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妖僧住我家》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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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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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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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当年白家原是令州大家,家主任令州州府,可因着得罪了上峰,被栽赃成了罪犯,家中男丁皆被屠戮,虽后来圣上明断给翻了案,可那会儿白氏刚嫁入阮家两年。
听闻家中遭难,一连病了多日,直至阮青城替她打听,她妹妹白若瑾还在世,便商量着将她接来府上同住,也好让她们姐妹团聚,叫她不必担心。
等过了风头再给妹妹在京中寻一好人家,两姐妹同在京城就算嫁了人,总也有个照应不是?
可等白氏想给妹妹寻觅合适的人家婚事,总也被拒,再三追问,白若瑾这才道出自己当年被人污了身子的事情。后来也不知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还是白氏便做了主,若妹妹这辈子再也不想嫁那便罢了。
同阮青城商量后,便也将妹妹留了下来,后来白氏身子不大好,也让白若瑾帮着料理些府中的事务,她倒也算是个聪慧又雷厉风行的,让她帮着做的事也都做得极好,这一家子就这样奇妙地生活在一起。
至于这房小妾,是白氏怀胎时顾念阮青城辛苦,特意给他寻来的,只想着再有个人照顾他也好。
阮青城原是不同意的,可奈何白氏坚持,这才点了头,纳进府中来,这么多年,倒是也算老实本分,给阮家开枝散叶,还生了个庶子添了香火。
可白氏却在生了阮衿衿后彻底伤了身子,独她这么一个女儿。
阮衿衿看着这桌上的一家人,又看了看父亲身旁原属母亲的那个空位,晃了晃神,竟好似看到母亲就坐在那里冲自己笑着。
“衿衿,快坐过来,用饭了。”
直到母亲的身影和父亲的声音重合,她这才回过神来。
打了个“好”的手势,施施然走过去落座。
这顿饭吃得很是安静,阮衿衿不会说话,阮青城不想说话,旁的也不敢说话。
只阮青城总还记得女儿的喜好,时不时地给她夹些菜。
等大家都用得差不多了,阮青城这才开口。
“给若贤请的圆迟大师,还会在府中抄经念佛三月,为她祈福,你们平日不要随意去打扰了圣僧清净。”
“是。姐夫放心。”
“是,老爷放心。”
阮衿衿只是起身行了礼便离开。
可身为爹爹的阮青城,只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气,自己或还能克制,可女儿到底年幼,也不知要花多久才能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
回去的阮衿衿也并未直接休息,她坐在廊下,只有安宁一直陪着她。
看着天上的明月弯弯,割开了她对母亲的思念,银色月光流泻,照在她带着哀伤的小脸上,衬得一张小脸更加精致。
白氏容色上佳,阮衿衿传得她七分,自然也不差,只是年级尚小,只是隐约看出些貌美的端倪。
“小姐,更深露重,要不还是回屋里待着吧?”
安宁斜坐在廊椅上,看着小姐对月亮出神,瞧着像是在思念什么人。
她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在思念今日刚入了土的主母。
阮衿衿回过头来,冲着安宁一通比划手势。安宁跟在她身边多年,当年跟着夫子也是一同学了手语的,这府中,现在也就她能完全理解衿衿的意思了。
“死了的人可还会想念?”安宁问了一遍,见小姐点了头,又才说自己的话:“自然会的,主母那样疼爱小姐,就算死后,定然也会一直想念小姐。”
阮衿衿的脸上却露出愁苦来,又是一番比划。
“小姐。你不想让主母思念你吗?这是为何?”
阮衿衿:……
这次她没再动手,只是沉默下来,又回过头去看着月亮。
亡者若还在思念故人,岂不是比活着的人更加痛苦,她不希望母亲死后还要经历不快乐,如果死亡如夫子所说是一种解脱,那她便希望母亲能够得到更彻底,更完全的解脱。
“小姐……”
安宁担心地瞧着她,从前的小姐总是活泼、快乐的,可是这些日子,她实在是太沉寂,太安静了,这样的反差只让安宁觉得害怕,让她日夜担心,就怕小姐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儿来。
阮衿衿自然也看出了她脸上的担忧,就算她再是个迟钝的人,也会在一连被这样的眼神看过几日后,品出味儿来。
这一晚阮衿衿睡得依旧不好,她在梦里又看见了母亲,可母亲突然离她越来越远,又梦见了和尚,梦到他转身便泄露了她的秘密,叫她死无全尸,被野狗群撕成了碎片。
“啊——!”
