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知道我是山神犬》 第1章 第 1 章 “欧呦老秦，这只狗肚子怎么这么大，怀崽子了这是？”路过的人看着在水泥路边上晒太阳的大黄狗，朝着主人家问。 秦伟海循声看向在脚边趴着吐舌头的黄狗，摇着蒲扇：“估计吧，每天都栓的好好地，谁晓得怎么就揣崽子了，肯定是晚上有别的狗过来了。” “哈哈哈哈，也算是好事，你这只狗老了吧，正好生了个崽子替它的班。”那人看着老老实实晒太阳的黄狗，心念一动，“集儿上有家卖五香狗肉的 特有味儿，等这只狗干不动活了你送那边去给人加工一下也不错，当个下酒菜。” 说到这，那人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家儿媳妇快生了吧？几个月了都。” 秦伟海本来还想说这狗的事儿，听到对面人又扯到他儿媳妇怀孕，这六十多岁的小老头也有精神：“快了快了，说是六月生，我孙儿这几天可活泼，搁他妈肚子里面当孙悟空呢，跟头一个接一个。” “那这好啊，等着吃你家满月宴哈。” 两个人又在门口东扯西扯讲了小十分钟，也是怪，这人在门口坐着都嫌热还摇着蒲扇，和人聊天倒是不嫌弃了，手舞足蹈的都快画龙了。 四月底的天已经微微有些热意了，大黄狗吐着舌头看着看着门口的两个人，之后舔舔鼻子趴在地上，目光深远看着远处的起伏的土路。 五月中，天已经很热了，这时候已经开始准备收小麦了，这时候家里人每天都泡在地里，为收小麦做准备。 在谁都没注意时候，秦家那只黄狗生了只狗崽子，还是秦老太干完活儿从地里出来才发现那大黄狗舔着什么东西。 “诶呦，还真生崽子了，咋的就生一只狗，你看着肚子这么大，就出一只啊？” 秦老太放下手里的塑料布，拿了个棍子想把黄狗给抵住拿出来小狗，结果她发现，这大黄狗乖得很，乖乖让她把狗崽子拿起来也不叫的，就只是头跟着小狗崽转，等老秦太把狗崽拿着站直身子，它才跟着站起来，头仰着看着狗崽，摇着尾巴叫一声。 老秦太看着手里的狗崽，翻来覆去看一遍儿，小狗离了母亲就不安的嚎叫，四条腿伸直了挣扎，爪子都开了花。 秦老太也没多在意小狗的叫声，只是看着小狗没缺眼睛少耳朵的，夸一句：“真会生，这小狗看着就劲大，你看这爪子，真粗。” 老秦太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活了六十几年在养狗方面多多少少都是有经验的，也能简单看看这小狗的品相。 “估计跟你一样，是只黄狗了。” 她又看两眼这小狗，刚想放回黄狗嘴边，就听门外秦伟海喊：“让你拿个塑料布就这么费事吗？” 秦老太也冲着门口喊：“那这大黄下崽子了我不得看看？催个什么劲儿。” 说完她直接就把狗放地上，也不管黄狗够不够得着，转身拿了塑料布就走。 黄狗脖子上套着链子，它挣直了也舔不到小狗，尾巴下垂抖动，喉咙里发出着急地呜呜声。 它只能俯下身子用爪子勾自己小狗，好歹是用指甲勾住小狗的皮给扒拉过来了。 还没睁开眼的小狗本来就被秦老太吓一跳，身上的肉又被黄狗给勾住，叫声越来越凄惨。 大黄狗嗅闻一下小狗，舔舔刚才它勾住的地方，顺着小狗找奶的劲把它往肚子下面推。 五月底，秦张庄都开始收麦了。 金黄的麦子经夏风一吹荡着波纹，路边只有几颗为数不多的大杨树，树上上蝉吱吱叫，声音随着麦浪一点点的翻腾。 投下的阴影中停着各家的三轮车，每块儿田的田埂上都站着人，带个帽子，打着赤膊，或者穿一件儿洗变形了快拖到大腿根的汗衫，看着这一片麦田擦汗。 收割机轰鸣着工作，后面跟这人看收割过的地，就怕着开拖拉机的技术不行把自己家的麦给打漏了。 热火朝天的空闲有人看着一片动都未动的麦田，心里纳闷：“伟海叔家还不收麦吗？之前哪一次不是他们家最勤快。” 说话的人是个中年男人，身上被晒得通红，喊秦伟海一声叔。 几个女人听到那人的话，笑：“他们家孙子出生了，一大家子都去城里面看着孩子去了。” 那人惊奇：“一家子都去了？