就有些不舒服地动动腿。 意识到那是什么,女孩直接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又羞又恼。 贺觉也没好到哪去,在第三次冲完冷水澡从浴室出来,天边已经蒙蒙亮了。 他几乎整夜未眠。 睁眼闭眼想的都是温觅在他身下,被他吻的泪眼迷离,动情的娇软模样。 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贺觉丝毫没有困意,干脆换了身运动服下楼晨跑,消耗下精力。 六点,贺觉折身回贺家。 贺家人有晨跑的习惯,他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了贺承安与徐绾君。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跑了?”贺承安看了眼儿子汗湿的发,抬手替他撩了一把,“瞧你累的,就算要发泄精力也不至于这么狠呢?” 贺觉有些意外,没想到贺承安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爸是在商场上驰骋多年的商人,眼神自然要比他精的多。 徐绾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冲他竖起大拇指,“儿啊,幸福的懵了吧?我可警告你,别看你是我亲生的,但以后要是欺负了米米我照打不误!” 贺觉被亲妈调侃着,生出两分不好意思来,“妈,你都知道了?” 徐绾君的视线落在他脖颈上,“这很难猜吗?” - 整夜睡不着的人除了温觅与贺觉,还有方吟秋与顾嘉言。 凌晨两点,顾嘉言开车将方吟秋送进医院。 半个多小时后,方吟秋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身上的燥热总算消退了些,但胃里却依旧火辣辣的痛。 她是被顾嘉言的声音唤醒的,对方正在打电话,“臣哥,有件事得麻烦你,帮我去悦来阁调取下监控…” 悦来阁是他们今夜聚会的会所。 “艺术班所订包厢的酒水出现了问题,”顾嘉言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也许是送到温觅手上的那杯酒有问题。” 提到温觅,江砚臣睡意全无。 他坐起身,边捏眉心边问,“温觅出事了?” “温觅那杯酒应该是有问题的,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那杯酒方吟秋喝了挺多的,她现在人在医院。” 江砚臣:“酒里有什么?查出来了吗?” 顾嘉言薄唇嗫嚅了下,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脖颈,领口遮挡住颜色很深的吻痕,他的袖子半挽着,露出的小臂上还有抓痕,“…臣哥你先去调监控,我这走不开,明天见面了细说。” “嗯。” 挂断电话后,顾嘉言的肩膀彻底塌下来。 他的背影有些无力,抬手很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像是遇到了特别棘手的事。 方吟秋知道他在苦恼些什么。 是因为她。 她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了几分潮湿。 顾嘉言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他心里藏着位深爱了五年的女孩。 第64章 “留印儿了,妹妹” 早上八点,温觅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了。 正好撞见在餐厅吃早餐的温衍新与许棠玉。 温衍新在喂老婆喝粥,见女儿下楼,他先是看了眼时间,以往这个点温觅还在做梦,“米米,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温觅身上还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编至一侧,脸上还带了点淡妆,笑的又甜又乖。 许棠玉猜测女儿这么早出门是要约会的。 她看破不说破,“宝宝是要出门吗?和觉觉哥哥?” “嗯!”温觅眼神飘忽,有种被家长抓早恋的感觉,“家附近新开了家早茶店,我和哥哥打算去尝尝味道!” 温衍新拿起桌上的早报翻阅,嘴角带笑,“味道不错的话,等下次爸爸也带着妈妈去吃。” 许棠玉笑的温柔,“说不定那家早茶能让人越吃越甜蜜喔…” 温觅出门时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捂着脸低头走路时正好撞进贺觉怀中。 男人晨跑完又冲了个澡,换了身休闲服来接温觅去吃早餐,他捧起女孩的脸,对上她漂亮的眼睛,“宝宝,脸红什么呢?” 温觅脸上更烫了,“我总感觉我爸妈好像猜到了我们谈恋爱的事情。” “不想让他们这么快知道吗?”贺觉往下站了节台阶,又微微俯身,正好能让女孩与他平视,“我都听女朋友的。” “我不怕爸妈知道,也不想刻意瞒着他们。”温觅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去捧他的脸,“哥哥,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了!” “温小姐,那很遗憾,”贺觉偏头去亲吻她的手心,“我们谈恋爱的事被你干爹干妈发现了。” “啊?” 这么快的吗? 温觅还很懵地眨了眨眼,“干爹干妈是怎么发现的啊?” 贺觉闻言,抬手扯开领口,露出脖颈上的草莓印,嗓音温柔撩人,“留印儿了,妹妹。” 看见这个吻痕,温觅脑海中立马浮现昨夜被贺觉摸到腰肢时,刺激到她了,没忍住搂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啃的。 结果就有了这个红印。 落在贺觉的冷白皮上,尤为显眼。 温觅伸手给他遮住,“知道了…” 在贺觉面前,她特容易害羞。 也不能全怪她,谁让贺觉帅气又会撩? 男色就在眼前,温觅招架不住。 贺觉单手横在她的腰上,轻松地将人抱下台阶,“吃饭去。” 早茶店离别墅区不远,两人是走着去的。 温觅与贺觉并排走着,她到他肩头。 八点多的太阳并不刺眼,阳光穿过这条林荫小道,投下树影斑驳。 刚开始,两人的手并没牵着。 温觅能感受到贺觉的手背时不时地就会碰到她的手背,痒意顺着手臂一路传到心尖上,酥酥麻麻的。 她觉得男人是故意的。 可当温觅抬眼瞧他时,贺觉先发制人,“米米,怎么总偷看我?” 他端着散漫,手里把玩着手机,“宝宝,我是你的,不用偷偷看。” 温觅有样学样,“那你怎么总蹭我的手?” 她像只翘尾巴的猫,“哥哥,我也是你的,想牵就牵。” 贺觉停下步子,将口中的糖抵到一边,嗓音沙哑,“早说啊…” 下一秒,他握上女孩的手腕,将人带到面前,然后低头,吻上她娇软的唇。 温觅忘了闭眼,直勾勾地撞进他含着深情的眼眸中。 贺觉的眼型很好看,丹凤眼,双眼皮,眼皮很薄,眼睫长而密,瞳色是深棕色的。 他含着她的唇瓣,大拇指指腹压在她下唇上,用了点力,让她微微张口。 