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好学生在外异能者》 第1章 我穿了? 余昭云听着周围同学在早自习中连老师喊着“安静”都止不住的讨论声,第二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听说一班的那个谢清死了,死得还特别惨,他妈妈在校长办公痛哭呢。” “真的假的?!” “保真的,早上路过老班办公室时听到的,还来了几个警察来学校调查他的人际关系。” “来学校查什么,总不可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干的吧。” “都高三了,好可怜啊。前段时间的开学演讲,校长还吹嘘着,指望他今年高考能不能给我校再添一个省状元呢。” “感觉好魔幻,还是在家被炸/死的。哪来的恐怖/分子犯下的案,第一次身边发生这么离奇的事。要不你打我一巴掌,是不是我没醒。” “我靠,你真打啊。” “神了,发生这种事你还在刷卷子。” “哪怕报道明天地球炸了我也要刷卷子,除非通知今年高考取消。” ...... 小说男主死了?还是在家里被炸/死了?谁家男主没有光环死这么突然? 余昭云听着他们的讨论,思绪混乱,疑惑中又带点痛快地想:不过死的是谢清这个垃圾,死得好。 这事要从一周前说起,现在回忆起来她都觉得是人生的至暗时刻。 晚上十一点才下班的余昭云,洗漱完趴在床上看着网站推送的混合了各种元素的狗血文,用量子阅读法快速浏览着。一边皱眉嫌弃吐槽角色和剧情的无脑程度,一边悲哀地承认被工作榨干的大脑只能看得进这种不含一丝逻辑的东西。 看着看着逐渐感到疲惫闭上眼睛,睡前一如既往地进行头脑风暴式幻想来解压。 如果能一睁眼到异世界不上班就好了,要是回到小学生下守护蛋也不错,哪怕回到初中收到猫头鹰来信去学习魔法那很棒,如果一睁眼回到高中.......算了,高中就大可不必,再怎么拯救世界也得备战高考。 余昭云的意识在幻想中慢慢散去,彻底进入睡眠。 不出意外,再次睁眼就又是怀着上坟的心情去当上班。 可惜睁眼的时候还是出意外。 好消息是她好像、暂时、也许不用上班。 很坏的是她好像真的回到高中了! —— “余昭云,余昭云,我在和你说话呢。”余昭云恍惚中睁开眼,大脑还有点困顿。呆呆地看向眼前这个体型偏胖,两鬓微微霜白,神态严肃的陌生中年男子。 “老师知道你上学期期末考因为受伤没来参加考试,被自动分到八班有点难受,但你不能自暴自弃。这是最关键的高三,后面要是有机会我会向上汇报把你调回来一班的。来,先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新班主任,小张你过来。” 余昭云又被迫转向他介绍的另一个人,是个神态带着点生涩拘谨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眼前状况的二十多岁女子。给人一种还没全然剥离掉学生气但要强摆出老师做派的感觉,明显是步入职场没几年的新人老师。 “昭云,欢迎你加入我们八班。你腿上的伤应该还没好,等会我叫几个同学把你课本搬过来。放心,八班的同学大部分都是我带上来的,大家都很友善,之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小张老师为了缓和第一次见面的气氛,语气轻松地对她说道。 中年男老师脸色有点难看地打断:“行了,之前的事就不要再提,安排好学生的后续学习情况就好。” 小张老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刚刚的话有内涵别人的意思,神态慌张地道歉。“抱歉抱歉,林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余昭云在他们的对话中如梦初醒般意识渐渐回笼,开始思考他们提到的“之前的事”是什么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是哪里? 她明显不认识眼前这两个老师,但是偏偏叫的又是自己的名字。难道真像睡前想的那样穿越到高中?还是个平行世界,所以自己还是叫余昭云,但是背景和遇到的人都变了? 余昭云迫切地想去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貌是什么样,和原先相比有没有变化。 走在去往新班级的路上,小张老师明显还没从刚才的尴尬对话中缓过神,有点恹恹的,还是余昭云为了了解目前状况主动开口试探。 “张老师,之前我在一班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次虽然被‘流放’到八班,但是我还是很高兴的。”余昭云中间说到一半故意顿了顿抛出话题。 小张老师原先神情还有点紧张,提到这个话题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表情中带点不耻和愤怒。“昭云,上学期的事完全不是你的错,考试分班的事是校方处理不当。不过蒋言已经被处分,下个学期也要准备出国,在八班不必担心再发生类型的事件。当然,如果以后有机会回一班我也绝不会拦着你,毕竟你们这个年纪还是以学业为重。” 蒋言,好耳熟的名字。自己的高中时代有这号人物吗,听起来像是陷害过自己。如果是平行时空特有的新同学,自己怎么对名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以及,小张老师真是实在,问什么回什么,和漏斗一样一问全都倒了。 余昭云默默回想自己初入职场也是被职场老油条这样套话,真是为她的前景捏把汗。 —— 洗手间内。 余昭云开着水龙头,捧起水多次泼向脸。听着哗哗的流水声,试图用冰凉的水让被迫接收许多消息后混乱的大脑清醒一下。 水珠溅到眼睫毛上缓缓落下,眼睛感到一阵刺痛,余昭云忍住不用手去搓它。 她站在学校厕所那些带着水渍、雾气且有着划痕的老旧镜子前,因为些许的污渍遮挡她的面容不那么清晰。 余昭云微微凑近洗手台,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浓密却毛躁的黑发被一根最普通的黑色皮筋随意束在脑后扎成高马尾,额前和鬓角的碎发已经被水染湿黏在脸上,痒痒的不太舒服。 这张年轻的脸一看就充盈着胶原蛋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的眼睛很大,本该是明亮又圆润的杏眼,此刻却因为长期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厌世且丧。 这分明就是自己高中时十七八岁的模样。嗯,重点是头发还很多,是还没经历过工作摧残的样子。 确认样貌后的余昭云依旧对现阶段的状况没什么太大的头绪,低着头打算走回教室继续收集点情报。 