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修真:从手撕灵械开始》 第1章 你是谁? 墨衡布满划痕的合金面罩上,灵煞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噪音。他机械臂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手中紧握的青铜短剑——那柄家族秘库里落了千年灰的蕴灵剑——却像一颗骤然复苏的心脏,在他的手掌下疯狂搏动。剑格处镶嵌的暗色血髓石,此刻浮起一层幽诡的、仿佛活物呼吸般的微光。 “能量共鸣峰值冲上87%了!头儿……”副手的声音在灵讯器里嘶啦作响,像信号被什么无形之物啃噬,“这鬼地方的灵刹浓度……超标快三倍了!再往前,兄弟们……”话音未落,一声短促的惨叫掐断了通讯,紧接着是重物栽倒和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滑腐蚀声。 墨衡没回头,布满老茧的拇指死死抵住剑身。“都闭嘴!龙玄老祖的剑既然在这里‘醒’了,”他声音嘶哑,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那本古籍说的就没错——斩厄剑的碎片,一定在裂缝最底下! 掘开它!” 合金钻头咆哮着,撕裂最后一道扭曲纠结、宛如巨兽畸生血管般的晶化岩层。轰然塌陷的碎石后面,并非预想中的斩厄残骸,而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暗红光晕的地底裂隙。 就在那深渊巨口的边缘,静静沉睡着一个人。 一个少女。 她蜷缩在冰冷的岩石上,发丝散乱如海藻,覆盖着苍白的脸颊和单薄的肩膀。身上只有一件不知材质、破烂的素色袍子,赤着足。在这片灵煞毒雾里,她周身却诡异地一片“干净”,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致命的红黑气流隔开寸许。 “活……活的?!”副手的声音扭曲了,充满了惊骇。 墨衡眼神一厉,不管不顾地向前扑去,布满晶尘的机械臂直抓向那沉睡的少女!“钥匙……一定是唤醒‘钥匙’的关键!”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少女的前一瞬—— 轰!!! 沉寂千年的蕴灵剑,活了。 刺目的幽蓝光芒毫无预兆地炸开!光芒瞬间吞没了墨衡和他身后惊骇的手下,也照亮了裂隙上方翻滚的灵煞浓雾。 沉睡的少女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瞳孔——深邃的黑暗底色上,骤然亮起无数疯狂旋转、坍缩又爆发的星云漩涡!原始,仿佛容纳着星海的秘密,然后消失。 与此同时,蕴灵剑剑身嗡鸣剧震,一道虚幻、透明却异常清晰的女性身影,如同信号不良的量子投影,浮现在剑格上方几寸的空气中。长发无风自动,面容清丽却带着茫然,她的目光穿透刺目的蓝光,死死锁定了地上刚刚睁眼的少女,嘴唇微动,一个带着无尽困惑与空灵回响的声音,仿佛直接钻进少女的脑海深处: “你是谁……?”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毫无预兆地从头顶岩层炸开!碎石如暴雨般砸落。 “无面者商会的杂种!胆敢染指圣渊!!”嘶哑癫狂的咆哮穿透烟尘。数十个身披血袍的身影,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挥舞着缠绕不祥黑红色煞气的骨刃、锈蚀灵铳,从破开的岩洞中蜂拥而下!他们脸上涂着狰狞的油彩,眼中是狂热到扭曲的光。 “归源教!!”墨衡只来得及嘶吼出这个名字,绝望便淹没了他。 那些红黑扭曲的灵煞雾气,在归源教徒手中如同被驯服的毒蛇,疯狂扑向墨衡的手下。凄厉的惨叫几乎连成一片。那道猩红煞气蛇般缠上队员小臂,皮下瞬间鼓起肉瘤状晶体簇,伴随令人头皮发麻的增殖嘶嘶声,整条胳膊膨胀成紫黑色蜂巢状晶体——下一秒轰然炸裂!飞溅的碎晶嘶叫着扑向其他队员! 屠杀!一边倒的、残忍到令人窒息的屠杀! 墨衡目眦欲裂,他的一条合金腿被一道扫过的煞气击中,足以抵挡小型灵爆的坚固合金发出刺耳的呻吟,瞬间熔融变形。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他死死攥着手中那柄因为爆发而光芒黯淡的蕴灵剑,濒死的目光越过疯狂扑来的归源教徒,投向裂隙边缘—— 那个刚刚苏醒的少女。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滚烫的蕴灵剑朝着少女的方向,猛地掷出! 短剑划出一道弧线,坠向少女脚边。也就在此时,几名归源教徒已扑到了墨衡面前,缠绕浓稠煞气的骨刃高高举起! 墨衡看着少女模糊的身影,最后一点意识湮灭于无尽的黑暗和撕裂的痛苦中。 