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强盗男友分手？》 1、第 1 章 现在的情况很难解释。 栗娜记得昨晚加班到很晚，早上醒来时上班快要迟到了，急匆匆往脸上扑着冰凉的水没忍住打了个冷颤，忽地只觉眼前一黑，心脏重重一跳，似乎就要撞穿她的胸口…… 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床上。 离床不远的窗户正开着，房间里却并不冷。 窗边站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黑发男人，手里正拿着本书，此时正侧头望过来，脸很好看，很陌生。 两人对视了几秒。 太清晰了，她的近视疑似被治好了。 …… 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栗娜猛地瞪大眼睛慌张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心口却传来一阵钝痛，动作僵在半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搀扶的一只手却来的正时候，扶着她靠在床边。 是屋内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黑发年轻男人。 “怎么这副表情，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对方轻笑一声将书合上，语气熟稔，但并不让人觉得轻佻讨厌。 漆黑的目光望过来，带着某种刺探，又好像是错觉。 栗娜顾及不了这些细节，看似睁大眼睛发呆，其实确实在发呆，在强行让大脑慌张的思路暂停并理性思考了两秒后，获得了失去的两秒钟。 脑中一片空白。 栗娜又安然闭上眼。选择自我欺骗。 哈哈。 一定是还没睡够。 其实这种早上起床做梦梦见自己洗漱去上班结果再一睁眼发现还躺在床上的情况很常见，她上学时候起不来就这样。现在一定是梦中梦。 富强，民主，文明，科学…… 栗娜眼皮底下抖啊抖。 怎么会有人穿越连记忆继承这种东西都没有呢？！脑袋里白茫茫一片落得真干净啊，活像被狗舔过一样。 死脑筋，快转啊！ 栗娜想起了她的身份证号学生证号支〇宝密码小学里那个把脑袋塞进桌子里拔不出来的傻孩子叫什么名儿……却独独！ 对现状毫无头绪。 栗娜也是第一次穿越，她完全没有相关经验。面对荒诞现实不由自主紧张和慌张是正常的。 冷静，对，只要再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这是一场梦—— 库洛洛倒也没有催促栗娜应声，饶有兴致观察了她片刻，手指不自觉摩挲着书的棱角纹路。书的封面上有个血手印，乍一看过去还以为是什么悬疑推理小说封面。 这本书是库洛洛的念能力——盗贼的极意。满足一定条件后，就能盗取他人的念能力为自己所用。 他刚刚合起来的那页书已经变成了空白，这意味着念能力的主人已经死亡。 可是这念能力的主人刚刚在他面前又活了过来。 …… 掩下眼中的热切，库洛洛长腿一抬顺势坐在床边，他猜测，对方现在也许很需要他的“帮助”。 栗娜期待着一睁眼就回到原来的世界，她的手突然被一双干燥的大手握住，惊得她立刻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陌生的世界。 面前黑发男人的目光有种恰到好处的鼓励，握住她手的安慰动作干净而坦荡，并未有多余的意味。对方的情绪包容而稳定。 “栗娜，怎么望着我不说话，难道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不如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他披着真诚无害的伪装，令栗娜慌乱而无助的神经好像找到了令人安心的落脚锚点，值得她试探着交付信任，获得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份支持。 栗娜感觉到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似乎试图将某种鼓励情绪传递过来。 凭借优质的外表条件，只要库洛洛愿意花心思伪装，一般人很难招架。 刚毕业没多久依旧保持着大学生清澈的栗娜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又哪里见过库洛洛这样的人。顿时，心好像被挤压着，拧得眼睛发酸。 “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栗娜试探着握紧对方的手指。 话一说出口，栗娜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异常，这不是她的熟悉的语言，其实刚刚对方的问询安慰也不是她熟悉的语言。 “那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吗？” “不记得了。”栗娜有些心虚地摇摇头。 “不记得了啊……” 库洛洛垂下眸子。嘴角难压。 手里是栗娜的手腕，隔着温热的皮肤他能感受到其下那股磅礴的生命力和复苏的心跳。 “那真是……” 太好了。 对面的年轻男人告诉栗娜，他的名字叫库洛。很奇怪的名字，在她以前的国家也不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她只听过有个变身少女漫里有库洛牌。 库洛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好朋友，不然，嗯，怎么天还没亮就敢把异性留在自己的卧室。 这些细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库洛说也许有办法帮她恢复记忆。 栗娜的注意力顿时被拉住。 “真的吗？！”那太好了！ 简单几句交谈过后，库洛洛注意到了复活后的栗娜与之前栗娜的区别，包括她说话的奇怪腔调，简单几句话就骗到的信任，还有浓烈生动的情感。 栗娜没有告诉他所有实情，却也没骗他。 栗娜看着库洛洛拿起一旁的书翻了翻，在某两页停留了片刻，他似乎思考了几秒，又翻到另一页，才合上书。栗娜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库洛将书放在近处的被子上，对方注视着她。 “栗娜相信我吗？” 栗娜点点头：“我相信你。” 对方神情柔和了些：“那就好。” “接下来可能会想起一些事，也许不太清晰，然后我会问你几个问题。”栗娜的手被牵着放在书的封面上，指尖好像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她正想低头看发生了什么，对方又说。 “不要抗拒，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多回想几遍，说不定你就能慢慢恢复记忆。” 没来由地，库洛语气笃定，仿佛这件事一定会发生。 ？？？ 嗯？？ 这么玄乎吗？？原理何在？？？ 相信科学的栗娜一下就清醒了。 库洛洛对于栗娜的怀疑目光不为所动。 他猜测失去记忆是复生的代价，但只要还是这具身体，他书里正好有办法能通过念能力帮栗娜恢复记忆。 当然了，他又不是什么慈善家。栗娜只需要恢复关于念能力的记忆能回答他问题就足够了。 栗娜迟疑地蜷缩起放在书上的手指：“要不还是带我去医院……”看看吧。 说不定还真能查出来她脑子哪里出问题了治一治就能恢复记忆呢。最好给库洛也查一下，脑子看起来不太正常。 她有点后悔了，去医院看脑子，或是根据房间的线索找到这具身体的信息，其实书里像她这样穿越失忆的情况也不罕见……怎么就非要用这个办法求人办事还要欠人情呢？ 库洛却叹了口气：“刚刚还说相信我。” 好吧。 也许对方是真的想帮她，总不能拒绝这份好意。栗娜的手在封面上又停留了几秒，手底下好像湿漉漉的。 霎时间，她感觉自己脑中关于专业课的记忆更清楚了！ 本来她记性就好，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过往的记忆变成碟片强制性在她脑袋里一帧帧放映。她甚至还能看到专业课老师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色老汉衫上有个油点儿。 救命啊！毕业了就不要再上高清早八了啊！ “栗娜，你想起了什么东西对吗，是关于你的念能力吗，可以和我讲讲吗？”库洛洛盯着栗娜，循循善诱。 念能力？ 那是什么？ 栗娜脑袋晕乎乎的，根据脑中愈发清晰的专业课记忆瞅着库洛洛发愣，稍迟疑，但不受控脱口而出。 “……打灰？” 对方表情似乎隐隐裂开了。 — 我叫栗娜。 经常穿越的人都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可挽回，她确确实实穿越了，也确确实实失忆了，除了去医院看看脑子看有没有希望恢复记忆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不过还好，没有穿到高强度生死危机现场说错一句话就要丢命的那种，状况安逸，而且还遇到了热心好人。所以还能撑得住。 唯一的问题是，热心好人变成她男友了。 准确地说，是她穿越的这具身体的男朋友。 在库洛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栗娜的脑袋是懵的。她的脑浆好像被搅过一样。 ？？？？ 栗娜感觉自己的思路不太受控制，刚刚对方还在与她遗憾宣布恢复记忆失败，下一秒就突然说他是她男朋友，他会等她恢复记忆。 “啊？”与对方漆黑的目光相交，栗娜短促啊了一声，“……那这要怎么办？” 窗外还是漆黑的深夜，这大晚上的，所以她穿越过来的时机特别不对是吗？ 毕竟对方只是这具身体的男朋友，不是她的。 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穿越，比较手生，不太会处理这种伦理情况。 栗娜迷茫地看向库洛洛，并试图将手从对方手里抽回来。可下一秒，她的精神不受控变得恍惚。 …… 挺好的，对面这个是她男朋友，有钱有颜身材好，难得一见人类高质量男性……和帅哥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库洛洛觉察到对方准备抽回的手又反握住他，湿漉漉的血迹沾了他满手。 在栗娜心里，库洛已经是她的男朋友。 她迟缓地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现在好像天还没亮，于是空着的另一只手掀起被子一角邀请道：“……亲爱的，要一起睡吗？” 库洛洛心情变好了些，虽然有意料之外的情况，但整体还算顺利。 和栗娜睡觉这件事他并不排斥，毕竟当初能在骗取到栗娜的念能力之前还与对方交往了一段时间，也算有“旧情”存在。 “好啊。” 刚应下，结果下一秒栗娜一个头槌栽倒过来，瞬间昏睡…… “……” 栗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心口也隐隐发痛，指尖留着一个小伤口，已经快要愈合。 再回想起昨晚的事，记忆还是有点恍惚，不过她很快就忽略了这些不值得在意的小事。 总之，她穿越了。 并拥有了一个人好又体贴的理想男友。赚到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2、第 2 章 人是昨晚穿越过来的，栗娜第二天清醒的时候才有空仔细整理自己的情况。 这个世界挺多彩的。 栗娜竖起镜子，看着自己热粉色的头发眼睛发了会呆，挺适合cosplay，也赏心悦目。 不过生活总要继续，不论是打工还是穿越。 来到新世界的第一个白天日光明媚，晒走了些昨晚的昏沉，栗娜给自己鼓了鼓气，对镜子露出一个笑。 上辈子她是孤儿，也没有特别的牵绊，就当是换了个环境来到了陌生的城市开始生活吧！ 镜子里的她跟着笑，弯起的眉眼令整张面孔顿时神采焕发，生意盎然。被这样的笑容带动，栗娜的情绪减重，直升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和这具身体特别契合。 一觉醒来，灵魂和□□好像已经完全长在一起。昨天心口还有些疼，今天已经完全好了。 而且房间里的布置，穿衣风格，小配饰等等，都十分符合她的审美习惯。甚至包括花店的装修布局。 栗娜住的小房子带着个小院子，院子外是一个花店，前不久才开业，她就是这间花店的女主人。 她目前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做维斯拉弟岛，气候宜人，风景优美，少见高楼大厦。鲜花四季供应十分方便，就是生意比较一般。 因为早上起得有点晚，栗娜刚匆忙收拾好房间，花店门铃就被按响，是之前约定好的送货员送来了花材。 花材不能干放着，栗娜只好又忙着收拾花店。 也就是收拾花店的时候，栗娜才发现保鲜柜里很多花已经没法再用，摆出来的很多花也不太新鲜。 花店并非像表面上那样看起来被照料得很好。 栗娜不得不又忙起来，忙了片刻，又有来送花材的，中途库洛洛来了一次，栗娜简单打了招呼就抓着他当壮丁搬花。 又来了个棕发少年，熟练地问栗娜需不需要帮忙，见这个瘦弱少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栗娜就直接留下了。 这个少年熟练地剪枝插花包装，栗娜松了一口气，学着他的样子照顾起这些花材。 等这一切差不多忙完的时候，栗娜累得晕头转向。 主要是今天身体也不太舒服，揉了揉依旧有些发重的脑袋皱着眉头倒在沙发上歇息。 库洛洛从善如流地收尾，走向那个瘦弱少年单手插兜简单交谈了几句，栗娜余光里隐约看到库洛洛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递给对方，才反应过来结薪的事。 ！ 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忘记了！还好库洛细心可靠。 “一共多少钱？”栗娜随意支撑着坐直身体。 瘦弱少年已经离开，库洛洛走过来挨着栗娜坐下，倒没回她问题，只将顺手拿的矿泉水递给她：“身体怎么样了，还是不舒服吗？” 栗娜眨眨眼睛，接过水喝了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一点小钱，难道你要还我？”库洛洛笑着侧头望过来。 栗娜将矿泉水抱在怀里，下巴一抬：“我可没说要还你。”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找个理由——”栗娜拉长了声音。 她忽地凑近库洛洛，浅浅触碰对方嘴角就飞快离开，笑声清冽：“奖励你！” 方方面面，她实在很满意这位新男友，比她那忘恩负义的前男友好十倍！不，一百倍！ 看着库洛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抱着矿泉水瓶的栗娜笑到仰躺在沙发扶手上。 她的笑和吻很干净，一旁的鲜花挨到她脑袋，扬起的唇角和弯起的眼睛里盛放出这里最甜蜜灿烂的春花。 库洛洛侧头看着她，转瞬即逝的微弱呼吸仿佛还停留在他脸上。 时间流逝得缓慢。 “现在的栗娜做事一点都不考虑后果啊。”他支着脑袋，透露出的苦恼莫名做作，伸手理了理栗娜被微蹭开的下摆衣角，遮住露出并不多的皮肤。 栗娜打闹完，就有些乏累，干脆就这样顺势靠在沙发扶手上握住他的手，半眯着眼睛，热粉色的长发搭在颈间：“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库洛洛收拾起自己的正经的绅士风度，关心她的身体，“记忆还是一点都没恢复吗？” 栗娜摇了摇头。 库洛洛没说话，手指缓缓摩挲她的手腕，又被对方握住。栗娜已经闭上眼睛休息。 片刻后，她就被叫醒，懵了一下发现是店里来了两位客人。 两人各自买完花后，栗娜照着小桌上的价目表计算价格，这是她在收拾花店时找到的。 客人里其中一位年轻潇洒的男士幽默健谈，除了挑花，哪怕是在栗娜结账的短暂时间里，都引着她多说了几句，在柜台前单手支着下巴，称赞她的笑容，漂亮的红发。 最后与栗娜交换了号码，说是让栗娜记得他这位照顾生意的老客户，之后会再找她订花。 临走前还与她比了比电话联系的手势。 他一旁的同伴忍无可忍让他别到处开屏，丢死人了，红着耳朵扯住他就走。 栗娜没忍住笑出声，送走了两位有趣的客人。 这时正好看到刚刚在外面接完电话的库洛靠在门边同样目送了这两位客人，又向她望过来。 栗娜走过去一把牵住他的手，笑容明媚。 “怎么就站在这里，也不进去呀。” 库洛洛目光往下看了栗娜一眼，将唇角上扬的弧度控制得很完美，分毫不多：“看你在忙。” 他轻易抽出栗娜牵住他的那只手，搭在栗娜肩上，揽着她进了门。 库洛洛在花店没待多久就离开了，说是有工作方面的事要处理，明天会再来看她。 最后又关心了几句她的身体，让她今天早点休息。 栗娜点点头，离开前抱了抱他。 其实她有些好奇库洛的工作，不过等明天再问也没事。 相对于栗娜以前的工作来说，经营花店是件新鲜事，干起来也有劲儿。 她之前在柜子里发现了几本保养花朵和插花之类的书籍，便取了出来放在手边，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打起精神先看起本地近期的几张报纸。 满地乱爬的文字看得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午饭后，店里又来了几位客人，栗娜才断断续续终于要看完最后一张报纸，正准备休息会儿，忽地，外面传来一阵巨响。 街道外顿时嘈杂起来。 栗娜放下手里报纸跑出门，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建筑正冒着黑烟。 耳边讨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着火了。” “刚刚的是爆炸声吧？发生什么事了？” “也许……是不小心点燃了什么东西吧。” 见栗娜也出来了，有认识的人和她打招呼。 这条街上有像她一样开花店的，也有开民宿旅店的，还有居民区。栗娜小姐人漂亮，笑起来也好看，人缘还算可以，就是这花店时开时不开的，可能只是个解闷乐子。 不过大家现在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事故上。那边传来爆炸声后还没有消停。 “……我好像，隐约听到了枪声？”有人犹豫着开口，其他人也变了脸色。 ？！ 枪？！ 栗娜大脑空白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枪支对她来说是很遥远的存在，脑袋里顿时冒出某丑国各种恶劣枪击案，这个国家虽然由王族统治但不是禁枪的吗？怎么会枪支泛滥呢？ 不过很快，她又听到警笛声，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也许只是非法份子持枪造成恶劣事件，相信警察赶到后很快就能将坏人制服，保证治安稳定。 “栗娜小姐你还好吗？”一旁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栗娜神思不属，强撑着应了几声，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太大了，其他人同样神情不安，但都还算镇定。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栗娜连忙接通。 “啊？怎么会这样呢？别急别慌，也许我这里有备份……”她面色惊讶，同时抱歉地看了旁边与她搭话的人，也不顾对方的反应，低着脑袋匆匆转头离开。 看着栗娜匆忙着急的背影，那人摸了摸脑袋。 栗娜小姐和以前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似乎……变得很生动真实？ “啊呀，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啊。”那人嘟囔着拍拍脑袋，见周围的人已经散开，也自讨没趣的回家。 回到花店后，栗娜放下耳边的手机。 嗯，接了个备忘录罢了。 栗娜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勉强调节好情绪，也许因为枪支对她而言太过遥远陌生，所以骤然与现实生活接触让人不安。 她安慰自己起码这个城市警察的效率还是挺高的。生活还是有保障的。 这个世界哪有这么糟糕呢，只是一次意外，就这样发散，实在不好。 不要这样东想西想自己吓自己…… 差不多安抚好了情绪，栗娜才去看手机上的备忘录，上面让她晚上8点去圣肯大街98号取珍贵花材。 前一秒也许已经安慰好自己的栗娜还是很诚实地查了查圣肯大街98号与爆炸地点的距离有多远。 相对较远。 而且这附近还有个医院。她本来也打算这两天去医院看看脑子。 也许可以顺路过去看个医生再取花材？ 这个念头很快被打消。 栗娜今天没什么心情在外逗留，甚至还想过待会儿就关店来着。 当然了，更不想晚上出门，但这里又没有跑腿服务…… 啊……那就只能自己去了可恶啊！ 栗娜翻滚着趴在沙发上揪了几手的毛毛，差点滚下来，才纠结地收拾好不情愿。 — 栗娜是打车去的圣肯大街98号，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是，到达快递驿站后却发现这里空荡荡的只亮着灯，根本没有人值班。 四周很安静，又想到白天的事，栗娜不禁抱住手臂想要祛散些这莫名让人不安的空气。 等了大概几分钟，依旧不见人过来，栗娜照着驿站墙上的号码打了电话。 “没人吗？那小子又不知道干嘛去了，真是的，让小姑娘等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我很快就过来，小姑娘你可以先进站点里面坐坐，我很快就到啊！” 电话那头中年妇女的声音中气十足，莫名亲切。 栗娜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紧张过了头。 驿站老板娘很快赶到，风风火火去后面库房取了东西给栗娜，急急忙忙的，嘴里叼着的烟已经燃尽，都忘记扔掉。 因为栗娜是这里的常客，热心的老板娘又多关心了几句还说下次寄东西给免单。 栗娜红着耳朵，连忙摆手说也没等多久。 心情却是放松了下来。 也许是花材珍贵，包裹并不大，栗娜单手就能拿住省了她不少事。这时候预约的车也到了。 圣肯大街98号在单行道小巷子里。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司机打电话说车不好开进来在巷口等她，栗娜需要再走一段路。 这段路并不长。 小巷两边的楼房有的房间亮着灯，模模糊糊照亮了她脚下的路。 栗娜安静地走在路上，因为心态轻松，这样的夜晚甚至还显得别有一番趣味，脚步也变得轻盈。 忽地，她脚步一顿。 栗娜愣在原地。 在一扇半掩的门前，借着模糊的光亮，那个人……是她体贴又可靠的男朋…友？ 这个她亲眼目睹的杀人现场是怎么回事啊？？！【你现在阅读的是 】 3、第 3 章 栗娜的心脏一瞬间几乎停跳。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夜晚的黑暗仿佛能掩住她的身影，给她安全感，可是黑色的夜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远处就是她作案的男友。 她看到倒在库洛脚下的尸体仿佛只是不需要在意的小土堆，他就站在那里，穿着白天与她见面时的衣服，漫不经心擦拭着手里的骨刀，一旁有人跪下抓着他的裤脚恳求他，声音也不敢大。 而库洛神色淡淡，只微低头随意说了几句，丝毫不为所动。 门就这样半掩着也没关严实，也无所谓有人会看到。 栗娜一点也不敢看倒在地上的尸体是什么样子，而库洛的反应更是让人恐慌。 他怎么能这样反应平淡，他杀了人啊，他怎么能就这样擦刀，一点反应也没有？ 杀了人，死了人，尸体就面对着他，他不害怕吗？ 他怎么能一点也不害怕呢。 是因为他常干这种事吗？他经常杀人吗？他杀了多少人？ 栗娜感觉自己要疯了。 原来与她亲密相处的男友实际上把杀人当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穷凶极恶的恐怖怪物就在她身边，只披上一层伪装完美的无害皮囊，只要轻轻一扯。 就会发现皮囊下满是残忍暴虐，毫无下限。 恰如此刻。 正与身旁人说着什么的库洛洛忽地转头看向门外。 ！ 栗娜惊恐地捂住嘴。 ……如果。 他发现了她，会连着她一起杀掉吗？ 在巷口等人的司机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按了按喇叭，栗娜猛地被惊醒，拖着发软的双腿往前跑，这也许是她生平以来最快的速度。 上车后，栗娜连忙让走，隔着车玻璃，她没有在小巷里看到任何人从那扇门里出来。又发了好一会儿呆，心脏撞到她心口发疼发酸，这才记得自己现在能呼吸，能松口气。 刚刚，她以为她要死了。 她差点就死了。 栗娜抱着脑袋在车上哭。话痨司机憋着一路也没敢说话，磕磕巴巴安慰了几句不要太伤心。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他能想到的也就是没吃过爱情苦的小孩儿遇到了负心汉才会这么难过，作为一个大老爷们，也别别扭扭地跟着骂了几句毛头小子不知轻重就贪新鲜，都是小兔崽子，为他伤心不值得云云。 又递给栗娜几张皱皱巴巴的纸让她擦擦，栗娜发着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哎，情之一字，伤人甚深。 感同身受的司机甚至想抽根烟冷静下。 他讲起他老婆也出轨了，试图与栗娜建立某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心人联盟。 无果。 最后司机也没办法，劝不动就加入，淡淡道：“你要是实在喜欢他，三个人也不是不能过。再想个法子把小三踢了。” “哎……没办法，和你一样，太爱了。” 还没停下哭得栗娜手一抖，差点把手指戳眼睛里。 “……我没有。” 栗娜遭受巨大冤屈。她没那么爱，库洛没出轨，她也没出轨。不，这不是出轨的事，这事关人命。 不过劈叉的思路让栗娜冷静了点：“司机大哥，可以带我去警局吗？” 她要报警把她的杀人犯男友抓起来！ “嘶——”司机转过头，“也不至于把人送警局吧。” - 栗娜当晚睡得很不好。 一会儿是与男友的亲密相处，一会儿是血流成河的杀人现场，男友手里拿着刀说发现了他的秘密，要做掉她，一会儿是她坐在车里让司机带她去警局报警。 可是车怎么也开不到警局，要翻过大山，穿过大河，山两旁密密的森林里藏着的怪物会跑出来阻拦她，把她关起来，河里深不见底的水流越走越深。 这条路再怎么走也没有尽头，路的前方永远是路。 最后太阳落山，天色渐黑，车前方的路被黑暗遮盖住无路可走，司机告诉她。 “现在已经很晚了，警察已经下班了。” 她和司机两人留在黑夜中。 “去了也没用。” 她被困在黑夜里。 她想要离开，可这里好陌生，她不知道去哪里，而且树林里黑色的怪物已经缠上了她，它披上人皮，和她玩过家家的游戏，一旦它发现异常，就会变成更恐怖的怪物将她拖入深渊。 睡梦外，栗娜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暗淡的月色照在屋内两人身上。 库洛就站在她床边。 睡梦中的栗娜蜷缩着满头是汗，眉头紧皱，双手无意识抓紧了一旁的枕头，这似乎能让她稍感到安全。 他就这么看着她，就像是站在杀人现场时冷漠而陌生的模样。 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如同蛇的鳞片划过。 原来他看到她了，他一切都知道了。 ！ 栗娜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喘气。 