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回世界渡情劫的可行性报告》 第1章 第 1 章 云禾到现在都还有些茫然。 大约一刻钟前,她刚刚踏入宗门的试炼秘境,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就被一股乱流卷走,带着她在未知的路径上冲荡滚转,就在她马上就要吐出来的时候,才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整个人往前一扑,跌坐在地上。 木门在身后合拢,将室内最后一丝光线带走。 她环顾四周,只见这里是一个幽暗逼仄的房间,紧闭的门窗将最后一丝天光也隔绝在外。没有点灯的屋内,浓稠的黑暗在每一个角落蔓延,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墨色。 逐渐适应了黑暗中的光线,云禾的瞳孔微微扩张,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室内的布置不是她熟悉的建筑风格,到有点像之前游历过的瀛洲,不过工艺倒是比那边细腻精致许多。 墙上挂着一个黑色的方形器物,她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觉得那漆黑的镜面仿佛闪过一道诡光,恐怕是什么法器,云和思绪一闪。 但此刻显然不是思考的好时机。 从清醒的那一秒开始,云禾就知道这个昏暗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角落里靠墙坐着一个白发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他低着头,细碎的刘海掩住了脸上的神情,但那急促又炽热的呼吸,因潮热而拉开的外套,伴随着室内阵阵甜香,明晃晃地昭示着对方此刻的困境。 云禾一时默然无语。 该怎么说,不愧是她们合欢宗的门派秘境吗?上来就送双修大礼包。 但话又说回来了,她们合欢宗好歹也是个名门正派,讲究的是两情相悦,才不屑于这些下作手段。 她没有去管角落那人,自己先坐直了身子,将手心粘上的灰尘拍了拍,有些不适应这幅柔软无力的身体。 简而言之,她是来渡情劫的。 她停在金丹期太久,久到她的寿限只剩下一年,再不升阶,她就要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 正因如此,她才选择了据说自上古以来只有寥寥数人通关的炼情秘境。 秘境里有无数小世界,灵珠会带她进入一个最合适她的世界,只要收集满了命定之人的爱意,她就能成功升阶。 云禾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上挂着的一颗灰白色的空心珠子,里面还是空空荡荡的。 顺着目光,看见了自己身上穿着一种奇怪的服饰,腰带很宽,将女子原本姣好的曲线全部遮掩住了,整个衣身像桶状包裹着躯体,袖子很长几乎,形状也很板正。 秘境之中的身份是随机的。 云禾抬手触碰了一下灵珠,原身的记忆被唤醒,顷刻之间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 原身是一个小家族中的庶女,虽然长得貌美,但是因为灵力,哦不,是咒力低微,所以一直不受重视,在家族中宛如隐形人一般,只待哪天被推出去联姻。 直到某天家族觊觎上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天才术师的能力,又恰好得到了机会将人强行绑了回来,给他下药,理所当然把原身这个好用的棋子丢出来。 如果事成,那他们家族里就可以得到一个拥有“咒言”术式的优秀继承人。 如果事情败露,他们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毕竟他们可是提供了族中最美丽的少女为他‘服务’,怎么说对方也是不亏的,最多就将这枚棋子送给对方随意处置,直到消气为止。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见惯了世间丑恶,云禾并没有很气愤,她更关心自己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危机。 出发前师尊说过,因为只有魂体进入秘境,她的灵力会被全部封印,只能从头开始修炼,不过好在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时间充足,重新回到金丹期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她最缺的可能就是时间了。 引气入体只需要一刻钟,要达到能成功施展法术的程度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这种媚药并不难解,一个醉梦同心诀就能搞定,可那人真的还能坚持一个时辰吗? “咚——!” 角落的人动静大了点,少年脊背重重撞在墙上。他死死攥住衣襟,指节泛出青白,额前碎发早已被冷汗浸透,喉间溢出几声压抑的喘息。 不难看出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墙上挂着的法器突然启动,只见屏幕一闪,屋内霎时一亮,云禾不由被亮光刺激得眯了眯眼,不堪入耳的声音率先充斥了整个房间,两具白花花赤条条的身影在屏幕中纠缠厮磨,不堪入目,粗俗下流。 这些画面远远不如师兄师姐们给她看的欢喜图,简直毫无美感,她平静地移开眼。 但这些声音无一不在刺激着被媚药影响了的少年。 