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少将说他是我对象》 第1章 亲爱的~ 小行星N77号,联邦首都军校的对抗演习场地。 1500米空中,军校巨舰悬停,蚁群般的轻装甲兵被投放落地。 废弃林场,季闻朝和死党张洄安全着陆。 “运气不错,有补给站在制木厂里。”季闻朝迅速测绘出地形图,找到伏击点标记出来,“你去那个高点架枪,我守后侧。” “行啊你,脑子真好使。”张洄蹦上高点,架好脉冲枪,不自觉压低声音,“你蹲那儿小心被反杀了。” 季闻朝哼哼道:“就不能盼我点好?”他装甲开启隐匿层,逐渐融入环境,“那你可得狙准点,我的小命全靠你保了。” 半小时过去。 “唉你说,这连个虫子都没有。”周洄百无聊赖地扭了下脖子,“咱蹲得到人吗?” 恰在此时。 “来了,四人队。”季闻朝辨认出设备收录的脚步声,“两个侦察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很嚣张啊。” 张洄扶着脉冲枪的手指开始痒痒,视镜里能看到人影了,“嗯,因为后排有个带盾的接应,这队不好打。” “等他们再近点。”季闻朝计算好对方的队形走位规律,将机甲性能调至最低,减小被探测的风险,猫着靠近,“接应和狙击手肯定不会进补给站,他们人散了我们再打。” 另一边,087号队慢慢锁定补给站的位置。 两名侦察兵谨慎地围着制木厂扫了一圈: “怪了,怎么俩补给站都没人。” “运气好吧,这地方本来就离结算点远。” “吵死了。”队伍最后排的狙击手冷不丁说,全队瞬间噤声。 这头。 季闻朝屈膝半蹲,蛰伏成最佳突袭姿态,“我去解决两个侦察,掩护我。” 果然,对方后排接应和狙击手停在远处没再靠近,侦察兵一个深入补给站,一个看守。 就是现在! 季闻朝从看守的盲区冲出,机甲如幻影般显形,刀刃精准刺上对方机甲的胸口部位。 那人仓促闪避,缠着季闻朝原地翻滚一圈,但季闻朝更快,一击命中能源核心,将他淘汰。 咻—— 对面狙击手一枪打来,季闻朝拽起淘汰机甲挡下飞弹。同时张洄连开两枪,一枪击中盾牌,另一枪轰断杉树砸向敌方后排,成功扰乱阵型。 季闻朝趁机冲进制木厂内部。 另一名侦察兵早已架好枪,子弹擦着他的右肩掠过。季闻朝故意装出慌乱姿态,机甲被擦出数道弹痕,烟雾四起。 “这伏地魔真菜,估计也就会搞搞偷袭了。”侦察在队伍麦里吐槽。 他话音刚落,季闻朝的身影骤然消失! 轰! 掩体崩裂,季闻朝如鬼魅般闪至对方身后,机甲利刃横斩在能源核心,系统播报响起:"您已淘汰087小队1号成员。" “靠!”那人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前往淘汰者接应点。 耳麦里,张洄也在骂:“这哪个补给站发的超标盾啊,吃我五枪还没判定报废吗!” 季闻朝从补给里翻出一把DB12型重狙,枪身漆黑,沉甸甸的质感让他嘴角上扬:“真气派啊。”上课时可没摸过这东西。 “擦擦口水。”张洄不断变换位置压制敌方,“对方狙击手挺稳的,你搞快点。” “给我十秒钟。”季闻朝扛起重狙侧翻出掩体,子弹几乎擦身而过。 砰! 他单膝跪地,来不及瞄准便盲打一枪。 子弹是特制的空弹,枪的后坐力却是实打实的,季闻朝被震得机甲一颤。 光线闪过,子弹精准命中对面护盾。 “哈,盾破了,你乱瞄的吧。”张洄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对面卸下护盾,往远处撤。 季闻朝调正姿势,清嗓:“嫉妒我的技术就直说。” 两人正欲乘胜追击,对面却反常地加速撤离,毫无反击意图。 “不对劲!”季闻朝疑心对面使诈,调出地图,公频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紧急求救!坐标北纬14度22分东经102度41分,有不明武装袭击,装甲损毁,重复,紧急求救……” 背景音中,金属碰撞声刺耳。 张洄脸色一变:“他们先收到了求救!” 季闻朝眼神骤冷,“你呼叫长官增援,我先跟上去看看。”他当机立断扔下沉重的“爱枪”,快步往坐标点追了上去。 …… 季闻朝全速追击,机甲穿过密林,眼前的场景让他瞳孔骤缩—— 几台荷载实弹的重型机甲正在无差别攻击没有武器的学生。 这是屠杀! 季闻朝推进器拉满,如炮弹般冲进去,把被瞄准的同学扑开。 轰! 高爆弹的浓烟在两人身后炸开,冲击波让季闻朝踉跄几步,他稳住身形,观察现场。 有几个人的机甲完全损毁变形,倒地不起,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和季闻朝一样能活动的人仅剩一个,他也在尝试掩护其他人往远处躲,但根本就是自顾不暇。 “张洄!增援来了没!”季闻朝挥出机械臂的刀刃,从一台重机甲的右侧冲上去,猛地挑偏它炮管的接口。 火力太猛躲不了,只能这样拖延。 “得三分钟,能不能撑住?”张洄也很焦灼,“我过来了!” 刀刃和装甲碰撞,火星迸溅。 季闻朝无心回应张洄。 他再次前冲,借着重机甲挥开他的力道,反身弹到另一个重机甲上,踹偏了敌机的进攻方向。 砰砰!身后有人连开几枪。 季闻朝躲开,空翻落地。 涂色弹却是精准打在敌方视镜上,帮季闻朝争取了时间。 对面的进攻仅慢了两秒,炮弹擦过季闻朝的机械臂,装甲被高温融化形变,系统警告:“左臂损毁60%,请检修。” 没时间调整了。 季闻朝掠身至一人身边,机甲内部的人已经气若游丝,“你、赶紧…自己跑……” “撑住!”季闻朝把他扛起来,“长官的增援马上到。” 他平时的速度考核可是满分!此时肾上腺素飙升,精神力阈值凭空提高,操纵机甲的速度不减反升,但敌方的弹片还是插在了他身后。 轻装甲哪挡得了这些飞弹? 系统无情警告:“装备超载,持续两分钟后可能损毁核心。” 季闻朝感受到背部传来的灼烧感,但他顾不上疼痛,闪避的同时把伤员送到远处,然后不顾警报再次折返。 两分钟,够了。 “够了!”耳边响起滋啦的电音,季闻朝不确定是不是远处为他开枪掩护的人在说话,“你救不了那么多人,等长官来!” “两分钟就能多救一条人命,你会怎么选?!”季闻朝深吸一口气,超载状态下的轻机甲化作残影,他利刃直刺敌方驾驶舱。 敌方抬盾格挡。 但季闻朝虚晃一招,刀锋变向,狠狠劈向敌机的左大腿。 没猜错的话,这台装甲的能源核心被改装到了那里。 咔滋! 一声刺耳的刮擦,敌机担心核心受损,撤步后退。 争取到时间,季闻朝快速捞起一人,他急红了眼地往安全角度爆冲,任由流弹火星打在身后。 “地面!左五米!”电音颤抖,但季闻朝能听出这人是在为他提供思路。 于是他左进五米,猛扑在地上。 敌机子弹突突地落在他右后方。 系统狂响:“机身损毁80%,是否开启应急防御模式?” 季闻朝为了保全速度:“否!”他带着伤员起身,敌机的炮火再次扫射而来。 弹壳将他的装甲撕开,火花和鲜血一齐飞溅,季闻朝咬牙忍住剧痛,从火光里冲了出去。 嗡! 热浪将他们拍飞。 季闻朝倒地不起,有两台敌机锁死他的移动轨迹,炮口对准—— 千钧一发之际,联邦军校的救援舰俯冲而下,顷刻间火力压制住敌机。 但敌机炽烈的火光已然向季闻朝倾泻。 “季闻朝!趴下!” 晕倒之前,季闻朝耳边嗡鸣,只知道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 哔、哔。 节奏感十足的电子音在季闻朝耳边环绕,听着和他的心率差不多。 身侧似乎有人! 他还未睁眼,就下意识擒住来人的手腕。 “这位病人,请不要暴力拒诊。”护士很平静,拇指推干净注射器里的空气。 “抱歉。”季闻朝讪讪地收回手,还未从临死的惊惧中回神,“我还活着,有点激动。” “淡定。”护士换下旧药,给季闻朝扎了一针,“您只是轻微脑震荡加皮外伤,死不了人。” “我被炮轰了,竟然只是脑震荡?”季闻朝险些从床上蹦起来。 无脑盲狙能中、机甲被打废了人都没事,看来他可以试试去买彩票。 “炮?” 护士调出随床病历,“患者季闻朝,性别男alpha,于星历5037年4月10日晚发生交通事故昏迷……您是季闻朝吧?”别不是分错床位了。 季闻朝点头:“是、你刚刚说5037年!?”别逗了,他也不能一晕晕十年啊! 事实证明,确实不能。 他接过光脑主机,确认现在是十年后,自己是在昨夜里入的院。 所以他平白无故没了十年的记忆?! 一旁的护士麻利地联系主治医师:“患者已经醒来,但伴随认知混乱的症状……” 嗡嗡。 光屏上弹出一个提醒。 [备忘录:4月11日下午6点,新新书店见面。] 靠! 那不就今天吗? 季闻朝麻溜下床:“我要出院。” 护士拦住他:“不可以哦,本院需要对您的身体健康负责。” 季闻朝找补:“不是,我意思是出去溜达溜达,很快就回来。” “不行。”护士扫了一眼他的病历,“您这种情况的轻伤,可以自由活动,但也要亲属签字同意。” “可我是孤儿啊,自己签可以吗?”季闻朝懒得解释自己户口本里就剩个养兄,但养兄失踪很久的事。自己记在备忘录里的事肯定很重要。 护士很有职业操守地回复:“抱歉,本院需要先取得您配偶的书面同意。” “配、配偶?!”记忆停留在18岁的单身小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结婚了?” “您配偶昨夜里还在陪床,今早有急事走了,您要出去活动,必须等他来为本院签署无责任背书。” “关于您的症状。”