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 第533章 旧部失联·局中有诈 一更梆子刚敲过,义庄书房的烛芯"噼啪"爆开个火星。 苏婉儿正对着《伏击策》圈点,忽听得门闩"咔"地断裂声。 "夫人! 魏知古旧部...有人失踪了!"小厮跌撞着扑进来,腰间银鱼符撞在门框上,发出细碎的响。 他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在青砖上,洇开个深色的点。 苏婉儿的狼毫"当"地坠在砚台里,墨汁溅在"伏"字上,晕开团模糊的黑。 她霍然起身,广袖带翻了茶盏,冷茶泼湿了裙角。"什么时候的事?"她抓住小厮手腕,指节发白,"最后一次见他是何时?" 王敬之"唰"地抽出腰间软剑,剑锋映着烛火,在墙上投出细长的影:"我去封了前后门。"话音未落人已掠出,靴底擦过门槛的声响比更鼓还急。 杜鸿渐按住欲跟出去的护卫,从袖中摸出块玄铁腰牌抛给小厮:"带这牌子调西院暗卫,查他今日辰时后去过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他转身时官靴碾过地上的茶渍,"苏娘子,魏将军旧部共十三人,上月刚由您亲自训过密语——" "所以更不该平白失踪。"苏婉儿打断他,指尖抵着太阳穴。 系统浮窗在眼前闪过:历史原线中,魏知古旧部因内部猜忌全员殒命于范阳巷战。 她喉间发紧,抓起案上《密谍策》快速翻页,泛黄纸页窸窣作响,"天鹰要试探我们的诚意,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抓我们的人。" "报——" 话音未落,浑身是土的护卫撞进书房。 他左脸有道血痕,沾着草屑,手里攥着半片染血的青布:"在西墙根找到这半幅衣襟,门房说未时三刻,有个戴斗笠的人找他,自称''鹰眼使者'',说要...说要重金收买。" 苏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轻响:唐韵值+50(识破敌方渗透)。 她盯着那半片青布,纹路与魏旧部的号衣一模一样。"好个''鹰眼''。"她突然笑了,笑声像碎冰撞在玉盏上,"他们以为抓住个棋子就能撬我底牌?" "夫人?"杜鸿渐皱眉。 苏婉儿扯下腕间珊瑚串,"咔"地掰断,红珠子滚了满地:"去后巷找刘媒婆,让她放风——魏家那小子贪财,昨夜被我沉了护城河。"她弯腰捡起颗珠子,指腹蹭过尖锐的断口,"要让全长安的耳朵都听见。" 王敬之去而复返,靴底沾着露水:"各门已封,暗卫在查往来人。"他扫过满地珊瑚珠,忽然明白过来,眼底闪过赞许,"这是要引蛇出洞?" "他们本就疑我。"苏婉儿将断珠塞进护卫手心,"现在我主动割了块肉,他们才会信我是真心合作。" 次日辰时,天鹰的聚义厅飘着雨前龙井的香气。 苏婉儿垂眸拨弄茶盏,看茶沫在水面聚成小团。 上座的灰衣人敲了敲桌案:"苏娘子,听说你昨夜清了魏党?" "他嘴不严。"苏婉儿抬眼,眼尾微挑,"前夜我与你们谈边军部署,今日他就敢收''鹰眼''的钱——"她突然冷笑,"难不成是你们故意派来试我的?" 灰衣人指尖顿在茶盏上。 窗外有麻雀扑棱着飞过,投下一片阴影。 他盯着苏婉儿的眼睛看了半柱香,忽然笑了:"苏娘子痛快。 既是这样..."他从袖中摸出枚青铜虎符,"明日正午,带那姓赵的溃兵去北城门,我们要见他。" 苏婉儿接过虎符时,指腹触到背面凸起的纹路——与系统提示的天鹰暗号分毫不差。 她将虎符收进袖中,起身时裙裾扫过青砖:"我还有个建议。"她看向厅外飘雨的天空,"不如让苏氏明着与郭子仪决裂,断了朝廷的怀疑。" 灰衣人眯起眼:"如何决裂?" "我亲自去幽州城外。"苏婉儿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带封绝交书,骂他''忠君误国'',骂得越狠越好。" 是夜,幽州城外三十里。 苏婉儿裹着青毡斗篷,站在乱石山的风口里。 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她却似未觉,将一封墨迹未干的信塞进灰衣汉子手中。"记住。"她按住对方手腕,"你不是叛将,是刀。" 汉子低头看信,"啪"地拍在胸口:"末将明白。" 苏婉儿转身要走,又顿住脚步。 她背对着汉子,快速将半幅布防图塞进信笺夹层。 风掀起她的斗篷,露出腰间系统空间的玉牌,泛着幽微的光。 三更天,义庄密室。 王敬之将门关死,插销"咔嗒"落定。 杜鸿渐点燃藏香,青烟盘旋着升上梁顶。 苏婉儿从妆匣最底层摸出枚青铜牌,在烛火下翻转——背面密密麻麻刻着小字,正是天鹰核心成员的名单。 "他们要查,我便给他们看''背叛''。"她指尖抚过"郭子仪"三个字,"要他们信,苏氏真的弃了朝廷。" 王敬之突然按住她的手。 他掌心有常年握剑的茧,粗糙却有力:"你昨夜塞的布防图...是假的?" "半真半假。"苏婉儿抽出铜牌,"北城门的兵力是真,乱石山的伏兵是假——但他们不会知道。" 杜鸿渐突然竖起食指。 密室里的烛火猛地晃了晃。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苏婉儿捏着铜牌的手紧了紧,借着跳动的火光,她看见铜牌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新刻的小字,笔画细如蚊足——"信者死"。 山风卷着松涛声撞在窗纸上,像有人在门外低声冷笑。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4章 铜牌示警·双面博弈 密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苏婉儿盯着铜牌背面那行细如蚊足的“信者死”,喉间泛起一丝冷意。 系统昨日才提示天鹰内部有清洗动向,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到了她手里。 指腹摩挲过那行字,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这不是警告,是甄别。 天鹰要借这三个字,筛出那些会因恐惧暴露的“信者”。 “苏娘子?”王敬之的声音带着三分警惕,他的指尖还停在她方才抚过铜牌的位置,“可是出了变故?” 苏婉儿迅速收敛眼底暗涌,将铜牌往袖中一拢,袖扣在烛火下闪了闪:“天鹰的刀,已经架到自己人脖子上了。”她转身走向案几,从妆匣底层摸出半块蜜蜡拓板,“杜护卫,取墨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护卫杜山腰间佩刀轻撞门框,抱拳时甲叶发出细碎的响:“娘子。”他看见案上的铜牌,瞳孔微缩——这是昨夜从灰衣人那里得来的信物,此刻背面竟多了行血一样的刻痕。 苏婉儿蘸了墨,将铜牌反扣在拓板上,手腕稳得像刻碑的匠人:“拓三份,一份送苏府给杜鸿渐,一份让他转呈郭将军。”她压着拓板的指尖泛白,“告诉郭将军,这是天鹰的内部暗号,凡见此牌者,要么是将死之人,要么是执刀之人。” 杜山接过拓板时,掌心被拓纸的边角硌得生疼:“末将这就去。”他转身要走,又被苏婉儿叫住。 “等。”她从鬓间拔下银簪,在拓板边缘划了道细痕,“见到杜先生,先对这道暗号。”银簪尖刺破指尖,一滴血珠落进划痕里,“天鹰耳目众多,防着被截。” 杜山喉头动了动,握紧拓板退出门去。 门帘落下时,王敬之已将案上的烛台往她手边推了推:“你方才说要加强监控对外通道?”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是怕天鹰借我们的手传假消息?” “他们要测我的忠诚,必然会先断我的真消息。”苏婉儿将铜牌重新收进妆匣,锁扣“咔嗒”一声,“王大人,从今日起,所有出府的信鸽脚环都换双环——外环刻‘苏’,内环刻‘明’。若有单环的,直接截杀。”她抬眼时,眸中寒芒如刃,“我要他们知道,苏氏的嘴,比铁锁还牢。” 王敬之突然笑了,眉峰舒展的样子倒像松了口气:“苏娘子这手段,倒让某想起当年在军中——”他顿了顿,收了笑意,“某这就去办。”他推门出去时,风卷着松涛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晃,将妆匣上的锁影拉得老长。 次日卯时三刻,西市茶棚后巷。 苏婉儿掀开车帘时,茶香混着露水味扑面而来。 天鹰的人早等在竹帘后,为首的灰衣人正用茶夹拨弄茶盏,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苏夫人来得倒早。” “形势不明,自然要早。”苏婉儿坐定,看茶盏里浮着的碧螺春——这是天鹰的暗号,平安则用绿茶,有事则换红茶。 今日的绿,倒像在讽刺她的“不安”。 她垂眸盯着茶沫,声音里带了丝迟疑,“我听说...北边有动静?” 竹帘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响。 有人拍案而起,玄色锦袍扫过她的鞋尖:“苏夫人这是怕了?前日还说要断郭子仪的臂,今日就缩头?”他的手按在腰间,那里鼓鼓囊囊,像是藏了短刀,“莫不是你与郭贼还有旧情?” 苏婉儿猛地抬眼,目光如刀刺向对方咽喉:“李九郎这是何意?”她指尖扣住桌沿,指节泛白,“我苏婉儿若真念旧,昨夜就不会烧了给郭子仪的密信——”她突然放软声音,“只是...若我们的计划被泄露,死的不只是你我,是整座长安城的天鹰。” 茶棚里静得能听见檐角铜铃的轻响。 灰衣人放下茶夹,指节叩了叩桌面:“苏夫人有何良策?” 苏婉儿从袖中抽出地图,展开时“哗啦”一声:“佯攻幽州外围。”她的指尖停在“青石渡”三个字上,“派支小队去烧粮,打两枪就跑。若郭子仪按兵不动,说明他没收到消息;若他派兵追——”她抬眼扫过众人,“那就是我们中间出了鬼。” 玄色锦袍的李九冷笑:“谁领队?” “赵三。”苏婉儿说出这个名字时,喉间泛起血腥味——赵三是她昨日派去幽州城外的“溃兵”,此刻该已带着半真半假的布防图投了天鹰。 她压下心中翻涌,“他刚从郭营逃出来,最清楚虚实。” 灰衣人盯着地图看了半柱香,突然笑了:“好,就依苏夫人。”他起身时,茶盏里的水晃出杯沿,“申时三刻,西市货仓集合。” 苏婉儿目送众人离去,指尖在“青石渡”上戳出个折痕。 竹帘外传来马蹄声,她摸出袖中系统玉牌,触感温凉——今日的唐韵值还剩最后120点,足够换一页《反间策》。 是夜,苏府书房。 王敬之推门进来时,看见苏婉儿正伏在案上,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蓄势待发的鹰。 