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来处个对象》 第1章 第一章 “过了今明两天,你们以后可就见不着我了!”陈则川拿着酒瓶撞了撞夏祁夏的胸口。 “去哪啊?”几人七嘴八舌地问，“又出去哪儿远游?” 陈则川被夏祁夏摁回座位上,他猛灌了一口酒，“去他妈的远游，我妈送我去我小姨那!国外，谁他妈想去!?” “国外多好啊！回来就是留学生了国家包分配的啊，多牛逼?！”张科元拍了拍陈则川的肩膀，又开了瓶递过去，“大伙儿在外有你这么个人缘就够了！” “又开始吹我马屁，滚滚滚！” 周围几人嚷嚷着,说要是陈则川有成就了,记得带大家去外边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你们，你们也不看看老子他妈英语多少分?及格过没?谁说让我那个洋人老婆的！”两瓶酒下肚,陈则川明显是醉了一半，大舌头地说:“我怕她让我去死，我还以为说I love you呢。” 夏祁夏坐在陈则川身边一言不发,他坐这纯属意外,只是被陈则川拉来撑场的。这里谁不知道身家这位小少爷,当年叛逆自己去了外市上学,凭本事进了一中重点班。 在这群人的眼里，他呢，就是枚牛人。 包厢里的人都想争着给夏祁夏敬酒，偏偏这位大人刚进来就表明自己酒精过敏，一不小心过量休克了可完了。 那些个人只好了放下这心思。 夏祁夏吸着吸管喝着橙汁,一身没换下来的高中校服在一群妖鬼怪里格外打眼，他就这么安静坐着。 “夏儿啊!要不你随我一起去了好了，那边什么都有。”说着陈则川把整张脸都贴在夏祁夏的脸上。 夏祁夏面带嫌弃地推了对方一把,“我对你的爱还不到殉情的地步,自己去。” “夏儿啊!” 一个拍掌呼上陈则川的脑门,夏祁夏要把饮料放在一边,他抬起手来拍对方的脸。 喝蒙了的陈则川呆呆地看着夏祁要,那表情委屈得不行，活像是小媳妇被打了样。 “钱已经费了,我带他先走了。”夏祁夏把烂成泥的陈则川半拖半扶，他道，“别发疯。” 张科元很有眼力见,立马上前帮忙推开了包厢的门，“你们回去小心点!” 他一直看着两人下了楼梯才退回包厢里头。 “夏儿......唔？” 夏祁夏无情道:“别装了，没醉就自己回去。” 看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夏祁夏，陈则川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他收了脸上的笑意。之前夏家和陈家两家关系很亲近，甚至曾经还之前下了个娃娃亲，只可惜两家人没个生出女孩，也就只好作罢。 陈则川撑着雨伞站在路边，微微低着头看着面前的人，问：“夏儿啊，真不跟哥去外国？” “后天早上我去送你，飞机起飞时间和我我说。”夏祁夏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挥了挥手，“我可没你这个酒鬼哥。” 他定定地看着对方，像是想通了什么释然一笑，陈则川背过身去冲着身后夏祁夏也摆了摆手。 夏祁夏并没有着急走开，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随后他扭过头重新走进了酒吧。 “一瓶橙汁多加些冰块，敲碎点谢谢。” 大半杯都是碎冰的饮料被夏祁夏握在手里，他找了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看着水珠顺着玻璃往下滑。 —— 一块冰被夏祁夏不注意溜进他口中，微微抬起头，他抬服看见一张很有记忆点的脸。 来者身穿着一中的校服，两颗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看起来乖巧的不行。可惜了身上却又一股淡淡的消不散的酒味，应该是在这坐了不久。 那人笑着对夏祁夏说:“学长，我叫周谨川。” 口中的冰块应声而碎，夏祁夏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他道:“我记得你。" 夏祁夏最初记得这个人并不是靠这张脸，而是这人的与众不同。一中的学生自律。学校也就管得不严，晚上宿舍既不点名也不会查寝。 许多摸清时间的学生们都会趁机出去体验夜生活，一般来说都是结伴出去。然而在夏祁夏的记忆里过位高二的小学弟，周谨川的夜生活都一个人过的，独行侠。 “学长?”周谨川见夏祁夏迟迟没有反应，他又唤了一声。 “嗯？” 周谨川落坐在夏祁夏的对面，他歪着头问:“我可以坐这吗?’ “你不是己经坐下了吗？要是我说不可以你会走吗？” 这种回应他完全没有想到过，周谨川将手往夏祁夏的面前伸，在不经意间他的指尖碰上夏祁夏祁身的指尖。 夏祁夏的指尖是冰凉的，应该是刚刚握着杯子的原因，上面还残留着些潮意。 周谨川笑着收回了手，脸抵在手背上，笑眯眯地看着对面毫无情绪波动的夏祁夏。 “学长还怪有趣的。” 真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太让人难猜了。 “我一路跟着学长，没想到学长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 夏祁夏的手在杯子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这样的人？