护士补充,“稍后会安排一次全面检查。” 季闻朝听护士给他解释,越听越安静如鸡。 他余光看向了窗外……楼层似乎不高的样子。 “本院的安保系统很完善,窗外有跳跃拦截哦~”护士预判了他的想法,“医生晚点会来,我去查别的床了,您有需要可以按铃。” 不对。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季闻朝翻开光脑通讯录,结果翻了个底朝天,也看不出自己的结婚对象是谁。 唯一没有真实姓名备注、还有近日联络记录的,只有叫“神秘人”的账号。 季闻朝编辑好文字发给“神秘人”:[Hi,您能来一趟医院吗?] 脚趾尴尬地扣出三室一厅,季闻朝才发出第二条:[亲爱的~] 神秘人,应该是特殊爱称吧…? 神秘人belike:有病吧? ——分割线—— 哦耶耶耶开文啦,想要多多的小星星和评论[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亲爱的~ 第2章 合法夫夫 季闻朝发完消息,整个人红温了。 然而消息石沉大海。 对面没有任何回复。 但他看两人过往的消息都是阅后即毁型的,莫非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还好他沿用了这个习惯,消息发出,自己也看不到了。看不到,就不尴尬。 失去记忆这件事真是不妙。何况时隔十年,他的人生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醒了?看着精神头不错啊。”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也有点不一样,张洄的声线成熟了点,五官也不似他印象里的那么清瘦。 “你怎么变老了?”季闻朝眼神把张洄浑身上下扫了个遍,这人大变样,一身长款风衣、脸上架着实框眼镜,还挺人模狗样的。 “你丫的,睡一天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张洄往凳子上一坐,瞬间破功,给季闻朝脑门来了个爆栗,“还不是为你跑前跑后累的,你那周扒皮领导竟然同意给你放假,天下红雨了……” “周扒皮…?”季闻朝全无印象。 “唉行了,什么他对你照顾有加的话别提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张洄嘴角一抽,“照我说啊,你就是先天打工人圣体,在队里被当驴子使,回家还给人当替死鬼…唉不是,他人呢?不是答应等你醒来就通知我的呢?” 张洄嘴皮子都说干了,端起一杯水就灌。 “等等。”季闻朝脑瓜子要炸了,张洄一连串的输出对他来说完全是打哑谜,“周扒皮是谁?还有他,你说我对象吗?” “噗——”张洄呛咳得不行,“你从来不认他是你对象的,过完生死关恋爱脑犯了?” “什么?你慢点说。”季闻朝脑中闪过乱七八糟的虐恋情深情节,嘴唇嗫嚅:“其实我失忆了,会不会有误会?” …… 张洄帮他倒推记忆点,最后得出结论:“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18岁以前?” “对。”季闻朝点头,“我以为自己刚从赛场上下来。” 张洄见季闻朝的眼神清澈又愚蠢,顿时神情复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那个……”季闻朝支支吾吾,“当时的演习比赛最后结果怎么样?” “这重要吗,你差点嘎了知道不?”张洄现在想起也后怕,他赶过去时季闻朝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儿,“躺了三个月才好。” “啊,没死就行。”季闻朝嘿嘿一笑,“比赛结果呢?” “比赛中止,没结果。”张洄没好气地翻白眼,“不过学校和军部给你颁了块奖章。” “赚的赚的。”季闻朝自顾自地开朗,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十年了,我找到我哥了吗?” “据我所知没有。”张洄察言观色,末了又说,“可能有点苗头,你从来不往外说你哥的事。” 季闻朝眼神一暗,“他有没有可能知道?就是…我对象……” 至少18岁的他,人生规划里没有结婚这一项。能让他改变原则的人,肯定很特殊吧。 “他?”张洄冷笑,不满的情绪毫不掩饰,“结婚半年,面都没跟你见过几次,他能知道什么。” “他怎么了吗?”