案上摊着幽州布防图,边角压着半页泛黄的纸,字迹苍劲:“反间者,因敌之疑,乱敌之信。” “换的?”王敬之凑近看了眼,“系统的东西?” 苏婉儿没抬头,笔尖在“青石渡”旁画了个圈:“最后一点唐韵值。”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够让赵三在天鹰里再活三日。” 王敬之伸手按住她的笔:“值得么?”他的掌心带着剑穗的温度,“你为这局搭进去的,不止唐韵值。” “若能让天鹰信我是真反,让郭子仪信我是假反——”苏婉儿抽回手,在“青石渡”对面画了个更小的圈,“那便值得。”她抬头时,眼里有星火跳动,“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窗外忽然传来“笃笃”两声轻响。 两人同时转头。 月光下,一只灰羽信鸽正立在窗沿,腿上绑着的竹筒泛着青。 苏婉儿起身推开窗,信鸽扑棱棱飞进,竹筒“当啷”落在案上。 她捏着竹筒的手微微发颤。 打开时,里面只一张薄纸,墨迹未干:“小心,你的身边,已经有人不再是朋友。” 夜风卷着纸角忽忽作响,烛火“啪”地爆出个灯花。 苏婉儿盯着那行字,听见自己心跳如雷——这字迹,分明是...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5章 信鸽密语·疑云暗涌 月光透过窗棂洒下,在桌案上铺上一层银霜。 苏婉儿捏着信笺的指尖微微颤抖,烛火在她眼底闪烁出细碎的光芒。 “是张叔的字迹。”她的声音轻如落在雪上的羽毛。 张叔是苏家养了二十年的信鸽饲养员,从前替父亲送密报去剑南道,连墨汁里都要掺半滴松烟,说是“松烟墨经了露水也不晕”。 可此刻信笺边缘的朱砂印——本该是苏家私印特有的云纹,却在“苏”字右下角多了一道细如蚊足的划痕。 王敬之俯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信笺沙沙作响:“印不对?” “上月十五我替张婶抓药,亲眼见他在印泥里掺了石榴汁。”苏婉儿将信笺对折三次,塞进袖中暗袋,“真正的信鸽传书,印泥遇潮会泛淡红。”她抬头时,眼底的寒意如淬了冰的剑,“这封的印,干得太利落。” 王敬之的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玉牌——那是他监察御史的凭证。 “我这就去义庄。”他转身时衣摆扫过烛台,火星溅落在青砖上,“查最近七日进出的人,特别是碰过鸽舍的。” “等一下。”苏婉儿叫住他,从妆匣里摸出一枚翡翠平安扣,“把这个给门房老张,说我要查账。”她的指尖划过平安扣内侧的暗纹,“他认得这个。” 王敬之接过时,感受到翡翠的凉意。 他知道这是苏婉儿生母陈氏的遗物,从前她连洗澡都不肯摘下。 “两个时辰。”他握紧平安扣,“两个时辰后回来。” 门“吱呀”一声合上,苏婉儿靠在椅背里,闭上眼睛。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说悄悄话。 她摸出系统玉牌,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至血管——唐韵值还剩三百点,足够兑换半页《反间策》。 但此刻更要紧的,是在天亮前布下天罗地网。 次日卯时三刻,义庄后堂弥漫着新研磨的墨香。 苏婉儿站在桌案前,指尖轻敲摊开的《幽州布防图》:“昨日说的佯攻青石渡,今日再加一条——”她突然停顿,抬头扫视堂下七人,“再加一条疑兵,从白羊峪绕过去。” 人群中传来细微的倒抽冷气声。 苏婉儿的目光扫过账房老周发福的脸,扫过护院李二凸起的喉结,最后停留在角落的青衫书吏身上。 那人身形清瘦,总是缩在阴影里抄写账本,苏婉儿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全——此刻他眼尾微微一跳,睫毛颤动了两下,像是被人从背后戳了一下。 “赵书吏。”苏婉儿突然点他的名,“你记着,白羊峪的路线要单独抄写一份,用松烟墨。” 青衫书吏猛地抬头,喉结滚动了两下:“是,苏……苏娘子。”他低头时,笔杆在纸页上戳出一个洞。 苏婉儿垂眸,掩饰住眼底的寒光。 松烟墨是张叔的习惯,她昨日在书房提都没提——真正的自己人,此刻应该露出疑惑的神情。 午后的义庄偏房堆满了旧账册。 苏婉儿蹲在竹筐前,指尖拂过一摞摞泛黄的纸页。 系统兑换的《密谍策》在她脑海中浮现:“反向追踪者,察墨色深浅、纸纹疏密、折痕新旧。” 她抽出一本贞观年间的田契,对着光查看纸纹——不对,这是天宝三年才有的竹纸。 又翻出半卷军报,墨色中泛着微微的青色,那是掺了靛蓝的市井墨,绝不是苏家专用的松烟墨。 最后目光落在赵书吏今早抄写的《白羊峪路线》上,折角处有一块浅褐色的污渍,像是……茶渍? “苏娘子。”杜鸿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您要的东西。”他捧着一个檀木匣,匣中整整齐齐地放着七支笔、半块松烟墨、三沓竹纸。 苏婉儿将赵书吏的抄本与匣中物品一一比对。 笔毛是新剪的狼毫,墨块边缘有锯齿状的刮痕——这是西市“墨香斋”特有的磨法。 而苏家的笔,用的是养了三年的兔毫,墨块由长安最老的墨工手工雕刻,每块都带着莲花纹。 “这三个人。”她抽出三页纸,在赵书吏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赵书吏,账房老周,护院李二。”她将纸页递给杜鸿渐,“分开审问,老周贪杯,灌点酒;李二怕蛇,找条草蛇放在他脚边;赵书吏……”她顿了顿,“他读《论语》,拿他母亲的牌位说事。” 杜鸿渐接过纸页时,指腹擦过那个圈,感觉烫手:“属下明白。” 傍晚的义庄正堂,夕阳透过窗纸,将人的半边脸染成红色。 赵书吏站在台阶下,青衫被汗水湿透,在背上洇出一个深色的蝴蝶形状。 “我要派你去河北道。”苏婉儿靠在圈椅里,指尖转动着一枚青铜令牌,“联络郭子仪幕府,把青石渡的假情报传递过去。”她突然笑了,“你读过书,口才好,比那些粗人强多了。” 赵书吏的手指绞着衣摆,指节泛白:“苏娘子……这等大事,小人恐怕……” “怕什么?”苏婉儿将令牌拍在他掌心,“这是我苏家的通行令,见牌如见我。”她的拇指碾过令牌边缘的暗纹——那是她昨夜用系统兑换的“追踪粉”,遇血显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书吏捏着令牌后退两步,喉头动了动:“小人……定不负所托。” 苏婉儿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听着他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子时三刻,义庄密室的烛火忽明忽暗。 苏婉儿站在地图前,手中的系统玉牌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她对着空气轻声说道:“扫描赵书吏。” 半空中浮现出淡金色的光膜,一个身影在光中显现——赵书吏正蹲在鸽舍旁,手里攥着一块碎银子,往信鸽腿上绑竹筒。 他头顶的命运线像一团纠缠的红绳,每一根都渗着黑血。 “果然是天鹰的人。”苏婉儿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青石渡”,“明日卯时,让杜鸿渐带着李二去鸽舍‘抓贼’,就说看见有人偷信鸽。”她的声音轻如微风,“赵书吏定会去报信,到时候……” 窗外突然传来“扑棱”一声。 苏婉儿猛地抬头,只见一只灰羽信鸽停在窗沿,腿上的竹筒泛着熟悉的淡红色——是张叔的印泥遇潮了。 她快步上前取下竹筒,展开信笺。 月光下,墨迹泛着淡红色,写着:“鹰眼已入巢。” 密室里的烛火“啪”地爆出灯花。 苏婉儿望着信笺,听着院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一声,两声,仿佛敲在她的心跳上。 她将信笺贴在唇边,低笑一声,指腹轻轻抚过“巢”字——这局,该收网了。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6章 巢中猎鹰·诱敌深入 苏婉儿的指尖在信笺上“巢”字处顿住,烛火映得她眼底泛起碎金般的光。 窗外巡夜的梆子声又响了,第三声尾音未落,她已将信笺塞进袖中,转身拍了拍墙壁上的暗纹。 “阿福。”她的声音清泠如击玉,“去前院传我的话:即刻封锁义庄所有侧门偏巷,只留正门出入。再让王敬之带两个暗卫守在西墙槐树下——别让他穿官服,换身青布短打。” 外间传来粗重的喘息,阿福的影子在窗纸上晃了晃:“娘子,这大半夜的……” “现在去。”苏婉儿抽出腰间玉牌往桌上一按,玉牌表面的唐韵纹在烛火下流转,“告诉他,盯紧赵书吏的每一步。” 阿福应了一声,脚步声由近及远。 苏婉儿望着密室里的地图,指尖划过河北道的标记,嘴角勾起半分冷意——昨日让赵书吏送假情报去青石渡,不过是引蛇出洞的饵。 系统扫描时那团渗血的命运线,早将他的身份钉死在“天鹰”二字上。 次日卯时,义庄前院飘起蒙蒙白雾。 苏婉儿站在台阶上,素色襦裙被晨风吹得翻卷,手中青铜令牌在雾中泛着冷光:“因北边战事吃紧,义庄三日后迁往城南别院。”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细针戳破了晨雾,“所有仆从今日起重新登记身份,领新腰牌。” 人群里传来细碎的私语。 赵书吏挤在第三排,青衫下摆沾着草屑——昨夜他翻过后墙,苏婉儿在暗格里的追踪粉早将痕迹记在系统里。 此刻他喉结动了动,抬头时眼神发虚:“苏娘子,小人昨日收的账册还在东厢……” “东厢今日封了。”苏婉儿扫他一眼,令牌在指尖转了个圈,“要查账等迁过去再说。” 赵书吏的指甲掐进掌心,袖中藏着的半块鸽哨硌得生疼。 他望着苏婉儿转身回屋的背影,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便装作整理文书,溜去了西跨院的老槐树下。 树洞里塞着他今早刚写的密信,可手刚伸进去,头顶突然掠过一阵风声——是王敬之的暗卫蹲在房梁上换了个姿势,瓦砾簌簌往下落。 赵书吏的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他缩回手,装作拍身上的灰,脚步虚浮地往柴房走。 第三日夜,月亮隐在云层后,义庄里黑得像泼了墨。 赵书吏摸黑来到废弃库房,怀里的火折子被攥得发烫。 