刚出厕所没多久,走在教学楼走廊上。迎面撞上几只五彩斑斓“大公鸡”,分别是红毛、绿毛和普通黑毛。这个配色看来组不成葫芦娃三兄弟了,余昭云冷不丁被自己的无聊联想逗笑。 本着没起过冲突,也不认识对面,所以可以无视的“不打招呼”原则,她很自然当作没看见地打算继续走过。 对面显然不这么想,为首的红毛叫停了她。“喂,余昭云,一个暑假没见面,胆子变大了呢,是觉得再也不会再见到我了吗?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红毛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地朝她笑着。 旁边的绿毛起哄地吹起了口哨,落在最后的黑毛不知在想什么眼中略带点不悦地看向肩上那只手。 余昭云毫不留情地拍掉陌生人的手,“同学,别自来熟,我们是可以肩并肩的亲密关系吗?” 红毛显然被她的言行惊到了,被噎住好一阵没继续说话,从震惊中回过神后才哼笑着说:“余昭云,看来上学期的教训还没让你学乖,还是腿折了之后脾气还上来了?” 关于腿上的伤势,余昭云早就发现了,因为她高中分明没有断过腿。但是苦于今早没有合适的人选和时机能够问出点什么。 眼下好了正好出现知道事情的npc,她还想回怼两句,试着能不能从这个漏斗2.0套点话来。 就在这时,后面的黑毛插进来不耐地中断了对话:“好了,蒋言,不要再说了。你还得去办公室填申请表,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 原来他就是蒋言。 “余昭云,你就庆幸现在我还有事吧,冲你今天的态度,之后我还会来找你的。谢清,我们走。”一行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来挑衅几句,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留在原地的余昭云如遭雷击。 谢清、蒋言。 两个名字同时出现,她终于知道这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从何而来。这不是昨晚刚看的狗血文的男主和男配吗?剧情也对应上了! 余昭云眼下才反应过来的原因是,她分明与书中女主名字和样貌截然不同,为什么属于女主的剧情会发生在她身上,今早以来出现的人连名字叫的都是自己的。 书中女主名字叫余淼淼,她叫余昭云,三个字就重了一个姓氏。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八百年前可能是一家。 不会是天杀的人贩子系统拐错人了吧,可是她也没收到什么系统的任务通知啊! 想到所谓的原著剧情,余昭云就恶寒地打了个颤。 第2章 狗血剧情 余昭云回想着昨晚看的小说。 这是本混杂时下流行的各种狗血桥段的小说,后面的发展先暂且不提,就说目前高中的剧情就够离谱。 女主余淼淼出身普通但成绩优异,凭借全市第二的成绩考入涟城最好的高中涟城一中。在高中两年里的各种考试和竞赛中与第一名考进来的男主谢清一争高下。 本来在这种青春期,少男少女还是俊男美女加双学霸的配置,正是最容易产生火花的阶段。 事实上,谢清在竞争中也确实对余淼淼产生了好感。 可惜,余淼淼一心只有学习。谢清出身富贵之家向来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加上需要别人捧着他的高傲心态。在几次暗示无果后,谢清并没有选择挑明好感追求,而是爱慕之情开始渐渐变味。 在某次余淼淼被嫉妒的人陷害考试作弊后,她第一次无助地求助班主任和作为班长的谢清查清事实真相。在事件澄清后余淼淼感激的目光中,谢清首次在两个人的相处中感受到被依赖的扭曲快感。 平日里故意在对他有好感的女生们面前展示对余淼淼的特殊,使她日渐被女生孤立起来。 在同是富二代的纨绔发小蒋言转学来后,暗示班上有个家境普通的女生恬不知耻多次借着学习名义纠缠于他,让她被一群本就不着调的纨绔子弟欺凌,成绩也一落千丈。 所设的局都是为了切断女主和其他人的正常交往,在她孤立无援时再轻轻抛出橄榄枝,使余淼淼对他感激不尽。只能依附于他,对他产生爱意! 而这种霸凌,在高二下半学期末迎来了最严重的事发—— 那天蒋言再次被谢清唆使后,一群人在余淼淼搬运卷子上楼时把她拦下,又是嘲弄又是推搡,致使女主从楼梯上摔下造成多处摔伤且右腿骨折,直接缺席了第二天的考试。 这次纸包不住火,校方终于知道这起霸凌事件。遗憾的是,任何地方都有阶级差距,学校也不例外。 在蒋家给学校捐了一栋楼且答应给女主赔偿手术费,校方给几个参与人通报批评,记下几个不痛不痒不上档案的处分后,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余昭云回忆起这桩“断腿”始末,不禁为蒋言这个小畜生的厚脸皮惊叹不已。 光听刚刚的对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对不起他而不是她是受害人,怎么能理直气壮到这种程度! 联想到他家娴熟的善后处理,又能猜到这都源于他的成长环境和有所依仗。 而谢清不愧是屑男主,自己不染半点脏污,背后主使着这帮狗腿子干下这些缺德事,更别提之后还有更令人发指的事件了。 —— 午休时间。 教室里同学们低语的交谈声隐约隔着门板传来,余昭云打开门径直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只有少数人因为动静朝她看来。 “昭云,要不要吃我妈妈做的饼干,很好吃的。我刚才吃了一半,另一半特地留给你。” 说话的是余昭云新上任的同桌齐悦,一个短发苹果脸的女生,嘴上还残留着一些黄油饼干碎屑,可爱得像偷吃了松果的松鼠。 上午余昭云怀着心思主动搭话没一会,她就热情地打开话匣子,就差连生辰八字都告诉对方,并且承诺已经答应过小张老师平日里会好好帮助她。 余昭云笑眯眯地说;“谢谢悦悦,先放到我书包里,我等会饿了再吃。能不能把你高一高二的笔记借给我一段时间,当然如果你有用就不要勉强给哦。”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一个大学霸还需要借我小小学渣的笔记?我回家要跟我妈妈吹嘘我校学神都是我的关门弟子,让她再说别人家的孩子好。”齐悦摆出夸张滑稽的表情。 余昭云被她逗笑,但是总不能说如今大脑里面装的高中知识所剩无几,别说像女主一样考个第一第二,能不能进前百都够呛。又怕回去后找不到余淼淼的笔记,准确地说她现在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和别人借笔记来复习。 穿书之后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去没个头绪,又处于高三,当下之急肯定是先提升成绩,不给原主跌份。 