季闻朝小心翼翼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呢。” “呵呵。”张洄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给你留点惊喜感,等他来了你自己看吧。” “那先不提他了。” 现年“18岁”的季闻朝莫名面临诡异的“婆媳”问题,没有记忆的他只能和稀泥,“你给我说说咱俩的事吧,看样子你现在没在军队服役?” “我在联邦军事总医院普外科工作。” …… 季闻朝抓了把浆果往嘴边塞,嘴里包得满满当当,“我真有那么牛么?” 他从张洄嘴里得知,自己提前2年修够学分从军校毕业,毕业后直接进了独立小队,从二十岁到现在一干就是八年。 “牛马还差不多。”张洄调了张照片出来,“这是你的直属主子,邢铭,07独立小队唯一的领导人,上将军衔,实权位同元帅。” 照片里的男人身材结实高大,蓄着极短的寸头,面部轮廓刚硬、眉眼锐利,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好厉害。”季闻朝含糊不清地表示艳羡,“那我怎么才是列兵啊,这么多年一次晋升资格也拿不到。” “你们队的事情我不清楚。”张洄翘着腿在给人削苹果,不忘损他,“慢点吃,饿死鬼似的。” “别咒我啊。”季闻朝伸手去抢张洄的苹果,“拿来吧你。” 张洄:“本来就是给你的,我又不——” 叩叩。 门口响起敲门声。 季闻朝往声音处看去,自己在报道上看过,并奉为榜样的人站在那里。 那人身穿军部的常服制服,灰蓝色的衬衫妥帖地塞进制服长裤,普通的布料却勾勒出优越挺拔的身形,长裤收进军靴里,衬得人长腿笔直。 季闻朝咽了下口水,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病房:“我我、偶、偶”像? 卫楚眉头微蹙,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取了个小桶接在季闻朝嘴边,手掌抵在他背后轻拍,“头晕想吐?” “不是。”季闻朝摇完头又点头,背后温热的触感让他双手都有点无处安放,“您是来探望我还、还是找张洄的?” 卫楚将小桶收好,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不答反问:“怎么这么问?”难道是他之前找上张洄的事被季闻朝发现了…… “抱歉,我失忆了。”季闻朝抬起眼看他的反应,又看了看张洄,发现张洄老神自在地翘着二郎腿,一脸“我不知道请当我不存在”的样子。 卫楚的眼神瞬息万变:“你还记得多少,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10年间的事,一点都记不得。医生还没来。”季闻朝笑得尴尬,“如果您是有公事找我的话,我可能帮不上忙了。” “没关系,不是公事。”卫楚眼底闪烁着浅淡的光晕,“就是来看你。” 一道很刻意的咳声打断两人的交流—— 张洄啪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麻烦您跟我来一下,我有话想跟您说。”他用着敬语,看向卫楚的表情却不怎么客气,甚至有点威胁的意思。 病房外。 走廊深处的阳台。 正下午的日光把两人的影子拉长拉远。 卫楚收起刚刚温情的神色,恢复了一贯冷淡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张洄冷嗤:“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大忙人。” “你似乎一直在防备我。”卫楚余光留意到某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压低嗓音,“我早就和你说过,虽然我和他之间有些误解,但我不会害他。” “这次的事,你怎么解释?”张洄开始兴师问罪。 卫楚站得笔挺,微风吹动他额前垂落的发丝,轻轻扫过高挺的眉骨,“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张洄一把攥住他的领口,“那是你的飞梭,驾驶员是你的人,动手的人姓希克斯,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你也就哄哄我兄弟,我对你可没什么特殊滤镜。”他句句紧逼,恶狠狠地将那块衣领拉扯变形。 