这人多眼杂的不怕家里面被偷啊？” “有啥好偷的，”其中一个女人给麦秸系好梱结，艮了两下， “你现在瞧瞧去，他家可安全着呢，两条狗都在门里看家，靠近一点它们都在门里叫，可唬人。” 问话那人夹了夹肩膀：“我吃饱了闲着去他家门口晃。” “你看你，你这人就这样，不会讲话……” 交谈声隐没在收麦的嘈杂中，在三轮车从田埂上飞起来回送着麦秆的繁忙里，老秦家孙子出生倒是没怎么被村里人想起。 等众人收到满月宴请帖的时候，都觉得这秦伟海家孙子出生的真是时候。 可不是赶巧了，这村里人前脚从走收麦子的人，后脚就接到请帖，这小孙子可不是就看着村里人手上刚有富裕就开始收钱了。 于是老妇人路过抱着孩子晒太阳的秦老太就酸不溜的说：“你家这男孩儿可会生了，就看着他这几个爷爷奶奶手里的钱呢，叫什么名儿定下来没有啊？” 秦老太抱上孙子高兴呢，听到这种话也不生气，喜滋滋的应了：“定了，我们叫承宗，秦承宗。好着呢我家孙儿，挑着村里面最热闹的时候出生，有福得很。” 那老妇人看着穿的单薄还闭着眼的婴儿，：“好名字。”说着她就想上前看两眼，结果还没等人靠近了，一声尖尖的狗叫就在那人腿边炸开。 “汪——呜——” 山白夹紧尾巴朝着那人吼了一声，小小的狗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声音，把两个都不年轻的人都吓一跳。 山白现在一个多月了，看着跟成年男人的的小臂那么长一条，典型的土松狗长相，黄皮白面，琥珀色的眼睛圆溜溜的没什么威慑力，耳朵软趴趴地贴在脑袋边上，看着乖乖傻傻的。 但出奇的护主。 小山白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它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只是学着妈妈的样子朝陌生人汪汪叫。 “老天爷，吓我一跳。”那妇人看着脚边没多大的狗，有点生气地朝它跺一脚：“叫叫叫，再叫我让你主人把你做成狗肉锅子。” 山白反应迅速地跳到一边，伏着身子冲她呼噜。 秦老太：“诶别……” 秦老太听到妇人的话就想制止，但是还是晚了，怀里的小孩儿把眼睛睁一条缝，张开小嘴儿就是哇哇大哭，哭的时候还伸胳膊蹬腿的，也是秦老太有经验了，这才及时抱住忽然闹腾的孙子。 妇人又被小孩儿给吓一跳，见小孩儿开始挣扎也连忙伸手护住，语气抱怨：“这狗也太不听话了，看给孩子吓得。” 秦老太看着怀里的孙子也是头大：“不是被狗吓的，是被你吓的，这小孩儿可宝贝这狗了，谁说一句对这狗不好的话他都哭，他爷爷被他闹可多次了。” 这个孙子着实奇怪，人说什么话他都没动静，就说吃狗肉的时候有反应，小嘴一咧就是没命的哭。 这事怪稀奇的，他们家人发现之后就时不时的逗逗他。 逗多那小孩儿离奇的学聪明了，再听见不想听的话就只睁开眼睛眯缝着看看，要是熟悉的人他就意思意思吭叽两声，看见陌生人就会嗷嗷大哭。 那妇人听到秦老太的解释也好奇，看小孩儿有安静的趋势后又试探说：“乖承宗，你把你家狗给我吃行不行。” “吭嗯——”小孩儿睁大眼睛，眼泪溜了满脸，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样，安静下来。 妇人：“怎么不哭了？” 秦老太：“你…”捂住耳朵。 “哇哇哇——哇啊——哇——” 秦老太：“诶呀你这人，不会说话！” 上面两老人加一婴儿乱得不行，没人看见脚下山白着急的摇尾巴。 “呜——”别哭了小宝。 它还小，听不太明白老人说的话，只是听着自己小主人的哭声焦急。 它听小主人妈妈就这么叫他，他耳濡目染下就学会了，每次它妈妈喊它他就很开心，所以它也想叫小主人两声让他不要哭了。 但是显然，人是听不懂狗语的。 小秦承宗还在哭，声音越来越大。 山白围着两人转圈，抬头看着小主人漏在外面的半拉屁股，急的都要磨爪子了。 它跑回自己妈妈那边，呜呜叫唤。 “妈妈，小宝哭了，但是他们不让我靠近。”