眼见着对方的呼吸愈发急促,云禾心下一跳,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虽说这人已经被封了咒力,但男女悬殊巨大,如果少年真有心做什么,她恐怕是毫无反抗的余地。 合欢宗的人不在乎清白贞洁,可就算是她们,也不愿意被迫和别人发生关系。 她一边警惕地凝视着少年,不敢轻举妄动,一边目光四处搜寻,想要找一个趁手的武器,可惜准备这间屋子的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屋内陈设简洁无比,除了一张床,就只有茶几和小木桌,茶几上只有些小巧精致的茶具,桌上摆了一面小镜子。 没有一样看起来能用的,本命剑也因为失去灵力无法召唤。 真是糟糕极了。 她聊胜于无地将小镜子握在手里,暗暗叹气,如果真走到那一步,反抗不了的话,希望对方动作能温柔点,毕竟她现在的身体着实脆弱。 狗卷棘的情况确实像她猜测的那样,体内翻涌的燥热几乎将他每一根神经都灼烧得发疼,十指深深掐入自己的臂膀,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的意识在欲海中浮沉,眼前不断闪现扭曲的幻想,浑身颤抖,如同风中的残叶。 未经人事的少年哪里抵挡得了这般**的侵略,云禾见他苦苦支撑煎熬难耐,也有些于心不忍,平心而论,换做自己可能早就受不了选择屈服了。 论理他也是受害者,只可惜她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性子,要是灵力还在就好了,还能帮他一把。 等等,灵力……或许…… 云禾眸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和命定之人和接触可以增加修炼速度,并且命定之人会在命运的安排下主动出现在她身边。 都是试炼秘境了,上来就是这么刺激的场面,眼前这个人说不定就是她的命定之人。 她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生怕惊动了蜷缩在角落的少年。 少女衣物摩擦的声响在狗卷棘耳中无限放大,宛如海妖诱惑的歌声,紧随而来的是一只纤细皓白的手探了过来。 嘶—— 云禾刚伸手触及他的肩头,就被狗卷棘狠狠扣住了手腕,他眼底翻涌着浓重的欲色,呼吸灼热地几乎要烫伤她的肌肤。 “滚开!” 少年的嗓音嘶哑地不成人调,他一把将云禾的手甩开,眼底满是嫌恶,力道更是丝毫不留情面。 云禾踉跄后退,后背重重地撞上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布料和后背的摩擦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若不是对方脖颈上带着抑制咒力的封禁环,云禾恐怕已经重伤了。 此刻她却顾不上身上的痛楚,感受到胸口的灵珠微微发烫,她看向少年的目光里闪烁着晦暗难明的光芒。 他真的是她的命定之人! 如果顺水推舟成就好事,那她的实力可以立刻恢复大半,在这个秘境里的生还几率大大增加。对方不过是个陌生人,虽说这样有些趁人之危,但…… ……但还是那句话,她们合欢宗,不屑于这些下作手段。 罢了,感情还是慢慢培养比较好,况且情劫哪有那么简单,真走了这一步,后面要扭转印象就太难了。 云禾别过脸去,所有复杂心绪都被收敛进一个沉静的侧影。 她席地而坐,周身逐渐汇聚一片淡青色的灵雾,发丝无风自动,指尖微颤,一缕碧色灵光自地脉升起,如藤蔓缠绕,顺着她的手臂蜿蜒而上,皮肤下隐约浮现出叶络般的淡纹,又转瞬隐没。 仅仅过了一刻钟,云禾结束入定,转过头盯着白发少年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天杀的,怪不得师姐们一个个为命定之人要死要活的,原来仅仅待在旁边修炼的效率几乎是之前的好几倍,要是双修就更不敢想了…… 这哪里是情劫啊,这简直是她的登仙阶! 眼见着对方愈发痛苦的表情,云禾眼中一凝,并指成诀扣于胸前,朱唇轻启,念念有词,声线如同春溪淌过卵石,每个字都坠着令人昏沉的魔力。 「灵台方寸,欲海生烟……魂缠千丝,醉枕一梦……」 少年喉中压抑的喘息逐渐化作绵长的呼吸,暴起青筋的手腕终于松开了攥紧的衣襟。电视里还播放着不堪入目的视频,他却已然陷入沉睡。 搞定了!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当初在藏书阁看到了那本醉梦同心诀,还顺手学了一道,据说是当年一位去青楼研学的师姐自创的,化解一般的媚药易如反掌。 不过问题还没这么轻易解决,云禾的目光扫过紧闭的门窗,心知明天肯定会有人来查验,他们不会为难狗卷棘,但是她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的灵力仅仅恢复了不足万分之一,根据记忆中原主所见过的家中护卫的实力来看,她是没办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的。 得先将这件事糊弄过去才行。 云禾下定决心,好在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还是见过猪跑的,至少现在电视里就有两只猪在跑。 又回想了一下之前看过的话本内容,云禾自信满满地开始动手制造现场。 先把屋子里的东西弄乱,小的扔到地上,大的移动一下位置。 小木桌有一面镜子,她凑了过去,发现原主化了妆,于是她伸手将唇角的口红抹开,又狠狠咬了咬唇,看起来像是被人使劲啃咬过一样。 这副身体长得和她几乎一模一样,就是更加柔弱一些,她仰起头,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伸手轻轻揪了几下,几朵红痕立刻浮现在莹白色的皮肤上。 再把梳好的头发拆散,乌黑浓密的长发垂落下来,像一道细密的瀑布,太齐整了,她使劲揉了揉,把头发弄得十分凌乱。 