而后,舌尖抵入。 清冽的薄荷味袭击口腔,同这个吻一样霸道,蔓延至每处。 温觅嘴里被喂了颗糖,贺觉离开时还轻笑出声,不正经道,“米米,哥哥甜吗?” 贺觉平时多正经沉稳的人,不管是多大的场合都稳得住的那种类型,没想到谈了恋爱后居然是这样的。 总使坏逗她,故意说些不正经的话撩拨她。 但,温觅就是很喜欢他,越来越喜欢了。 她被贺觉搂进怀里,温声答了句,“甜。” … 临近傍晚,温觅收到了顾嘉言发来的消息。 手机震动时,她正被贺觉抱在腿上亲。 两人几乎整天都黏在一起,就连贺觉来家里的公司上班也要温觅陪着。 对此,贺觉给出的理由是:“宝宝,你知道的,我走了两年,才刚回国一个月,和公司的人不熟,我怕生人。” 贺觉说他怕生… 温觅当时差点没忍住要揭穿他。 后来他软磨硬泡,总算将人带来办公室。 一整天下来,贺觉才看了两份文件,签了一份合同,“宝宝,好累啊,手酸的都要拿不起钢笔了。” 说手酸拿不起钢笔的男人,却可以单手把她抱起来接吻。 温觅:“……” ——算你有劲。 “哥哥,我看一眼消息…” 她轻轻喘着气,脸色绛红,唇上沾着水光。 贺觉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时不时地就要啄吻女孩的脖颈与锁骨。 【顾哥:温觅,你现在方便吗?】 【顾哥:方吟秋住院了,她爸妈不在榆城,又不想让家里外婆担心,你有空能过来趟吗?】 方吟秋的父母都在国外,她生下来时爷爷奶奶就去世了,一直跟着外婆住。 她父母每个月都会打一大笔钱过来,并没有亏待祖孙俩。 温觅得知方吟秋住院了,肉眼可见地着急。 贺觉一边安抚她,一边开车送她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方吟秋病房外。 顾嘉言就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人。 贺觉并没进去,在他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他知道两个姑娘有话要聊,他在里面恐怕不太方便。 “查清楚了?”贺觉问。 顾嘉言心事重重的模样,人也不在状态,眼下是浓重的乌青,应该是一夜未眠。 “嗯,是陈知婷动的手脚。” 来的路上,顾嘉言在电话里将事情简单交代了下,“沈薇薇说她是无辜的,药是陈知婷找的,人也是她收买的,从买药到把酒送到温觅手中,这过程都没经过沈薇薇的手。” 贺觉扯唇,语调轻蔑,“她倒是聪明。” 顾嘉言垂着眼,视线不知落在何处,“臣哥调取了监控,把证据送到了陈知年面前,今天一早,陈知年从临城赶回来,带着他妹陈知婷来病房给方吟秋赔礼道歉,结果被方吟秋赶了出来,就连他们送来的东西也被扔了个干净。” 第65章 “哥哥,你好纯情” 方吟秋也是学艺术的,家里虽然算不上顶级豪门,但属于中上资产阶级。 这么多年,唯一没犟过家里人的就是放弃了音乐梦想,听从父母安排学了油画专业。 父母早就为她铺好了这条路,只想让她走的平稳顺当些,他们打算等方吟秋毕业就带着她出国深造。 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她骨子里也带着傲气。 陈知婷让人送来的那杯酒让她在顾嘉言面前丢脸了,她怎么可能还顾及着那点淡薄的同学情而去选择原谅陈知婷? 更别提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方吟秋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哪怕是与临大学生会会长翻脸了也绝不原谅陈知婷。 见到温觅的那刻,方吟秋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哭出来了,她抱着温觅大哭了一场。 温觅本身就容易被他人情绪影响,又是个泪失禁体质,方吟秋一哭,她也跟着掉眼泪。 两人情绪稳定后,方吟秋主动开口告诉温觅昨夜的事,“米米,顾嘉言心里有人了,我昨天喝了那酒,壮着胆子想亲他时,他立马躲开了。” “他以为我醉了,又问不出我家具体地址,叫了车把我送去酒店…” 方吟秋边说边掉眼泪,“我真的…很想要他。” 在那种情况下,她的所有表情和动作都在拜托顾嘉言留下来。 “他在躲我,我抱他时他推我,亲他时也推我…”她胡乱蹭了下眼泪,“我气不过,咬了他,到头来把脸都丢尽了。” “顾嘉言被我逼到绝路,只能把心里藏着的秘密告诉我,他说他爱着一个人,爱了五年,这辈子都忘不了她。” 温觅抱着她,安慰她,自己哭的比她都凶。 方吟秋又想哭又想笑,她故意说的轻松,“没关系,反正我喜欢顾嘉言没多久,很快就会把他忘了。” “秋秋…”温觅的手落在她后背,轻轻拍抚。 她知道对现在的方吟秋来讲,默默陪着她就是最好的安慰。 方吟秋不想让外婆担心,于是让温觅替她打掩护,说晚上在温家睡。 明天再观察一天,方吟秋就可以出院了。 晚上,温觅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她睡。 单人病房的床很大,睡两个骨架小的姑娘完全足够。 她们躺在床上聊天,从吃喝玩乐扯到结婚生子,红的黄的什么都聊。 温觅在医院陪床,让贺觉先回家睡觉。 但留两个小姑娘在这,他怎么能放心。 想着干脆在车里对付一晚。 连着两晚没睡,贺觉倚着车身,燃了根烟。 身旁响起两声打火机翻盖的声响。 贺觉咬着烟望去,见顾嘉言走了过来。 他深吸了口尼古丁,垂眼扫过贺觉指间夹着的细烟,“点了怎么不抽?” 而后恍然大悟,“忘了,温觅应该不怎么喜欢你抽烟的。” 贺觉没搭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 顾嘉言倒是没想那么多,随口问了句,“你和温觅…谈上了吧?” “怎么?”贺觉语调悠闲,薄唇勾了点笑意,“来刺探军情?” “得了吧,”顾嘉言笑了两声,又被烟呛的咳嗽,“早猜到你能追到温觅。” 聊了两句,空气又静默下来。 贺觉抬头看向温觅住的那间病房还亮着灯,他指尖点了点烟灰,“你不接受方吟秋,是因为夏瓷?” 提到这个名字,顾嘉言指腹被猩红的烟尾给烫了下,他眯起眼,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迟家两兄弟告诉你的?” 顾嘉言转学前与迟朝迟暮是同所高中。 那时三人的关系近,互相有什么事都知道。 “没细说,”贺觉将一口未吸的烟给捻灭,扔进垃圾桶,“就简单说了两句。” ——“当年夏瓷就是顾嘉言的小尾巴,特别黏他,挺好的姑娘,可惜高二那年病死了。” - 第二天,温觅陪着方吟秋办理出院手续,完事后又跟着她一起去了趟方家,见到了方吟秋的外婆。 外婆对温觅很熟悉,知道她是方吟秋最要好的朋友,说要留她吃晚饭。 温觅给外婆带了很多补品,笑着没有推辞。 她知道老人家在家孤单,也想找人聊天说话。 在方家吃了晚饭出来,贺觉开车来接的温觅。 方吟秋挽着外婆的手,冲着他们挥手再见,“路上小心,米米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啊…” “好!” 