冷静了几秒才惊魂未定从床上爬起来，屋子里月光暗淡，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开着，冰冷的夜风吹进屋子里带来渗人的凉意。 屋子里并没有库洛。 栗娜缓了几秒，去僵硬着身体卫生间洗了把脸才缓缓镇静下来，关上窗户。 不要自己吓自己，库洛没有发现她。 栗娜这么告诉自己，缓缓入睡。 只是睡着后的第二场梦依旧不安稳，整个晚上都被困于这场梦魇中不得安宁。 第二天。 明亮的阳光照进屋子里，栗娜恍恍惚惚醒来时，甚至迟缓反应了下，一切都是梦吗？昨晚那些其实只是她的梦，也许只是她做了一个噩梦…… 但屋子里不远处木柜上是一股脑被草草放进花瓶的蓝玫瑰，是她昨晚取回的花材，边哭边收拾出来的。 ……她抱着睡觉的枕头也是特地从柜子里取出来的。 昨晚的一切，确确实实发生过。 栗娜又在床上躺片刻并安慰了自己一番，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他不知道她发现了他的秘密，保持正常就当不知道。等警察把他捉拿归案就一切都会好起来。 鼓励着鼓励着又开始哭，越哭越害怕，跑又不敢跑。 最后还是边擦眼泪边穿衣洗脸，差不多刚收拾好，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栗娜不情愿地走到门外，透过猫眼，门外正是她那个杀人犯男友。 栗娜身体僵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后，就过去牵住库洛洛的手带她进房间：“你今天来得真早。” 按着以往的情况，她应该开心的笑笑，但她实在笑不出来，又怕太勉强让他怀疑。 “过来看看你。”库洛似乎还是以往那副样子。 说着，他伸出手，略显烦恼地摸摸栗娜的脸：“脸色很差，昨晚没睡好？眼睛也有点肿。” 仿佛还是平日里那个体贴周道的绅士，克制而虚伪。 但他却故意而抬起栗娜的脸，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 “…是有点没睡好。”栗娜小声说。 栗娜努力让自己不要害怕和他对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越看对方眼神越想逃避，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对方的视线原来这么可怕。 他不是不发现什么了？还是因为她害怕多想了？ 而且他那双昨晚杀了人的手正在她脸上，手指冰凉，粗硬的茧让她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指尖的位置，现在正在唇角。 就这样缓缓移动着，如同慢条斯理擦刀的速度，如同他昨晚杀人的刀尖， 似乎他正握着这把刀，在她脸上巡挲着先从哪里切开。 库洛洛突然轻笑一声，语气依旧温和：“栗娜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在害怕我？” ！ 被说中了！ 可是突然间，库洛的神情变得模糊，栗娜努力想要看清，这对她真的很重要，但怎么也看不清。 又哭又哭，她真没用！这样子一定会被怀疑的！ 栗娜在心里狠狠警告自己，再哭就要被杀人犯抓起来拿刀戳了！ “没有害怕。”栗娜嘴硬否认。 “就是昨天晚上做了噩梦……”栗娜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只好干脆哭出声，“梦见你了。” “梦见我很可怕？” “不，梦见你出轨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4、第 4 章 …… 空气突然一静。 慌张驳回库洛意味不明反问的栗娜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后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我……我……”栗娜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而且因为害怕，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整个人好像被塞进真空的瓶子里，呼吸和大脑都停止了运转。 最后没办法，只能捂着脸哭。 好像真的被昨晚的噩梦吓坏了。 库洛洛抬手拍了拍栗娜的后背，觉察到对方的动作，栗娜整个后背都起了鸡皮疙瘩。但对方反而一脸关心。 “栗娜，你究竟梦见什么了？” 背后是杀人犯的手。 栗娜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可对方非要追根问底，栗娜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必须回答出这个问题才能洗清自己的异常。 “是我的问题，是我太爱你了，所以昨晚的梦，一想起来就好难过……” 说着，栗娜抓住了库洛洛的手，红着眼睛看着她。 “库洛，你不会离开我，也不会欺骗我，对吗？” 库洛洛动作停了。 “栗娜的梦和这个有关吗？” 听了库洛洛的话，栗娜仿佛又回想起昨晚的梦境，只控制了片刻情绪，就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梦里的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呢？” 你怎么能杀人呢？ “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爱你……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呢。” “不仅当着我的面出轨，还出了三个，不仅抛弃了我，还骗走了我的房子和存款。我无家可归，什么都没有，最后只能挖野菜生活……” 库洛洛挑了挑眉。 “你还说我只是个替身，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死去的白月光，可是最后你们四人被子一掀开，其中竟然还有个男的，你非说他是女的，男的女的我分不清吗？我真的要崩溃了……你的白月光里怎么会有个男的？” “……？”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栗娜感觉自己嘴里能说出来什么话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说实话，她现在脑子很乱，满脑子瓜和梗。 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而且你居然还邀请我加入，这种事情……我真的很担心你。”天啊，她说了什么啊，栗娜痛苦闭眼，甚至哭不出来，“我真的很担心你精尽人……” “栗娜。”库洛洛觉得自己应该打断了。 栗娜立刻哭着光速道歉：“对不起。” 好消息：也许是哭够了，好像终于能控制住点情绪了。 坏消息：一顿操作猛如虎，她本意是堵漏洞的，结果反向上分好像真把人惹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对不起，不是故意咒你的。” 库洛洛：“……” “对不起，我实在是有点难受，一想起这个梦，想到你把我抛弃了我就好难过……”栗娜哭着拥住库洛洛，她感觉她的胳膊都是僵的。 她抬起头，红红的眼睛望着他：“你会抛弃我吗？” 为什么就不能因为一些事就抛弃她呢？ 库洛洛笑了一声，伸手拍拍她肩膀，听起来声音温和，似乎绅士风度依旧。 “怎么会呢，只是一个梦而已。是栗娜想太多了。” 可他的手落在她肩膀处，她被镇压着按住。 “我只是在想，栗娜做这样的梦，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让栗娜感到担忧了呢？” 对方并没有用多大力气，栗娜却觉得自己完全不敢乱动。他在用别的东西压她。 他虽然语气温和，似乎还穿着以前的皮，但好像又脱了半张。 他是在试探吗？还是她想多了。 栗娜一下清醒过来。 “我那么喜欢你。”栗娜忽地破涕为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说着，微踮起脚尖轻碰他下巴，眼睛里都是他。 不论如何，这身皮他都得穿在身上，她不能让它掉下来！ “你做什么我都会喜欢你的。” 和之前不一样，皮肤间的触碰很轻微，但栗娜感觉自己的嘴唇发麻。是因为紧张害怕。 她低下头，手臂稍稍用力加深了这个怀抱，库洛洛听到她的声音被埋在他的胸膛里，瓮声瓮气。 “我喜欢你的一切。” “不论优缺，是好是坏。” “有时候我也觉得这种想法真是不讲道理，不分是非，但没办法……也控制不了。我真的很喜欢你。” 栗娜没想到她前男友的告白台词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她那个前男友，除了告白的那天嘴特会说，别的就算了。 空气又安静下来。 栗娜觉得，自己连这种摸着良心痛的话都说，都到这个份上了，应该能把今天这场成功敷衍过去。 她整张脸都埋在库洛洛怀里，抱着他腰的胳膊柔软而脆弱。 库洛洛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耳朵渐渐发红，热粉色的碎发沾在脸颊，透过衬衫，他能感觉到她脸上的湿意。 库洛洛摩挲着指尖，目光微闪。垂眸掩下。 他唇角扬起：“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栗娜心里是这么想的。” 对方声音似乎有点意外，并抬手拥住她。 栗娜也缓缓松了口气。 结果对方又突然话锋一转，提起昨晚的事：“栗娜，昨天晚上……” 栗娜人要吓飞了，不会是看她太真心了竟然要主动坦白吧这种事情不要啊她乱说的……！ 惊慌间，却听到对方继续说道。 “……昨天晚上我也没睡好，栗娜看起来精神也很差，要一起休息吗？” 吓出一身冷汗的栗娜：“……” 你说的这个休息，是正经休息吗？ 栗娜松开库洛洛，有些担心地碰了碰他的脸，神色自责：“你也没休息好吗？对不起，刚刚我还……不过花店就要开门了，我得过去，你去我房间里睡会儿吧。” “真的不和我一起吗？”库洛洛摸了摸栗娜的侧脸。 栗娜只觉半张脸都没了知觉，她抬手握上库洛洛的手，无奈皱眉摇头，拒绝道：“不了。花店还得我照看呢。” 库洛洛脸上的笑淡了些。 “好吧。栗娜不方便就算了。” 他松开她，做足了绅士风度。 栗娜这才成功离开。 还好这一次没有再出现意外情况，等她成功地安全地完整地到达她亲爱的花店，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库洛洛看着栗娜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栗娜到花店的时间比昨日还早些，和库洛洛的对峙很消耗精力，哪怕紧张情绪稍稍恢复过来后也莫名精神萎靡，揉揉发僵的脸，在桌子上趴了会，才打勉强起精神。 哎，昨天这个时候还本以为走了好运，有体贴的男友，悠闲的生活，摆脱了九九六甚至有一份事业。 结果男友突然就烂了。 谁懂啊。 日常经营种田变悬疑刑侦剧场了。 栗娜撑着脑袋戳了戳开得正鲜艳的月季，最后干脆抽出来，忧心忡忡地闻了闻，满脑子都是她那还没成功捉拿归案的在逃男友。 “哎……” 无奈地叹口气，现在除了稳住库洛让他不要发现异常，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栗娜转移注意力整理起鲜花。 直至手机闹钟铃声突然响起。 栗娜放下鲜花，看了眼时间，忽地眼神一亮，立刻起身关掉闹钟，刚才还萎靡恹恹的整个人好像又注入了新的生气。 她跑到花店后门看了看，库洛应该还在休息，这才回到花店，把门锁好，坐在前门的柜台借着遮挡小心翼翼拨通警局电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对付不了的连环杀手就交给警察对付。 这种时候就该报警啊！ 耳边滴滴声响起，栗娜紧张，激动，隐隐期待。 那边终于传来回应：“您好……” 栗娜立刻小声回应：“您好！” 然后期待的表情逐渐凝滞，僵硬，脑门子跳。最后，不可思议。 好消息：警局上班了。 坏消息：是警局的人工智障上班了。 而且竟然不能转人工。 ？【你现在阅读的是 】 5、第 5 章 听着耳边不断重复的电子音，栗娜已经麻了。 她只是想举报藏在人民群众之间的坏人，这条路，竟然如此坎坷吗。 但其实这通电话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比如人工智障告诉她，它无法受理案件服务请本人线下到警局亲自报案。 那如果真的发生紧急情况需要警察帮助，那该怎么办呢？ 栗娜叹口气无奈地挂断电话，删了记录。 没办法，只能尽快找个时间亲自去警局一趟了。 “栗娜小姐，今天店里需要帮助吗？”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把刚关掉电话的栗娜吓得立刻转身。 “啊！” 科里斯疑惑而新奇地看着惊魂未定的栗娜：“栗娜小姐？” 科里斯就是昨天过来店里帮忙的棕发少年，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身体瘦弱，皮肤苍白，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深陷眼窝像湖水一样漂亮的蓝眼睛。 “……宝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栗娜扶了扶心口。 栗娜下意识的称呼让科里斯耳朵红了红，但他依旧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来了有一会儿了，看栗娜小姐正在躲起来打电话，不想让人听到的样子，就没有叫您。也没有偷听。” 栗娜：“……” 她……竟然偷摸得这么明显吗？ 栗娜看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靠在柜台上，不太好意思偏过脸，解释道：“刚刚……刚刚是在联系客户。” 骗小孩子她还是有点心虚。 科里斯老实地点点头：“我明白，我不会告诉您男朋友的。” ……孩子你明白什么了啊…… 栗娜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今天店里要忙的事并不多，不过栗娜还是留下了科里斯，又给了他一些钱帮忙买些早餐过来一起吃。主要是给他吃。 昨天她就发现了，这个城市里雇佣童工的现象很常见，在栗娜所受的教育里，这样的情况当然是不对的，可这些孩子身体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就又把话咽进了嘴里。 想到她当时忙到差点忘记给人发工资，弄得现在再见到对方时也怪愧疚的。 栗娜简单吃了几口，将大部分的早餐给了科里斯，伸手从一旁竹编篮里取出今天的报纸。 她并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只是想找找看有没有关于昨天爆炸事件的新闻。 很快就找到了关于这件事的报道，还附了一张图，正是被炸毁的白色建筑，说是一个叫做“幻影旅团”的著名盗贼团伙发动恐怖袭击抢走了金库一大半。 昨日正好在此处巡视的王子殿下也差点受伤。 幸亏英勇的警卫队及时赶到，与恶徒展开搏斗，最后获胜，成功保护了王室安全。 栗娜挑了挑眉。 “王子殿下”这个特权阶层对她来说实在很陌生，只能联想到前世某国王室王子的秃脑门子薄嘴唇子和一大堆狗血瓜子。 上班摸鱼时吃这些精神食粮尤为的香。 “幻影旅团”？ 听起来像个年轻人组织的中二旅游团的名字，没想到竟然是盗贼团伙。 报纸后半部分就是对这位王子殿下全方面吹彩虹屁，天上有地下无，又进行了一番对这座王子治下的城市的未来畅想。 栗娜扫了一眼就合上了。 栗娜发现桌上的早餐还剩了些，科里斯正安静地盯着她，便放下报纸问：“怎么不吃了？” “我吃饱了。” 科里斯板正地坐在椅子上，像个小大人，但双腿还是悬空着挨不到地面。 他看了看食物，又看了看栗娜：“而且您只吃了一点。” 安静又懂事。 这个年纪的孩子可都是撒丫子乱跑招人嫌的时候啊。 栗娜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脑袋：“这些都是留给你的，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科里斯抿了抿嘴唇，看了栗娜一眼，才又取了两个小甜饼，问离开的时候可不可以包起来带走。别的却不愿意再多拿了。 栗娜只好收起早餐，想着待会儿科里斯离开时可以多留会儿，和她一起吃完午饭再走。 这座城市像科里斯这样的孩子很多，她没办法全部帮助，但眼前的科里斯她还是能照拂照拂。 只是最近她也遇到大麻烦，身边有个连环杀手，也不好将科里斯常留在店里。 — 栗娜的卧室与花店只隔了一个小院子，花店临街，卧室却很安静。也许是常待在花店，衣服也会沾上淡淡的花香，最后被子上，枕头上，床单上，都沾上的她的味道。 栗娜闻不到，库洛洛却能闻到。 整个房间里这样的气味无处不在。 安静无人打扰时，好像也变得浓密，往人鼻子里钻。 栗娜早上说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 不过这对库洛洛来基本算不上什么大问题，闭目休息，十分安逸。床也有点太软了。但同样不是大问题。 也许是昨晚没怎么休息，他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 直到一阵轻微的声响，库洛洛睁开眼，与开门进来的栗娜对上目光。 ！ 醒这么快！ 栗娜心脏顿时重重一跳。 早知道不过来了。 “栗娜怎么过来了？” 躺床上没休息多久就被吵醒的库洛洛睁开眼，翻了个身，目光斜斜望过来。 栗娜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小声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来取花。”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离床不远处的那瓶蓝色玫瑰。 “你赶紧睡吧，我会尽量小声。”栗娜十分善解人意道。 说完，便一副不愿意打扰他的样子装作没看到他的目光，软着腿，走到离床边不远处木柜旁抱着蓝玫瑰花瓶就要离开。 全程，如芒在背。 她知道他在一直看着她。 栗娜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要被刺穿了，她好像没穿衣服一样。赤裸裸在他面前逛了一圈离开。 也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是个连环杀手，所以才会特别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对于他的目光也更加敏感。 可是，知道了他这样的身份，就已经注定平常的一切变得不一般。 关门的时候，对方还在看着她，栗娜让自己强行忽视，但又怕这样的目光也许暗含其他的意思，是她刚刚哪里表现的不到位吗？ 想了想，栗娜努力让自己稳住表情，转头关心问道：“你今天……吃过早饭了吗？” 她这里还剩了点冷饭。 库洛洛沉默了下。 栗娜的表现令人感到迷惑而矛盾，害怕是真的，但又控制不住对他的在意和亲近，还有早上她说的话……还是说，那天晚上的催眠效果……就这么强吗？ 或是，她只是单纯地扮演着女友的角色害怕他对她动手？可又和早上说的话相矛盾。 栗娜倒不知道库洛洛在考虑些什么，她的目光在屋内游移，不知看到了什么，忽地顿住，手指捏紧了花瓶，默默地低下头。 耳边听到库洛说不用了他不饿，就“哦”了一声离开了。 准备关门前，她又犹豫地往屋内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结果正好又对上库洛洛的目光。 栗娜：“……” 栗娜飞快移开目光，低头小声道：“不吃算了…才不是要关心你。不要多想。” 看起来怪委屈的。 从库洛洛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发红的耳朵和脖子。 磨磨蹭蹭地，尽管栗娜看起来似乎还想转头对库洛洛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垂着脑袋，可可怜怜的，像是午后被太阳晒得太过的花。 库洛洛看着已经关闭的门，上面挂着的大粉兔晃晃悠悠，兔子围裙上插着朵蔷薇花。刚刚他看到栗娜束起的头发上也插着朵鲜艳的蔷薇花。 库洛洛手指摩挲着手下的柔软的被子，闭上眼继续休息。 栗娜出门后将蓝玫瑰放在了花店，在椅子上坐了会，坐立不安，神情难耐，摸着桌角手指无意识滑动。 越是不去想，可刚刚看到的场景越在脑中回荡。直到满脑子都是。 栗娜努力让自己静下心，又过去和科里斯一起整理鲜花，但越整理，越觉得度秒如年。 门又响了。 但这次声音轻微，像是谁刻意偷偷摸摸进来的。 库洛洛默默半掩着目光，看栗娜踮着脚，鬼鬼祟祟，和门上挂着的大粉兔子没什么区别。 她轻手轻脚悄悄走到飘窗处，弯着腰，神神秘秘，偷偷忙活。 刚刚她想了半天，栗娜最后还是决定再探虎穴（这是你的房间啊！），悄摸摸进门，打枪地不要，又尴又尬地移到小飘窗位置悄悄地把晒干的内衣内裤收起来塞到飘窗下小盒子里。 ……太尴尬了！ 为什么要住她房间不提前和她说啊，完全忘记收起来了！ 栗娜捏着衣角，背对着库洛洛尴尬得龇牙咧嘴。 库洛洛看到她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忽地转过头来。 转过头的栗娜见库洛还睡得好好的，松了口气，脚步轻轻，摸到床边。 其实，小情侣同居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许很正常，但她就是不自在，出去后满脑子都是这些尴尬场面怎么也甩不掉。 在她的心里，库洛杀人的那天晚上就已经不是她男友了，她单方面宣布分手了。 就是库洛单方面不知道。因为她不敢说。 栗娜一手撑着床，一手小心翼翼地将另一边胡乱摆放的枕头下的内衣带扯住往外拉扯。她真是这辈子不想再回想刚刚看到的场面了。 只要库洛随意一扯被子，这枕头就跟着动，他立刻就能看到那下面压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拉扯了一半，忽地床面轻微一陷，栗娜低头，就看到库洛正撑着脑袋睁着眼大大方方看着。 栗娜尴尬不已，将手里的东西一把塞回枕头里。 “你太过分了！” 栗娜胡乱谴责了一句，就要趁乱离开。 结果腰上一重，耳边一声轻笑，忽地只感觉一阵视线颠倒，她来不及反应就被对方压在身下，自上而下，这个时候库洛朝她看过来的视线却并不让人觉得害怕。 气氛，有点怪……栗娜捏紧了手下的被子。 只见对方盯着看了她几秒，缓缓朝她垂下头，眼看库洛的脸就要压下来，吓得栗娜立马转过头闭上眼。 失去视线的栗娜什么也看不见。 对方的动作好像停住了，均匀的呼吸洒在她侧脸，顿时，那块皮肤好像烧起来一样，那块皮肤的火越烧越旺，由于紧张害怕，敏感到莫名产生刺痛的生疼。 她竟然就这么拒绝了，对方一定生气了！但是，但是，他是……她害怕啊。他杀过人啊。 怎么办怎么办，其实拒绝也是可以的吧，没人规定情侣间就不能拒绝男方的亲吻，这个逻辑其实是没问题的…… 逻辑没问题有什么用啊！ 她演这么多是为了维持和对方的脆弱关系，不是真的要让对方生气啊…… 栗娜睁开眼，咽了口口水，又大着胆子去推对方那又硬又重的身躯，嘴里抱怨。 “……刚刚惹我生气还要亲我，”说着，栗娜目光悄悄撇过来看了库洛洛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就立刻头一撇，“哪有这么好的事？” 边说，更是直接两只手都捂住了脸，连侧脸也不让他碰了。 “……”库洛洛没有立刻回应。 见对方不说话，栗娜心中一紧，又转过头盯着库洛洛，说话的时候嘴角却是上翘的。 她拉长了声音：“除非——” 库洛洛好整以暇，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能从栗娜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完完整整，都是他：“……除非什么？” 栗娜忽地搂住他亲在他嘴角。 “偷袭成功！” “被骗了吧。”栗娜表情得意，摸了摸他的耳朵，手指划过库洛洛的蓝色矿石耳珠，她嚣张挑挑眉，“除非是要我主动才可以。” 栗娜完全没有感知到这个吻是什么味道，她只知道她的心脏快跳炸了。她的手指也是麻的。 库洛洛突然抬手放在她胸口处缓缓移动着，垂眸看她，语气意味不明。 “栗娜心跳好快。” 他一说，栗娜心跳更快了，甚至分不清他是在故意吓她，还是在调情。 这样的敏感多疑令栗娜压力巨大。 她轻轻拍了拍库洛洛的手，脸一红，佯装生气的样子去推他：“快让开啦，真没空和你闹了，我要去花店。” 话音刚落，栗娜稍稍起身的姿势就突然被对方身躯猛地压下，温热柔软的东西触碰到她的嘴唇，紧接着是湿热的呼吸，好像在她耳边一般。 腰上也传来痛楚，冰凉的手指从衣服下摆探入。 栗娜瞪大了双眼，只觉一道黑影忽地遮去了自己所有光明，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呼吸也被压制，顿觉眼前发黑。 “唔……唔！” 栗娜抬手去推身上的重量，可怎么也推不动，好像是又硬又重的一道墙死死压在她身上。 她又去扯探入自己腰间皮肤的手，可手刚一到就被对方反剪一同压在腰间，对方手臂不断收紧，不只是喉咙，还有腰，栗娜难以呼吸，却只能任由被这块巨石绝望地压在下面一动也不能动。 他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而两人的力量差距更令人惊恐。 害怕和恐慌疯狂涌上四肢迫使栗娜想要逃离这种被控制的状态，可她不能推开他。 甚至……还需要回应。 对方的呼吸仿佛就在她耳边，栗娜忍着害怕，看在对方并不是歪瓜裂枣的份上与他纠缠。 浑身的骨头和皮肤好像都在发疼，骨头缝在震颤。 这是个杀人犯啊！ 也许是因为她的配合，库洛洛松开了对她双手的禁锢，可到了这个时候，栗娜也只好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她头上的蔷薇花被蹭掉掉落在枕头下，然后被两人的身躯压过，零落碎开的花瓣散落床上。 她的右手被对方扯下握住。 直到，这只手在被对方带领着触碰到腰间某个坚硬物体时，栗娜差点吓得心脏停跳。 是那天晚上杀过人的骨刀刀柄吗？！ 栗娜立刻清醒过来。 搂在库洛洛脖子上的左手扯了扯他的头发，趁着终于能说话的间隙，表示反抗：“快放开我啊……再这样下去我要生气了。” “我真的没空陪你闹了，放开我……科里斯还在店里。” “晚上，晚上好不好？” 栗娜用力一扯库洛洛的头发，对方才好像终于听到她的话，脑袋垂在她颈边，一阵一阵湿热的呼吸令她的皮肤荡开涟漪，递至全身。 库洛洛捏着手里的皮肤，一时没有说话，房间里都是两人呼吸的声音。 “……好吧，既然是栗娜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栗娜身上离开，摸了摸她脑袋。垂眸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却并不明显。 栗娜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从床上连忙起身，头发已经全散开了，只好边往外走边扎起头发，心里悔恨不已，临立刻前却还要转过头库洛洛做出一副期待又羞涩的笑，对他眨眨眼睛。 “今天真的不行，花店还要忙……晚上我等你。” 而后，转身离开。 库洛洛漆黑的目光盯着那扇门，而后放松地轻叹一声，身体往后一倒，闭眼躺在床上。 一个人的时候，他身上的少年气好像终于得以释放，但……本质不变。 他闭上眼却并非睡着了，被房间里的淡淡花香包围着，手底是柔软的被子，抬手一动，就碰到床上已经不成样子的蔷薇花。 