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如何让带土为我开启四战》 第1章 缘分 第一次遇到宇智波带土的时候,好像是在一个蝉鸣阵阵的夏天。 他那时还只是个冒冒失失的吊车尾,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讨女神欢心,以及如何在与天才队友的拌嘴中不落下风。 他那时还是个善良的孩子。 善良得,愿意朝看不清模样的狼狈家伙伸出手,和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什么“坚持住”啦,“别放弃”啦,“生命很宝贵”之类的傻话。 夏天很热,可夏夜却很冷。硕大的雨珠毫不留情地砸下来,像是要在人身上开个窟窿。 但就是在这个寒冷的夏夜、在这场刺骨的夜雨里,那个阳光的有些傻气的少年却用单薄的身躯替她闯开一条生路。 自那以后,她总是看着他。看着他戴好橙色的护目镜、穿好深蓝的连体衣,热切的帮助老人干活,最终在同伴的抱怨声中迟到。 可惜他的老师——那个号称“金色闪光”的男人总是很敏锐,也很强大。有他在的时候,她不得不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才能默默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千绘?”“金色闪光”把她从灌木丛里提起来,无奈叹气道。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漩涡千绘,是她的名字。说来惭愧,面前这个令她讨厌的家伙波风水门,是她小姨的男朋友。 “小姨夫。”每次偷偷跟踪带土被抓时,千绘总是靠这招来摆脱说教。“对不起,我只是很羡慕你们。” 果不其然,在听到“小姨夫”时,他白皙的脸颊烧红起来,像大海般明亮清澈的眼睛左右游移:“咳……还不是小姨夫呢…… 玖辛奈…… 嗯,我会努力的!”但很快,他又板起脸教训她:“千绘!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偷偷跑出来!” 真烦人。千绘心里默默想着,表面上仍是重复那句“我只是很羡慕你们”这种装可怜的话。 波风水门和千绘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一会儿,最终招呼那个好奇打量着女孩的包子脸刺猬头男孩过来,“带土,能麻烦你把千绘送回医院吗——这位是漩涡千绘,玖辛奈的侄女。她的身体情况有些特殊,目前需要好好修养呢。” 而后他又把跑过来的带土推到千绘面前,“这位是宇智波带土!他是我优秀的学生,千绘,你要好好和他相处哦!” 宇智波带土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那种灿烂的令人生厌的笑容。她曾无数次窥见这个笑容,他会对帮助的老人这样笑,会对遇见的路人这样笑,也会对路边的小猫小狗这样笑。他总是这样开心,把快乐传播给所有遇见的人。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她笑。“千绘,我是宇智波带土!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好好相处吧!” 千绘莫名被他的笑容烫了一下。她有些拘谨地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低声说:“嗯……你好,带土君。我是漩涡千绘。” 紧接着,他所暗恋(或者明恋)的女神和一直拌嘴的天才队友跑过来,数落带土“简直像个笨蛋,哪有这样跟女孩子打招呼的”“看你把人家吓坏了吧”之类的话。 女神叫做“野原琳”,是一位有着蜜糖般甜美的棕色头发和棕色眼睛的温柔女孩,专攻医疗忍术。她亲切而友善地握住千绘的手:“……以后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队友名为“旗木卡卡西”,是一位用面罩蒙住半张脸的傲娇酷哥。他的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耀眼,像一柄出鞘的明亮长刀。他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瞥了千绘一眼,“…… 也可以来找我。” 波风水门用他那不算宽阔的肩膀揽住他们四个人,笑得很开心:“好!千绘和水门班,正式集结!” ……好蠢。波风水门怎么还是那么蠢。不过……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又是一番毫无意义的对话,波风水门、卡卡西和琳要继续抓猫的D级任务,带土则负责送千绘回家。 宇智波带土是个很健谈的人,他阳光又开朗,在大人里面很吃得香。但在同龄人眼中,他性格再怎么好,也摆脱不了“吊车尾”这个难堪的名头。 毕竟小孩子总是天真又无知,也善于用无知的天真伤人。 十岁呢,都是小孩子。尽管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五六岁的孩子就已经拿起武器,面无表情地娴熟杀人,成为一名真正的忍者了。 带土偷偷打量起身边的女孩来。和未来师母漩涡玖辛奈不同,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发顶黑的浓稠,发尾却渐渐淡成浅浅的琥珀色。就在刚才,琳问她头发的特殊颜色,她说是因为身体不好,营养不良导致的。她还有一双亮红色的眼睛,里面噙着颓唐、悲戚,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她简直不像个十岁的孩子。她人清瘦,肤色也白,黑压压的、乌云般的长发散落下来,更衬的那双眼睛残凉如血。 好像以前在哪也见过这双眼睛? 带土总觉得她很——很——很什么呢?他这时候也想不出什么词汇来描述,只得作罢。 “你在看什么呢?带土君。”千绘却突然打断他的思绪,朝他柔柔笑了一下。 “啊?啊!我、我想说,呃,你真好看!”带土顶着一张红透的包子脸,紧闭双眼朝千绘鞠了一躬。“冒犯了你真是抱歉!” 千绘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哈哈”笑了出来。好看——是的,她无疑是好看的。她光是站在那里,所有的山遥水阔、丹青水墨都远去了,叫人只能看见那低垂的眼睫、艳色的薄唇。“真可爱啊,带土君。” 带土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扭扭捏捏不敢看她。千绘依然笑着,“能让一个阴沉的家伙这样开心的笑起来,真是了不起的能力啊。” 带土愣愣地想了一会儿,才听懂千绘说的“阴沉的家伙”是她自己。他不赞同地直起身子反驳:“千绘才不是阴沉的家伙!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千绘才不是这样的呢!”他漆黑的眼睛对上千绘亮红色的瞳仁,他的眼睛很亮,也很坚定,像两点星子坠落其中,令那黑的浓稠的眼睛也热烈起来。 “你经历的太少了。”千绘摇摇头,她又变得那样哀伤,凉风吹过树梢,吹过乌黑的长发,吹过纤薄的女孩,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飘散。“不过,这样才好呢。希望你永远不要经历那些事啊,带土君。” 十岁那年,带土觉得千绘离他很遥远。她简直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天女,下一秒就会回到天上去了。 而十三岁往后的许多年,却是千绘觉得带土很遥远了。遥远到永远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背影,抓不住他留下的一丝痕迹。 和带土在一起,连医院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今天心情很好呀,千绘。”负责照看千绘的护士帮她摘下花瓶中已经近乎枯萎的百合花又插入几根洋桔梗。“又到了夏天呢。” “嗯。”千绘从窗户处往下看,目送着带土蹦蹦跳跳地离去。她轻声呢喃着:“是啊,又到了夏天。” 在上一个夏天,千绘认识了带土。在这一个夏天,带土又认识了千绘。或许命运本就是一种循环往复,而她和带土,又恰恰有些缘分。 第2章 暗恋 认识带土——或者说带土认识她后,千绘就很少去偷窥带土的生活了。因为带土会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和她分享自己的生活。 譬如现在。 “千绘!我昨天学会了一个新忍术!”带土兴冲冲地来到千绘的病床前。他总是会来医院看她,和她分享一些细碎生活的点点滴滴。