怎样？” “这怎么说好呢？”周谨川身子往前探，“就是觉得学长不会来这种吵闹的地方。” “你似乎觉得自己很了解我？我可以这样理解吧？”夏祁夏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又说道：“所以，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看看学长你吗？偶遇说明我们很有缘。”周谨川的话带着点暧昧的味道，他不敢错过夏祁夏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然而很快发现，根本没有表情，夏祁夏完全不在意对方这种语气。 反而，似乎，很不想理他。 无趣的人，往往是最有趣的。 “那按你这么一说，我和这里面的人都很有缘了”抿了一口橙汁，夏祁夏看似心情不错地点了点头，“这么多美女，也是我的荣幸。” 周谨川藏在暗中的脸，嘴角扯了扯，“哦？” “作为学长给我劝你不要在酒吧鬼混，省的一身得病。”夏祁夏淡定地站起来准备走。 而这时候，周谨川却突然拉住他，笑着说：“如果我没记错，学长还有四个月三天才算是成年人吧？” 夏祁夏回过头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将手抽出来，他道：“怎么，想要一起被赶出去吗？” 这会，周谨川总算捕捉到了夏祁夏脸上的微表情，他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虽然不是什么好反应。 转瞬即逝，但周谨川看得很仔细。 “我在学长的心里难道就是这样一个恶人的形象吗？” 周谨川也不恼，反而是显得更加兴奋了。 他道：“我们倒是不会被赶出去的。”随后他扭头冲着一个角落大喊了声，“嫂子。” 那儿摇椅上躺着个人，美人睁开眼举起酒杯朝他们晃了晃，这位正是这儿酒馆的老板娘。 “学长去哪啊？”见夏祁夏要走，周谨川站起来上前一步。 夏祁夏现在是半点都不想呆在这里了，他瞥了一眼跟过来的周谨川，道，“回家。” 后者拿出手机摇了摇，“要不要加个微信啊，学长？以后酒水免费。” “不加。让一下你挡着路了。” 目送夏祁夏离开的背影，周谨川脸上的笑消失了，他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 —— 何茵也就是那位老板娘，她无情道：“把人吓跑了吧？没想到你喜欢这种，淡淡的没什么**，玩玩就好。” “我说过很多遍我不是玩玩。”周谨川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才不是淡淡的，他真正吸引人的地方你根本没见过。” 喜欢上夏祁夏，周谨川认为是跟吃了毒药一个性质，戒不了了的。那年高一新生入学开学典礼，高二的学长学姐们来表演。 一舞惊鸿。 渐变蓝的汉服在太阳下舞动，忽高忽低。那把剑划破气流，彻底刺进了周谨川的心里，那位舞剑的人成为了他心里不一般的存在。 只是，他总是找不到机会去接触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身边根本不缺人。 何茵愣了一下，笑道：“那你刚刚那样容易把人吓跑。” “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吗？大嫂。”周谨川斜眼看向何茵。 “每个人喜欢的类型都不一样的好吧。” 之前何茵和周谨川的大哥也就是周策易是在酒吧认识的，她可以说的算是把人撩火了又不帮忙，被周策易急了许久。 没想过两人如此有缘，在几个月后在街上见着了，何茵怎么能想到这人居然在那种环境下还把人脸的那么清楚。 周谨川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是呢，我哥好骗。” “臭小子！” —— 当年夏祁夏刚来到滨南市的时候，租了一间靠近一中的小屋，跟房东约了个五年。 这间屋子虽然不是很大，但这周边的环境很是不错，有树有花的。房东阿姨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之前听她老是念叨自己出国的儿子，也就比夏祁夏大了三岁。 夏祁夏一来，可以说是成为了老阿姨的干儿子，事事都偏向他时不时帮忙打扫下卫生。 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夏祁夏站在阳台，他的手臂搭在栏杆上。 这一片的天空只有一轮月亮，它孤独地高悬在天空。 夏祁夏睡不着觉，他将一切原因都推于是喝了太多冰镇饮料的问题，太凉了刺激了神经。 手机上最新的一条信息还是陈则川发的，半个小时前的了，“到家了没有？” “到了。” 对面毫无动静，夏祁夏想这个人应该要么是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国，要不就是头痛到倒在床上顾不上手机。 想着想着，夏祁夏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悲凉。 