听见对方提起这个贵族姓氏,卫楚无动于衷,反倒意味深长说:“我们家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会一一处理好。” 他慢条斯理掰开张洄的手指,抚顺被抓皱的衣服,“别让他察觉你我起了争执。” 张洄胸口燃起一股无名火,“他现在暂时失忆,你最好别利用他的单纯善良蹬鼻子上脸。” 他当初就觉得两人闪婚有猫腻,但季闻朝那小子太傻,完全被这表里不一的狗贼勾了魂,他就是查到蛛丝马迹也不忍心说出真相。 “我们是公证登记过的合法夫夫,就算发生点什么也不需要你的同意。”卫楚表情平静,故意气人。 “啊!你敢!”张洄脑中突然出现白菜被拱了的画面,拳头紧了又松,“他要是哪天有后悔的意思,我会立马告诉他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卫楚留意着病房的方向,“我对他没有秘密。” 张洄表情讽刺:“你和他结婚,不就是为了监视他,装什么。” 谁知卫楚突然笑了,“那还请你不要主动对他提起这件事,毕竟我对他也有一些私心。” “凭什么?”张洄满不耐烦。 卫楚却耐心十足,“第一,相信你也不愿意看他失望。” “第二,如果他继续追查下去,会有危险。” 张洄眼皮子吊起来:“他会有危险,不都是因为你无能?” 卫楚微微勾唇,不漏破绽,“抱歉,我会尽快解决。” 张洄一拳打到棉花上,话不投机半句多,转身就走,“记着你说的,别让他淌进你家的浑水,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当然。”卫楚的承诺随微风飘远。 …… 病房内。 季闻朝眼睁睁看着两人出去,最后只有卫楚一人回来,“张洄呢?” 卫楚洗了手给季闻朝削水果,“他工作忙,走了。” “您怎么还在这儿?”季闻朝反应过来这么问有些不礼貌,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东西,“我是说,会不会太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吧。” “他完全没告诉你么?”卫楚双手避开,抬眼和季闻朝眼神对上。 “啊?”季闻朝有点微妙的感应……不会吧? 卫楚垂眸,刀刃围着果子转了一圈,淡绿色的果皮弯折吊在空中,“和你结婚的人,就是我。” 季闻朝张着嘴,喉咙里像是卡着东西,愣了半晌才说道,“您开玩笑的吧?” “真的。”卫楚的刀刃停顿,抬头时眼神温润,“我何必拿这种事诓你。” “但我、您,不都是alpha吗。”季闻朝在他的注视下呆住了,尴尬到十指乱动,表情很是精彩,声音越来越小:“我们…不会打起来吗?” 无人在意的地方,季也是句句有回应 不管了,都是好人[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合法夫夫 第3章 手背吻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形象?”卫楚仗着季闻朝失忆,话里话外都是引导之意,“如果会打起来,我们为什么会结婚?” “怎么可能……”在季闻朝的认知里,两个alpha的信息素撞在一起是会产生排异反应的,极端的状况下,搞不好会陷入狂乱,互相想弄死对方。 的确有克服排异状况的情侣,但也少之又少。 “别胡思乱想,总之我们不是你知道的那种情况。”卫楚把削好的水果递给他,“这里不方便说,回家再慢慢解释。” 季闻朝干看着没接。 要说偶像来看他,还亲自给他削水果,他肯定开心得飞起;但是偶像突然变成结婚的对象,他心情就复杂了。 更不说现在的记忆里,他从没和卫楚见过面。所以他完全无所适从。 “还是不习惯?”卫楚叹了口气,把那颗果子搁置一旁,“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认识我,那我们换种相处方式怎么样?” “什么方式?”季闻朝下意识问,还没会意到自己正在被牵着鼻子走,喃喃说道:“也不是完全不认识……我在新闻报道上见过您。” 活的偶像,又温柔体贴,还是他的合法丈夫。 他的人生是走到头了吗,是上天堂的奖励? “回神了。”卫楚笑意吟吟,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就从朋友做起好吗?我们在结婚之前也是合作过很多次的朋友。” “好、好。”季闻朝眼珠子跟着打转,莫名有点犯晕,很快回过神来,双手握着他的手掌,很谦卑地问好,“您好,我叫季闻朝,今年十、二十八岁。” “我知道。” 卫楚回握住他的手心,戏谑道,“小季同学你好,我是卫楚,三十一岁。” 