只能故作黯然地回答;“上学期的事给我的打击很大,一个暑假都精神恍惚地度过,压根没有学习。学校也没有很好地处置他们,我一气之下觉得老实读书完全没有用,还不如人家出身好能摆平做的坏事。把笔记都给烧了,气过之后觉得自己太莽撞,想复习都不方便,所以......” “好啦好啦,我明天就带来,那些人要是敢再来我立马把小张老师摇过来逼退他们,嘿嘿。”齐悦不愧是小张老师的学生,连慌乱岔开话题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余昭云完美融入新环境外加偶尔逗逗同桌的愉快心情,持续到放学,然后被找上门的晦气人打破了。 “余昭云,之前报名的物理竞赛,一个月前想通知你确认线上报名的时候,你的电话没接,所以班主任让梁嘉顶上了。”谢清语调平淡地陈述道。 不知是不是了解剧情后的心理作用,余昭云越看此人越装逼,招人烦! 余昭云皮笑肉不笑回道:“哦,是吗?真是不好意思了,可能我当时心情不好,没听见铃声,劳您再跑一趟来告知。” 对于这件事,余昭云心中并不可惜。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女主没接电话,总归以她目前的水平是绝不可能在竞赛中获得名次的。只是遗憾报名机会被梁嘉拿去了,毕竟她对这个名字也略有印象,是暗恋谢清带头孤立女主的领头人。 谢清顿住,眉头极少见地皱起来,眼神略带点疑惑地看过来,明显听出对方回话中的阴阳怪气。 毕竟过去的时候,余淼淼哪怕并不爱慕他,但是在他屡次于紧急关头予以帮助后,也对他的“热心肠”十分感恩戴德。 谢清摆出安抚的姿态,轻轻道:“你是在因为蒋言的事气我吗?抱歉,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上学期的事我并不知情。事情发生后我立马告知他的父母,希望能管教他,可是......对方家庭教育上的事我也没办法插手。刚刚也是为了防止你们再发生冲突,所以把蒋言叫走。” 狗屁!始作俑者也是给她装起了无辜,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真有可能被他骗过去。 然而对方终究是“地头蛇”,自己当下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不好彻底撕破脸皮,只能一时在语言上占点便宜。 “不好意思啊班长,我今天看到蒋言和你走在一起,忍不住迁怒于你,竞赛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谢清认真地看向她,神色自然:“不怪你,你现在虽然不在一班,不过你以后要是遇到需要帮忙的事依旧可以来找我,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朋友。” 找他帮忙? 他没给她主动找事都要谢天谢地。还有你的朋友可真是多呢,栓好你的狐朋狗友别放出来咬人才是真! 余昭云默默翻了个白眼,被他虚伪的表演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可好歹是成年人,对这种小把戏还是能假装维持住表面上的友好,随便应和敷衍几声就过去了。 —— 终算回到家中,余昭云堂堂入室! 趁着家中没人,装了一天乖学生的她忍不住中二之心,做了个胜利挥拳的手势。 余昭云这时候忍不住庆幸,幸好是高三,平时需要填各种表。放学时去办公室摸走她的一张学生表知晓了现在的住址,免于迷路后报警被警察当成连家在哪都忘记的傻子。 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翻找原主的笔记和相册。 令人奇怪的是,找遍了房间各处,这两样东西都没有找到。 笔记总不能像她随口胡说的那样被原主烧了吧,一个大学霸总不能真的不做任何笔记。笔记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相册。 自从穿越以来余昭云最迷惑的一点是,她与原主分明一点也不相似,从名字到外貌。 书中描述余淼淼是柳叶眉桃花眼鹅蛋脸的古典气质小美人,眼眸是温润的琥珀色。 撇开纸面上看不到的美貌氛围描写,最基本的五官外形都与她对不上。 常理来说,普遍的穿书套路都是魂穿,偶尔有身穿也是两者长相相同或相近,以暗示两者间或多或少有所联系,从未见过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情况。 余昭云想不通为什么其他人会如此自然地叫出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又是怎样代替的原主,连伤口都复制黏贴过来。 她想从过往照片查看在这个世界过去十几年成长的人是什么样的,是她还是书中描写的余淼淼。 方才探查的结果算是给她泼了盆冷水,也让她心中的疑窦更深了。 罢了罢了,管她现在是余昭云还是余淼淼,都该死的要努力学习参加高考。 想到这个余昭云的头就痛了起来,没想到毕业多年也要烦恼提升成绩的事。 虽说学生时代自己的成绩丝毫不比原主逊色,有些学科甚至更胜一筹。但是知识这种东西丢掉容易捡起难,还仅仅只有一年时间可以捡。 偏偏今天两个大畜生小畜生的出现,把她的胜负欲给点燃起来,让她一点也不想在成绩这块输给谢清。 余昭云咬咬牙决定今晚就开始奋斗,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定下个小目标至少在这个学期的期末就达到原主的水平。 第3章 我就发疯,怎? 经过一晚上的奋斗,成绩有没有提升,余昭云不知道,但是她的黑眼袋肯定是加重了。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以后看来还是不能熬夜,哪怕是自己年轻的身体也吃不消,今天要计划好学习规划表。 提起高中生沉甸甸的书包,令她纳闷的是,竟然一点也不感觉重,一只手就能轻松提起。 她不记得自己高中时是大力士尤其腿还受伤了,穿个越身体素质变化还挺大,余昭云心里不禁犯嘀咕。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抓紧时间上学。 她的上班生物钟还没调成上学生物钟,被铃声吵醒一看闹铃还这么早,差点没又睡过去。 该死的,早知道以前就不和网友随地大小爹,抱怨说上班比上学更苦,现在遭报应了。 如果可以,请明天一睁眼就放她回去上班,她是自愿当牛马的! 余昭云随手抓起一包桌上的吐司就冲出家门,她一路冲刺,快比她人还重的书包还在背上随着跑步晃动着,路上的行人被她风一般的速度超过,投来诧异的目光。因为过快的跑步速度,清晨的空气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烧感。 