他记得库房西北角有个砖缝,是他前日趁人不注意撬开的——那里面藏着“天鹰”的密信,若苏婉儿真要查身份,这信绝不能留。 “咔嗒。”火折子擦燃的瞬间,库房里腾起一点幽蓝的光。 赵书吏刚要把信往火上凑,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手一抖,火折子掉在地上,火星子溅在信纸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赵书吏这是做什么?” 清冷的女声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赵书吏猛地回头,只见苏婉儿立在门口,身后跟着四个手持朴刀的护卫,月光从她身后漏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罩住他的脚面。 “苏、苏娘子……”他后退两步,后腰撞在堆满旧木匣的架子上,“小人、小人找前日丢的算盘……” “算盘?”苏婉儿抬了抬手,护卫中的李二上前一步,从赵书吏怀里搜出半页残信。 她接过来看了眼,指尖敲了敲信上的朱砂标记,“这‘鹰爪三现’的暗号,倒比算盘金贵多了。” 赵书吏的脸瞬间煞白。 他想起昨日苏婉儿给的青铜令牌,鬼使神差地摸出来翻到背面——“信者死”三个血字在月光下泛着暗纹,正是“天鹰”内部甄别细作的标记。 “你、你怎么会有……” “天鹰的暗号?”苏婉儿冷笑一声,“你以为前日让你送青石渡的假情报是为何?”她逼近两步,靴底碾碎了地上的火折子,“系统”二字在心里转了转,到底没说出口,“你替安禄山传信的每只鸽子,脚环上的铜铃我都数过。” 赵书吏瘫坐在地,裤脚洇出一片湿痕。 他望着苏婉儿袖中若隐若现的玉牌,突然想起半月前给苏守谦送公文时,曾见这玉牌在烛火下显出“历史纠错”四个字——原来她早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庶女了。 “我说!”他扯着自己的头发,“五日后,天鹰要突袭幽州东门!他们买通了守城的张百户,里应外合……” “杜鸿渐。”苏婉儿头也不回,“立刻派人把消息传给郭子仪。”她又转向王敬之,“你伪造份‘鹰眼’的身份文书,要带‘天鹰’总坛的暗印——我记得你在吏部当差时,摹印的功夫最巧。” 王敬之抱了抱拳,目光扫过赵书吏时闪过一丝冷锐:“属下这就去。” 赵书吏还在絮絮说着,苏婉儿却已转身往院外走。 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经过影壁时,屋檐下突然掠过一道灰影——是只信鸽,可尾羽比寻常鸽子短了半寸。 她脚步顿住,抬头望去。 那信鸽扑棱棱飞过影壁,尾羽间夹着的密信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是淬了毒的信笺。 “李二!”她反手抽出护卫腰间的佩刀,“截住那只鸟!” 但等李二跃上屋檐,信鸽早已没入夜色。 苏婉儿望着它消失的方向,袖中玉牌突然发烫——系统浮窗在眼前闪过一行字:“天鹰总坛察觉异动,紧急联络。” 她攥紧玉牌,指节泛白。 院外更夫敲响了三更梆子,那声音里裹着风,送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7章 毒羽传信·终局倒计时 三更梆子的余音还在巷子里打旋儿,苏婉儿的目光就追着那只灰影冲上了屋檐。 李二的佩刀带起一阵风,却只擦到信鸽尾羽的末梢,那鸟儿扑棱棱斜斜掠过影壁,竟直往义庄后墙的老槐树上扎去。 "张五!"她旋身甩袖,发间银簪在月光下划出冷光,"带网子去后墙! 天鹰的鸽子脚环有铜铃,撞网会响!" 话音未落,院角突然传来"当啷"一声脆响。 苏婉儿提裙往回跑,正见张五举着捕鸟网从老槐树下直起腰,网兜里那只信鸽正扑腾着,尾羽间夹的青黑信笺被挣得露出半角。 "娘子!"张五额头挂着汗,双手把网兜捧得端平,"这鸟撞了您前日让我们在墙根设的铜铃网,扑腾半天没飞出去!" 苏婉儿心口的玉牌还在发烫,系统浮窗的字迹在她眼底明灭——"天鹰毒羽传信:见血封喉,无解药则三刻毙"。 她解下腰间帕子裹住指尖,轻轻剥开信鸽尾羽,三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叮"地落在青石板上,信笺边缘泛着诡异的紫斑。 "李二,取冰魄膏。"她声音稳得像深潭,目光却紧紧锁着信笺上歪扭的字迹,"天鹰的人连密信都要淬毒,这次的目标...怕是要直取郭子仪。" 李二应声从怀中摸出青瓷小罐,苏婉儿用帕子蘸了药膏涂在指尖,这才捏起信笺展开。 果然,最下方用隐墨写着一行小字:"子仪军帐,亥时三刻"。 "封锁义庄!"她猛地抬头,发间珍珠坠子撞在锁骨上,"所有进出的人都要搜身,厨下的水瓮加三重木盖。 张五,立刻去通传杜员外——就说''毒羽现,鹰喙向帅帐'',让他带太医院的刘典药来!" 张五应了一声,转身时带翻了墙角的炭盆,火星子噼啪溅在青砖上,倒像是给这夜色添了几把火。 苏婉儿盯着信笺上的紫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玉牌。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唐韵值剩余320,可兑换《解毒策·中品》"。 她咬了咬后槽牙。 上次为了换治蝗术已经用掉大半唐韵值,现在剩下的...足够换这页解毒策吗? "娘子?"王敬之不知何时立在廊下,月光把他腰间的银鱼袋照得发亮,"需要属下去太医院?" "不用。"苏婉儿反手攥住玉牌,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你去把赵书吏看紧了,他方才说的''五日后突袭东门''怕也是缓兵计。"她顿了顿,玉牌在掌心里烫得发疼,系统浮窗突然弹出兑换成功的提示,"另外...你让人把我书房里的《千金方》拿来,要带朱笔批注的那本。" 王敬之应了,转身时靴底碾碎了一片落在地上的毒针。 苏婉儿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后,这才快步走进东厢书房。 烛台上的两支红烛被风卷得摇晃,她掀开案头的锦缎,露出下面整整齐齐码着的药匣——这是她用唐韵值兑换的药材,每味都贴着小楷标签。 系统给的《解毒策》在她脑海里自动展开,前世学的《中医毒理》也跟着翻涌上来。 苏婉儿指尖在药匣上点过:"防风、甘草、绿豆...再加半钱雄黄。"她抄起铜杵开始研磨,药香混着烛火的焦味在屋里漫开,等药粉研成细雪般的粉末时,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 "王大人。"她把药粉分成三小袋,用蜡纸封好,"这药粉撒在信笺上能中和毒性,你派最稳妥的人送去郭子仪帐下,务必让他身边的书吏、亲卫每人都带着。 记住,要当面演示——先撒粉,等半柱香再拆信。" 王敬之接过药袋时,指腹触到蜡纸上还带着苏婉儿的体温。 他垂眸应"诺",袖中那方伪造的"鹰眼"文书被攥得发皱——这是他熬了半宿,照着天鹰总坛的暗印一笔一笔摹出来的,连边角的虫蛀痕迹都分毫不差。 "杜鸿渐呢?"苏婉儿突然抬头。 "杜员外寅时三刻就出发了。"王敬之摸出怀表看了眼,"骑的是您从陇右马场调来的乌骓,现在该到灞桥了。 他走前说,幽州东门的张百户家眷已经接到长安,那老匹夫要是敢里应外合...他夫人的金簪可还在咱们手里攥着。" 苏婉儿笑了,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地图。 地图边角沾着墨渍,正是她昨夜标注的:东门城墙上画着三排弩机,瓮城处标了个"伏"字,连护城河的浅滩都画了波浪线——那是她让杜鸿渐让人连夜填的,为的就是让天鹰的马队跑不快。 "去把假降的周铁牛叫来。"她站起身,月白裙裾扫过满地药渣,"今日卯时三刻,我要见他。" 周铁牛的营地在幽州城外三十里的乱草岗。 苏婉儿到的时候,晨雾还没散,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她的缎面绣鞋。 周铁牛跪在帐篷前,铠甲上还沾着草屑,见她来立刻重重磕了个头:"苏娘子,小的按您说的,已经把''唐军粮草不足''的消息传给天鹰的细作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很好。"苏婉儿从袖中摸出一卷羊皮纸,封蜡上印着"鹰眼"的飞鹰标记,"这是给天鹰大统领的密令,就说''苏氏倒戈,愿献东门''。 你记住,递信时要抖着手,像是怕被人看见。" 周铁牛接过密令,喉结动了动:"那...那铜牌?" 苏婉儿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一枚刻着"苏"字的青铜牌就着动作滑进他衣领:"这是我让人用陨铁铸的,天鹰的火折子烧不化。 等他们要验你身份时,你就说''月上柳梢头'',我安插在他们内部的人会接''人约黄昏后''。" 周铁牛的额头沁出冷汗:"要是...要是他们不信?" "你就说。"苏婉儿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说苏娘子说了,敢伤你一根汗毛,就把天鹰在长安的十八处暗桩全掀了——包括他们藏在平康坊的那个窑子。" 晨雾里传来马嘶声,是王敬之派来的护卫在催行。 苏婉儿转身要走,却被周铁牛扯住了裙角。 他抬头时眼眶发红:"苏娘子,小的这条命是您救的。 要是能活着回来...小的给您磕一百个响头。" "不用。"苏婉儿弯腰替他拍掉膝盖上的泥,"你活着回来,就是最好的谢礼。" 等她回到义庄时,月亮已经爬上了东墙。 书房里的烛火映着摊开的地图,王敬之正俯身用炭笔标注新的记号。 苏婉儿走到他身后,指尖点在居庸关的位置:"这里加三百轻骑,等天鹰的人冲进瓮城,就让他们断了退路。" 王敬之抬头,烛火在他眼底跳了跳:"娘子,地理沙盘...可以用了?" 苏婉儿摸出玉牌,唐韵值的数字在浮窗里闪烁——5001,刚好够解锁"盛唐执笔"阶的新功能。 她轻轻念了声"开",案上的地图突然泛起金光,片刻后竟立体起来:幽州城墙的高度、护城河的宽窄、甚至城砖的裂缝都清晰可见,连城外的乱草岗都飘着几缕晨雾般的白气。 "看到东门的弩机了吗?"她指尖划过沙盘,三排黑铁弩机的模型立刻亮了起来,"等天鹰的前锋到了护城河,就射火箭。 他们的马队踩上填浅的河底会打滑,后面的人挤上来...瓮城的门就该关了。" 王敬之盯着沙盘里逐渐闭合的城门模型,喉结动了动:"那周铁牛..." "他会在最合适的时机把假密令递出去。"