三名被反绑双手、堵住嘴巴的少男少女,蜷缩在裂隙角落的阴影里,目睹了这场地狱般的屠杀。他们身上早已沾满污泥和血点,劣质血髓石打造的项圈在灵煞中泛起涟漪状红光,如同将熄的炭火般艰难抵抗。他们惊恐到极致,死死盯住场中,正摇摇晃晃站起的少女——她左手拿着短剑,似乎还有些懵懂。 一个独眼、脸上爬满蜈蚣般疤痕的归源教头目,狐疑地打量着少女。他的目光扫过少女单薄的衣袍,赤着的双足,最后落在她那双茫然的眼眸上。 “商会的人?”他声音沙哑如锈刀刮骨,“怪了……圣渊灵煞怎么没吃了她?”他死死盯着少女掌中的短剑,那剑格血髓石的光芒让他喉结滚动。他眼中凶光一闪,无论这丫头是什么来路,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亵渎。“碍事!祭祀不能被干扰!砍了!” 一名离得最近、满脸嗜血之色的煞修,毫不犹豫地发出一声怪叫,手中那柄缠绕着浓郁不祥黑气的弯刀,裹挟着刺耳的裂风声,朝着少女纤细的脖颈狠狠劈下!速度快得在新生眼中拖出一道残影! 刀锋撕裂空气,带起的劲风吹动了少女额前几缕散乱的黑发。她没有惊叫,没有躲闪,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只是在那柄淬毒骨刃几乎要贴上她皮肤的刹那,一个困惑的低语,轻轻响起: “……太慢了。” 瞬间,她的右手,纤细、白皙、看起来毫无威胁,随意地向前一拂。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直刺灵魂的冰冷剑鸣! 少女身前的空间,骤然扭曲!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其色彩的光流,自她指尖倾泻而出。那光流初时纤细如溪,却在脱离指尖的刹那,轰然暴涨!它不再仅仅是光,而是化作了奔涌咆哮的洪流!洪流中星流奔涌的虚影一闪而逝。 “不——!” 那挥刀的煞修只发出半声惊恐到变形的尖叫,连同他周围的七八个同伴,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就彻底分解。 光芒散去。裂隙边缘,只剩下满地结晶化的、形态各异的残骸,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和一种奇异的冰冷气息。 死寂。绝对的死寂。 还在角落里的三人彻底吓傻了。他们瘫软在地,连呼吸都似乎忘记了。 持剑的少女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他们他们,神色漠然,如同看过几块无生命的石头。她握着短剑的手,自然地抬了起来,剑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点幽蓝的寒芒。 三人瞳孔骤缩!巨大的死亡阴影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停下……不要……” 一个清晰的,带着焦急和虚弱的女声,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少女抬起的剑微微一顿。那双漠然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困惑。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地上抖成一团的人,眉峰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 然后,那只握着剑的手,慢慢地垂落下来。 就在这时——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几道包裹着精悍灵械中的身影,如同矫健的猎豹,从坍塌的岩洞上方疾速降下!为首一人,银灰色的半覆式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身后跟着三名同样装束、手持制式灵铳的队员,枪口闪烁着蓄能的幽光。 “警戒!”一名队员厉喝,灵铳瞬间指向场中唯一站立的持剑身影。另外两人则迅速掠向新生,动作利落。浓郁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现场一片狼藉。结晶的尸骸、熔融的岩石、尚未散尽的不祥气息……以及那个站在地狱图景中心,赤着双足,衣着褴褛,手持一柄短剑的少女。 她看起来如此瘦小,甚至有些无害。 唯有为首的那人,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少女手中的那柄短剑上!剑身古朴,剑格处镶嵌的暗红血髓石,在岩壁透下的微弱天光里,折射出一点沉淀了千年时光的、内敛而诡异的幽芒。 [光谱分析——剑体青铜;末法纪冶炼工艺;血髓石,极高纯度。]他握紧手中的灵隙记录仪。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少女身上,那眼神锐利得如刀。 “你是谁?”他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冰冷、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目光却牢牢锁住少女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少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种近乎孩童的茫然。她没有任何要回应的意思。 “……你为什么在这里?”冰冷的声音再次问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那双清澈得过分的眼睛眨了眨,她似乎连理解这句话都显得有些困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那冰冷声音的主人,再次开口,抛出了第三个问题,语气似乎放慢了一拍: “你……是天机学府的新生?” 他指了指角落被解救出来,正惊魂未定、瑟瑟发抖的三人。 几乎是同时,那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再次清晰地、直接地响彻在少女的意识深处: “说——‘是’!” 少女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稚气。她似乎认真地“听”了一下脑海里的声音,然后,微微张开没什么血色的唇瓣,一个清晰、干脆,带着点奇异金属质感的单音节吐了出来: “是。” 第2章 我叫林无咎 沉重的舱门在身后闭合,隔绝了下方那令人不安的暗红光芒与翻滚的污浊之气。女孩站在飞舟狭窄的舷窗边,透过厚重的石英玻璃向下望去。暗红色的大地如同巨大的伤疤,蜿蜒着锈迹斑斑、仿佛巨兽遗骸般的庞大锁链,它们连接着破碎的大地裂口。污浊如浓稠血液般的雾气在裂口和锁链间涌动翻滚,锁链上悬挂着一些难以名状的、风干的扭曲形体。她注意到一些区域的岩壁上,有微弱但稳定的光芒在闪烁,形成奇特的图案,与弥漫的暗红雾气隐隐对抗着。 脚下传来沉闷的、有规律的巨大齿轮咬合与活塞撞击声。灼热的气流带着刺鼻的硫磺和铁腥味,从船体两侧粗大的黄铜管子中猛烈喷出,将外面的灰色云雾搅动得更混乱。每一次剧烈的震动都通过脚下的金属甲板传递全身,提醒着她正在远离那个地方。船体深处传来低沉的咆哮,仿佛有某种灼热的、沉重的流体在管道中奔流不息。 飞舟内部,另外被一同带出来的三人蜷缩在角落的软榻上,裹着厚厚的灰色织物。几台结构复杂、由发光的符文阵列驱动、连接着晶石导管和精巧齿轮的机械臂,正围绕着他们,发出柔和的嗡鸣与细微的咔哒声。这些器械似乎在扫描着他们脖颈上的青紫痕迹和细小的伤口,有透明的液体正通过细管流入他们的手臂。 女孩坐在稍远一点的椅子上,手中握着那柄青铜短剑。一个穿着金属护甲、站得像块石头般的守卫守在门口。那个带领他们的男人现在摘下了之前的金属头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下颌紧绷的脸,左眼下方有一道淡蓝色的、细小纹路的印记。他站在一个布满复杂刻度和小型晶石的操作台子前,台面上方悬浮着一片由流动的细微光点组成的、不断变化的模糊图景。他似乎在看这些光点,但女孩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冷静、专注、如同探针般的目光,时有时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偶尔也会扫过她手中的剑。这目光没有恶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冷静、带着困惑和虚弱的女声,直接在她空白的意识中响起:(……这又是哪里?灵气稀薄,混着一股子……硫磺和腐魂草的味道。怎么还有蒸汽飞舟和符文机械臂……这么混搭?我这是……又穿到什么鬼地方了?!) 她可以清晰感应到,意识里声音的源头,就在自己手中的这柄短剑里。 (你是谁?)她在意识里尝试回应。 (我?我是林灵。)林灵的声音让她忍不住亲近:(我现在……应该是你手里这把剑的剑灵吧,但是……和以前感觉不太一样,那,你就当我是剑魂吧。你呢?你是谁?这里是哪里?这是什么世界?) 她思考片刻:(我不知道)。 (失忆?完全性记忆空白?)林灵的声音带着一丝评估的意味,短暂的沉默后是深深的无奈和一种理性的接受,(总得有个名字吧?我给你起一个?)她似乎在思考。 (嗯……“无咎”。怎么样?