直到被梦中血盆大口吓得直接惊醒。
歇在外间看顾的安宁,听到自家小姐的惊叫声,立刻翻身爬起,三两步便跑了进去,站在床边看着她满头大汗。
两人皆是一脸的惊恐,紧张地对视着。
“噗嗤——”
还是阮衿衿用一声笑打破了这沉默,她着实是觉得这画面有些好笑。打了手语告诉安宁只是做了个噩梦,安宁这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那就好,可吓死奴婢了,生怕小姐你出什么事儿!”
安宁拍着自己的胸脯给自己顺着气儿,那点子瞌睡也全都被吓得烟消云散。
洗漱后,简单用了些早饭,阮衿衿便想去家中的小佛堂找圆迟。
虽说父亲昨晚说不要轻易去打扰,可一想到自己那个梦,她就还是没来由的恐慌,尽管元池说过不会泄密,可她心里总还是不踏实。
“真要去吗小姐?老爷昨晚还……”安宁也有些犹豫,就算老爷怎么宠着小姐,可昨晚刚说的话,今日一早便违反,总归是说不过去。
可阮衿衿坚持,她总要再去一趟才好叫自己安心。
“咚咚——”
很快,安宁叩响了小佛堂的门,很快里头诵经的声音便止住了,没多久门便被打开,门后自然是圆迟那张几近妖孽的脸。
哪怕做好了心里准备,可阮衿衿再次看到这张脸时,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美极。
“不知施主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圆迟主动问话,可阮衿衿不答,抬脚就想直接往里头走,却被圆迟伸展了双臂给拦了下来。
他身形比之阮衿衿实在足够高大,手臂又足够修长,不过一展,便将她的去路拦了个严实。
阮衿衿无奈,只好伸手比了几下。
“小姐说,她有话想同圆迟大师说。”安宁适时帮忙解释,又压低了声音,“在外面不方便。
圆迟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盯着阮衿衿看了好几眼,像是确认过什么一样,这才收手侧过身,让出进屋的位置来。
见两人都走了进去,安宁这才小心地打量了周围一眼,赶紧也跟着进去了,然后将门给落了栓,站得稍远些,只看着小姐和那和尚。
“所以施主今日这样小心地来寻贫僧,到底是为了何事?”
圆迟回到自己的蒲垫上跪坐下来,没再给阮衿衿一个多余的眼神,只是直视着前方开口。
阮衿衿回头看了一眼候在门口的安宁,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圆迟大师,我是想来求一份心安。”
“噢?难道昨日贫僧说的话,还不够让施主心安吗?”
圆迟说着,语气里多少带些不耐烦的意味。
这小孩儿,说了什么秘密不秘密的同自己无关,怎的还要跑来再说上一遍?
“我娘曾说过,承诺是这世上最无聊的契约,因为无凭无证,随时都可反悔,当作从未发生过。所以这可能关乎我生死的秘密,被大师知晓,不过一句轻飘飘的无关,让我如何心安?”
“是吗?那你想要如何?”
圆迟侧过头来,斜睨了她一眼,那一眼,轻蔑,不屑,和无奈。
跟一个小孩儿无法沟通的无奈,他凭什么管她劳什子的不心安。
“自古利益才是合作的前提,我自认拿不出那么多金银,那便为大师做一件事,来换我的请求,可行?”
“为贫僧做事?可施主你一个年纪尚小的姑娘,能为贫僧做些什么呢?”
圆迟双手合十,闭眼勾唇微笑着。
“我替大师洗去‘妖僧’污名,大师替我保守秘密。我不信神佛,所以不能向菩萨祈祷,让他嘱咐你替我保守秘密,所以我只能来同你商量。”
阮衿衿梗直了脖子,等着圆迟的反应,不想圆迟停了这话竟真的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些惊讶,可浅笑的唇角却透露着冷漠和不屑,只是不屑并不是对阮衿衿的。
“你都打听过我了啊,可你怎知就是污名?”
圆迟笑着,似乎对“妖僧”这称呼并不在意。
“我就是知道,世人人云亦云,你虽生得貌朗如妖孽,可看着却不像会做出那样的事儿的人,如果真是你做的,只怕反倒会急于证明并非是自己所为,可这污名传扬并非一日之功,这么久了你都毫不在意,只能说明并非你所做。”
“你就这样笃定?”圆迟挑了挑眉,脸上的浅笑倒是真了几分。他还真没想到这样小的一个姑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样不实的传言,对你来说实在不痛不痒。”
阮衿衿见他似有松动,便想着乘胜追击,可圆迟却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
“既然对贫僧不痛不痒,那又何必洗去?”