苏婉儿的指尖停在沙盘中央,那里用红笔标着"天鹰大统领"的位置,"等他们以为东门失守,放松警惕时..."她突然用力按下,沙盘里的红标"轰"地炸开一团火光,"杜鸿渐的伏兵会从地道里杀出来。"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这次敲的是五更。 王敬之望着沙盘里逐渐熄灭的火光,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闷响——像是战鼓,又像是闷雷。 苏婉儿也听见了。 她走到窗前,推开雕花窗,晨风吹得她鬓角的珍珠乱颤。 那闷响越来越清晰,像是千万匹战马在擂动地面,又像是无数面战鼓在同时轰鸣。 "要来了。"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王敬之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东方。 那里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可在更远处,在幽州城的方向,一团乌云正缓缓压过来,闷鼓声就从那团乌云里滚出来,震得人耳膜发疼。 "娘子。"王敬之突然说,"您看。" 苏婉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东方的云层里,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把那团乌云边缘染成了血红色。 而在那血红色的云层下,闷鼓声越来越急,像是有人在催促着什么,又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是时候了。"苏婉儿转身回到案前,抓起桌上的令箭,"传我的命令:所有伏兵准备,弩机上弦,地道口打开。 告诉郭子仪将军,按原计划行事。" 王敬之接过令箭,转身离去。 苏婉儿站在窗前,望着东方的天空,听着越来越近的闷鼓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一战,她等了太久。 窗外,晨雾渐渐散去,露出远处的青山。 青山脚下,一队骑兵正朝着幽州城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踏碎了晨雾,也踏碎了黎明前的寂静。 闷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像是要把整个天地都震碎。 苏婉儿知道,这是属于她的时代,这是属于盛唐的时代。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案前,拿起笔,在地图上的"天鹰总坛"位置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明天,就是你们的末日。"她轻声说。 话音刚落,窗外的闷鼓声突然变得更加急促,像是有人在用力擂动战鼓,宣告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8章 沙盘演兵·夜战幽州策 义庄书房的烛火被穿堂风掀得摇晃,映得墙上悬挂的幽州地形图忽明忽暗。 苏婉儿指尖停在沙盘上那道蜿蜒如蛇的北山水道,指甲盖在"鹰嘴崖"三个字上压出浅浅的凹痕——这是她今早用炭笔新标注的地名。 "天鹰此番来袭,必定选最难防范之地。"她的声音比烛芯燃烧的噼啪声还轻,可王敬之还是听见了。 这位暂代兵部左司郎中的监察御史正俯身盯着沙盘,闻言抬头时眉峰拧成了结:"可若他们绕开大路,从后山小径潜入呢?"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沙盘边缘的檀木边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苏婉儿忽然笑了,眼尾的泪痣在火光里忽闪:"这正是我所料。"她抽出案头朱笔,笔尖悬在沙盘上方半寸,"你看——"笔锋落下,在幽州城与鹰嘴崖之间划出三道红线,"我们要做的,不是堵住他们,而是引他们进来。" 王敬之的喉结动了动。 他见过苏婉儿布棋,从长安宅斗到商道筹粮,每一步都像在算人心的命数。 可这是战场,是真刀真枪见血的地方。"娘子如何确定他们会入套?"他问出口时,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惊得烛火猛地一蹿,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地形图重叠成模糊的战云。 "因为这里。"苏婉儿屈指叩了叩沙盘右下角的"青岩驿"。 她早让杜鸿渐去查附近三座驿站的兵力,此刻从袖中抖出一卷文书,纸页边缘还带着未干的墨香,"青岩驿本该有三百守军,可前日调防记录里,竟有两成兵力被临时抽去护送盐商——"她将文书推到王敬之面前,"天鹰的细作混在商队里,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空子。" 王敬之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翻开文书,第三页右下角果然有行小字:"奉郭子仪令,抽派青岩驿步军六十,随盐铁司押运。"墨迹新鲜得能蹭到手背,显然是苏婉儿让人连夜伪造的。"您是要放出风声,说郭子仪要经青岩驿亲赴前线?"他突然明白过来,指节重重敲在"青岩驿"上,"他们以为这是刺杀机会!" "正是。"苏婉儿的指尖沿着沙盘上的驿道滑动,像在抚摸一条待宰的蛇,"他们越想取郭将军的项上人头,就越会往我们布好的网里钻。"她转头看向门口,正说着,门帘被风掀起一道缝,杜鸿渐的玄色官服先闪了进来。 这位兵部员外郎怀里抱着个油皮纸包,发梢还沾着夜露,指尖沾了些墨渍——显然是刚从驿站快马加鞭赶回。 "查到了。"杜鸿渐将纸包放在案上,打开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调兵记录,"青岩驿守备参将昨日接待过一队商客,其中有个穿月白锦袍的,腰间挂着和田玉牌。"他抬眼与苏婉儿对视,"那玉牌的纹路,与去年在洛阳截获的天鹰密使信物一模一样。" 苏婉儿的手指在案上轻叩三下。 这是他们约定的"确认"暗号。 她从袖中摸出个青瓷小瓶,倒出些淡绿色粉末撒在调兵记录上——粉末遇纸立即泛起淡紫,像开了朵妖异的花。"果然有毒。"她的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霜,"天鹰的信鸽传书早被我们截了,他们便让细作混进驿站投毒。" 王敬之倒抽一口冷气。 他刚才翻文书时离得近,此刻后颈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苏婉儿却像没看见他的反应,转而对杜鸿渐道:"去传我的令,所有信件必须用解毒粉擦拭,尤其是来自''假降者''的。"她从腰间解下枚刻着飞燕的铜符,"你亲自去见那个接头的副将,告诉他,事成之后凭此符回营——若他敢耍花样..."她的拇指碾过铜符边缘的倒刺,"这符,也能扎进他的喉咙。" 杜鸿渐接过铜符时,指腹被倒刺划出血珠。 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垂眸应了声"是",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沙盘上的小旗吹得东倒西歪。 苏婉儿弯腰扶正那面代表伏兵的蓝旗,抬头时正撞进王敬之的视线。"娘子为何对那副将如此警惕?"他问,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担忧。 "因为他是天鹰安插的钉子。"苏婉儿直起身子,指尖掠过沙盘上代表"天鹰总坛"的红点,"我故意让他''偶然''听到调兵的消息,又给了他这枚铜符——"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他若真叛了,这符就是引他入瓮的线;若没叛..."她顿了顿,"那正好借他的嘴,把我们想让天鹰知道的消息传出去。" 王敬之突然明白过来。 眼前这个女子哪里是在调兵遣将,分明是在拨弄人心的算盘。 他正想说什么,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这次敲的是三更。 "该去城墙上看看了。"苏婉儿取下案头的玄色斗篷,毛边扫过沙盘时带起些沙粒,"天鹰的人该急了。" 城墙上的风比书房里更烈。 苏婉儿扶着女墙站定,北风卷着她的斗篷下摆猎猎作响。 王敬之跟在她身后两步,望着她被吹乱的鬓发,突然想起半年前在长安初见时,这个庶女还在为母亲的户籍求告无门。 如今她站在这里,脚下是整座幽州城的生死,眼里却只有更远处的北方天际。 "他们越是急躁,越容易落入圈套。"她的声音被风吹散,却又清晰得像是刻进王敬之的骨头里。 她转身时,月光正好落在她腰间的铜符上,飞燕的纹路泛着冷光,"今晚子时,伏兵启程。 明日辰时之前,我要看到天鹰首领的人头。"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鼓声。 不是更夫的梆子,是真正的战鼓,从北方的云层里滚过来,震得女墙上的青瓦簌簌作响。 王敬之望着苏婉儿被月光照亮的侧脸,突然发现她的睫毛在颤抖——不是害怕,是期待,像猎手听见猎物踏碎晨露的脚步声。 "娘子。"他轻声唤道,手指向城南方向,"水门那边..." 苏婉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城南水门的芦苇荡里,几片枯叶突然被惊起。 七道黑影贴着水面疾行,腰间短刀的铁鞘擦过青石,发出细不可闻的刮擦声,转瞬便融进水门的阴影里。 更鼓声再次响起。这次敲的是四更。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9章 暗潮涌动·水门惊变 四更梆子刚歇,城南水门突然传来巡城士兵的惊呼。 "大人!水里浮起人了!" 苏婉儿正扶着女墙观察水门方向,听见这声喊时,玄色斗篷下的手指猛地收紧。 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发间银簪撞在王敬之腰间的玉牌上,叮的一声脆响。 "带路。"