随手拾起那朵蔷薇，放在眼前。 库洛洛静静盯着这朵花，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关上门后，门外栗娜嘴角的笑已经木在脸上。 晚上……咋办？【你现在阅读的是 】 6、第 6 章 走在院子里太阳照在身上时，栗娜还有些恍然。 头一次感受到在这个新世界里她其实孤零零一个人，比如现在很想找个人陪她，但无人可找。 最后只在院子里低着头坐了会。 看着园子里生长茂盛的蔷薇发呆。抬手去碰早上插在头发里的蔷薇花，却不知道已经掉在了哪里。 栗娜离开的时候，花店来了几位客人，科里斯帮着接待了。 她回到花店时，看到柜台旁还斜倚着个眼熟的客人，正在结账。 “嗨~栗娜小姐~”那人还颇幽默地举帽致意。 正是昨天那位说要打电话找她订花的客人，只是这次身边没带着个会嫌他孔雀开屏的同伴了。 “本来想着可以给栗娜小姐打电话订花，但想了想，只听到栗娜小姐的声音，又见不到栗娜小姐，却花着同样的钱，就好像吃了点亏~！所以我就过来了。” 对方这么说着，举止却并不真的轻浮，栗娜也并未感觉到被冒犯。 大概只是天赋如此一张嘴就能说出讨女人喜欢的话。 “拉格伦先生不要这么说……”栗娜无奈地笑了笑。 对方却观察了下她的表情，十分自得地又将帽子带回头上。 “可不要看我说了什么，如果我的话能让栗娜小姐不再是这副忧郁的表情，那就是为栗娜小姐所说出口，这才是这句话的最大的意义啊~” 栗娜愣了下，抬头看向对方，对方依旧还是那副浪漫不羁的样子，目光多情。但被关心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谢谢。”栗娜笑起来。 对方眨了眨眼睛，这时正好结完账，从花束里顺手抽出其中一朵红玫瑰递给栗娜。 “送您。” “栗娜小姐笑起来很美丽，要多笑笑，才划算哦。” 拉格伦先生离开后，一旁的科里斯吐槽： “浮夸。” 栗娜没忍住笑出声，抬手揉了揉他脑袋：“别这么说嘛，他也是好心。” 科里斯未置可否。 科里斯又在店里与栗娜整理了会鲜花。 其实要是按昨日的速度，这些鲜花早就被整理好了，只是栗娜今天速度慢了很多，又让科里斯不用那么着急慢慢来，科里斯似乎有点理解，栗娜小姐这时候只是希望有人在身旁陪陪她。 两人没有说话，安静地工作着。栗娜也专注下来，不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 栗娜忽地看到花店后门木架子旁摆着的蓝玫瑰，目光一顿，这才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她将配套的营养液一股脑地全部倒了进去，花瓶里好像有点水，但肯定不够。 反应过来后，栗娜连忙过去照顾这瓶蓝玫瑰。 这应该算是稀有品种了。 在她以前的世界，蓝玫瑰通常都是染色的，可是她昨天取到的蓝玫瑰并非染色，而是天然生长出来就如此。 见花还开得好好的，栗娜松了口气。 她伸手取出花瓶里的蓝玫瑰准备重新调配营养液。 忽地，动作一顿，惊恐地捂住嘴。 只见蓝玫瑰的绿色花茎上面附着红红白白的东西，根茎上延伸出红色网状物，一拉扯，竟然流出了红色的液体。像流血了一样。 就好像，这株花不是植物…… 而是动物！ 栗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立刻将蓝玫瑰又放回花瓶里。惊魂未定。 栗娜又在这里待了会平复心情。 只是一株花而已，她没养过花，有可能，是这种品种的蓝玫瑰会得什么……病呢？ “小科。”栗娜探头，叫科里斯名字。 她感觉，关于鲜花方面，科里斯懂得比她还多，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科里斯反应了下，是在叫自己。 科里斯年纪小，但胆子很大，拿着蓝玫瑰仔细观察了一遍，甚至还要上手去摸根茎上的东西，栗娜立马阻止。 “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但目前看着，这里面的东西似乎没什么毒性，就是看着恶心。” 两人面面相觑。 不过确定了东西没什么大问题，也算是个大收获，栗娜放下了些心。甚至也不觉得那么恐怖了，就是膈应了点。 这可只是死物，她这里还有活着的更恐怖的生物呢，这么想想，实在算不上什么。 两人回到花店后没过多久，科里斯就提出告别。 栗娜挽留说要不要在在店里待会儿，到时候可以一起去吃午饭。 科里斯这才告诉她，这个时间他找了其他的工作，已经和人约好了。 栗娜没想到科里斯一天要这么辛苦打好几份工，这简直是虐待儿童，便给他多结了工资，但对方只拿走了自己该有的，栗娜说感觉他帮忙看了蓝玫瑰，帮了很大忙，对方才勉强收下。 栗娜又将早餐热了热，让他路上带着饿了多吃点。 “如果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科里斯看了看栗娜，眼睛里神态稍有变化：“好。谢谢栗娜小姐。”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又停住，转过头，目光在栗娜早上看过的报纸上扫了一眼。 “那个被炸毁的白色建筑，厄斯区也有人在那里工作，但回来的人都有些奇怪，没过多久就死了，尸体造成了污染，没人处理，我父母也得了污染病，所以我才有机会出来。” 说完，他犹豫地看了栗娜一眼，最后又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所以……”如果不愿意继续收留他…… 却没想到对方一把抱住他，十分心疼：“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科里斯脸红了下。 而且他的垃圾父母死掉其实……挺好的。 栗娜哪里听过这种惨状，而且还发生在她身边。 其实她之前看报纸就感觉这个国家的统治情况有点怪怪的，还有雇佣童工，现在甚至还有药物试验……这在她以前的国家分分钟违法犯罪，但在这里却很常见。 上一次受到三观冲击还是大洋彼岸的灯塔国人民居然不得不卖血生活…… 栗娜真的没想到科里斯的身世原来这么悲惨。 科里斯神经放松下来，脸上才有点小孩子的模样，终于有了点笑。 “我是想说，很感谢栗娜小姐愿意收留我工作。” “要不你在我这全天……”其实说不定库洛的事很快就可以解决。 她总觉得，在这个世界感觉科里斯天天出去打工反而会更辛苦更危险。这还只是个小孩子。 “栗娜小姐，花店不用一天都工作，而且，我也和别人约好了。”科里斯却拒绝了。 虽然这份有点危险，但赚得也多。 “好吧…” “那出门注意安全。”栗娜温柔地摸了摸他脑袋。 科里斯已经离开，栗娜站在门口发了会呆。 外面一辆辆汽车驶过，行人三三两两，看起来与以前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是不一样的。内里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有些想念以前国家里安定美好的生活，其实也就是上班累了点，不用卖血，也不用挨饿，还有很多美食。 最重要的是，还不会有个未捉拿归案的凶杀案男友。 “栗娜。” 身后有人叫自己。 熟悉的声音，栗娜身体僵了下，对方仿若巨石一般压在她身上绝望无光的触感仿佛还未散去，但心里很快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她要扮演好一个合格的女友才行。 转过头，果然是库洛。 他双手抱胸靠在墙边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没有声音呀。” 栗娜脸上已经挂上甜蜜的笑，心脏颤动着，一路小跑过去拥住对方。 也许是因为有些分心，栗娜没有把控好力道，一下撞在了库洛洛身上，但对方安稳无比身形都没晃一下。 库洛洛从容接住她，两人相拥。 “栗娜撞过来的力气好大。”库洛洛笑着开玩笑。 栗娜紧张了下，但很快冷静下来，伸出手指点了点他肩膀，抬头看向他，挑着眉笑吟吟的：“这么小气，撞疼你了？” 库洛洛扶着胸口，叹了口气：“好像有点被撞疼了。” 说着，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那里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明明生龙活虎得很。 ……太会装了。 他这副样子，栗娜完全无法将其与昨晚看到的那个连环杀手放在一起。 栗娜也跟着叹口气，抚了抚他的心口：“撞疼了呀，这可是大事。” “这要怎么办？” 说着，栗娜神色微闪，抬手又直接拍在他胸口上想要一把推开，目光一撇，装作嫌弃的样子开玩笑试探。 “这么脆弱的男友，不能要了。” 可话音刚落，栗娜腰上的手臂顿时一紧，栗娜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栗娜说什么？”库洛洛好像没有听清楚她刚刚的话，一副疑惑的样子。 “……”栗娜心跳很快，轻哼一声转过头，“谁让你早上那个样子，现在还想占我便宜装可怜。” “不想理你了。”说着，栗娜就伸手要推开他。 库洛洛却轻笑一声，完全不容她拒绝地将她整个搂在怀里：“栗娜最近脾气好大，总是对我生气。” 两人的心脏好像贴在一起，库洛洛跳一下，栗娜跳两下。 说着，库洛洛的手指在她脆弱的后颈处巡挲，栗娜身体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他问：“难道是我哪里没做对，让栗娜对我有意见了吗？” 栗娜的心跳得更快了，有些后悔自己的试探。 正苦想着要怎么应付，花店们突然被推开，有顾客来买花，栗娜这才松了口气，抬头对他眨了下眼睛，好像刚刚都是在逗他开玩笑。 “先不和你腻歪了。” 说着，轻轻吻了下他的脖颈。一副正经的样子伸手胡乱推开他。 库洛洛余光看了眼进来店里的情侣，这才松开栗娜。 栗娜心里长舒一口气远离库洛洛，对上进入店里买花情侣的暧昧目光，不好意思摸了摸耳朵，笑笑：“两位要买什么花？” “你们真恩爱。”那位女伴瞧了眼库洛洛，耳朵红了下，真诚慨叹。 再一转头看向自己的男友，顿觉哪哪儿都不如人家，抬手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对方肩膀：“你看看人家。” 她男友无奈翻了个白眼：“那你也看看人家。” “喂！对我不满意？” “我哪里敢啊。” 小情侣拌嘴打闹起来。花店里的空气也轻松热闹起来。 库洛洛没有打扰栗娜的工作，靠在沙发上随手取起木桌边的报纸看起来。 一切又变得正常。 库洛洛在花店里坐了会儿，和栗娜一起出去吃了午饭，又和她一起回来待在花店里。 他很好地保持了绅士风度，有时候客人进来也会帮忙引导接待。 虽然他是个连环杀手，但外在形象好，举手投足间三言两语便能获得客人的钦佩与喜爱，学识也渊博，关于鲜花的典故也能侃侃而谈。 重要的是，他表现得谦虚而真诚，不刻意逢迎，距离分寸也拿捏得极好，与这样的人聊天很舒服。 如果他不是罪犯，去卖房卖车也能致富。 栗娜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又忽然反应过来开花店的自己可能是关于鲜花知识了解最少的人。 这方面她得找时间好好看书学习。 库洛洛一待就待了大半天。而花店也不可能一直有客人。 此时，库洛洛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栗娜小心翼翼侧躺在他腿上，一只大手搭在她肩膀。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外的太阳越来越低，心里默默叹口气。 晚上怎么办啊？ 难道真的要…… 栗娜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是不是要想办法打消库洛的想法，可一想到之前小小的试探，就心里没底。 花店里一时安静下来。 可这样的安静莫名令栗娜心慌，她多希望外面路过的行人能突然走进这家花店，可是人来人往，暂时还没有停留的意思。 栗娜的目光忽地扫过桌边的报纸，好像被重新翻开过。 “昨天我在花店里也听到了爆炸声，明明隔的距离也不算近，可听起来挺吓人，那个幻影旅团，动静还弄挺大的呢。” 说着，栗娜从沙发上坐起，说八卦一样说起这个瓜，和库洛洛比划。 “对了，还有枪声，他们手里竟然有枪。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 库洛洛抬眸看她。唇角的笑有些微妙。 “是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7、第 7 章 出乎栗娜意料，库洛洛当晚并没有留在花店。 锁好的花店和卧室门，栗娜躺在床上确认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才放下心。 就是库洛洛白天一直留在店里，等他离开的时候，警局已经下班了，她又没办法报警。只能无奈地洗洗睡了。 栗娜抱着怀里的被子，缓缓进入梦乡。 梦里的栗娜好像又回到了今天早上的时候。 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了些变化。 她闭着眼偏过头拒绝了库洛的亲吻，还没想出来接下来的应对就听到库洛在她耳边说。 “栗娜。刚刚你趁我睡着悄悄过来……”对于她的害怕，梦里的库洛洛毫无安慰的意思，反而露出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她听到耳边一声轻笑，对方满不在乎道。 “我还以为你手里拿着刀要来杀我呢。” 梦里的栗娜猛地睁开眼。 他摊牌了！ 栗娜知道这是一个梦，可她被禁锢着锁在这个躯体里，那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梦里的她所思所想是自由的，但依旧被某种情绪控制着。 被放大的恐惧与懦弱压制着她的精神，栗娜却不得不被梦中自己的拉扯着精神同步。 她是旁观者，又是亲历者。 代入感极强。 要命的是这个梦境完全无法由她控制。 梦里栗娜转过头，一副刚刚我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抬手握住库洛洛的手放在颊边，亲密笑道：“亲爱的，我们不要谈这个了好不好，我们说点别的。” 栗娜努力安抚着这个情绪不稳定可能会杀人的男友希望他尽快回归正常。 别不是因为刚刚她拒绝了他，他才这样发疯的吧？她真的要碎了。 梦里的栗娜强装镇定，但库洛洛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发抖。栗娜也能感觉到，她与她一同恐惧。 “别的？” 梦里与现实完全不一样的库洛洛伸手取下栗娜头上的蔷薇，更凑近她的耳边，一只优雅散漫的大猫甩了甩尾巴，任性妄为的爪子随意按住逃无可逃的猎物。 栗娜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嘴唇偶尔触碰到她耳朵的皮肤。 栗娜莫名不安，没忍住更抓紧了库洛洛的胳膊。 看着明显不镇定的栗娜已经怕得眼眶发红，却还要安抚自己，库洛洛骨子里的恶劣自然而然泛滥出来。并任其发展。 “那……栗娜告诉我，那天晚上看见了什么？” 栗娜身体一抖，仿佛那晚重现，对方手里拿着刀，漫不经心擦着，就如同现在一般。 栗娜与梦里的栗娜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情绪蔓延。 面前这个人是连环杀手，却要和她探讨杀人的问题……不只是此次亲眼所见的凶案现场，还有上辈子的各种凶杀新闻顿时充斥脑海。 栗娜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他要杀了她吗？他决定要杀了她吗？ 视线变得模糊，他的手还在她颊边，那是杀过人的手，脸颊那块皮肤已经开始发麻，栗娜被吓得不行感觉全身发软。 “看见我杀人了对不对？” 轻轻一句。 栗娜表情空白，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立刻崩溃。 他终于还是决定要杀了她了。 他要杀她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栗娜感受到梦里巨大的恐惧和懦弱压制着她不能动弹，她好像完全变成了栗娜，被迫感受这巨大的无力，只能看着事态的发展却完全无法掌控。 “我什么也没看见……没有看见。”栗娜逃避着想往后退。 她好懦弱，她难受于她的懦弱。甚至没有勇气在死前承认这一切，然后再骂他几句。她想这么干，可是她不敢。 凶杀是距离她好遥远的词汇。对方决定要杀她，她除了求饶什么也干不了。 她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呼吸，她的生命……她会被分尸吗？她会连完整体面的尸体都没有吗？……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子我好害怕……” 栗娜被压着动不了，只能轻轻抓住对方的衣袖哭。 也许对方会看在感情的份上…… 对面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没说话，只抬手理了理她颊边的碎发，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完了。 开始整理她的遗容了。 “真的不知道吗？” “是真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栗娜脑子很乱，但她知道不能和对方真的说起那晚的事。 那简直是噩梦。 万一说了，她会被面前的凶手再带着强行回忆一遍吗？她会和那个人是一样的死法吗？ 可她当时太害怕了不敢细看，说不定死的特别惨。 “栗娜知道。”库洛洛支着脑袋。 “我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栗娜脑子一团乱，说到后面，栗娜转过头和他直接杠起来，红着眼睛瞪着他，“你为什么要说我知道……” 可她却又实在没底气。也没威慑力。 要是真像他说的，她手里有把刀就好了。可是……手里拿着刀，她也不敢杀人，甚至不敢用力挥向对方。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逼我呢？你什么都知道，却这样逼迫我……还要……”杀了我。 栗娜还是将那个字咽了回去。 ……她难道就要这样等死吗？ “……我那么喜欢你。”栗娜低着头，浓郁的绝望和悲伤传递出来。 也许应该再说些什么，可她说不出来。 她真傻……这种办法怎么会管用呢。他怎么会在意这些…… 就要这样懦弱地，死前的最后一刻，还要说这种话吗，真窝囊。 “……你坏透了！你是我见过最坏的人！我讨厌你！”栗娜鼓起勇气骂他，并用力挣脱。 但因为前世的教育，她嘴里甚至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词汇，一时间脑袋里也就这么几个毫无攻击力的词汇。 她要被自己窝囊哭了。 空气安静下来。 库洛没说话。 栗娜也没再哭，等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她缓缓闭上眼。 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痛快。 可预料中的刀没有落下，却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闷笑。最后对方似乎终于忍不住，趴在她颈边畅快笑出来。 库洛洛对外表现少有这种恣意放怀畅快放纵的时刻。 “好吧，栗娜不知道。” 他几乎是怜悯的姿态，终于大度放她一马，承认了她单方面的坚守。 对方承认了。 栗娜愣了下，劫后余生一般躺在床上哭。 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压在身上的身影让她难以动弹，沉重的脑袋黑硬的头发湿热的呼吸蹭在颊边，扼住她脖子，莫名难以呼吸。 她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库洛已经不在乎身上那层皮了。 怪物已经挣脱皮囊，彻底放出来了。 库洛洛似乎又终于找回他的人模人样，拉着栗娜起来，拾起枕头上的蔷薇花又戴在她头上。 他端详她哭完的样子。 “栗娜今天很漂亮，以后也戴花吧。” 就像不论库洛洛内里心思再黑再坏又多么肆意妄为，他的皮囊与脸上的笑却总能给人迷惑的假象。行为稍加掩饰，便是年轻有为的好青年了。 他深谙循序渐进的道理。 栗娜默默擦干眼泪，低着头不和他说话。 库洛洛却伸手摆正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微笑道：“栗娜要习惯。” “栗娜不是说过吗？不论优缺好坏，都喜欢我。刚刚那也是我。现在也是我。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总会习惯的。” 这要怎么习惯？这怎么可能习惯？ 栗娜眼睛还有点发红，粉色的脑袋垂头丧气。 栗娜眼睛又溢出泪水，看着他：“真的能习惯吗？我有点不喜欢……很害怕。” 你能不能改改？ 库洛洛看了她几秒，身体往后恣肆自在地靠在床头，眯着眼睛唇角带笑看着她。语气里缠着一丝莫名的危险。 “自然能习惯，而且话是栗娜亲口说的，还是说，其实栗娜说的这些其实都是用来骗我的假话。” 好吧，他不会改的。 “当然不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栗娜只能这么回答。 她也当然相信她前男友向她告白的那一刻，确实说的真心话。不过最佳保质期也仅限于说话的那一刻。 库洛洛意味不明地笑笑，摸摸栗娜脑袋：“我知道。” 说着，他伸出手。栗娜看了眼，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所以栗娜要更努力做到自己的承诺。” 栗娜听到耳边的心跳清晰有力。 …… “！” 栗娜猛地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水。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懦弱仿佛还残留在她的身体里久久不散，梦里库洛说的话清晰无比，全都印在她脑海中。 她好像就是梦里的栗娜，她好像真的经历了这一切。任由库洛展现出原来的样子对她为所欲为，就这么戏弄她。 栗娜呆呆地坐在床上。 梦里的委屈和害怕全被带了过来，眼泪就这么流下来，那种感觉太过真实甚至让人分不清真假。 她真的就亲身经历了一遍。 她会这么做吗？会像梦里那样吗？ 栗娜的心突突直跳，忽然觉得这不是一个好问题，慌张着连忙不再去想。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才勉强平静下来。 但外面夜色还深，此时不到凌晨三点。 栗娜只好再次入睡。 这次，她却又梦见下午与库洛说起那起爆炸案。 梦境中，她的精神依旧被恐惧与懦弱压制着，面对库洛，她像一只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小狗，顺从，听话，精神紧张，害怕。 梦里的库洛正在看报纸，她枕在他的大腿上，注意到他正在看的似乎是她看过的那页关于爆炸事件的报道。 “昨天我在花店里也听到了爆炸声，明明隔的距离也不算近，可听起来挺吓人，那个幻影旅团，动静还弄挺大的呢。” 说着，栗娜从沙发上坐起，说八卦一样说起这个瓜，和库洛洛比划。 “对了，还有枪声，他们手里竟然有枪。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 “是吗？” 库洛洛放下报纸。 “栗娜胆子真小，还会被假动静吓到。”他笑了一声。 栗娜惊讶，下意识脱口问出声。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问完立马捂住了嘴。 库洛是杀人案凶手，幻影旅团是恐怖袭击。这两件事都极其恶劣，可现在……隶属恐怖组织的杀人案凶手！ 这这这…… 一定是她想多了吧……也许库洛只是听了小道消息……是她自己吓自己…… 栗娜呐呐，勉强保持好脸上凝固发僵的笑，小心翼翼求证：“你和幻影旅团……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吧？ 没关系的吧？ 面前的黑发男人却只是似笑非笑望过来，还身体稍往后仰，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找了个更自在更舒服的姿势。 “栗娜觉得呢？” 栗娜眼神飘忽，不敢去看库洛洛的眼睛，扭扭捏捏，心里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一句。 知道了他的身份又能怎么样呢，会抵消他的杀人罪行吗？根本是在累积奖池了吧……太地狱了…… “我觉得，那个……” 栗娜低了低头。像个垂着耳朵的无害粉色大兔子。 脑袋上突然多了只手，栗娜立刻坐正。 “我觉得是也没关系！” 听了栗娜的话，库洛洛的胸膛忍不住起伏，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笑出声来，栗娜垂在身侧的手一把被抓住。 “栗娜真乖。”库洛洛唇角带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栗娜身体一僵。 握住她手的那只手动了动，细茧磨在她皮肤上，缓缓移动着，打着圈，对方指节卡在她手腕，按下的触觉穿过皮肤，残余的隐痛留在骨头上久久不散。 她好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她不敢。 栗娜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那只手，被上下夹击，炽热滚烫的温度将她笼罩在中间，动也动不得，隔着布料手下是鼓起的肌肉，热度细细密密穿透布料缝隙侵袭而上，隔着一层，却密不透气，更难受。 库洛洛欣赏着栗娜的坐立难安，继续刺激她发表暴论：“栗娜你不会因为我和幻影旅团有关系就要离开我吧？” 天啊！这是人话吗？！ 栗娜好想晕过去。 栗娜移了移屁股，只能坐得离库洛洛更近，库洛身上没什么气味，但她感觉周身空气粘稠好像将她包裹在一起。 库洛洛看着栗娜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他手上，粉色的脑袋抬起，眼睛里都是她。 “当然不会，我对库洛的爱是超越一切的。” 栗娜努力说服自己，但还是没办法昧着良心说接受违法乱纪：“……没事的，这算不了什么。我会为了你努力接受的。” “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库洛洛看了眼努力表忠心的栗娜，将手从她手下抽出来，单手覆在她交叠的两只手上握住，他笑得温风和面，看起来很好讲话。 “没关系，我理解栗娜的为难，也看到了栗娜的努力，我很满意。不过其实不用这样勉强纠结，我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真的吗？ “等以后栗娜习惯了就不会总有这种纠结为难的时刻了。” “……” 说着，库洛洛摸了摸栗娜脑袋：“栗娜这么乖，应该要有奖励。” 他略略思考，从善如流从兜里取出一个镯子，并抬起栗娜的手将镯子套进去，而后，手指久久停留在手背上。镯子冰冷的金属上也留着他的体温。 栗娜低头看手腕上的镯子，银色的镯身，花纹繁复，上面镶着一圈粉钻。 越看，越越像囚住她的体面镣铐。 栗娜忽地脖子一重，不得不弯下腰。 抬手一模，就像她所想的那样，脖子上多了个沉重的金属镣铐，镣铐上连着锁链，锁链的另一头，牵在库洛手上。 可梦里的栗娜目光单纯，笑容清澈，跪着趴在库洛的腿上，像小狗一样抬头看他，还对着他比了比手腕上的镯子。 “这只手镯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库洛洛笑容深了些，摸摸她脑袋。 “喜欢就一直戴着。” “好！”栗娜笑着点头。 “砰！——” 栗娜吓得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你现在阅读的是 】 8、第 8 章 脑后的疼痛告诉她这是一个梦。 栗娜依旧惊魂未定，精神完全抽离不开梦境。 太恐怖了。 如果库洛现在就在她面前，说不定她真的会忍不住想要跪在对方面前当一只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但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这是一个梦。 没过多久，手机闹铃响起，栗娜这才注意到已经天亮了。起身按了闹铃，又站在原地缓了会儿，才去洗漱。 栗娜到花店后尽管努力想提起精神，但依旧精神不佳。 昨晚的两个梦精神攻击太强，却偏偏记得那么清楚，想起来后仿佛自己真的变成了梦里的自己，这种不受控的感觉令人恐慌。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科里斯过来帮忙，然后离开。 期间科里斯注意到了栗娜有些憔悴的神色，多问了几句，但栗娜神思不属，反应慢了好几拍，对上对方担心的目光，她只好说是自己晚上失眠了没睡好。 科里斯安慰了几句，栗娜笑着让他不要担心。 科里斯离开后不久，花店的客人多起来，栗娜才渐渐缓和精神。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还没有缓过来多久，库洛洛就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栗娜感觉自己嘴角的笑有点扯不开，梦里的奇怪情绪一直在她脑中萦绕不去。 库洛洛观察了她脸色片刻，带着她到沙发坐下，抬手碰了碰她的脸。栗娜强忍着没躲开，但是脸色苍白了些。 “栗娜昨晚一个人没睡好吗，难道是又做了噩梦？”库洛洛握住她的手，笑着开玩笑。 看起来像是安慰着令她放松。 栗娜摇摇头，叹了口气：“有点失眠。” “不会是因为我失眠了吧。”库洛洛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笑，目光斜过来盯着她。 这个样子令栗娜一瞬间幻视梦里的库洛，梦里的那种状态立刻又缠了上来。 栗娜努力控制住自己梦里那股想要臣服顺从的懦弱恐怖，轻哼了一声，推开他的手小声抱怨：“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说着，又装作一副小心眼计较的语气，不服气道：“下次你失眠了，我也要这么笑你。” “说你……”栗娜脑袋一偏，目光转了转，指着他笑起来，“就说你想女人了，所以睡不着。哈哈哈哈！” 库洛洛眉头微挑，嘴角的笑显得意味不明，却又盯着她语气轻缓道：“…确实会因为栗娜睡不着觉呢。” 栗娜的笑差点僵在脸上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这个样子真是太像梦里的库洛洛了。 反应过来后干脆一下倒在库洛洛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轻轻戳着他的手臂，嘴里嘟囔着。 “又来，又来，只会说些好听话。” “好了，不陪你闹了，我还要做生意呢。”调整好了表情，说着，栗娜就要起身。 对方却一把拉住了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库洛洛手里出现了一个手镯，他握着栗娜的手，栗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将手镯套在她的手腕上。 “看吧，我可不是会只是嘴上说说，这是送你的。”库洛洛绅士地嘴上辩解着，看似被栗娜的话冤枉得稍显苦恼。 栗娜目光一震，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低头去看。 只见自己的手腕上扣着一个银色的镯子，镯身花纹繁复，上面镶着一圈粉钻。 ！ 就是梦里那个！ “栗娜喜欢吗？”库洛洛笑着问。 语气和平常没什么差别，仿佛这只是日常情侣相处中的一个小插曲，他摸了摸她脑袋。 栗娜嘴一张，就笑着说：“这只手镯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栗娜慌张地捂住自己的嘴。 库洛洛看到她的脸色，面色好奇而关心：“你怎么了？” 栗娜抬头看他，但对方面色正常，似乎什么也不清楚。 她只能怪自己疑神疑鬼敏感过了头，但却很难压下心底的这份惊恐。 栗娜又看了看镯子，捂着嘴的手指始终没放下去，声音沙哑：“没什么，这个镯子很贵重吧。” “还好。”库洛洛不在意地点点头，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栗娜垂着头靠在他肩膀上疲惫地闭上眼。 库洛洛唇角带笑望着她，给了她充分的消化时间，也没有去打扰。 栗娜就这么顺从安稳地靠在他怀里，轻微呼吸打在他脖颈处，和梦里……一模一样。 库洛洛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手背，唇角翘起，过了一会儿，他说。 “今天晚上我有空。” 栗娜猛地睁开眼，一瞬间甚至精神恍惚。 …… 库洛洛离开后，栗娜在花店里坐立不安。 一低头，又看到了手腕上与梦里如出一辙的镯子，时时刻刻提醒她梦里发生过的事，心神更乱。 明明那只是个梦…… 栗娜不断安慰自己。 栗娜咬着下嘴唇，掐着手指。 库洛晚上有空。 昨天早上她说晚上可以，但其实库洛什么也没说，今天却又这么说…… 怎么办？？ 要报警吗。 ……可是，这里的警察靠得住吗。 栗娜不得不冷静下来。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如此，就目前所见的社会情况来讲她很难保证警局情况，毕竟这里是由“王子殿下”所统治，听起来真的很封建。 而这里的警察大概率不会是她以前的世界那样，不会是可靠的警察叔叔。 要不要报警，栗娜纠结不已。 但她确实真的真的很急…… 手腕上镯子冰冷的触感时刻提醒着她，她整个人好像真的被缚住了一般不安，栗娜伸手想要去解开，可是怎么也解不开！ 栗娜胡乱扯着手上的镯子，腕间留下一片红痕。 再不报警她就要和连环杀手真的滚一张床上去了，救命啊！想想那个情况，栗娜就要窒息了。 别不会做着做着不开心不满意就一刀把她捅了吧？或者叫的时候对方不喜欢这个调调……万一万一，他表面看起来金玉其外，实际上又短又软呢！ 人不可貌相，毕竟就他外表看起来礼貌友好谁能想到他竟然还杀人呢？ 想想真的很有可能啊，说不定库洛就是因为那里不行而导致心态扭曲……最后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竟然完全逻辑通顺。 栗娜冷不丁猛地一噎。 自尊脆弱，她还要努力表演，再万一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癖……栗娜心中的恐惧再也挡不住。 另一边。 距离上次的旅团共同行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准确来说，库洛洛当前正处于休假状态。 但他是闲不住的，一边追查旧事线索，抽空看到了想要的东西也想取来看看。 比如，最近他看上了一件古圣物。 此时他穿着正装，被带领着进入放着圣物的馆中，一旁的穿着讲究的贵族摆了摆手，旁边的讲解才开始说话，讲起馆中物品的历史，声音不徐不疾，正好在场几人都能听清。 这个博物馆并不对外开放，是王室藏品。 但王室宝贝那么多，又想显摆，于是就造福了他人，特别是像库洛洛这样的人，和老鼠掉进米仓里也没什么区别。 库洛洛正在米仓巡逻。 期间他多看了那做工华丽繁复的圣杯几秒。 上面镶嵌的红宝石似乎有些特殊，生机流转，甚至比窟卢塔族的火红眼更夺目漂亮。 按耐住心里的蠢蠢欲动，库洛洛若无其移开目光，将其加入了自己的心愿购物车。 展览结束后，库洛洛忽地想到了什么，便取出手机，点进某个页面，这是一张地图界面，上面有个红点，正停留在某处。 一旁的贵族老爷探头过来，啧啧摇头。 他很熟悉这个技术，毕竟家里好几个老婆，外面又养着几个情妇，他没办法全部管过来又担心老婆情妇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或是双方碰头闹起来。 所以就悄悄将她们全部监视起来。 毕竟他真的把别家的孩子养了好多年老脸真丢尽过。 不过还好，老当益壮，这次孩子一定是他的！ “这附近有个咖啡馆，这可不是正经咖啡馆，女人们最喜欢在这里寻欢作乐和那些年轻漂亮的男人们勾勾搭搭，那些不正经的男人连衣服都不穿，哎呀！不堪入目。” 贵族老爷很熟悉这个红点所在的位置，他抓奸去过。 “不过确实看得清楚，方便女人们挑——” 话说到一半，贵族老爷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迟疑中带着点不可置信和幸灾乐祸望着库洛洛。 “难道阁下年纪轻轻也……？” 库洛洛：“……” 库洛洛微笑：“……我很好。” 库洛洛立刻将整个博物馆加入了心愿购物车，并找好了栽赃的冤大头。 他也很想知道栗娜她去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 栗娜最终还是决定报案。 警局总还是要来的。主要是除了这里，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帮助她脱离现在的糟糕情况。 她不能真的就这样和库洛一直纠缠下去。 就是来警局的路上遇到了点意外。 她被路上的推销员拉进了某个违法场所，眼睛差点瞎掉……至此，栗娜对这个世界又多了一层认知。 不如不认知。 栗娜有点心虚尴尬地摸了摸兜里的东西，虽然她没有消费违法的“东西”，但是确实被推销成功了这个东西。 说不定，万一今晚就能用上呢？ 再往好处想的话，说不定，库洛他今晚之前就能被警察捉拿归案呢…… 栗娜抿了抿嘴唇，心里祈祷几句，进入了警局。【你现在阅读的是 】 9、第 9 章 警局里有点空。 栗娜坐了一会儿才有个穿警服的人过来，模样年轻，身材高挑，银发微卷，一身制服穿在身上很是笔挺。 不过一坐下，腰就软下来，将手里的记录本放在桌子上却没有打开的意思。 一张口，就叙起旧：“我好像见过这位小姐，您是不是开着一家花店，我还去买过花呢，花很新鲜，就是价格比起别家贵了些，不过您肯定不记得我了吧。” 栗娜有点没反应过来。 其实她上辈子也没去过警局之类的场所，并不清楚里面是怎么样的，但是猜测，警员们应该没有那么闲还得和保安人员谈家常。 栗娜再次确认了下她进的是警局。 她看了面前的警员几秒，好像对他有点印象，温柔点点头：“我记得您买过几只康乃馨。” 柯林看了眼面前这位女士，比起他去买花的那天，神情忧郁了不少，今天的脸色显得也更苍白，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好解决的事。 不过…… 柯林垂眸。 流程还是要有的。 事态似乎有点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栗娜说完还记得对方后，对方就立刻起了兴致，和她说些七七八八的，就是不进入正题。 但栗娜也不好质疑，说不定就是这里的风俗特色呢，她知道这里的警察和自己以前世界的警察不一样。 入乡随俗，栗娜打起精神顺着他的话说了几句，随口问起自己的疑惑。 “其实……我之前拨通过警局电话，但是没办法转人工服务。”栗娜确实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埋在她心里很久了，“这样万一遇到危险紧急事要怎么立刻联系上警局呢？” 却没想到对方笑了一声，习以为常道。 “我都忘了，栗娜小姐刚搬来不久，还不知道吧。如果想要联系警察保护您，是需要拿到我们的私人号码的，然后每个月出点费用，就当是通讯费，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打电话过来，我们肯定会接的呀。” “比如我现在就可以将个人私人号码给您，您需要吗？” 栗娜愣了下。 这是在问她要保护费的意思吗？ 看到栗娜的表情，对方又笑，介绍起警员们的业务。 “只要给钱，不论是违章停车，非法交易，还是楼上楼下噪音污染，借贷纠纷，就算是出警捉奸也可以啊，有不少同事专做这个业务，客户反馈很满意。” 栗娜脑袋一时间还没有转过来。 她呆呆地抬头往空荡荡的警署看了一圈。 所以，警局这么空不是外出办案是接私活去了，说不定现在正上哪里捉奸？ 栗娜瞪大了眼睛。 等等！这很严重啊！！ 想了想杀人的库洛，又想了想收完保护费正在捉奸的警察。 栗娜怀揣着的期待“啪”一声碎成渣渣。 她真的没想到警局的情况竟然是这样的，他们真的能帮自己吗？难道用捉奸的劲头去抓库洛洛吗？一想感觉简直是昏天黑地看不到任何光明啊这个城市真的有未来吗？ 栗娜感觉自己被梦境折磨得有些脆弱的精神又被暴击了，可这个时候对面的警员又端正了态度，翻开桌上的笔记本。 “那么栗娜小姐，这次您来警局是……？” 栗娜勉强安慰自己。 对方拿钱办事，如果给的钱够多，是不是真的能帮她解决麻烦呢？ 来都来了。她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如果警察都无法帮助她的话…… 栗娜心里一颤，不敢去想这个可能性。 柯林看到面色忐忑的粉发少女端正了下坐姿，微微附身过来，无助地抿抿嘴唇，但依旧抱有期待。 “那个……不知道你们接不接杀人案。”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可以支付费用，请您帮我。”栗娜眼含期待，目光定定看着对方。 柯林目光微垂。 所以他很不喜欢做这样的事。 “嗯，向我说说您的烦恼吧。”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看见……” 话说到一半，栗娜顿了下。 就在这里说吗？只要随便一个人进门路过，就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嗯嗯，昨天晚上您看见什么了呢？”柯林点点头，发问。 栗娜只好继续说，但是哪怕她说了目睹杀人案，对方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只在听说凶手是她男友的时候挑了挑眉头。 对方这个样子实在令人不安。 担心对方不重视，或者轻视了库洛，栗娜想了想，梦境又不知不觉浮现在脑海里，咬了咬嘴唇，说道。 “不止如此，他很有可能和幻影旅团有关系。” 柯林记录的笔头顿住。 “幻影旅团？”柯林抬头，合起手上的本子，“小姐，你不会和我在开玩笑吧，这可一点也不好笑，是不是看了报纸，专门拿那些噱头故意吓我们呢？” 栗娜正要继续说，忽地，她看到对方向她打了个手势，立刻停下话头。 柯林笑笑：“栗娜小姐，您男朋友过来了。” 栗娜顿时睁大了眼睛。 随即，身边一道阴影投下，她肩上搭上一只手，熟悉的气息瞬间侵袭她的周身。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栗娜心里疯狂尖叫，身上的汗毛感觉全都竖了起来。 “栗娜怎么突然来警局了，是花店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库洛洛眼中含笑，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弯腰拍拍栗娜的肩膀。 说着，还叹了口气。 “可作为男友的我居然不知道，这也太失职了。” 说完，他竟然直接退一抬，当场就坐在栗娜旁边，看着她报案。 库洛洛弯腰凑近，笑着问：“栗娜遇到了什么事？” 他怎么？他怎么会过来？孤身一人来到警局难道他就不怕吗？！ 栗娜立刻低下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他不是说晚上才有空吗？ 库洛洛的手伸过去，将栗娜另一侧的胳膊揽住，他的脸靠得更近：“难道栗娜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所以才来警局求助？” 库洛洛的呼吸打在栗娜的侧脸，栗娜只感觉顺着毛孔侵入纠缠在血管里变冷，血液湿重，凝滞在皮肤下。浑身都不能动弹。 她来警局报案结果被连环杀手男友当场抓包…… 怎么办…… “这位先生。”柯林取出枪在桌上敲了敲，有些无奈地警告，“这里是警局，警局可不是秀恩爱的地方。” 柯林的话暂时引开了库洛洛的注意力。 栗娜顿时才觉得被揪紧的心脏能再动弹，获得片刻喘息机会。 她手臂发麻，被库洛捏住的位置好像长出了尖刺，动也不敢动，耳朵旁是库洛的衣服，布料偶尔会摩擦在皮肤上，他身上没有气味，可她能闻到他的气味，这片空气好像都不是她的。 她感觉她被困在一个笼子里。 对面的警官似乎和库洛交谈了什么，栗娜听不太清。 但是既然库洛已经进了警局，那这是不是一个抓住他的好机……会？ 栗娜抓住这丝希望，抬眸去看柯林，两人一瞬间对上目光，却看到对方抬手又将手枪装回了枪套里。撇开目光，不再看她。 这就是不行的意思了。 在警局都抓不住库洛吗？ 栗娜的心不断下坠，但这个时候，她不能乱，乱了，就完了…… 强行扯住自己的心脏。栗娜努力打起精神。 “栗娜，柯林警官好像也不太清楚你要过来报案的缘由。”库洛洛这个时候却正好看了过来，牵着她的手，浮于表面关心的目光盯着她。 他笑着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栗娜感觉自己正在被对方的目光审判拷打。 栗娜放任自己的脸色更苍白了些，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可能是因为很难说清吧……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害怕，”说着，栗娜抬手捏紧了库洛洛的衣袖，眼睛发红，“还好你过来了。” 库洛洛挑了挑眉。 栗娜继续道。 “你离开后不久，我在花店里整理鲜花，可是……”说到这里，栗娜一副难以置信仿佛见到了毕生最恐怖场景的模样，“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场面。” “柯林警官，请帮帮我。”说着，栗娜眼泪都掉了出来，求助地看向柯林。 “花店里插着蓝玫瑰的花瓶里长出了很恐怖的东西，像是肉块一样，连着血管，花茎上怎么会长出这样的可怕东西……我还和它在一个房间过了一整夜，直到今天下午才发现。” 哭着，栗娜伸手捏紧了库洛洛的衣角，转过头，目光依赖，好像他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你一直不回来，我很害怕，可是警局的电话打不通，就想过来找警察，我怕那盆花有问题，不敢和它待在一起。” 空气里静了一下。 “花？” 库洛洛眉梢微挑。 栗娜点点头，生怕他不信：“就是我从卧室取出的那瓶蓝玫瑰，你见过的。” 库洛洛目光微垂，若有所思。 他确实在栗娜房间里见过那些蓝玫瑰。但并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闻到任何血腥味。 库洛洛温和一笑，伸手摸了摸栗娜脑袋：“原来是花的事，怎么就把你吓成了这样。” 栗娜莫名心惊肉跳。撇过脸，一副和他闹小脾气的模样擦了擦眼泪。 “你没见过，见过了你也害怕。” 说着，也松开了库洛洛的衣袖。好像将这件事说出来后终于放心了些。 柯林也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点头。 “怪不得栗娜小姐今天过来的时候，脸色苍白，说话也说不清楚，好像刚刚见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嘴里却说什么花啊之类的，听得人一头雾水。” “这下终于听明白了。”柯林笑笑，“多亏这位先生过来安抚好栗娜小姐，不然可真是难为我。” 说完，他起身将警帽带在头上，对着面前的两人道：“劳烦带我去花店一趟，我将东西取回警局。” 看着库洛洛终于起身，栗娜和柯林心里共同松了口气，走在他身后。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无奈。 栗娜张张嘴似乎还想对他说写什么，柯林摇了摇头。 栗娜只好低下头。 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了笑，跑过去一把抱住库洛洛的手，笑着抱怨；“不是说晚上才来见我吗？好啊，原来明明有空的，是故意不来找我。” “过分！” “我可没骗你，只是正好空出来了时间，特地来找栗娜呢。”库洛洛转头，一副把她牵挂在心上的模样。 柯林走在两人的身后，实在佩服栗娜的心脏。 光是刚刚与这人的几句话交锋，就令他感受到了压力。 不论栗娜小姐说得是不是真的，这都不是个好对付的恶徒。 警局，恐怕暂时帮不了栗娜小姐。 三人到了花店后，栗娜带他们去院子里找到蓝玫瑰，她之前专门用木笼子扣住了它，这样阳光就照不到，只是取下木笼子后，只见蓝玫瑰生长得依旧绚丽漂亮。 “我不想将它放在屋子里，又害怕里面跑出来什么东西，所以就用笼子扣住了它。”栗娜解释。 然而柯林取出蓝玫瑰时，只见根茎上又长出了东西，那团血管上长出絮状物，稀稀拉拉，凝在一起，竟然长成了一个血瘤。 ！ 栗娜是真被吓到了，白着脸猛地往后一步，正巧直直撞在库洛洛怀里。 她连忙转身，结果衣兜里的什么东西却不小心掉了出来。 只见上面写着广告语： “事前一粒，强硬持久，快买给男友试试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他能不能突然和她提分手啊？ 柯林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去整理手里的玫瑰花。 栗娜整个人要炸开了。满脑子救命救命救命恨不得当场晕厥！ 脑子里一旦闪过这个想法，忽地福至心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眼睛一闭就直接晕在库洛洛怀里。 库洛洛：“……” 对于此等抓马的场面，柯林匆匆告辞。 库洛洛挑了挑眉，安静地没出声。 也许是今天经历了太多波折，栗娜精神疲惫，装着晕，装着晕，就真的倒在库洛洛怀里昏睡过去。 要是再也不用醒来面对这个社死的世界就好了。 或者醒来后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也行，如果能这样，就是让她突然暴富也愿意啊。 可惜睁开眼后，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熟悉的被子。 外面天已经暗下来，房间里灯光明亮，栗娜眼睛被蜇得抖了一下，想闭上眼睛继续装昏迷。 “醒了？” 栗娜默默睁开眼。 天花板上长着他眼睛吗，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栗娜转过头，看到正对着床专门摆了一张椅子，库洛就坐在那儿，双腿交叠，放下手里的书抬头向她望过来。 头顶上的灯光落下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没有生气暴怒的迹象，但令人不安。 也许是视线的原因，栗娜感觉自己好像被对方压制着只能抬头仰望，俯首任其处置。 他要干嘛啊…… 栗娜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很想拿被子把自己的头盖住。 其实她很想知道，今天白天警局的事……算是糊弄过去了吗？他这个架势到底是因为药？还是因为她报警？ 栗娜支支吾吾磨磨蹭蹭不敢看库洛洛，默默把头缓缓往被子里缩。 栗娜忽地愣了下。 她不该这么害怕他，她又在梦里吗？ 库洛洛的表现告诉了她回答。 “栗娜在逃避什么，警局的事？还是药的事？”对面库洛洛突然出声，毫不犹豫直击重心，直接把她抓了现行。 栗娜悄摸的动作顿时一僵。 说得太明白了，她没有任何发挥空间。 栗娜被带着进入梦中栗娜的精神世界，被禁锢在这具身体里。 对于库洛洛的质问，最后只能干巴巴反驳：“我没有……” 她也不敢确保对方有没有听见，或许并不希望对方能听见，可不能不反驳，却又怕反驳了以后被他抓着不放问东问西。 库洛洛好像没听到她的话。 他又换了个姿势，撑着脑袋看着她，唇边的笑很淡：“栗娜之前说的那些话，原来都是骗人的。” 栗娜最怕他这个样子了，面色如常说些大实话，也不生气，也不暴怒，但实际上心里说不定早就已经决定翻脸。出其不意给她迎头痛击。 但如果对方真的暴怒，栗娜觉得自己估计得当场跪下求他不要痛下杀手。 所以现在这种尚且斯文的状态其实……也还好。 “我没骗你……”栗娜默默反驳。只能反驳。 他这话她没法接，难道要承认骗了他吗…… “没骗我？”库洛洛差点被她的嘴硬弄得笑出声，也确实笑出了声，不过这声笑在栗娜看来更像是冷笑，栗娜确信，他确实现在还在生气。 顿时紧张得浑身发抖。 但短促的笑过后，库洛洛的气息依旧很稳，他问：“难道栗娜今天去警局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吗，栗娜想去告密对不对？” 说着，他的声音轻缓起来，里面还带着些循循善诱。 似乎就算承认了她过去警局告密也没关系，他也许会原谅她。 他看起来又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我理解栗娜的想法，每个人心里都会存在恐惧，出于本能反应想要远离它们，这很正常。” 他好像栗娜的人生导师一样承担起神圣的教育职责引导着她让她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要向他忏悔，他就会大度地包容她。 栗娜愣了下，转头大胆去看他。 他不怪她吗？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 转过头看向库洛洛的栗娜正好望见他额头上露出的十字架刺青，以前库洛会用头带将它遮起来。 有点像x教。 栗娜立刻警惕紧张起来，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不会因为你去的邪教……额，不是，警局。” 栗娜紧张得话也说不清。 库洛洛没有被栗娜的失误影响，她的失误正说明了她的慌张，他笑笑，少年感的声音里却掺了下坠的冷沉，矛盾感十足。 “栗娜在紧张？” “栗娜是该紧张。” 没等栗娜回答，他就仿佛已经默认了她的状态，从椅子上站起走向栗娜。 从栗娜的角度，他的身影逐渐变得高大，灯光在他身上投下的阴影也越来越浓，直至阴影入侵吞噬了她的领地。 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骨刀，站在她的床前，他随意比划着，栗娜被迫不得不心惊胆战时刻关注这把刀是不是会掉到她身上。 “栗娜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不是这把刀？”他转头问。 库洛洛的长相是清秀显年轻的那种，明亮秀丽的眼睛望过来时有种残忍的纯粹。 长得再好看也没有，长得再好看也是杀人凶手。 栗娜从未像现在这样意识到对面这个人是个凶残的暴徒，拿着刀的样子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她目不转睛盯着他手里的刀，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下意识想逃离。 “我……” 库洛洛看着床上的粉色脑袋一个劲儿想往被子里钻，恶劣地伸手扯开被子，让她钻不进去。 栗娜的动作顿住，她还穿着衣服，但现在又好像什么都没穿，骤然失去的温度好像失去了保护壳，愈加不安无助。 