明明之前小主人一哭他们就让它坐在小主人面前，怎么这次还专门来赶它了。 它凑到黄狗面前，舔了一口黄狗的毛。 黄狗其实也有名字，叫山黄，是第一个小主人给他取的名字。 没错，在秦承宗上面还有两个孩子，也是两个男孩，一个叫秦承宇，一个叫秦承航。 秦承宇比秦承航大三岁，比秦承宗大八岁。 山黄这个名字就是秦承宇给起的。 秦伟海一家对这个大孙子是言听必从，跟着秦承宇给这个小狗起名叫山白。 山黄安静的趴在地上，看一眼尾巴快摇成风车的孩子后，眼睛又转看着大门口的方向，像是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山白失望的呜一声。 山白慢慢发现，好像自己妈妈并不能听懂它说的话的意思，简单的话它能听懂，但是复杂的句子山黄好像就只当是无意义的狗吠了。 山白没有办法，刚才被陌生人一脚差点踩身上的惊吓还在，它委屈的不行，走到山黄身边贴住山黄的脖子。 山黄听不懂山白在说什么，但是看得出山白有点焦虑，，张嘴把小狗叼着带到自己身下，舔舔它的鼻子。 山白仰头回舔，尾巴摇动的速度慢了很多。 “小宝哭的我好难过。” 山白也忍不住趴在地上，本来就没立起来的耳朵显得它更是无精打采的。 也许是小宝刚接回家它就看着的缘故，它特别喜欢小宝，比大主人和二主人都喜欢。 它总是忍不住在全家人都午休的时候偷偷进房子里踩板凳上仰头看小宝，有些时候会正好碰见小宝没睡着睁着眼，看到它就张开手，朝着它的方向抓。 它永远记得小宝那一瞬间的眼睛。 它看不见颜色，但是它觉得，老爷子的摩托三轮倒车镜反着的太阳光都没小主人的眼睛亮。 山白：“我真的好喜欢小宝！” 它想这就有些兴奋，抬头想叫一声，刚发个音就被山黄一爪子打头上。 山黄非常机谨地立起耳朵，眼睛盯着大门的方向。 山白本来被妈妈打了就有点害怕，脑袋都缩下去了就听见山黄朝门口叫了一声。 山白紧跟着抬头，从自己妈妈身上站起来，跟着看向门口。 “山白？上哪去了又？快出来，我们承宗哭了。” 山白眼神放光，尾巴又开始飞速摇动，伏低身体兴奋地咕噜噜。 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小狗可不会因为被吓到就一直萎靡不振。 山白：“我来啦——” 说完它马上就从山黄身边站起来，歘的一下跑了出去。 “汪——” 小宝我来了！ 写点质朴的东西...... BUG为文章服务（鞠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小承宗哭的停不下来，秦老太也知道该怎么哄这个孩子，也不是很着急。 秦承宗哭的时候只要让他看到那只小狗就好了，记得他第一次哭的时候，小手挥舞着乱抓，正好摸着山白的尾巴，他就抓住，扯着这个尾巴伸头看一眼，正好和山白对视上。 他马上就止住哭声，泪眼婆娑的看着山白，还想伸出另一只手摸。 这可把那群大人给吓一跳，这狗可不比宠物狗，成天在地上打滚，满身的尘土和细菌，小孩子本来就免疫力低下，万一染上什么病就麻烦了。 山白看着秦承宗伸出来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想凑头过去舔。 山白只觉得小主人身上的味道好闻得很，这小孩儿也不吐奶也不流口水，干干净净的身上还带着一点奶香。 闻着想它之前的吃的奶味，但是自己已经断奶了，猛然间闻到这个气味还挺想念。 眼瞅着狗舌头就要舔到秦承宗的手，秦老太赶紧扯着狗耳朵往后拽，山白可疼了，尾巴和耳朵都被扯住，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低伏身子哼唧。 秦承宗是止住哭了，可他没松手，小孩子不知轻重的拽着狗尾巴，山白疼的都躬身了。 但是小孩子哪有大人有力气，秦老太掰开秦承宗的手，拎着山白的后颈皮就给它扯开，山白一边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尾巴，一边有点担心的看着在大人怀中的秦承宗。 