她左右端详片刻,又把腰带解松了一些,衣领扯开露出肩膀,犹豫了一瞬,下了狠手给自己身上多来了几下,这次就不是浅淡的痕迹了,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久就会形成类似强烈碰撞造成的淤青印痕。 毕竟是中了药的人,下手肯定会不知轻重。 就着电视机发出的光亮,她瞥见镜中自己狼狈的倒影,十分满意自得。 云禾来到少年熟睡的身旁,发现狗卷棘的衣服之前就被他自己弄得皱皱巴巴了,简直正中下怀,省的她再费劲。 不过……做戏得做全套吧……她游移的目光扫过少年的裤子, 闭上眼,毅然决然地伸出了手…… 想吃点评论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狗卷棘从混沌中挣扎着醒来,额角突突跳动,仿佛有人用钝器在脑海中反复敲打。 他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只看到天花板的木梁在眼前晃动。 “唔……”他刚想抬手按住太阳穴,却发现手臂酸软无力,手下触感绵软,不像是被子或者床单的感觉,顿时心下一紧。 他猛然转头,惊骇地看着躺在身边的少女。 少女蜷缩在一旁,素白的和服凌乱半褪,露出了肩头一抹红痕。眼角还有半点残泪的痕迹,青丝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颈间,嘴唇肿胀,口红也晕开一道旖旎的痕迹。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露出来的肌肤,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全身,可见是遭受了非人的对待。 狗卷棘睁大了双眼,简直不可置信,但是汹涌而来的记忆不容他否认。 昨晚少女破碎的泣音,温软的触感,眼尾泛起的潮红,眸中氤氲的水雾,还有情潮翻涌时倔强地不肯求饶,喉中却溢出一声如同幼猫般的呜咽。 狗卷棘定定的看着熟睡中的少女,面色冷然,对于自己被算计了一道这件事,他自然是恼怒不已。 他陡然坐起身,指尖微微发颤,少女纤细的颈间肌肤如雪,点缀着几朵十分碍眼的红梅,脉搏在薄薄的皮肤下轻轻跳动,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掐灭这抹生机。 窗外树莺在枝头轻快的鸣叫,庭院中的竹筒里积满了水,失去平衡叩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 他的手指缓缓收紧,却在触及她温热肌肤时猛地一滞。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那一瞬间,狗卷棘猛地抽回手,呼吸急促地几乎窒息。 ……该死! 他不敢多看一眼榻上的人,穿好衣服夺门而出,脚步声在长廊上凌乱回荡,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追赶。 ——好险! 听到少年远去的脚步,云禾才慢慢睁开眼,松了一口气。 在对方有动静的那一刻她就醒了,正当她准备睁眼和对方解释一下,就感觉到一丝杀意从身旁传来。 她顿时不敢作声,赶紧装睡,生怕对方见她醒了恼羞成怒,等不及她解释要下手。 从记忆中得知这个社会并不像修真界那般弱肉强食,有较为完善的律法和约束,而狗卷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她赌他不会下手。 虽说她有办法保命,但是一旦动静闹大,少年可以一走了之,她只能被困在这里,因此除非必要,她还不想打草惊蛇。 果然,不管在哪里,实力才是最大的通行证。 想要进阶的心情越发迫切了,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去接近她的命定之人才行。 开局是很糟糕,但是解释清楚了应该也没事……吧? 云禾保持着一副被人蹂躏摧残过的模样躺在榻上,双眼无神,脑海里却闪过无数思绪,不知道过了多久,侍女们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训练有素的侍女面对屋内这一派**的景色波澜不惊,动作干脆利落地将云禾从榻上扶起,帮她整理好衣服,带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私汤。 将手里的洗漱用具放下,侍女们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云禾从善如流,将自己沉进温暖的汤泉之中,温泉水漫过锁骨时,她仰头轻叹一声,睫毛上很快凝结了细小的水珠。 蒸腾的白雾中,她的肌肤渐渐泛起樱花般的淡粉,热气熏得她眼尾微红,眸光也染上几分迷蒙。 一会儿家主肯定会把她找去问话,该怎么说才能离开这里呢。 狗卷棘,她在舌尖轻轻咀嚼这个名字,东京咒术高专的二年级学生,要接近他的话肯定也得去这个学校。 记忆里原身今年刚好16岁,原本是因为咒力低微也没有觉醒术式,够不上入学门槛,才一直被养在家里当成联姻的工具,如果她能在家主面前展现一些能力,或许可以争取一下去东京上学。 但是现在恢复的灵力太少了,作为筹码远远不够。 那就以……去勾引狗卷棘为由?毕竟现生的哪有现成的好用,以家主那个贪婪的性子,肯定会同意的。 虽然这本就是她真正的目的。 正思索着,云禾的余光撇到房梁上倒挂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好像叫咒灵,是吧。 从记忆中翻出这个词语,云禾撇了撇嘴有些嫌弃,太丑了,比她见过的所有妖怪都丑。 喜好美色是合欢宗人的通病,但同样,她们对丑陋的东西深恶痛绝,绝不愿意让丑东西出现在视线里。 