这个城市，等陈则川走了，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一个人多好。”夏祁夏笑了笑，抬头望向天空的明月自言自语，“什么黑历史都不用担心被爆出来了。” 第2章 第二章 浴室里传来水声，夏祁夏站在花洒下任由水珠从他脸上身上滑落，汇聚在一起。 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里放着是纪念，在别人眼里，或许夏祁夏从来不是个会怀念念旧的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高考完出考点的那一刻，他心里在发着酸。他心里的倒计时已经在发出声响，滴答滴答。 意味着，和朋友们告别的日子越来越近。 高考不像中考，考完了可能还在一个省一个城市，或者是在附近。 高考考完了那就隔得远了，全国又或者全世界，一个月能见几次都不知道。 或许，永远也见不到了。 也许，少年时代最热血的那一群人，最后会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听着听着，一滴泪竟然无意识地落下，夏祁夏不自觉地跟着哼了起来。 “遗憾感谢都回不去昨天，我只想要铭记这瞬间。” —— 洗完澡的夏祁夏晃进空调开的很低的房间，被冻的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他在被窝里摸到遥控器，把温度往上调了许多。 夏祁夏钻进被窝里，他拿起手机靠在枕头看，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 是夏母的。 他苦想了一下，犹犹豫豫之下点了回拨。手机里一直发出嘟嘟嘟的声音，夏祁夏盯着手机屏幕想着要不就挂了，手指都快要点上红色按钮的时候。 那头通了。 “夏夏？”手机里传来夏母的声音，“还没睡吗？这么晚了早点睡刚考完……” “正准备睡，怎么了？” 那头传来细小的声音，像是布料摩擦的产生的声音。夏祁夏想她应该是在床上接的电话，夏父应该就在她的身边。 他们应该是快要睡了，或者刚入睡就被电话吵起来了。 夏母轻声细语地说：“明日我们去找你，你大哥二哥刚好有空一起来。” 夏祁夏沉默了一会，道：“什么时候，明天我和朋友约了。” 那头的夏母轻轻地“啊”了一声便没了声音，大概是在听夏父在说些什么。 “中午呢？中午吃个饭好不好？” “......好。” 从广南来到滨南这边开车也就一两个小时，快的话就一个小时。 夏祁夏挂了电话后，大字倒在床上滚了几下，深深叹了口气出来一头扎进了枕头。 ——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多是被该死的生物钟吵醒的，夏祁夏瞪着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怎么也比不上来。 这个点，应该起来吃早餐，然后跑去课室里边站着准备开始早读。 没救了。 学校都赖学校，这还怎么赖床，狗屎生物钟能不能自己消失。 “原来这就是自然醒吗？”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夏祁夏感叹道，“呵，生物钟。” 起得早也是有好处的，就比如现在夏祁夏特别的精神，他拖了张高脚椅到阳台。 六月，夏天来了，知了还有青蛙叽里呱啦地叫着。 他拿着瓶牛奶淡定地吸着，脸上毫无不耐烦，看着阳光射过来的方向。 但凡有人看见了，都要夸一句大师静坐了得。 其实大师只是在发呆，灵魂已经飞出了身体。 “唉。”大师叹了口气，想起了昨晚的孽缘。 夏祁夏并非啥都不懂，相反他什么都懂。 在高中时期，有女的追他也有男的追他，不过都被他亲手斩断了。 他时常觉得自己只要在外边表现得无情无欲就没人追他了，可惜现在许多人都吃这一款。 有女的就喜欢搞搞他撩撩他，玩一把禁欲爽 对于男的和男的，男的和女的，女的和女的，这些夏祁夏都不在乎，他一向认为自己特别的开放，只要是爱不是跨物种的爱都没问题，爱的反正是人，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 但是。 他自己却恐惧谈恋爱，因为周围有些认识的人，分了个手就要死不活，要不就是刚谈上就秀到飞天。 麻烦，实在是太麻烦了。 这时候，手机震了几下了，打断了他天马行空的想法。 【妈妈】：夏夏，我们准备出发了。 夏祁夏想过他们会早点来，没想到会这么早来，他沉默得看着手机觉得一家人都被早起给夺舍了。 吃午饭只是为了好讲话，他们浩浩荡荡来这边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夏祁夏这位表面乖巧内心倔驴一头的小少爷绑回家。 夏祁夏不打算把自己住的地方让他们知道，八点钟准点去了附近的一个大商场，然后就在门口的石狮子旁边站着等。 “祁夏！”最先看到夏祁夏的是他的二哥。 夏信泽，心理医生，但是似乎没有网上说的那么神，根本没有读心术。 他人缘广什么人都能交的来朋友，这就导致了有许多的狐朋狗友，十分十分让夏母头疼。 只不过，夏信泽在外面自己一个人住几乎没有可以训的时间。而且要想训得了这位人，嘴皮子要快，脑子也要快。 