她的声音比北风还冷,脚程却比巡城士兵快上三分。 王敬之提灯跟上,灯影在青石板上摇晃,照见她鞋尖沾着的沙粒——那是方才在书房沙盘上蹭的。 水门码头的芦苇被夜风吹得簌簌响,七具尸体顺着水流漂到岸边,半张脸浸在水里,半张脸露出来。 巡城士兵举着火把凑近,火光映出死者嘴角的黑血,像被墨汁涂了半张脸。 苏婉儿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掰开死者的眼皮。 瞳孔缩成针尖大,指甲盖泛着青紫色。 她又掀开死者衣襟,在锁骨下方摸到一枚刺青——是只振翅的鹰,羽毛纹路粗粝,和义庄档案里记录的天鹰外围标记分毫不差。 "毒杀,死状一致。"她站起身,靴底碾过一片带血的芦苇叶,"天鹰不会平白折损外围,要么是灭口,要么..."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水面上漂浮的碎木片,"他们的行动提前了。" 王敬之握紧腰间的佩刀,刀鞘磕在码头石柱上:"末将这就带人封锁水门。" "慢。"苏婉儿抬手拦住他,指尖点向死者腰间的革囊,"解下来。" 巡城士兵依言解下革囊,倒出里面的东西——半块带缺口的青铜虎符,和一小包白色药粉。 苏婉儿捏起药粉凑到鼻端,又迅速松开手:"砒霜。 他们本想用这东西投毒,却被自己人先灭口了。" 她转身看向王敬之,月光在她眼底碎成寒星:"天鹰主谋怕这些外围暴露计划,所以毒杀灭口。 但既然敢灭口,说明他们的行动已经箭在弦上。"她指了指城南废弃码头的方向,"你带二十个精壮士兵去那里埋伏,记住,只守不攻,等他们自己撞上来。" 王敬之领命时,腰间玉佩的流苏扫过死者的手背。 他突然打了个寒颤——那尸体的手指还保持着半握的姿势,像是临死前想抓住什么。 "杜鸿渐呢?"苏婉儿突然问。 "在义庄整理新到的卷宗。" "传我的令,让他立刻调阅近三月所有''鹰''字标记的档案。"苏婉儿摸出腰间的系统界面,指尖在虚空中划过,"再告诉他,用我前日兑换的人脉图谱,查安禄山帐下那个叫李二牛的逃卒。" 系统提示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时,王敬之已带着人消失在芦苇荡里。 苏婉儿裹紧斗篷往义庄走,靴跟敲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她算过,从水门到义庄,快马加鞭要一炷香时间,足够杜鸿渐准备好一切。 义庄的油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杜鸿渐正抱着一摞档案往桌上堆,见苏婉儿进来,立刻递上一张泛黄的纸:"娘子,这是天鹰近半年的联络暗号。"他指了指尸体上的刺青,"外围成员的鹰刺青左翼有三根羽毛,和档案里的记录吻合。" "李二牛找到了?" "在柴房关着。"杜鸿渐压低声音,"那家伙嘴硬得很,说自己只是个伙夫。" 苏婉儿扯下斗篷扔在案上,露出里面的劲装:"带他过来。" 柴房的门被推开时,李二牛正蜷缩在稻草堆里发抖。 他抬头看见苏婉儿,瞳孔猛地收缩——这个女子他在安禄山的庆功宴上见过,当时她不过是个跟着父亲来献贺礼的庶女,如今眼里却像淬了刀。 "李大哥。"苏婉儿在他对面蹲下,从袖中摸出块糖饼,"听说你在范阳军里当过三年火头军,最会熬粟米粥?" 李二牛盯着糖饼,喉结动了动:"小的...小的只会烧火。" "那你说说,天鹰的毒囊藏在水门第几根石柱下?"苏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的脉门,"或者,我让人把你按进义庄的冰棺里醒醒神?" 李二牛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记得天鹰的规矩,被抓住要么自杀要么招供——可方才他偷偷咬碎了舌下的毒囊,怎么到现在还没死? "辰...辰时三刻。"他突然开口,声音发颤,"总攻在辰时三刻,目标...目标是郭将军的中军大帐。" 苏婉儿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早料到天鹰会针对郭子仪,但具体时间和目标被坐实的瞬间,后颈还是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们怎么混进营寨?" "扮成运送粮草的民夫。"李二牛额角的汗滴落在稻草上,"车辕里藏着短刀,粮袋里装着火油。" 苏婉儿松开手,起身时带翻了案上的茶盏。 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倒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 她摸出腰间的系统界面,快速兑换了一张幽州城防图,指尖在西校场的位置重重一点:"杜郎,立刻去请郭将军移帐西校场,就说苏某愿以三百死士假扮护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娘子,这太冒险了!"杜鸿渐急得攥紧了袖口,"西校场四周都是树林,刺客若埋伏..." "所以我要你调三百弓弩手藏在树林里。"苏婉儿从怀里掏出个青瓷瓶,"再让人在西校场周围埋二十桶火油,引线就绑在树杈上。"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天鹰要杀郭将军立威,那我们就给他们个更肥的靶子。" 子时三刻,水门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火光。 苏婉儿站在城楼上,望着那团火苗皱起眉——比她预计的早了半个时辰。 她握紧腰间的铜符,玄色斗篷被火光照得泛红,像浸透了血。 "放箭!"她大喊一声。 城墙上的机关弩同时轰鸣,数十支利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火光中,七八个黑衣人正顺着绳索往城墙上爬,被箭雨钉在半空,像挂着的破布娃娃。 "抓活的!"苏婉儿翻身跃上女墙,踩着雉堞往下跳。 她落地时带起一阵风,正撞进个黑衣人的怀里。 那人举刀要刺,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膝盖重重顶在他小腹上。 黑衣人闷哼一声,手忙脚乱去咬舌下的毒囊。 苏婉儿早有准备,掏出怀里的解毒剂就往他嘴里灌。 黑衣人剧烈挣扎,毒囊碎在齿间,黑血混着药汁顺着嘴角往下淌。 "想死? 没那么容易。"苏婉儿掐住他的下巴,"说,你们首领藏在哪?" 黑衣人瞪着她,瞳孔逐渐涣散。 就在苏婉儿以为他要咽气时,他突然动了动嘴唇,声音细若游丝:"首领...藏..." 话音未落,他的头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苏婉儿蹲下身,指尖按在他颈间——还有脉搏,但意识已经模糊了。 城楼上的火把突然被风吹得摇晃起来,火光映出苏婉儿紧绷的侧脸。 她摸出帕子擦了擦手,帕子上沾着黑红的血。 远处,西校场方向传来巡夜士兵的吆喝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紧绷。 "把他抬到义庄。"她对身边的士兵说,"找最好的稳婆守着,醒了立刻来报。" 士兵抬人时,黑衣人腰间的一块碎玉掉在地上。 苏婉儿弯腰捡起,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刻痕——是朵半开的海棠,花瓣边缘有一圈极细的金漆。 她的手指突然收紧,碎玉扎进掌心。 海棠金漆,那是安禄山最宠爱的妾室郑氏的私印。 夜风卷着烧焦的味道扑进鼻腔,苏婉儿望着水门方向未熄的火光,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知道,天鹰的首领就藏在这夜色里,而她刚刚,摸到了那根最重要的线头。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0章 斩草除根·幽州终战 子时四刻,义庄的门被撞开时,苏婉儿正用银针挑亮油灯芯。 守在床前的稳婆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碗险些落地:"苏、苏娘子,他、他醒了!" 榻上的黑衣人喉结动了动,浑浊的眼珠转向她。 苏婉儿将药碗递过去,看他勉强咽下两口,才屈指叩了叩床沿:"说,天鹰首领藏在哪儿?" 黑衣人嘴角渗出黑血,却突然笑了:"姑娘费这么大劲...就为听个地名?"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废...废云寺..."话音未落,喉间发出咯咯声,竟又昏了过去。 苏婉儿捏着碎玉的手松开,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见她掌心里的月牙形血痕。 废云寺她知道,在幽州北门外三十里,三年前因主持私通突厥被拆,只剩残垣断壁——正适合藏人。 "备马。"她转身对候在门外的王敬之吩咐,"调一百精骑,带火折子和弩箭。" 王敬之的灯笼晃了晃,暖黄光晕里他眉心紧拧:"小姐万金之躯,这等夜袭的险事..." "若我不去,谁来亲手结束这一切?"苏婉儿已经系好玄色斗篷的暗扣,腰间铜符撞在剑鞘上,发出清脆的响,"天鹰在幽州埋了七年线,今夜不拔根,明日就会扎进苏家咽喉。" 王敬之还要劝,杜鸿渐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攥着张地图:"卑职已查过废云寺地形,后墙有个狗洞能进,东边林子可伏二十人。"他将地图递给苏婉儿,"小姐若去,卑职愿领前队。" 苏婉儿扫了眼地图,指尖点在寺庙西北角:"火攻从这里起,逼他们往东边林子跑——那里早该有伏兵了吧?" 杜鸿渐一怔,随即苦笑:"小姐果然算到了。" 马蹄声碎了寒夜。 苏婉儿伏在马背上,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她摸了摸怀中的系统界面——唐韵值只剩最后三百点,足够兑换一页《平叛策》残卷。 这是她留到最后关头的杀招,此刻攥着那页残卷的封皮,掌心沁出薄汗。 废云寺的断墙在月光下像头蛰伏的兽。 苏婉儿打了个手势,骑兵们散开成扇形,将寺庙围得水泄不通。 她取下腰间的铜符晃了晃,最前排的士兵立刻点燃火折子,甩进寺内。 "轰!" 不是柴草燃烧的噼啪声,而是震得人耳膜发疼的炸响。 