太坏了…… 这个人真的太坏了…… 栗娜鼻头一酸。 “不用紧张，我又不会杀你。”库洛洛面色缓和，安慰她。 栗娜感觉自己脸侧贴上温暖干燥的手心，他一副救赎的模样，可她全身好像就这块的皮肤与众不同，热得焦灼，敏感得隐隐刺痛。 他眉头轻皱，似是无奈：“只是栗娜去警局告密，这样子，要害我多杀几个人。” ！ 他怎么可以这样！ 栗娜睁大了眼睛，下意识道。 “……你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库洛洛语气一顿，一副求教的模样望过来，“那栗娜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这分明是逼迫。 她哪里敢教他做事？ 栗娜直摇头，整个人瑟缩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 刻在骨子里的价值观告诉栗娜，不能眼睁睁让人因自己而死。 库洛洛凑近栗娜，栗娜只感觉一道巨大的黑影压下，剥夺了她的所有光亮。 “栗娜还在骗人。” “只要栗娜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 那只大手摸上她的眼角，肌肤相触的地方湿漉漉的：“逃避是没有用的，栗娜，原原本本告诉我，你去警局，是为了什么？” 栗娜头昏脑涨，脑子里乱成了一片，可对方还要逼迫她，非要她承认。要她送亲手警局那些人去死。 库洛好像化作了一个黑色的怪物，就像是那晚的梦境里，缠着她，走不出他的掌控范围一步。又是这种气味，明明什么味道也没有，偏偏就这样把她包裹住。 “栗娜，告诉我实话。” 她眼前的十字架晃啊晃，这个暴徒怪物竟然给她诡异的神圣的感觉，莫名想要信任，听从，供奉。 不能和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库洛……”栗娜红着眼睛流着泪，目光迷蒙，抬手去触碰库洛洛的脸，去摸他额头上的刺青。 库洛洛眸色深了深。 顺水推舟般，更低下脑袋凑近栗娜。看似是想要听清楚她说的话。 两人距离过近，湿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气氛变得奇怪起来。栗娜环住库洛洛的脖子，对方也没拒绝。 栗娜手臂柔软，力气也小，哪怕这只手在脆弱的脖颈处，库洛洛也丝毫感受不到威胁，只有干净的淡淡的柔软花香围着他。 他的手放在柔软的被子上。 神圣的引导者依旧自持冷静，语气缓缓。 “栗娜，不要逃避。警局，还有药，告诉我真相。” 提起药，本想着迷迷糊糊顺势把库洛洛糊弄过去的栗娜脑子立刻清醒了点，再想到当时要刺瞎她眼睛的场景，还有昏过去前的情形，顿时脖子耳朵红了一大片。也演不下去了。 支支吾吾犹犹豫豫。 “非……非要我说出来吗？” “告诉我。” 栗娜面色挣扎，松开了圈住库洛洛脖子的胳膊，不敢去看库洛洛：“是为了……” 是为了啥啊？脑子，快转！ ……太糟糕了，转不动。 “为了……”不出来，栗娜只好另起话头。 “早上你告诉我说今晚有空，我……我……” 我怀疑你又短又软还养胃。 说出来绝对会被杀了的吧！……快想，快想，快想！ 鬼使神差地，买药时候推销员的话出现在她脑海里。 “吃了这个药，就算是想要一直做也没问题哦。” 一瞬间灵感袭来，库洛洛看到栗娜突然闭上眼仿若自暴自弃了一样猛地扭过头： “我想和你一直做。” 一直做。 一直做。 震耳发聩…… 四周突然全静了。 库洛洛也愣了。 栗娜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她顿时感觉自己仿若进入了某种玄妙状态，看开了一切。 天地广阔，做一只马喽。做一只潇洒的马喽……她被害了，被壮阳药害了。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栗娜了，现在的她，还会说这种话，她还会说很多话，可怕的很。 栗娜浑身放松下来。 她已经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毕竟第一次，我想时间长一些，次数多一些，想和你做一晚上。”栗娜转头，抬手摸上库洛洛的脸。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时时刻刻都想和他在一起，触碰他的身体，他的皮肤，他的气味吗？”栗娜对着库洛洛一本正经鬼扯。 “……所以我真的没有骗你，如果警察把你抓了，我买这个东西干嘛呢？我又吃不了。” 虽然很荒谬，但栗娜的神色太认真了。认真得发邪。 “……” 饶是库洛洛，也迟疑了。 他随即又想起来栗娜刚刚说的话。 所以还做不做。 做了是不是就奖励她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1、第 11 章 不，这不是重点。 库洛洛差点被栗娜的虎狼之词带偏。 可反应过来他竟然被这种话带偏了又莫名觉得好笑。 气氛已经被栗娜毁没了，空气骤然一松，又回归了平常的样子。库洛洛身上释放出的那种奇怪感觉也渐渐散去。 后知后觉觉察到氛围变化的栗娜松了口气。虽然化解的方式很羞耻…… 希望库洛不要当真…… 应该不会当真吧？……应该不会……吧？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栗娜默默低头去扯被子，这种尴尬的时候总要手里忙起来才行啊！显得她有正经事做。 当时那种不顾一切的玄妙状态就算了，可真把人应付过去后，再回想起刚刚一切，她的脚指头已经在动工了！ 哈哈，能说出那种话，她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在意的人了。 但该说不说，这样的办法应对库洛竟然还挺好用的，上次也是，男人的通病吗？喜欢她说一些好听的表白。或许还需要大胆一点？ ……但万一他当真了怎么办？ 不行啊！ 她又不是真的要和库洛谈正经恋爱，她怕她变成碎片啊！ 但关系又不能不维持，万一他连喜欢也不喜欢她了，岂不是想杀就杀，这个法外狂徒连警察都管不了他啊……！ 好难，好难…… 他能把她踹了吗？……不不不，她的意思是，他能提出分手让她滚蛋吗？她一定会高高兴兴离开的！ ……好难，好难。 此事需从长计议。 决定从长计议的栗娜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 “……” ……他要干嘛？？他真信了？？？不是？？？？ #比社死更痛的是什么？对方真信了。 “栗娜怎么不说了？”两人视线相接，库洛洛从不回避。 “……” 别提了！别提了！ 栗娜捏紧手指扣紧脚趾尴尬地蹦着胳膊腿，恨不得变成导弹发射进库洛这张破嘴里。 但很遗憾，不能。 她不能反抗库洛洛，于是就只能任由淡红蔓延上脸颊，张张嘴，尴尬发问：“你还想继续听？” 尴尬中带点不可置信。眼神微妙。 “……”那倒也不是。 但栗娜这个样子太有趣了，想反抗又不敢说，抗拒着但又老老实实将掌控权再交回他手里，由他决定。 让人觉得，对她做任何事也没关系。她都会接纳。 面对这样的栗娜，骨子里的恶劣和戏弄总是会忍不住冒出来，不想看到她得逞的样子。 她想做什么，就偏不想让她这么做。 她不想做什么，就偏偏想要强迫她去做。 库洛洛好像丝毫没有接收到栗娜眼中的暗示和不情愿，也意识不到她的尴尬一样。 “嗯，继续说吧，我听着呢。”库洛洛轻描淡写地点头。说着，松开了栗娜，坐在床边好整以暇洗耳恭听的模样。 ！！！ 继续说她想和他一直做的话吗？？？ 栗娜震惊了。 他……他是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的？他为什么能脸色都不变一下！奇怪性癖这么公开真的好吗？？？ 栗娜张张嘴，嗓子里好像卡了很多话，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并非因为尴尬，而是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厚的脸皮。 “说不出来了么。”见栗娜不出声，库洛洛正经地若有所思，看向她，“难道栗娜刚刚说的还是假话？” ！！ “当然不是。”栗娜连忙摇头，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他身前，“我说的都是……都是心里的真实想法。” ……壮阳药你害惨我了。 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库洛洛愉悦放松地眯起眼睛，十分满意，又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栗娜继续吧，既然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应该还藏了很多吧。反正都是说给我听的，让我听听也没关系。” ……绝了。 她……她…… 栗娜话还没说出口，脖子耳朵已经全红了，声音像是悄悄从嗓子里飞出来的一样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也不敢去看库洛洛，脖子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我……我想和库洛一直做……做一晚上，希望……希望，不要停……” ……这辈子在库洛面前也抬不起头了呜呜呜呜。 可偏偏，库洛对她这个样子还不满意。 栗娜说着说着，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她只能看着库洛，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嘴里还得继续说出想要和对方一直做之类的耻度爆表的话。 “……只有一直做，才，才……才是爱……” “……我……我，我爱库洛，想要……” “一直亲吻……” “一直拥抱……” “全身都……沾，沾满他的气味……” 莫名地，房间里的温度慢慢攀升。 “我……我，想要……” 栗娜说不出来了。 她浑身发热，也根本不敢去看库洛的眼睛，可是又偏偏只能看着他。 对方的目光好像能穿透皮肤和骨头直直望进她的身体里，在他眼里，她好像一件衣服也没穿，还要说着这样的话故意勾引他。 她不是自愿说的……明明是他在逼迫…… 库洛洛凑近栗娜，好像真的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又好像她说的是很正经的东西，问：“想要什么？” “……”栗娜抿了抿嘴唇，不说话，移开目光不去看他。 她……她说不出口…… 可忽地，栗娜突然感觉什么东西贴在了她的大腿上，冰得她一激灵，发热的大脑清醒了些，栗娜努力去看，只看到库洛手里握着的那把骨刀贴在她皮肤上。 ！！ 那把杀过人的刀，现在就贴在她腿上！刀柄正由一个杀人犯握在手里！ 栗娜的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炽热与冰冷，难以抵消，空气里暧昧着上升的温度里好像夹杂着冰冷锋利的碎屑一齐拍打在她身上。 “……栗娜想要什么？”库洛洛更凑近栗娜，温和笑着，他的脸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栗娜感觉被圈进炙热的牢笼怎么也无法摆脱。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难以解脱。 他握着刀的手指上有厚厚的茧，摩擦在皮肤上，微微发疼。 变态啊！！ 栗娜满脑子被这两个字刷屏。 这比养胃还恐怖…… “想要……想要…”栗娜嘴里即将说出了的词汇拐了个弯，终于出声，“……想要和你一直做。” 说着，栗娜又小心翼翼抬手圈住库洛洛的脖子，抬眸，干净的目光里全部装着他，小心请求道，“……你把刀收起来好不好？我很害怕……” 其实她知道他想让她说什么，但是她说不出口。 可对方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后半句，好整以暇又问：“怎么做？” 太过分了…… ……怎么会有这么坏这么恶劣这么变态的人……就非要她说出口吗？ 可大腿上的刀好像动了。 “在，在床上做。”栗娜快要哭出来。 “在床上怎么做？” 栗娜快崩溃了，害怕和羞耻一同袭来，腿上的冰冷久久不散，时刻提醒着她有一把杀过人的刀抵在她腿上，而面前这个人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非要她说出那样的话。 栗娜捏紧了拳头。很直接想给他一拳。 可对着库洛洛的目光，就又怂了，他的手里有刀，他杀过人…… 栗娜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忽地凑到库洛洛的耳边，嘴巴张张合合，说出那些自己从来不会说出的粗俗词汇：“……” 脏了……脏了…… 梦里的栗娜边说边哭。 栗娜也被带着边说边哭，整个人特别不好。她怎么就说出来呢…… 但还是很老实地趴在库洛洛耳边说个不停，最后趴在他肩膀上哭。 库洛洛收起手里的刀。似安慰般，抬手抚上栗娜脆弱的脖颈，一下又一下，她的气息和声音随着他的动作变化。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脖颈，她散乱的头发，漂亮光滑的脊背曲线，缓缓往下。 栗娜嘴里说出的粗俗羞耻词语如同指引的咒语，库洛洛没有叫停，她就得继续说，最后哭着被推倒压在被子上，解开她的衣领。 …… 对方手上冰冷的茧几乎刺破她的皮肤，但栗娜只能哭着不能反抗，被精神和□□带领着禁锢在这具躯体里。任由对方处置。 …… “！” 栗娜猛地睁开眼，久久不能平静。 她想翻个身，却发现腰间横着一只手，是谁的不言而喻。 栗娜动也不敢动，只能捂住嘴轻声哭泣，任由这场梦带来的冲击在在脑袋中久久不散，哭着哭着，就又疲惫地睡过去。 她好像真的经历过梦里这一切一般。 睡着后不久的栗娜就又做了噩梦，梦到自己高中上课，课本一打开，刘备文学。 老师又点名让她领读语文课本，是不用背诵的文言文全篇，栗娜站在座位上，天塌了，对着课本着急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一个字也念不出来。 终于醒来，才发现原来一场梦。 栗娜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怎么连接着做梦都是。 怎么会这样…… 耳边传来水声，栗娜从床上爬起来，库洛洛已经醒了正在洗澡。 栗娜呆呆地捏了捏被子。 平时睡觉的时候她都喜欢将被子卷起来把自己包裹住，但是现在床上的被子是完整伸展开的，还放着两个枕头，她一旁不远处还残留有体温的热度。 昨天晚上他确实和她睡同一张床了，盖的也是同一条被子。 库洛就睡在她旁边。 栗娜脑袋昏昏沉沉的，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领口只解开了一个扣子。 应该……还好？【你现在阅读的是 】 12、第12章 库洛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栗娜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梳妆镜前整理头发，将一头热粉色的头发分成两股，已经辫好了一个辫子，双手正在打理放在身前的头发。 见他出来了，栗娜放下手里的头发，从镜子里笑着和他打招呼：“早上好！” 看着栗娜脸上毫无阴霾的样子，库洛洛眉头微挑，笑着说：“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栗娜不解转过头，眨眨眼睛。 “还以为栗娜会以为昨晚的事……不，算了，这样很好。” 库洛洛走到栗娜旁边，将手放在她脑袋上，他看着镜子里的两人，笑着说：“看，栗娜这不就慢慢习惯了吗。” 栗娜动作一顿。 什么……？ 她还在梦里吗？她还没有醒过来吗？ “栗娜？”栗娜发着呆，被对方点破。 她忽地反应过来这个梦境对她的自由限制似乎更小些。甚至，完全能由她控制…… 直接面对那样的库洛吗？ 栗娜惊恐地掐着手指，微微低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告诉自己不能害怕地哭出来，抿着嘴唇扬起一个笑：“毕竟我喜欢你嘛。” 说着，栗娜又顺着话，抬头问他，目光亮晶晶的：“对了，那你喜欢我哪里呀？” “栗娜的眼睛很漂亮。”库洛洛突然说。 干净，清澈，从来没有被任何污秽沾染过的样子，充满生机，他突然就想到博物馆里那圣杯上的宝石，想要取下来保存收藏。 库洛洛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欣赏这双眼睛，尤其喜欢眼睛里都是自己的时候。 栗娜睁大了眼睛，望着库洛洛发愣。 喜，喜欢她的眼睛？？？ 栗娜只好回应：“我的眼睛也很喜欢库洛，总想要看着你。” 反正想要维持好关系就说些这样的话肯定没问题吧，她感觉他挺喜欢听的。 库洛洛目光微妙，看了栗娜几秒，扬眉：“如果我想要这双眼睛，栗娜也会给我吗？” 什么？？！！ 栗娜感觉自己脸上的笑有点维持不下去了，对方放在她脸上的手也让人如坐针毡，好像他的手指突然就会一动，按着她脑袋把她眼睛摘下来。 皮肤又开始敏感，好像细细密密的针扎下来。 栗娜立刻伸手握住库洛洛的手，将其从自己脸上扯下来，强行转移话题。 “我也很喜欢库洛的手，很暖和。” 说着，又将自己的手和库洛洛的手比了比：“看，比我手大好多！” 栗娜说完就有点后悔了，这双手是杀人的手。她也真是慌不择言了。 “栗娜这么紧张干什么。”库洛洛凑近她，没留一点余地直接点破。 镜子里的栗娜仿佛被身后的阴影圈禁住，尽管栗娜尽力缩着想躲开，但是肩膀上的那只手却将她牢牢按在椅子上，她根本动弹不得。失去行动自由令人心生恐慌。 库洛洛湿热的气息在她颈间久久不散，闷得她难受，喘不过来气。 气氛变得很奇怪，很恐怖。 “…你，你不要这样……我有点害怕……”栗娜声音里出现明显的颤音。精神里那股懦弱与惧怕好像又占据了上风，她被压制着不得如此，可又好像，她其实并未被控制。 栗娜抬手轻轻扯了扯库洛洛的衣袖，希望他能稍稍考虑她的话。 对上栗娜那双漂亮的盛满恳求和恐惧的眼睛，库洛洛反倒质疑起这其实是栗娜的问题。 “我又怎么了，栗娜是不是太敏感了？” 而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表情正常，状态正常，一副平和文雅的模样。 他笑笑，轻描淡写道：“开玩笑的，其实那只是假设而已，我的意思是……关于眼睛，栗娜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 眼睛里只想看到他吗？ 那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恐怖故事。 栗娜不太想回答。 可库洛洛每次问问题都这样，j就像是之前的梦境，好像她有选择，实际上他的问题就是逼迫，她只能有唯一的回答。 “……当然，我说的是真心话。” 仿佛与对方达成了什么恐怖的协议，栗娜只能硬着头皮同意。 “真乖。” 库洛洛突然又笑了出来，挣脱栗娜的手摸了摸她的脸，还依依不舍地在她眼睛周围摩挲片刻，直到栗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见此，他状若无奈地叹口气，好像有些不满。 “栗娜胆子太小了。” ……骗人。 明明他很愉悦，很高兴。 栗娜张嘴想反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个有病的变态！！根本不是正常人！！ 库洛洛离开后，栗娜一直趴在被子上哭，哭得昏睡过去。 …… 栗娜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照到房间里，她趴在被子上，上面都是她泪水的痕迹，潮湿一片。 是梦吗？ 刚刚是梦吗？ 还是真实发生过？ 现在呢？ 她醒过来了吗？ 现在是现实还是梦？ 栗娜惊慌起身，仓皇洗了把脸就要出门，结果一出门就看到那瓶本该全部被柯林取走的蓝玫瑰竟然还在，栗娜吓了一大跳。 难道她还在梦里吗？ 栗娜苍白着脸想立刻离开这里，往院子外跑去，却正好迎头撞上库洛洛。【你现在阅读的是 】 13、第 13 章 “栗娜，你怎么了？” 看到栗娜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库洛表情显得很惊讶，握住她的手腕，目光担忧。 看着面前正常的库洛，恍如终于回到了人间，太阳照在她身上好像也有了温度。栗娜没忍住直接哭出声，最后抱着他大哭。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你好可怕……” 栗娜抽抽噎噎断断续续说着，要将自己的恐惧和害怕全部都诉说出来，紧抱着库洛洛不放手。 说到最后，她望着他，边哭边问：“你不会……你不会那样对我吧？” 此时的栗娜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仰头请求库洛洛给她承诺。像一只小羊，像一只兔子。热粉色的散发扫在他胳膊上，松松软软。 库洛洛眸色微闪，抬手理了理栗娜颊边的碎发。 “怎么会呢，那只是一场梦，那又不是真正的我。” 库洛洛笑着说。 “我怎么会那样对待栗娜呢？” 栗娜终于放心了。 又抱着他哭了好一会儿，库洛洛安慰着她进屋换衣服。 库洛洛告诉她昨天昏过去之后睡了很久，早上也没醒来，他就出去帮忙照看了会儿花店，科里斯现在已经离开了。一会儿他们可以一起出去吃饭。 栗娜点点头，任由他安排。 吃完饭后，库洛洛有事离开了，栗娜精神不好，便直接关了店。 这个时候她也许应该去睡一会儿，可是又怕梦见梦里的库洛和自己，强撑着在院子里清醒地坐着。 她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蓝玫瑰尽管还在，但少了几只，看来柯林警官没有全部拿走。 一想到昨天看到的场景，栗娜脸色难看，去屋子里找到了个笼子将这瓶花不伦不类地锁了起来。 蓝玫瑰分散了些栗娜的注意力。 ……其实想想，那也只是一个梦而已。就是这个梦有点太长了。 栗娜抿了抿唇，蹲在蓝玫瑰前看着它，仿佛那是她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她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她害怕的是梦吗，其实也不是……她害怕的，是库洛有一天真的对她露出真面目。 栗娜给柯林打了个电话。 “您好，我是柯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柯林警官的声音懒洋洋的。 栗娜出声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实在沙哑：“柯林警官，我是栗娜……” 听到栗娜无精打采的声音，柯林沉默了下。 栗娜听到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声音也正经低沉了不少：“…抱歉，栗娜小姐。” 栗娜没忍住哭出声，其实她很害怕，怎么会不害怕呢。她真正的孤身一人不会有人来救她。 柯林静静地听着。 等到栗娜的哭声小了些，他才出声：“不过关于蓝玫瑰，我这边可以帮您调查。如果有结果了，我会及时通知您。” “谢谢……” 栗娜挂断了电话，又晒了会太阳，最终还是早早睡了。 不过还好，今晚没有做噩梦，栗娜终于睡了个好觉。 …… 栗娜第二天醒来后，精神头已经好了很多。 昨天低落了一天，但再哭也没有任何用，既然现状已经无法改变，她就是再哭下去，哭得把花店淹了，把库洛淹了，这一切还是不会改变的。 栗娜坐在窗边看着太阳缓缓升起，告诉自己。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仔细穿好衣服，将头发编成辫子打理得服服帖帖，栗娜出门去了花店。 既然现状难以改变，栗娜很快就为自己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维持好与库洛的关系，不能让他发现异常，要尽力想办法阻止对方不要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 这是保证她生命安全的前提，务必重视。 所以她要想办法与库洛相处得更和谐，加深对方对她的好感。 其次，她的最终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和库洛谈恋爱，把两人搞得情比金坚。 她是要保命，要逃离，不是要和连环杀手捆绑一辈子。 所以在维持好这段危险关系的同时，她要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和库洛和平分手。 当然了，这个操作很难，很细，她完全没有经验。 但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栗娜思路清晰给自己定了目标，一扫心中郁气，立刻支棱了起来。 不会没关系，她可以学！！！ 有了目标，就有了方向，不会再陷入恐惧和迷茫，哪怕她现在孤立无援，但是她会慢慢往前，多走一步，就距离目标更进一步，而不是在原地打转毫无进展。 冲啊！ — 今天早上的花店照常营业，栗娜开门后，外面的街道冷冷清清，只有急匆匆提着包赶去上班的上班族。 这里并非中心市区，附近也没有地铁站点，就算上班的年轻人也很少会选择在这里租房，除非是在附近工作，或是实在预算不足。 很快，科里斯匆匆赶到，眼底黑青看起来昨晚没睡好，但精神头十足，刚到店里就开始干活。 栗娜没有压榨儿童的爱好连说吃完早餐再忙也没关系，科里斯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她今天他可能要早点离开。 “是因为新工作的缘故，老板很器重我，这两天可能会比较忙。”科里斯认真解释道，蓝色的眸子里映着栗娜的影子，又说，“大概两天后，一切就能恢复正常。” 考虑到栗娜小姐的正常生活，科里斯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他今天是过去处理尸体的。 其实这本来不是他的工作，但昨天帮派里发生冲突后，尸体还堆在别墅里，现场也很混乱，总要清扫干净。 “原来是这样，那太巧了！”栗娜眨眨眼睛，“今天下午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今天活儿本来就少，正好~” 器重一个孩子什么的，栗娜其实觉得有点怪，但想了想这里雇佣童工的风气，说不定还真有那些就喜欢压榨儿童pua儿童的黑心资本家。 但看科里斯的状态，应该很认同这份工作，或者报酬会很高，所以她也没办法阻止。 “真的吗？”科里斯迟疑地问。 栗娜抬手轻轻敲了敲他脑袋：“我骗你干嘛。” 科里斯抿嘴矜持地笑了笑。 两人达成一致，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吃早餐，很快，科里斯告别离开。 早上花店的生意不错，再加上壮志犹在，而且库洛也不在，栗娜心情不错出了门。 只是在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时，又有点无奈。 其实她有点怀疑这里面有什么定位装置，不然那天库洛怎么会直接就道警局找到她了呢。 想到当时的场面，栗娜依旧心有余悸。 要是库洛能一直不在就好了。 栗娜去了市里最大的书店。 好大，好高。 站在这栋巨大的建筑下，栗娜不由抬头往上看。 这栋巨大的建筑三面都是玻璃墙，直直往上，却又和那些高大的摩天楼写字楼不一样，玻璃外立面波动起伏像冰冻的水浪，其中镶嵌着金属，阳光的照耀下十分华丽。 而透过玻璃，还能看到楼内里种着一棵高高的树，直达顶层，从外面看去像冰冻的植物标本一般。 出入书店都需要交费，不过书店门口依旧人流来往，络绎不绝。 进去后栗娜才发现，与其说是书店，这里更像是一个综合体。 