这是和原则一样重要的东西。 正好试试她现在的实力。 云禾指尖轻弹,窗边花瓶里面插着的一束雪柳枝条霎时疯涨,原本柔嫩的柳条在灵力的灌注下泛起金属般的冷芒,无声地化作锋利绞索,瞬间缠住咒灵扭曲的躯体。 她凌空一划,雪柳枝条如同森林巨蟒般骤然将咒灵绞紧,但出乎意料的是,咒灵并未像她预想中被绞碎,而是尖啸一声,突然膨胀起来,强大的力量使雪柳条纷纷断裂,碎枝残叶从空中散落。 刺耳的音波搅动着神经,云禾耳朵一痛,伸手一抹竟是血迹。 不好! 这丑东西实力竟然比她想得要更强! 不,还是现在的她太弱了,要是全盛时期,她可以像撕碎一张宣纸一样轻易地绞杀这个咒灵。 眼见着咒灵快要挣脱她的束缚,云禾猛地从池子里窜出来,一手抓了旁边挂着的浴衣快速披在身上,朝着门口跑去。 打不过跑总行了。 外面有守卫在,肯定不会放任这个咒灵不管。 当她跨出门口的一瞬间,还没忘记维持人设,卸去了身上所有力气,整个人脱力般向前扑去。 云禾下意识紧闭双眼,等待自己重重摔在砖石地上的结局。 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时拉助了她的手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力道大得毫不留情。 喀—— 一声脆响过后,尖锐的疼痛从肩膀出传来,云禾跌坐在地上,捂住了脱臼后无力垂下的右臂。 比让她摔在地上还要糟糕一些。 “你……!” 云禾眼含怒意气愤抬头,只见来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制服,银发被黑色的眼罩往上推成一个张扬的形状,对方站姿散漫,双手插兜,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只是一挥手就打散了从屋里追出来的咒灵。 “哦呀哦呀,这就是和棘共度一夜**的小姐么。” 五条悟摸着下巴,俯视着抬起头来的少女,或许是刚出浴的原因,少女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颈间,水珠顺着锁骨滑落,隐入轻薄凌乱的衣衫。 她拧着眉抬头,眸光如晨露般清澈,还带着一丝气恼,像是受惊的小鹿,无端惹人怜惜。 “还真是我见犹怜呢。”五条悟啧啧感叹,语气却略带嘲讽。 云禾未出口的话梗在喉中—— 上门算账的人来了。 她早该想到的,毕竟她们修仙界也经常这样,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强,虽然她看不出对方的实力,但是就凭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和刚才随手挥出的那道攻击,就能让人无端战栗。 云禾咬住唇,垂下眼眸,没想到这个小世界竟然如此危险,随便一个出场的人就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五条家主!五条家主还请恕罪!”一个矮胖的身影从连廊那边跑过来,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您息怒,我们只是请狗卷君过来作客,”他两条短腿倒腾地飞快,跑到两人跟前停下,气喘吁吁地继续嚷嚷:“都是小女……小女放浪形骸,冒犯了狗卷君,我代小女向您道歉。” 森川正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低头哈腰地赔罪,“如果您还不满意,可以将小女带走,随您处置。” 他余光瞥了一眼这个不曾关注过的女儿,只觉得少女在经过人事之后越发地清丽夺目了,连他这个做父亲的看了都忍不住起了几分冲动,更何况别人呢,他笃定地勾起嘴角,心下更是有了几分把握。 听到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话,云禾惊诧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对于人类道德底线的认知还是太少了。 明明是这个人逼自己的女儿为家族献身,却说成是女儿放浪形骸,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不过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确实也不能指望他有什么道德良知。 但她没有反驳,牢记着自身当下的处境,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只是沉默地坐在原地,伸手拢了拢有些散开的衣襟。 初夏的风带着凉意吹来,带走了她身上的水汽和热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如何示弱,也是合欢宗必修的一门课。 五条悟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略略皱眉,事情的发展让他有些意外,但仔细思考又在情理之中。 虽然厌恶老橘子们算计他的学生,但是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女也不能说她完全有罪。