火光中,寺庙前殿的瓦砾腾空而起,碎木片裹着火星劈头盖脸砸下来。 苏婉儿的马受惊前蹄扬起,她死死攥住缰绳,看见殿内堆着的根本不是干柴——是成箱的火药! "撤!"她吼出声,话音未落,第二声爆炸又起。 浓烟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是她派去点火的士兵被炸飞了。 "小姐!"王敬之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左脸被木片划开道血口,"快退! 这庙是个火药桶!" 苏婉儿却翻身下马,从随从手里夺过强弩:"放箭! 往殿门两侧射!"她的瞳孔缩成针尖,"他们要引爆所有火药同归于尽,可殿门一开,风灌进去反而会提前炸——" 弩箭破空声中,庙门"轰隆"倒塌。 数十道黑影从烟尘里窜出,为首者手持弯刀,正是天鹰的暗桩标记。 苏婉儿早有准备,东边林子里的伏兵立刻杀出,将逃出来的人围在中间。 刀光剑影中,惨叫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成网。 苏婉儿踩着瓦砾往殿内走,靴底碾过未燃尽的火药,发出细碎的响。 后殿佛像前,一个穿僧袍的男子靠在佛座上,胸口插着支箭,血浸透了褪色的袈裟。 他抬头时,苏婉儿认出那是安禄山的亲卫长——三年前在长安见过,当时他跟在安禄山身后,眼尾有道刀疤。 "你可知自己败在何处?"她蹲下来,借着火光看他的脸。 亲卫长咳出黑血,却笑了:"败在...你太过聪明。" "不。"苏婉儿从怀中取出那张泛着金光的残卷,"败在你不信命运。"她展开残卷,"真正的权谋,不在刀剑,而在人心。 你以为用火药能同归于尽,可你不知道,幽州百姓早被我策动,连寺里的哑僧都是我安插的——他今早才告诉我,你囤了多少火药。" 亲卫长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伸手想去抓残卷,却无力地垂落。 苏婉儿将残卷凑到他眼前,见他盯着"攻心为上"四个字,终于闭上了眼。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幽州帅府的朱门开了。 郭子仪站在台阶上,银甲被朝阳镀成金色:"苏姑娘,此役若不是你提前截断火药引线,幽州城怕是要少半边。" 王敬之替她接过披风,手指还在抖:"末将以后再也不劝小姐涉险了——原来最险的地方,反而是小姐的棋盘中心。" 杜鸿渐悄悄递来个羊皮卷,封泥上是熟悉的螭龙印。 苏婉儿拆开看了眼,喉头发紧——是圣旨副本,"苏守谦父子护国有功,特赐云麾将军,荫及三代"的字样在晨光里发亮。 她走出帅府时,晨雾正散。 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 王敬之眯眼望过去:"是长安来的快马?" 苏婉儿望着那抹疾驰的身影,忽然笑了。 风掀起她的斗篷,露出腰间新系的玉牌——是方才郭子仪亲手递的"协赞军务"令牌。 她摸了摸胸口的系统界面,唐韵值归零的提示在脑海里闪烁,却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安心。 "母亲,兄长,父亲..."她对着东方轻声说,"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快马的嘶鸣打断了她的话。 骑手在十步外勒住马,怀中的黄绢被风掀起一角,隐约可见"昭德县君"四个墨字。 苏婉儿望着那抹明黄,她转身对王敬之道:"该去会会那些在长安观望的老臣了——" 话音未落,骑手已翻身下马,手中圣旨的金漆在朝阳下流转,映得整座幽州城都亮了起来。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1章 诏封风波·长安暗涌 幽州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快马的铁蹄声已碾碎了青石板的凉意。 骑手的玄色披风被风灌得猎猎作响,腰间悬挂的铜铃随着颠簸叮当作响——这是长安宫城传旨的标配,苏婉儿在十步外便听出了门道。 "昭德县君苏婉儿接旨——"骑手翻身下马时带起一阵风,明黄的圣旨卷首金线绣的"奉天承运"四个字被吹得翻卷,露出底下"协理朝政"的朱批。 他单膝跪地,双手将圣旨举过头顶,帽檐下的络腮胡上还凝着未干的露水,显然是连夜赶路。 苏婉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 系统界面在脑海中闪过一道红光——历史原线里,她从未获得过县君封号,更遑论"协理朝政"的实权。 可此刻圣旨上的玉玺印泥还带着潮气,分明是新盖的。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屈身跪接,指尖触到圣旨的刹那,余光瞥见王敬之攥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泛白。 "谢陛下隆恩。"她起身时脊背挺直,目光扫过围观的幽州兵卒。 这些曾与她并肩守城的将士们正自发跪成一片,甲胄相碰的声响里,她听见郭子仪在身后大笑:"苏姑娘如今可是我大唐第一位女县君! 走,帅府摆宴,我要亲自给昭德县君斟酒!" 帅府正厅的红烛烧得噼啪响。 郭子仪的酒盏重重磕在案几上,溅出的琥珀色酒液在檀木桌面上洇开,像一滴凝固的血。 王敬之却没动筷子,他借着布菜的由头凑近苏婉儿,袖口掩住的密报被指尖揉出褶皱:"小姐,这封号来得太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因紧张而滚动,"属下在长安的线人今早传信,杨国忠旧党正串联十八位言官,要参苏家''庶女干政,有违祖制''。" 苏婉儿夹菜的银箸顿在半空。 她望着案头那盏鎏金莲花灯,灯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 前世读唐史时,她记得中唐之后才有公主参政的先例,天宝年间女子入朝,本就是犯了朝臣的忌讳。 可系统里"唐韵值归零"的提示还在发烫——上回用掉所有积分兑换的"人脉图谱",此刻正隐在她袖中,等待时机。 "郭将军。"她端起酒盏向主位敬酒,笑容未变,"今日这酒,该我敬您。" 郭子仪仰头饮尽,胡须上沾着酒渍:"说这些虚的作甚? 你救了幽州城,该是我敬你!"他的声音震得梁上的红绸都晃了晃,却没注意到王敬之悄悄退了席。 月上中天时,义庄的腐木门被轻轻叩了三下。 杜鸿渐裹着件褪色的青布衫,袖口还沾着灶灰——这是他们约好的"密谈装束"。 他反手闩上门,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封未拆的信,信封边缘被火烤过,带着焦糊味:"今早在驿站的马槽底下发现的,送信人没留名。" 苏婉儿借着火折子的光拆开信笺,一行小楷跃入眼帘:"贵人不宜久居边地。"她的瞳孔微缩,信纸背面还绘着长安舆图,三处宅邸用朱砂点了圈。 系统界面突然在脑海中弹出"人脉图谱",淡蓝色的线条将其中一处宅邸与"安禄山旧部"四个字连在一起——那是三年前被抄家的范阳别驾之子的产业。 "杜郎。"她将信笺投入火盆,看着火星子舔舐"久居边地"四个字,"明日你以兵部员外郎的身份回长安,这三家宅邸,你每家都要''误闯''一次。"她从腕间褪下只翡翠镯子,塞到杜鸿渐手里,"就说替我给老夫人请安,顺便......"她指腹摩挲着系统界面里新解锁的"地理沙盘","看看他们的地窖有没有藏东西。" 杜鸿渐捏着镯子的手微微发颤:"属下明白。"他退到门口时又顿住,"小姐,王大人说要跟您辞行。" 王敬之立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捧着个雕花木匣,匣中是枚刻着"暗卫"二字的铜符:"我今夜就走。"他喉结动了动,"您给的暗线名单,我得亲自去查。 杨国忠的人...可能已经渗透到您母亲的庄子里了。" 苏婉儿接过铜符,指尖触到符身的冰凉。 她想起前日系统提示里"青史补阙"阶段解锁的"危机预警",此刻正有微弱的红光在铜符上闪烁。"路上小心。"她将符塞进他掌心,"每过三日,让人在西市的''春风楼''留片梧桐叶。" 王敬之单膝跪地:"属下必不负所托。"他起身时,玄色劲装扫过满地槐叶,沙沙的声响里,他的背影很快融进了夜色。 次晨,幽州城门悄然开了道缝。 七辆带篷的马车鱼贯而出,车帘缝隙里露出半匹蜀锦——这是苏记商队的标志。 苏婉儿站在城楼上望着车队消失在晨雾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协赞军务"令牌。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唐韵值+200"的提示,她低头,看见王敬之的暗卫正从街角闪过,腰间的铜符在阳光下闪了闪。 "小姐。"身后传来侍女的声音,"长安来的人说,敕赐的别院已经收拾好了,就在崇仁坊。" 苏婉儿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她知道,此刻长安某座深宅里,有位老者正将最后一页密信投入火盆。 火焰舔舐信笺时,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喃喃:"苏家女,终究还是来了。" 风卷着晨雾掠过城楼,她摸了摸胸口的系统界面,"青史补阙"的字样在意识里愈发清晰。 长安的红墙碧瓦还在千里之外,可她知道,那座城的每一块砖,都将成为她新的棋盘。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2章 影潜长安·棋局初布 晨雾未散时,崇仁坊的朱漆大门已吱呀洞开。 苏婉儿掀开车帘,绣着缠枝莲的袖口掠过车门铜环,指尖触到的凉意让她想起前世在博物馆摸过的唐镜——都是历经岁月的冷,却藏着要烧穿时光的热。 "小姐,这别院比庄子里的正厅还阔。"贴身侍女阿桃捧着锦盒的手微微发颤,目光扫过影壁上的百子千孙图,"老夫人当年在苏州的宅子都没这么讲究。" 苏婉儿抬眼,青灰色的屋脊在晨光里泛着淡金,檐角的瑞兽张着嘴,像要吞下整座长安。 系统界面在意识里浮动,人脉图谱上两个红点正闪烁——天鹰余党,左金吾卫府兵许三,平康坊绣娘崔氏。 她摸了摸腰间昭德县君的银鱼符,符身的棱角硌着掌心:"去回了母亲,说我稍后带她看佛堂。" 阿桃应了声退下,廊下忽然传来脚步声。 杜鸿渐从月洞门转出来,玄色圆领袍沾着晨露,腰间玉佩撞出细碎声响:"小姐,许三昨夜里去了西市米行,崔氏往平康坊送了三箱绣品。"