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皆惊,小祖宗又在拆家》 第1章 血月临空·云家殇 青岚界的夜,向来是泼墨般的浓黑里缀着碎钻似的星子。可今夜不同。 粘稠,腥甜。 这是十三岁的云昭从浅层修炼中被强行扯出时,灌满鼻腔的第一口空气。她盘坐在家族密室冰冷的青玉石台上,体内那点微末的灵力正笨拙地沿着《引气诀》的路线运转,试图捕捉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可就在刚才,一股极其阴冷、带着铁锈般腥气的风,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石门缝隙,像一条毒蛇,狠狠撞散了那点可怜的气感。 嗡——! 紧随其后,是护山大阵濒死般的哀鸣。那笼罩云家祖地百年的“青岚云水阵”,此刻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琉璃被巨力碾碎,又像垂死巨兽的最后嘶吼。整个密室都在剧烈摇晃,簌簌的灰尘从头顶落下。 云昭猛地睁开眼。 那双还带着些许修炼后茫然的眸子,瞬间被门外透进来的红光染成了血色。 不是灯火的红,是血!泼天盖地的血光,映得密室墙壁如同浸在血池地狱! “敌袭——!!” “守住阵眼!保护妇孺!!” 凄厉的惨叫、绝望的嘶吼、兵刃刺穿血肉的闷响、灵力爆炸的轰鸣……无数令人头皮发炸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冲垮了密室那点可怜的隔绝,蛮横地灌入云昭的耳中。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碎单薄的胸膛。 出事了! 云昭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石台上滚下来,踉跄着扑到密室唯一的窥孔前。那狭窄的视野,瞬间将她拖入了无间炼狱。 外面,曾经熟悉的、宁静祥和的云家祖地,此刻已化作一片火海与血泊。 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在烈焰中扭曲、崩塌,焦黑的木梁带着火星砸落。精心打理的花圃被践踏成泥泞,珍稀的灵草在灵力乱流中化为齑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熟悉的身影。那是平日总爱塞给她蜜饯点心、笑容和蔼的三叔公,此刻胸膛被利刃贯穿,眼睛瞪得滚圆,凝固着最后的惊愕;那是负责演武场的教习云峰大哥,半个身子被某种强大的法术炸得血肉模糊,手里还死死攥着断裂的长枪…… “爹!娘!”云昭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发出破碎的气音。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僵硬。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带着决绝与泣血的嘶吼穿透了混乱的战场,狠狠刺入她的耳膜:“婉儿!带昭儿走!!” 是父亲!云家族长云海! 云昭的视线猛地聚焦过去。 只见祖祠前方的空地上,父亲云海浑身浴血,那身象征着族长威严的青色云纹袍早已被染成了暗红,破烂不堪。他手持一柄灵光黯淡的长剑,孤身一人,死死挡在通往祖祠后方密道的小径入口。他的身前,是十数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脸上覆盖着狰狞鬼面的敌人。他们动作迅捷狠辣,配合默契,每一次攻击都裹挟着远超云家护卫的强悍灵力,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父亲身上不断增添着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同小溪般流淌,将他脚下的青石地砖都染成了暗红色。 而他身后,母亲苏婉正抱着一个比她稍小的、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她的族妹云婉儿,试图冲向那条密道。 “爹!!”云昭的心像是被撕裂了,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出去。 可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密室厚重石门机关的刹那,一道快如鬼魅的黑色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母亲和婉儿身后。那柄淬着幽蓝寒光的匕首,无声无息,毒蛇般刺向母亲的背心! “娘——!!!”云昭目眦欲裂,尖叫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绝望。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苏婉似乎感应到了背后的致命危机。她没有回头,没有试图躲避那刺向自己的匕首。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怀中的云婉儿朝着密道入口的方向推了出去!同时,她的身体猛地一侧,硬生生用肩膀迎向了那抹致命的幽蓝! 噗嗤! 匕首深深没入苏婉的肩胛骨,剧毒瞬间蔓延,她的半边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不祥的蓝黑色。 “婉儿…跑…”苏婉的声音带着破碎的血沫,最后的目光却穿透混乱的战场,准确地落向了云昭藏身的密室方向。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里,此刻是撕裂心肺的痛楚、无尽的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 那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云昭的灵魂深处。 “娘——!”云昭终于嘶喊出声,泪水混合着石门上震落的灰尘,在她脏污的小脸上冲出两道沟壑。她疯狂地拍打着石门,指甲在冰冷的石面上刮出血痕。 “哼,还有一个!”那刺伤母亲的杀手,冰冷的目光扫过密室方向,显然发现了云昭的窥视。