秦承宗也看着山白，像是确认它还在身边一样，手里没了狗尾巴也就不攥着了，飘下来几缕黄白的狗毛。 他就这么看着山白，山白也听话，窝坐在秦承宗脚边，安静的用尾巴扫地。 这种事情又出现几次，每次都是看到狗了小承宗就不哭了。老秦家都觉得纳闷，一般小孩子哭了让妈妈抱抱就不哭了，可是这个小孩怪，非得让一只狗哄，但是左右都是能哄住的，他们也就没说什么。 这次秦老太也是习惯性找狗，但是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之前小承宗一哭就围在身边的山白。 秦承宗哭声越来越大，就算是秦老太这有点耳背的人都有点受不住，没办法她只能喊狗的名字让它过来。 果然没几秒钟，山白就从狗窝里跑出来，但是现在秦承宗被跑在怀里，秦老太只能蹲下，让秦承宗能看到狗。 “狗在这呢，兰奶奶骗你的，兰奶奶才不吃狗肉呢。” 秦老太把秦承宗的头往山白的方向摆，山白也听话，蹲着吐舌头。 “汪呜——”山白轻轻地呜呜，像是在哄秦承宗。 秦承宗睁开泪湿的眼睛，抽噎着伸手，看来是想摸狗。 秦老太头疼死了，这狗一看就不干净，黄白的毛上粘的还有稀碎麦秸秆，要是秦承宗摸一手细菌生病了，他们一家就有的忙了。 没办法，她只能哄着秦承宗把他的手收回来：“乖啊，不摸狗，狗脏，生病了就要打针了。” 山白歪头听着秦老太说的话，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 他已经很爱干净了，别的小狗可没它干净，但是它每天都是睡在地上的，肯定会站上脏东西。 想着它就有点伤心地低头，舔舔鼻子。 不摸就不摸吧，下次我抖抖毛再过来好了。 秦承宗还想伸手，但是被秦老太给压住，他挣扎几下动不了，只能抬头看秦老太一眼，又低头看着山白，委屈的眼眶都红了，淌着泪就在哼唧。 秦老太可看不得这表情，小承宗委屈的嘴巴都抿成波浪线了，如果说别的小孩儿都是光打雷不下雨，小承宗这没有雷声，可是雨下的都能插秧了。 秦老太只能叹气：“乖孙喔，你这是让奶奶怎么办哦。” 秦老太看着乖乖蹲着的山白，又看看默默流泪的孙子，没辙。 她上下扫视山白，最后想想还是把小承宗的手放山白耳朵边上。 “摸摸狗耳朵把，看着也就这干净点。” 说完又往前移了移，靠狗儿更近了。 秦承宗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只是想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小小婴儿这时候就展现出一股子聪明劲，仿佛天生知道怎么让人心软似的。 他如愿以偿的摸到小狗，脸上瞬间就绽放出笑容，抿成波浪线的嘴巴也咧开，转着小舌头上下抚摸狗耳朵。 山白被摸的有点痒，忍不住甩甩头，耳朵不轻不重地拍打在秦承宗手上。 小承宗可开心了，还想收拢五指抓狗耳朵，但是又抓不着。 一人一狗就这么玩起来了。 这边秦承宗和山白玩得开心，那边兰奶奶和秦老太倒是没人理会了。 兰奶奶看着这一人一狗，惊奇的不行：“你们家这狗怪灵性啊，还会看孩子。” 秦老太蹲不住，就想起身在旁边拉个板凳过来，她才刚起来，就感觉到小承宗推着她的胸口想挣脱她。 秦老太叹气：“它哪会看孩子，是小宗找它，睡醒就找，吃饭也找，动不动就上手摸，真害怕这狗身上有什么病传染给小宗。你也别光站着了，给你个板凳。” 兰奶奶接过板凳坐秦老太身边，看着秦承宗的大眼睛，又凑近逗逗秦承宗，结果人家一点也不搭理她。 “哎，那城里不说什么给狗打针把它的毒给消了就好了吗，你们家也去给这狗打一针呗。” 秦老太看着秦承宗和山白，不甚在意：“城里人给宠物狗打的东西，我们这又不是宠物狗，打什么针。” “那万一它咬着你孙子了咋办？”兰奶奶问。 秦老太示意她靠近，等她靠近了凑到她耳边：“这狗总感觉有点诡，再等两天就给它送走。” 