他从袖中抽出两张纸,墨迹未干的字迹浸着潮气,"米行账房是安禄山旧部,绣品箱底衬着契丹文的绢帛。" 苏婉儿展开纸页,系统的地理沙盘在眼前浮现——许三的足迹连成线,最终指向兴庆宫后巷的小宅。 她指尖点在崔氏的名字上:"盯着崔氏的绣棚,她每绣一幅并蒂莲,就往尚食局送次点心。"杜鸿渐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院外传来通报声:"李相府的管事到了,说奉李大人之命,送新得的端砚来。" "请他去前厅奉茶。"苏婉儿转身对杜鸿渐道,"你且去,记得让暗卫在崔氏绣坊后墙留个记号。"待杜鸿渐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她抚了抚鬓边的珍珠花,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唐韵值剩余3200,可兑换《治世策》残页。" 前厅的沉水香正浓。 李相府的管事捧着雕花木匣,匣盖打开时,墨绿端砚上的鱼脑冻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我家大人说,县君前日献的《治世策》,他在政事堂念了半柱香。"管事弯腰时,领口露出半枚鱼符,"大人还说,若县君得空,明日未时可往相府一叙。" 苏婉儿垂眸,指腹摩挲着砚台边缘的云纹。 前世读《李岘传》时,只记得这位宰相刚正不阿,却不知他看策论时会用左手翻页——方才管事递砚时,匣底压着半张纸,墨迹是左撇子特有的拖尾。"替我谢过李大人。"她抬眼时笑意清浅,"明日未时,我必到。" 待管事离开,她折回书房。 案上的长安地图已展开,朱砂笔在崇仁坊、平康坊、西市米行三处画了圈。 窗外传来兄长苏明远的笑声,他正和苏明谦在演武场比剑,青锋划破空气的声响混着陈氏的叮嘱:"明远慢些,别闪了胳膊!"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危机预警",红光在西市方向跳动。 她想起王敬之昨日传来的密信:"监察御史台有三人收了杨国忠的钱,明日要参苏家''私养商队,有违市令''。"指尖沾了朱砂,在地图上又点了三个点——那是三位御史的宅邸。"得先稳住他们。"她喃喃,笔锋在"赵御史"名下顿住,"他最贪,送两箱南海珍珠。" 月上柳梢时,阿桃捧着青布斗篷进来:"小姐,要出门?"苏婉儿将斗篷裹紧,腰间的匕首硌着腰骨:"去东市醉仙楼,你留着守夜,若有动静,就烧第三柱香。" 醉仙楼的酒气混着油腥飘出半条街。 苏婉儿掀开门帘,灶火映得她眉眼模糊,老账房周伯正蹲在角落剥花生,左手小指少了半截——那是十年前为护苏家账册被贼砍的。"周伯。"她在他对面坐下,陶碗里的酸梅汤泛着白沫,"庄子里的葡萄收得可好?" 周伯的手顿了顿,花生壳裂成两半:"今年雨水足,葡萄甜得发腻。"他摸出块油布,账册的边角从油布里露出来,"杨相府的人上个月往范阳送了二十车盐,车帮上刻着''苏记''的暗纹。" 苏婉儿翻开账册,墨迹是周伯特有的小楷,每笔都带着抖——他害了寒疾,夜里总咳得睡不着。"他们想借苏家的商队运私盐。"她将账册塞进袖中,"周伯,明日让你儿子去苏州,我在那边留了庄子。" 周伯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浸着泪:"小姐,当年老夫人临终前说......" "周伯。"苏婉儿打断他,指节叩了叩桌沿,"葡萄甜得发腻,该酿酒了。" 更鼓声敲过三更,崇仁坊的别院静得能听见露水滴在芭蕉叶上的响。 苏婉儿站在花园里,灯笼的光映着她的脸,系统界面上"青史补阙"的字样愈发清晰。 她望着满天星斗,轻声道:"长安,我来了。" 屋檐上,一片瓦轻轻动了动。 黑影伏在脊兽后,月光照亮他腰间的银鱼符——那是金吾卫的标记。 他盯着灯笼下的身影看了片刻,指尖摸了摸怀里的密信,信上只写着四个字:"苏氏女至"。 更鼓又响了,黑影转身跃下屋檐,青石板上只留半枚模糊的鞋印。 别院东厢的窗纸忽然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案上未收的长安地图,朱砂点过的地方泛着暗红,像要渗出血来。 阿桃端着醒酒汤进来时,见小姐正对着地图发怔,月光照在她脸上,眉梢眼角都是冷:"明日去相府,该穿那身月白的翟衣。" 晨钟从兴庆宫传来时,苏婉儿已站在妆台前。 阿桃替她簪上金步摇,步摇上的珍珠垂下来,晃得人眼花。 铜镜里映出她的脸,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明日卯时三刻,奉诏入宫。" 她望着镜中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 金步摇上的凤凰振着翅,仿佛要从镜中飞出来,直上九霄。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3章 棋起风生·金銮试局 晨雾未散时,苏婉儿的翟衣已在烛火下泛出月华般的光。 阿桃替她系好最后一枚珍珠扣,指尖微颤:"小姐,这翟衣还是老夫人当年封五品孺人时制的,针脚都磨得薄了......" "磨薄了才好。"苏婉儿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边的金步摇,镜中倒影里,系统界面浮起淡青色光晕——"青史补阙"阶段的人脉图谱正缓缓展开,"当年老夫人穿它入过太极宫,今日我穿它,要让龙案后的陛下记得,苏氏女不是来讨赏的。" 轿帘掀开时,晨露打湿了绣鞋。 兴庆宫的朱门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守门的金吾卫见了她腰间的鱼符,目光在翟衣上多停了片刻——那是五品命妇的规制,可苏氏不过是六品司户参军,这翟衣穿得越得体,越像根刺。 含元殿内龙涎香缭绕。 李隆基斜倚在御榻上,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未褪的睡意,见她进来,指节叩了叩案上的《贞观政要》:"苏卿家的庶女? 朕记得你父亲上月呈了份《河渭漕运改良策》,倒有些新意。" 苏婉儿跪下行礼,袖中《平叛策》残卷硌得腕骨生疼。 她垂着眼,能看见皇帝皂靴上金线绣的云纹:"陛下记得臣女父亲,臣女替苏氏谢恩。 只是今日臣女冒死请奏,不为父荫,而为大唐千年基业。" 龙案后传来茶盏轻放的脆响。 "哦?"李隆基支起身子,"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有什么千年基业的见地?" "臣女读过《旧唐书》。"苏婉儿抬头,目光扫过殿角打瞌睡的宦官,"开元年间,陛下亲率禁军平韦后之乱;天宝初年,又整饬边军设十节度使。 可如今呢?"她从袖中抽出一卷竹帛,"河西军三年未换甲胄,范阳镇军粮折价发银——兵卒啃着发霉的麦饼,将军却用军饷在长安置了三进的宅院。" 殿内温度骤降。 李隆基的手指捏住了茶盏,指节发白:"整肃军纪,你倒敢说。" "第二策,清理贪腐。"苏婉儿将竹帛往前推了推,"臣女这里有份账册,记录着近三年盐铁专卖的缺额。"她顿了顿,"其中两成的亏空,进了某位宰相的私库。" 龙案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宦官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唯有苏婉儿仍直着腰,系统界面上"历史原线"浮窗闪烁——原线里,此刻的皇帝正被杨国忠蒙在鼓里,而她要把这层窗户纸,撕个干净。 "第三策,整顿赋税。"她的声音放轻了些,"陛下可知,河南道今年报的垦田数比实际多了三成? 地方官为了政绩虚报,百姓却要多交三倍的租庸调。 臣女在苏州有处庄子,上月刚见过饿晕在田埂上的农妇......" "够了。"李隆基突然起身,玄色龙袍扫过案上的奏折,"你倒像个巡按御史。"他盯着她袖中露出的半页账册,"安史之乱的教训,你怎么看?" 苏婉儿深吸一口气。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红底黑字的"历史原线"浮现在眼前——原线里,此刻的皇帝正为安禄山的"忠勇"叹息。 她攥紧了袖中账册,账册边角刺得掌心生疼:"昔日之祸,非兵不强,而在于中枢失衡。 权臣专断,边将离心,陛下被蒙在鼓里,等到渔阳鼙鼓响时......" 她突然住了口,将账册副本轻轻放在地上:"这是杨国忠与安禄山旧部的盐铁交易记录。 臣女不敢说他要谋反,但至少......" "退下吧。"李隆基转身背对着她,声音闷在龙袍里,"今日的话,你只当没说过。" 苏婉儿退出含元殿时,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殿外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正欲上轿,斜刺里钻出个灰衣宦官,袖中露出半枚太子东宫的玉牌:"苏娘子留步,太子殿下在宜春北苑等您。" 宜春北苑的竹影落在廊下。 李亨坐在石凳上,手中的茶盏里浮着半片未沉的茶叶:"你可知,今早有三位谏官联名上疏,说你''女子干政,惑乱朝纲''?"他抬眼时,眼底泛着青黑,"其中一位,是你父亲的同年。" 苏婉儿抚了抚翟衣上的翟纹:"臣女不过将民间疾苦说给陛下听,若这也算干政......"她忽然笑了,"那当年长孙皇后劝陛下纳谏,算什么?" 李亨一怔,随即也笑了:"你倒会拿先皇后压人。"他从袖中摸出个锦盒,"这是陛下赏的玉镯,说是给苏家女的见面礼。"锦盒打开,羊脂玉镯上缠着半根红绳,"红绳是我让人系的——最近宫外来路不明的人多,你戴着避避邪。" 出了宫城,苏婉儿的轿辇刚拐进平康坊,车帘就被风掀起一角。 她瞥见斜刺里闪过一抹玄色——是金吾卫的官靴。 "去西市。"她对车夫低语,"绕着彩帛行转三圈。" 西市的喧闹裹着脂粉香涌进来。 她掀开车帘,故意让金步摇上的珍珠在阳光下晃出一片碎光:"王记绣坊的蜀锦到了?"车夫会意,突然勒住缰绳,轿子猛地一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趁那黑影踉跄的当口,她掀开后帘钻进旁边的货郎车,将翟衣外罩的披风往货担上一搭。 等那黑影追到绣坊时,只看见个梳双鬟的小丫鬟举着尺头喊:"这位官爷要裁衣裳? 我们这儿可没有翟衣的料子。" 回到崇仁坊别院时,王敬之与杜鸿渐已在正厅候着。 