“这……”
阮衿衿被问得有些懵,一时不知该如何答。
“那便拜托施主替贫僧洗去污名了。”
圆迟一脸的平静淡定,没再去阮衿衿口中何必洗去的解释,直接答应下来。
“你……你答应了?!”
阮衿衿被这和尚的反复无常弄得不知是该开心还是生气,既要答应,那何苦为难她一通。
可到底是答应了,那替他洗去了污名,他自然也得替自己保守秘密,这是阮衿衿如今还是年幼的想法。
根本想不到她替他完成这事儿,圆迟也是可以反悔的。
只欢天喜地地行了礼,便拉着安宁跑走了。
圆迟站在原地看着大敞的大门半晌,自嘲地笑了一声,这才上前阖上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诵经祈福。
只是口中念念有词,心思却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屋外。
“小姐……这能行吗?”
安宁刚才在屋里全程听到了自家小姐和圆迟大师的对话,虽说双方已经说妥,但她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小姐这招真的能让人乖乖保守秘密吗?
这种时候话本子里都是写,得用性命或是对方的秘密要挟才是。
“放心吧,安宁。”阮衿衿低声应了一句。
安宁见小姐脸上被噩梦缠绕的惊慌已然散去,她还是默默收起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只管配合。
阮衿衿不止是想保全自己的秘密,也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若是要帮圆迟大师洗去“妖僧”污名,那她就必须动手动脚动脑,这样或许也能让自己不要频繁地思念起母亲,那种持续难过的感觉并不好受。
毕竟母亲临终前,也同她说过,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不要总是为了她的离开而感到难过。人生聚散离合多么正常,她们只是这一世的母女缘分竭尽于此。
阮衿衿绞尽脑汁好几日,到真的叫她想出个办法来,既然人云亦云,从前说他不好的,那如今说好的一面便是。
她这两日都醉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奋笔疾书,终于在这日清晨将故事系数完工,写得那叫一个精彩,就连安宁看了也忍不住叫好,说这故事定然能风靡京城。
倒是没让人失望,阮衿衿派安宁将这故事送到京城里最有名的那家茶楼,安宁本还有些忐忑会被人赶出来,可没想到茶楼的老板可看到这个故事后,竟然大喜,还给了她一袋银子,只说若是日后还有这样好的话本子,也要卖给他们。
“这……这也行啊?”
安宁站在茶楼门口挠挠头,回到马车里把那两块碎银子递给阮衿衿看,她便知道这事儿成了。
“好了,咱们回府!”等阿宁交代了外头的车夫回来,她又接着比划,“长舌的可安排好了?”
“小姐放心,都安排妥了,定然能按小姐的计划将事情办得妥妥的!”
第4章 第 4 章
安宁一脸的兴奋和激动,她现在可太期待到时京中听到话本子的人都会作何反应了。
这事儿并没让她们等太久,不过五日,圆迟圣僧的故事便在京城传开了。
据说这圆迟大师曾经遇到的那个女子被野狗群撕碎,本是不可能寻到踪迹的,全靠圣僧得了佛祖指点,这才找到了女子的尸骨所在,不然曝尸荒野,永世不得安宁,实在罪过。
而且圆迟大师如今在京城阮家,为阮家主母诵经祈福。前两日阮家大小姐被梦魇所困,还是因为圣僧受了指点,给了母女俩一个梦中对话的机会,这才解了阮大小姐的执念。
尤其是女子尸骨被找到的事儿,被说书先生讲得神乎其神,让人只觉当下便见证了圣僧天生的佛性。这人人偏信神佛的地界,自是比妖僧的故事流传得更开些。
就连百姓间也开始流传大相国寺来的圆迟大师,可是个真正能与佛祖沟通之人,还能抚慰过世之人,就连长相也是上乘,这样的人怕是称为谪仙也毫不过分的。
“这么说,这事儿施主就这样办妥了?”
圆迟看着不过几日又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说着污名已被这样洗掉的过程,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阮衿衿点点头,眼中全是期盼,看着倒像是想寻一点夸赞的样子。
“可是这……”
“可是什么?如今你已是人人口中的圣僧,我甚至不惜用母亲之名为你做配,你不会是现在想反悔了吧?”
听到可是二字,阮衿衿便有些急了,她实在害怕自己一通忙活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圆迟见小姑娘急成这样,心下不知怎么起的玩笑之心:“非也,只是贫僧实则不喜神佛,施主将贫僧宣扬成一个圣僧的形象,这往后,贫僧反倒要苦恼了呢。”
“啊?你不喜神佛?可你……你不是和尚吗?”阮衿衿不解,不喜神佛为何还要当和尚呢?