兰奶奶点头：“确实，有点太灵了，你送远点，可别让它回来了。” 两个人这么低声的说话是想防着被秦承宗听见，虽然他们都觉得才一个月大的小孩哪听得懂这些话，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是压低声音了防住秦承宗了，但是山白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山白把注意力从小主人身上移开，看向说悄悄话的两个人，抿住嘴。 它不明白，它没咬人，也没随地大小便，它已经很乖了怎么还要把它送走。 它没意识到自己能听懂人言语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只觉得满心的委屈，看着说话两人有些无措地踩踩爪子。 秦承宗听不懂大人说话，只会对一些特定的词有反应，他本来和小狗玩得好好的，结果小狗玩了一会儿就不搭理他了，任他怎么抓它的耳朵都不动了。 “啊啊——” 他皱起眉头，更用力的拨弄小狗的耳朵。 山白看他一眼，随后像是失去了兴趣，趴在地上不动了。 “啊呐？秦承宗伸手，却怎么也摸不到小狗。 “呐呐啊啊——啊”他开始在秦老太怀里挣扎，秦老太把他抱的紧了。 眼看又是这只狗出的问题，秦老太有点没耐心地扯住山白的后颈皮，把它拖到近前，后者被吓的嗷嗷叫，死命用爪子扒住地面。 小狗嗷嗷叫着，秦承宗也不安稳，用力掰秦老太的手。 “不让奶奶碰啊。”秦老太怎么也是带了两个孙子，自己也有孩子，自然是能懂秦承宗什么意思。 她随手把小狗又放地上，撇撇嘴：“小小年纪事还不少呢。” 秦承宗：“啊呐。” 秦伟海就只有一个儿子秦东光，他这个儿子当时考了中专就没再往上念书，到南方打工，认识了妻子李多林。两个人结了婚之后倒是符合他们的构想生孩子成小家，但是两个人都忙，所以就把这孩子们放到老家让父母养着，自己在外面打拼。 你要是说他们不够格，那确实，他们做父母的没尽到父母的责任，但是说不够格又太过，他们准备在南方定居下来，要买房子，钱什么的都是问题，一个人几乎都干着两个人的活，有了点积蓄。 他们还是打算等秦承宗大一点能离开妈妈的时候把秦承宗给这两个老人养，老人也懂年轻人的不容易，镇子里面也有学校，让他们跟着他爹一样按部就班的走，也能长大。 他们知道读书重要，所以把小孩儿都送到学校。 别管他们这学校怎么样，反正都是念书，教材都一样，在哪学都是学。 于是秦承宇现在在村小学念书，秦承航因为没到上学年龄就在家待着。 他们俩都是两岁多被送到老家的，自然是很想念爸爸妈妈，这次他们都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但是因为自己在妈妈身边呆着的时候是没有印象的，所以现在看着这个小弟能每天跟着妈妈，心里是有不平衡。 秦承宇是寄宿小学，一周就回来两天，这一个月没怎么接触这个弟弟，但是秦承航就不一样了，五岁正是猫狗烦的年龄，他不喜欢这个弟弟，就想给他使绊子。 可是小小的秦承宗每天还是睡觉时间，醒着的时候就和小狗玩。 秦承宗被大人抱着，他没办法动，于是他就准备给这只小狗使绊子。 在他的意识里，秦承宗抢走了他的妈妈，那他就要在秦承宗身上抢走点什么。 山白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于是他趁着秦承宗又在睡觉，自己把山白给拉出来。 “山白，出来。” 秦承航到狗窝这里，踢了踢睡着的山白。 山白被他从梦中惊醒，一下子翻到过来，四爪腾空乱扒。 山黄也被吵醒，但它只是看这这个小主人，没有动作。 秦承航留了一块中午吃的肉，把肉放在小狗鼻子上晃一晃，趁它张嘴时又收回来。 “嘬嘬嘬，来山白，出来来。” 这个一米二不到的小孩儿用肉把山白吸引出来，一直走到大门口，撞见从地里回来的秦伟海，难得的局促一下。 “大中午吃完饭不睡觉你干什么去。”秦伟海纳闷，看着身后还跟着的狗，更纳闷了，“你怎么还带着狗。” 