这个年纪,她本该无忧无虑地在学校和朋友玩耍,而不是主动爬上一个异性的床,甚至—— 五条悟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他摘下眼罩蹲下身,直视着云禾的眼睛,不想放过她脸上每一丝表情,“做出那种事,你是自愿的吗?” “小女当然是自——”森川正雄刚想抢答,就被五条悟一个冷眼摄住,僵硬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苍蓝色的瞳孔深处仿佛凝结着寒冰,让人错觉连灵魂都被洞穿,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云禾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既没有皱眉,也没有怒容,可偏偏就是这种近乎神性的平静注视,反而令人不寒而栗,仿佛站在审判台前,而神明早已看透所有罪孽。 “……不是。”她宛如被狼群盯上的猎物,艰难地从喉中挤出两个字。 “既然如此,”五条悟点了点头,也没说相没相信,只见他两手在膝盖上一撑,直起身来,将眼罩拉回了原来的地方,嘴边又挂上了淡淡的笑,指着云禾对森川正雄说道,“那她就归我了。” 嗯? 云禾下意识抬起头看他。 谁归你了?!你说谁归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五条家主,五条悟。 在咒术界,即使是锁在深闺从不出门的小姐,也听过他最强的名号,原身自然不会例外。 除却那双摄人心魄的湛蓝双眼,他银白的发丝如霜雪凝就,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偏生唇上带着一抹水光,笑起来时总带着几分孩童式的顽劣,把近乎神性的傲慢和人间烟火气糅合在一起。 纵是见惯了各种绝世美人的云禾,也有些移不开眼。 离开森川家的过程十分顺利,所有人都好像对身边这个青年十分忌惮,有种敢怒不敢言的感觉。 直到走出大门口,云禾回头看了眼宛如战后废墟般的大门,才彻底理解了为什么一路上的人是那种眼神。 “上车了。” 一道声音唤回了云禾的视线,她一扭头,看见五条悟率先打开了前面的车门坐了进去。车子的形状很是奇怪,方方扁扁的,但是整个线条流畅顺滑,也有一种奇异的规则美感,原身从未出门,自然也没见过。 云禾学着他拉开了车门,整个人钻了进去。 内部空间有些紧凑,但还算舒适,云禾好奇地打量着车内的装饰,虽然脱臼的手臂早就被接好,但她很克制地没有上手去摸,只是眼神四处巡视,最后定格在前方座位上露出来的白色头发上 “五条……大人,”她模仿者原身的说话习惯,轻声开口,“您要把我带去哪里?” 五条悟坐在副驾驶,眼罩下的六眼将云禾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少女上车后眼中的新奇不似作伪,在遭受过这一系列非人的对待后仍旧保持着一种单纯的清澈的眼神,并非逆来顺受,更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 “带你去看医生哦,”五条悟懒懒的开口,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地抛下了一个炸弹,“如果怀孕的话就太糟糕了。” 怀孕?!! 正在开车且什么都不知道的伊地知脚下一个急刹车,轮胎在地面上磨出一道青烟,车身不受控制地歪扭了一下。他整个人受惊般汗毛直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在五条悟开口前连忙道歉:“对不起五条先生,我……” “好了伊地知,别大惊小怪的。”五条悟撇了撇嘴,没有过多解释,反而对因为惯性猛地向前一扑,额头磕到面前座位的云禾提醒了一声,“右边有个带子,把上面的插片扣到你座位左边的扣锁里去,这是安全带。” “哦……好的。” 云禾捂着鼓起了一个包的额头,被撞的眼冒金星,她摸索着五条悟说的安全带,拉过身前,扣好。 “五条大人……”她刚想解释自己和狗卷棘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五条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将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 “有什么话等到了再说。” 云禾默默闭嘴,虽然她问心无愧,但这种事确实私下说比较好。 很快车子从市区驶入了山里,正直初夏,山林间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的色彩伴随着潺潺的溪流声,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云禾是木灵根的修士,天然更加亲近自然一些,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绿植,她不禁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五条悟到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将手背到脑后,整个人十分放松。 “嗯,我喜欢森林,”云禾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风景,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它让我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自由……吗? “那你现在已经自由了,”车窗降下,窗外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被气流带进车里,五条悟支着手,随口问道:“小橘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橘子?我吗?