千绘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向来是个善良又温柔的孩子,在看见孤独的女孩躺在病床上日复一日地任由盐水和葡萄糖灌入黛青色的血管后,也想把明媚的生活、夏日的骄阳分享给她。 “这样啊,带土君真是了不起呢。”千绘掰着手指数带土的优点:“认真刻苦、温柔善良、帅气非凡……啊,世界上怎么会有带土君这么好的人呢?”她是真心夸赞带土的,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别、别说了!”带土又顶着那张一夸就红的包子脸按住千绘的手,“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带土君又在妄自菲薄了。”千绘又露出了那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丽笑容,柔软的笑意淡化了周身的悲戚,也淡化了那层难以言说的、与外人格格不入的厚厚屏障。“不如带土君给我演示一下吧?那个豪火球之术。好让我看看有没有夸错人?” “肯定没夸错!”带土飘忽的目光再次落到千绘脸上,表情却困惑起来。“可是,我该怎么给你演示呢?”在医院里释放忍术绝对会被骂死甚至抓住的…… 千绘只是笑,并不说话。她干脆利落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灵敏地跃到带土身后。“背我吧?带土君。”她并不给带土同意或是拒绝的机会,就附上了男孩尚且稚嫩的脊背。“带我走吧?你训练的地方、你的家,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带土愣住了。他下意识接住她,却久久不动。女孩单薄却柔软的身躯隔着几层薄薄的衣物贴在他的背上,像一只弱小而脆弱的雏鸟。 “可你的身体——” “没关系的,带土君。”均匀而轻缓的呼吸打在了耳廓,“我并没有那么脆弱。” 带土沉默了一下,到底没有阻止,反而选择了纵容。他把千绘往上颠了颠,“好吧——我们走!” 于是,他背着千绘溜出医院,穿过人群,来到他平时训练的湖边。他把千绘放下,千绘又找了借口夸他一番。 太阳将大半身体隐藏在遥远的地平线后,余留些许落日的余晖。密林里树木在风中摇曳出一片碧色的波涛,连带着地上的光斑也在舞蹈。 带土的双手快速而灵敏地结印,从口中吐出一个巨大的火球。 火球圆而亮,跃动的火星挟裹着灼热的气浪,在宽阔而清澈的湖泊上渐渐蒸发,升腾起大片模糊的白雾。 “真的很厉害啊,带土君。”在茫茫的白雾里,笑容点亮了忧郁的眼睛,晚霞亲吻上白皙的脸颊。“真的很优秀嘛。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怎么说呢?” “……被你发现了啊。”带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对着湖面吹了一个火球。他今天又被人讽刺“废物”、“吊车尾”,任务也没有做好。他以为自己把失落与难过隐藏的很严实,没想到还是被千绘发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总是觉得,当他来见千绘时,他应该是笑着的。 这次的火球更大、更圆、也更明亮,像天上的太阳坠落凡间。 “带土君总是一次比一次做得更好。”面前的女孩这样笑着,他恍惚间想到了琳——那个他暗恋的、温柔的女孩。 湖面与火球蒸发出更加浓郁的白雾,白雾把印象中的琳都淡化的有些模糊了,但千绘的笑容却越发清晰。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吵闹的“砰砰”声顺着血液的流转撞击着耳膜。 他忽然又忆起不久前在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家里的事情。 “带土。”玖辛奈露出了那种和千绘一样的眼神——一样哀伤、一样悲凉、一样浸润着复杂的、他所看不懂的东西。但很快她又掩下了这种情绪,又换上了属于“血红辣椒”的元气满满的眼神。“千绘是个好孩子吧?” 带土点头。 “她是个孤独的孩子。漩涡族人都有一头红发,但她没有。她是我的长姐与一个水之国的忍者私奔后留下的孩子,战争四起、家族覆灭,在她七岁那年,她孑然一身徒步万里来木叶村找我,带来的只有一身伤痕和’漩涡千绘’这个名字。”玖辛奈的语气低落下去,又继续道:“那一天,她叫了一声‘小姨’,从口袋里拿出一封血迹斑斑的、皱巴巴的、属于长姐临死前留下的信。” “虽然是混血,但她的天赋却很耀眼。她的身体无法承受那么庞大的查克拉,所以只能靠在医院休养吊着命。等她能彻底承受住她的天赋时,木叶又能增加一大战力吧。”玖辛奈又笑起来,她是个脾气火爆的女人,但对待亲近之人时却很是温柔。在带土看来,如果他有母亲,大概也是玖辛奈那样的吧。 “千绘总是很孤独。她不爱说话,常常对着窗边的银杏发呆,一看就是一整天。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呢,她总是很开心。” “所以啊。”玖辛奈揉了揉男孩炸炸的刺猬头,“能请你帮个忙吗?带土,如果可以的话,多去看看她吧。”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很开心? 带土又隔着渐渐消散的白雾看向眼前的女孩。 她大而圆的杏眼微弯,漾开一片柔和的弧度。“是的,带土君。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原来是他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但是—— “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他并无天赋,在忍校时常年倒数;也并不帅气,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跟卡卡西比起来根本算不上帅;人缘也烂的一塌糊涂,除了琳根本没有人愿意接近他,还总是送上挑衅嗤笑嘲讽三连。人们总是更喜欢卡卡西那样优秀的天才的。 ——更何况,千绘本身也是个被给予厚望的天才。 不过话说回来,千绘又怎么会知道他新学的术是豪火球之术呢?他明明没有告诉过她来着…… 不过千绘并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 “为什么呢?”千绘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缓慢而坚定地回答道:“当然是因为,带土君在闪闪发光啊。” 灿烂的笑容在闪闪发光,愚蠢的善良在闪闪发光,坚定的信念在闪闪发光,慷慨的温柔也在闪闪发光。 这就是她所暗恋的、闪闪发光的宇智波带土啊。 “常年身处黑暗的人,抓住了光就再也不愿放手。”千绘抿唇笑起来,她长得真的很好看,笑起来让天地都失了颜色。而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温柔的女孩,忽然对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孩说:“带土君,请一直陪着我吧。” - “带土君,请一直陪着我吧。” “啊啊啊宇智波带土!你又在想什么!千绘肯定只是因为太孤独了没什么朋友才会这么说的!肯定是你想太多了!”宇智波带土用枕头蒙住脸,试图将自己的窘态藏起来。但他又忍不住一遍遍去想那个美丽的黄昏,去想那个逃离医院的女孩,又一遍遍地去想那句充满歧义的话。 ……根本做不到不想嘛。 带土颓唐地翻了个身,把自己呈大字型甩在床上。 事实上带土早就认识千绘了——不如说整个木叶村没人不认识她。 漩涡千绘,漩涡的遗孤,尚未长成的天才,木叶的辉夜姬。 她有着比日月山川更夺目的美丽,却沉默而忧郁,用冷漠铸成高墙,将自己隔离于世界之外。 像这样的人,突然和他说什么“和带土君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因为带土君在闪闪发光”“带土君请一直陪着我吧”这样的话! 带土又把自己蜷在被子里滚了几圈。他不停给自己洗脑说不要自作多情了,千绘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自己喜欢的琳,但千绘的笑容又不断浮现在眼前。他想起千绘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的后背,想起她乌黑的发丝散落颈间,想起她身上不散的清苦药味和消毒水味。 “啊啊啊啊!”他又发出了抓狂的叫声,躲在被子里不出声了。 