秦承航撒了个谎：“我要带着山白去捡爬蚱皮。” 爬蚱皮还是有点价值的，一个一毛钱，现在知了都出来了，自然是有爬蚱皮的。 “去哪啊？大中午热的跟什么一样。” “东地，”秦承航本来就是想做坏事，被追问着有点紧张，“诶呀我和别人比赛呢，你不懂！” 秦伟海又不是不让孩子出去，听到这话哈哈笑一声：“去吧去吧，你可别回来晒秃噜一层皮在这哭。这小狗可不认家，你可别把它弄丢了。” 秦承航人黑的和小猴子一样，听言有点害羞：“诶呀不会的，我才不会哭了，行了不和你说话了！” 秦承航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朝着山白嘬嘬嘬，把山白给带出去。 山白也听话，摇着尾巴跟在秦承航身后，抬头看着他的手。 宝宝你不要去[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山白没出过远门，这次跟着秦承航很兴奋。 它一路上不停地在嗅闻，闻一闻石头，转头又嗅向电线桩子，被上面不知道是谁的气味给刺激地夹着尾巴溜走，转眼又被地上的泥巴吸引。 秦承航虽然之前也做过坏事，但是像这一次一般做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有点紧张，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山白跟上没有。 “嘬嘬嘬，快来山白，给你肉吃。” 秦承航见山白围着一个点不动，他有点心慌，撕下来一点肉在山白眼前晃，然后等它过来丢到地上。 山白立马就上去把肉咬到嘴里，也不管脏不脏。 山白虽然是有人养的，但是是被当做看家护院的，他的饭自然就是主人家吃剩下的饭菜。 农村人知道事物的珍贵，馊掉的食物都还能热一热捏着鼻子吃下去，别说肉了，能给小狗留一块硬骨头都算好的。 因此山白对肉是没有抵抗力的。 山白吃了那一点肉就抬起头，围着秦承航摇尾巴，秦承航没有继续喂它，只是一直往前走。 山白也想溜跑，但是秦承航他是不是就会用嘬嘬嘬来吸引它，还会给他扔一点肉条，它根本抵抗不住。 一人一狗就这么走到一条小河边。 如果山白认路的话，它就会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东地，这是南河。 南河是贯穿他们一个镇子的河，分支不少，给他们种地提供不少帮助。 这里又是农村，也没有什么重工业，所以这里的水还是很清的。 秦承航之所以认识这里的路，就是因为这里的水清，他爷爷带他们来这里洗过澡。他记得他爷爷说，不要自己下水，他们太小了在水里站不住，跟着大人可以下来玩。 秦承航试过，自己确实没法在水里站好，就连他哥哥都不是很能站稳。 有些时候小孩子比想象中的要邪恶很多，就比如秦承航在想弄走小狗的时候，脑子里面自动就蹦出来这条河，这个念头在心中刚一出现他就付出行动，安排了借口和工具来引诱小狗走到河边。 可山白还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只是看到这里有水，它口渴，就直接走了上去，贴着河边喝水。 秦承航慢慢靠近小狗，仔细看他的眼中有紧张有兴奋，就是没有害怕。 山白察觉到他的靠近，警觉地转头看他，秦承航被发现了也像是没事一样，拿出剩下的肉放到地上。 “嘬嘬嘬，山白来吃。”他学着奶奶喂狗的话来喂山白。 山白眼馋他手里的肉很久了，等肉一放地上就开始大快朵颐，它狗小小的，嘴巴也不大，现在地上的这块肉对现在的它来说不算小。 它仰起脖子，用舌头顶着肉往嘴里送，就没看到秦承航伸向他的手。 也就在一瞬间，秦承航用他不大的手推向小狗，山白本就仰着头进食，平衡不好，再加上小狗发育的不完全，就这么一推，山白根本反应不过来，被推进水里。 “嗷！嗷！”山白落到水中就开始叫。 山白那一瞬间惊慌失措，它不受控制地用四只爪子划水，可是惊吓让它划水也没有章法。 