王敬之的官服还带着兵部的墨香,杜鸿渐手里攥着半卷军报——这是他的习惯,越是紧要关头,越要摸点实在的东西。 "明日早朝,让裴尚书和萧侍郎递两份折子。"苏婉儿解下金步摇,珍珠在案上滚出一串细响,"裴尚书要参河阳仓管贪墨,萧侍郎得提两淮盐政改制。"她扫过两人紧绷的脸,"陛下需要看到,支持苏氏的,不止是个小女子。" 杜鸿渐翻开军报,指尖停在"北疆军粮调度"那页:"小姐,这里写着本月要往范阳运五万石粮,但运粮官是......" "杨国忠的外甥。"苏婉儿接过军报,烛火映得墨迹泛红,"范阳刚报了秋粮大熟,要这么多粮做什么?"她突然顿住,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去查,立刻查。" 深夜的书房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响。 苏婉儿翻着从宫中抄来的奏折副本,当翻到最后一页时,手突然顿住——那是份被压在最底下的密档,标题是"幽州军器监造册",可内容里却夹着半张纸条,墨迹未干:"粮船已过黄河,十一月十五抵范阳。" 她捏着纸条的手在抖。 系统界面上,"盛唐执笔"的字样开始闪烁,可这次没有浮窗,没有命运线,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有人,正在酝酿新的风暴......"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极轻的破空声。 她猛地抬头,一支细小的羽箭"噗"地钉在门框上,箭尾系着的密信被风掀起一角,墨迹未干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4章 箭尾密信·盛世执笔 苏婉儿的指尖刚触到羽箭尾端的丝绦,便觉那箭杆还带着几分凉意——是从寒夜的风里来的。 她屏息抽箭,门框上的木屑簌簌落在绣鞋尖,密信被风卷起半角,露出“北疆粮道”四字时,后颈的汗毛陡然竖起。 “系统,人脉图谱。”她低唤一声,腕间的翡翠镯微微发烫——这是系统具象化的接口。 淡青色的光雾在书案上凝结成网状图,红、蓝、金三色丝线交缠,其中代表尚书省左仆射李辅国的红点正灼灼发亮,像滴要渗出血来的朱砂。 “原来是你……”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前世读《旧唐书》时,李辅国的名字总在“宦官专权”章节里若隐若现,却不想在这历史的分岔口,他竟比安禄山更早伸出了爪牙。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三更了。 她将密信折成细条塞进玉扳指的暗格里,又取过案头的《贞观政要》压在上面——这是她与王敬之约定的“有急”暗号。 第二日卯时三刻,崇仁坊别院的月洞门刚打开,王敬之的玄色官靴便踏了进来。 他额角沾着晨露,腰间的银鱼袋撞出细碎的响:“昨夜在兵部值房打了个盹,文书都带齐了。”话音未落,杜鸿渐也跟着跨进门槛,袖中露出半卷染了茶渍的信笺,正是他查案时的习惯——总爱用残茶泼在无关紧要的边角,以防被人偷抄。 “先看这个。”苏婉儿将密信推到两人中间。 王敬之的手指在“三省”二字上顿住,喉结动了动:“李辅国昨日还在尚书省批了二十道公文,其中有三道是关于军粮的。”杜鸿渐展开袖中信笺,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七月十五,宣平坊酒肆,左仆射与青衫客对饮”,“青衫客”三字下还画了道粗粗的线:“那青衫客的靴底有波斯锦的暗纹,我查过,安禄山在范阳时,亲卫的靴底都缝这个。” 苏婉儿的指尖在案上轻叩,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王大人,你去兵部调阅近三月北疆粮道的调度记录,重点查‘广武驿’——我昨夜翻到的密档里,这个驿站在地图上根本不存在。杜大人,你拿着我的腰牌去秘书省,把李辅国近三年的奏疏都抄一份,尤其是他替陛下拟的诏书中,涉及军粮的部分。”她抬眼时,眸中寒芒乍现,“李辅国能在三省蛰伏二十年,必定耳目众多,你们出门前换身粗布衣裳,坐货郎车去。” 王敬之攥紧了腰间的鱼袋,银饰硌得掌心发疼:“小姐是怀疑他借粮道生乱?” “边军缺粮,必然生变。”苏婉儿抽出案头的《孙子兵法》,翻到“军争篇”拍在桌上,“到那时,李辅国以‘平乱护驾’之名总领禁军,杨国忠的残党再推他一把……”她没有说下去,但三人都懂——那将是第二个李林甫,甚至更狠。 午后的日头正毒,杜鸿渐的青布衫后背浸出深色的汗渍。 他推开别院的角门时,怀里的锦匣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找到了。”他抹了把汗,从匣中取出一叠被茶水浸过的纸页,最上面一张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虎头——这是安禄山旧部的暗号,“李辅国每月十五都往范阳送密信,信封上盖的是‘同文馆’的印,可同文馆的人说,那是李辅国私刻的。” 几乎与此同时,王敬之也掀帘进来,手中的牛皮卷“啪”地砸在案上:“广武驿根本不存在!所有运往广武的粮车,最后都转到了太行山的隐秘山谷。”他扯松了领口的系带,声音发哑,“更绝的是,他还在户部的账册里做了手脚,把缺粮的责任推给了边将——若真闹起来,陛下第一个要砍的就是戍边将军的脑袋。” 苏婉儿的指节捏得发白。 她突然起身,珠钗在鬓边乱颤:“去备车,我要去西市。” “小姐?”杜鸿渐愣住。 “唱一出戏。”她扯下腕间的翡翠镯塞进杜鸿渐手里,“告诉西市的老贾,就说昭德县君要见陛下,献《治世策》的完整版。”她的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李辅国等这个机会等了半年,他肯定坐不住。” 是夜,别院的书房里烛火摇曳。 苏婉儿坐在案后,面前摊开一本《贞观政要》,书页间夹着半块桂花糕——这是她特意让人摆在明处的“饵”。 子时三刻,窗棂传来极轻的刮擦声,她垂眸盯着案角的铜鹤香炉,青烟正打着旋儿往上飘——这是侍卫们约定的“刺客入宅”信号。 “出来吧。”她突然开口,声音清亮。 梁上的黑影顿了顿,“唰”地落在地上。 那是个蒙着黑巾的男子,腰间别着淬毒的短刀,刀鞘上缠着一圈红绳——正是杜鸿渐说的安禄山旧部标记。 “李仆射派你来的?”苏婉儿端起茶盏,茶烟模糊了她的眉眼,“他许了你什么?五品官?还是范阳的田产?” 男子的刀猛地出鞘,刀尖离她咽喉不过三寸时,房梁上突然跃下数道身影。 侍卫们的绣春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不过片刻便将刺客制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婉儿弯腰拾起那把短刀,红绳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是刺客挣扎时划破的。 “说,李辅国让你杀了我之后,如何处理尸体?”她的声音像浸在冰里,手指重重按在刺客的腕骨上。 刺客疼得闷哼,额角的汗滴在青砖上:“他说……说把您的尸身丢进护城河,再伪造……伪造您通敌的证据……” “证据在哪儿?” “在……在尚书省后堂的暗格里,铜匣,刻着‘忠’字……” 苏婉儿松开手,转身对为首的侍卫道:“把他关到柴房,找个稳当的仵作来——我要他的口供按了手印,再让大理寺的人来取。” 第三日辰时,含元殿的金瓦在晨雾中泛着金光。 苏婉儿捧着锦匣跪在丹墀下,匣中是刺客的口供、李辅国与范阳的密信,还有那把缠着红绳的短刀。 李隆基的龙袍被风掀起一角,他盯着匣中的证物,指节捏得发白:“李辅国跟了朕二十年……” “陛下,当年李林甫也是跟了您二十年。”苏婉儿叩首,额角抵着冰凉的汉白玉,“边军的粮车已截在黄河渡口,儿臣让苏明远带三千玄甲军守着,只要陛下一道旨意,就能把粮车重新送回北疆。” 殿中静得能听见龙涎香燃烧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隆基突然拍案而起:“传朕的旨!李辅国交御史台严查,同党一概下狱!”他转向苏婉儿时,眼里多了几分审视之外的温度,“苏卿家,你要什么封赏?” “儿臣别无所求。”她抬眼,晨光透过殿门照在脸上,“但求母亲陈氏能脱了通房的名份,兄长苏明远能娶郭子仪之女,再求陛下允我主持修撰《开元以来实录》——儿臣想让后世知道,这盛世,是陛下与万千百姓一起拼来的。” 三日后,朱雀门外张灯结彩。 苏守谦的“开府仪同三司”诰命用明黄缎子裹着,苏明远的“武威伯”印信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苏婉儿站在门楼下,望着街上来往的胡商、戴帷帽的仕女、挑着鲜桃的果农,突然想起刚穿来时的那个雨日——母亲陈氏缩在偏房里补旧衣,自己蹲在廊下数青石板的裂缝。 “昭德郡君。”身后传来王敬之的声音,他的官服换了新的,补子上的獬豸绣得精神,“陛下让您去史鉴阁看看,书案已经备好了。” 杜鸿渐从另一侧走过来,手里捧着一卷新抄的《贞观政要》,封皮上用泥金写着“昭德新政”:“刚从秘书省出来,吐蕃的使者说下月就来朝贡,还带了他们最好的宝马。”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这次不是浮窗,而是一片温暖的光雾,裹着“历史纠错完成度100%”的字样。 苏婉儿摸了摸腕间的翡翠镯——那里还留着系统最初的温度。 她转身望向朱红的城门,晨雾正渐渐散去,露出远处终南山的轮廓。 “这一世,”她轻声说,“不负韶华,不负家国。” 数年后,凌烟阁新添了十三幅画像。 为首的女子穿着翟衣,手中捧着一卷书,题着“盛唐执笔者苏婉儿”。 画中还站着王敬之、杜鸿渐,还有苏明远与穿回鹘服饰的郭氏女。 画像下的赞词写着:“昭德中兴,女子执史;万邦来朝,盛世重光。” 朱雀街的茶肆里,老茶博士总爱给客人们讲这段往事:“当年昭德郡君啊,拿支羽箭破了惊天阴谋,又用支笔写尽盛唐风流——您说这女子,是不是比那画里的神仙还厉害?” 客人们笑着应和,窗外的柳枝正抽着新芽,蝉鸣未起,春风已暖。 全书完 2025年6月 海南海口 喜欢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请大家收藏:()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