他不再理会重伤倒地的苏婉,身形一晃,如同附骨之疽,直扑密室而来! 与此同时,正与数名强敌缠斗的云海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吼,不顾一切地想要回援,却被一柄缠绕着漆黑魔气的重锤狠狠砸在胸口!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传来。云海如遭重击,口中鲜血狂喷,高大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祖祠的廊柱上,生死不知。 “爹!!”云昭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她知道,密室挡不住那个杀手! 逃!必须逃!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猛地转身,不再看父母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密室另一侧——那里有一个极其隐蔽的、仅供一人通过的逃生小洞!那是云家先祖为防万一留下的最后退路,洞口被幻阵遮掩,只有核心子弟知晓。 她瘦小的身体如同灵活的狸猫,手脚并用地钻进那个狭窄、潮湿、散发着霉味的洞口。身后,石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然砸碎的声音传来,碎石飞溅! “小老鼠,看你往哪跑!”杀手冰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云昭根本不敢回头,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她沿着倾斜向上的狭窄通道拼命攀爬,粗糙的石壁磨破了她的手掌和膝盖,鲜血淋漓。身后那属于金丹境强者的恐怖威压越来越近,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这小小的引气境彻底冻结、碾碎! 通道的尽头,是一处隐秘的悬崖裂缝,外面是呼啸的山风和无边的黑暗。 云昭手脚发软地爬出洞口,冰冷的山风瞬间卷走了她身上最后一丝暖意。她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息,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她回头望去,云家祖地的方向,火光冲天,将半边夜空都映成了地狱般的血红色。那曾经的家园,此刻只剩下毁灭的喧嚣和亲人的悲鸣。 完了…一切都完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藤,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裂缝口,堵死了她唯一的生路。正是那个追杀她的金丹境杀手!他脸上的鬼面在摇曳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引气境的小虫子,倒是挺能钻。”杀手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强大的灵力波动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如同无形的巨石,狠狠压在云昭身上。 噗通! 云昭被这股威压直接压得单膝跪地,喉头一甜,嘴角溢出血丝。引气境在金丹境面前,脆弱得如同蝼蚁面对山岳。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如同实质的针,刺得她皮肤生疼。 “云家秘钥,在你身上吧?交出来,给你个痛快。”杀手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云昭的心跳上。他伸出手,指尖缭绕着致命的灵力幽光。 秘钥?云昭脑海中一片混乱,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此刻,那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父母倒下的身影、母亲最后绝望的目光、族人临死的惨嚎……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眼前疯狂闪现。 恨!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恐惧,烧干了眼泪!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步步逼近的杀手,那眼神像极了被逼入绝境、濒死也要反咬一口的幼狼!体内那点微薄的引气境灵力,在极致的恨意催动下,竟如同回光返照般疯狂躁动起来,在她破损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想要秘钥?”云昭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浸着血,“下地狱去问阎王吧!”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在对方因她的话而微微一怔的刹那,猛地从地上弹起!不是攻击,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悬崖外那无尽的黑暗虚空,决绝地扑了出去! 与其被敌人像碾死虫子一样杀死,不如自己选择粉身碎骨! 呼啸的狂风瞬间灌满了她的耳朵,撕扯着她的头发和破烂的衣衫。失重的眩晕感让她眼前发黑,急速下坠的身体冰冷刺骨。 结束了…爹,娘…对不起… 就在她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遥远的天际尽头,一点极其微弱的、仿佛错觉般的流光。 那流光…好快…好高…高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第2章 衣角·生死赌注 冰冷刺骨的狂风如同无数把钝刀,疯狂切割着云昭的皮肤,撕扯着她破烂的衣衫。