当然，看书的人同样不少，在靠近玻璃墙的位置专门设立了阅览区，这里光线自然，隔音也好，从外面能看到的那棵巨树就在这里，巨树下是一个花坛，里面种着许多鲜花植被，有真有假。 栗娜直接上了二层图书区。 这个世界同样不缺“成功学”书籍，以前的栗娜对这类书不屑一顾，现在的她求知若渴！ 兴冲冲找到一本《学会这招！让ta再也不会生气》，准备学习学习。 翻开第一页： 【情侣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她不小心撞到了门上，牙掉了，然后哭了。 你说：“你笑起来像钢琴。” 高质量的沟通技巧是情侣相处的润滑剂】1 栗娜：？ 库洛听完会不会生气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讲出来的那一刻她会笑死。 栗娜笑得蹲下抱住腿。又不敢出声。 笑够了，又缓了好久，才起身重新去找书。 不过刚才这本书给了她教训，就是书上说的不能全信。 很快，她专门找到了一本关于恋爱关系的书《恋爱术大全》，随手翻开其中一页： 【要维持好感情关系，以下这几件事一定不能做！不然他/她有可能会向你提出分手哦。】 【你有多久没有和他/她联系过了？时常保持联系是感情保温的重要秘诀呦，现在，拿起手机和他/她发一句温暖情话吧！】 拿着书的栗娜顿时眼前一亮。 书上的东西如何结合实际还需要好好思考不能照搬，库洛也不是正常人所以要小心试探，但这种总结性内容无疑能拓展思路给她灵感。 或是，查漏补缺。 比如她之前竟然也没想到要时常给库洛发消息联系感情这种事！ 库洛常来花店找她，她不好知道他的行踪也不想知道，但是并不妨碍她常给他发消息联络感情呀。【你现在阅读的是 】 14、第 14 章 说做就做，栗娜立刻翻了翻自己的通讯录，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备注为“老公”的联系人。 她和这个“老公”有多条通话记录，最近一条还是她过来这个世界的前一天晚上。 而信息界面比较干净整洁，看起来专门删过，最后一条是她发过去的—— 【亲爱的，爱你，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哇！ 想了想，栗娜将手机放在书架上，对着自己拍了张照片，照片里的粉发少女笑容灿烂，双手比心。 【喜欢吗？专门给你拍的】 对面并没有立刻回复消息，栗娜也不急，这只是刷好感的一种方式，每天问候到位就行。 栗娜又多看了几页，确认了《恋爱术》这本书的实用性，最后又挑了几本演技训练，对抗恐惧，情话大全，还有花卉保养之类的书，并连带着那本《学会这招！让ta再也不会生气》一起结了账。 眼看时间还早，栗娜又担心回去遇到库洛，所以干脆在留在阅览区看起《恋爱术》。 书上说，如果出现以下几个原因，对方大概率会受不了直接提出分手： 1.她劈腿出轨了 2.她有很多好哥哥 3.她不好好说话 4.她太黏人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但面对库洛，要小心操作，把握好度。 当然了，第一条不能试。 — 伊路米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执行任务。 此时他正在游乐场外，任务目标正在里面搂着一位过分年轻的女子玩乐。两人十分不相配。 盯着手机里这位前雇主发来的消息，他大而无神的双眼没什么波动，只脑子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 不过他还记得这位前雇主。毕竟事情就发生在几天前，而当时任务目标的情况确实和正常人很不一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除此之外，就是这位前雇主与他谈到交易时，提出了奇怪的要求。 比如她会给他打电话，和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只需要听着不需要回应。 她还给他发过一条表示他们关系亲密的短信。 然后就如前雇主所说的那样，任务目标主动到约定地点来追杀他了。 对了，这位前雇主还很大方。 这起杀人交易支付给了他45亿戒尼呢。 伊路米将栗娜发过来的照片放大查看。 虽然作为一名杀手，伊路米只拿钱办事，对于雇主什么模样基本不会有任何好奇心，他的大部分雇主也基本不会露脸，或是直接用假身份和他联系。 当然，他并不在乎这些。 只要知道任务目标的信息，知道任务目标长什么样子就已经足够了。 哪怕他这次执行的任务是原配要弄死老公，其中内情可能涉及大部分人会感兴趣的狗血爱恨纠葛，伊路米是个合格的杀手，他无动于衷。 伊路米又看了这个信息几秒。 【喜欢吗？专门给你拍的】 …… 啊！ 他明白了。 她在勾引他。 就像他现在的雇主说有人勾引她老公一样。 …… 伊路米又打开照片，多看了上面的栗娜几秒。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多思考这条短信和这张照片所代表的意义，余光就注意到游乐园的任务目标上了摩天轮。 伊路米收起手机，抬脚跟了上去。 顺利的话，他今天就可以完成这笔价值13亿戒尼的交易。 书店。 栗娜在阅览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单手支着侧脸，认真吸收书里的内容，阳光照在热粉色的头发上，刺目耀眼。 不知不觉，栗娜已经将《恋爱术》看了一大半。里面的实操不需要考虑太多，毕竟库洛不是正常人，只要看看有没有有用的灵感能帮上忙就行，所以整本书看起来速度很快。 直到肚子开始抗议，她才反应过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栗娜从椅子上突然站起，惊得隔壁不远犹豫着想上来要联系方式的男生红着脸移开目光，又赶紧拿起手里的书遮住自己。 最终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栗娜收拾好手里的书准备离开。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哦！对了！ 栗娜又坐回椅子上掏出手机，想看看库洛有没有回复她什么消息。 虽然不是面对面交流，她也只是为了刷好感，但对方万一回了消息，她还是需要小心应对好好将对方哄开心。 然而打开短信界面后却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 栗娜打开自己发过去的那张照片。脑中浮现出一个问号。 她的问题难道很难回应吗？ 不应该啊，他平时不是很会的吗…… 栗娜带着疑问关掉手机。 可刚将手机收回衣兜里，栗娜突然又想起《恋爱术》上的内容。想了想，还是伸出了试探的小脚。 栗娜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面朝阳光，找到自己的完美角度又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喜欢吗？】 大有一副你不回答她就继续骚扰，啊不，黏人的架势！ 栗娜忐忑又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准备去干饭。 这栋建筑里有吃饭的地方，栗娜便直接在这里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味道很不错，下次可以再来。正回味着美食，路过某个占地面积巨大的高档咖啡厅。 忽地。目光一顿。 只见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里面和一位年轻女士谈笑风生，氛围暧昧，两人的手都快牵到一起。 ！ 栗娜连忙往后躲了躲，让咖啡厅里的那人看不见自己。 按耐住雀跃狂跳的心脏，栗娜脸色兴奋得涨红差点跳起来，似乎不敢相信好消息来得那么突然。 库洛他…… 他出轨了？！ 怪不得不回她消息，原来忙着和别的女人约会呢。 栗娜理解并释然。 栗娜又悄悄趴过去，透过透明玻璃再次确认那咖啡厅的熟悉身影确实就是库洛。 太好了如果他出轨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是不是就能放过她了，说不定很快就要和她提分手？ 那她就能顺理成章摆脱他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栗娜在阴暗的角落里立刻难过地捂住自己上扬的唇角，缓缓往后退，决定小心翼翼离开出轨现场，结果一转头就撞进一个陌生的怀里。 “！” 栗娜连忙红着脸退出来，抬头，只看到对方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红发，穿着奇怪的衣服，脸上画着小丑妆，细长的弯眉下斜着一双似笑挑逗的双眸细细眯着居高临下望过来。 栗娜在他露出的过分强壮的大臂肌肉上停了两秒，感觉一拳能把她砸进墙里。 “不好意思，没撞疼你吧。”栗娜小声道歉，关心地问了一句。 撞疼他？ 西索挑了挑眉，顺着栗娜刚刚的目光，却直接看到了咖啡厅内的库洛洛。细长眸中闪过兴奋得光亮，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见这个穿着奇怪的男人好像突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栗娜也没打扰，就准备离开。 虽然对方这个肌肉实在有点夸张了说不定是吃了蛋白粉练出来的健身老哥，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结果步子还没卖出，对方就一手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 栗娜缓缓转过头：“？” “确实撞疼我了呢。”西索的声音歪歪扭扭的，爬进栗娜的耳朵里。 栗娜愣了下，她要赔钱吗？ 不过对方并没有索赔的意思，反而问道：“你和库洛洛……是什么关系？” 库洛洛？ 栗娜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库洛的真名吗。 这个人知道库洛洛的真名，那说不定还和库洛洛有其他关系。 他知道库洛洛是个连环杀手吗？ 栗娜转过身，只见扎着两个辫子的热粉发少女礼貌而疑惑地摇摇头，目光清澈，像个乖巧讲礼貌的大学生。 “我不认识库洛洛，和他没有关系。” 西索笑了，微微弯腰，整张脸更凑近栗娜，他的气息有种扭曲的狂乱，令栗娜十分不适，偏着头想要避开。 “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哦。” 说着，西索抓住栗娜肩膀的那只手加了力道，满意地看着这张漂亮的脸皱起眉头。 “放心，我不会轻易对女人动手~” “……” 栗娜直觉觉得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他是库洛洛的朋友吗？还是来寻仇的？ 栗娜垂下眸子，声音显得有点苦涩。 “你是他的朋友吗？他是我男友，但他出轨了，回去我就和他分手。” “男友？？”西索愣住，消化了下这个词。 他低头观察了栗娜几秒，库洛洛选择这个女人难道是因为她身上除了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还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他不知道？ 西索看向栗娜的目光兴致浓厚了几分，带着莫名的期待。 对了，明明还有更有意思的呢。 西索语气微妙地问：“你回去还要和他分手？” 多新鲜啊，库洛洛要被甩了。 还是被面前这个小胳膊小腿看起来像兔子一样弱的漂亮女人甩掉？ “是这样。”栗娜垂着脑袋叹口气，“我还以为我和他很般配呢，结果没想到她背着我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说着，她抬起头，整张脸又生气又难过，认真地盯着西索，好似征求他的认可般抱怨。 “你说，都这个样子了，我难道还要装作看不见吗。” 栗娜只想对对方证明自己和库洛洛没什么太多关系，就算有关系也要很快结束，所以不论是寻仇还是其他，千万不要再牵扯到她了！ 西索眼珠转了转，嘴角恶意一扯。 虽然他只对和库洛洛决斗感兴趣，但是并不妨碍他想看对方热闹。 “干嘛不现在就提呢？” ！ 那怎么行！ 她又不是活够了找死呢！ 想也知道分手这件事的主动权肯定不在她身上，今天只是看到库洛洛出轨有了更大的分手成功希望。 当场提的话，那么多人，要是库洛洛不同意怎么办，要是他突然露出真面目怎么办，要是他为难她怎么办？ 面前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奇怪男人去顶上吗？ “我是个体面的女人。”栗娜正色。 西索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忽地注意到库洛洛就要起身离开咖啡厅，便松开了栗娜肩膀上的手要去截他，栗娜趁势埋头就跑。 库洛洛与一同离开的年轻女士直直撞上了挡在前方的西索。 好不容易遇到落单的库洛洛，西索想要决斗的心蠢蠢欲动。 可目光扫过库洛洛身旁的女人，对方目光警惕，以库洛洛为首的样子，兴致勃勃刚掏出扑克牌的红发男人肩膀一下就垮了下来。 什么啊，原来不是一个人啊。 但尽管如此，西索混乱的乐子心依旧常在，他暧昧地看了两人一眼亲吻了下手里的红心扑克牌，声音沙哑。 “怎么办，你们的约会被发现了，今晚有人要甩了你哦。” 用念力装扮成女人实则为男的剥落列夫：？ ！ 什么？？团长有女朋友了？！不对，团长的女朋友要甩了团长？！ …… 书店并非有一个出口，栗娜是朝着与西索拦截库洛洛的反方向跑开，因而并不知道身后的混乱，也不知道西索已经把她出卖。 此刻，着急离开书店的栗娜正坐在回家的车上。 其实今天除了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之外其他的事情进展都很顺利甚至收获特别大！ 库洛洛出轨了！ 一想到这个事，栗娜就开心得不行，睁眼闭眼脑中都是刚刚看到了库洛洛和别的女人约会的场面，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本以为分手这件事很难呢，结果没想到老天也帮…… 等等！ 栗娜突然睁开眼坐直身体。 光顾着高兴了，她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库洛洛出轨=库洛洛喜欢上别的女人=不喜欢她厌弃她。 他会不会突然一下很变态地把不爱的前女友变成碎片啊？？？ ……坏了。 坏就坏在她实在不了解连环杀手的心思。 栗娜的心又立刻紧张起来，整个人坐立不安，想着有可能横竖都是一死，要不现在干脆跑路算了。 正在这个时候，忽地，手机来了新短信。 来自“老公”。 再次从手机里看到栗娜发过来的消息和照片时，伊路米已经拿到了13亿的戒尼报酬。 面对这位前雇主，他选择了直接了当地发问。 【？】 【你是在勾引我吗。】 栗娜：…… 好了，放心了。 还有闲心发这种经典开场白意图和她聊些少儿不宜的话题…… 虽然但是，他刚刚不是还正在和其他女人约会吗？？就这么边和别的女人约会边和她调情？？？ 不愧是你，库洛洛。【你现在阅读的是 】 15、第 15 章 栗娜松了一口气。 明明是同样的车速，刚刚还觉得回家的这辆车即将带自己去往深渊，现在仿佛车速也慢了下来，栗娜换了个姿势放松地靠在座位背椅上，车外平静日常的景象如旧。 【是的，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呢，结果你才发现吗？迟钝死了。】 伊路米刚发送疑问不久，对方就发来了回应。 一点迟疑都没有。 喔……原来她真的在勾引他啊！ 伊路米目光轻微波动了下，点点头。首先对自己的明智表示了认可。 但接下来就对于自己是否要接受前雇主对自己的勾引而产生了小小的迟疑，主要因为他很少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和普通孩子不同，揍敌客家族孩子的所有教育都在枯枯戮山进行，家族会对他们进行杀手教育，除此之外，涉及到专业课程家里也会请老师过来进行一对一教学。 所以对于揍敌客的孩子们而言，没有在学校里的正常交际，也不会在青春期躁动时突然收到来自女同学的告白信。 而在接受完杀手教育和正常的专业文化教育后，恭喜，他已经是一位可以独立执行任务延续揍敌客杀手传承的继任者，每日只需完成任务赚取摩拉，多余的情感留给家人即可。 等到成年该结婚的年纪，父母会为他们介绍合适的对象，或是外出任务途中遇到合适的结婚对象，那么就可以迈入人生的下一阶段。 作为揍敌客的长子，伊路米对于自己未来的规划十分清晰明确。 所以像是今天这样突然出现一位异性主动勾引他，想要和他结婚的情况很少见。 “……” 伊路米看着手机思考了片刻。 尽管在外人看上去是纯发呆。 和勾引自己的异性调情，对方是大方的前雇主，这个领域对伊路米来说还是太过陌生。 而纯杀人交易的雇主和杀手，这样的干净的金钱交易下产生的暧昧感情听起来十分不符行业道德准则。 【你要怎么勾引我？】 伊路米没管。 直接，果断，不耻下问。 收到这条消息的栗娜出现了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话题还是走向了不可避免的奇怪方向。 还好，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同学。 不过是敲键盘而已，栗娜胆子很大。 【当然是勾引你拥抱我，亲我，和我一直接吻，我要抱着你，要让你摸我的脸，我的锁骨，我的心脏，然后我们的心口贴在一起，这样你就可以听到我喜欢你的心跳。】 心跳？ 伊路米回忆了下摘掉别人心脏时候，那块血肉在自己手里跳动的样子，觉得并没有什么美感，只意味着被摘掉心脏的那个人快死了而已。 喜欢他的心跳是什么样的？ 【喜欢我的心跳是什么样的？】 【你听，噗通——噗通——光是和你聊天，我的心脏就跳得好快呢。这就是它在说喜欢你。】 伊路米眨了眨眼睛。 【哦。】 嗯？冷淡起来了。 栗娜精神了下坐正身体。 不喜欢她的回答吗？太……清水了？ 栗娜挑了挑眉。 【不如我们来说一说怎么亲吻你。我们先脱掉衣服怎么样？】 脱衣服？勾引确实有脱衣服这一环。 收到消息的伊路米思考了下，重新打开栗娜的照片，手指在屏幕上划过那张漂亮的脸，无神的目光却好像有穿透的力量，打探着照片上栗娜一寸寸皮肤。 如果要勾引他，确实有脱衣服这一环……但显然，只是脱衣服并不能成功勾引他。 伊路米平静地想。 【只是脱衣服勾引么，还不够。】 “……” 栗娜沉默了下。 她知道库洛洛很会，但是她不知道对方和她聊天的时候，可以这么……嗯。 脱衣服还不够，要怎么才够。 【拜托，我说了是亲吻哦，不止脱衣服，还要亲吻呢。】 【脱掉衣服只是亲吻吗？】 哇……你这。 栗娜莫名想起了梦境里的内容，这种被引导着的感觉，令她倏然羞耻到想要关掉手机。但还是回了消息。 【不止是亲吻呢。】 【那还有什么？】 【还有□□。】 【怎么□□？】 栗娜服了。 过界了过界了，难道要让她手把手教他吗？装傻是不是装得有点太过分了。 栗娜不想如他的愿，就直接关了手机，当做没收到这条消息。 【为什么不回消息？】 哎呀，来质问了。这是不高兴了吗？ 栗娜目光一转。装傻。 【因为我还没想好要怎么才能成功勾引你，不如，你教教我？】 嘿！ 她才不要说那些下流话呢，有本事，你也说呀！ 直到栗娜下车回到花店，对方没有再发消息过来，看着空白的消息通知界面，不由心情大好，感觉自己终于成功扳回了一局。 哈哈，傻了吧，没话说了吧？ 哼着歌换了身舒适的居家服，栗娜取出今天买的书便任由将自己往沙发上一摔，踢掉鞋子，双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就继续看起来。 可是直到天黑，库洛洛也没有过来，栗娜猜测应该对方还在和新欢你侬我侬，她理解，并赞同。 然而这一夜并不平静。 就像是栗娜那晚看到的杀人案现场，今夜在某处同样发生着这样的事，只是这次的人物与王室有牵扯，惊动了警卫队，一时间这座豪华的宅邸里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库洛洛穿着黑西装，西装外套的扣子是打开的，少许的血迹溅到了内里白衬衫上，面色有些阴沉。 鞋底踩踏过粘稠温热的红色血泊，随意抬脚跨过倒在地上面目惊恐的尸体，扬长而去。 徒留身后被无声隔离在透明空间里惨叫的几人，眼睁睁看着游弋在空气里的巨大白色骨鱼，缓缓靠近。 吃掉自己的腿，吃掉自己的胳膊，吃掉旁边人的脑袋。 …… 等到库洛洛回到花店时，已经是深夜。 进门就看到栗娜正倒在沙发上熟睡，脸上斜斜盖着本名字奇怪的书，光着的脚随意搭在沙发扶手，随着呼吸，胸口平缓起伏，毫无防备。 对了，西索说什么来着。【你现在阅读的是 】 16、第 16 章 栗娜做了个奇怪的噩梦。 梦里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在和朋友们聚餐时说起要怎么与男友分手的事，出轨是她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说不定只要说开了成全他们，她就能从这段危险的病态关系中成功脱身。 越说，越觉得成功的可能性越大，好朋友们帮着一同出谋划策。 正常的生活就在眼前！ 结果一转头，就对上隔壁座位库洛洛的脸。 吓得栗娜抱头尖叫逃离—— “啊！——” 栗娜猛地从梦中惊醒，脸上的书掉在地上“砰”地一声，扶手去找支撑点结果因为睡着在沙发上一手直接扶在了地上骤然失衡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刚稳住身子就看到隔壁穿着黑西装的库洛洛正坐在椅子上往这里看。 ！ 栗娜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又做噩梦了？”库洛洛脸上是笑着的。 “……”栗娜拍了拍心口，长叹一口气，“差不多吧。” 心里悔恨不已。 本打算着等装作生气的样子说看到了他出轨和别的女人约会来试探分手的事，结果没想到他回来这么晚，她直接睡成这个样子…… 来不及前摇了… 栗娜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一副开心的样子，笑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呀。” 她明明锁了门了，撬门进来了吗？ 说着，栗娜从沙发上起身。 结果下来时却找不到鞋去哪儿了，现在也不是找鞋的好时机，只好光着脚跑过去。 走近了，她才注意到库洛洛今天情况不太对，脸上的笑很淡，几乎没有。 穿着黑西装黑裤坐在那里，身上自然而然萦绕着一股沉重的低压，她不知道他坐在那里多久了……看起来心情不佳。 栗娜脚步慢下来保持距离，小心问了句：“…你今天心情不好吗，要不先去我房间休息会儿？” 这是……咋了？ ……被新欢甩了……吗？还是杀人出现意外……！ 栗娜立刻头皮发麻，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对，这是她家啊。 想了想，她干脆借着体贴他的名义方向一转去给库洛洛接了杯水，可接完水后，库洛洛还是没有说话，栗娜只好硬着头皮走近他，将水递到他手边。 面上一副关心的样子：“…要喝点水吗？” 实际上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撞在她肋骨上，撞得她耳朵疼。 库洛洛抬眸看了她一眼，伸手将水接过，小小喝了一口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栗娜就站在他跟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闭嘴。 但直愣愣地站在这里也不是事儿，栗娜后背出了一片冷汗。 “栗娜怎么这么紧张？”库洛洛笑了一声。 栗娜摇摇头，皱着眉头一副不安的样子：“不是紧张。我感觉你心情不好，也许安静的环境会让你更舒服些。可是除了这些，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可以帮帮你。” “之前你一直很包容我对我很好，我也不能那么不懂事在这个时候影响你的心情，我也想对你好。” 说着，栗娜乖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库洛洛隔了一张桌子，大有你就当我是个木头人的样子。 可她刚一坐下，凳子还没坐热，就看到库洛洛突然向她伸出了手。 意思是和他坐在一起。 栗娜：“……” 没办法，栗娜只好起身握住他的手，可刚靠近对方，对方突然扯住她的手一用力，栗娜猛地被扯过去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整个人像是被锁链禁锢住一般动也不能动，栗娜脚尖支撑着地面，想努力虚抬着腿，结果对方鞋尖一动，踢开了她的脚，栗娜轻呼一声，顿时实实在在地整个人压在了他腿上。 这是她能坐稳的唯一支撑点。 两人的肌肤顿时只隔着一层西裤的布料，闷热不透气的热度被压在其中，越升越高。 库洛洛沉默着不说话，栗娜只感觉自己被勒紧的腰部，被揉皱的衣服，对方手掌的温度印在她的皮肤上，越来越紧，手指陷在她的肉里。 这种情况恰恰是最可怕的，她感觉库洛洛身上的黑色好像蔓延出来变成了实体，将她裹在里面，呼吸到嘴里的空气都是滞涩的。 他要干什么？？ 栗娜刚想装作发脾气推开他，结果一低头就发现对方的白衬衫的好像……红红的…… 我*！ ！这是什么？！ 栗娜安慰自己不要紧张。 她转过头，将脸靠在对方颈窝轻轻蹭了蹭，同样抓紧了他的腰。看起来似乎很享受这个拥抱。 栗娜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 …… ……完了，坏起来了。 面前的库洛洛好像突然与梦中的库洛洛重合，栗娜的心高高提起。 “栗娜怎么没有回房间睡？” 沉默被打破，库洛洛的头靠在她肩膀上，手指穿过衣服的缝隙在她腰间摩挲，漫不经心问道。 栗娜尽力让自己保持正常，也不敢去拦他的手，低头轻碰他脖颈：“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结果你一直没回来，然后就等睡着了。” “一直在等我吗，栗娜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 当然是要和你说分手啊！ 库洛洛的手指停下，直起身子，目光直勾勾盯着她，脸上的笑却温和了些：“栗娜有话要对我说吗？” 栗娜哪里敢说出轨和分手的事。正想摇头，结果手指忽地就碰到了手镯。 ！ 库洛洛是知道她去了哪里的！ 回来的路上和她在手机上调情说不定就已经看到了她的位置，所以是为了故意稳住她吗？ 太阴险了！ 栗娜忽地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抱住库洛洛脖子：“看你不开心，我本来不想提起这件事的。” “库洛……你是不是厌倦我想和我分手了？” 突然接锅的库洛洛：？ 库洛洛差点气笑，结果还没等他反问，就感觉栗娜将他抱得更紧，声音低落。 “我看到了你和别的女人约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可是我好喜欢你，又好讨厌你，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感觉我的心都要死了，那一刻真的好想和你分手，从来都没有和你在一起过。” “但是今天再看到你的时候，我又很舍不得。” 库洛洛眉头一挑，去看栗娜，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粉色的脑袋，怏怏靠在他肩膀上。 “我以为你今天会和那个女人鬼混在一起不来找我，但又忍不住想一直等你，我还是很想见到你，我决定见到你的时候就和你提分手，但是一看到你，我心里只有开心，其他的事情全部都忘掉了。” “你今天不开心，我好希望你能开心起来。” 