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沉溺的漏日》 第1章 沉溺 夏日烈阳普照。 金黄的阳光伴随着淡淡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地似乎被炙烤的像糖浆般软化流淌。 江聍慢慢走着，她小电瓶昨天夜里被偷了。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唇边的梨涡随着浅笑若隐若现。 她太不理解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凌晨3点把别人锁住的电驴搬走呢…… 脑袋胡思乱想着，不自觉就到了校门前，H市第七中学的大牌映入眼帘，揉了揉眼，江聍轻轻舒了口气，走了进去。 如往常般，在刷脸进去时，下意识的顺了顺刘海，识别屏倒映出少女白皙无瑕的小脸。 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微粉，一双杏眼稍稍下垂，显出点呆愣的萌感。玻璃珠般的瞳孔映照着外界的光影，却像关闭了接收信号的仪器，透着些许麻木。 ……… 时间还早，教学楼里人不多，顺着楼梯往上走，隐隐有几个学生靠在走廊的栏杆上。 手中拿着手机，啪啪嗒嗒的打字，好似在与屏幕对面的人吐槽着这要命的天气，或许不是，她默默想着。 到了新教室的楼层，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 江聍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弯曲，她低头瞄了一眼，待确认自己没什么不妥后，才慢慢挪了过去。 已经这么多人吗 我已经提早来了呀 真是的，早知道不吃早饭了 她不断的懊悔着，好像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hi江聍，你来的也好早！” 说话的女生圆圆的脸上扬着笑，是江聍前班级的班长，没想到又在一块儿了。 江聍调整好笑容，早在来之前，她就知道，显然，她猜到了，尽管她有些不自在，但这种事她早已如火纯青。 “早呀，班长你今天依旧是如此积极！” 江聍浅浅笑着，嘴角的梨涡愈发明显，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浅色的发丝追逐斑驳的阳光，闪着细腻的金光，令人挪不开眼。 林丽有些看呆了，她眨了眨眼。 怎么回事，江聍感觉变好看了，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恍惚间，她一时忘了回答。 江聍嘴角的笑微微僵住，但她很快恢复好表情，依旧微笑着，不细看，那笑容间那抹不自然还真看不出来。 果然啊 我就不该抱什么期望 一个招呼而已 总是这么斤斤计较啊江聍 ………… 很快，一个班都到的差不多了，班主任不出意料依旧是之前的。 江聍有些失望的低头，慢吞吞的摩挲着鞋底的石子。 “好了，大家都进来，先随便找位置坐，我下午再重新安排。” 李岩一身休闲运动服，麻利地走进教室，抬手挥了挥。 江聍回过神来，有些仓促地走了进去。 猝不及防的，后背一只纤细的手霎时伸了过来，挽住了她的手臂，伴着一声吼。 “聍聍！” 她的心咯噔一下，而后很快平静下来。 “这么巧啊，你也在这个班” 江聍轻轻笑着。 “就是说嘛，咋俩多有缘啊！” 身旁的少女一头利落的高马尾，脸上泛着红，微微喘着气，好像跑的很急。 “快快快，愣着干啥，抢座位呀！咋俩要坐一起”林晓露带着她莽莽撞撞往前挤。 “可是，老师说……”她要重新安排的… ……算了 别总是讲这么扫兴的话。 很快，同学们就各自找了座位坐下，江聍两人也相应坐下。 李岩站上讲台，招呼着门外陪同而来的家长，继续讲着开学的注意事项。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李岩，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从今天起，我们将要一同度过高中的最后一年，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赴梦想！“ “今天我们一起聚在这里，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目标……” 窗外的蝉鸣像是不知疲倦，一阵又一阵，令人心中烦闷，但又不知从何谈起。 江聍轻轻趴在桌子上，有些困倦地眨了眨眼，细长的睫毛上下轻浮着，眼角隐约一点泪意。 平淡的一上午随时间的流逝消失在晌午的晴光里。 午休后，李岩踩着铃点快步走来。 江聍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眼，眼里慢慢聚焦起来，她随手拍了拍身旁的人。 李岩敲了敲讲台，还未开口。 教室门口传来“叩叩叩”的声响，班里阵阵惊呼，江聍顺势看去。 少年挺拔的身姿散漫的倚靠在门框上，长腿微微屈起，黑色的棒球帽下发梢扫过的眉骨依旧熟悉，眼眸微微眯起，似是有些困倦。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抬眸朝江聍的方向看来，忽地一顿。 江聍呼吸刹那间停滞，指尖发麻，像被细小的电流蛰了一下。 