走廊里回荡着响亮的上课铃声,像催命一样地使她再次提速,在铃声响完的最后一秒成功滑铲滑进了教室,后面还跟着几个气喘吁吁显然已经迟到的同学。 “同学们,我知道大家还没从暑假的放松中调整过来,今天迟到就算了,但是明天开始可不要这样了哦,这可是最重要的一年。”如此好说话的当然是尚且年轻脾气温和的小张老师。 余昭云暗恼迟到居然没惩罚,这下白冲刺了,早知道路上多喘两口气。 随手便把书包塞进书桌里,掏出这节课需要的课本。 可惜小张老师下一秒开口就是抛出重磅炸弹,让她没有心思计较其他。 “当然为了测测大家在暑假期间学业有没有荒废彻底,后天就有一场开学摸底考试,请大家认真对待。”小张老师狡黠一笑,此刻小张老师的笑容在众人眼里一下变成老狐狸暗算人成功后的坏笑。 底下学生哀嚎一片,也包括余昭云。 毕竟她高中毕业太久,其实对学校考试的印象只剩下期中考、期末考和高考,猛地扔出个开学考,简直如遭雷击。 呵呵,后天的考试让她来向大家展示什么叫一鸣惊人,什么叫“不要一年,不要两年,只要两个月!参与我们培训班的短期突击,让您孩子的成绩成功降低一百分不是梦,大人小孩都死心,您就安心地付款吧!” 谢谢主播,这就给我们家昭云下单一百件,好吃爱吃。 考试前已经顺利吃死了,再也没有学习烦恼。 —— 南方九月的温度还是属于高温天气,燥热异常。 正午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窗户照在阅览桌上明亮得有些刺眼,根本不需要开灯加以辅助照明。窗外的蝉声依旧烦人,此起彼伏,是午休时聒噪的背景音。 此刻的余昭云正坐在校园图书馆的阅览桌前,一边翻阅着齐悦提供的笔记,一边专注写下自己的复习计划表,顾不上背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 虽说小张老师上午临时通知的考试吓了她一跳,但是冷静下来后她决定不管这些考试,按照自己的学习进程来复习。 终归高中三年还是以一考定终身,只要最后高考的成绩过得去谁又会在乎现在的开学考呢。 话虽如此—— 余昭云不禁咬牙切齿,她也是很要面子的人,能不丢人就少丢点人。 写完复习表就立马掏出语文课本开始快速默背古诗词,无论如何,这种必背项目到时候都填不出来那也说不过去。 想了想也该偷着乐,至少没像那些网络段子一样,真的一睁眼来到高考考场,这才是最绝望的死法。 爸爸妈妈们,你们的孩子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叛逆不想考试所以交了白卷,和你们的孩子忽然变成弱智哪种借口挨得打更多,这很难说,但是两种打法一样肉痛是肯定的。 她一边面无表情地学习,一边大脑放飞自我地苦中作乐着。 突然,余昭云感觉到一股恶寒之意,莫名的被窥视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这时候的校园图书馆内只有零星几个人,大家都埋头自顾自的在书架或者阅览桌上看书。 毕竟高一高二刚开学不会这么积极到图书馆学习,高三的学生更倾向于在自己的班级自习,有问题也方便问旁边的人。 然而当她仔细观察周围的同时,那种窥视感忽然又消失了。余昭云的心里蓦地冒出一种怪异的想法,万一不是人在看我呢? 余昭云暗中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她真是学习学傻了。 她盯着图书馆墙上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是穿越都发生了,来点非人类好像也很合理的样子。 午休时间快结束,余昭云按时走出图书馆,揉了揉学到僵硬的肩膀。 —— 一周的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过去。 而开学考的成绩也在老师们加班加点周末赶工中新鲜出炉。 余昭云的成绩不出意外地以极其惨烈的方式阵亡了,被小张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 此时此刻余昭云的心就是一片死水,俗称死猪不怕开水烫。 “昭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据我向林老师那边了解的情况,这个成绩不像你能考出来的啊。”小张老师面有难色地看着她,纠结得眉毛都拧成八字。 “张老师,您别多想,我就是......”余昭云又把糊弄齐悦那套话术照搬一遍,说到底她也没有更好的借口能解释成绩下滑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回到学习上去。” 小张老师看起来勉强接受这套说辞,正要回话,隔壁一声嗤笑传来打断了她。 余昭云和小张老师往发声处扭过头望去。映入眼帘是余昭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两个人。 谢清和蒋言。 他们在最后一排老师工位上站着,应该是在等人,之前没有发声导致一直没发现他们。 余昭云闭着眼都能猜出对面的狗嘴立马就得吐出不干净的话。 果然大脑想法刚冒出的下一秒,后排就传来蒋言轻蔑的话语。 “有些人怕不是之前的成绩都是靠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现如今不过是现行了而已吧,听说早先还有作弊的传闻。” 余昭云不卑不亢地回击道:“有些东西不靠考试进来,不懂正规考场监考的严格也是人之常情。据说这类生物都喜欢听谣言从不听澄清,今天也算长见识了,不过以它们贫瘠的大脑做出这种事也算符合它们的智商。” 这种显而易见的暗指蒋言靠家里门路进来的话,把他气得脸色发青。偏偏不好反驳什么,毕竟这是众所周知的确实是事实。 听到蒋言的话,小张老师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即将发作,也被她的反击惊到了。灰溜溜地想:我的学生根本不需要我来护嘛,攻击性比我强多了,这时候我只要装聋就好。 余昭云的输出还没结束,究其根本这段时间的埋头苦学也让她积攒了不少压力需要释放,正好有个出气筒何不用之。 “本来我不想直说的,上学期从楼梯上摔下来后,现在学习偶尔会感觉大脑很痛,平时变得容易忘东忘西。当然我不是说成绩的下滑是因为某些人把我大脑摔伤了,毕竟以那类人的羞耻心,哪怕做了多不要脸的事也觉得是别人在推脱责任!是在讹诈! 老子愿意赔点医药费已经够你们这些下等人感恩戴德了,心里估计还在琢磨着怎么不给我磕两个头意思意思这不合适吧。” 这番辛辣直白的话更是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这下没人觉得她大脑摔傻了, 只觉得她摔疯了! 