但是也不一定，夏信泽的神游**可以让他什么都听不见。 夏祁夏魂不守神都跟在几人身后，好几次都没听见夏信泽喊自己。他迷茫地抬头看过去，对上了一张坐等吃瓜的脸。 “弟弟啊，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其实约的不是朋友是女朋友吧？”夏信泽挤眉弄眼，声音也不晓得小点。 夏祁夏呆愣了几秒，摇了摇头，“没有，你别乱猜。” 坚持不懈的吃瓜群众是不可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卡困难而放弃的，夏信泽又问道：“真的没有？都快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我们也很开放的不是吗？要不就今天带过来看一下，怎么样？可以的话哥就给你们祝福？想当年我那高中......” 被夏信泽吵得头疼，夏祁夏抬手打断了对方，“我真的没有谈，但是你都这么说了我有个小问题，只是问一下，帮朋友问的。” “哟帮朋友问的，有问题有情况。” 夏信泽拽了一边只听不讲的大哥，他眯起眼睛做了个洗耳恭听地表情，“说吧。” 看着眼前两位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魅力的人，在这两个几乎都谈了不少于五个对象的人面前。夏祁夏压力很大。 他总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奇怪，说不定会让这两位就此产生了要不要送弟弟去看看脑子的想法。 “我想问。”夏祁夏深呼吸一口气，“怎么拒绝别人的追求？” “什么？”夏信泽没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 大哥夏怀越淡定多了，“他说怎么拒绝被人的追求。” “什么，为什么要拒绝别人的追求，弟啊。”夏信泽手蠢蠢欲动，想要掐住夏祁夏，“你不会真的打算单身十八年的，你这也。” 夏祁夏死气沉沉地看着对方，开口道：“我可以同意。” “那就行了呗！谈上先，体验下刺激。” “是男的。” “是男的也没问……什么？！”夏信泽一口气没吐出来，瞪大了眼。 —— “0093！” 在对面，周谨川带这个褐色的鸭舌帽靠在柱子上，他看着对面那家商场的大门。 这里，夏祁夏和他的那一家人刚刚进去。 “走了祖宗，你要的果茶。”何茵拿着一杯冰饮撞了撞周谨川的胳膊，顺着他目光看去，“干嘛，要买金戒指吗?” 拿了饮料的周谨川二话不说抬腿往对面去，不明所以的何茵只能跟着迈开步子追过去。 “嘶，干嘛啊，不看车?”何茵拉了周谨川一把。 一辆褐色的奔驰擦着周谨川的身前过去，卷起的热风刮了下他的鼻子。 —— 像是感应到了些什么，夏祁夏回过头向身后看去，没见着什么特别，皱了皱眉。 “怎么了？”夏信泽也跟着扭头向后看。 “没什么。” 夏怀越在一旁沉默寡言许久，这时突然开口，“你觉得你喜欢男的吗？” 这会就连前边夏父夏母都放慢了脚步，没法当做自己不存在了。四双眼睛，四对耳朵都对着夏祁夏，他扯了扯嘴角。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想我应该是喜欢女的。”夏祁夏忍住了自己的白眼，他眯起眼看着自己的大哥。 “嗯。”大哥淡定地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 反倒是夏信泽大松了口气，他的手搭上夏祁夏的肩，“吓死人了。” 时间是十二点。 商场里很多家吃的，他们晃荡晃荡就随便进了家喝茶的。 用夏信泽劝夏母的话来说就是，喝茶好谈心。 五个人就这么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夏祁夏不挑嘴，有吃的就吃不怎么在乎味道，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吃惯了西餐高档餐厅一时间点菜都花费了很多时间。 “你们点。”夏祁夏将伸到自己面前的菜单推了回去。 一杯普洱茶。 他吹开在茶杯口上的白雾，抿了一口茶。苦苦的，一看就是没有在冲一遍，他叹了口气。 “把杯里的茶倒了，茶壶给我。” 不喝茶的几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地把杯里的茶倒了，然后将茶具恭恭敬敬地递到夏祁夏的面前。 —— 酒家的对面是一家咖啡厅，周谨川握着杯果茶坐在高脚凳上。手指在杯壁上下滑动，水珠顺着杯壁滑落到桌面上。 这里，是个好角度。 玻璃窗口正对着对面的酒家，而他坐的位置刚好在夏祁夏的斜后面。 “你这样真的很恐怖好吗？”何茵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这叫跟踪偷窥，是要拘留的。” 周谨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相信他不会告我的。” 切了一声，何茵手撑着头，叹道，“哥哥是个呆子，弟弟是个狐狸，两极分化。” “我哥要是像我一样，有你天天玩他的好日子过吗？”