失重的眩晕感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她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窒息般的闷痛。身体在虚空中翻滚、下坠,下方是无尽的黑暗深渊,仿佛巨兽张开的口,正等着将她吞噬、嚼碎。 爹染血的背影,娘最后绝望的眼神,族人倒下的惨状……这些画面在她急速下坠的意识中疯狂闪烁、破碎,最终被更原始的恐惧所取代——对粉身碎骨的恐惧,对彻底湮灭的恐惧。 结束了。就这样结束吧。至少,没死在那群畜生手里……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彻底淹没她残存的意识。 就在她意识模糊,即将被永恒的黑暗拖拽进去的刹那—— 一抹流光! 不是幻觉! 遥远的天际尽头,极高、极高的地方,仿佛在星辰之间游弋的一道痕迹。它快得超越了认知,前一瞬还在视线尽头,只是一个微弱的光点,下一瞬,它仿佛无视了空间的阻隔,已经划破了云昭头顶那片被血色映照的夜空!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快”。不是飞鸟的疾驰,不是流星的坠落,更像是……时间的褶皱被轻轻抚平了一瞬,空间本身在这流光面前主动让开了道路。它无声无息,没有呼啸的破空声,没有激荡的能量波动,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亘古的孤寂与缥缈。 它并非刻意朝着云家祖地而来,更像是偶然路过这片染血的尘埃之地,带着一种俯瞰诸天的漠然,即将以超越想象的速度,再次消失在无垠的黑暗里。 机会! 一个比死亡更渺茫,却比生存更炽烈的念头,如同濒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在云昭被恐惧和绝望冻结的脑海中轰然炸开!像是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残存的所有意志! 爹娘的血不能白流!云家的仇,她还没报! 她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毫无价值地摔死在这悬崖之下! 那抹流光,就是唯一的稻草!是比深渊更深的绝望中,唯一一道能抓住的、不属于这个地狱的光! “啊啊啊啊——!” 云昭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那不是恐惧的尖叫,而是孤注一掷、燃烧灵魂的咆哮!体内那点早已枯竭的引气境灵力,在她极致的求生意志和滔天恨意的疯狂催动下,如同被点燃的油桶,轰然爆发! 嗤啦!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脆弱经脉被狂暴灵力撑裂的声音,剧痛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皮肤表面瞬间渗出细密的血珠,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血人。但这股强行榨取生命本源换来的力量,让她下坠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获得了短暂而微不足道的改变! 她猛地蜷缩身体,将所有的力量灌注于双腿,狠狠蹬在身侧一块突出的嶙峋岩石上! 咔嚓! 岩石碎裂! 但反作用力让她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惨烈的决绝,朝着那道即将掠过她头顶的、高不可攀的流光,悍然扑了上去! 她的身体在虚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凄厉的弧线。指尖的目标,是那抹流光最边缘、最下方,那如同九天流云般飘逸垂落的一角——一抹纯净到不染尘埃的素白衣袂! 近了! 更近了! 那衣袂看似柔软,却蕴含着一种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无法理解的浩瀚气息。它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另一个维度投射下来的影子。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抹素白的刹那—— 一股森寒刺骨的杀意,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锁定了她! “小贱种!找死!” 悬崖之上,那个金丹境的杀手鬼魅般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显然没料到云昭竟敢扑向那神秘流光,惊怒之下,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缠绕着漆黑魔气的巨大灵力掌印,撕裂空气,带着碾碎山石的恐怖威势,后发先至,朝着云昭渺小的后背狠狠印下!那掌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金丹一击!足以将她连同这片山崖都拍成齑粉! 前是那高不可攀、气息缥缈的流光衣角。 后是足以将她彻底抹杀、避无可避的夺命掌印。 下方,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 云昭甚至能感觉到背后袭来的、那足以将她灵魂都冻结的恐怖劲风和毁灭气息。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冰冷。 但她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 冰凉!光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的奇异质感。 就是现在! 云昭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量,沾满血污和泥土的五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了那抹素白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瞬间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染红了那纯净得不似凡尘之物的衣料。 