季闻朝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轰地红了脸框,手被烫到一般收回去,捏着病号服揉碾几下,“不好意思,我刚刚……” 如果重来一次,他肯定不会干出这种丢脸的事儿。 他顿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用道歉,你只是头晕了对吗?”卫楚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有分寸地一触即分,“嗯,但体温正常。” 病房门被扣响,主治医生拿着病历走进来,看到卫楚时他愣了一下,“病患家属也在啊,那正好,你记着。” “患者的脑补CT并没有显示实质损伤,他这种失忆症应该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的记忆阻断。”医生说道,“不过保险起见,我们建议患者再做一次身体检查和心理评估。” “可以。”卫楚接过医生给的检查单,“今天能做吗?” “明天做吧。”医生又检查了季闻朝的外伤,顺便给人拔了针,“患者本人有没有哪里不适?会不会头晕呕吐?” “都还好。”季闻朝如实回答,问道:“我这种失忆的情况,会持续多久?” “难说。”医生摇了摇头,“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 “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卫楚忽然插话,指腹不自觉捏紧了检查单。 “等再做一次脑部检查吧,我们会给出评估结果。”医生在光屏上划拉几下,“患者的病情不严重,所以检查安排在明天。” “医生,请问我今天有急事能出院一趟么?不会耽误明天的检查。”季闻朝想起自己的待办日志,“正好我家属也在。” “可以的,您签个字就好。”医生给卫楚一个单据,转头叮嘱季闻朝,“近段时间得避免剧烈活动,跑跳都是不行的。” “性/生活也不能有,尤其是你们两人都是alpha,哪怕信息素不互相排斥,但要是交融状态下产生特别反应,也会影响病患的身体恢复。”医生的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 两人齐齐臊红了耳根,一味点头,表示谨遵医嘱。 医生走后,病房里依旧安静地可怕。 季闻朝因为芯子更年少一些,整个人宕机,眼睛都不敢对人,莫名忙了起来,“这,我收拾收拾,晚点有件事要办,您不用管我,我自己会——” “在找什么?”卫楚亦步亦趋地跟着季闻朝打转,两人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瞎忙活。 “我想换身衣服鞋子。”季闻朝转身,差点撞到人的脑袋。 两人近得不得了,身上的气息互相入侵到对方的领域,织物气味下,季闻朝隐约捕捉到淡淡的甜香味,有点像…… 他摆了摆头,想来嗅觉失灵应该是病症的一种,没放在心上。 “那件事很急?”卫楚主动后退两步,“我忘了给你准备新衣服,现在带你出去买来得及么?” “不算急。”季闻朝搜过见面地点,那距离这所医院才三个街区,“我可以自己去,不麻烦您了。” “你什么意思?”卫楚脸色忽变,冷声质问,“刚才答应我做朋友,是骗我的吗?” 他站在季闻朝侧前方,病房冷白的灯光映在他凌厉的轮廓上,阴影分割出冷酷无情的侧脸。 “当然不是!”季闻朝急忙否认,“我只是怕耽误您的时间。”他小心翼翼地偷看卫楚的眼睛,又心虚低下头。 他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不会的,你别这么想。”卫楚收起压迫感,不再吓唬小孩,转而引导,“抬起头来,看着我。” 他早该这么做的,但季闻朝一直躲着他,整天在外面工作奔波不肯回来。所以必须趁着季闻朝对他没有戒备,早点让人敞开心扉。 “嗯。”季闻朝昂起头,手指无意识磨蹭裤缝,悄悄地延长呼吸,企图减缓心跳的频率。 但有点难办,因为卫楚在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看他。 “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吧。”卫楚追问,“如果你的朋友受伤了,你会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季闻朝微微摇头。