她慌忙低头，却瞥见自己裙摆起了皱，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仿佛要拧干所有猝不及防的心跳。 树林间，蝉鸣还在继续，却又不似方才那般烦闷，显而，也盖不住少女的心跳声。 片刻，许一懒散地摘下帽子，“报告”，随即抬手往后撩了把头发，“不好意思，来晚了。” “你还知道来啊，开学第一天就迟了，要不以后也别来了？”李岩佯怒道。 整个七中谁不知道这个少年有多优秀，今年分班更是考出全市第一的水平，被另外两个重点班的老师抢着要。 李岩有些庆幸，得亏是来自个儿班了。 “别啊！老师，一哥要是不来，谁给你当得意门生去啊！” 后排男生大声哄笑，有的更甚敲起桌子来。 许一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的叩了叩门，教室的起哄身逐渐小了下来。 “抱歉老师，起晚了”。 李岩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去，“下次不要这样了，找位置先坐吧。” 江聍攥紧手指，少年错身时带起的风掠过耳际，衬衣轻扬飘来淡淡的薄荷香。 她暗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注意到少年经过时的向下一瞥，眼中似有别的意味。 她数着脚步远去才敢回头，少年懒懒地拉开椅子，坐下去时顺势和后桌的男生撞了下拳。 好巧呀 竟然又在一个班 他还记得我吗 江聍垂下眼睫，眼底是难掩的欢喜。 “聍聍！聍聍！你想啥呢？”身旁的少女疑惑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啊，没什么”江聍下意识摇头，“怎么了？” “没事呀，就是刚刚那个男生，之前我们一个班的，你还记得吧，超厉害的！” 许晓露托着腮，眼睛弯弯的。 “而且，他好帅啊！是吧？” 江聍微愣了下，随即点头，“确…确实，我也觉得……”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无端的有些心虚，声音也逐渐弱了下去。 “啊，什么诶？” “算了，我希望最后一节课排座位能离他近一点呢，想想就开心！” 我也是……… 江聍在心底默默附和。 她很矛盾 或许是那心底暗戳戳的小心思怕被人公之于众 也可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 让她无法像旁人一般大方的表达自己的欣赏。 回忆将她拉自初遇，其实她在高一开学典礼时就已动心。 对于江聍来说，学校开的大型典礼总是无聊透顶的，直到少年上台，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会比光还要明亮，不然又怎么会在一瞬间就驱散了她心头的灰暗。 尽管典礼已经结束，但她久久难以回过神来，出了礼堂门口，江聍帐然若失的走着，不经意抬眼，却见少年站在树影漏下的光斑里发呆。 她近乎贪婪看着眼前的少年，从前她不信一见钟情，直到遇见了她的光……… 这边说一下，女主的喜欢确实是有些病态的，有家庭环境的原因，但男主也……嗯，好不到哪里去，嗯 就这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沉溺 第2章 沉溺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我座位大概排了一下，班长上来按座位表安排一下！” 李岩拍了拍讲台，示意林丽上来布置。 江聍慢慢往后走，逐渐被人群挤向角落。 忽地，她被拌向一个身影，稍稍扶稳身子，视线触及的是垂在少年身侧的手，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曲着。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还没等江聍反应过来，肩膀被温热的大手覆住，紧接着，整个人被向旁边一带。 “站着吧，这儿安全。” 许一淡声道，少年独有的清透嗓音在耳边响起，尾音带着薄荷般的沁凉，仿佛声带里藏有夏日的晚风。 肩上的温度很快散去，江聍整个人自肩膀被覆上温热时就已经僵住，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好似一股电流顺着肩膀流遍全身，她抬手撩了点碎发掩住通红的耳朵，有些狼狈的低下头，嘴唇微微颤抖。 “谢…谢谢”。 许一俯首，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少女毛茸茸的脑袋，扬了扬眉，终是没再说什么。 “聍聍！快来，你坐我后边呢！” 林晓露抬头四处张望着，但江聍似乎还未回过神来，愣愣的盯着某一处发呆。 直到少年的嗓音在耳旁响起。 “叫你呢，怎么不过去？” 江聍猛地一惊，“不……不好意思，我没听到。” 她转过身去，心跳如雷，任由身侧的少女将她拉走。 “你去哪里儿啦，我都找不到你。” “啊，刚刚被挤到旁边去了，不好意思呀。” “没事没事，快来，你在我后边呢。” 江聍没说话，默默坐下，手攥紧裙角，心里唾弃着自己没出息。 怎么笨手笨脚的呀 他一定很奇怪吧 好烦啊 要是走快点的话就不会这样了吧 真是的 …… “你好呀，我叫林芳，同桌你呢？” 