同时,她猛地抬起头! 视线撞进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眸,就在流光之中,在她头顶上方。它们俯视下来,如同倒映着无垠星海,深邃、浩渺、冰冷,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万物的淡漠。没有愤怒,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任何一丝属于“人”的情绪。仿佛她这只从尘埃里突然扑上来的、浑身是血的小虫子,不过是时间长河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连让他目光停留一瞬的资格都没有。 背后的死亡掌印,带着毁灭一切的呼啸,已经触及了她的后背!冰冷的劲风甚至撕开了她破烂的后衣! 就在这生死一线、意识即将被彻底碾碎的瞬间—— 云昭张开了嘴,喉咙里涌上的不仅仅是血,还有她燃烧灵魂、赌上一切的不甘与疯狂!她用尽最后的气力,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从碎裂的肺腑中硬生生挤出来,带着血沫的腥甜,狠狠砸向那双俯视她的、星海般的眼眸: “带我走——!” 声音凄厉,撕裂夜空。 “或者——” 她的眼神,如同被逼入绝境、濒死也要反噬的幼狼,死死锁住那双漠然的星眸,里面是滔天的恨,是无尽的痛,更是孤注一掷的疯狂赌注: “现在就杀了我!!!” 背后的灵力掌印,带着毁灭一切的狞笑,距离她的背心,只有一寸之遥!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那双星海般的眼眸,似乎终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第3章 初踏·诸天秘境 抓住衣角。 嘶喊赌命。 背后是死亡掌印冰冷刺骨的触感。 然后…… 云昭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万花筒,又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搓、拉伸、抛掷!空间的概念在那一刻彻底崩碎、扭曲。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实体,而是变成了一缕被强行塞进湍急时空乱流中的残魂,在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色彩与线条碎片中疯狂穿梭。 没有声音。没有重力。只有一种灵魂被撕裂、又被强行拼凑的极致痛苦,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来自更高维度的恐怖压迫感。她死死攥着那抹素白衣角,那是她在这片混乱中唯一的锚点,是维系着她不至于彻底消散的最后执念。 时间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一瞬,也可能过了万年。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在这恐怖的穿梭中彻底磨灭、化作虚无尘埃的刹那—— 脚下一实! 不是岩石的坚硬,也不是土地的松软,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触感。如同踩在了最上等的、氤氲着浓郁水汽的暖玉之上,温润中带着一丝支撑力。同时,一股浩瀚到无法想象、精纯到超越认知的“气”,如同决堤的洪流,蛮横地顺着她全身每一个张开的毛孔,狠狠灌了进来! “呃啊——!” 云昭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 这股“气”太强了!强得远非青岚界那稀薄灵气可比,精纯得如同最纯粹的天地本源!它狂暴地涌入她早已破损不堪、如同破布口袋般的经脉之中。那感觉,就像是将滚烫的熔岩直接灌进了布满裂纹的脆弱琉璃管道里!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比她强行催动灵力扑向流光时更甚百倍! 她浑身剧烈地痉挛起来,沾满血污的小脸瞬间扭曲,豆大的冷汗混合着血水涔涔而下。体内那点可怜的引气境灵力,在这股洪流的冲刷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溃散。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即将被吹爆的气球,随时可能“砰”的一声炸成碎片。 然而,就在这濒临崩溃的边缘,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包容与引导力量的清流,如同最温柔的溪水,顺着她紧攥衣角的手指悄然渗入她的体内。那清流所过之处,狂暴涌入的“气”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堤坝和河道,虽然依旧汹涌澎湃,却不再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而是被强行约束、梳理,沿着某种玄奥的路线开始缓慢运转。 剧痛稍缓,但依旧如同钝刀刮骨,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像刚从溺水的噩梦中挣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那浓郁到几乎液化的“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一种诡异的舒畅。 直到这时,她才勉强稳住心神,抬起头,看清了自己身处何地。 然后,她彻底僵住了。 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里面倒映出的,是一个完全颠覆了她过往一切认知的世界。 脚下,并非泥土或岩石,而是流淌着的、氤氲升腾的乳白色灵雾!它们浓郁得如同实质,汇聚成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承载着她的身体。