没过错、没灾祸,或者……)林灵的声音微妙地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伤感,(或者指那种把天捅个窟窿也能拍拍手走人的家伙。我看你也挺有这气质!就“无咎”了!) (好。无咎,)她的意识停顿了一下,将两个名字组合:(林灵……林无咎)” 林灵明显地愣住了一瞬。随即,一声带着新鲜感和好笑的声音响起:(林无咎?行吧行吧!反正我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多个本家的小家伙听着也还行!)她没纠正,似乎接受了这个临时的联结。 (而且……)林灵透过剑身的感知“看”着林无咎,一种更深沉的疑虑在她心中翻涌。 时间在飞舟沉重的引擎轰鸣与齿轮转动声中流逝。当飞舟终于彻底远离了那片暗红区域,进入相对平稳的飞行,角落里的三人——苏茜、罗皓和云恒——似乎恢复了一些,脸色不再那么惨白,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开始低声说话。 领头人——云湛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名队员,队员手里拿着一个镶嵌着小块记录晶石和刻着符文的金属记录板。盘问开始了。 “姓名?” “林无咎。”她回答。 “身份?” “不知道?”眼神里是纯粹的茫然。 “为何出现在归墟禁地?” “不知道。”她歪歪脑袋。 “这把短剑是你的?”云湛的目光落在她握着的短剑上。 林无咎看着剑,点了点头。 “我需要检查。”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无咎没有犹豫,将短剑递了过去。云湛接过,取下腰间的灵隙记录仪,手指快速而精准地点在几个特定的符文节点上,仪器表面的晶石依次亮起稳定的光芒,一道清晰的光晕从主晶石投射出来,光晕中浮现出不断流转的、结构精密的符文阵列。他调整着光晕的角度,将其笼罩住剑身,光晕中的符文阵列立刻高速重组、变化,映照出剑体的结构、材料的细微灵光反应,最终在核心位置凝现出一行行分析结果: 剑体:青铜 阴钢晶合金 工艺:末法纪秘法(已失传) 核心石:血髓石·纯度97.8% 灵能共鸣:沉寂,未激活 他反复查看光晕中的符文信息,眉头微蹙。这柄短剑在他手中如同凡铁,再无任何云恒三人描述的归墟深渊中曾展现的异象。最终,他眼中探究的意味更浓,将剑递还:“保管好它。”没有多余的评价。 云湛带着探究的目光离开后,角落里的沉默被一阵窸窣声打破。苏茜、罗皓和云恒互相搀扶着,脚步还有些虚浮,但脸上已褪去了死亡的灰败。混合着敬畏、好奇的复杂神情,他们小心翼翼地挪到林无咎所在的角落。 “林、林同学!”苏茜率先开口,声音虽虚弱,眼睛却亮得惊人,盛满了感激和近乎仰望的崇拜,“你……你感觉还好吗?谢谢你!真的……真的谢谢你救了我们!”回想起这几天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你也是今年入学吗?你从哪个城市来的?你……打算选什么专业呀?是战斗院还是灵械系?”她像连珠炮似的问着,似乎想用这些问题拉近和这位强大同学的距离。 林无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双眼清澈,不知如何回应苏茜的热切。 “何止是‘还好’!林同学简直神了!”接话的是云恒,他是三人中恢复最快的,脸上洋溢着狂热的激动,与之前的虚弱判若两人。“我们都看见了!在下面,那群疯子扑过来的时候——你!就这样!”他猛地站起来,夸张地作着挥砍的动作,“拿着这把剑!唰——!一道光!然后他们就……噼里啪啦全变成晶石了!”他激动得手舞足蹈,仿佛在重现史诗场景。“我的天!我当时腿都软了!”在他眼中,那瞬间的毁灭之光与林无咎手中那柄看似平凡的古剑,已然成为神话的一部分。 罗皓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锐利而冷静地审视着林无咎手中那柄被云湛检查过、此刻显得朴实无华的短剑,他沉声开口,语气带着笃定和对强大力量的敬畏,“林同学,你绝非凡俗中人。”显然已将林无咎划入了另一个层次。 “林同学!”苏茜的脸颊微微泛红,她鼓起勇气,和罗皓、云恒一起动作——苏茜撩起袖口,露出一枚镶嵌着淡粉色温玉、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精致腕轮;罗皓则从衣襟扯出一条挂着方形黑色金属薄片的银链,薄片上刻着细密的符文;云恒则略显笨拙地拿出一块嵌在护甲内、雕刻着云纹的小型晶石板——三人共同展示着各自贴身佩戴的、样式各异却都透着不凡的灵讯器。 “我们能……加你一个灵讯好友吗?以后在学府里也好联系……”苏茜的声音充满期盼。 林无咎的目光扫过这些精巧的物件,眼神里是纯粹的疑惑。 