“云禾有些困惑,她和橘子有什么关系? “没错,”五条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高层那些老头子就像腐烂的橘子一样,令人恶心,而你是个还没那么烂的小橘子,还有救。” 云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纠结这个话题。 “我叫云禾,云朵的云,禾苗的禾。”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拐了几个弯,很快就将他们带到了高专门口,下车后,许是嫌弃云禾动作慢,五条悟长臂一捞,将她拦腰抱起夹在腋下,几个瞬身就来到一个充满现代气息的房间。 “硝子!硝子!快出来干活啦~!”一进门五条悟就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硝——子——” 云禾一被放下来就赶紧走到一边,弯着腰努力压下想要呕吐的**,她再也不想体验这种被人夹着瞬移的滋味了。 好容易缓过来,就听到哐当一声,从白帘子遮挡的内室里一只银白色的盒子被大力丢了出来,朝着五条悟砸过去,被他灵活地躲开。 “再敢在医务室大喊大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性插着衣兜从里间踱步出来,表情阴沉,眼下挂着厚厚的青黑色,她阴测测地盯着五条悟,一字一句说道,“杀、了、你、哦、” “硝子~火气别这么大嘛,会变老变丑的~”五条悟丝毫不惧家入硝子的冷脸,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得意洋洋地笑,“毕竟你没有我这种天生丽质,还是要多注意保养的。” 家入硝子完全懒得理他,将目光转向了云禾,“这孩子是什么情况?” 云禾直起身来,被额前碎发挡住的脸完整地出现在硝子面前,她不经一怔,“啊,这可真是——绮丽啊。” 少女一身素白浴衣,像是毫无章法地穿在身上,长发凌乱,发丝还未完全干,在身后结成一缕一缕的,这种形象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副凌乱邋遢的减分模样,但在少女清丽绝伦的容颜衬托下,反而给她增添了一份令人生怜的破碎感。 云禾在她目不转睛地注视下,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她很少会这么狼狈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女孩子,她讷讷道,“您好,我……我是云禾。” “她就是那个、那个,小橘子,”五条悟在旁边对硝子挤眉弄眼,小声蛐蛐,“就是昨晚上和棘那个……” “五条大人,”云禾及时打断了他,终于找到机会解释,“我和狗卷君什么都没发生!” “诶?”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同时转过头来,看见云禾一脸笃定的神情。 “好孩子不可以说谎哦,”五条悟搓着下巴,想起早上狗卷棘那满是慌张和羞愤的表情,他还再三确认过,狗卷棘坚信他们是有发生关系的,更别说小橘子那一身的痕迹,总不能说是她自己弄的吧。 信小橘子还是信自己更加了解的学生,这似乎不是个困难的抉择。 “我没有说谎,”云禾咬了咬唇,像是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我只是让他做了个梦……我是想帮他,也是帮我自己。” “梦?”硝子忍不住开口,“什么意思?你的术式是让人做梦?” “控梦术吗?”五条悟凑近了过来,那张脸突然在云禾面前放大,“听起来很有意思,快展示一下,我也想试试。” 云禾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她有些为难,“不是控梦术……就只能让人做那种梦?” ……那种梦? 两个成年人秒懂了。 空气一时有些尴尬,五条悟闭上嘴,也没再说想试一试的话。 两个大人微妙的眼神落在云禾身上,她不禁涨红了脸,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在合欢宗明明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小法术,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了好了,”家入硝子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上前拉过云禾的手,“我先带你去洗澡换身衣服吧,小心着凉。” 云禾被她拉着走进了医务室的内间,这里是硝子平时休息的地方,有时候忙起来不回宿舍也会在这里小憩,所以配有全套的淋浴间和卫生间。 硝子递给她一套自己还没拆的新衣服,云禾乖乖接过,走进浴室。 硝子看了眼关上的浴室门,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转身出去了。 “五条,你怎么看?”家入硝子抱臂靠在墙上,显得有些疲累,最近的事情很多,先是虎杖死亡又复活,又因为季节性原因咒灵大幅增加,受伤的咒术师也多了起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个整觉了。 “就让她先待在你这里吧,”五条悟难得一副正经模样,“以森川家对她的态度,把她送回去就等于把鸟重新关进笼子里,鸟儿会死掉的。” “达咩!”家入硝子双手交叉在胸前,无情地拒绝了这个提议,“我很忙的,没空带孩子。既然她有术式,你怎么不让她直接入学,开学还没多久,她可以跟上。” “还不可以哦~”五条悟摆了摆手,拖长了音调,“人家还要再观察一下啦——小橘子要是不新鲜的话,会影响到他们的。” 最终五条悟以请硝子去山下的居酒屋喝一次酒为条件,让硝子同意了。 