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懂卫楚的意思,他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叫我什么?”卫楚故意拧眉,“你和张洄相处也是这么拘谨?” 季闻朝如噎在喉:“对不起,我忘了该怎么叫你。” “按你喜欢的来,不要太生分就好。”卫楚想要的不是叫人一直道歉、忏悔,只要季闻朝不再避他如蛇蝎。 “那我失忆前是怎么做的?”季闻朝还是选择寻求对方的意见。 卫楚微笑答道:“你叫我亲爱的。”反正昨天也是失忆前,他没撒谎。 季闻朝抿了抿唇,犹豫再三叫不出口,那三个字卡在嗓子眼仿佛能去掉他半条命,最终豁出去了问:“我就叫你哥,成吗?” 还求生欲十足地解释,“那个,我不是不行,就是现在没办法容忍自己冒犯偶像,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的。” 他放炮竹似的说完,没从卫楚脸上看到失望、不耐烦等情绪,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地,长呼出一口气,讨好地拉了下卫楚的袖口,“谢谢哥。” 卫楚默默地看他挣扎,还知道讨价还价给自己画饼,顿时坏心四起:“你说你不想冒犯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结婚将近七个月,什么都做过了。” 季闻朝原地石化。 什么都做过了。 都做过了。 做过。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季闻朝脑中粗鄙的想法翻江倒海,表情十分窘迫。这事他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你不记得了,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卫楚不知不觉把人逼到墙角,“你想要我给你多少时间,我的好伴侣,嗯?” 咚—— 季闻朝肩胛骨撞到冰冷坚硬的墙上,恨不得戳个墙缝躲进去。 “一周?一个月?一年?”卫楚好整以暇地看他害羞的反应,满意得不行,“还是要我看着伴侣明明在身边,却一直无视我?你怎么能够这么坏?” “不,没有,不是这样的。”季闻朝三连否认,嗫嚅反驳:“我没这么想过。” “你唔——” 季闻朝见人还要说,仓皇之间一把捂住喋喋不休的嘴巴,盯着那对黝黑深邃的眸子,睫毛颤抖似蝴蝶振翅,心一横眼一闭,脸凑上去亲在自己手背上。 “咳、咳”卫楚始料未及。 更没想到的是这小子雷声大雨点小,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就亲了手背不说,亲完还捂着他的眼睛,不让他看。 “你别逗我玩了哥。”季闻朝梗着脖子,“我知道以我们的关系,肯定有过亲密,但是能不能委屈你等等我,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么快……” 他心中憋着一股郁气,胸口起伏不停,心想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哈、哈……” 情难自制的笑声从卫楚嘴边溢出。进展到这种程度已经很让他惊喜了,更何况季闻朝说,接受不了这么快而已,不是接受不了。 如果他早点这么做,是不是就不用耽误半年了? 掌心一阵湿痒。 季闻朝松开自己的手,这才发现卫楚眼中渗出水星,紧张地问:“你怎么了?”他担心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太重了。 “没什么,我可以等。”卫楚将眼中的酸意憋回去,重新扬起一个浅笑,“等多久都行。” 他收回刚才的想法。毕竟二十八岁的季闻朝哪有现在这么好骗? 季闻朝喉咙一阵接一阵的痒,思量数秒才伸手抱了卫楚一下,“我努力不让哥等太久。” 他把卫楚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脑中只蹦出一个想法—— 他必须尽快,把属于卫楚的季闻朝还回来。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是会很忙[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手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