三人同时愣住,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呃……”云恒挠了挠头,率先打破沉默,带着点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灵讯器……是不是在下面打坏了?” “没关系的!”苏茜立刻善解人意地接口,试图驱散尴尬,“等到了天机城,我们陪你去百工坊!那里是整个东陆灵械最齐全、款式最新的地方!从限量符文腕轮到实战型战术目镜,什么都有!我认识一位老师傅,手艺特别好,包你挑到满意的!”她热情地介绍着,仿佛这已经是既定行程。 就在这时,林无咎仿佛才真正思考起自身的存在。她想起意识中林灵迫切的问题,此刻清晰地浮现在她空白的脑海中。她抬起眼,目光扫过三张关切又带着崇拜的脸,声音平静无波,却抛下了一个惊雷: “你是谁?”她看向苏茜。 “这里是哪里?”目光转向罗皓。 “这是什么世界?” 最后定格在云恒身上。 如同三桶冰水兜头浇下。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从热切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的震撼。 “啊……?” “失……失忆?!” “你……全都不记得了?!” 第3章 灵源纪元 眼前这位宛如神降、救他们于水火,现在竟连最基本的存在认知都空白了? 短暂的死寂后,三人立刻反应过来。 “林同学,别急!肯定是头部的伤!”苏茜最先开口,语气带着安抚的急切,“肯定是归源教那些混蛋害的!学府的医疗院特别厉害,什么损伤都能治好,记忆肯定能找回来的!”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充满信心。 “对!对!”云恒也连忙点头,试图驱散沉重,“你这么强,一个人就……咳,总之肯定不是无名之辈!就算我们没听说过,也绝对是哪个偏远城邦或者隐世家族的天才!” 罗皓则显得更务实,他眉头微皱:“林同学,你身上……还有学府这次试炼统一配发的试炼铭牌吗?”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空空的手腕,“那个铭牌绑定着每个人的灵纹密钥,里面有你的基础信息和试炼记录。我们的……在抓捕时就被毁掉了。” 林无咎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手腕和衣襟,同样空无一物。她轻轻摇了摇头。 “没关系,”苏茜立刻接过话头,“铭牌丢了不要紧,灵纹密钥是绑定你的‘灵核’,刻录仪一扫就能重新生成!等回到学府,用中枢灵枢一查新生名册和灵纹密钥库,马上就能找到你是谁、报的哪个院!”她越说越肯定,“到时我再陪你去百工坊买个最新的灵讯器!铭牌补办就行!” “灵讯器?灵纹密钥?”林无咎困惑,“那是什么?” 苏茜立刻来了精神,仿佛找到了能帮上忙的切入点。她再次撩起袖口,露出那枚精致的淡粉色腕轮:“看,这就是我的灵讯器!是……嗯,传讯、记事和算筹的集合!”她指尖在温玉上轻点,腕轮上方立刻投射出一片柔和的光幕,上面浮现出复杂的图形和文字。“它能远距离传讯、查阅资料、记录信息、连接灵网……功能可多啦!登录和确认重要操作,都需要用灵纹密钥验证身份。” “灵纹密钥,”罗皓接过话茬,一如既往的沉稳,“源于灵魂的根本法则——真灵唯一性。每个生命的核心是灵核,具有无法复制的特殊灵子结构。它决定了灵魂唯一,无法转世,也无法被夺舍——强行夺舍只会导致原主灵核自毁,同归于尽。灵核散发出独特波动投影,就是灵纹波,也因此独一无二。通过刻录仪采集**的灵纹波,就能生成唯一的灵纹密钥。这是最高级别的身份认证,常常绑定洞府权限、学籍、银行账户等等。” “所以不用担心身份问题!”云恒插嘴道,语气夸张,“只要你在,灵核就在,灵纹密钥就在!比什么血缘证明都铁!不过……”他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属于这个时代的无奈,“现在灵气稀薄得可怜,什么妖魔鬼怪、奇珍异兽,都成传说故事啦。” “传说?”林无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目光投向罗皓,寻求更清晰的解释。 罗皓点头,神色严肃:“嗯。例如鬼修。典籍记载,那是修士死后,灵核未散,需吸收‘阴气’才能转化,而且也需要持续消耗灵气维持存在。如今,阴气早已枯竭消亡,鬼修之道断绝。器物化形亦然,新灵核的孕育需要漫长岁月、充沛灵气、特殊机缘以及使用者灵魂波动的长期蕴养。如今,天地间已无足够灵气催生新灵核。而且历史记载,仙古纪诞生的器灵,早因为大能斗法,尽皆陨落了。” 林无咎安静地听着,眼眸微微转动。这些信息如同细小的、无法理解的碎片,沉入她意识深处。没有激起波澜,没有唤起回忆,只是在那里悬浮着。 (灵核唯一?量子态不可复刻?)