第3章 栀子 等带土整顿好心情、再次来到千绘地病房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他还没想明白千绘对于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铺天盖地的任务就扑面而来。近些年忍界涌动着暗潮,看似平静的和平表象之下潜藏着名为“战争”的、欲势待发的火山。 像他这样十多岁的孩子,有着大名鼎鼎的“金色闪光”作为老师,已经属于优秀的、可以上战场的忍者了。 “……千绘,对不起。”不管有什么样的借口,也不是他抛下千绘的理由。任务繁多不假,但他明明可以在闲暇之余抽空来见她,可他没有。他想开口解释,却讷讷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讪讪笑了一下。 亮红色的眼睛在看着他。 千绘在看着他。 带土局促地对上那双平和而欢喜的眼睛,忽然意识到:千绘很开心。 她在因为他的到来而开心。 千绘的眼睛总是冷漠而沉郁的,浸润着化不开的苦痛。但和带土呆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眼睛又变得温柔而快乐了。 “欢迎回来,带土君。任务一切顺利吧?”千绘原本坐在窗边看书,在他进门后又把书放下。她走到带土面前,布满硬茧的、并不光滑细嫩的手轻轻抚上带土的脸颊。 这是一双属于忍者的手,粗粝的印记和伤痕彰显着痛苦的过去和勤奋的努力。带土的脸又红起来,掌心下柔软的脸蛋迅速升温,像一壶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啊、嗯,还,还算顺利……” “那就好。”她的掌心比常人也要冰,这样冰的手贪婪的汲取着他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往上。指尖轻点着潜伏着宇智波血脉的眼睛,指腹轻蹭过凸起的眉骨。手跃过护目镜,最终落在不科学炸起的黑发上。“只要带土君活着回来了,就足够了。” 带土想说些什么。他想说“谢谢”、“你真好”、“对不起”,甚至想说“请再摸摸我的头吧”,但在听见活跃的堪称吵闹的心跳声后,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那些感激、那些愧疚、那些还未被他认识到的、如种子萌发般在心底扎根生长的心动,都组成了漩涡千绘。 所幸并不在意他是否回答——不然他又得绞劲脑汁说些话来讨她开心了。千绘又摸了一会儿他刺刺的头发,才对他说:“带土君,我的洋桔梗都枯萎了。你陪我去山中花店再买束花吧。” 带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上的花瓶。这些花朵丧失了带着新鲜晨露的洁白的美丽,被时间磋磨的枯黄了。 千绘柔和清润的声音幽幽传来:“带土君,这几支洋桔梗是在我们相识那一天插上的。因为很喜欢带土君,为了留作纪念,我每天都在很认真的养它,但它还是不可避免地离开我了。带土君,你不会这样的吧?” 带土以为千绘在幽怨他太久没来看望她,读不出更深的含义。他这时还是个会因为一句“因为很喜欢带土君”而捂着脸碎碎念的男孩,又充满歉意地向她道歉:“真的很抱歉!我保证以后有时间都会来看你的!” “要说到做到哦,带土君。”千绘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手被他的温度染的温热,这是他给予的热度,也是他留下的痕迹。 今天千绘没有躺在床上打点滴。千绘告诉他,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或许再过上几个月,她也要作为木叶的武器上战场了。 “我会保护你的!”带土承诺道,即使他现在表现平平,虽然不再是吊车尾,却也算不上优秀。但他还是大言不惭地许下这个誓言,哪怕日后和她成为敌人,也在下意识遵守。他一直是个诚恳的孩子。 千绘笑着说好。 这次他们不用从窗户溜出去了,千绘也不需要带土背了。带土竟然感觉到了遗憾,他不由地暗暗唾弃自己的卑劣。千绘恢复是好事,他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希望她再虚弱一点、再依靠他一点呢? 花店里值班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她是山中一族的族人,有着浅金色的头发和淡蓝色的眼睛。她在看见千绘和带土后热情地迎上来:“欢迎光临!二位想买什么花?需要我推荐吗?” 带土对花卉并不了解,把目光落到千绘身上。 千绘也对上他的目光。她看向带土,对店员说:“请来一束栀子,谢谢。” 店员露出了了然于心的笑容。她悄悄瞥了带土一眼,又朝着千绘笑道:“祝你成功哦。” 带土替千绘付了钱,又对店员说:“再来一束栀子吧,谢谢。” 千绘看着他那张有些傻气的笑脸,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他想把这束花送给琳。 栀子的花语是原地守望的爱,是默默暗恋、乞求得到垂青的爱。带土不懂花,但她知道,琳也知道。这束花适用于她之于带土,也适用于带土之于琳。 她有些不快地攥紧拳头,阴郁的情绪又爬上心头。她不甘心。但她面上仍是那样温柔的笑着,仿佛春风拂过垂柳,在湖面上泛起圈圈涟漪。“带土君,这一束也送给我吧?”她假装没有看见带土的惊讶,继续道:“送给我……可以吗?” 带土的确打算把新买的栀子送给琳。他想的很简单,来花店了,就顺便买束花送给琳。因为琳是他一直暗恋的人。但当他看见千绘温婉的笑容,看见她单薄的身姿后,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自己也没发现,他从来没拒绝过千绘。而在认识千绘后,他总是想起千绘。除了在做任务的时候,他再也没主动想起过琳。 于是他把栀子送给了千绘。千绘又笑了,这次她的笑容更加真诚,也更加美丽。带土不太敢看她,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她。 千绘捧起他的手,把栀子又重新塞进他的手里。“或许这么做很莫名其妙……但我还是要把这束花送给你。”她并没有把手抽走,而是越发用力地握住。她冰冷的掌心窃取着热量,“我只送过带土君花,也希望带土君只送给我花。” “这样的话,会不会太贪心了呢?” 后面他说了什么,千绘又说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了。但他依稀记得他答应了,而千绘的笑容在记忆中闪闪发光,永不褪色。 细细想来,在那个时候,他或许就已经喜欢千绘了吧。 后来他们又漫无目的的并肩在街上闲逛。带土在老人里人缘很好,这在前文中已经提过了:和蔼又慈祥的老人们眯着视力模糊的双眼,含笑看着说说笑笑的男孩和女孩。 “喜欢这个小姑娘吗,带土?”诸如此类的打趣声不断传来,“要好好对待人家啊。” 在这种时候,带土总是红着脸,捏着一束莹白的栀子花,结结巴巴地否认:“不不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 千绘却不帮他解围,反而很认真的和老人们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漩涡千绘,带土的朋友。” 老人们挽着千绘的手:“带土这孩子哟……从小就善良,总是帮我们这些老人的忙……” 带土只得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站在一旁傻笑,听着老人们跟千绘念叨着他的过去。 “带土?千绘?”波风水门带着卡卡西出现在街边,“你们在一起啊。” 卡卡西“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吊车尾怕是忘了我们还要集合做任务吧。” 琳却反驳道:“和千绘在一起的话完全情有可原嘛!” 水门双手一拍:“好!既然这样,千绘也和我们一起吧!反正这次也只是最简单的除草任务。” 自顾自地替别人做决定可真讨厌。不过能光明正大的和带土在一起,就原谅他好了。 拔草的时候,千绘本来打算认真出一份力的。毕竟她也曾是惊才艳艳的忍者,更何况拔草这种东西毫无技术含量。 带土却说什么都要帮她干活,让她只要坐着就好。他如此坚持,千绘也就只好由着他去了。 琳作为女孩子,又是医疗忍者,分给她的区域本就是意思意思很小的一点。她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干劲除完了草,偷偷摸摸地千绘拉到一旁。但见她神情八卦道:“千绘,你和带土……?” 野原琳,宇智波带土的青梅竹马,他暗恋许久的人。千绘并不讨厌她,反而很喜欢她。她和小姨一样,都是很善良也很温柔的人【玖辛奈的温柔亲人限定】,也毫不吝啬对她释放善意。如果她是男生的话,也一定会喜欢琳的。她也很感激琳,倘若没有琳从小支持带土,鼓励带土,或许带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阳光开朗的样子了。 “我喜欢带土君。”千绘轻声道,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血液像是也沸腾起来,在她莹白的脸上留下绯色的痕迹。 “这样啊!”琳弯起棕色的眼睛,唇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相当可爱的笑容。“加油哦,千绘。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 千绘向她道谢,并说:“还是不麻烦你了,琳。” 情感之外的人总是看得更通透,琳正是如此。她并未强求,口说“好”,带着千绘又回去了。她看到带土在偷偷瞄向这边,便无声地跟他说“加油”。 带土又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他吹着口哨佯装看风景,看起来不自然极了。 千绘上前替他拍去衣服上的尘土,又拿出手帕替他擦去手上的脏污。 波风水门在一旁疯狂咳嗽,活像得了哮喘。但千绘和带土没人理他,只是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 卡卡西目露嫌弃,琳则露出欣慰的笑。 波风水门看着一脸傻笑的学生,又看着一脸温柔的侄女【玖辛奈的侄女就是他的侄女】,心里有些五味杂全。唉,他们都才十岁呢。这么早就谈恋爱的话,他会因为“监管不当”被玖辛奈教训的吧…… 第4章 喜欢 时间像是被摁下了加速键,转眼间窗外的枫树就红了大片,巴掌似的树叶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在半空中打着卷儿。 千绘终于结束了为期近四年的住院之旅。 在她出院这天,玖辛奈、水门和带土前来接她,并打算为她开个出院庆祝会。 可惜三代火影传令,让千绘去见他。众人精心装扮的宴会只得暂时搁置了。 “没关系的,三代大人是个很和蔼的人。”波风水门宽慰道,试图让千绘不再紧张。虽然他根本无法看出千绘是否在紧张——这孩子只有在面对玖辛奈、带土和琳的时候才会让情绪显露在脸上,平时都是冷着一张冰塑过似的脸。 看在玖辛奈的面子上,千绘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带土则凑过来碎碎念,他看起来比千绘还要紧张:“三代目为什么要传唤你啊?火影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千绘你不要害怕!” 千绘才不害怕。但她不会拂了带土的面子,便酝酿了一下感情,摆出一副无助而害怕的楚楚可怜姿态。她轻轻扯住带土的袖子,细声细气道:“谢谢……带土君陪我的话,我就不害怕了。” 带土在面对这些话的时候还是那么手无足措。他甚至忘了紧张,只想着如何不辜负千绘的信任,当她的依靠了。他挺直了腰杆,结巴但坚定地说:“我、我一定会陪着你的,千绘!” 千绘又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有带土君的安慰,真的不怕了呢!” 玖辛奈的眼神倏然犀利起来。她拉住波风水门,悄然落到了最后。她压低声音,火红的长发无风自动,散发出不祥的黑烟——这是她进入暴怒状态的前兆:“水门!你给我解释一下,千绘和带土是怎么回事?我让你照看一下他们俩,你就是这么照看的?” 波风水门有苦难言,他讪讪笑了一下,讨好地顺着她越飘越高的长发:“这,孩子们的事,咱也不好插手呀……” 玖辛奈狠狠瞪了他一眼:“回去再收拾你!”到底是把暴怒形态收回去了。 苦哈哈的波风水门搂着玖辛奈的肩膀,和嘴上说着生气但仍然呆在他怀里的玖辛奈走在最后,留下两道相互依偎的剪影。 到了火影楼前,不知从哪里闪出一位带猫脸面具的暗部。他负责将千绘带到火影面前,带土又下意识拉住了千绘的衣袖。一路上都是带土在安慰千绘,最后却变成了千绘来安抚带土了。 “三代目大人又不是吃人的恶鬼!”千绘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的脸又弄得通红,没心思担忧这担忧那。 那暗部或许是脾气好,又或许是因为千绘很重要,竟也没有催促她快点,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三代目火影名为“猿飞日斩”,是一位很和蔼的中年人。千绘其实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早在三年前她刚来木叶的时候,她就与他交谈过一次。 “你的身体怎么样?”猿飞日斩拿着一只旱烟,“啪嗒啪嗒”地抽着。他深棕色的发间已有几缕白发悄然长在鬓间,千绘觉得这或许与即将爆发的战争有关。 “已经差不多了。”千绘这样回答说。 猿飞日斩笑起来,满含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不停地说“好孩子”,又反反复复地给她讲“火之意志”。 烦死人了。千绘面上赞同地附和着,心里却充满不屑。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用同一套单调乏味的集体思想来牵制住村子,把忍者当作工具,还真是烂透了。 这样的忍界,也真是烂透了。 但她又想起带土。想起那个梦想是成为火影的男孩,想起他在暴雨中背着她飞奔的善良,想起他热烈如骄阳的笑容。 ……算了。 这个世界,倒也没那么烂。 - 应付猿飞日斩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他只是慰问了一下千绘的身体状况,又向她灌输了一番全木叶都赞同的意志而已。于整个村子而言,他确实是一位负责的影。 玖辛奈他们为千绘准备的庆祝会并没有被耽搁,这也算是好事一桩。宴会是在玖辛奈和波风水门家里开的,当千绘推开这扇熟悉的门时,大量礼花随着彩带炸开,琳和卡卡西从一旁探出门来,拉开一条由墨笔绘制的横幅。 横幅是红色的布匹,上面题字曰:恭喜出院,越来越好。 非常没有内涵和意趣的一句话,但包含关切。千绘这样想着,也不挑刺了。 “恭喜恭喜!”琳率先说,“这句话是我们大家一起想的,由玖辛奈师母写的!” 小姨写的……难怪那么难看。千绘也就敢在心里偷偷想一下了,若要她在大名鼎鼎的“血红辣椒”面前说,那是万万不敢的。 “千绘,欢迎出院。”卡卡西面无表情地说,他大概是觉得拿着横幅很蠢,但还是配合大家演了那么一出。“等你好久了。以后有机会一起行动的话,还请多多关照了。” 千绘忙说“感谢感谢”,又说“一定一定”。金色闪光闪到他们身后,按住他们的脑袋。他哈哈笑着:“明明是两个小孩子,怎么比大人还要客套!行啦行啦,快进去吧!” 可能因为带土常在她面前夸赞这位老师,千绘也爱屋及乌,没那么讨厌这个自以为是却生机勃勃,但抢走她小姨的青年了。千绘难得没有在心里抱怨他,只是说:“放开我啦,小姨夫。” 波风水门无数次因为“小姨夫”这个称呼而脸红,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又含情脉脉地看向玖辛奈。 ……嘁。千绘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表情在看向带土时又温柔起来。“带土君,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的!”带土也挠挠后脑勺,乖巧的跟在千绘身后。 卡卡西看了看全身上下冒着粉红泡泡的老师,又看了看和老师几乎一模一样的队友。 ……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搞什么。卡卡西无语凝噎,却被一旁的琳打断。 这个一直仰慕着卡卡西的女孩轻轻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吵吵嚷嚷的大家。她清秀柔和的脸颊微红,温柔地笑着:“站着干嘛呀,卡卡西。快点加入大家吧。” - 众人吃过饭,饭后做了一些充满笑闹的活动,庆功宴也接近尾声。大家互相告别,各自离去。 千绘则从今天开始,要一直住在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家里了。她凝视着带土离去的背影,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点点头。她对着身后两人道:“小姨,小姨夫,我还有些事……要找带土君!我先出去一趟!” 说罢,她便追着带土而去了。 玖辛奈朝她伸手,却没抓住她。“等等——小心点,早点回家!”她微微摇头,语气有些抱怨,脸上却是笑着的:“哎,这孩子……你说,有什么话明天不能说吗,就非得现在追出去?而且我又不是不让她去,跑那么急做什么?真是和姐姐一模一样……”说着,她又有些恍惚。