直到身旁的人打破沉默，江聍轻轻抬眼。 黑葡萄似的眼珠像被雨水泡过，眼尾微微下垂，睫毛垂落时投下的阴影都带着弧度。 嘴角的梨涡先于浅笑若隐若现。 “我叫江聍，请多关照呀。” 林芳有些惊叹，戴着银色眼框的圆脸微微鼓起。 “哇塞，江聍你好好看诶，我竟然和美女同桌噢。” 江聍一征，有些不好意思，还未开口，前桌的林晓露猛一回头。 “就是就是，我早说了，聍聍你还不信呢！” 少女撅着嘴，瞪圆了双眼，一脸控诉的看向江聍，她不禁失笑。 忽地，带着淡淡薄荷香的轻风掠过。 “许一竟然坐我后面诶。” 林芳低叹道，和前面的林晓露挤眉弄眼，止不住的无声尖叫，活脱脱俩小迷妹。 江聍长舒一口气，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都是处于既开心又纠结的情绪。 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如愿以偿。 大约是老天眷顾她，不忍她多日来的仰望与等待，像是被月光浸泡得发胀的思念，忽然就有了重量。 ……… “好了，都找到自己座位了吧，那我就来选一下班干部了。” 李岩敲了敲讲台，往下扫了一圈。 忽地，看向江聍，笑了笑。 “江聍是吧，你可是我从隔壁班老师那抢过来的，废了我不少功夫呢。” 江聍突然被点到，有些莫名，但也没说什么。 “要不就你吧，劳动委员就给你当好了。” 李岩继续说道， “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江聍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但没办法，她知道李岩的脾性，没给个合理的理由是不会反悔的。 江聍点了点头，苦恼的趴在桌子上，她最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场面了。 许一抬眸看到的就是前面的人儿浑身写满抗拒的背影。 宽大的校服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身，显得更加的瘦弱。 他挑了挑眉，有些好笑。 胆儿这么小 不想干还乖乖点头 随即李岩又一一安排了其他的班委，又道， “江聍啊，我记得你画画挺好，这两天你和文艺委员他们把开学要画的黑板报画了，可以吧？”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字字都透着不容置疑。 江聍苦恼一半，还没自我调节好心情，又被cue一次。 少女这会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一脸的生无可恋藏都藏不住。 许一望着前边已经完全蔫巴了的少女，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怎么没发现这姑娘这么有意思呢 跟颗白菜儿似的，说蔫就蔫。 李岩安排好后，就先让他们上自习了。前脚刚走，后一批新教材就接踵而来。教室里一片哀嚎。 “啊！老许！上天给予我们缘分才能走到一起，就让我以后的学习交由你来负责吧！” 江聍冷不丁被身后的巨吼吓到，林芳差点没拿稳一大摞书，她无语的转过身叫道。 “皱文宇！你要死啊！” 对方不理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技里，跟被占了便宜的小媳妇似的求身旁的少年负责。 许一忍了又忍，嘴角微微抽动，才没把差点挂自己身上的人踹下去。 他稍稍侧了侧身，挑唇一笑“行啊，叫声爹来听听，哥包你考试全过。” “爸爸！”绉文宇毫无原则，眼里只有对学习的渴望。 周豪在一旁快笑岔气了，微胖的脸上一抖一抖的，整个身子都在颤动。 江聍和回过头的林晓露对视一眼，没忍住，弯了弯唇。 许一轻嗤一声，懒懒往后一靠，扬眉笑着，“行啊，爸爸罩你。” 江聍被少年张扬的笑恍了眼，脸一热，仓促转过身去。 绉文宇闹腾够了，才发觉他们这组还没传到书，下意识拍了拍前桌的江聍。 “嘿，同学，我们组的书呢？” 江聍冷不防被拍了下，像只受惊的兔子瞪圆了眼，慌忙道， “啊，我忘记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绉文宇见是个乖乖的女生，也没好意思难为人，顺嘴问了句。 “诶，同学你叫啥啊，之前咋没见过你嘞。” 林晓露正趴在江聍桌上聊天，一听就不爽了， “绉文宇你瞎啊！她之前跟许一一个班的，你还跟人家打过招呼啊！” 江聍有些无措，“没事的小露，别为这种事气呀。” 绉文宇委屈的撇撇嘴，小声蛐蛐，“那我没看清嘛，这么凶干嘛。” 周豪看热闹不嫌事大，附和：“就是就是，怎么对同学的呢？”被绉文宇一脚蹬鞋上老实了。 林晓露还想说什么，许一拍了拍绉文宇的肩，“行了，给人姑娘儿道歉。” 江聍还没反应过来，绉文宇已经非常诚恳的道了歉，她只好点点头，表示没关系。 “没事儿了吧。”许一话是对林晓露说的，却看向江聍。 “你别在意啊，他人就这德行儿。” 江聍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向自己解释，忙道已经原谅绉文宇了。 许一没再多说，侧过身继续听周豪他们插浑打科。 江聍回过神，心底的喜悦快要蔓延出来。 怎么办 好像真的越来越喜欢他了。 ……… 绉文宇聊天眼睛不忘往旁边瞥，他表情有点微妙。 