丝丝缕缕的灵雾顺着她的脚踝缠绕而上,带来温润的滋养感,却又蕴含着让她心惊胆战的磅礴能量。 头顶,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流淌着七彩霞光的“天幕”!那霞光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变幻,时而凝聚成绚烂的虹桥,时而散作漫天光雨,瑰丽梦幻到了极致。霞光洒落,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迷离,空气都仿佛染上了琉璃般的色彩。 远处,视线所及之处,是颠覆常理的奇观! 巍峨的山峦,并非扎根于大地,而是如同巨大的浮岛,静静地悬浮在灵雾云海之上!山体上覆盖着从未见过的奇异植被,有的闪烁着玉质的光泽,有的流淌着火焰般的光晕。更有倒悬的瀑布,从悬浮的山巅倾泻而下,水流并非坠入深渊,而是在半空中化作晶莹的珠链,闪烁着七彩霞光,最终又无声无息地汇入下方的灵雾云海之中,循环往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清新气息,每一次呼吸都感觉灵魂被洗涤,却又沉重得让她这个引气境的小修士几乎无法承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水,都蕴含着远超青岚界顶级灵脉的恐怖能量!仅仅是站在这里,云昭就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脆弱得如同朝露。 这……这是哪里?仙界?神域?还是……某个古老神灵的梦境? 就在云昭心神剧震,几乎要被这超越想象的景象和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碾碎意识之时—— 嗡! 空间毫无征兆地泛起涟漪。 三道身影,如同从虚无中直接“裁切”出来一般,毫无声息地出现在她前方不远处。 没有破空声,没有灵力波动,仿佛他们本就该存在于那里,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降临! 云昭闷哼一声,刚刚勉强站直的身体如同被万钧巨锤砸中,膝盖一软,差点再次跪倒在地!她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才凭借着骨子里的那股疯劲和恨意,硬生生抗住了这股让她灵魂都在颤栗的压力,只是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她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三道身影。 左侧一人,身姿挺拔如孤峰傲立。他身着玄色劲装,怀抱一柄样式古朴的连鞘长剑。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柄尚未出鞘、却已锋芒毕露的绝世神兵!凌厉到极致的剑气,并非刻意散发,而是自然而然地从他周身弥漫开来,将他身周丈许的空间都隐隐扭曲,光线都变得模糊不定。他面容冷峻,线条如同刀削斧凿,一双眼睛更是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目光扫过云昭时,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让云昭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被那无形的目光切割成碎片! 中间一人,则与左侧的冷硬截然不同。他穿着一身绣着繁复暗纹的华丽紫袍,姿态慵懒,手中把玩着一柄温润的玉骨折扇,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世不恭的笑意,显得风流倜傥。然而,他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却流转着一种妖异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更让云昭心头狂跳的是,在他身后,虚空中隐约浮现出一对巨大无朋的、燃烧着幽暗冥火的凤翼虚影!那虚影一闪而逝,却让他身周的空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一圈圈无声的涟漪。他看向云昭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种发现新奇玩具般的兴味。` 右侧一人,体型最为惊人。他身高近丈,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敦实的铁塔。肌肉虬结贲张,将一身简单的灰色皮甲撑得鼓胀欲裂,皮肤呈现出一种岩石般的古铜色泽。他面容憨厚,甚至带着点未褪的淳朴,此刻正有些局促地挠着自己刺猬般的短发。然而,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厚重得如同脚下承载万物的无边大地!磅礴的气血之力在他体内奔流,如同隐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烘炉,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坚不可摧、力能拔山的恐怖压迫感。他看着云昭,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像个看到新奇小动物的大孩子。 三位仙王! 仅仅是站在那里,自然散发的气息,就构成了一个无形的、令人窒息的领域。这片空间的灵雾似乎都因他们的存在而凝滞,流淌的霞光也黯淡了几分。云昭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误入巨龙巢穴的蚂蚁,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这就是师尊的世界?这就是师兄们的……实力?青岚界所谓的金丹强者,在这三位面前,恐怕连一丝气息都承受不住! 