说完，栗娜才从他肩膀上起来，眼睛红红的。 库洛洛手指动了动。 栗娜低着头看他，伸手摸了摸他耳朵，目光认真，理直气壮。 “我很自私，所以你不要再去找那个女人了好不好。” 库洛洛就这么望着她，也不说话，栗娜快要没词了，只好深情地盯着他，又抬手理了理对方鬓角微翘起的头发，一副蛊惑的样子凑近。 “她长得没我好看，也没有我这么爱你。你今天这样子，是不是她让你不开心了？” 说着，栗娜嘴角悄悄上扬，反应过来后又赶紧用咬住嘴唇压下，轻哼一声，声音倒是很得意。 “我就知道。” 栗娜一副给自己说开心了的样子，想要从库洛洛腿上下去。没下去成功。 对方突然笑了，抬手摸了摸她脸：“栗娜真的很爱我。” “当然！” 栗娜忽地感觉腰上一紧，那只手伸进了衣摆，顺着她的脊柱往上。栗娜愣了下，不太好意思地推了推他：“……你喝醉了…” 妈哎，他这个样子她真的不敢和他搞这些。 库洛洛目光闪了闪。她以为他醉了？ “栗娜这么爱我，一定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吧。”库洛洛好像没听见她的话，摸摸她脑袋。 栗娜：？ 栗娜没反应过来，低头去看他，然后就对上了对方平静淡漠的漆黑目光，与梦里的库洛洛如出一辙。 栗娜心里一突。 早知道今天就早点睡了！ 栗娜慌张地想从他腿上下来，结果这个时候才突然感到大腿下湿漉漉的，伸手一摸，沾了一手黏糊糊的红色。 他刚杀完人回来的啊！！！！ 栗娜脑中顿时呐喊状。 “我……”栗娜咽了口口水。 库洛洛却突然松开了她，栗娜立刻就要撤开这个怀抱与对方保持距离，对方却突然按住了她脑袋，一直往下按。 栗娜被按着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跪在他的□□，只能抬头仰视他，沾在手上的血液腥味好像怎么也甩不掉，萦绕在她的鼻尖，爬满了她全身。 “把头发扎起来，栗娜。” ……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时，栗娜恍惚了下。 昨晚，是梦吗？ 恍恍惚惚起身，洗完脸才清醒了些，然后换好衣服出门。结果一出门，就看到库洛洛坐在院子里，他的面前就是那瓶蓝玫瑰。 “早上好！”栗娜打起精神和他打招呼。 听到栗娜的声音，库洛洛转过头，又是往日那副好相处的温和模样：“栗娜早上好。” 打完招呼，他又观察了下栗娜眼底轻微的青色，说到。 “栗娜昨晚没睡好吗，怎么一大早起来感觉精神不太好。难道又做噩梦了？” 栗娜迷茫了下，低下头头疼地揉揉脑袋：“也许吧？” 库洛洛笑着问：“是什么噩梦？” 栗娜咬了咬嘴巴，不说话，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突然后知后觉发现嘴里很不舒服，脸色轻微一变，抬头去看库洛洛的表情。 对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望着她。 “……你不记得了吗？”栗娜迟疑小声地问。声音中没忍住带上谴责。 库洛洛起身走近栗娜，挡住了她面前阳光，黑影投在她身上，他摸了摸她脑袋，唇角牵起：“栗娜是指什么？” 栗娜没办法说出来。 可恶！ 他逼迫她做了那样的事，结果他什么都记不清了，她还不能说出来只能替他瞒着。更不能提醒他。 栗娜敢怒不敢言，十分憋屈。 “难道和我有关？”库洛洛手指支起她下巴，一副好奇的样子。 啊！ 太气人了！ 栗娜鼓着脸，突然扯过他的手指张嘴就是一口，咬完就跑。 “以后不准喝酒了，满身酒味臭死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7、她说着玩的 计划又失败了。 栗娜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心里叹了口气。 不止失败了，自己还吃了好大一个亏，而且以后再也不能抓着出轨这件事去找库洛洛了，一旦再提起那个时候发生的事，库洛洛一想起来，这还要怎么维持表面关系装下去。 栗娜不情愿地拿手指头扣着桌角。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是从院子里进入花店的库洛洛，栗娜看了他一眼就立刻转过头，直起身子对着桌子上的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很忙。 她刚刚气得直接咬了他一口。 她也没记清用了多大力。 但对方的手确实很硬。 心里憋屈归憋屈，可一想到昨晚对方衬衫和裤子上沾了血的情形，栗娜心里又担心起来对方会不会记仇。 又生气，又害怕，又忐忑，纠结在一起，栗娜对着镜子辫起自己的头发，好像要将这些别扭思绪全部辫在一起。 想什么来什么，身后的脚步突然停下，栗娜还没反应过来，忽地一双手直直按在她肩膀上。由于过于突然，惊得她差点跳起来。 ！ 春夏交接的衣服并不厚重，库洛洛感受到手下温热皮肤的轻微震颤。 他的视线从镜子里直直望向栗娜的眼睛里。 “对了，栗娜最近有想起来什么吗？”他笑着问道。 栗娜头皮一紧，下意识去思考库洛洛的问题。 说起这件事，她其实最近也打算找个医院去看看脑袋，说不定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她没有好的办法，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栗娜只好老实摇摇头，从镜子里看他：“还是没想起来。” “…是么。”库洛洛垂眸，手指动了动，衣料随之摩擦在皮肤上。 栗娜从镜子里注意到他的手上留着明显的她咬过的牙印，顿时觉得心虚。 心虚到骨头莫名发软，对方压在她肩膀上的手也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生气了吗？ 昨晚库洛洛黑西装上浸着血的情形似在眼前。莫名后背发凉。 栗娜转过头握住他受伤的那只手，小心伸手碰了碰，一脸关心的样子，声音里都是心疼。 “还疼吗？刚刚我是不是力道咬重了，都怪我。” 栗娜心紧张得砰砰直跳，尽管心里其实并不太情愿在这个时候讨好他，但是理智告诉她，她需要这么做。 “我去给你擦点药。”说着，栗娜要起身就去拿药，却被库洛洛按在椅子上。 他自然注意到了栗娜待他的区别，声音有些意味深长。 “我没事，栗娜心情不好不用勉强自己。这只是一点小伤，我怎么会怪你。” 真的吗？ 栗娜总觉得他这话怪怪的，心里愈加忐忑。 镜子里的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却没想到库洛洛突然松开了她，真就一副不计较的样子，只笑着摸了摸她脑袋。 “栗娜要是想起来了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说。” 栗娜愣愣点点头。 然后对方就离开了。 ？ 栗娜转头去看他。 只看到他抬腿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往后放松一靠，随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本书看起来。翻了几页，又拿出手机点点按按，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刚刚就只是过来问她有没有恢复记忆的事吗？ 栗娜疑惑。 但很快就不疑惑了。 栗娜的手机收到了新消息。 来自“老公”。 【成功勾引我的办法？只需要完全听我的话就可以了。】 ？ 栗娜抬眼去看库洛洛，似是觉察到她的视线，对方望过来，对她温和一笑，然后又拿起手机忙起自己的事。 他什么意思？ 库洛洛手机屏幕上消息不断，安排着接下来的旅团行动。 并不知道栗娜正和别的男人聊得火热。 对于“老公”发来的消息，栗娜回到：【只要听话就可以吗，听起来一点都不难嘛。还是我理解得不对？可以详细说一说吗。】 虽然但是，栗娜对于库洛洛的紧张从这个短信里令她找到了些安全感。 收到消息的伊路米对于栗娜的求知欲十分认可，但这是个大问题，详细讲起来就很多了，于是他便结合了栗娜之前发给他的话，整合起来。 发消息的时候面上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比如什么时候脱衣服，什么时候亲吻，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姿势，穿什么衣服，在什么地方，我都希望你能完全听从我的想法。】 【？】 栗娜抬头看了眼一本正经玩手机的库洛洛。 “……” 她刚刚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 伊路米问：【还有疑问？】 【没了……】 栗娜并没有将“老公”的话放在心上，只怀疑这是库洛洛的什么奇怪癖好。 算了，只是敲键盘而已，她也不会少一块肉。 【那么你现在可以勾引我了。】伊路米说。 栗娜的心情放松下来，撑着脑袋在手机上点来点去，想了想，试探地问：【我想咬你，可以吗？】 【咬我哪里？】 【你觉得手怎么样？】 伊路米面无表情抬起胳膊仔细观察自己的手，骨节很大，手指修长，可以看到苍白纤薄皮肤下发青的细小血管。 【不怎么样，我的手可以插进你的喉咙里。】 伊路米手一动，突然，手指变形，尖利的指甲刺出。 他的目光在自己手背凸起的青筋上停留了片刻。又发送第二条消息。 收到第一条消息的栗娜：“……” 栗娜回复：【那我的手也想要插进你的喉咙里。】 栗娜消息刚发过去，几乎是同时，就收到了对方刚发过来那的消息：【不，用别的东西。】 ？？？？？ 栗娜没忍住又抬头去看了库洛洛一眼，对方还是那么正经的样子在玩手机，悠闲极了。 熟悉的憋屈又涌上来。 她不喜欢昨晚那样的。 栗娜谴责： 【你怎么喜欢这种的，不行，除非让我也用别的东西□□。】 对方缓缓发过来一个：【？】 消息一发完，憋屈少了，可栗娜再一看到自己究竟发过去了什么玩意又尴尬又心虚，悄悄抬眼又去看了眼库洛洛，对方表情正常，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 库洛洛早就注意到栗娜一直在看自己。 他转头向栗娜望过来，唇角一牵，眉头看似苦恼地轻轻一皱，诚心问道。 “栗娜你到底怎么了，一大早上奇奇怪怪的。” 说完，他垂眸开始认真思索。 “……栗娜说我昨天晚上喝了酒，难道是喝完酒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记得了吗？” 库洛洛又皱起眉头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见状，栗娜立刻跳下椅子一路跑过来撞在他怀里。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就是我不喜欢喝酒的男人。”栗娜蹭蹭他腰。 库洛洛的目光垂下来。 栗娜转头对他一笑：“不过库洛例外啦。” 解释完昨晚，栗娜又解释起自己发过的短信：“……刚刚我和你闹着玩的，说的是气话。” 她直起身子亲了亲他嘴角，伏在他肩膀上，从库洛洛角度可以看到她发红的耳朵：“不要生我气。” 她要插他真是说着玩的，她真不敢。 栗娜心里紧张起来。 “怎么会呢，小事而已。” 库洛洛以为她在说咬他手的事，脸上很快挂上平日里温和的模样，大方地没有计较。拍了拍她肩膀。 栗娜才松了口气，大概明白了与库洛洛短信聊天时候可以把握的尺度。 又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他轻易就原谅了她说要插他这种话。 对方的性癖还挺广的。 栗娜只能这么想。 “你真好！” 松开拥抱的时候，栗娜注意到库洛洛手上的伤口：“我给你擦点药吧。” 说完，又蹬蹬蹬跑回房间里取了碘酒过来。 库洛洛的目光盯着她背影。 科里斯过来花店的时候，就看到栗娜正在给库洛洛手上擦药。 两人打了招呼，栗娜去房间里放药。 花店里只有库洛洛和科里斯两人，两人聊了些什么。不过栗娜出来的时候，两人就没再说话了。 三人去外面吃了早餐，花店很快被整理好。 没过多久，就有客人来买花。 库洛洛出去了一趟。等他再回到花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花店里氛围意外地热闹，几个背包旅行客模样的客人正与栗娜说起旅行过的国家。 那些经历在他们嘴里变成一个个有趣的故事，里面的见闻都是栗娜从未听过的。 “……可惜了，枯枯戮山根本不能进去，只能坐在大吧上参观。就算下了车，也只能见到揍敌客家族的大门，我去的时候啊，正好有人来找揍敌客麻烦，竟然拿了好多炸弹直接把门炸开了！” “啊！”栗娜没忍住捂嘴惊呼，“那不是很危险，乘客们都还安全吧？” “有几个人受了点伤，我们很快被导游小姐催促着上大吧又返回啦！可惜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不过那里沿途的风景真的很美，看，我还拍了照片呢……” 栗娜伸头去看对方手机上的照片，拍照技术不算上乘，但是光从照片上都能看到那个地方的郁郁葱葱，青色的一片，风光大好。 栗娜想起以前上大学也总想去别的地方旅游，那时候因为没有钱，就想着工作了攒钱出去。 结果工作了，忙得昏天黑地，周末只想躺在床上，再也想不起来要去旅行的事情了。 现在想想，最合适旅游的时间，说不定就是大学的那几年，有朋友，有时间。 但是很遗憾……没有钱。 看着照片上的风景，栗娜有些向往。 等她摆脱了库洛洛，她也想去这个地方看一看。 “……下一站，我们要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天空竞技场，听说这是世界上最高的建筑……” 栗娜手撑在柜台上听得津津有味。 她也想去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地方看一看。说实话，她现在花店所在的国家，并不安全。 等到离开了库洛洛，她就搬走花店，去往一个安全，漂亮的城市定居，或是去小城市也可以。 只要能安安稳稳的，不用再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用担心男友突然杀了人回来找她。 想到这里，栗娜问几个背包客，有没有像是这样的城市，安全，漂亮，环境也好。 “好像有几个。”说着，其中一位介绍起来。 栗娜听得认真。 忽地，热闹的氛围被一道温和的声音打破。 “在聊什么呢，进来就看到这么热闹。” 空气顿时一静，库洛洛走上前来，也不知道是刚来，还是已经听了很久，他走到栗娜身边转头看她，一副小情侣间商讨的模样，唇角微扬。 “栗娜有去别的城市的计划吗？怎么也没告诉我。” 栗娜心跳差点漏了一拍。 这明明是什么都听到了！ 栗娜立刻摇了摇头，笑着抱住他胳膊：“怎么会，只是因为他们讲得很有趣，就好奇多问了几句。” “是吗。”库洛洛笑了笑。 送走了客人，栗娜又转移话题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不过库洛洛晚上有事，没有陪栗娜去看电影，也没有留在花店。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行人渐少，栗娜不会再犯昨天晚上的错，准备早早关店睡觉。 却没想到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花店迎来了位不速之客。 走进店里的西索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收拾鲜花的粉发少女身上。 栗娜目露惊讶。 不过这样的目光对西索来说不具有任何压力，他从容地走到花店中最靠里的那张柜桌旁，身子一斜，往上一靠。 “又见面了～栗娜小姐。” 他手中红心扑克牌翻转了一圈，唇角暧昧地勾起，问道。 “您和库洛洛分手成功了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18、第 18 章 栗娜记得这个穿着奇怪的红发男人，昨天在书店的时候遇到过。 他好像很在意库洛洛，但是她到现在也不清楚对方和库洛洛的关系。 不过他知道库洛洛的真名，也说不定会是和库洛洛一样危险的人物。 而且，栗娜记得她当时并没有告诉对方她的名字。 看到西索后，栗娜动作顿了下，一副恍然大悟记起他的样子，放下手里的鲜花向他热情打招呼。 “您好！这位……” 说着，栗娜表情变得苦恼，上下打量了一番西索，不过她打量的目光并不让人讨厌，然后眨眨眼睛，赞叹地比了个大拇指。 “……这位身材很棒的魔术师先生？” 西索撑着脑袋笑了下，望着栗娜，嘴唇轻启：“西索。莫罗。” “我的名字。”西索说。 “莫罗？”栗娜声音有些疑惑。 西索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什么问题？” 在确认这个叫做西索的奇怪的人对自己似乎并没有太大敌意后，栗娜高高举起的心缓缓放下，并致力于将氛围变得更安全。 她摇了摇头，一副开玩笑又没心机的样子，对西索大咧咧一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两人只隔着一张木桌，她也学着西索的样子撑着脑袋望着他。目光清澈。 “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个叫做‘梦露’的女明星，忘记在哪里听过了，你们的名字念起来有点相似呢。” “梦露小姐性感漂亮，西索先生也是这样，让人印象深刻。”栗娜撑着下巴笑着说。 她的目光好像有种魔力，也许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深深地，纯粹地，形成一个漩涡，眼中只装着一个人，再完全拉扯到心里。 西索目光微闪，转头用手中的红心扑克遮住嘴角，目光斜斜看过来：“比起上次见面，栗娜小姐对我热情了很多呢，现在又说起这样的话……” 说着，他眉头一挑，向栗娜抛了个媚眼。 “让我都要以为栗娜小姐抛弃库洛洛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呢。” 栗娜：“……” 她是不是有点演得太过了。 栗娜觉得自己应该维护下自己的名誉，她并不是什么花心大萝卜的渣女，但是又说不好这个叫做西索的人也许是库洛洛的敌人，万一就是来找库洛洛的寻仇的，她是不是还得被株连。 栗娜只好含糊其辞眨了眨眼睛。认真夸他。 “也说不定呢，西索先生很有魅力，是很受女人们欢迎的那种类型。” 可一旦感觉到了栗娜的退缩，西索就偏要逼上去对这个话题追根究底，单手撑着下巴，上半身前倾：“那栗娜小姐呢。” 调情一般，他的手指轻轻点在桌面平放的镜子上，镜子上正好映出栗娜的脸。 “栗娜小姐也包括在里面吗？” 对方细长的眼睛里伸出来的目光像蛇一样，又像是某种藤蔓，并没有呈现出攻击姿态，栗娜却莫名觉得自己面前坐着的并不是一个人。 藤蔓在蔓延，不断涨大，伸展，就在她的面前。她无力抗衡。 栗娜捏住自己的手指，好像以此能强行按住自己胸腔里因恐惧狂跳的心脏，让它不要再这样不受控地凶猛乱撞。 “当然。” 栗娜的眼睛笑成漂亮的月牙，粉色柔软的唇角露出完美的笑，就这么撑着脑袋仰头看着对面这位上臂肌肉力量发达也许随便就能将自己拎起来的充满威胁的男人。 而桌下的手却发着抖，悄悄探进抽屉里去取刀。 “比起库洛洛，还是西索先生更合我的胃口呢。” 说着，栗娜身体稍坐直了些，伸出撑着脑袋的那只手暧昧地碰了碰西索的脸，一副为他着迷的样子。 她的侧脸还留着浅浅的红印，白皙纤薄皮肤下的血管脆弱不堪。 “如果西索先生愿意的话，和库洛洛分手后，我很愿意和您这样性感漂亮的男人交往。”栗娜唇角的弧度不清不白，暧昧地含混在一起。 她探进抽屉紧紧握住刀柄的手腕，轻颤着发抖。 又努力将刀死死按在抽屉底部，怕发出声音。 西索撑着脑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放松地眯起眼睛沉浸在愉悦里与栗娜打着言语的机锋，声音以歪扭诡艳的腔调从漂亮的薄唇里爬出来。 却偏偏还要将库洛洛扯进来。 “嗯~栗娜小姐真会讲话，你也是用这些话去哄库洛洛的吗？” “怎么又提起他呀。” 栗娜的目光好像清醒了些，好像西索说了什么煞风景的话，嘴角一撇，目光幽幽：“我明白了，西索先生在耍我，其实你过来根本就是来找库洛洛的，刚刚我还自做多情。” 说着，就要收回轻轻触碰西索脸颊的手。桌下的另一只手立刻更用力握住刀柄准备随时出鞘。 她从来没有人对任何一个人挥过刀。 栗娜感觉自己的腿在发软，筋在融化，也许已经没办法正常站立。手指变成了面团。只能确保确实握住了刀。 可她的胳膊刚收到半途，却不想对方突然紧握住她手腕。 栗娜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就如她亲眼所见对手臂上鼓起的流畅肌肉线条，并非有蛋白粉在其中造假，而是实实在在的代表皮肤下蕴藏着强大力量。 “你要干嘛，耍流氓吗，放开我。” 栗娜皱着眉头扯了扯自己的胳膊，瞪了西索一眼，但并非是真的生气了模样，更像是无伤大雅的小打闹。 但没扯动。 他比库洛洛力气还大。 不像是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如果忽略了体温的热度，更像是一块钢铁严丝合缝为她的手腕专属打造，纹丝不动。 “栗娜小姐干嘛说这样的话，真是让人伤心，” 西索叹了口气，手里的扑克牌，眉头也皱在一起，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但唇角分明是高高扬起，戏弄的心思摆在了明面上。 说着，他凑近栗娜。 比库洛洛更加高大，更具威胁性的身躯重重压在栗娜头顶上方，他的大手移到栗娜脸上，手指不经意地按在她柔软的嘴唇上。 “我今天是专门为了栗娜小姐而来呦。” 栗娜刚想问来找她做什么。 对方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来杀你。” …… 栗娜瞪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来不及有任何思考，本能的求生欲望让栗娜握紧了抽屉里的刀就要准备向对方挥去。 “不过就在刚刚，我改变了主意。” 栗娜一愣。 西索目不转睛观察着栗娜的表情变化，觉得这实在是件有趣的事。 他更凑近栗娜，两人的脸距离极近，湿热暧昧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但紧张的氛围又令他的呼吸很快冷却下来粘在栗娜脸上，与她额上渗出的细汗混在一起。 西索的手移到栗娜额角，拨开她的碎发，眼中带笑。 “我决定先奸后杀。” 红发男人嘴角扬起的弧度在这一刻显得残忍无比。 栗娜握住刀柄的手忽地一颤，被割破了手指。连问为什么的力气都没有，死死盯着他。 空气被极端拉扯着，甚至显得锋利痛苦。 陡然间，西索忽然笑得眼睛弯起。轻易就松开了栗娜。 “我开玩笑的。” 窒息的鱼儿终于重新呼吸到氧气，栗娜眼里溢出泪水。 抖着手擦去眼泪，抽屉下被割破的手指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栗娜胆子真小~”西索撑着脑袋眯起眼睛看着她的姿势甚至显得乖巧，还伸手拭去栗娜眼角没擦干净的泪水。 栗娜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已经不存在，胸腔也变得麻木，呼吸微弱，骨头连着筋酥软着融化在身体里变成粉末。 但强忍着没有避开西索的手。 理智告诉她不能避开。 西索盯着栗娜的动作，细微的表情，他知道她有多害怕。 可在感知到自己手指竟然真的触碰到栗娜脸颊的一刻，眼泪的湿润触感好像成了他的兴奋剂，呼吸急促了下。 他以为她会躲开呢。 “请西索先生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栗娜手指捏紧了抽屉里的刀，势要长在一起。 面上却任由西索的手在她脸上动作，说着，瞥了他一眼，红着耳朵抱怨：“我胆子很小的。” 就是这一眼。 栗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地就被对方一把扯起，平直的木桌撞向胳膊，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然后是压倒性的急促横冲直撞，他兴奋得好像要吃了她。 ！ “真是的，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啊……” 对方舔了舔她的嘴角，有力的大手肆无忌惮伸进衣服里用力动作。 栗娜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 疼痛已经代表不了什么。 先奸后杀。 先奸后杀。 先奸后杀。 这四个字不断在脑海中盘旋。 栗娜并未推开西索，反而还配合地伸手搂住他脖子，揉乱了他头发，伸出舌头与他纠缠。西索稍诧异了下，但很快沉浸在这场双向奔赴的热切拥吻里。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 栗娜的衣服被扯开，但暴露于空气中的皮肤未感到丝毫温暖，她好像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中。 忽地，一阵锋利尖锐的轻啸刺破了空气。 滴答。 栗娜手上被刀刃刺破的血落在桌面上。 果然如此。 对方轻而易举就拦下了她的刀。 唉…… “栗娜，这是怎么回事？”西索望过来，唇角挑起，像是在笑。 “我也不知道呀，手自己就出来了。” 栗娜面色惊讶地捂住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眨眨眼睛，解释道。【你现在阅读的是 】 19、第 19 章 不论面对库洛洛，还是西索，或者说，他们其实是一类人，栗娜面对他们时几乎全方位被碾压。 就像是走在路上的正常人忽然有辆巨大的卡车倾驰而来。或是站立在一面巨墙旁眼睁睁看着墙面朝自己倾倒而下。 差距过于巨大，结果只会有一种。 西索松开栗娜拿刀的那只胳膊，转头看过去。 “栗娜力气太小，速度太慢，用力的角度姿势也不对，更没有瞄准关键致命部位。” 说着，他伸取下她手里的刀，猛地刺向她。几乎是瞬间，栗娜只感觉也许她已经死亡。 然后那把刀稳稳停在堪堪不到一毫米的位置，停在栗娜眼睛前。 刀锋掀起的轻微气流，吹动她几根发丝，然后缓缓安静下来。 栗娜眼睛睁大，面色苍白。 西索呵呵笑了一声，随手扔开手里的刀，金属的刀刃与地板相撞出清脆的声音与共振，好似同样连接在她的心脏上，一齐轻微颤动。 “栗娜有什么想对我的说的么？” 西索双臂撑在桌面上，弯着腰倾身而下，刻意向栗娜的脸上吹了一口气，好像在提醒她，该回神了。 栗娜的目光拖着眼珠缓缓移动，似乎这已经是她所不能承受的重量。 她牵起已经失去血色的唇角，脸上的笑脆弱中带着麻木，麻木里又强行迸发出生动的光彩。 目光也随之强行活了过来。 “好厉害。” 她脸颊上泛起也许并不太正常的红晕。直视西索的眼睛。 “西索先生是我见过最强大的男人，感觉完全没有什么能难倒您，比起库洛洛，果然还是您更合我胃口。” “哈哈哈哈哈哈。”听了栗娜的话，西索莫名兴奋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直起身子一手搭在眼睛上往后仰去，身体弯到一定的弧度，腰腹下明晃晃鼓起。 笑够了，他舔舔嘴角，细长的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直直射向栗娜。 “我有点理解你为什么能和库洛洛待在一起了。” 那个家伙，正常女人根本受不了他的本性吧。 说着，他长腿一抬就斜坐在栗娜面前的木桌上，大手抚上栗娜的手背，他的手指顺着栗娜的手臂慢悠悠一路往上。目光紧盯着栗娜，歪扭的声音有种奇异的蛊惑感。 “栗娜，库洛洛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来帮你分手吧。” 