什么时候见许一这么好心了 平时这种事不都懒得管 突然，他灵光一闪，难道是…… 许一那狗登西终于明白自己的好了 绉文宇暗戳戳的想 看来是自己那无处安放的魅力 这么一猜，心里美滋滋的。 周豪话说一半，突然被绉文宇表情一吓，惊恐万分。 “吗的，中耳炎你发春啊！？” 绉文宇一懵，人还没反应过来，腿已经踹出去了。 “你个傻\！是不是叫你别这么叫我！！！” 许一扶了扶额角，半晌，慢悠悠的掏出手机对着扭打在一起的俩人拍了张照。 “老许！！！” 话毕，二人头也不回就扑了上来。 第3章 沉溺 铃声过后，江聍打完水，在水房慢悠悠的等待人群散去。 日落的晚霞刺破厚重的云层四散开来，整个校园像被渡上了薄薄的金光。 江聍顺着走廊缓缓走着，静静的享受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猝不及防的，被一个清瘦的身影从后面搂住，伴随着一声喊叫。 “聍聍！”林晓露微微喘着气，靠在江聍身上缓了会，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点了外卖，我们快去拿，晚了……晚了人要走的。” 江聍错愕，“你怎么突然……” 林晓露摆摆手，“你早上不是想吃对面的生煎包嘛，刚好班长带手机了，我就给我俩都点了。” 江聍愣了愣神， “我早上随口说的啦，没想到你还记着，这下不用为挤食堂发愁啦。” “那是！”林晓露挺了挺胸，“我可是很有先见之明哒。” ……… 学校后山一片寂寥，偶尔一两片落叶飘下，看似安静，实则是众多学生秘密基地。 “聍聍，你等我一下，我可能那啥来了。” 林晓露面露难色。 “啊，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你陪我谁拿外卖呀！” “好吧，你小心点。” 林晓露摆摆手，小跑远去，江聍望着她的背影，吸了吸鼻子。 渐渐的，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有点过于安静了吧。 江聍正要动。 忽地，听见隐约的说话声。 “行啊……那我求您别管……” 她好奇的走过去，为了确保不被人发现，她还特地猫着腰。 我就看看，不多待，江聍默默想着。 没走两步，就和挂完电话转过身的许一对视了个正着。 江聍“………” 许一“………” “那个，我……”江聍正想狡辩一下，却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可疑。 江聍有点绝望，她抿了抿唇，还是觉得现在应该闭嘴。 嗯，沉默是金 大不了，她多赚点 许一见女孩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干脆不说的样儿，气笑了。 他挑了挑眉，看着江聍越来越僵硬的姿势，轻笑。 “江聍聍同学…” 江聍一愣，“他…叫我什么？” “这么听着多累，这样，你过来，我给你讲讲儿。” 江聍更绝望了，不能打她吧。 她还什么都没听着呢 “不…不用了”江聍颤颤巍巍，“我就是路过，真的。” “行了，不逗你了”许一揉了揉脸，“来这干嘛来了？” “拿外…东西”江聍不敢说了，万一他举报怎么办。 许一不知道自己在江聍心中的形象已经不单纯了。 他其实也听出来人儿不想说，他也懒得多问，点了点头就准备回教室了。 “那…那个，我真的没听到……”江聍不知怎的，还是想多说一句。 这样的机会…… 真的…很少 哪怕只是说几句话 少年停下，转过身，扬了扬眉“行，我知道了。” 顿了顿，见女孩还是一副失落样，轻笑“没说不信。” 随即又凑近她“江聍聍，听到了也行。” 他朝她笑着，“这就算…咋俩的秘密，别说啊。” 江聍头脑一片空白，愣愣的点头“不…会说的。” 许一勾了勾唇角，，摆摆手，背过身离开“走了。” 江聍望着少年的背影，橙黄色的光芒从林间尽头斜射进来，将他的轮廓渡上了一层金边。 江聍愣神，呼吸在某一刻停滞，她突然明白诗人为什么总爱描写光一一因为它能让平凡的瞬间变得神圣。 ……… “谢谢！” 江聍接过对方手中的袋子，放进书包里，随后便走出林子。 “聍聍！” 林晓露迎面跑来，“拿到啦？” “是呀。”江聍弯了弯唇，“走吧。” “唉，聍聍，你知道吗？” “怎么了？” “学校不知道抽什么风，刚刚我在厕所听到她们说，要进行开学的摸底考试，为第一次市质检做准备。” “啊，这么突然？” 林晓露点了点头，垂头丧气的挽着江聍，整张小脸快皱到一起去了。 “求求吧老天，不要让我死的太难看了！”林晓露双手和十，连连祈祷。 江聍被她逗笑，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呀，还不如赶紧回去吃完这顿生煎包好上路……复习。” 林晓露瞪大双眼，“聍聍，你怎么还会调侃起人了！完了，我的宝贝聍聍被我教坏啦。” 江聍失笑，两人推推搡搡的回教室。 还不到门口，就见两个狗狗祟祟的身影在她们座位前。 林晓露对江聍打两个手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猛地在那俩人肩上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差点没让周豪二人魂跑丢了，绉文宇那一瞬间怀疑自己好像看见了太奶。 江聍见那两人二脸懵逼的样，没忍住笑了出声。 林晓露更是质问他们有什么阳谋。 江聍见他们吵个不停，正想拉把椅子先坐会。 