“嘘——”圆迟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往阮衿衿靠近了两步,弯腰低声解释,“这是我的秘密,我们现在互相知道了对方的一个秘密,你总可以安心了吧?”
阮衿衿渐渐瞪大了眼睛,看着冲着自己嘘声的圆迟,心中皆是感叹。
原来还能这样保住自己的秘密啊!
“可是,若你不喜,为何要做和尚,难不成也是受人威胁?”
阮衿衿联想到自己装哑的原因,便觉圆迟或许也是如此。
正要跪回蒲团的圆迟动作稍稍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背对着阮衿衿,淡声赶人。
“施主既已心安,就先回吧,贫僧要开始诵经了。”
说完闭目张口便是绵延不绝的佛经,一副不愿再被打扰的模样,阮衿衿也知趣,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等离开小佛堂,安宁帮着阖上大门,里头那双幽深的眼睛这才睁开来,看着供案上摆着的小佛像,看不到丝毫的虔诚,面上的笑容是淡漠的讽刺。
“如此,小姐便能安心了。”
安宁见自家小姐脸上再无前几日那样紧张的神色,便也猜到事儿成了,不由得替她开心起来。
阮衿衿点点头:“咱们回去吧。”
刚到清风苑门口,就有屋外的丫鬟小跑着过来通禀。
“小姐,钱姨娘来了。”
听了这消息,阮衿衿下意识地便看向安宁,两人对视,皆是不解。
这钱姨娘平日里几乎不会踏足清风苑,今日倒真是奇了。
没等阮衿衿回屋,钱姨娘便主动迎到院儿里来了,温顺恭谨地唤了一声。
“衿衿,你回来啦。”
阮衿衿只是点了点头,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可只要是个明眼人,便知那笑容的疏离。
可钱姨娘却好似全然看不到一样,还主动上前挽上了阮衿衿的臂弯,不着痕迹地挤开了安宁的位置。
安宁看着从她面前走过的钱姨娘,在心里冷嗤了一声。
现在挤开有何用,一会儿小姐说什么她看不懂,又该求自己了。
钱姨娘邀着阮衿衿坐下,她这才在阮衿衿右侧落了座。后进来的安宁见状便绕到自家小姐后头候着。
“衿衿,姨娘知你难过,所以这几日想着就让你自己静静,但心里到底还是担心,所以今日就是过来看看你,你若是有什么事儿,便同姨娘说,若姨娘能做到的,定然替你办到。”
钱姨娘眉头微拧,眸子微垂,看起来像是真的在担心阮衿衿。
“姨娘费心了,可小姐很好,应该没有什么需要麻烦姨娘的事情。”
等阮衿衿打过手语后,安宁则帮着及时解读。
“那就好,只要衿衿你好,大家就都好了。”
钱姨娘的目光渐渐柔和,看向阮衿衿的目光也越发温柔。
“不知姨娘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安宁照着自家小姐的意思问着。
“姨娘瞧着这几日的天气都不错,明日带上衿衿和你弟弟妹妹,咱们一起出去踏青可好?”
钱姨娘想伸手去牵阮衿衿,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脸上保持的笑容有些许的破裂,但很快又恢复过来,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又继续道:
“就是想带你出去散散心,成日在府里窝着也不是个事儿,衿衿你觉得呢?”
阮衿衿不得不承认,钱姨娘的声音很是温柔好听,让她不免想起自己母亲。
但是阮衿衿摇了摇头。
“姨娘就带着二小姐和三公子去透风吧,小姐身子不好,不便折腾。”安宁替她解释。
钱姨娘脸上带了些许遗憾,听到后半句看着阮衿衿的眼神,又不免多了些担忧和,可怜。
“那衿衿你便好生休息,姨娘明日带他们出去透透气。对了,这些日子你爹爹让我暂管着家中一应事务,若你这儿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派人来跟姨娘说就是。”
她说着便主动起身,阮衿衿本想跟着起身送一送,却被她按着坐了回去。
“你歇着就是,那姨娘先回去了。”
阮衿衿也没推拒,坐在位置上浅笑着看钱姨娘走出房门。
直到人走了一会儿,安宁赶紧去门口张望了一下,确认人确实离开了,这才赶紧关了门。
“小姐,这钱姨娘今日来走这么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安宁实在费解,这钱姨娘平日里看着很是温和慈善的,府中下人也都夸大度心善,可安宁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不喜欢这位。
“不知道,或许真是来问问我要不要去踏青?”
阮衿衿撑着脑袋,看起来也是一脸懵。
“奴婢看她不像这么好心的样子,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被骗了!”