等云禾从浴室出来,五条悟已经离开,只剩下家入硝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听到她的脚步声,硝子抬起头,她的衣服对于云禾来说尺码有些大了,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袖子还长出了一截,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萌感,比起先前那副模样,少女身上少了狼狈和破碎,多了一分乖巧可爱。 看着少女茫然无措的神情,硝子心下一软,安抚道,”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顿了顿,她没有把五条悟考虑让她入学的事情说出来,还没确定的事她不想给她希望。 云禾眼睛一亮,留下来就说明有机会接触她的命定之人,她自然万分乐意,“我会听话的,谢谢您。” “叫我家入医生就行,”硝子用手中的圆珠笔指向一间房,“你以后住那里,有什么需要的物品可以跟我说,我让人去采购。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说完,她又低下头在一叠厚厚的文件上写写画画。 “好的,家入医生,”虽然硝子看不见,但云禾还是点了点头,她转身走向分给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想了想回头又补充了一句,“熬夜伤身,您也早点休息。” 房门被带上,锁舌弹出扣紧,办公室内恢复了寂静。 硝子笔下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沙沙的书写声又响起。 成功混进高专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云禾站在窗前,窗外是成片的山,夜空上高高的悬着一轮明月。 她不喜欢这个陌生的世界,到处都充斥着黑暗冰冷的气息,和她身上的天地灵气正好相反,要不是记得自己在秘境里,她差点以为自己来到魔界了。 咒力,源自人内心的负面情绪,普通人泄露的咒力会产生咒灵,咒术师则利用咒力去消灭咒灵。 咒灵的产生原因,听起来就像修真界的心魔,源自人内心生出的魔障,对修士来说心魔是最难对付的东西,除非自己勘破,不然终生都会受困于此,直至身死魂灭。 但在这里,咒灵却是可以通过咒力消灭掉的,就像斩杀妖魔一样。 她抬起右手,凝视着白净的手心,原身是有咒力的,虽然不多,她试图调动体内的咒力,努力半晌却啥也没有。 咒力源自负面情绪,但修士需要明心静气,即使是合欢宗也只是外表纵情声色,实则对心性要求极高,修行者需在**诱惑中保持本心,她用不了咒力也属正常。 云禾收起手,抬头望向天边的月亮,和修真界的月亮一样圆。 她单手托腮,叹了口气。 才来一天,她就有点想家了。 ** 家入医生真的很忙。 一个上午云禾就见她接诊了六个病人,非伤即残那种,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所谓的反转术式。 据说整个咒术界也就两个人能用这个术式治疗他人,而另一个还远在国外,想来一般的轻伤也不会送到医务室来。 越重的伤势需要治疗的时间越久,可能是为了节省咒力以备万一,家入硝子并没有将他们完全治好,而是恰好维持在能自我恢复的状态,这就导致除了治疗以外还需要给伤员包扎,花的时间更多了。 云禾不是那种能心安理得看着别人忙碌,自己无所事事的人,她主动提出帮忙做点事。 “那太好了,会包扎吗?”家入硝子没有停下手中的缝合动作,没有打麻药的咒术师龇牙咧嘴地敢怒不敢言,毕竟旁边等着缝合的人还排着队。 “会一些,”云禾点点头,修士出门在外难免受伤,包扎上药都是基础技能。 “那行,你去给他包扎一下吧。”硝子头也不抬地随手指了一个坐在墙边凳子上排队的人,“他肩上和胸口各有一道撕裂伤,我已经处理过了,只需要消毒包扎一下就行。” 云禾循声望去,一个黑发男生低着头坐在那里,身上是高专特有的制服,从年纪来看应该是学生,不知道他认不认识狗卷棘。 她拿着生理盐水和无菌纱布走过去,这是她今天看硝子工作时学到的,刚刚走到男生面前蹲下,就听对方低声说了一句:“麻烦您了。” 表面看上去是个冷硬不近人情的性子,连发型都显得十分刺手,却意外的有礼貌。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伤口在肩上和胸口,不脱掉上衣是没办法包扎的,云禾端着用具轻声询问。 “……”伏黑惠被这直白的话一时哽住,知道对方没有别的意思,是自己误会了,但他还是僵了一瞬,“我自己脱。” 这个问题和这个回答听起来都糟糕透了。 伏黑惠别过脸,手伸向了衣领的纽扣,在云禾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耳尖不禁泛起一抹薄红。 云禾看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有些不明所以,她把托盘放到一边,腾出了两只手,“很痛吗?要不我来吧。” “不用!”伏黑惠受惊般往后一仰,躲开了她伸出的手,“……我自己来就行。” 他避开了云禾疑惑的目光,侧过身,三两下就把外套和衬衫脱掉了,可能是动作太急,刚愈合的伤口崩裂开,血顺着肩头流了下来。 云禾眼疾手快地拿了一块纱布按了上去,在指尖触到男生皮肤的瞬间,胸口的灵珠猛地烫了一下,云禾瞳孔骤缩。 她很快回过神来,仿佛什么是都没发生,用沾着生理盐水的纱布仔细清洁了伤口,并且熟练地包扎了肩上的伤。 伏黑惠却敏锐地察觉到她刚才一瞬间的异样,“怎么了?” “没、没什么...”云禾将用过的纱布收到一边,又拿了块新的出来,“麻烦转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前面的伤口。” 