直到那辆黑色卡宴消失于夜色中,外婆才收回视线,“你看看米米这孩子有这么好的男朋友护着,你要是能找到值得托付的人,彼此帮衬照应,外婆也算是放下心里头的重石了。” 方吟秋冲她撒娇,“外婆,你肯定长命百岁的,还怕见不到我结婚生子啊?我还等着外婆给我带小孩呢…” “唷,外婆都是黄土埋到半脖子的人了,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人又拧,能不操心你吗?” 夜晚,方吟秋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会,她拿起手机,注意到顾嘉言的IP变回了临城,他回校了。 犹豫再三,她给顾嘉言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谢谢你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所有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你不必苦恼,更不用觉得自己伤害到了我,我很好,以后会更好的。】 【再见,顾嘉言】 方吟秋发完最后两条消息,将人删除了。 她做不到与喜欢的人做朋友。 更不想模糊朋友与恋人之间的界定。 她能忘了顾嘉言,一定可以的… 方吟秋心里抽疼得厉害,最终还是哭了。 … 黑色卡宴进入别墅区前在路边停了下来。 温觅还没反应过来,檀木香的气息就逼向她。 她的唇被吻住,很温柔的吻。 含着她的唇瓣厮磨,舌尖时不时地往里探。 车内响起暧昧的接吻声,听了叫人耳根发烫。 温觅心血来潮,伸手去摸贺觉的耳朵,想试试他会不会红耳朵。 果然触手一片滚烫。 甚至比她的耳朵还要烫些。 温觅被吻的气喘吁吁,“哥哥,你好纯情啊…” 她从前还以为贺觉在国外两年交了不少金发碧眼、前凸后翘的女朋友。 原来出国两年,归来仍是个处。 贺觉没作回应,而是低头啄吻她,顺便解开她的安全带,将人抱过中控台,座椅后调,让她有足够的空间跨坐在他腿上… 第66章 是他初恋 温觅被贺觉抱到腿上,后腰靠着方向盘。 贺觉怕她的腰嗑的难受,主动将手垫了过来。 尽管知道玻璃是单方向的,她还是有些羞。 趴在男人肩上,连呼吸都发颤,求饶似的开口,嗓音又软又甜,“哥哥…” “哥哥没谈过恋爱,米米是哥哥初恋不好么?” 贺觉撩开女孩的头发,报复似的在她雪颈上用虎牙厮磨,直到留下红痕才满意。 温觅今天穿的是短裙,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欲望。 她抱着他的脖子,头埋得更低,点头回应他。 贺觉的初恋是她,她当然是幸福的。 男人终于轻笑出声,扣在她腰肢上的手骤然收紧,将人搂的更紧,“宝宝,感受到了没?” 温觅脸上烧的滚烫,“什么?” 他的薄唇贴在她耳畔,用气音反问她,“你说呢?” 随后极小幅度地往上动了下。 温觅心狠狠跳动着,又羞又恼,“感…感受到了!” 贺觉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故意追问,“感受到了什么?” 温觅:“……” 她粉唇翕张,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嗯?”贺觉在她唇上亲亲,像是鼓励,“宝宝,感受到了什么?” 温觅被他磨的没招了,闭着眼胡扯,“什…什么都感受到了!” 她不敢睁眼看贺觉,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他的声音,悄悄眯开一条缝,结果被他抓了个正着。 男人笑的肩膀都在颤,胸腔也跟着震动。 温觅气不过,直接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贺觉!”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口直接给贺觉咬爽了。 酥麻的感觉自肩膀蔓延至全身,过电般地挑动他的神经,让人兴奋。 贺觉的手顺着女孩的薄背往上,从后捏着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最后用了点力将人压下,“宝宝,亲我。” 温觅攥着男人的衬衫,红着脸吻上他的唇角。 “没亲准,”某人不满意了,主动贴了上来,咬着她的唇瓣,“亲准点儿,妹妹。” 黑色的卡宴车身隐入夜色中,车内的空气逐渐升温,发潮。 车窗降下来些,夜风吹入,温觅趴在贺觉怀里,舒服地哼唧了声。 主驾座椅被放低,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了几分钟。 “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温觅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儿,非要问个明白。 贺觉喉咙发干,似玩笑又似认真,“从你生下来就爱上了。” 温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认真点。” “真的。”他笑的漫不经心。 “那你这么喜欢我,在我出生时怎么没拎着红鸡蛋来看我?” 榆城这边有个习俗,不管是多富贵的人家,只要是来恭贺添丁之喜的客人都会送来红鸡蛋。 贺觉失笑,“那年哥哥才一岁,路都走不稳。” “那你也可以爬着来啊…”她憋着笑,故意不依不饶。 “行,”他噙着笑,“哥哥错了。” 温觅终于弯起粉唇,乖软地笑了。 两人又腻歪了会,贺觉才重新发动车子,将温觅送回温家。 … 温觅进门时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被许棠玉瞧见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冲女儿温柔地笑笑。 “妈妈,爸爸今晚又要加班啊?” “是啊,”温衍新加班已是常态,毕竟是为人民服务的职位,许棠玉不会因为这个责怪他。 温觅坐到她身边,见她正在翻阅旧时相册。 这本相册许棠玉一直很宝贝,这里面记录着她的人生阅历,“米米,你还记得这个漂亮阿姨吗?” 许棠玉拿了张老照片给温觅看,照片中的小温觅不过三岁左右,被一位年轻漂亮的阿姨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模样。 换做从前,温觅当然是不记得的。 但她已经重来了一次,知道照片里抱着她的女人是江砚臣的母亲明静之。 明静之与许棠玉是大学同学,又是一个宿舍的好朋友,原本两人的关系相当亲密。 只不过后来明静之遭遇婚姻破裂,她又性子要强,不愿让他人知道她的不幸,便与许棠玉断了联系。 温觅记得上一世,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许棠玉和她说起了明静之。 “当时你还小,才三岁吧,不记得也很正常。” “这位阿姨叫明静之,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当年我和你干妈还有这位阿姨是同宿舍的,她是我们的宿舍长。” 