周谨川毫不遮掩地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 两家店隔得有些远，又加上两层糊糊的玻璃，周谨川其实看的不是特别的清，但他很知足了。 毕竟，今天他刚好请假，刚好出门，刚好也要在这商场吃饭。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有缘的不得了。 第3章 第三章 “小夏，妈今天想……” “我不去国外。”夏祁夏面不改色地打断对方。 夏母手上的动作一顿，还是将蒸排骨夹到了夏祁夏的碗里。然而，对方却丝毫不给面子，酱排骨夹给了一旁的夏信泽。 “则川也去了，你在考虑一下。”夏母还是不死心，“去国外也能更好地发展。” “妈。” 餐桌上埋头苦吃的几人都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夏祁夏放下筷子，抿了口茶，他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总觉得国内的大学不行。”他道，“难道外国的就真的什么都好吗？” 从小就是这样，家里的东西非得是进口的好，小孩也要送出国回来当一次进口货。夏怀越夏信泽都是被送出国去的，回来之后由家里直接安排岗位。 “那你想学什么?”夏父皱了皱眉，“你现在还不了解市场情况，选什么好什么坏你有数吗？” 夏信泽哎了好几声，他夹在中间道，“喜欢最重要嘛，又不是以后非得干这行，是不是？” 夏怀越也分别给倒了半杯茶给夏父夏母，缓声道，“先让祁夏学自己喜欢的，不是还有我和老二吗，不会有事的。” 两个哥哥都是家里安排一个去学金融一个去学会计，但最后只是夏怀越保持了原来的选择。 只是为了，让之后的两个弟弟过得能够不那么累。 有了大哥在头上顶着，夏信泽在大二的时候就换了专业，换了心理学。而一开始主修的会计成了辅修，心理成了主修。 “可是……” 夏祁夏在一旁不说话，他默默地吃着东西。 —— 周谨川在十几分钟前离开了那间可以视奸夏祁夏的咖啡厅，去了一家西餐的包间，今天他来替在外国干活的哥哥签字。 “周小少爷。”那人不因为周谨川的年纪小就给人鼻孔看，他弯着腰将合同递过去，“您看看。” 何茵坐在一旁喝着奶茶，她眼睛将对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看的对方都汗流浃背的时候，周谨川将合同放下来看了过来。 他敲了敲桌子，两个人都看了过去。 “别打量了，你和我大哥离不了。”周谨川翻了个白眼。 何茵小声地哼了一声，又嘟囔了一声，“你哥比他帅多了。” 融资集团的业务员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嘿嘿陪笑，“就是就是。” 几页的合同被周谨川随手翻了几下，然后又推了回去，翘起二郎腿看着对方的反应。 “这？周小少爷你看这是还有什么不满的吗，可以现场改……”对方慌慌张张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周谨川面不改色地抬起手打断了对方。 “挺好。”周谨川语气不快不慢地说，“就是还要考虑下，我回去和大哥说一声。” “拿着一份您先拿着，您拿回去给周总看看。”那人赶紧把合同又推了回去，脸上陪着笑。 等到对方离开，包厢房关上，外边的脚步声远离。何茵这才挪到周谨川身边，凑了个脑袋过去看，发现看不懂。 她好奇问了句，“怎么了？” “没怎么挺好的。”周谨川将合同小心翼翼塞进包里。 “那你怎么不同意呢?”何茵满头水雾，还以为周谨川在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没想到的是…… “没太看懂。”周谨川沉默片刻满脸认真，“还是要回去给大哥看看。” “……不是你。”何茵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将笑憋回去，“还有你不会的啊?” “我都没学过，也没接触过，只是我面无表情比较有威严，你以为？”周谨川理了理衣服丝毫没有感觉到丢脸。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嘛。” 那人急哄哄地走了，只剩下何茵和周谨川两个人对着一大桌的菜干瞪眼。桌上两份牛排，一个份意式肉酱面，还有一碗沙拉两颗草莓冰淇淋球。 “好浪费。” “好贵，幸好那人给钱了。”周谨川拿起单子看了几眼，看到那个价格的时候深吸了一口冷气。 何茵忍不住笑了，“你也真是把人家吓个不行，结果还要人家来买单。” “你以为我们很有钱?”周谨川斜眼看过去，“当认识能不花自己的钱就不会自己的钱。” “是是是，少爷您说的都对。” —— “那你之后选什么要和爸爸妈妈说。”夏母语重心长地看着夏祁夏说，“能不能开回家附近那几所?” “好。”夏祁夏这回总算是答应了。 他见夏母夏父松了口气，就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又道：“不会，我已经选好学校了，我会注意时间自己报名的。你们不用太操心了，我能搞好，录取了就和你们说。” “好了，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夏信泽瞄自己爸妈就怕他们又要说什么，“先吃饭，一会不是还要和同学出去玩吗?” 