连在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谢清也向她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 撑不住这种大场面,刚上任老师没几年的菜鸟小张老师内心一顿尖叫只想逃跑,可惜作为在场表面年纪最大的人,她只能表情木木地呆坐在原地以防学生间发生什么冲突。 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不知道说什么话收场。 完了,她怕是再也当不了老师了,三个学生她竟然一个都压不住,还是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吧。 “你——余昭云你疯了吧。”蒋言憋屈得不知道说什么,想骂她想钱想疯了,可是她的话提前把他要说的给堵回去了,只好说出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我?我怎么了?主动找骂又不敢担责吗,有钱走后门,出事后再花钱出国镀金,但是没钱赔给被你摔伤的受害人吗?不会真觉得赔个医药费就是我的荣幸吧,要不要给九千岁您磕个头再请给个安,满足你封建大地主的瘾。” 余昭云没有一点要放过对面的意思,话里话外只有刺没有玫瑰。 毕竟仅仅两次交锋她也算看出来了,蒋言和大部分青少年时期不知天高地厚的霸凌咖一样,并没有羞耻心。 给对方面子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往后继续来骚扰,不如一次油门踩到底。 第4章 哥们,你真死啊? 最后,办公室的友好会谈以蒋言留下毫无杀伤力的“你等着”后,气急败坏地离开办公室为收尾。 余昭云没放在心上,都已经得罪了那再多得罪几分也就无所谓,本来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更别提旁边还有谢清这个小人随时拱火。 临走前谢清还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情绪复杂得画个饼图分析一通。 不过余昭云没理他,当他是死人,主打一个目中无人。 “小张老师,我刚刚只是没憋住火,没吓到你吧,我平时不这样,就和我的成绩一样这都是少数情况。” 人走后,余昭云朝小张老师露出纯良的三好学生式微笑,不过嘴上没忍住把对她大不敬的昵称给喊了出来。 小张老师:....... 已经受到极大刺激的小张老师哪里还敢惹这个装纯良的魔王,只能艰难地点点头,以后怕是不会再让她来办公室谈话了,会折寿。 如果不是腿上的绷带,她都怀疑上学期被霸凌的究竟是何人了。 对哦,绷带! 这家伙上周冲到班级的时候,没看出来伤啊! 小张老师眼神凝重地盯着那双腿,进行了一通大脑补。 顺着她的眼神,余昭云很轻易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关于腿上的伤,余昭云在穿来第二天跑步途中就发现差不多痊愈了。 几年前她也骨折过,对比了第一天的痛觉,余昭云感觉应该不可能睡一晚就无痛痊愈。 但是自从穿越以来,心里的疑团太多,已经懒得思考这种她好像变成“超人”的小事。心里只有学习,思考过多只会影响她学习的速度,不如选择性装傻。 对外还是装一装骨折没痊愈,不拆绷带,等适当的时机再拆。还能适当躲避体育课跑步,哈哈。 至于小张老师内心的疑惑,余昭云选择不解释,任由她脑补,终归不影响什么。 作为已工作过的人,余昭云很清楚每天工作事情忙起来她很快就会忘了这些小事。 除非小张老师私下的爱好是当侦探。 —— 因为放学的一番谈话,余昭云今天到家时,比平时晚了许多。 身心都累得想直接瘫在床上不动弹,好累,她的灵魂不是活力四射每天能拉十斤磨的高中生。不想忙了一天后还要坐下来写作业,她想玩手机! 但是趴了几分钟还是鲤鱼打挺地跳到书桌前,认命地坐下开始今日奋斗。 时针指向十二点,余昭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停下笔,把复习计划表上的每日任务打上完成的勾。 要说余昭云有多热爱学习,那必然不是的,之所以这么拼也有原主余淼淼的原因。 余昭云莫名顶替了她的人生,虽然不是她自愿的,但还是想弥补余淼淼的人生遗憾。 是的,余淼淼最后没有顺利地参加高考,不是没能去而是“没考好”。 书里的剧情写道,余淼淼高二在那次为高三按成绩再次分流的期末考试中缺考,使得她被分配去了八班。按理来说,余淼淼这种成绩优异的人哪怕缺考尤其因为外力而缺考,校方也应该再给予机会。 遗憾的是那段时间,余淼淼正因为同学的霸凌和孤立而心力交瘁,期末前两次的月考也不尽如人意。当然这只是和她过往的成绩相较来说,而不是像她这样真“跌到谷底”。 最后加上蒋言一家在背后使用金钱攻势推波助澜,余淼淼就这么被成功流放了。 这其实对余淼淼来说,也算是一桩好事。脱离谢清的掌控,逃脱一班的泥潭。在八班师生的帮助下,很快就振作起来,在最后一次模考中甚至超过了谢清。只要高考保持日差水平,毫无疑问就会有光明的未来。 然而谢清坐不住了,此刻的他心情极为矛盾。自从余淼淼脱离掌控后,既恼恨蒋言做太过,又欣赏余淼淼马上从低谷走出来的坚韧精神。所以他决定在高考前给她来一次最后的考验,只要通过他就会顺从心意向余淼淼告白。 当那天晚上读到这的时候,余昭云对他的自恋之心感到大为震撼,自诩为神的新时代卡密又诞生了一个。 没想到接下来的发展更是让余昭云直呼畜生。谢清在参加蒋言出国前的欢送派对时,不经意地又提起了余淼淼,言语之间尽是煽风点火。 说是余淼淼高三开学没多久就能行动自如,伤势没有那么严重,有夸大其词之嫌。提起作弊传言就说那时是余淼淼哭着来求他,他不忍心同学就这么被毁了才勉强为其作证,没想到这次模考又故态复萌。 蒋言回忆起校方联系上父母后,被说教禁足一段时间,怒火立马就被点燃起来。 没有脑子一钓就上钩的蒋言当即就呼朋唤友,联系还在校的朋友帮忙给她发送消息,寻个借口说漏发了考试相关物件,在高考前天把余淼淼骗来学校。 到了后把余淼淼关在器材室朝她身上泼冷水后,锁在里面一天一夜都无人发现。还是第二天工作人员来检查时才被放出来,余淼淼就这样这样过了一夜,毫不意外地发起高烧,高考那天带着昏沉的脑袋走上考场。 就是这么俗套但百试百灵的手段让余淼淼三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最后失利考上一所二本。 这种发展让受过应试教育和大多数人一样看重高考的余昭云忍不住爆粗口,对小说人物少见地起了恻隐之心。玩归玩闹归闹,别拿高考开玩笑。其他玩笑还能当作小情侣间拉扯的把戏,但是高考绝不能含糊,这就是她作为读者朴素的价值观。 想到那两玩意害人的手段,余昭云睡前不由怒从心中起,用纸片折了两个小人记上他们的名字,给予五马分尸之刑。 连闭上眼都在诅咒他们今晚被炸/死。 —— 哥们,我就说个笑,你怎么还真死了。 死就死了,怎么不带你好兄弟一起走。 不是。 这是余昭云来学校听到谢清死讯后,直到上课还在思考的事。