安宁是真的担心,虽说这份防备来得着实有些没头没脑的,可是她听说太多府中小妾使坏的例子,万一……万一钱姨娘哪天变得不温顺贤良了,那小姐可不就危险了?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守护好自家小姐,不能再让她受到什么伤害了。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阮衿衿失笑:“知道了知道了,她不会伤害到我的。”
可又想到钱姨娘方才说,父亲将家中管家的权力暂时交到了她的手里,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毕竟她母亲刚走也没多久,哪怕知道家中不可无管事,但多少还是有些替母亲伤怀。
管家……找她……
“或许真是来炫耀得了管家权?”阮衿衿小声喃喃,声音被撑着脸颊的手挤得有些模糊。
“什么?”就连一旁的安宁也听不清。
“没事儿,我自言自语罢了。对了,爹爹可在府里?”
安宁立刻出去找门房打听了一下。
“听门房说,老爷今日一早便出去了,不过没说去哪儿。”
“那便罢了,等爹爹回来我再去找他问问。”
可是从白日等到黑夜,都没听到阮青城回府了的消息。
“父亲从前要是出去这样久,总会交代一声的,怎的今日一点消息都没有?”
阮衿衿不免担心起来,再也坐不住,从椅子上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行,我们去问问钱姨娘,兴许她会知道呢!”
说着便立刻出了门,安宁都没反应过来,只得赶紧小跑跟上。
两人走得急,就连灯都没带,这会儿天已黑,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心里着急便也不想回去取灯,只能走得仔细小心些。
可等到了钱姨娘的春华苑,也没见外头点了灯,只有主屋那里灯火亮着,院子里竟也没有丫鬟值守。
这倒是奇了。
可阮衿衿也实在无心去想原因,带着安宁朝主屋越走越近,可正想推门,就听到里头摔了茶盏的声音。
屋里女人的怒斥声响了起来。
“你威胁我?!”
是钱姨娘。
“威胁你又如何?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能独享了去?!”
怎么是姨母?阮衿衿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姨母为何要威胁钱姨娘?
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屋里也忽地安静了下来。
她害怕里头的人突然出来看到自己,只能赶紧拉着安宁跑到屋外拐角的柱子后躲着,等了好一会儿,见没人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个位置离正门稍远些,所以礼物的声音便不如方才听得真切了,只有断断续续的对话传进了主仆两人的耳朵里。
“好……按你……我会……老爷……他……不同意……不关我……”
“钱筱莹……说说就……必须……这事儿……我一定……捅出去……谋害……姐姐……你就等着……”白若瑾的语气里极尽威胁之意。
“……行!我知……我会……说的。”钱姨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阮衿衿和安宁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屋里的一字一句,可实在是听不太清。
但隐约间的几个词句,还是让阮衿衿生了防备。
她们为何会提起母亲?钱姨娘听起来像是被姨母威胁了,这威胁的事情似乎又与母亲有关?
阮衿衿瞬间觉得有些窒息。
突然,屋门咣的一声被大力打开,是白若瑾大步走了出来,一脸的得意之色,头也不回地离开。
钱氏也很快跟了出来,在门口张望了片刻,又立刻关上房门,那紧张的神色和白日里温柔劝慰阮衿衿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阮衿衿只觉得此刻好像有一只大手紧紧捏住了自己的心脏,抓得她心惊胆战又愤然。
确认屋里的人没有发现她们,暂时也不会出来后,她无声地给安宁比了个走的手势,又小心地离开了。
一直等回到清风苑,主仆俩才好似活过来一般,大口喘着粗气,把方才闹钟绷紧了的弦给松懈下来。
“小姐,咱们不问钱姨娘老爷的下落了吗?”
“方才那场景,咱们要是再进去,只怕要疑心我们听到什么了。”阮衿衿一连下了三碗茶水,才觉得自己紧张到干涸的嗓子眼活了过来。
钱姨娘和姨母到底有什么秘密同我母亲有关?为何钱姨娘会受制于姨母?为何钱姨娘会这样害怕?
……
阮衿衿心中还有无数个问题,她实在是不明白钱姨娘和姨母是怎么会搅和到一起去。
总觉得她们不太对劲。
“安宁,你方才可还听到些旁的?”
阮衿衿复述了一遍自己听到的内容,又问安宁,安宁却只是摇头:“奴婢和小姐听到的差不多,隔得太远,实在不容易听清。”
“今晚她俩这番,总让我觉得似乎与我母亲有关。”阮衿衿放在桌面的手渐渐收紧,捏成了一个小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的疼也来不及察觉。
“不行,得找机会再探探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