伏黑惠依言转过身,因为伤的地方恰好在锁骨下几厘米,为了配合包扎的动作,他不自觉仰起头。 云禾的余光扫过他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脖颈,还有因为仰头而凸起的喉结,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的美人含量有点高。 她默默地上药包扎,动作十分轻柔,看似十分专注,实则魂已经飞走一会儿了。 她是第一次渡情劫,从来不知道原来命定之人可以有两个,不是,大家口风都这么严的吗?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事先提醒她一下。 现在怎么办,两个人都得谈,还是选一个就行? 云禾脑子都快烧了。 少女低着头,黑色长发从肩头滑落,发尾随着她无意间的动作在伏黑惠的胳膊上来回扫动,带起一丝痒意,他有点不适应地偏了偏头,手指微微蜷缩,只觉得窗外初夏的蝉实在太吵了。 “好了!”云禾直起身,拍了拍手,满意得看着自己的成果,叮嘱道:“回去记得不要碰水,少吃辛辣食物,多休息,差不多三天就可以了。” “多谢,”伏黑惠微微颔首,正当他想说些什么,就见少女被家入医生喊走了。 “森川,三号床你去一下。” “好的!马上去。”少女急匆匆地端着盘子走了,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等云禾处理完3号床的病人,回过头就看见墙边的座位已经空了,她歪了歪头,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有话想说来着? 忙碌了一整天,停下来时天已经黑了。 回到休息室,硝子递过来一份盒饭,云禾双手接过,疑惑道;“家入医生,你不吃吗?” 桌子上就放着一盒盒饭,显然准备的人还不清楚这里有两个人。 硝子摆了摆手,“你先吃吧,我一会儿让人再送一份过来。”她靠在窗边,习惯性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仿若无意地问,“森川,你的包扎技术很熟练,是从哪学的?” 云禾拆盒饭的手一顿,她今天确实没有刻意掩饰,她需要让自己看起来有用,才有更大的机会留在这里。 “家入医生叫我云禾就行了,我不喜欢森川这个名字,”盒饭的盖子被放在一边,云禾拿起一次性的木筷子,微微使劲将它掰开,轻描淡写地解释,“小时候比较调皮,受伤的机会比较多,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她将一半的饭菜拨到盒饭盖子上,又将木筷子对折又掰了一次,变成两双更短的筷子。 云禾浅浅一笑,“家入医生也来吃一点吧,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 家入硝子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惊讶,她欣然接受了云禾的好意,随手将烟掐灭,走了过来。 这份饭菜的量并不多,一个人即使吃不完也剩不了多少,云禾把大部分的饭菜都留给了她,自己端着盖子小口小口的吃着。 这孩子——简直乖巧得让人心疼。 心中某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她的目光变得怜惜。 硝子轻轻叹了口气,从自己碗里给她夹了两块肉,“你多吃点,小孩不需要照顾大人。” “谢谢家入医生。”云禾抬起头,眉眼弯弯,笑容十分灿烂。 虽然一直被教导着食不言寝不语,但现在氛围正好,云禾忍不住想聊聊天,“家入医生,你一直都这么忙吗?” “差不多吧,冬天和春天忙一些,再过段时间会好点,”硝子举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一圈冷清的轮廓,“今天多谢你帮忙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几点才能下班。” 云禾今天确实帮了不少忙,除了一开始因为分不清用具而稍微慢了点,等上手后效率大大提升,被她包扎过的术师都对她的手法给出了大大的好评。 “能帮上忙就太好了。”云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哟,都在呢!”白毛教师突然出现在窗外,他手在窗台上一撑,身姿轻巧地翻了进来,将手上的打包袋放在桌上,“当当当——麻辣教师五条悟的特快外卖送达~!” 云禾和硝子同时转头看向他,云禾嘴唇微张有些惊讶,硝子直接翻了个白眼,“下次再走窗户,我就让夜蛾校长揍你。” 五条悟将脑袋凑了过来,撅起嘴哀怨道:“硝子,你都多大了还要告老师。” 家入硝子伸出一根食指将他的脑袋推开,眼不见心不烦。 “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 “什么?!”五条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小橘子你看她,快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完全是个用完就扔的女人!” 云禾左看看右看看,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埋头吃饭。 灵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等后面云禾就会知道,何止两个,哈哈哈哈哈 最近好喜欢惠啊,决定让他先出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