当然想的不是好兄弟手牵手的事,而是这个死法怎么和自己诅咒的一模一样。 余昭云支着下巴想,莫不是我有言灵的能力,可是我也没言就光想想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余昭云狗狗崇崇摸到办公室,果然在那边见到一群警察。 还围着许多一不小心鬼打墙,反复在办公室周围路过打转的同学们。 定眼一看,她的好同桌齐悦已经占据了偷听吃瓜的绝佳好位置,正招手让她过来。 余昭云神态自若地慢慢走了过去,好在她的行动在这种大家都假装原地踏步的人群中并不显眼。 “林老师,你是谢清的班主任,知道他在班级或者学校中有和谁不和吗?”林老师面前站着两个身姿挺拔的警察,问话的是那个年长的。 林老师表情激动地说道:“徐警官,谢清是我们学校最上进的学生,一直都待人友好,平日里跟大家相处融洽,没有和任何人起过争执。再说这种爆炸案怎么会和我们学校的师生扯上关系,不可能的事!” “请不要激动,我们只是例行检查,没有怀疑大家的意思。”年纪稍小的警察连声安抚。 双方又对问了一番谢清的其他信息,实在问无可问后,两名警察道声谢后走了。 围观的学生也遭到老师们的驱赶作鸟兽散。 余昭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跟上前去。 “徐哥,这案子太诡异了吧,本来这种爆炸案应该由更上面的部门处理,偏偏上面说在命案现场没有火药残留,叫我们去小区和学校探察。”年轻警察边走边和旁边的人抱怨。 现场没有火药?那怎么确定是被炸死的。 “现场没有线索还是密闭空间,当然只能用笨办法一点点排查,你还是太燥了,沉下心来。”徐警官无奈回复。 小警官忍不住吐槽:“要我说这个案子压根就不是人干的,案发的时候谢清父母都在家,都没听到爆炸声也没听到有人入室的声音。 可是检查的人员说按尸体四散和血液飞溅的情况只可能是被炸死的,没有火药没有入室痕迹连声都没有,这不是鬼作祟的还能是人干的吗?无声远程炸人,这个研究要是能做出来高低获个诺奖。” “查案最忌讳先入为主,我看你需要多看几期走进科学,还有后面的小同学,你都跟我们一路了,再跟就要跟我们出校门进入警察局,到时候叫老师来领你了。” 徐警官转过身来,望向周边完全没遮掩可躲的余昭云。 年轻警察嬉笑着说:“小同学,你这么跟着我们是想毕业后考警校了解了解情况,还是有谢清案件的线索要汇报啊。” 他也就这么随口一问,只当她是听八卦听上头的学生,没想到对方还真敢回。 “当然有啊警官,听你们说案件细节,我怎么感觉这起案件是我干的。” 余昭云照面就放大,一个平地惊雷直接把年轻警察炸傻眼了,连旁边的徐警官表情也严肃起来。 第5章 你在耍警察吗? “名字?” “余昭云。” “性别?” “女。” “年龄?” “17岁。” ...... 在余昭云抛出石破天惊的话后,两名警官立即要求她去派出所进行问讯。不过她说还需要上课,要等放学再去。对面也表示理解,所以到现在才来。 对话开始前两个警察向她出示了人民警察证。 余昭云总算知道了两名警察的全名,一个是徐敬,一个是杜成。 徐敬开口:“我们想向你了解关于昨晚发生在天盛小区谢清死亡事件的情况。” “我们的谈话会被录像,对话也会被我身边的杜成警官记录下来,以便准确记录信息,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昨晚十二点到一点的时间段,你在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人能证明这一点吗?” “那段时间我一个人在家睡觉,没人能证明,非要证明的话只有昨晚完成的当天作业能证明。” “什么?”埋头记录的杜成听到她的回复没忍住抬头发声。 徐敬也沉着脸,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余昭云同学,我们之所以把你带来问讯,是因为你在学校说谢清案是你干的,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们你当时在睡觉。你是在耍警察吗?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 “我没开玩笑,准确地说是我觉得这件案子是我干的。” 余昭云听到这严厉的指责依旧淡定。 “那好,你为什么做这种事?你跟谢清有仇怨吗?” “我跟他没仇,准确地说,你去学校打听可能还会知道他甚至帮过我。” 这话也没错,毕竟两人明面上并没有仇,要说竞争每个同年级的学生都存在学业竞争。和他有仇的也是原主余淼淼,而不是她余昭云。 徐敬简直忍无可忍,额头暴起青筋:“那你是用什么手法在家睡觉时犯下这起案件?或者说你为什么觉得是自己干?” 余昭云诚恳地说道:“我睡前莫名其妙看他不顺眼,折个他的小人把他撕了,顺便诅咒他被炸死,然后第二天他就死了。” “什么?!你家是有什么女巫血统吗?”喊出声的还是沉不住气的杜成警官,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倒不是说他真的信是余昭云犯的这起案件,一开始他和徐哥就不信是这个小女生犯的案。只当她有什么线索不方便在学校说,这才把她带回警局问话。 鬼神之说更是不信,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在学校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没查到线索自暴自弃的吐槽罢了。 杜成看着眼前这个好像真觉得自己有超能力能靠思想杀人的女生,和徐敬面面相觑。对视一眼,没憋住笑出声。 学习电影情节来跟他们搞不要笑挑战吗?有意思。 “小同学,我知道你是高三生学习压力很大,还遇到身边同学死亡这种事,一时间没经受住打击胡言乱语。但要是没有线索,你不能来找警察开涮,我们查案子很忙的。 今天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不找你的家长老师来谈话,你回去找学校或者医院的心理医生看看吧。” 如果不是有录像仪在,杜成其实更想直白地对她说还是去精神病院治治中二病吧。 余昭云对他们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应该说她就是知道他们不信才会来找他们。 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谢清死亡的信息,毕竟小说男主忽然死亡对她来说还是很好奇的。 二是余昭云是真的认为谢清的死亡与她有关,说到底她不信她刚诅咒完,对方就以自己想的死法死亡是普通的巧合,还是如此诡异的无痕犯案。 这件事的发生让她对这个世界是否存在鬼神和超能力产生怀疑。 之所以来找他们“自首”也是希望他们记下自己的话,万一他们的上面有什么有关部门知道此类事件呢。 