林灵的意识在无咎的脑海中掀起风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这设定……比我想的还硬核!解释起来,好像也很科学。鬼修和器物化灵消失,那我现在算是什么状态?还有无咎,你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思忖片刻,林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对林无咎催促道:(无咎!等到了天机城,第一要务是确认身份!然后是灵讯器!我们需要了解历史,需要海量的信息!) 飞舟引擎的咆哮转为低沉的嗡鸣,船身轻微震动,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林无咎起身,走向舷窗,观察着窗外的天空。 在接下来两天的航程里,从三人惊魂未定、七嘴八舌的补充中,在林灵冷静的梳理下,关于这个世界的轮廓开始清晰——这是一个被称作“灵源纪元”的时代,是一个高武低魔、机械与修仙融合的世界。他们三人都是今年公民基础教育毕业,因为精神力优秀,才被天机学府录取为新生。却在归墟禁渊外围参加学府新生入学试炼时,不幸被归源教捕获,准备用作活祭品。他们被强制佩戴了劣等的血髓石项圈以屏蔽狂暴的“灵煞”侵蚀,这才得以被押往归墟深处。最终,试炼监督者——云湛追踪线索,带队突袭,解救了他们。 (啧,信息量有点大啊。)林灵的声音在无咎意识中响起,(血祭?血髓石项圈屏蔽灵煞?灵煞是某种污染辐射吗?啧,项圈用的劣质矿渣压的,也就勉强保命。倒是这短剑97.8%纯度?这提纯工艺,堪比单晶硅级别了。) “云湛,他是我堂兄!天才中的天才!我偶像!”云恒胸膛起伏,家族烙印的荣光在眼中燃烧,“他可厉害了!不仅是天机学府问道塔的顶尖弟子!已经成为天律盟灵源部的正式研究员了!他还……” “慎言。”罗皓冷声打断,血脉里的规则本能警醒,“《天律盟内部档案保密条例》第三章第九条。你想惹事别连累我们。” 苏茜对着罗皓的方向撇了撇嘴,家族养出的圆滑让她立刻转向林无咎:“罗皓就是死板!天机学府本身才值得关注!青龙院的灵械战斗酷毙了,朱雀院的药剂能让你三天不睡精神抖擞,白虎院设计灵械和回路编程被各方争抢……”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还有最神秘的玄武院,那群老学究,走的是古法修真师徒制……” 突然传来舱门滑开的摩擦声。 云湛的身影堵在门口,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他目光如探针般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无咎脸上,那审视的锐利几乎要洞穿皮囊。 “准备降落。天机学府到了。”声音冷冽,不容置疑。言罢,转身离去。 苏茜的奉承僵在嘴边,罗皓垂下了眼睑,云恒则瞬间站得笔直如标枪。 林无咎平静地承接了那道目光。 飞舟引擎的咆哮转为低沉的嗡鸣,船身轻微震动,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无需林灵催促,林无咎已立于厚实的石英舷窗前。 窗外,翻滚的铅灰色云层如幕布般被猛地拉开。 天机城——这座以巍峨山脉为基座、承载着“天机学府”的传奇巨构,裹挟着古老符文的庄严与蒸汽齿轮的粗粝轰鸣,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矛盾姿态,悍然撞入了她的视野。 整座山峰被深沉的玄曜岩包裹,如同巨兽的钢铁脊梁。攀附其上的主体建筑是巨大几何晶体结构堆叠而成的宫阙,折射着冷冽的天光,流淌着的液态能量流。庞大繁复的金色符文环带如同巨大的灵能锁链,缠绕山体缓缓旋转、明灭,与其下隐约可见的巨型齿轮组咬合传动结构形成诡异共生。 目光顺山势而下。近山处的上层区,古老的巨石与灵木塔楼高耸,飞檐斗拱间残留着仙家气象,古朴而苍劲,与环绕塔楼的黄铜框架悬浮轨道格格不入。 再往下,齿轮的轰鸣渐强。巨型齿轮组被精密嵌入雕刻符文的黄铜框架,驱动着悬浮平台沿着山壁预设的、散发微光的灵能轨道平稳运行。动态光幕滚动着:一边是古篆注解的剑法招式拆解图,另一边是符文矩阵推导过程,中间突兀地插播着“百工坊新到战术目镜!灵械兼容款!”的闪烁广告。 下方平原处,粗大的灼热蒸汽管道从地底探出,喷涌着白汽,但立刻被上方笼罩的流动符文净灵法阵捕获、提纯、冷凝,化作凝而不散的乳白雾气弥漫在街道上空。 林无咎的指尖无意识地贴上冰冷的石英舷窗。那巨大的、轰鸣的、闪烁着符文与冷光的庞然造物,像一道无法解析的混沌洪流冲击着她空白的意识。视野中的一切——旋转的金环、咬合的齿轮、流动的光幕、喷涌的蒸汽——都化作了高速流转的抽象符号。她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千万条无形的数据流试图强行挤入她尚未成型的认知框架。