这些事上一世许棠玉都和温觅说过。 温觅知道她突然提起明静之是因为看到了今天下午的新闻——“在F华籍著名画家明静之归国办展” “按理说当年我和你干妈与她的关系是最亲近的,可惜现在也只能通过别人来了解她的近况…”说到这,许棠玉暗自神伤地摆了摆头。 温觅默默听着,思绪却逐渐飘远—— 许棠玉她们不知道明静之那些年过的并不好。 她离了婚,又没有稳定工作,法院将刚满七岁的儿子判给了有稳定收入来源的前夫。 同年,明静之出了车祸,转到国外接受治疗,最终结果是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尽管如此,她也没有灰心丧气放弃自己的事业,于绝境中破茧成蝶,一跃成为F国著名的油画大师。 在此期间,明静之回了趟国内,以重金买下了温觅在华区油画大赛中赢得头筹的那幅作品。 这些事,温觅都是在上一世大三那年得知的。 明静之非常喜欢她,对她倾囊相授,也特别欣赏她的艺术才华。 她是温觅在艺术之路上可遇不可求的伯乐。 可惜后来明静之被歹人绑架,那些人伤了她右手神经,使她再也拿不起画笔。 这次,她没能扛住打击,永远长眠于家中。 想到这,温觅的鼻腔就涌起一阵酸楚。 她是觉得,明阿姨过得太苦了。 “怎么了米米?”许棠玉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女儿的状态不对劲,“什么事让你难过了?” 温觅调整心情,不想让妈妈担心,“我没事啊,就是有些困了想打哈欠。” 许棠玉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米米,你快上楼洗漱,早点休息。” “好…” 温觅站起身,刚迈出一步又愣在原地。 她折返回来,重新坐回到许棠玉身边,“妈妈,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和干妈就可以和明阿姨见面了。” 第67章 “我比较馋你” 国庆收假,临大的学生陆陆续续返校。 贺觉和温觅下了飞机后就回了校外公寓。 门锁打开的那刻,温觅站在门口,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从前觉得与贺觉同住没什么,都是一家人。 现在她和贺觉谈了恋爱,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个不小心就会天雷勾地火。 她怕自己先把持不住。 那很丢人了。 温觅转头看了眼对面空着的公寓,不知道装修好了没? “哥哥,你的那间公寓装修好了吗?” 两人并排坐着换鞋,温觅低着头问了句。 贺觉手里动作没停,语调懒洋洋的,“还没。” “什么时候能装修好啊?” 这回,贺觉动作停顿了。 他缓缓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两分可怜,“这么着急赶哥哥走啊?哥哥在临城举目无亲的,能睡到哪去啊?” 男人伸手揽过温觅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妹妹好狠的心。” 堂堂身家过百亿的金街股神,在她面前装的可怜巴巴的,说自己没地方可以睡觉。 讲出去谁会信? “刚把我吃抹干净就要赶我睡大街了…”贺觉在她透着粉的耳垂上轻咬了下,“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温觅红着脸抗议,“谁把你吃抹干净了啊?” “啊,”贺觉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原来是没占到哥哥便宜才要赶哥哥走。” 他抬手开始解扣子,闷声低笑,“早说啊,为了能留在米米家里,哥哥什么都愿意做的~” “我没…没让你脱衣服…”温觅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手忙脚乱地去捂贺觉的领口。 贺觉懒洋洋地往后仰,等着被温觅扑倒。 下一秒,温觅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胸膛上。 而贺觉背后是悬空的,全靠着腰腹力量支撑着两人的重量。 他眉尾轻挑,“宝宝,我很大方的,等着被你占便宜呢!” 温觅服了。 她的脸贴在他心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声,破罐子破摔,“没有不让你住,那你以后小心点,我比较馋你。” “嗯?”他嘴角勾起弧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宝宝说什么呢?” 温觅居然开始馋他身子了… 那是不是说明之前的美男计对她很有效果。 贺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意更甚,想着在未来的日子里要更加卖力地勾引。 不管温觅喜欢他这副皮囊也好,馋他的身子也好。 他就是要让温觅多爱他一点。 直到,非他不可。 贺觉,非温觅不娶。 - 收假当天晚上,学校为确保学生安全到校,是会安排一次晚自习的。 温觅来教室时方吟秋还没过来。 她帮方吟秋留了个空位。 天边烧红的晚霞变成蓝紫色,临大迎来了最美的蓝调时刻,有不少学生举起手机对着窗外拍照。 温觅望着暗下去的紫云出神。 她心里盘算着时间,今天是十月七号,明静之的画展开在十月二十七号,在这个月月底。 温觅想将上一世发生的事捋清。 她手里握着画笔,笔尖落在素描本上,沙沙作响。 明静之被绑架那天,是个极冷的大雪天。 那天是… 温觅眉眼低垂着,轻轻地眨了下眼睛。 十二月二十五号。 沈薇薇非要拉着温觅出来陪她去商场为江砚臣挑选生日礼物。 其实温觅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不用再来商场买,她完全是被沈薇薇拉过来的。 临近饭点,沈薇薇给江砚臣打了好几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砚臣哥,我订了你爱吃那家的餐厅,你能来陪我吃饭吗?” 随后她扫了温觅一眼,撇撇嘴,躲着温觅补充了句,“温觅也在。” 二十分钟后,江砚臣出现在她们面前。 他身上落了些雪,见到温觅,先是把沾了寒气的手套取下,随后才慢慢地在温觅脑袋上压了下,“外面冷,出门要多穿点。” 沈薇薇见状,走到江砚臣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砚臣哥,你只看得到温觅吗?我还在这呢!” 江砚臣抽手,眉眼间染了些不耐,“你多大人了?用我操心?” “砚臣哥!你怎么能这样区别对待呢?不能仗着明阿姨喜欢温觅就爱屋及乌对她好吧?”沈薇薇气的跺脚。 江砚臣没理她,直接将状况外的温觅给拉走了,“吃饭去。” 等他们吃过晚饭,刚走出餐厅,江砚臣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警局打来的电话… 想到这,温觅猛地醒神,因为没把控好力度,碳素笔的笔尖被折断,在纸上留下浓重的黑点。 