如果他们完全不信,或者真的与她无关那也正好。 就像刚刚和徐敬说的,终究明面上她和谢清没恩怨,这也是为什么余昭云没供出来她是同时诅咒了两个人。 蒋言可是众所周知地和她有仇,万一后面蒋言真的也死了,那排查关系网时很容易查到她身上。 进则真有特殊手段能查出来,我已自首,是你们自己不信的。我还是未成年,请给我减刑。 退则如果他们查不出来或者有别的凶手,那和我毫无关系,无罪一身轻。 完美!我真是天才! —— 解决完事情从派出所出来的余昭云哼着小曲,欢快地回到家中。 刚打开门,就听到家里传出饭菜的香气和类似指甲划过玻璃般孩童大吵大闹地尖叫声,她被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余昭云一下就猜到,是原主余淼淼的父母带着小学快开学的弟弟旅游回来了。 是的,余淼淼竟然是有父母的。 尽管他们在余淼淼被霸凌还是高考前被关起来的时候都消失了,但她是有父母的,嗯! 在前期阅读时,余昭云想着这一家多半就是重男的爸、轻女的妈、耀祖的儿、郁郁的她的经典传奇配置。后面竟居还有小反转,由俗转更俗的反转...... 对,余淼淼并非他们亲生的。 在他们的亲生女儿刚出生后没多久,他们还想着生二胎儿子,但为后面可能要交的罚款发愁时。 有个神秘人抱着女婴找上门,要求和他们交换女儿,并且给了他们一笔巨款,希望他们善待她。 本就对女儿无所谓的他们立马就同意这笔交易,再说只是交换不会被人告弃婴,还多了一大笔钱。 他们当即就用这笔钱在城里买了房子,不过儿子却是在八年后才顺利生出来。 而他们对这个换来的女儿不说虐待,但也是不冷不热漠视居多,能不管就不管,全身心扑在他们的亲儿子上。 余淼淼对亲情失望至极,才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希望以此改变命运,遗憾的是希望就因为男主无聊的测试破灭了。 当余昭云看到这时,就猜到后面多半是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真假千金情节。 果不其然,在大学男女主重新联系上的契机就是谢清家的一个大客户在寻找他们家丢失多年的孙女,这个孙女不出意外就是余淼淼。 然而再后面的剧情,余昭云就不知道,因为她看到一半入睡了。 如果能预知到目前的处境,余昭云一定熬大夜把整本书看完,可惜世上难买早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一个发着尖锐嗓音的炮弹直接冲过来撞到她腿上,把余昭云的思绪打断。 “喂,你替我去上学,听到没有,我不去上学。”这个明显吃得营养过剩的肉球理直气壮地对她大喊。 余昭云松松手腕,捏了下每根手指的指关节,以她现在的力气轻而易举拎起这个肉球。 “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余昭云才不惯着他,直接朝肉球露出要吃小孩的狞笑。 肉球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看到讨不了好处,立刻嚎起来:“爸!妈!姐姐要打我,你们快过来帮我。” 余家父母闻声赶来,余母不满道:“余昭云,你怎么这么对弟弟,快放下他,你这么大了,不能让着他吗?” 余昭云也不解释还没打他,因为她真的想打。 “不让。我都已经高三了,需要安静的环境学习。如果后面他再这么吵打扰到我,我发起火一天打他十顿。如果最后高考失利,我直接带着他一起上天台。” 此话一出,在她手里的肉球也不敢嚎了,他已经到听得懂人话的年纪。方才不过是欺软怕硬,因为往常他一这么叫,爸妈就会让姐姐道歉。 今天拎着他命门的人明显不吃这套,他眼睛转溜着不吱声,看接下来两边吵架谁胜谁负以分辨家里谁最不好惹。 余父余母被这个一向乖巧的女儿说出的疯话感到诧异,但是也没当回事。 余父黑着脸,“别说胡话,快把余浩放下来。你在学校跟同学起冲突,也不能把气撒在弟弟身上。考差了是你自己没学好,还能怪弟弟吵吗?” 好一句起冲突,好一句考得差。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余淼淼和人斗殴而不是被霸凌了。 余昭云的眼神也冷了起来,不打算给他们留底牌,彻底撕破脸。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偏心,你们背后谈论17年前的事不小心被我听见了。以前钱的用处我不计较,但是高考前这段时间,你们必须让余浩保持安静,学习生活上该要花钱的时候就把钱给我。 不然我就报警说你们拐卖小孩,买房的钱来路不正,是卖小孩得来的。” 余父余母这下被震得不敢再嘘声,他们没有多想真以为某次谈话没注意被听见了。 虽说他们没有拐卖而是交易,但是这桩交易本身也是违法的。 余昭云到底不是他们的小孩,这点警察一验就能知晓。钱,他们也是真收了。 真要问讯起来他们没法解释这笔钱的来路,哪怕撒谎说是别人寄养,也没法说明自己亲生女儿去哪了。 第6章 真有鬼? 余父往裤子上擦擦手心冒出的冷汗,“昭云,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开这种玩笑。大家以后好好过日子,余浩过来,以后不要再去闹姐姐。” 余母也在一边劝架:“就是就是,昭云饿了吧,你刚回来还没吃饭,快过来吃。” 余浩固然听不懂刚刚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走到父母身边和鹌鹑一样不敢吱声。 因为这个命令一出,他就知道了现在家里谁才是老大。 自从这次警告过后,余昭云在家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坦,无人敢惹。 余浩一看到她就跑得飞快,余父余母平时也不敢和她对上眼神。 这才是对付极品家人应有的手段,余昭云最厌烦事件不能一次性解决,后面还拖泥带水的。 在学校蒋言没了踪影,谢清已经入土。 余昭云整个人神清气爽,除了提高成绩没有其他烦恼。 时光荏苒,马上她穿越就要满一个月。 也就是说这个学期第一月的月考快就要来了,自然这次她大概率还是炮灰。 余昭云才刚把高一的内容给复习完,进入高二阶段。即使速度已经算很快,但肯定还是比不上其他正经的高三生。 “昭云,我听班长说今天我们后桌要来一个新同学,好像是复读生。” 小灵通齐悦给她带来一则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当然复读生旁听生这类人,在高三很常见,她高中时班上就有。 对此,余昭云只希望后排新来的同学安静和好相处就行。 不过小说中提到没提的人物,应该也捅不出什么太大的幺蛾子。 余昭云双眼依然看着课本,漫不经心搭话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好吧,还好坐在后排不会挡住她的视线。 