忽地，她察觉自己身后好像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朝后仰去。 紧接着，就听到身后闷哼一声，江聍一懵，转过身去看到的就是许一摸着下巴，一脸无言的看着她。 她顾不上被撞的有点疼的头，慌忙道歉“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许一的舌头轻轻抵住腮边，噙着笑“江聍聍，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想报复我，嗯？” “没有，我不是………”江聍弱弱的说，下意识的揉了揉脑袋。 许一看着她的动作，不经意的皱了皱眉，“给你撞疼了？” 江聍一愣，“没有…就一点疼。” 她有点不安。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怎么办啊 许一抬手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头发，“撞疼了不会说，碰瓷么你。” 江聍整个人一僵，她不可置信掐了下手指，回不过神来。 这边三个人见势不对，闻着味就来了。 这下绉文宇也不想解释了，满眼都是八卦的**。 周豪见他表情不对，顺着眼神看过去，眼一眯，表情开始微妙。 两人看的津津有味，林晓露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江聍。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聍聍怎么这么个表情呢？ 这两人绝对有猫腻 吃瓜三人组不约而同的表示。 江聍停留在头顶残留的温度上，她指尖微颤，愣在原地努力抑制自己情绪，心跳久久未缓过来。 为什么要这样？ 不要给她希望啊 她止不住的告诫自己，不要自欺欺人。 江聍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她慢慢的后退一步，“没…没事的。” 许一收回手，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抱歉，我……”头一回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哎哎哎，聍聍，我们生煎包是不是要凉了，我们快吃吧！”林晓露眼见两人氛围不对，忙道。 许一看着两人离开，顿了顿，终没说什么，转身便离开教室。 ……… 天台，许一顺着栏杆缓缓坐下，回想少女委屈的神情，下垂的眼角因不知所措而微微泛红，逐渐与记忆中一个小小的身影重叠。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不该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但他没办法走出去。 “哥哥！”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吃力的拉着身后稍高的一脸无奈的男孩，“你就带我去嘛，不告诉妈咪好不好？” 女孩弯着眼，见男孩表情松动，破涕为笑，微微泛红的眼满是狡黠，“嘻嘻，哥哥最好啦！” 女孩边跑边笑，随即看到路边的一架无人机，“哥哥，快来！你陪我去，我可以帮你一起求妈咪买！” 笑的正欢的女孩没看见男孩越来越惊恐的神情，“小归！不要！”男孩难以置信的飞奔过去，直到许归被抬上救护车。 “许一！我是不是告诉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让你照顾一下妹妹很难吗？”文丽华近乎崩溃冲着小许一大吼。 男孩满是痛苦的神情逐渐被麻木代替。 许一回过神来，半晌，他垂下眼，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对不起………” 男主对女主的某些行为是有原因的，后面会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沉溺 第4章 沉溺 天阴沉沉的，墨一般的云层似要吞没大地，让人无端心情烦躁，像是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江聍站在教室后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袖口。她刚刚被李老师叫去办公室，安排负责这周的黑板报。 “江聍，这次主题是‘青春风采’，你找几个同学一起做。”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又补充道，“许一的字不错，让他负责文字部分。” 许一？ 江聍呼吸一滞。她想起昨天在教室撞到他时，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腹的温度烫得她耳根发红。可下一秒，他的眼神又变得陌生，像是突然惊醒，匆匆道歉后转身离开。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对她做出这些暧昧又矛盾的动作——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高一刚分班时，他会顺手替她捡起掉落的笔记本，却又在别人起哄时冷淡地撇清关系。 