它感觉到卡在喉咙里还没咽下去的肉被水冲了出去，他的嘴巴里开始灌水。 山白像是在暴风雨里的小船，起起伏伏，把原本还算平静的水面震出圈圈涟漪。 秦承航看着因为挣扎越飘越远的小狗，心如擂鼓。 哈哈，他把他弟弟的玩具给推到水里了，活该，谁叫他抢他的妈妈。 他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站起身来，唱着动画片的主题曲，还真的在周围的树上开始找爬蚱皮。 小孩子的作息有些时候就是很奇怪，比如婴儿时期的秦承宗。 出去秦承宗喜欢狗这个有点怪的事情不提，秦承宗还是非常省心的。 他每天早上七点就睁开眼，吃了早饭就会开始睡觉，直到下午两点多才会醒过来。 他醒过来时从不会哭，因为一般他醒过来，山白就在他的床下面蹲着。 秦承宗就是只是看着山白就不会闹腾，直到大人发现他醒了给他换尿布，带他出去玩。 慢慢的大家都知道秦承宗下午两点的时候会醒过来，有小狗在他就不会闹，大人们实在忙着走不开也不怕他会哭着找人。 但是今天不一样，小承宗像往常一般醒过来，把头扭向床外，以往蹲着山白的地方没有小狗。 “呐啊？” 秦承宗努力地伸头看，却发现哪里都没有小狗。 小承宗委屈了，小嘴一瘪就开始哭。 秦承宗聪明着呢，现在的哭只是打雷，他要引起大人的注意，他们把小狗还给他。 秦老太听见响动从堂屋走进来，习惯性的看着地面，纳闷：“怪了，小狗呢。” 床上秦承宗哭声太大，把外面的秦伟海也引了进来，听见老伴说的话，一拍大腿：“忘了，山白跟着小航出去了。” 秦老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抱起秦承宗安慰。 “小航还那么小，你就让他一个人出去了？” “这有啥事，以前小孩儿三岁都沿着田璐走了。”秦伟海看着秦承宗，见他开始掉眼泪了，连忙拿纸。 他们两个就着孙子出去玩的事说起话来，似乎是忘了他们提起秦承航是因为山白不见了。 秦承宗趴在奶奶背上都哭迷眼了，小舌头压平了嚎。 “诶呦，乖乖孙子，你哭的爷爷闹心。”秦伟海心疼地看着流眼泪的乖孙，一张老脸都要皱成菊花了。 可是秦承宗才不管这些，小手抓着奶奶的衣服哭。 就在两个老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口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爷爷！我找到了好多爬蚱皮！” 一听声音，秦伟海和秦老太心里都踏实一点，秦伟海走出去就和秦承航碰到面，黑乎乎的小孩儿脸通红，拿着一塑料袋子的爬蚱皮朝他笑。 秦伟海夸道：“这么多啊，真厉害。” 说完他发现有什么不对，朝他身后看，突然问：“山白呢？” 秦承航笑容一僵，装作无辜，手不由自主地在裤子上擦：“不知道啊，我找爬蚱皮的时候就发现它不见了，它没回来吗？” 秦伟海：“没有啊，它没回来。” “那我也没看见它，那棵树上爬蚱皮有那么多，我一个人都差点抓不完，还有挂在叶子上的，我够不到……” 听着孙子开始将他够爬蚱皮的经历，秦伟海才意识到狗可能不见了。 他们家的狗，好像丢了。 李多林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从镇上交完货回来。 她打算再呆两个月再走，现在秦承宗刚刚两个月大，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她南方那边的工作因为怀孕也不干了，现在索性留在老家看几个月孩子再出去。 但是她毕竟是刚生完孩子没多久，也不能干什么重货，秦老太就给她找个做手工的小活儿，一周一结，就是每次得带着做好的零件到镇上交差。 她今天把做好的货带到镇上去，就接到家里的电话，电话里能听见小婴儿的哭声，李多林听不得，赶紧收拾收拾回家了。 一回到家，就看到已经哭睡着的儿子趴在奶奶背上，手里还攥着奶奶的衣服。