餐桌上的波涛终于算是平息下来了。 —— 小时候的夏祁夏不是由夏父夏母给带大的，和他们都不亲。他是保姆带大的，人人都觉得这种小少爷的生活很是美好。 但，夏祁夏却不想要这个身份这种生活。 他想要的是爸爸妈妈在他身边给他做饭，哥哥们陪着他玩。 而不是…… “你挑什么嘴?爱吃吃不爱吃就别吃了。”看似温顺的保姆有着两份面孔，“还吃什么吃?！” 饭碗被打落在地，饭撒了满地都是。 小小的夏祁夏无措地抓着衣角，站在狼藉旁边，不安地看着大发雷霆的保姆。 “阿姨，阿姨，我会好好吃饭，不要关我！” 那双有力的大手扯着他的后领，将他往一个黑漆漆看不见半点光亮的地方拽。 搬家之前，这间老屋子有一间地下室，堆得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废品，黑漆漆的没有安装灯泡。 “阿姨，我错了！”手心因为拍门而变得通红，夏祁夏的哭声被铁制的门给阻拦。 小小的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一个人孤独地熬着十几个小时。一直等，等到稍微大些，保姆不敢动手的夏信泽放学。 “弟弟，我带了吃的回来！” 保姆很聪明，她压准了时间，往往会在夏信泽回来的前十几分钟把夏祁夏放出来。胡乱塞些吃的给他，然后又威胁一番让他去房间里装睡。 不过，每一次在这短短有安宁的十几分钟里，夏祁夏会真的睡着。 太阳还没落下，有光，被子软软的又暖暖的。 就仿佛裹在这被子里，就不用担心之后会发生的所有事，就可以安然地入睡。 —— 和刘宸约的是两点半，但现在已经两点了。夏祁夏坐在位置上听着他们谈话，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手表。 “要不就这样，先回家吧，开车要开两个多小时呢。”夏信泽注意到自己弟弟的那些小动作，他朝夏怀越点了点头。 夏母犹豫一下，看向夏祁夏，发现他确实不在听自己讲话。察觉到自己妻子望过来的无助的眼神，夏父也无可奈何只好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那行吧，祁夏有事记得和我们打电话，这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自己万事小心点。”夏父说完，夏母依依不舍地揉了揉夏祁夏的脸。 短短十几分钟得时间，夏怀越已经把车开到了商场的门口，他开了空调又开了窗透气。 离开之前，夏母还拉着夏祁夏的手，念念叨叨，“钱不够了和你爸要，我们不缺钱。这个暑假要去哪？回不回家一趟？” 夏祁夏不看对方，看向不远处，他敷衍道，“看情况吧，这个暑假打算先搞暑假工，然后去广西玩玩在去趟成都。” “好好好。” “走了妈!”夏信泽将夏母拉上车，朝着夏祁夏挥了挥手，“去玩吧，玩开心点!” 夏祁夏两手插在兜里，朝着二哥点点头。车子慢慢启动，从夏祁夏的身前开过，他站在原地不动，目视着车子开远，然后越来越小。 等车子消失在路的拐角后，夏祁夏才会回头看向街道，刚刚在那里他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有点像周谨川和他的嫂子。 但是，夏祁夏看了眼时间，现在来说周谨川应该在学校里边才对。 他笑着摇了摇头，只想着自己可能是着魔了，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人。 —— “二少爷，二少爷，你到底在干嘛？!”见到了周谨川窝囊废的一幕，何茵恨不得换身成丘比特给两人射一箭。 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跟着他到了楼下，有看着对方和家里人道别，结果你跟我说你不敢上前？” 周谨川被何茵这土拨鼠的声音吵的头疼，他揉了揉耳朵，“我怕他误会。” “这能误会什么，我就问了。”何茵咬牙切齿，还是觉得和孩子没救了。 有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无力感。 “皇上”周谨川还稳坐在“龙椅上”，一手拿着果茶，一说在桌子上边敲敲。 “我怕他觉得我在跟踪他，像个跟踪狂。” 听见这话，何茵表情呆滞了一会，不太确定地说：“难道你不是吗？” —— 夏祁夏很快将这个小小的插曲抛到了脑后，因为，因为刘宸这个人居然坚持不懈地打了十几个语音通话过来。他眉头一挑，很想把这个手机扔出去，不，很想把刘宸的脑门打开花。 “我现在在地铁上了，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你先别急。”夏祁夏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咬牙切齿。 然而，大概是因为刘宸这个人脑子有病，他好死不死地张开了他那张嘴，“oi，妖孽，滚出我夏爸爸的身体。” “你踏马……” 那头的刘宸怪叫了一声，“这才正常，你平时哪有那么温柔，我受不了了别装好吗?” “我突然想回家了，我不来了。”夏祁夏连着蓝牙，手机被他放在兜里。 