她突然意识到—— 好像是从这通电话开始,江砚臣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大转变。 上一世的温觅是能感受到江砚臣也有慢慢接受她的,他们的关系有在拉近。 “米米?” 方吟秋叫了温觅好几声她都没回应,而是盯着手里断了的笔尖发呆,“温觅?” 温觅回神,反应缓慢地“啊”了声,“秋秋你过来了。” “画什么呢这么投入?”方吟秋凑过来看她的画本,温觅画的是张女人的脸,“这是…” 方吟秋倒吸一口凉气,“著名油画大师明静之?米米,明老师的脸上…” 温觅这才将注意力落回到画中人脸上,她在潜意识的影响下,给明静之脸上画了点血丝。 落笔时间为20××年12月25日。 她合上画本,思绪很乱。 方吟秋给她带了杯果茶,插上吸管递给她,“米米你怎么了?脸色都发白了,被什么给吓到了吧?” 温觅的脸色很难看,脸上的红润气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迫使自己不再去想上一世的事情。 她喝了口方吟秋带来的果茶,清爽酸甜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抚平她刚刚的恐惧,“好好喝,是新开的奶茶店吗?” 方吟秋点头,“对啊!我把他们家所有的口味都买了一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迟朝迟暮他们,分了他们几杯。” “当然也让他们给贺觉带了一杯!放心吧,没漏掉他!” 温觅莞尔,也替方吟秋面前那杯果茶插上吸管喂到她嘴边,“秋秋是世界上最好的秋秋,拎着这么多果茶,累坏了吧?怎么没打电话让我下去帮你提啊?” 方吟秋亮出自己给那么饱满肱二头肌,“姐有的是力气!” “就是不知道他们那些口味的好不好喝,等下在群里问问他们!” 几人建了个五人小群,经常在群里聊些有的没的。 第68章 她是他的心脏 群名为【群魔乱(5)】 迟朝改的群名,“我简直就是天才。” 他沾沾自喜,咬着奶茶吸管傻乐。 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夸他,迟朝左右看了看,发现迟暮与贺觉都在对着手机笑的春光满面的。 迟朝:“……” 感觉被孤立了。 他先是凑到亲弟弟身边,偷瞄他的聊天界面。 迟暮反应迅速,及时息屏了。 但迟朝还是看见了迟暮给那人的备注【小蛋糕】后面还带了个小蛋糕的图案。 非常幼稚,一点都不像迟暮的风格。 尽管迟朝已经亲眼见到他弟去数学系找林翩月,但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还是接受不了那个对着空气凹造型的男人,是他不爱说话的弟弟。 “谁是小蛋糕啊?”迟朝戏谑道。 迟暮上下扫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你是臭豆腐。” 迟朝:“…瞧你,我就问问,你人身攻击我做什么?” 说完他还自我怀疑地拎起领口嗅了嗅,“哥香的要死!” 骚扰完亲弟,迟朝又耐不住寂寞,凑到贺觉身边,“觉哥,你和谁聊天呢?是不是和青梅妹妹啊?” 贺觉勾唇轻笑,“是和青梅妹妹,也是和我女朋友。” “女朋友?!”迟朝音量拔高,引得周围同学的注意,他猛吸一口果茶压压惊,“什么时候谈的啊?这天大的喜事儿怎么没和我们说呢?” 他们都知道贺觉在国外时有多惦念着国内的小青梅,床头柜上摆的照片是她,锁屏也是她。 迟朝还记得那年贺觉抽空回了趟国内,听他说是赶回去为青梅妹妹庆生。 他说,他不想缺席她的成人礼。 去的时候眼里浮着柔光,回来时眼里只剩下阴郁,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废下去。 迟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贺觉当时的状态,他和迟暮都不敢问。 贺觉将自己关在家里,谁也没见。 就这么过了几天,等迟朝迟暮找过去时,贺觉在家喝的酩酊大醉,还学会了抽烟。 男人的眼中布满红血丝,空酒瓶扔的哪哪都是,根本没处下脚。 空气中酒味与烟味掺杂着,特别难闻。 “觉哥,你怎么抽了这么多烟?” 贺觉坐在沙发上,没动。 直到迟暮拉开紧闭了一周的窗帘,阳光落在贺觉身上那刻,才显得他是个活物。 “她喜欢。” 他不抽烟,刚开始抽的时候总是被呛到咳嗽。 带着泪去抽,总算能接受这种味道了。 贺觉为了能让温觅多喜欢他一点,竟然学起了另一个男人的生活习惯。 这一点也不像贺觉。 在他们眼中,贺觉是骄傲的,矜贵的,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也是经过这次,迟朝迟暮才意识到那位远在国内的青梅妹妹对贺觉有多么重要。 她是他的心脏。 没了她,贺觉也活不成了。 … “光顾着谈恋爱了,没时间想起你们。”贺觉扬唇,懒懒道。 迟朝直接表演一个原地振刀。 辅导员进班说了几句,简单开了个班会后就让学生回去了。 迟朝低头看了眼时间,抬头发现左右都空了。 贺觉和迟暮早就闪的无影无踪。 迟朝:“……” 手机震动两下,是迟暮发来的消息。 “还好,弟弟还惦记着我。” 没有完全丧失良心。 迟朝把自己哄好了。 点进去一看—— 【暮:刚走的急,耳机忘带了,帮我带一下】 迟朝气的冷笑,“谁会帮你带…” 话未全说出口,迟暮又弹了条消息过来。 【暮:谢谢哥,请你吃饭,一个学期的】 【朝:好嘞!】 长期饭票,谁能不要? - 晚上,温觅洗了澡后坐在化妆桌前护肤。 她余光瞥见被自己夹在书里的那幅画。 是刚刚在晚自习前画的明静之。 温觅将那幅画抽出来,夹进旧的那本素描本中,然后将素描本放回最下层书架上。 她拿过摆在书桌上的日历,在12月25日那天画了个红圈圈,并用三个感叹号加重,备注【明年特别注意】 做完这些,温觅才稍微安心点。 这一次,她要让明阿姨好好活下去。 女孩撕下面膜,拉开抽屉,拿出精心为贺觉准备的礼物,打算给他送过去。 贺觉在客厅开视频会议。 温觅没怎么见过他工作时的模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男人鼻梁上架着半框眼镜,蓝色衬衫的衣摆收进休闲西裤中,修长的指随意交扣着,手腕上的银质手表泛着冷光。 他口中说着温觅听不太懂的语言,姿态闲散地听着屏幕那边的人向他汇报着什么。 听到有意思的地方,贺觉嘴角会勾起浅笑。 有时会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上两口。 贺觉就安静地坐在那,明明他什么也没对她做,温觅却感受到一股热气涌了上来,弄得她面红心跳的。 “米米?” 温觅听见贺觉喊她,陡然醒神。 他起身前冲屏幕那边的人说了几句,随后关了摄像头与麦克风。 贺觉朝着她走来,温热的指腹捏了捏她的脸,很软嫰,“怎么了,宝宝?” 温觅耳尖一烫,将礼物盒给他,“哥哥,这个是我之前就想送给你的礼物,现在准备好了。” 贺觉眸光微动,“宝宝亲手准备的吗?” “嗯嗯!” 