她不免又想起了那个有着耀眼红发和浓稠绯瞳的女人。那是她的姐姐,也是千绘的妈妈。她们一样温和,一样美丽,却也一样倔强。 波风水门宽慰道:“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也差不多吗?带土是好孩子,玖辛奈你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唉……”玖辛奈抿着唇,“算了!只要千绘开心的话,怎么样都可以!” - 带土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踢着脚边的石子。路边的草丛里开着不知名的野花,亮红色的,在薄薄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像千绘的眼睛。 带土这样想着,干脆在野花旁边坐下来,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向天空。 星星被覆盖在云层之后,徒留一轮圆月洒下清冷而苍白的月光。他看着月亮,月亮上竟隐隐浮现出千绘的笑颜。 ……啊,千绘。 他又盯着月亮,光线交织变幻,丝丝缕缕地编织出千绘拉着他的手与他许下只送对方花的誓言的模样。她血色的眼、艳色的唇,像是笼着盈盈月光的白皙肌肤,纤弱却潜藏力量的身体。 是千绘啊。月亮上的人,是千绘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真的好想见千绘啊。 思念在夜空中交织成铺天盖地的大网,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现在去见千绘的话,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明明才分开来没多久。 “带土君!”属于千绘的,气喘吁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土骤然望去—— 纤美的少女在月光下踩着他留下的脚印奔来,莹润的脸上因剧烈运动泛上薄红。“等一等——带土君!” “千绘!”带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来了——你怎么来了?” 千绘终于跑到了带土面前。她喘着气,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她狼狈时无疑也是美的,而她顶着那样一张旖丽的面庞朝他笑着:“因为,因为我真的很想见带土君!” 她在月光下笑着,亮红色的,跃动着喜悦的眼睛比野花更美、比月亮更亮、比太阳更明媚:她伸出手,淡蓝色的光华在掌心凝结,一寸寸铸成熟悉的模样。 那是一座小小的冰雕,千绘的笑容和带土的手无足措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带土记得这个场景。那一天在密林里的湖边,千绘说出那句他永远也舍不得忘记的话:“带土君,请一直陪着我吧。” “我的父亲来自水之国,冰遁是我的血继限界。”千绘献宝似的把冰雕递给他,双眼亮晶晶的。“我练习了很多次!由于是查克拉的产物,只要定期吸收一点我的查克拉,冰雕就不会融化!” 说罢,她又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啊,作为一名忍者,开发这种忍术是不是太不应该了?但一想到带土君,就忍不住弄了这个…… ” 带土咬住下唇。浓烈的喜欢蓬勃生长,身处密集的根枝仅仅缚住心脏。他难得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千绘对于他,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是夏日的栀子,是秋夜的月亮,是他永远不想放手的、想要一直陪伴着的、喜欢着的人啊。 喜欢——是的,喜欢。 不同于对琳的那种青涩的喜欢,而是在日积月累的遥想中萌生的种子,最终扎根在骨血里肆意生长。 他是喜欢千绘的。 看到的繁花是她,看到的月亮是她,看到的山川是她,看到的河流也是她。 千绘,千绘。 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无法自拔思念着的,千绘啊。 带土接过冰雕,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低下头,凝视着千绘亮红的眼睛。他们凑的很近,他甚至能从那双眼睛里窥见自己的影子,“谢谢你,千绘。”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他听见自己说出口的誓言,也看见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惊诧与错愕。 他说:”请让我一直陪着你吧,千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喜欢 第5章 漩涡与团扇 “请让我一直陪着你吧,千绘。” 当千绘摇摇晃晃地回到家时,她双颊绯红、眼神飘忽,活像个喝醉了的酒鬼。 玖辛奈急忙扶住她:“千绘!” “啊,小姨……”千绘失神的瞳孔重新聚焦,但仍蒙着一层不清醒的薄雾。她抓着玖辛奈的手,神情恍惚:“我先去休息了……让我好好回忆一下……小姨你也快去休息吧……” 玖辛奈不明所以,但也不好多问:“那你快去休息!” 带土君为什么这么说呢?是不是意味着……带土君对她,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呢?千绘这样纠结着,翻来覆去了半宿。她向来是不像个孩子的,她经历了太多,痛苦与悲伤已经刻入肌肤,融入骨血:但在面对带土时,她胆怯的羞涩、她微妙的心机、她纯粹的喜悦,又让她变回那个可爱的孩子了。 次日,千绘跟在波风水门身后,和他一起去水门班集合。其实与玖辛奈相比,她的身体更适应尾兽,更适合成为人柱力。如果是千绘的话,或许能成为传说中的“完美人柱力”,成为木叶的武器。 尾兽是灾难,而不是馈赠。九尾的脾气暴躁,玖辛奈不愿意让侄女承受这些,便顶着压力拒绝了这个提案,与之相对的,她必须做得更好来证明自己。 千绘对此很不满——人柱力用身体封印尾兽,维护了村子安全的同时也成为了村子的武器。他们却贪婪的想要更多,打起了尾兽力量的主意。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得更强,以后才能保护小姨、带土他们。 ——不就是火影吗,她凭什么不行?等她成为火影,谁还敢在她面前造次,对他们施压? 于是,千绘成为了水门班的编外成员,与他们一起行动,以此来锻炼自己。 “千绘也想成为火影吗?”带土瞪大双眼,看上去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又收回了这份惊讶,换上了一幅宽慰的神情。“千绘终于也有想做的事了,真好呢。但是,成为火影也是我的梦想,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才不用你让呢。”千绘撇撇嘴,又嘟囔着说:“不过等我成为火影的时候……你也可以成为火影的男人嘛。”她的话越说越轻了。带土没听清她后面说了什么,就问:“什么?” 千绘却脸红了起来,羞恼着不愿意说了。她看似随手丢出一柄苦无,苦无锋利地划破空气,发出铮铮嗡鸣。一条幽绿色的蛇被钉住七寸,扭动着身体抽搐着。“没什么!”她又强调了一遍,“你不要再问了!” 带土哪里还敢问,他干笑两声:“好、好,我不问……千绘你不要生气……” 千绘先是说了句“我没生气”,又蹭到带土身边。“带土君。”她纤薄的身躯贴上带土的脊背,让男孩僵硬的无法动弹。 带土在等着千绘说话,可千绘却不继续说下去了。她轻巧地贴着他的后背,双臂缠在他的肩膀上。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后颈,让带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激起一阵战栗。 “千,千绘……”带土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才刚执行完一次B级任务,衣服上的血迹都还没干透,湿黏的触觉本该令人难以忍受,却因为千绘的靠近而不被在意。隔着血液的腥味和尘埃的气味,清苦的药味和栀子的香气越发明显。 这,这是千绘的味道——带土极力遏制自己的思维,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这对千绘来说实在是太冒犯了!他在心里暗暗唾弃了自己一番,又在心中不断默念“我要成为火影”,总算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正直可靠了。 