说着，他突然执起栗娜的手，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意外干净的吻，目光暧昧地勾着她。 “等库洛洛死了，要记得来找我哦。” …… 西索已经离开了。 栗娜坐在椅子上却完全不能动弹，也根本站不起来。 收拾花店时被她放在不远处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可她完全没有力气过去接通通讯。手机响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又缓和了好一会儿，栗娜才缓缓起身，撑着身体拿到手机，上面只是一个陌生来电。 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上映出自己的脸，栗娜好像才终于找到点力气，拉正了自己的领口。 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过往经历中所能想象到的任何极限想象，除了也许库洛洛会拿刀分尸她的画面。 在极度的恐惧下，原来哭也是没力气的。 思考也是没力气的。 思绪被蒙上一层湿冷的布，思绪又好像变成了一个黑洞。 简单收拾好自己的栗娜躺在床上，却觉得身体无比的冷，便更加蒙紧了自己的被子。 可今晚的气温并不低，身上很快就出了汗，可她的身体芯子是冷的，她好像睡在一块青苔上，被子和枕头都在滴水，但天上的太阳又毫不留情炙烤着她。 栗娜迷迷糊糊睡过去。 半夜好像听到了什么声响，但是她没有睁开眼睛看。 库洛洛蹲在院子外的蓝玫瑰旁，手里拿着个东西，仔细一看，正是他之前逛王室博物馆时加入心愿购物车的圣杯，月光下，圣杯上红宝石的颜色艳丽无比。 栗娜迷迷糊糊从梦里醒来时，外面还是漆黑，身上难受的厉害，又打开灯简单冲了个澡，疲惫地躺回床上。 这一觉依旧睡得不太安稳，频繁换着姿势，又去扯身上的被子，她好像处于梦境和现实的界限，脑袋晕乎乎的，耳朵旁声音很大，像打雷一样，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背后的一双手突然伸出来揽住她。 温暖的，稳定的，最重要的是，不是一个人裹着被子无助地煎熬。 荒谬的是，在这种时刻，从西索受到的惊吓不安的心情，她确确实实被抚慰于另一位她急于摆脱的连环杀手。甚至不舍得放手。 栗娜睁开眼，好像终于被这双臂膀扯回脚踏实地的现实中，眼睛和鼻子一起发酸。 之前失去的哭泣的力气好像又回到了身体里。 栗娜转过身将自己塞进库洛洛怀里，紧紧抱住他。她麻木的心脏好像也重新被塞满，被温暖的，却并非孤独的某种心情重新焕发出生机活力。 “…我又做噩梦了。你不要离开我。”栗娜小声说着，声音里带着轻微的哭腔。 这个时候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库洛洛感觉栗娜恨不得钻进他的身体里，两人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毫无缝隙。 “栗娜总是被噩梦吓到。”库洛洛轻笑一声，摸了摸她脑袋，轻声说，“睡吧。” “今晚不会有噩梦。” …… 栗娜当晚似乎确实做了一个不错的梦，醒来的时候心情也莫名轻盈。 昨晚发生的事好像已经过去很久。 不过今天她似乎起得有点晚了。 来到花店的时候，库洛洛已经买好了早餐。 见栗娜过来，放下手里的书，示意让她坐自己身边。 “你最近一直没睡好，早上闹钟就给你按掉了，多休息会也没事。” 栗娜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攀住他肩膀笑着与他脸贴贴：“谢谢！今天你好体贴呀。” “栗娜这话可要让我开始怀疑自己了，其他时候，难道我就不体贴了吗。”库洛洛眉头轻皱，好像真为这句话得苦恼一阵的模样。 “天哪！”栗娜惊呼一声捂住嘴，侧身看着库洛洛瞪大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惊奇的现象。 库洛洛挑了挑眉：“怎么了？” “没想到这么厉害的库洛还有这么不自信怀疑自己的一天啊！太惊人的发现了！” 说着，栗娜真一副担心焦急的模样：“快，让我检查一下，你不是被别人冒充了吧？你到底是谁呢？好难猜啊。” 库洛洛笑出声，敲了下栗娜脑袋。 “好了，别闹了。” 两人打闹了一阵，科里斯也按时赶到。三人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科里斯突然对栗娜说，可不可以有空时候教他看报纸，一两分钟也可以，他想识字。 科里斯是认识一些字的，但是并没有系统学过，经常会出现一段话里大部分字认识，但就那么几个字不知道什么意思，虽说不影响理解，但还是会影响到准确性。 或者有时候更夸张，复杂的字认识，简单的字又不认识，水平忽上忽下，很是难受。 栗娜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花店里早上空闲下来的时候就教科里斯读报纸，又想着可以买些基础的书籍教他会更方便。 知道了栗娜的想法，科里斯连说他有钱了他可以买，不让栗娜买。 库洛洛在旁边有时候也会教科里斯，科里斯对他没有栗娜热络，但也学得很认真。 “栗娜，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花店好像没怎么收拾，你的手也受伤了。” 等到科里斯离开，靠在沙发上的库洛洛突然坐正，朝她望过来。当然，是一副关心的模样。 说着，他伸手地拉起她的手低头观察，伤口在大拇指根处，现在已经不出血了，只是伤口边缘发白。 这是握住刀柄时由于操作不当被刀刃割开的伤口。 库洛洛抬眸，视线直直看向她。 “栗娜，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第 20 章 栗娜手指一僵，想起昨天晚上西索对她说的话。 昨天晚上经历了那样的事，她实在没力气去多思考。 现在再回想起来，对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能清晰记在她的脑海中。 当然了，想起来后那些话还是那么炸裂。 栗娜目光闪了下，下意识想去遮手腕上的粉钻银镯。 西索说他可以伪装成她的样子，只要她想办法将库洛洛约出来，然后找机会两人调换，他就能接替她去找库洛洛。 到了那个时候，她只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直到西索哄骗孤身一人的库洛洛与他决斗，并杀了他。 栗娜不太能理解他在说什么，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害怕太紧张了脑回路打结了，不然为什么这些话还能这样组合在一起。 什么叫做“伪装成她的样子”？什么又叫“哄骗库洛洛”？ 西索的身材与她天差地别，长得也完全不一样，而且他是个男人啊。 他的意思是，他要穿上她的衣服戴上假发，再化妆打扮一番，代替她去找库洛洛约会，然后成功将哄骗库洛洛到没人的地方，再展开那什么决斗？ 就算是仙人跳也是否有点太过粗糙？ 世界上最厉害的化妆术也不能将西索变成她的样子吧，然后就这么样子去忽悠库洛洛吗？ 栗娜记得库洛洛并未患有不愈的眼疾脑疾。 ……直到她眼睁睁看着西索弄断了她手腕上的银镯，然后又用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再粘合到一起。 这样，以后她就能轻松摘下这个镯子，但是从表面上看，这个镯子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栗娜大脑直接荷载。 “栗娜？”库洛洛突然将手放在她肩膀上。 “……” 回过神的栗娜仿脸色苍白了些，仿佛受到了惊吓，想将对方握住的那只手抽回来，对方却紧紧握住。 “怎么了栗娜？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库洛洛笑笑，一副好奇的样子碰了碰她脸，眼睛盯着她，“昨晚我回来的时候，就奇奇怪怪的，又是做噩梦，还抱着我哭。” 栗娜想要回避。 “栗娜，是因为昨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吓到了吗？”库洛洛却凑近她，一脸关心。 库洛洛这一问，栗娜好像还真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白着脸就抱住他。 也不说话，仿佛一回想起昨晚的事，就吓得浑身发抖。 “栗娜？”库洛洛拍了拍她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栗娜才松开库洛洛，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她看着库洛洛，好像才终于反应过来，抱怨着哭出声。 “你昨天回来的好晚。” “我一个人待在花店里要吓死了。” 越说，越止不住哭，库洛洛能听出其中的崩溃，也好奇起来，一个劲儿安慰她，让她说说发生了什么。 栗娜这才充满勇气地望着库洛洛，抽抽噎噎，终于张嘴说出第一句话：“我真的很害怕……” “……其实我也一直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是又怕你知道了会担心，会和我一样睡不好觉，所以一直很纠结。” 库洛洛一副安抚的模样，将栗娜脸颊的碎发别到脑后：“栗娜不说，怎么会知道结果呢？”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 栗娜抱住库洛洛靠在他肩膀上，仿佛这能让她获得一些安全感，也确实如此，她的情绪似乎渐渐能冷静下来，勉强继续说出完整的话。 “昨天晚上花店快关门的时候，来了一个怪人。我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很可怕。特别是他的眼睛。” 说着，栗娜将这个怀抱拥得更紧，库洛洛感觉她全身都在发抖。 “他也不买花，就来找我，说，说……” 栗娜又有点说不下去了，带着难过的哭腔：“他说他要杀了你。” “杀了我？” 栗娜听到库洛洛重复的反问，但猜不出他的表情。 也许就像那天晚上那样，是平淡的，或是，他也许很喜欢杀人，是兴奋的，或是，轻蔑的。 栗娜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继续哭着说道。 “当时他进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怪怪的，去拿抽屉里的刀，结果他一说要杀你，吓得我一慌……就把自己的手割了。” 栗娜声音听起来又害怕又自责，又有对自己窝囊的莫名生气。 “我真没用，我当时好想和他同归于尽，这样库洛就安全了。但是我连刀都拿不起来。”栗娜哭得不能自已。 库洛动作顿了下。 抬手拍了拍栗娜的脊背。 栗娜好像才终于缓过气来，又继续害怕地哭诉：“不止如此……” “他的眼神真的好可怕，我手里拿着刀，一下就被他发现了，我以为我要被他先杀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难过……” 栗娜抬手抹了抹眼泪。 “结果没想到他没杀我，却说，却说……” 说道这里，栗娜突然又不出声了，仿佛难以启齿。库洛洛耐心等着。 过了几秒，栗娜才终于接上，声音非常屈辱：“他还说……要等你死了，就来找我。” 空气顿时一静。 栗娜感觉自己怀里拥着得并非是日常相处的库洛洛，也许他现在正是连环杀手的模样，像一块冰冷尖锐的石头，刺在她的肉里。 他今天穿的是黑衬衫，这件黑衬衫，也沾过血吗？ 她靠在对方的颈窝，可以闻到他的气味，可是一旦这么想了，就总觉得鼻子前面这件黑衬衫上有了淡淡的腥腥血气，又仿佛那晚，和他接触的衣服湿漉漉的，是上面未干的血迹晕染在上面。 栗娜头皮一麻，感觉自己拥着对方的双手顿时一软，她连忙两只手握在一起，以防真因为害怕松手掉链子了。 “……他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真的好生气，他根本就比不上你，你要是死了，我就和你一起死呜呜呜。” 他要是死了，那简直是老天开眼呜呜呜。 栗娜哭得一副我们死也要埋在一起的模样。库洛洛垂眸，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背。 这也许只是单纯的安慰。 但其实库洛洛动作一次，栗娜头皮就麻一次，完全没有感受到安慰，只要威胁。 还怕对方突然暴起暴露身份，她就完啦！ “库洛，我待会儿就去报警，这样的人就要抓起来的，抓起来就好了……”栗娜试图提醒。 库洛洛没回应她的话，只淡淡地问道。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要说实话吗？ 可万一他们真认识怎么办，说不定还有电话号码，到时候电话一打，该知道的不知道说不定都知道了。 栗娜忽地想起西索要装扮成她模样的话。 栗娜垂眸，抿了抿唇，声线发抖：“只记得他着装奇怪，长得很高……但是身材纤瘦。” 她的视线正好可以看到库洛洛的头发，想了想，又仔细补充。 “和你一样是黑发，头发很长。” 库洛洛垂眸思考。 很快，思考就有了结果。 库洛洛松开栗娜，抬手擦了擦她眼泪，嘴边的笑意很淡：“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栗娜一副很信任他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好。” 库洛洛摸了摸她脑袋，将颊边被泪水浸湿的碎发别在脑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肩膀上湿了一片的衬衫，无奈地叹口气。 “刚买的新衬衫呢，栗娜一旦哭起来，感觉都要把我淹了。” 觉察到对方也许有意缓和氛围，栗娜心里一松。 “叮—叮——叮~” 栗娜放在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一边伸手拿过来接通，一边状若有些小生气的模样，用拳头小小锤了他一下，却破涕为笑：“那真是不好意思，要不要赔你戒尼啊。” “栗娜？”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亮的男音。 栗娜还在对库洛洛笑：“是我。” “太好了，能再听到栗娜的声音真是太开心，太幸运了，我还以为你……”说道这里，对面的声音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对方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点抱怨。 “你之前打电话给我说就要离开我，真是让我好担心。” “真是的，就知道吓我。栗娜你总是这样。” 对方好像在撒娇的语气令栗娜意识到了微妙的不对劲。 “亲爱的你好久都……” 猝不及防，栗娜的笑凝滞在脸上，吓得魂要飞了恨不得赶紧扔手机，立刻挂了电话。 完啦！！！！！！ “怎么了？”正准备去取书坐下的库洛洛朝她看过来。 栗娜刚活过来的心已经沉进海底，眼前明晃晃就是自己的死状。 上一秒和库洛洛说死都要死在一起，下一秒立刻接到莫名其妙的远古情人电话，这个东西的存在，库洛洛一定不知道吧…… 栗娜轻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刚接通电话就鬼叫，不知道是什么恶作剧电话，吓死我了。” 说完，栗娜就借口去洗脸离开了这里，然后立刻将手机关机锁衣柜里，就算对方夺命连环call也休想call到她！ …… 库洛洛又在花店里坐了会，栗娜担心地与库洛洛相处着。担心地接待顾客。 他终于走了。 栗娜立刻手机开机，看到屏幕上叮叮叮一下子跳出十三个未接来电，差点吓晕。 准备拨回的时候，才发现和昨天晚上没来得及接到电话是同一个号码。【你现在阅读的是 】 21、第 21 章 伊路米再收到栗娜消息的时候，还有点惊讶。 昨天两人的聊天情况对他来说，基本是没谈拢的标志，虽然有点遗憾，但是似乎也没有特别需要挽回的必要，毕竟他们甚至还没见过面。 婚姻是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而他最基础的要求就是对方需要听他的话。 要是这一点都无法达到，以后相处起来可能会有些费心。虽然对于家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他也有很多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但如果一开始就能达成共识，以后控制起来……啊不，他的意思是，以后相处起来会很顺心吧。 伊路米大而无神的眼睛里映出栗娜发过来的消息。 【如果我哪天在不知道的时候不小心惹你生气了，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呢？】 “……” 伊路米目光动了动。 哦———— 她在因为昨天的回应向自己认错。 伊路米点了点头。 认错就是好孩子。 他向来很宽容大度。 给“库洛洛”发出试探消息后的栗娜心情忐忑，因为刚刚遇到的事实在是难以解释，说真的，她和那个男人没关系，但打过去电话后，对方那亲昵爱慕的语气让她头皮麻了又麻，麻上加麻。 “栗娜好久没联系我了，难道真的把我忘了吗？” “为什么要打这么多电话？因为我的手机里就只存了栗娜的号码呀。” “前阵子你说这几天不要给你打电话，我很乖的，就没有打。可是我好担心你，又好想你，实在忍不住才打给你。” “我好想见见你啊，栗娜。” “但是你肯定又不会同意。” “昨天晚上我也给你打了电话，栗娜有看到吗？当时你没有接，我以为你生气了，就不敢再打，也不敢接你的电话。” “但是今天还是没忍住，你接了我电话，还没怪我，我好开心。” “我好想见见你啊，栗娜。” 对方给她感觉像一只毛茸茸的无尾树袋熊依赖着向自己伸出小爪子，真要说什么重话，栗娜反而又说不出来了。 哪怕是表达思念的倾诉，也像是潺潺涌动的溪水，截不断，但是细流涓涓。 也许这个对象是真的还挺好。 但是时机实在太差啦！！！ 栗娜人麻了，说不定这真的是她什么没断的情人，不对，不是她的啊…… 她一直都很有分寸的！ 但这种情况确实不太好处理，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这具身体里未曾残存任何意志，就连以前的记忆都消失殆尽。 空荡荡的，就像是一间没有主人的空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家具和遗留。 而根据穿越定律，大概率在她过来前，这具身体就已经死亡了。 听着对方的诉说，栗娜一边慌张烦恼，一边又有些百味杂陈。 不过这人际关系实在是太乱了，乱成麻啦！ 在耐心听完对方一大堆话后，栗娜才硬下心肠提出分手，结果对方就像没听到一样。 她又提了几次，然后对方就一副声音疲惫的样子，说困了想休息，还温柔地和她说了午安。 这通电话才终于结束。 栗娜只能瞪着漆黑屏幕上映出的自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栗娜只好又打了通电话，对方好几次没接，最后才不情愿接起来。 再一次，栗娜提出分手后，对方却说要来找她。 栗娜差点吓飞，让他冷静。 对方声音温温柔柔的。 “怎么会呢，我说谎的。” 栗娜不敢再提分手的事，心里的五味杂陈也变成了头上多了个祖宗的无奈和紧张。理智催促着她必须要在被库洛洛发现之前就摆脱这段关系。 但事情的进展又完全不受她控制。 越想越慌。好像库洛洛已经发现了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抓着人当场来问她了一样。 估计她会吓得当场跪下。 【如果我哪天在不知道的时候不小心惹你生气了，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呢？】 于是，看在之前库洛洛心情还不错的份上，栗娜才小心翼翼发送了这条消息试探，意图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补救措施。 这个问题对于伊路米来说并不难回答。 伊路米先发了一句：【我脾气很好。】 栗娜：？ 伊路米又接着打字发送。 【如果是惹我生气了，大概意味着栗娜犯了很严重的错误，错误既然已经犯下，就算是补救，也来不及了吧。所以遇到这样的情况，栗娜接受惩罚就可以了。我会轻一点。】 揍敌客的教育就是这样，犯错都需要惩罚，这样，记住了疼痛的教训，说不定就不会再犯。 比如小奇前阵子竟然想要离开家，被发现后，现在就被关在禁闭室里反省还没放出来呢。 关于奇犽的惩罚，大部分情况下由父亲决定，当然，他作为大哥同样拥有部分决定建议权。 而如果是他的妻子犯了错…… 伊路米手指动了动。 身为丈夫的他自然而然拥有这项权力，惩罚的内容也该完全由他规定。就连父亲母亲也不能插手。 【惩，惩罚？？】 栗娜心里一紧，手指抖了下。 这个词听上去太糟糕了。不论从哪个层面。 伊路米自认比较体谅这位也许有可能和他结婚的女人：【嗯，不过如果栗娜认错态度好，我会轻一点。】 轻一点干嘛？ 栗娜不敢再更深去触及这个问题里的“惩罚”究竟是什么。 【好吧，我明白了。】 她会努力处理好目前这段见不得光，尤其见不得库洛洛的关系的！ 伊路米对此也很认可。 【嗯。】 她明白了=她接受了。 栗娜的接受能力很强。 小奇第一次被关禁闭室的时候还会哭呢，死活不愿意进去，最后是他拿锁链捆住抱进去的。 栗娜叹了口气，又翻到她那位“远古情人”的电话号码，拨通。 这手非分不可！ 对方连电话都不接了。 栗娜：“……” 也许是她太粗鲁，逼得太急了。 栗娜看着这个号码默念了几遍，然后删掉通话记录。 栗娜一边重新回到花店打开花店门继续营业，一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去医院预约脑科估计已经晚了，而是她对此是否能恢复记忆并不抱有什么希望。 几波客人来去，店里冷清下来。 栗娜想了想，又去了趟警局。 就像是早上和库洛洛说的那样，警还是要报的，当然，警察能不能处理，就是他们的事了。 去警局正好遇到柯林值班，也和他说了这个情况，这样一看就很容易危害公共安全的人物，能抓到肯定是最好不过，抓不到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只有一个要求。 柯林坐正了些身体，栗娜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匿名举报。” 柯林：“……” 从警局出来后，栗娜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举报完西索，神清气爽。又去附近找了家馆子吃完饭才回家。 只是并未发现身后一直隐秘跟着的身影。 …… 栗娜注意到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位奇怪的客人。 对方只是站在那里，好像在犹豫挑选哪种花，又好像只是想要站在那里。 身材高挑纤瘦，银发半长，穿着严实的长衣长裤，只袖口处有简单的银饰。 头发被松松垮垮束在脑后，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与过于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也许是天气的缘故，今天下午太阳藏进了乌云里，却又没到下雨的时候，吹着风意外凉爽。 人们愿意出来，花店里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您看这种颜色的包装纸可以吗？对了，卡片还有几种款式可以选。稍等。” 说完，栗娜一路小跑到花店最里面的那方木桌柜前。 余光才注意到店内的那位奇怪又安静的客人还在。 因为对方看起来危险性并不大，栗娜没有多想，拿着卡片盒又回到了柜台。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栗娜终于送走了店内的最后一位客人，忙得够呛，还没来得及坐下歇会儿，手机又突然响起。 【栗娜，我昨晚的建议是不是很棒~~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呢？[心]】 栗娜：“……” 差点忘了还有这位祖宗了。 西索，库洛洛，还有一位她连名字还没问出了的远古情人…… 她真是一天也吃不消了。 #人家手机里是养鱼，她手机里两只食人鱼。 还得忙着上班…… 这对社畜真的是太打扰了。 栗娜突然希望店里再来几位客人，这样她忙着，就不用再去想要怎么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让她打工吧，求求了，让她安心打工吧…… “我想买这束花。” 一束金辉玫瑰递到栗娜面前，声音温柔干净，像是甘甜泉水。 艳丽的橙黄，热烈地开放着，好像金子一般，照亮了花朵下苍白修长毫无血色的手指。 栗娜愣了下，进入打工人模式。 “好的价格一共是……”说着，栗娜动作一顿，总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 栗娜迟疑着抬头去看对方，就看到对方被黑色口罩遮住的脸，白皙的肤色，银色的发丝，过分清晰强烈的对比间，那里有一双橙黄色剔透的眼睛，给人像玻璃一样易碎的错觉。 那双漂亮的眼睛眯成笑起来的弧度。里面却却莫名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碎光。 “姐姐，我来找你了啊……” “姐……姐姐？？” 栗娜猛地一惊，脑子再次有点死结。 等等…… 尤利塞司将手里的金辉玫瑰递给栗娜，支着脑袋，颊边的银色发丝一齐落下来，整个人温顺而无害，声音喃喃，像是某种回音，温柔地盯栗娜。 “是亲爱的，也是姐姐。” 像水一样。不知不觉就能把人—— 溺死。 栗娜睁大了眼睛。 他是……！ 这怎么真的找上门了效率太也高了吧！ 栗娜脑中某个神经紧张地绷紧，隐隐有点崩溃。 尤利塞司倒是慢悠悠的，转头打量起花店的布局，剔透的眼睛好像能将这里五颜六色生机勃勃的一切全部都关进细碎的玻璃体中，永恒不败。 “这是我第一次来姐姐的花店，之前你不许我过来，我就听话地没有过来，我想见你，你也说不可以，但是姐姐……” 他又将头转回来，声音又像风一样难以抓住：“这次终于决定要主动抛弃我了吗？” “嘴里说着分手的话，心里其实这些年已经厌倦了我的陪伴，觉得我毫无用处，就应该像垃圾一样被扫到路边，甚至连回收的价值都没有……” “不是的。”见对方似乎有点失控的征兆，栗娜立刻出声，“我没有这么想过。”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感觉他好容易受刺激啊！ 说了句分手就找上门来了，她现在到底要说什么才能把对方礼貌地请走啊救救。 “……真的吗？”尤利塞司又稳定了下来，握住栗娜的手，目光温柔，“好吧，其实如果想抛弃我，我们好好谈一谈也可以。” 栗娜：？？？？？？ 不过栗娜现在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库洛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她必须尽快让这个人赶紧离开，这莫名其妙偷晴感她真的一秒也不想承受。 她感觉自己好像正站在火烤的地板上。 “怎么谈？”栗娜立刻问。 尤利塞司沉默着垂眸看了她一眼，缓缓凑近栗娜，他的呼吸像风一样轻微，纤散。 两人离得很近，像是亲密相谈着什么秘密。 听着对方的话，栗娜沉思了下，不过还没沉思出来什么结果，就忽地目光一凝看到了什么，加上本来就心虚，差点吓飞。慌不择路完全代入。 “快走！” “不，快找个柜子躲进去！”【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