他将她抱进怀中,鼻尖在她颈窝处轻蹭,“谢谢米米,哥哥很喜欢。” 温觅:“你都还没有看呢…” 贺觉笑了声,嗓音低沉性感,带有磁性,格外撩人。 不管温觅送他的礼物是什么,只要是她亲手为他准备的,他便喜欢。 这说明温觅愿意在他身上花心思,是爱他的表现。 温觅感受到落在腰上的手臂收紧,接着她被贺觉打横抱了起来,吓得她立马搂住他的脖子。 “哥哥现在就看。” 他将人抱到沙发上,从后拥住温觅,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将她圈在怀中,不让她躲。 礼物被拆开,立马放着漂亮的画本。 连封面都是贺觉的人物像。 贺觉挑眉,眼中波光粼粼。 哪怕他上次已经猜到了这个礼物会是什么,现在亲眼见到了,他还是难掩心动。 温觅看着贺觉翻开画本,这里面全是她画的贺觉,不止有他的人物素描,还有她拿手的油画人像。 她一共画了十张,都是画的正经时的贺觉。 贺觉亲她的脸,咬着她的耳垂,故意逗她,“宝宝,是不是还藏了点私货呢?” 温觅一惊,他怎么知道?! 第69章 “哥哥,这是酬谢” 贺觉只是随口炸她一下,没想到温觅直接愣在他怀里了,一动不敢动的状态。 他嘴角慢慢勾了个弧度,拖腔带调的,“…还真藏了私货啊?” 温觅紧张起来就会磕巴,“没…没啊…” 贺觉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啄吻着女孩后颈那块,她刚洗过澡,肌肤透着淡色的粉,身上很香,是小苍兰的味道。 “告诉哥哥,偷偷画了些什么?” 男人的语调悠闲,他并不着急知道,反正人就在他怀里,跑不了的。 温觅很敏感,想躲开他的亲吻,却被身后人抱的更紧。 客厅里很安静,时不时地从电脑中传来两声视频议论的声音。 贺觉并没有退出会议,就那么挂着,人已经抱着温觅又亲又咬的,不肯撒手。 “唔…哥哥,你…你不开会吗?” 她想找个理由逃脱,急得眼尾沁泪。 一心二用对贺觉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将温觅抱起来,让她跨坐着与他面对面。 温觅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脸色变成胭脂红。 贺觉笑的漫不经心,嗓音撩人,“宝宝,画哥哥色图了吧?” 明明是疑问句,他却是用肯定的口吻说出来。 温觅被他揭穿,没脸见人,直接往他怀里扑。 无论贺觉怎么哄都不肯抬头。 好丢人。 “米米,哥哥的意思是…”贺觉单手抱着她,另一只空着的手开始解扣子,然后贴到她耳畔,轻声道,“画点儿更色的,嗯?” 温觅懵了,她抬头看他,确定贺觉是认真的。 “我不画。”女孩瓮声瓮气说了句。 贺觉闻言也不急,只是懒散地往后躺,他领口的扣子散开了三颗,锁骨与胸肌在一半明一半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男人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半框眼镜,镜片折射出电脑屏幕的幽光,“确定吗?宝宝…” 温觅舔唇,觉得口渴。 她捻了下指尖,想立刻画下贺觉现在的模样。 好色。 是在勾引她! 温觅凑过去在他薄唇上用力亲了一口,离开时舌尖在他唇角轻扫,红着脸道,“哥哥,这是酬谢。” 贺觉很难得地被自家小青梅给亲懵了。 温觅从他身上下去,返回卧室拿了画笔和素描本,又重新回到他身边,继续刚刚的姿势。 女孩的脸红红的,时不时地就会咬下唇瓣。 她穿着睡裙,裙摆会随着动作往上挪,露出的肌肤白里透红。 现在的温觅,俨然是颗成熟的水蜜桃,诱人采撷。 笔尖在画本上摩擦的声响被无限放大。 贺觉的大掌落在温觅的大腿上,他的手很大,摊开能很轻松地握住她的腿。 温觅垂着眼作画,偶尔会抬头看一眼贺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贺觉在给她做模特的同时也很从容地结束了视频会议。 “宝宝,不上手摸摸自己的模特么?” 温觅笔尖一顿,“…我看着你就能画。” 甚至不需要看什么,贺觉的脸她最熟悉。 贺觉也不装了,扣着她的腰将人往下带,“可我想让你摸着我画,好不好?” 温觅抿唇,“摸着你…我可能就拿不起画笔了,画不了…” 心都飞到别处去了。 “那今天就画到这,”贺觉说完,直接追着吻上她的粉唇,吻由浅及深,由轻柔的亲吻化为唇齿间的纠缠。 温觅手里的画本与画笔都落在地毯上,她快要溺死在贺觉的深吻中。 空气逐渐升温,吻变得黏/腻又滚烫。 吻的难舍难分之际,贺觉突然松开了她。 温觅气喘吁吁,她在换气,被吻的眼里一片盈盈水光,“哥哥…” “嗯。”他勾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去掉他与温觅之间最后的阻隔,重新吻上女孩的唇。 贺觉身体里的每根神经都在疯狂叫嚣。 想要她。 想把温觅彻底变成他的。 想和她… 疯狂地, 做。 贺觉从来都是能够冷静自持的人,他的每次失控,都与为了温觅。 “米米…”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贺觉俯在她肩膀处,任由灼热的呼吸落在温觅的脖颈上,“宝宝…” 他吻走她眼尾的泪水,忽的笑了声,“有没有被吓到?” 刚刚他有些失控。 温觅哪哪都是红的,烫的,明显是被欺负过头的样子,可偏偏,她还是摇了摇头,“没被吓到。” 乖死了。 - 与此同时,临城京郊别墅。 江砚臣在厨房做菜,他动作略显生疏,有时还会被油烟给呛的咳嗽。 很明显,他不是经常下厨的人。 家里的阿姨在旁边看着,想插手但少爷不让。 江砚臣进厨房时说过了,他要亲手做顿饭为他妈明静之女士接风洗尘。 这是少爷对夫人的孝心。 多年来,哪怕明静之不在国内,但他们母子俩的关系依旧亲近,从没断过联系。 江启林是最不乐意看他们母子俩见面的。 之前江砚臣在临城念高二时瞒着江启林偷偷飞了趟国外,去见他的母亲。 被江启林知道后,立马出国将人抓了回来。 甚至为了防止明静之回国找他,他为江砚臣办理了转学,甚至搬离了生活了几十年的临城。 但他偏偏忘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是会自己飞的道理。 因为明静之腿脚不方便,所以家里都安了电梯,她被人推着出了电梯,嗅到饭菜香气。 正好江砚臣端着菜上桌,见了她下来,唤了声,“妈。” “欸——”明静之笑着应下,“砚臣啊,快别忙活了,坐下陪妈妈好好吃顿饭。” 母子俩面对面坐在长桌前,画面温馨。 “妈,你尝尝我做的这些菜,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精进点儿?” 明静之吃了一口,遗憾道,“并没有。” 她说完,母子俩都笑了。 虽然饭菜味道欠佳,但凑合着还可以吃。 这毕竟是儿子的一片心意,明静之不舍得让儿子灰心,“砚臣啊,这次我回来看你心事很重的样子,是不是你爸又拿他有心脏病的借口逼你了?” 江砚臣没作声。 明静之:“江启林那老不死的是不是逼你娶那个沈薇薇?” 江砚臣犹豫了下,还是点头了。 