千绘却有些丧气,还有些微妙的不甘。带土什么时候这么稳得住了?她这样疑惑着,决定加大力度。她这下整个人都紧紧贴在带土的后背,冰凉的指尖轻点带土的咽喉。她把脸埋在带土的脖颈,闷闷的说:“背我吧?带土君。我不想走了。” 多么任性的一句话。哪有忍者会说出这样娇纵的话?但千绘就是在带土面前这么说了,而带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嗯、嗯,好的!”带土动了动僵硬的身躯,把千绘背了起来。这是他第二次背起千绘,她还是那样单薄、那样柔软、那样散发着一点轻微的热量。但千绘的身份却是转变了,她从穿着常服的病人变成了一身轻便裙装的忍者,绑在大腿处的护额坚硬,阳光在线条简单的木叶图标上折射出金属的光芒。 是的,她并不脆弱。 带土背着千绘回到集合地点,收获了一串或鄙夷或激动或促狭的目光。 波风水门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你们稍微注意一下……” 带土立马站直了身子,像只惊弓之鸟般跳到了一边。千绘原本和他贴在一起,这下不得不孤独的站着。她决定收回“波风水门没那么讨厌”的想法,重新坚信“波风水门很讨厌”这个结论。 众人一同回到火影楼提交了任务,日暮西沉,又到了解散的时候了。 千绘心里对波风水门不满着呢,赌气地不跟他一起走。她拉住带土——带土乖乖让她拉着,没有丝毫反抗。“带土君,我们再一起走走吧?” 带土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两人言笑晏晏地走在一起,身后传来波风水门的呼喊:“带土!记得把千绘送回来——” 千绘故意不搭理他,带土则兴冲冲地回应他:“好!” 波风水门摸摸头发,无奈感叹:“哎呀,他们还真是……”他刚打算在其余两个学生身上寻找安慰,却见琳微垂着头站在卡卡西身边,栗发中露出的耳尖微红:“卡卡西,我们也一起走走吧?如、如果会耽误你训练的话,就、就算了……” 银发的少年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柔和了他冷淡高傲的气质,令他看起来更加帅气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琳以为他不会给出答案,或者拒绝她的时候,卡卡西却突然开口了。 “走吧。”他漆黑的眼睛向来是高傲、平静,甚至是冷漠的,但在暖红色的夕阳下却透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温和。“训练什么时候都可以。” 波风水门怅然若失。他孤独地站在松树下,忽然觉得很寂寞。他寂寞了一会儿,自言自语:“我也有玖辛奈!我才不是孤家寡人!真是一群可恶的小孩子!”说罢,特制的飞雷神苦无金光一闪,他直接用飞雷神苦无瞬移回家了。 千绘和带土并肩走在夕阳下。他们明明像这样独处过很多次,带土却依然感觉到了紧张。“千、千绘。”他结结巴巴地喊,局促地把手偷偷在衣摆上擦了擦,而后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说:“我,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千绘的温柔与明目张胆的偏爱给予了他勇气,让他问出了这句早就藏在心里的话。他忐忑的打量着身边美丽的少女,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语。 千绘亮红色的眼睛像是揉碎了日光,跃动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她只是笑着,偏凉的、带着厚茧与伤痕的手悄然贴上了带土的掌心。 “当然可以,带土君。”她说,“带土君明明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你吧?” “嗯,嗯。”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将十指插入她的十指之间。冰凉与温暖的掌心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空隙。十指交缠间,摩擦出别样的情绪。他大抵是脑子不清醒了,竟然傻乎乎地说:“谢、谢谢千绘?” 说完他就后悔了。多么蠢的一句话啊,绝对会破坏他在千绘心里可靠的形象吧…… 千绘又笑了,笑的花枝乱颤:“带土君果然好可爱呢,不用谢。” 带土幽怨地盯着千绘,让她不要再笑了,又辩解说不能说男生可爱:可千绘根本不听他的,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还幼稚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带土君很可爱”。 带土忽然有些泄气,也不和千绘争辩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吵不赢千绘的,他根本舍不得让千绘难过。 ……只要千绘笑着就够了。能像现在这样笑着,就足够了。 千绘紧紧牵着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她伸出另一只空余的手,用指尖点上护额上的漩涡状图标。 “你知道么,带土君。木叶标志上的漩涡,其实就是漩涡一族的族徽哦。” 带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千绘指尖所指的地方吸引过去。 木叶的忍者护额在时代变迁中被大家当作了一种时尚单品,中规中矩的戴在额头上是主流,但也有不少人追逐潮流,将它挂在脖子上、戴在腰上之类。千绘也别出心裁,将护额绑在大腿上。她老神在在地解释说这样可以隐藏住护额上的图案,借助自己的冰遁血迹迷惑对手——但带土觉得她只是觉得这样好看。她今天穿了一身短裙,以黑红为主色调,是很衬她的配色。护额卡在膝盖以上裙摆之下,勾勒出莹润的弧度,优美的线条在暮光中晕开朦胧的**。 带土用尽毕生所有自制力移开目光,盯着脚下的土地。“我,我不知道……”他艰难地说着,努力不去想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他、他怎么能——! 千绘凑过来,清浅的呼吸与他炙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光洁的额头轻轻贴上了他额上的护额。“所以带土君,你身上带着我的族徽哟。” 带土根本无法抵抗千绘的诱惑。明明是类似于你我都穿着校服,所以我们穿情侣装至于其他也穿着校服的人是什么你别管一样毫无逻辑的道理,但他就是不可避免地陷入幻想。 他身上有千绘的族徽……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千绘身上也会有着他的族徽,他们以后会分享姓氏、共享荣光,一直一直在一起呢? 恰在此时,千绘又状似无意地说:“话说回来,宇智波的火焰团扇也挺好看的呢。” 果、果然是他想的那样吧!“是,是的,但还是漩涡更好看……” 完蛋了。带土悲哀地想,以后他在千绘眼里,不会是个结巴的笨蛋吧? 但千绘看起来很开心。“你就知道哄我开心。”她娇嗔地看了带土一眼,挽上他的胳膊。“哎,印着团扇的衣服以后真想穿穿看呢。” 带土原本看上去都要吐魂了,这下立马又活了回来。他握紧了千绘已经被他捂得温热的手,意志十分坚定:“我会努力的,千绘!” 不愧是波风水门一脉相传的弟子,台词竟然也一脉相传。不过千绘并不计较这些,而是定定地看着他:“说好了哦。食言的话,我就用金刚封锁把你锁起来。” 带土想到千绘的身手,汗颜道:“不会的!” 就这样,在这个普普通通的黄昏,千绘和带土心照不宣地在心里许下诺言。 第6章 冬雪与烟火 木叶47年的新年过去不久,忍者们又要投入繁忙的任务中去了。 任务则是千篇一律的令人厌恶:杀人、护送、抢夺、运输。 千绘觉得大家真的很无聊,忍者们明明能用土遁翻土、水遁浇水,能老老实实地用查克拉改善生活,却偏偏要去当大名手中的武器,哪怕没有主人的指挥,也要争得遍体鳞伤,平白无故增添伤亡。大概是因为她并非土生土长的木叶人,幼时随父母生活在普通人的城镇里,才会不认可这套忍者体系吧。 2月9日那天,天上下了小雪。白茫茫的雪花轻而缓的飘落下来,半道又被寒风顺水推舟地截走了。 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夹杂着些许冻结的冰。千绘呼出一口热气,热气在寒风中凝结成水雾,和着那白茫茫的雪,又将千绘的视野笼的雾蒙蒙的了。 千绘不免又想起之前在湖边,带土向她展示的豪火球之术。她没有火属性的查克拉,自己吐不出火球,便想着如果带土来的话,在雪里吹几个火球,应该会很壮观吧? 