刘宸那边发出了哐当的一声巨响，然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要啊夏爸爸，我都已经到了，你这样子算是鸽我懂不懂?”刘宸嘶哈着说。 夏祁夏挤上地铁满不在乎地回应，“那你挂我，把我照片挂上去，看看谁来加我。” “夏祁夏你很过分了，不要仗着自己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好吗?”忿忿不平的声音被半路给截断了。 —— 地铁，是夏祁夏日常的玩具，只要是地铁人多热闹。 人多的地方，总是会有故事，啊不，事故发生。 第4章 第四章 工作日，高考完，地铁是最少人的时候。 夏祁夏根本不需要去抢座位，慢悠悠走进去，都有靠在边边的座位坐。他的头靠在塑料板上，半眯着眼看向自己斜对面。 嗯，是正在上映的戏剧。 “你做咩，离我孙子远啲！”一个老太婆凶狠狠地看着一个人，“将我孙子吓哭嘞！”(这里是粤语。) 夏祁夏的目光往下移，落在老太婆的怀里。那是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哭着凄惨，埋在他奶奶的怀里。 被老太婆大嗓门攻击的那个也是个老人家，是个老爷爷，不过。 右眼没有眼睛而是一坨肉坨，左半边脸坑坑洼洼的，看起来十分地渗人。夏祁夏没忍住多打量了几眼，发现这老爷爷话也讲不清被骂了就只知道往后缩。 周围的人听见声音也只是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拿起手机看，冷冰冰的。 这一街的车厢的人陆陆续续走光了，唯有夏祁夏还问坐在位置上，面不改色地看着。 老太婆又骂了一声，“真系晦气！”然后拉着孙子下了车。 那老爷爷跪坐在低上，地上是团成团的纸巾，他正弓着个腰将纸巾抓起来艰难地放在口袋里。 地面还有滩牛奶残害，没有干净的纸巾，老爷爷呆了几秒竟然拿起衣服角准备擦。 一只手抓住了对方干枯的手腕，老爷爷一抬头看见一张清秀的脸，他张了张嘴咕噜了几声。 “别用衣服，用这个。”夏祁夏从书包里将从茶馆里拿出来的纸巾递给老爷爷，“衣服脏了不好洗，您在什么站下车？” “啊啊啊……”老爷爷急急忙忙地举起手比划。 夏祁夏看不懂手语，他只好将掉在地上的那包纸巾捡起来塞回给老爷爷，又将对方扶起来。 他道：“那我在这陪你吧，先坐好。” 老爷爷的手死死抓着拿包纸巾，然后在夏祁夏的搀扶下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手颤抖的伸进破烂的布袋子。 “啊啊糖啊给。”在那瘦巴巴的手心躺着一块糖，老爷爷满心期待地看着夏祁夏的脸。 “谢谢。”夏祁夏接过了糖，当着老爷爷的面将糖纸剥开塞进嘴里，笑眯眯地说：“很甜。” “啊啊。”老爷爷兴奋地手舞足蹈。 夏祁夏就坐在老人家旁边，手心里还握着那张糖纸。 这种糖是很小的时候，夏信泽有时候会在放学时买一些，偷偷买点回来给夏祁夏吃。 这糖，夏祁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大概是市场上没的卖了下架了。手里的这一颗 估计是老人家保存很久的，有点融了，也可能过期了，不过还是甜的。 幸好。 幸好，夏祁夏的站是在倒数第二个，他将人扶出地铁，然后又扶上电梯。看着老人家出了站找到了出口，他才扭头重新下去等地铁。 “我说爸爸啊，你不是说十分钟吗？”刘宸那边等不及了打了好几个语音通话过来，“你要不看看呢，半个多小时了！” “还有一个站。” 夏祁夏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擦了擦手，他站在门口那扶着把手没有坐。 “到了没啊啊啊，我在地下商城的自助火锅店等你。” “好。” 高考考完这里到时人挤人了，全是年轻的小姑娘几个一起手牵手来逛街。 这里，有许多的谷子店，在网上测评都是正版，也不算贵。 夏祁夏带着耳机听着歌，慢悠悠地往靠里边的自助火锅店走去。几乎不用回头，就凭借着感觉，他明白又有人在自己身后悄咪咪地跟着。 习惯了，就没当件事。 “你去要嘛!”几个女孩，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将一个小小只的女孩推到夏祁夏的身边。 措不及防被撞了一下的夏祁夏伸手扶住了那个女孩，抬头一看，其他那几位早就溜走了。 “那个，那个，可不可以加个微信。”女孩子揪着衣角，支支吾吾不敢看夏祁夏。 “不可以。”夏祁夏将人拉到人不那么多的地方，他轻声说，“以后不搞随随便便上前要微信。” “啊啊？好吧。”女孩拿手机的手都在抖，她给夏祁夏鞠了鞠躬灰溜溜地跑了。 —— 她的同伴看见她跑回来，连忙一窝蜂地位上去，叽叽喳喳。 “加到了吗？” “没有。”女孩摇了摇头，“他说他不加陌生人微信。”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他只是看起来冷冷的。” 女孩哼了几声，又忍不住维护夏祁夏，“他说话很温柔，才不是冷冰冰的。” “呀！”一个像是领头的女孩惊叫了一声，笑眯眯搭上那个女孩的肩膀，“你看你被迷到哪里去啦！” “才没有！” —— 夏祁夏走远了没听见她们的议论，他看见刘宸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他放轻步子走过去在对方头上一敲。 “谁他妈……哎呀夏爸爸你可总算来了。”刘宸嘴脸一变，笑眯眯地拽着夏祁夏往店里去。 夏祁夏刚坐下来，刘宸的一张大脸就凑了过来，像只小狗一样在他身上闻来闻去。然后就见他眉头一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说你怎么这么晚，原来是去撩妹了，看不出来啊。”刘宸啧啧几声，“出了学校，是不是性y大增?” 夏祁夏淡定地看着火锅里冒泡，不紧不慢地说，“什么撩妹，那是妹子自己贴上来。” 刘宸张了张嘴，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嘶，是我多嘴了，想你这种人就是吸引妹子的。” 我不仅吸引妹子，我还吸引男的。 夏祁夏在心里默默地说。 他总是想不明白，女的就算了，长得好看的他们都渴望认识一下。那男的是什么情况，难道他表现得还不过冷淡? “我说你要不就去找个人谈了算了呗。”刘宸刷着火锅给夏祁夏夹了块牛肉，“对于你来说不是很简单吗？” 夏祁夏眉头一挑，反问道：“很简单吗，你不喜欢她和她在一起舒服吗开心吗?你是什么极品恋爱观?” “哈???” 掰着手指头，口里嚼着牛肉口齿不清，夏祁夏一一列举出谈恋爱的不好，“浪费钱，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没自由，请问有好处吗？” “喂。你想怎?”刘宸这回算是认清自己的哥们了，他很是无语，“总不能让女的给你花钱吧，让她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足够了。” “?生气了我哄，哭了我哄，开心了我符合，谁给谁提供情绪价值?”夏祁夏夹了一筷子的肉堆到刘宸的碗里，“你得了你，你不是也谈过吗，单身狗。” 刘宸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肉，斜眼看了下夏祁夏那张脸，“我要是有你那张脸，我肯定能谈上了。” “送你了你去谈。” “你倒是真送我啊！” 话说回来，夏祁夏觉得他们两个人能玩在一起估计就是都没谈过恋爱，根本没机会上演抛下兄弟去找女朋友。三年来一直和和睦睦的，几乎没有是什么矛盾，最多是比比成绩然后笑哈哈又过去了。 实话说，刘宸虽然天天叫他夏爸爸，但夏祁夏觉得刘晨这人还挺爹系的。 —— “啊喂喂喂!”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人拽着另一个。注意到的人都回头看了几眼，有的因为那两人的颜值目光停留多了会。 他们正是一路跟踪夏祁夏过来的周谨川，还有他那被迫又不想来，又怕某人被揍一顿的好嫂嫂。 周谨川握紧了拳，死死盯着和夏祁夏嘻嘻哈哈聊天的刘宸，“这人实在是太碍眼了。” “啊哈哈。”何茵抓住周谨川的手腕，防止这头牛一下子冲了过去把人家饭桌掀翻，“伺机而动好不好，哈哈哈别激动，纯兄弟一定是纯兄弟情。” —— 中午在茶馆里夏祁夏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不是不合胃口而是根本吃不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留位置吃火锅，他刷着肉片吃得香香的。 “我去你跟我说你要和你妈他们吃饭的时候，我都要碎开了。”刘宸猛吸了口西瓜冰沙，“怕你吃不下。” “吃得下，我没吃多少。” “反正嗯两个半小时，多拿点慢慢吃。” 夏祁夏这人一米八三的身高，却只有六十五千克，在刘宸眼里就是瘦的离谱。往往一到台风天气，刘宸就必须抓着夏祁夏一起走，就怕这好兄弟被风刮到了外太空去。 “多吃点肉，放假了就不用吃那狗屎饭菜。”刘宸不要钱似的把肉全夹到夏祁夏的碗里。 “……我吃不了那么多。” “两个半小时呢！吃！” 夏祁夏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又低头看了看碗里堆成山的肉，“你是在喂狗吗?” “喂猪，啊哈哈哈不是。”刘宸捂住嘴。 “你不要逼我揍你。” “你打得过我吗细胳膊细腿。”刘宸小声嚷嚷。 “刘宸!” —— 来这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刘宸的妹妹想买周边，但是她又很惨地在学校里边。 “还不是她非要抢那个新品。”刘宸翻了个白眼，“我说之后在网上买有什么不同吗? ” 他一摊手，看向夏祁夏，“你猜她说什么？” “什么？” 刘宸将吧唧往篮子里轻轻一放，扭头气冲冲地就说，“她说感情不一样，我说谁，她说她和谷子的感情就不一样？这是人话吗？” “而且，她让她哥给他买什么，买男同的周边这合理吗？!” 夏祁夏察觉到周围一些人悄咪咪看过来的目光，他伸手推了刘宸一把。 他道：“快去挑吧，赶紧付钱。” “好嘞!” 刘宸一头扎进里边，夏祁夏就在外边等着。他抬头看着门口巨无比大的海报，两个男孩子同框在林荫大道骑着单车。 看起来，还挺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