明静之气的放下筷子,发出沉重的声响,“儿啊,你应该能看出来那个沈薇薇心思并不单纯吧?妈妈知道你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才照顾她的,但你千万别对她动了心啊…” “这个你放心,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听到儿子这么说,明静之也跟着松了口气,“那就好,实不相瞒,妈妈已经为你挑了个好姑娘,这次回国也是为了你俩的事…” 第70章 拜访明静之 “真不用了妈。” 江砚臣拒绝了明女士的好意。 明静之见儿子少有的紧张,“怎么了?心里有人了啊?” 他笑了下,低着头用匙柄舀了下碗里的汤,没瞒着她,“嗯。” “真是难得。”明静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追问道,“哪家姑娘啊?” 她了解自家儿子的性子,从小受她和前夫的影响,一直不敢轻易显露自己的感情。 在江启林身边长大的那些年,不知道那老不死的是怎么给儿子洗脑的。 导致江砚臣不擅于表达爱。 江砚臣无奈道,“妈,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你别给我挑什么小姑娘让我见了。” “妈妈看中的这个姑娘可不一般。” 他看得出来,明静之对她挑的那个小姑娘是相当中意的。 江砚臣不想再扯这个话题了,免得明女士安排他去相亲,“妈,你过两天不是有老朋友要来家里做客吗?就别操心我的事儿了。” 提起这事,明静之差点忘了,“家里来客那天你把时间空出来,留下来见见妈妈的朋友们。” “你恐怕不知道,妈妈和这两位故友断联多年了,当年在大学时我们三人的关系是最要好的,后来各自成了家,有了儿女,很多事情都变了,心境也跟着改变。” 明静之说这番话时,眼底有了些泪光。 她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 “妈妈,你和干妈明天飞来临城啊?” 温觅接到了许棠玉打来的电话时,正在贺觉在家里吃晚饭。 贺觉从厨房里端了最后一盘菜出来,经过她身边时俯身贴近,将电话开了免提。 她偏过脑袋头看了他一眼,不出所料地被他亲了亲脸。 许棠玉的声音还在继续,“是啊米米,还记得上次妈妈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吗?” “你静之阿姨不常回国,趁着这次她回国办展,妈妈和干妈商量后主动与她破冰了。” “乖女儿,你上次的话真是点醒妈妈了,有些话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了,就该见面说清楚。” “她与我们断联的这些年,我们都在赌这口气。” “明天你和觉觉也跟着我们一起去拜访下静之阿姨。” “……” 贺觉在温觅对面坐下,神色闲闲,他轻挑下眉,有些疑惑。 温觅简单和许棠玉又聊了两句,挂断电话后眉心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妈妈们让我们明天去拜访静之阿姨,你苦恼些什么?”贺觉伸手,用指腹摁了下她蹙起的眉心,替她舒眉。 “哥哥,你说明天我们找个借口不去,妈妈会不会伤心啊?”温觅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上一世也有这么一出,不过时间没这么快。 也许这次是温觅在许棠玉给她看明静之照片时说了那些话,让许棠玉内心有所动容,提前联系了明静之。 “宝宝,你在害怕什么?”贺觉换了个位置,在她身边坐下,耐心询问。 温觅怕麻烦。 她知道明天江砚臣也会在场。 明静之对温觅很中意,在国外就对她有所关注,巴不得温觅能成为她的儿媳妇。 许棠玉也是在这次见面才知道江砚臣竟然是明静之的儿子,她知道自家闺女一直喜欢他,所以也有意撮合。 原本的老友破冰见面会,顿时变成了江砚臣与温觅的相亲会似的。 留下徐绾君夹在中间尴尬。 但这些事贺觉都不知情。 温觅不知该怎么开口。 贺觉看出她神色为难,也没再追问,而是用长指理好她落下的碎发,“米米不愿去,那哥哥替你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是了。” 他肯定是要去的。 长辈发话了,两个小辈都不肯到场,那面子上也过不去,另外也是对明静之女士的不尊重。 温觅自动脑补明天贺觉只身去到现场,然后知道了明阿姨的儿子是江砚臣。 那场面,让她不禁打个寒颤。 两人可是打过狠架的。 一见面就分外眼红,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温觅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抓住贺觉的手臂,妥协了,“哥哥,明天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 京郊别墅区离临大有些远,这片环境很好,依山傍水的,更多的追求是原生态绿色美。 温觅倚着窗边,风顺着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吹动女孩的发丝,她无暇顾及,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愣神。 上一世这条路温觅走过无数遍。 更多的是为了能来明静之这里见到江砚臣。 贺觉侧身过来帮她理好吹乱的头发,很顺手的动作,是下意识地关心。 许棠玉和徐绾君都注意到了,她们相视一笑,谁也没开口打破这份宁静美好。 “欸…”温觅额头抵着玻璃,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但愿风平浪静。” 求求了,老天爷能不能再溺爱她一次? 车身驶入独栋别墅,明静之听见动静,让女佣推着她出来迎客。 许棠玉和徐绾君从车上下来,有随车管家贴心地将她们带的礼品拎下来。 “静之!” 分别多年,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亲眼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明静之,秋老虎作祟的十月,她腿上还盖了条薄毯。 明静之先红了眼眶,见到她们的瞬间,所有的隔阂都消失不见,“棠玉,绾君…” 等贺觉和温觅从车上下来时,便看见三位母亲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 “这是我的女儿,温觅,如今在临大艺术院念书,学的油画。”许棠玉将女儿带到身边,“米米,这是我跟你说过的静之阿姨。” 温觅很有礼貌地叫人,微微鞠躬,“静之阿姨。” 明静之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着,眼里满是欣赏,“小温画家,阿姨知道你,今年暑期你在华区油画大赛上的那幅画被阿姨买下了,现在就放在阿姨的画室里呢!” 