他到底记不记得她？ 江聍回到教室时，许一正靠在窗边和几个男生说笑，阳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镀在他侧脸上，衬得他嘴角那抹痞笑格外晃眼。 她攥紧粉笔盒，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许一，李老师让你帮忙出黑板报。” 他转过头，眉梢微挑：“我？” “嗯，说你字写得好。”她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许一轻笑一声，随手把玩着篮球：“行啊，不过——”他看了眼手表，“第四节我有篮球赛。” 江聍抿唇，下意识道：“不行，得做完才能去。” “怎么？”他忽然俯身，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小江老师，这就管上我了？” 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许一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神暗了暗。 又是这种表情。 像只受惊的兔子，让他忍不住想逗弄，又怕吓跑她。 许一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他站在黑板前，修长的手指捏着粉笔，手腕微转，一行漂亮的楷书便跃然板上——“青春是未完待续的诗”。 江聍愣住。 他的字迹……和上周时她课桌里那张匿名明信片上的字一模一样。 “别总低着头，你笑起来很好看。” 那张明信片她偷偷夹在日记本里，却从没想过会是他写的。 “发什么呆？”许一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呼吸拂过她耳际，“颜色。” “啊？” “粉笔，没了。”他指了指黑板槽，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江聍慌忙去拿，转身时却撞进他怀里。许一稳稳扶住她的肩，掌心温度透过单薄校服传来，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小心点。”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她听不懂的复杂。 黑板报完成大半时，许一看了眼时间。 “我得走了。”他抓起篮球，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剩下的我放学补。” 江聍想说“李老师要求今天完成”，可话到嘴边却变成：“……篮球赛加油。” 许一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眼神深邃得让她心慌。 “江聍。”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你……” 话未说完，上课铃响了。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江聍望着他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黑板上的字迹。 而此时的许一，并没有去篮球场。 他走上天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旧照片——上面的小女孩有着和江聍相似的眉眼，却在右下角标注着“2015.6.12”。 妹妹的忌日。 他闭上眼，想起昨天揉她头发时那一瞬的恍惚。 “哥，别总揉我头发，会长不高的！” 记忆里的声音和现实重叠，让他胸口发闷。 “老许！你人呢？找半天了。”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张晨。 许一抬眸，顿了顿，抓起篮球跑下楼。 江聍站在窗边，远远地望着篮球场。 他奔跑的身影在灰暗的天色里格外醒目，像一道划破阴霾的光。他每次起跳投篮时，衣摆扬起，露出腰间一小片皮肤，在冷风里泛着淡淡的红。 比赛进行到一半时，天空开始飘起细雨。许一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朝教学楼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聍觉得他好像在对上她的视线时微微顿了一下。 “江聍？你看什么呢？别发呆了，快画吧，不然太晚了。”林小艺在旁边催促着，她是文艺委员，被安排一起画。 江聍回过神，继续低头画着板报的边框，可耳边却仿佛还能听见远处篮球场上的欢呼声。 ……… 篮球赛结束后，雨也停了。 江聍以为许一不会回来了，可就在她踮着脚试图擦掉高处画歪的线条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板擦。 “我来。” 许一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喘，他身上的篮球服被雨水打湿了一半，发梢还滴着水。 江聍僵在原地，不敢回头。