玖辛奈和波风水门难得双双有空,迫不及待地出门约会,顺便拉上了宅在家里的千绘。玖辛奈替千绘整理了衣服外套和帽子,又给她裹上一条厚厚的围巾。“别冻着啦,千绘!难得没有任务,出门去找朋友玩吧!” 千绘原本是不大想出去的,但波风水门却在旁边推波助澜:“哎呀,带土现在应该还在家里睡懒觉吧?” 睡、睡觉的带土君?!千绘想象了一下,激动的几乎无法呼吸。她立马收回了那副不情愿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谢谢小姨、小姨夫的关心!我要去找朋友玩了,别担心!” 玖辛奈和波风水门皆是一脸促狭地盯着她。玖辛奈连连摇头:“哎呀,一提到带土就不得了了!” 千绘红着脸:“小姨,再这样我就要告诉小姨夫你有多喜欢他了!”说罢,她自认为打赢了这场嘴仗,得意洋洋地走了。 玖辛奈满脸通红:“千绘——” 波风水门虽然也是脸红,却还是笑着说:“没关系的,玖辛奈。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后面两人有多么浓情蜜意,千绘则是一概不知了。她兴冲冲地跑向宇智波的族地,这是一个很排外的家族,千绘想着如果门卫不放她进去的话,她就只好偷偷潜入了。 出乎意料的是,守卫很爽快的就给她开了门。 “漩涡玖辛奈是美琴夫人的好友。”其中一名宇智波忍者说,“美琴夫人特地叮嘱过我们,如果是你的话,可以放进来。” 宇智波美琴是现任宇智波族长夫人。千绘曾跟着玖辛奈见过她一面,她是一位温婉而美丽的忍者,实力也相当不错。但在嫁人后就专注于家里了。 千绘道了声谢,快步前往带土家中。千绘在几年前就对带土的一切了如指掌,光明正大去他家找他倒是第一次。 作为一名没有黑色眼睛、也没有在衣服上绣团扇的外族人,千绘在满大街的宇智波中格外显眼。 大家都好奇地打量着她,但都没有恶意。千绘甚至在路边遇到了一位卖团子的老奶奶,正是她与带土之前遇到的之一。 老奶奶显然也认出了她,笑呵呵地招呼她过来。她送给千绘一盒团子,红豆馅,据说老奶奶所说是,是带土最喜欢吃的口味。“千绘啊,你和带土要好好的。” 千绘谢过老人并保证会一直对带土好的。这位老人大概与带土关系很好,闻言笑意蔓上眉梢,连说“这我就放心了呀”。 带土的父母牺牲于第二次忍界大战或者别的什么战争,带土自己也不太清楚。毕竟生命在忍者的世界里是再廉价不过的东西,死亡并不值得铭记。 ……多么扭曲。 千绘轻车熟路地走到带土家门口,又从一旁只剩枝干的绿植盆栽后摸出钥匙。千绘站在门口拍了拍衣服,直到掸落一身风雪,才走进了带土的家门。 标准的单身男性房间,带土人又马虎,各种东西都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千绘面不改色地跨过一地杂物,直奔带土的卧室。 正如波风水门所说,带土正在睡觉。他蜷缩在被子里,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少年呈现出难得一见的乖巧。 千绘俯身,常年冰冷的手在小姨爱心添加的厚重衣物中被捂得温热,轻轻搭上带土的眉眼。她仔细的、反反复复地摸着五官的轮廓,直至带土发出一声叮咛,她才将将收手,把指尖搁在他刺刺的头发里。别看带土现在看起来萌萌的,但他的眉骨英挺,眉峰尖锐,五官的轮廓也很深邃,等以后长开了,必定属于英气硬朗那一类长相。 “带土君。”她凑得越发近了,柔顺的长发都调皮的掉落在他身旁。她的气息也越来越近了,淡淡的栀子花香挟裹着微热的体温轻巧地跃动于他的鼻尖。“别装了吧?明明已经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呢?” 带土这才轻颤着眼睫睁开双眼。“你,你怎么来了,千绘……?这,这么冷的天,我家还很乱……”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最后别过脸去,倔强的不与千绘对视。“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是不是都崩塌了……” 千绘似乎笑了一下——带土用余光瞟到的,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在偷看千绘,并找补般想着观察四周是忍者的本能,才不是他会被千绘的一颦一笑吸引目光。 千绘又笑的非常美丽——如同春日里盛放的桃花,摇曳着花瓣上晶莹的露水。好吧,带土这下又宽慰自己说欣赏美丽是人之常情,便理直气壮地盯着千绘瞧。 千绘只是含笑看着他。带土最终还是落寞认输:“你赢了,千绘!快从我身上起来吧!” 千绘这才幽幽起身,坐在他的床边。 带土把自己缩在墙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了衣服。“今天做什么呢?”他从头到尾都没问千绘是怎么进来的,或许是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又或许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是千绘想去的地方,他都会带她去,也都会让她去。 千绘沉吟片刻,先是将老奶奶送的红豆团子送给了他,得到了一只开心小堍;而后决定道:“那我们就去拜访一下美琴夫人吧!她是小姨的好友,我能进来多亏了她呢。” 带土仔细思考了一下美琴是谁,半晌后惊诧叫道:“族、族长夫人!” “嗯。”千绘点点头,眼睛微微眯起,威胁说:“难道说带土君不愿意陪我吗?” 带土急忙辩解说“哪有哪有”,围着千绘忙说“千绘去哪我就去哪”,这才哄好了千绘。 千绘收回了不太高兴的表情,又变得温柔而甜蜜了。带土一年四季都穿着忍装,方便是方便,但在保暖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千绘早有准备,从挎包里拿出一条围巾。围巾是米白色的,针脚细密,光是看起来就非常暖和。她笑眯眯地替带土围好围巾,确保不会有一丝冷风灌进脖子;又拉起他的手,与其十指相扣后塞进自己温暖的口袋里。“带土君,这是我亲手织的围巾,敢不好好收藏就弄死你哦。” 带土唯唯诺诺地应是。他悲伤的发现,千绘根本就没那么温柔,她就是一朵黑心莲,用细密繁多的根茎将他紧紧缠住,让他乖乖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不过千绘就算没那么温柔又怎么样呢。无论千绘是什么模样,他总归是无法拒绝她的。 没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深深地喜欢着千绘。 按响族长家的门铃时,开门的是一位三四岁的男孩。他散着一头半长不短的发,沉稳的站在门口。他打量了千绘和带土一会儿,说:“是带土前辈和千绘前辈吧,请进。” 沉稳——是的,千绘在这个仅仅有她腿那么高的孩子身上,看见了连许多大人都没有的沉稳。 带土则是没想那么多,他“哇”了一声,追问男孩是怎么认出你们的,这孩子大概是被烦的不行,吐出了一句:“只要仔细观察即可。” 千绘断定这孩子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美琴坐在客厅里,看见千绘和带土时很高兴:“是千绘和带土啊,欢迎!我是宇智波美琴,”这位年轻的母亲拉过沉稳的男孩:“这是我儿子,宇智波鼬。” 鼬依旧神色淡淡,很平静地和他们打招呼。“我是宇智波鼬,你们好。” 带土很快就用百试百灵的嘴甜之术把美琴哄的很开心,美琴俨然将带土当作第二个儿子来看待了。她又留他们吃了午餐,恰巧今日族长不在,不然带土是绝对不敢和族长同桌吃饭的。 离开美琴家时已是暮色四合,地上的积雪厚厚一层,在暖红色的暮光中散射出彩色的光芒。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了,密密麻麻的雪花几乎让人看不清前路。带土打着美琴友情赠送的油纸伞,撑开一小片洁净的天地。 他们的手还紧紧交握着放在千绘的口袋里,两人亦步亦趋地往前走,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带土君,陪我去个地方吧。”千绘这样说。路灯一排排的伫立在街边,沉默着散发出白炽灯刺眼的光。 “好。”带土没有多问,只是答应了下来。身后的两道相贴的影子长长的,遥望着狭长的影子,像在遥望着遥远的未来。“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吧?”他这样问道,长大以后,他们也会一直一直这样牵着手漫步在风雪里吗? “会的。”千绘又贴的他更近了些。“只要你愿意,就一直会的。” - 千绘带着带土爬上来木叶边缘的一座高山。这里的雪很大,夜空也很亮,雪白的星星在夜色里闪着光,月亮躲藏在天幕后,只吝啬的留下一点弯弯的残响。 他们在山顶的一棵常青的松柏下坐下,带土将伞撑在两人头顶。