空茫的雪原下,近乎本能的东西被这过载的信息洪流搅动了——那是一种最原始的生物性反馈,是初生者面对全然陌生、过于巨大的新世界时,尚未被理解、甚至尚未被感知到的好奇。 她静静站在舷窗前。下方,那座依山而建、冷冽晶光与锈蚀齿轮共存、古老符文与灼热蒸汽交织的庞然巨物,在她空茫的眼瞳中投下了无比清晰的第一道烙印——一个名为“天机”的、光怪陆离的、属于她的起点。 飞舟稳稳停靠在学府顶层巨大的符文平台上。舱门带着气压释放的嘶鸣缓缓开启,山巅特有的清冽空气瞬间涌入,其中混杂着灵能过载的臭氧味、金属摩擦的灼腥气,以及一丝微弱属于普通草木的清气。 (很好,无咎,)林灵的声音带着残留的混乱和兴奋,(看来我们来到赛博修仙的大本营了。准备好迎接颠覆认知的……学习和考验了吗?) 第4章 秘传新生 山巅的风卷起林无咎身上宽大的灰布学员袍,衣摆空荡得能塞进两个她——这是飞舟医护执事能翻出的最小号衣物。她怀抱青铜短剑,踩在冰凉的符文地砖上。 苏茜三人被穿着银灰制服的医护执事匆匆带走。“林同学别怕!”苏茜扭头喊,“我们做完净灵祛煞就来寻你!”罗皓沉默地颔首,云恒则比了个“灵讯联系”的手势——林无咎的目光追着他指尖轨迹移动,直到三人消失在视线中。 “跟我来。”云湛依旧冷漠。 他们穿过巨大的齿轮拱门。无数悬浮的青铜卦盘在穹顶缓缓轮转,齿轮咬合声层层叠叠,如同巨兽沉睡的鼾息。廊道两侧的墙壁是半透明的晶体,偶尔有磷火般的灵能流窜过,将林无咎的瞳孔映得忽明忽暗。 “我们是去哪里?”无咎开口询问,她开始好奇,却没有得到回答。 星矩厅的青铜巨门无声滑开。 沉滞的黑暗中,唯有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不断坍缩又重组的星图,细碎光点构成旋臂与星云,银辉流淌在葛袍老者身上。他银发木簪,掌托的檀木星盘浮动着古朴卦爻。这里如古潭深寂,又如山岳倾天。林无咎的瞳孔映着流淌的星辉,悄悄模仿星云旋转的轨迹转动眼珠。 (这星图,怎么这么像星衍宗的……)林灵的思维如溪流滑过意识。 “掌机。”云湛躬身。 被称为掌机的老者转过身。他的目光掠过云湛,落在林无咎身上,没有审视,没有探究。 “就是她?” “是。” 掌机的手指凌空一点。穹顶射下一道柔和光柱,无数游动的古篆体符文如金鱼般在光流中沉浮,将林无咎笼罩其中。光幕隔绝内外刹那,绝对的静默吞噬所有声响。 (这是什么?)她伸手抓向飘过眼前的符文,能量涟漪在掌心下绽开冰裂纹。 (别乱动!这是改良的阵法!)林灵在意识里提醒。 林无咎蜷回手指,却张嘴试图咬住飘过唇边的光粒,被无形力场弹开牙齿。 光柱外,云湛的声音无波无澜,“归墟禁渊裂隙边缘唯一的存活者。新生名册上无记录,外围试炼区也无失踪报告。” 光柱表面逐渐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金色符文: [灵纹密钥检索——启动] [全域新生档案库接入——比对中……] [无匹配灵纹波谱型态] 冰冷的机械音在厅内回荡——但所有文字与声波撞上光幕便如雪融于火,林无咎眼中唯有游动的金色光鱼。 “意料之中。”掌机叹息,他摩挲星盘边缘:“你觉得她……更适合哪里?” 云湛眼底掠过冰冷的讥诮:“青龙院教她驾驭力量?朱雀院教她麻痹神经?白虎院教她设计牢笼?”他目光划向光柱中的少女,“——还是玄武院,教她如何用上古秘法拆了这破机器?” 一声轻嗤在寂静中绽开:“有区别么?” “掌机,她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云湛字字如钉,“她可能是任何势力投入的‘暗子’。收留她,等于在天机学府安放一枚未知当量的灵爆弹。” “云湛,你看到的是概率,是数据,是冰冷的逻辑链。”笼罩他的星图投影剧烈波动起来,一片象征着混乱的暗红斑块在旋臂边缘迅速扩散,“而我看到了,齿轮锈蚀的边缘,再次的归源之劫。”他枯槁的手指拂过那片暗红,光点纷飞溃散,“这脆弱的平衡,只需一个意外……” “掌机,”他直指核心,“您在她身上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因果……”掌机的声音低下去,如同呓语,“以及,希望……” 光柱熄灭,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象。林无咎看向两人,不明所以。 掌机缓缓抬手,指尖对准林无咎,一点微光在指尖凝聚:“孩子,过来。” (无咎,别动!)林灵的声音带着警惕,(是周天牵引术!) 轰——!!! 沉重的青铜巨门被无形巨力轰然撞开! 狂暴气流如巨掌横扫,悬浮星图的灵光轨迹应声断裂,星点似被撕裂的蛛网般溃散湮灭! “陈老头!学府不是垃圾堆!” 咆哮声裹挟着精神威压砸进耳膜!魁梧身影踏地而入,战斗靴碾碎地砖裂隙!胸膛上覆盖着一件造型狰狞、流淌着幽蓝灵光的重型胸甲式灵械!