虽说她不矮,甚至在南方高于不少男性,但是对于坐在她前面的自然是越矮越好,不管是学习还是看电影,至于后排她就管不着了。 上课铃声响起。 小张老师领着一位个子颇高,白净清瘦的男同学走进教室,跟大家介绍这位叫夏惠介的新同学。 余昭云和齐悦默契地两眼对视,用眼神交流。 余昭云朝齐悦挑了挑眉,新同学样子还过得去,至少看起来爱干净。 齐悦意会地点了点头,这种天要是来个味大的还怎么活。 夏惠介在被介绍完,低着头走向自己的座位。 齐悦也学着余昭云的样子立起书暗中观察。 明明是高个却畏首畏尾,恨不得整个人缩成一团,手还紧紧抓着书包带。整个人绷得像下一秒拉到极致要断裂的弦。 看来这个新同学,不用担心太过吵闹,而是腼腆过头了。 滋啦。 后排传来椅子被拉开,以及后桌麦平热心地递交各类试卷和课表的声音。 “谢、谢谢。”夏惠介的嗓音和他的姿态一样充满着紧张感,仿佛许久没说过话。 不过余昭云也没深究,毕竟世界上内向腼腆的人多了去,毕业后到职场上多被人事面试个几回就被迫外向了。 下课铃响后,齐悦迫不及待掏出她的零食大礼盒,转向后桌开始她今日的零食社交,社交达人齐悦立志于搞好身边每一个人的关系。 余昭云去班级后面的饮水机打水,盯着流下的水,神情肃穆。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实则—— 听说饮水机接缝处是蟑螂宜居之地,过去她看到过相关新闻报道,有女生在宿舍平日搬水时从不看接口处,直到某次里面爬出小蟑螂,女生往接口处一看。就这么一眼,她就这么阵亡了...... 余昭云此刻也很想搬起饮水机看看里面。 水还没装满,她眼神放空,又想起一则饮水机的校园传说。 小学时期她不爱喝没味道的开水,从不在学校打水,喝只喝自己带来的饮料。某次,她看见隔壁凶悍的女同学抓住一个男同学的耳朵大骂“恶不恶心,你怎么用嘴巴直接接水,别人还怎么喝”。 给小学生的余昭云留下深刻的印象,更有理由不喝白开水了。 嗯,高中生必定不会这么没素质用嘴接水!高中生和水牛一样每天喝空一桶水,蟑螂必不可能在这每日施工地繁衍! 没看见就是没发生! 神游太空结束,水正好装完。 反复给自己洗脑后,强行让自己安心的余昭云走回到座位。 此时齐悦已经完成她的社交任务,神情自然地和新同学夏惠介对上话。 “还有这种事啊,真够倒霉的。放心,今年哪怕你忘了,我都会打电话提醒你的。先不说了,我同桌回来了我要跟她去趟洗手间。” 余昭云屁股还没碰到椅子就被拉走,手牵手一起去上厕所。 厕所不愧是除了寝室外第二大交流情报地,刚到地,百晓生齐悦就开始向她放送新收集到的消息。 “昭云,那个新同学竟然是因为高考时没带准考证才来复读的,我一直以为在新闻上才会看到这种事。哎呀,最近身边能上新闻的事可真多,又是凶杀案又是高考不带准考证的。” “要是我去考试,保证睡前检查一次,早上检查一次,出门再检查一次。这种人生大事怎么能忘记,我妈肯定打死我。呸呸呸,还是不立flag了,等会真出事了。” 齐悦跟倒豆子一样絮絮念着。 余昭云唯有做出认真听的模样,时不时认同地点头,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 毕竟夏惠介跟她只是一年限定的同学,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她,她没什么太大的好奇心。 —— 夏惠介跟前桌热情的同学交流完,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一点。 但手还是无意识地抓笔袋,偶尔焦虑望向地面。 这事要从三个月前,甚至更早以前说起。 从小学起,夏惠介就怀疑这世上有鬼。 并非他有阴阳眼能看见鬼魂,而是他从小就经常丢东西! 就像每一个人在学生时代心里都有个都市传说,学校地板是否会吞噬掉落的写字笔和橡皮擦,不然怎么会一掉到地板就消失了,是不是有鬼专门偷学生的文具。 或者在家时常找不到刚放在桌上床上的物件,百般寻找后终于放弃,结果某一天在已经翻找过的地方又出现了。 类似这种时刻有的人会觉得自己记性太差了,有的对自己记性很有信心的人就会嘀咕这世界上是不是有鬼在捉弄我吧。 夏惠介原本属于第一类,这种事发生多了他就自动转变成第二类。 他还偶尔幻想,这些人间的鬼怕不是和阎王有签订《鬼魂与人类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其他四项他懒得编,其中一项应该是根据能量守恒原则,可以捉弄人类但是偷来的东西不能带走。 所以家里偷来的东西就玩腻了随手丢在家中一处,学校偷的文具不怎么值钱就趁人不备丢到垃圾桶。 本来夏惠介对这种隔三差五发生的丢失事件不太在乎,虽然偶尔会着急,但总归没发生过大事件。 直到高考那天发生的事。 原先他的心情还算放松,几次模考成绩都不错。 考前他也像齐悦讲的那样睡前、起床、出门前都一一检查了需要带的物件。 到了高考考场所在地,带队的老师在校门前让学生们再检查一遍所带证件。 就在这时变故发生。 夏惠介脸色大变地掏出笔袋,越找越慌乱,最后连书包里面所有东西都倒出来。 动静之大让旁边的其他学生频频侧目,连老师和不远处的父母都引了过来。 “爸,妈。你还记得我出门前给你们看过我笔袋里的准考证吗?”夏惠介已经急得红了眼眶。 夏家父母也慌乱起来,“记得啊,是放进去了。” “是不是笔袋没拉好书包破洞坐车来的路上掉出去了,我回去找找。”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补办准考证,抓紧时间。” 带队的女老师很是沉稳,知道现在急不得。至少在学生家慌成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能露怯。 遗憾的是,最后补办过后,时间依然超过半小时,夏惠介还是缺考了第一门。 往后几门考试时,他的心态已经彻底崩溃,一泻千里,最终惨淡收场。 全部科目考完夏家父母还在喃喃自语,“书包明明没有破洞怎么就丢了,真是见鬼”、“出门前我还替惠介看过好几次明明带了的”。 末了,那个书包和笔袋被信教的奶奶嫌晦气给烧掉,带着夏惠介去庙里烧香祛晦。 考完的很长一段时间,夏惠介都想自暴自弃就按最终的成绩报考或者直接去打工算了。 还是被夏父夏母给拦下,坚定地让他回母校去复读。 然而这时候的夏惠介的心态已经全然改变,他坚信自己是被恶鬼给缠上,恶鬼不除掉以后此类事还会在明年发生。 私下还偷偷看过几个高僧,比信教的奶奶还要疑神疑鬼,喝下不少符水,墙上还贴满黄符。 最后还是被早已从打击走出来的父母压去看心理医生,吃了几瓶药才从这种疯魔的状态走出来。 精神恢复一点后被夏家父母送去上学,尽管他没了暑假时的魔怔劲。 可夏惠介依旧觉得身边的鬼还没走,时刻紧绷精神生怕再丢失什么重要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