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温觅对这些事并不惊讶。 随后明静之又将目光投向贺觉身上,男人站在温觅身侧,深色休闲西装穿着,宽肩窄腰,气质矜贵。 明静之笑了下,主动伸出手,语气带了两分敬意,“Silvan,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第71章 他姗姗来迟 贺觉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好久不见,明女士。” 而后他收回手,对明静之微微鞠躬,表示尊敬,“明阿姨,我是贺觉,徐绾君是我的母亲。” 明静之也没想到她的人生不止有意外,还处处存在着惊喜。 一年前她在A国的画展上结识了贺觉,那时他是A国万众瞩目的金街股神。 有着一等一的身份与地位。 在金街没人敢开罪于贺觉。 贺觉将她的画作一一欣赏下来。 与明静之说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 从他的点评用语到对色彩调配运用方面,都十分专业,明静之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故人的身影。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这话一点没错。 意外的不止是明静之,贺觉也同样诧异了瞬。 原来明静之与两位母亲是故交。 徐绾君:“觉觉,你小时候明阿姨还抱过你呢!对了,你明阿姨也有个儿子,与你同岁。” 温觅下意识紧张起来,捏住了贺觉的衣角。 贺觉回眸看了她一眼,在身后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大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蹭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 明静之:“是啊,而且阿姨的儿子也在临大念书,你们说巧不巧?” 她说完才意识到,这都快到饭点了,江砚臣还没过来,真是不像话。 “刘妈,给少爷通个电话,问问他到哪了?” “夫人,少爷刚刚来过电话了,说他的车坏在了半路,估计要晚些时候才能赶来。” 明静之无奈拧眉,“这小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许棠玉在一旁宽慰,“这也怪不了孩子,晚些到就晚些到吧。” 温觅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攥着贺觉衣角的手松了力度。 谢谢老天爷,又溺爱了她一次。 她希望江砚臣赶到的时候,这场饭局已经结束了。 温觅是真不想在这与江砚臣碰面。 … 明静之的后花园里种了大片的醉蝶花,从三楼的茶室往下看是成片花海,景色宜人,偶尔一阵风拂过,惹得花枝摇曳。 温觅看的出神,贺觉察觉到她的心思,同三位交谈甚欢的长辈们说了声,便带着温觅下楼了。 明静之瞧着两人成双成对的,喝茶的动作微微顿了下,“温觅这孩子,是不是和Silvan…” 她点到为止,将目光投向对面的两位老友,意在询问。 许棠玉和徐绾君彼此看了眼对方,会心一笑。 “米米和觉觉啊,他们在谈恋爱呢!” 尽管心里有了猜测,但真的得到证实时,明静之还是稍稍愣了愣,“…真是没想到。” 世界真大,大到她在人生至暗的那些年找不到安稳的落脚点。 世界又真小,小到在A国结识的金街股神竟是故人之子,如今又和她中意做儿媳妇的姑娘谈上了恋爱。 明静之无奈地笑笑,最终还是轻叹一声。 “宝宝,为什么今天这么紧张?” 两人在乘坐电梯时,贺觉还是问了她。 温觅咬唇,抬起眼望着她,“哥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还以为自己表现的很自然呢! 贺觉哂笑,在她脸上戳了戳,“今天的小动作特别多,老往我身后躲。” 温觅被他说中了心思,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轻轻弯唇,“因为…哥哥你好香。” 贺觉:? 见到贺觉少有的懵在原地,温觅笑的明媚,在他腰上揩了一把油,小流氓似的。 更流氓的是她揩了油电梯也到了一楼,女孩看准时机迅速跑了出去,留下贺觉在身后。 贺觉微抿下唇,耳尖慢慢爬上点红色,电梯门快要合上,他才回神抬手挡了下。 随后笑着追了出去,找刚刚揩他油的小流氓算账。 花园里的醉蝶花开的正好,花海边缘种着两棵大榕树,投下一地斑驳树影。 点点碎影中,两道人影慢慢靠近,变得密不可分。 “哥哥…” 温觅被贺觉抱在怀里,她鼻尖不是花香,而是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檀木香。 瞬间将她的紧张与不安都抚平。 “宝宝,能不能亲亲?” 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暧昧非常。 温觅心跳如雷,眼眸中含着一汪春水。 她主动在贺觉唇上亲了亲,用实际行动回答他。 贺觉眼中情欲翻滚,欲色加重,刚要贴过来加深这个吻,温觅先一步拿手挡住了唇,“晚上回去才可以这样亲。” 她太了解他刚刚的眼神了。 真要让他亲上,温觅一定会被亲到腿软。 男人嗓音全哑了,很听她的话,“好。” - “砚臣那孩子多半是赶不上了,这次我们就不等他了…”明静之想着等江砚臣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揪揪他的耳朵,让他长点记性。 温觅闻言,不动声色地勾了下粉唇。 “谁说我赶不上了?” 中式餐厅的素屏风人出现道颀长的身形,那人步子散漫,单手插兜,一手放置后脖颈上,仰头活动了下筋骨,“这一路可赶死我了。” 温觅呼吸发紧,身子都绷得僵硬。 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温觅像突然泄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瘪”了下去。 贺觉这才知道,今天温觅会格外紧张的原因。 原来江砚臣居然是明静之的儿子。 他扯唇,闷声低笑,顺带着抬手松了领口最上方的扣子,才觉呼吸通畅了些。 江砚臣掀起眼皮,正巧与贺觉的视线撞在一起。 他诧异了瞬,随即在餐厅里看了一圈,最后的目光落在温觅身上,顿时乐了,“稀客。” 也是真他妈的巧! 老天爷是不是拿他们仨没辙了? 明静之见儿子过来了,赶紧将人拉到面前,“这是你棠玉阿姨和绾君阿姨,快叫人。” 江砚臣收了点散漫,人也站直了些,不再是刚刚那副没骨头的模样,礼貌地跟长辈们问了声好。 他观察着两位阿姨的眉眼,立马猜出哪位是温觅的母亲,母女俩的眉眼有几分相像,很好识别。 江砚臣看许棠玉的同时,许棠玉也在打量着他。 从他进门起,许棠玉一眼认出了他。 在温觅高中时,经常被温觅画在课本上的那张脸。 如今出现在眼前,许棠玉也不由地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