李多林赶紧上前接过孩子，轻声问：“怎么了？之前不都是不哭的吗？” 说到这秦老太也很无奈：“之前是山白在，但是今天山白走丢了，小宗没看见小狗，一醒来就哭。” 李多林虽然也不是很喜欢那只不干净的狗，但是猛地一不见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谁给咱偷走了吗？”李多林拍着小儿子的背，看到二儿子在床上局促地坐着，也上前摸摸他的脑袋。 “哎这事怪我，”秦伟海叹气，“今天下午小航一个人带着小狗去找爬蚱皮了，结果在路上丢了。” “丢了？”李多林有点诧异的看向秦承航，眼神里带着点奇怪。 “嗯，丢了，就是在我去河边的时候丢的……” 秦承航原本正晃着腿，因为头还在妈妈手心里，他心情很好，没注意到大人奇怪的表情，听到话就顺嘴接上。 秦伟海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河边？你不是跟我说你要去东地吗？” 秦承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腿也不晃了，有点怯生生地看向大人：“就是…就是靠近东地的河……” 他越说声音越小，直到后面就变成蚊子哼哼了。 李多林也认识到有些不对，她眉头一皱：“秦承航，说实话，你去哪了？” 秦承航呆坐在床上，想用笑容掩盖下去，但是下压的眉毛把表情弄得非常奇怪，有种哭笑不得的样子。 怀里秦承宗又被人声吵醒，虽在现在在妈妈怀里情况有所改善，但是还是咧嘴开始流泪。 没办法，李多林只能带着秦承宗到外面狗窝去，想试试看山黄能不能稍微安抚住秦承宗。 山白被推到南河里好一番折腾。 虽说狗生来就会游泳，但是山白出生还没多久，又是半条家养犬，还没有学习游泳的技能，所以它一掉入水中确实是慌了，一直在水中滑动自己的腿。 逐渐，它发现了游泳的技巧，它努力张开自己的四只爪子，开始有规律的滑动四肢保持平衡。 它很聪明，在学会方法后就朝着岸边游动，最后也算是有惊有险的游到了岸上。 山白站在岸边，身上被风一吹还有些冷，它抖抖毛，转头看向这条河。 南河已经重新变得平静，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差一点就淹死它。 山白回想起推它的二主人，只觉得难过。 原来这个地方不止奶奶不要它，就连小主人也不喜欢它。 那它还要回去吗？ 山白趴在有太阳的地方喘气，它的体力经过刚才一阵扑腾有些殆尽了，因为惊吓，它的爪子还有点瘫软。 山白现在真的成一条落水狗了，小小的狗儿毛发被水打湿，瘦弱的身体一览无余。 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又用爪子扒了扒自己的耳朵，又有不少水被扒出来。 它的耳朵还有没立起来，软软的贴在脑袋两边。山白觉得耳朵里的水很难受，就不停地用爪子扒。 小宝很喜欢玩自己的耳朵。 山白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句话。 山白动作顿住，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里的路。 就像是秦伟海说的，它还没有出过远门，不记得路在哪里，自己出来会丢。 二主人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才带它出来，这样就算它没有被淹死也找不见回家的路。 山白尾巴扫着旁边的草地，休息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试着找一找回家的路。 这个时候小宝应该已经醒了。 小宝醒了找不到它会哭的吧？它可不想让小宝哭。 小孩儿坏，小狗好[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