连接着臂甲和拳套上寒光闪闪的灵能增幅爪刃。那爪刃便随着他沸腾的怒意微微嗡鸣、伸缩,磅礴的精神力场让空气都为之扭曲。 青龙院导师,雷烈。一个精神力卓绝的战斗狂。他信奉唯有纯粹的力量才是真理。 他暴怒的瞳孔瞬间锁死林无咎——更准确说,是她怀中那柄的短剑!“呸!”他啐出一口带着浓烈酒气的唾沫,“这种靠宝贝混进来的蛀虫,老子见一个,碾碎一个!” 那浓烈的酒气混杂着汗味和一种……仿佛金属被过度摩擦后产生的灼腥气,猛地冲入林无咎的鼻腔。这气味让她空茫的意识里,极其微弱地闪过一丝……不适感?就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极小的石子,涟漪还未荡开就已消失。她尚未理解“厌恶”的情绪,但身体的本能似乎对这股气味产生了排斥。 (大狗在叫。)林无咎歪头看向雷烈暴凸的颈动脉。那皮肤下急速搏动的血管,在她眼中清晰地勾勒出生命能量高速奔流的轨迹。 附着臂甲的爪刃骤然爆出刺目蓝光! 撕裂空气,直取剑柄! 快! 爪刃残影尚留空中! 狠! 破空尖啸刺穿耳膜! 毒! 指尖萦绕的毁灭灵能已将地面灼出焦痕! 林无咎的瞳孔深处,并非惊惧,而是骤然闪过无数细微、高速流转的幽蓝流光,但此刻极度内敛。在爪刃袭来的电光石火间,她的“视野”瞬间穿透了那咆哮的灵能、狰狞的爪刃结构、繁复的能量回路!无数信息洪流涌入:能量核心节点(位于掌心)、回路承压极限(即将过载)、材料应力薄弱点……这不是思考,是纯粹的信息映射与本能反馈。 同时,她看到了雷烈攻击时那全身肌肉绷紧如弓、力量爆发的姿态,以及他眼中燃烧的、名为“暴怒”的火焰。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模仿的冲动在她空白的神经中掠过——她试图理解这种“力量爆发”的外在表征。 于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带着一种实验般的探究,抬起了握着短剑的手腕。剑尖,不偏不倚,精准地、轻轻地点向那在她“视野”中被高亮标记出的、爪刃掌心最核心的灵能汇聚节点! 剑尖触及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了那节点处传来的、狂暴而混乱的能量脉动,如同握住了即将炸膛的引擎核心。一种微弱但奇异的共鸣震颤顺着剑身传递到她指尖。 时间凝固——咔嚓! 不是金属碎裂,而是无数精密灵能回路过载崩解的尖鸣! 雷烈拳套上的幽蓝光芒疯狂闪烁,随即如同被砸碎的琉璃灯盏,爪刃连同半个臂甲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内部镶嵌的灵能晶石“噼啪”炸成齑粉! 雷烈眼中第一次翻涌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轰——!!! 迟来的灵能殉爆化作咆哮的湛蓝怒龙 !失控的能量洪流猛然扑向洞开的青铜巨门—— 刺耳的金属哀鸣声中,二十吨重的青铜门竟被冲击波硬生生推离铰链,如被巨帆撞击的破船撞进外侧走廊!厅内——半透明屏障自掌机袖中绽开,星轨基座表面卦爻符文同时亮起青辉,与屏障交叠成菱形力场!肆虐的灵能乱流被强行分流,灼热碎片暴雨般溅射,监测晶灯在头顶接连炸成火球,灼热的金属碎片如霰弹般嵌入墙壁! 呜嗡——!覆盖着青铜符文齿轮的学府穹顶,猩红的星芒警报灯疯狂旋转! 当几位监院和执事冲破弥漫的灵能乱流与烟尘,只看见: 始作俑者林无咎,她手持短剑立于熔融的合金残骸上,短剑垂落的幽光,触及光晕的赤红金属瞬间冷却成灰黑岩状。她仿佛踏在熄灭的火山岩之上。 她的目光低垂,落在脚边一块尚在红热状态、却被剑光瞬间冷却成灰黑的金属残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似乎不理解为何自己的“光”能让灼热的东西瞬间变冷、变脆。她无意识地用赤足的脚尖,轻轻踢了踢那块冷却的金属。“咔哒”一声轻响,金属块碎裂开。 (……能量集中点。)林无咎在意识里无声自语,语调依旧平直,但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确认感。 意识里,林灵喃喃自语:(无咎,你的出场,是不是太炸裂了点……) 朱雀院监院脸色铁青,“袭击师长!罪当……” “住口!”一直沉默的掌机陡然厉喝,声浪压下警报余音。穿透烟尘,精准点向废墟中心的少女:“刚才,是她的入学试炼!” “这是天机学府今年特招生新生——”他环视着满目疮痍和一张张震骇的脸,目光最终落在那抹纤细稚嫩身影上,斩钉截铁: “玄武院秘传,林无咎!” 少女仿佛才从对脚下碎片的观察中回过神。她突然举起短剑,剑尖挑着一片雷烈臂甲上崩落的幽蓝灵械碎片,对满厅死寂的人们露出初雪般干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