就在云昭在这三股恐怖威压的夹缝中苦苦支撑,几乎要窒息昏迷的瞬间—— 一个清冷、平静,仿佛不蕴含任何人间烟火气的声音,如同玉磬轻鸣,又像是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清晰地回荡在这片瑰丽而压抑的空间中: “以后,她是你们小师妹。” 声音的主人并未现身,仿佛来自这片秘境的每一个角落,又仿佛来自无尽遥远的虚空之上。 话音落下的刹那,云昭感觉手中死死攥着的那抹冰凉光滑的素白衣角,如同流沙般从她指间悄然滑落、消散,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那如同三座神山般压在云昭灵魂上的恐怖威压,也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并非消失,而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无形地约束、隔绝了。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她与那三位仙王师兄隔绝开来。 压力骤减,云昭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氤氲的灵雾地面上。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她抬起头,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小脸上,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星。 三位师兄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再次聚焦在她身上。 凌绝的眼神依旧冰冷如剑,只是那漠然之中,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审视。 墨羽嘴角的玩味笑容加深了,玉骨折扇轻轻敲击着掌心,妖异的眸光在她身上逡巡,仿佛在评估一件新到手的、颇为有趣的物件。 石磐憨厚的脸上则露出了更加明显的好奇,他甚至微微前倾了一下身体,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 云昭攥紧了满是血污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让她混乱而惊悸的心神强行凝聚。她挺直了沾满血污的脊背,毫不畏惧地迎向那三道足以让真仙都胆寒的目光。 小师妹? 在这片诸天秘境,在这三位仙王师兄的注视下,她这只从地狱血污里爬出来的小虫子,成了他们的小师妹。 她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和一丝……劫后余生的疯狂。 命运,似乎在她抓住那片衣角嘶吼的瞬间,拐上了一条她完全无法预料、却又光怪陆离的岔道 第4章 规矩?我的规矩! 跌坐在氤氲灵雾上的云昭,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像吞着烧红的刀子。肺腑里翻江倒海,经脉更是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空气中浓郁到粘稠的“气”——她后来才知道那叫灵气——每一次涌入身体,带来的不再是滋养,而是近乎凌迟的痛苦。这方天地对她这个刚从下位星域爬出来的引气境小修士而言,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她低着头,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滴在身下温润的灵雾上,晕开一小片污浊。冰冷的杀意、灭族的血光、坠崖的绝望……种种画面在脑海中疯狂冲撞,几乎要将她残存的理智撕碎。唯有掌心残留的那一丝冰凉光滑的触感,像是一点微弱的锚,提醒着她赌命换来的结果。 小师妹? 这个称呼带来的不是归属,而是更深沉的茫然与一种被巨兽环伺的窒息感。 “咳咳……”她压抑着喉咙里的血腥气,强撑着抬起头。视线还有些模糊,但三位师兄的身影依旧清晰得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神山。 凌绝抱着他那柄古朴长剑,玄色的身影如同一柄插在地上的绝世凶兵,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墨羽则好整以暇地把玩着玉骨折扇,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桃花眼饶有兴致地在她身上打转,像是在评估一件新奇的物件。石磐依旧挠着头,憨厚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不小心闯入猛兽领地的小兔子。 墨羽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唰”地一声合拢玉扇,扇骨轻轻敲击着掌心,踱着优雅的步子,绕着跌坐在地的云昭走了半圈。那目光带着穿透性的审视,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哟,小师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尾音微微上扬,说不出的戏谑,“啧啧啧,瞧瞧这细胳膊细腿儿,这满身的血污泥泞……师尊他老人家,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穷乡僻壤的垃圾堆里,把你给扒拉出来的呀?”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些,一股淡淡的、带着奇异冷冽气息的幽香钻入云昭的鼻腔,“说说,用了什么法子?是抱着师尊的腿哭得梨花带雨,还是……嗯?” 那轻佻的语气,如同羽毛刮在伤口上,让云昭本就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抽。她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没等云昭有任何反应,一个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的声音斩断了墨羽的调侃。 “够了,墨羽。” 凌绝开口了。他甚至没有看墨羽一眼,那双蕴含着剑意的、冰冷得毫无温度的眼眸,如同两柄实质的寒冰利刃,直直刺向云昭。 “既入师门,当守规矩。”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狠狠敲打在云昭的心头,“此地一草一木,一石一水,皆非凡品,蕴藏法则至理,乃师尊心血所系。” 他的目光扫过云昭沾满血污的手和破烂的衣衫,如同在看一个行走的污染源,那眼神里的漠然和警告几乎凝成实质。 “勤修苦练,不得懈怠。非允之物,不得擅动。”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子砸在地上,“若敢损毁……”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心悸。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带着森然切割之意的剑气场域,如同无形的牢笼,瞬间将云昭笼罩!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冰针,刺得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阵阵生疼,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云昭的身体猛地绷紧,在那冰冷的剑意锁定下,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死亡的阴影再次清晰可辨。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哪怕只是碰触到一片叶子,那无形的剑气就会瞬间将她绞杀成渣! 就在这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一股子朴实的关切,暂时冲淡了那令人窒息的冰冷。 “小…小师妹!”石磐那巨大的身影往前挪了挪,显得有些笨拙。他挠了挠刺猬般的短发,从身后——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大块烤得金黄焦脆、还滋滋冒着滚烫油花的肉块!那肉块足有云昭半个身子大,散发着霸道无比的肉香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凶兽血气! “饿坏了吧?给!俺刚烤好的龙象腿肉!可香了!吃饱了才有力气修炼,才有力气……呃,守规矩!”他憨厚地笑着,将那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肉块不由分说地往云昭面前递,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蒲扇般的大手和那块肉对眼前的小不点造成了多大的压迫感。` 规矩?修炼?龙象肉? 墨羽轻佻的调侃,凌绝冰冷的规则,石磐朴实的投喂……还有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浓郁灵气带来的剧痛,以及脑海中翻腾不休的灭族惨状……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团混乱狂暴的能量,在云昭的胸腔里疯狂冲撞、撕扯! 守规矩?她的家,她的亲人,守了祖祖辈辈的规矩,安分守己,结果呢?一夜之间,化为焦土血海!规矩是什么?是束缚弱者的枷锁!是强者屠戮弱者的借口! 一股难以言喻的邪火,混合着滔天的恨意、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被这方天地、被这几位仙王师兄无形压制的憋屈感,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岩浆,轰然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她猛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因为痛苦和虚弱而有些黯淡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她看都没看石磐递过来的、足以让下界修士疯狂的龙象肉,也仿佛完全无视了凌绝那冰冷刺骨的警告剑意! 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锁定了灵药圃边缘,一株在流淌的七彩霞光下、散发着梦幻般光晕的植物。 那植物形似兰草,却只有孤零零的九片叶子。每一片叶子都如同最上等的碧玉雕琢而成,脉络清晰,流淌着氤氲的青色霞光,叶子边缘还点缀着细碎的、如同星尘般的银色光点。在它周围,空气微微扭曲,形成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空间涟漪!一股精纯到极点、仿佛蕴含着生命本源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仅仅是吸一口,都让云昭体内的剧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丝。 这株草,一看就知道是凌绝口中“不得擅动”、“蕴藏法则至理”的“非允之物”! 墨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玩味的笑意更浓了,玉扇轻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凌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周身那无形的剑气场域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几乎凝固的瞬间—— 云昭动了!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爆发出远超身体极限的速度!小小的身体猛地从灵雾地面弹起,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目标无比明确,直扑那株九叶蕴神草! “你!”