她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雨水和汗水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味。 “你……比赛赢了？”她小声问。 “嗯。”他简短地回答，手指在黑板上快速修改着她画歪的部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江聍鼓起勇气：“你字真的很好看。” 许一动作一顿，侧头看她：“是吗？” “嗯，比作业上的字好看多了。” 他忽然笑了，虎牙露出来，带着点痞气：“作业是随便写的。” 江聍也跟着笑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放松下来。 ……… 等他们终于完成黑板报时，天已经黑了。校园里只剩下零星几个晚自习的学生，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你怎么回去？”许一突然出声。 “我……走回家。”默了会，江聍慢慢说。 “走吧，送你。”许一抓起书包，语气不容拒绝。 江聍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他们并肩走在安静的校园里，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 “你住哪个方向？”许一问。 “梧桐巷那边。” “顺路。” 其实并不顺路，江聍知道许一家住在相反方向的秋珉小区，但她没有拆穿。 夜风有些凉，江聍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许一瞥了她一眼，突然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穿上。” “那你……” “我不冷。” 江聍接过外套，小心翼翼地披上。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那股淡淡的薄荷香。 ……… 走到梧桐巷口时，江聍停下脚步：“我到了。” 许一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 两人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今天……谢谢你。”江聍低声说。 许一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一片落叶。 “明天见，江聍聍。”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江聍心跳漏了一拍。 路灯的光晕在雨后的地面上晕开，像融化的琥珀。 江聍站在梧桐巷口，看着许一的背影逐渐被夜色吞没。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最后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消失在拐角处。 她攥紧了肩上披着的外套，布料上还残留着篮球场的阳光味，和少年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薄荷气息。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江聍才慢慢转身走向家门。她摸了摸肩上他碰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度。 夜风卷起一片落叶，擦着她的脚边滑过。江聍低头，发现地上有一枚被雨水打湿的篮球赛入场券，上面印着今天的日期，还有许一随手写的一行小字： “来看比赛。”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行字迹，突然想起他今天在黑板上写的那句“青春纪事”。 原来他早就邀请她了。 只是她没发现。 江聍把入场券小心地夹进课本里，转身走向家的方向。 远处，最后一盏教室的灯也熄灭了，整个校园陷入沉睡。 “晚安，许一。”她轻声说道。 第5章 沉溺 江聍慢慢走上楼，还没到门口，忽地，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还未开口。 “聍聍！你人呢？电话里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妈妈，我到家了。”江聍顿了顿，回答道。 “我今天是因………” “你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忙？” “对不起妈妈，我下次不会了。”江聍垂下眼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好了，回来就行，我还有事，挂了。”江聍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抿了抿唇。她靠着门框久久不动。半晌，抬手开门，路过玄关时，她停顿了一会，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