凌绝冰冷的喝斥刚刚出口。 云昭的手,那只沾满血污、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和崖壁碎石屑的手,已经如同闪电般伸出! 她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半分怜惜,五指张开,带着一股狠绝的、近乎破坏的力道,精准无比地揪住了那株九叶蕴神草最中心、也是霞光最盛、空间涟漪最明显的那片主叶! 然后—— 嗤啦! 一声清脆的、如同撕裂锦帛般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灵药圃中显得格外刺耳! 那片流光溢彩、蕴含着磅礴生命能量和空间法则气息的玉质主叶,被她硬生生地、粗暴地揪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墨羽摇扇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玩味笑容第一次凝固,变成了纯粹的惊愕。 石磐捧着龙象肉的大手停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憨厚的脸上满是呆滞。 凌绝周身那冰冷的剑气场域,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寒潭,瞬间沸腾!恐怖的剑意如同实质的寒流,轰然爆发!他脚下的灵雾瞬间被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冰晶,发出细微的噼啪声!那双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清晰的怒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而云昭,这个始作俑者,仿佛对周遭恐怖的变化浑然不觉。 她看也没看手中那片价值连城、足以让仙王都心动的神草主叶,更没去看三位师兄精彩纷呈的脸色。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将那片流淌着霞光、散发着浓郁清香的玉质叶片,塞进了自己沾着血污的嘴里。 然后,狠狠地嚼了两下。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磅礴生命精粹和苦涩法则气息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让她本就翻江倒海的肠胃一阵抽搐。 “呸!” 她毫不犹豫地将嚼碎的草叶吐在了脚下氤氲的灵雾上,那团散发着清辉的残渣在纯净的灵雾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目。她抬起手,用同样沾着血污的袖子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眉头紧紧皱起,用一种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嫌弃的语调,清晰地说道: “苦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株被她揪秃了一块、霞光黯淡了许多的蕴神草,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灵药圃中: “难吃!”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灵雾流淌的细微声响都仿佛消失了。只有凌绝周身那沸腾的、几乎要割裂空间的恐怖剑气,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嘶鸣。 云昭仿佛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那几乎要将她凌迟的冰冷杀意。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三位气息恐怖、脸色各异的仙王师兄。 她小小的身体站得笔直,尽管还在微微颤抖,尽管破烂的衣衫被冷汗和血水浸透,但脊梁骨却挺得像一杆标枪。那张沾满污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 她迎向凌绝那燃烧着怒火的冰冷目光,迎向墨羽惊愕中带着更深探究的眼神,迎向石磐那纯粹的呆滞。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还带着一丝经历剧变后的嘶哑,但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落地,清晰、干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里的规矩……”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片瑰丽而压抑的诸天秘境,扫过那三位如同神祇般的师兄,最后落回到自己沾着草屑和血污的手上。 “我不懂。” 她抬起下巴,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是灭族之夜残留的狠戾,是坠崖时孤注一掷的疯狂,更是对所谓“规矩”最彻底的蔑视! “但我的规矩很简单——”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穿透力,狠狠砸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 “别惹我!” “我想要的,得给我!”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株被她摧残的九叶蕴神草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乖戾的弧度: “我看不顺眼的……”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最后三个字: “就、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