千绘仰望着夜空,并不说话。 她不说话,带土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一起看着月亮落下夜晚的冬日更冷了,但源源不断的热量从相扣的掌心处传来,驱散了周身的寒冷。 “其实我还蛮喜欢冬天的,也喜欢下雪。”千绘忽然开口,也忽的将头靠在带土的肩膀上。 处于生长期的男孩子总是长得很快,带土比去年高了不少,肩膀也宽阔了很多。带土也在与千绘长久的相处中锻炼了自身,不会因为害羞而大吃一惊,吓得跳开了。“你喜欢的话,我也喜欢。” “冰遁是我的血迹。其实我一点也不怕冷,但小姨总觉得我冷。冬天的时候,冰遁总是用得更顺手。”千绘吐出的白气汇聚成一场微型的暴风雪,雾蒙蒙的搭在面前。“而带土君的生日在冬天,又给了我一个喜欢冬天的理由。” 带土的眼睛骤然睁大,“你——” “嘭——”一抹彩色的光华划破越发漆黑的夜空,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烟花倒映在她眼中的他的倒影的瞳孔里,“生日快乐,带土君。” 2月10日在烟火的绽放中接踵而至,千绘摁住带土的肩膀,凑到了他的面前。她艳丽的唇,携带着温柔的吻,轻轻落在了他的唇边。“希望带土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幸福而快乐。请继续勇敢地走下去,不惧风雨。” “我会看着你成为火影。”她的唇很软,呼出的气息也很热。热的带土头脑发昏,浑身僵硬。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咚咚”的撞击着耳膜。这样软的唇吐出这样软的话,让带土也忍不住软了身子。“请继续加油吧,带土君。” 谢谢小伙伴们的支持!从明天开始本文稳定在23点更新哦[三花猫头][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冬雪与烟火 第7章 告白与承诺 在带土的生日过去不久,玖辛奈和水门就宣布了婚期。 这对一起走过五年风雨的情侣在盛放着繁花的春日里步入婚姻的殿堂,那天暖风习习、艳阳高照,衬的那一身乌黑羽织的青年意气风发,俊逸非常。 街边飘零着雪白的柳絮,它们在春风里飞舞,像是也在为这位新人庆祝。 千绘百感交集地握住玖辛奈的手——她平日里总是披散着的红发被盘了上去,点缀着精致的花朵。头纱将她的面容笼罩的模糊不清,但千绘还是能清晰的窥见期间温柔的笑容。 “小姨,你和小姨夫一定要幸福啊。”她叮嘱说,却被玖辛奈笑着反握住双手:“你小姨我还不明白吗?小小年纪,总是想那么多。如果你认定了带土,就义无反顾的和他走下去吧。” 他们的婚礼来了很多人,琳、卡卡西、带土来了,很多不认识的人来了,美琴和富岳带着鼬来了,三代目火影也来了。 大家一起送上祝福,琳和卡卡西站在一起,千绘和带土站在一起。带土牵着千绘的手,眼神飘忽地摸着头发:“嗯……千绘,以后……以后我的婚礼,一定会比这更热闹……” 千绘转而抱住了带土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 最后,千绘看着满脸幸福的玖辛奈和水门,对带土说:“以后和我结婚吧,带土君。” “什、什么!”带土大惊失色,整个人都涨得通红,“求、求婚吗!怎么能让女孩子来求婚!” 千绘面色平淡:“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当然要答应——啊啊千绘你好狡猾——” 带土的叫嚣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千绘揽住他的脖子去亲吻他的面颊时,他就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动不动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狡猾。”她上挑的细眉、亮晶晶的杏眼,再配上得意的语气,就显得更狡猾了。“如果不狡猾的话,怎么追得上带土君呢?” 她总擅长用笑吟吟的神态吐出甜言蜜语,逗弄的他手无足措。带土每次都下定决心下次要找回场子,结果每次都被千绘反杀。 在带土13岁的这个春天,千绘柔软的唇蹭过他的脸颊。他隐隐有一种模糊的直觉:他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无法反抗千绘了。 - 玖辛奈和水门结婚后,好像和结婚前没有任何区别。 千绘得出这个结论。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当千绘叫波风水门小姨夫的时候,他从红着脸否认到红着脸承认。 千绘于是又看他更不爽了一点。 前文提过,忍界涌动着名为战争的暗潮。在新的一年的夏天,第三次忍界大战正式打响。 卡卡西晋升上忍,他完全无愧于天才之名,成为了木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忍。从他银白的短发、英俊的面庞(虽然此男都蒙着脸但队友们有幸见过他的真容)、凌厉的刀术中,依稀能看见当年大名鼎鼎的“木叶白牙”的影子。 琳找到千绘,羞涩的红了一张秀美温柔的脸,告诉她:“我喜欢卡卡西很久了,打算和他告白……” 战争在即,千绘害怕途生变故,便劝道:“等一等吧。等这场战争结束再告白吧。” 琳想了想,觉得千绘说的不无道理。“说的也是。万一在这场战争中……嗯,也不会那么伤心。” 琳总是这么温柔。千绘并不想看见琳流露出对战争的恐惧。有了软肋之后,无论是谁都会变得怯懦。“琳,不要怕。”她对琳说,也像是对自己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 第三次忍界大战,是很多人命运的转折点。 千绘亦是如此。 千绘仍然记得在那个明朗的上午,栀子在树梢上吐露出纯洁的笑颜。千绘和带土刚分别行动击退一对砂隐的忍者,便忙里偷闲地出来约会了。 说是约会也并不准确,因为他们并没有谁告白,也并没有在一起——即使他们已经私定终身、互诉衷肠。 带土局促地站在千绘面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千绘颇为新奇地打量着他,要知道在好几个月前,带土就已经不会再露出这种羞涩的姿态了。 带土大概是承受不住千绘这样好奇且直白的打量,朝她深深鞠了一躬,并拿出了一只藏在身后的花朵。 千绘的目光落到那捧花朵之上——那是一捧纯白无暇的栀子,小巧的花瓣上还滚动着晶莹的晨露。 “千绘,请和我交往吧!”他的声音难得带着几分颤抖,连带着栀子上的晨露也在跃动。“我,我喜欢你!我知道表白应该用玫瑰……但我总觉得,用栀子你会更开心……” 千绘定定地盯着栀子,久久不说话。。她沉默的时间越长,带土就越是紧张。 就在带土后悔选择栀子的时候,千绘接过了这束花。“谢谢你,带土君。我的确更喜欢栀子。” 带土站直了身子,松了口气。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那么我们——”他的话语顿住,笑容也顿住。他小心翼翼地问:“千绘,你怎么了……?” 千绘听到他的表白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开心。他第一次在千绘美丽的面容上看简介恐惧而茫然的表情,她嗫嚅着唇瓣,抓住歹徒的手臂。“带土君……活下来,活下来。”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抓着生命中最后一株救命稻草。她使的力气很大,但带土并没有抽出手臂或是制止她,而是担忧地问:“我答应你,千绘,我会活着回来——你到底怎么了?” 千绘只是颤抖着。半晌后,她渐渐稳定了下来,但她并没有松开带土的手臂,“对不起,带土君。我失态了。我的父母也曾许下这样的诺言,但他们还是……总之,带土君,如果你能回来,我就答应你。” “那千绘你也要活着回来!”带土对千绘的选择表示理解,反正他们表白也就是走个仪式感,平时也跟情侣差不多了。总归不过是早一点有名分和晚一点有名分的区别而已。 千绘却笑了。笑容不再明快,而是带着浓浓的哀伤。她说:“我从不承诺生死,带土君。我不敢。”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带土用手遮住了千绘的视线,遮住了悲惨的回忆,也遮住了难以掩饰的悲苦的过去。温暖的、粗糙的、带着疤痕的手烫的眼球发热,“我会保护你,千绘。” 那个少年是那样坚定地跟她承诺。 承诺会活着回来,承诺会保护她,承诺会给她一场比小姨和小姨夫更加盛大的婚礼。 但就在她跟随波风水门追杀草忍归来的那天晚上,卡卡西垂着头,跪在了她面前。琳站在他身边,通红着眼眶,讷讷无言。 波风水门当时让千绘先休息,自己去支援卡卡西他们,回来后一直苍白着脸站在一边回避着千绘的视线。 其实千绘也猜到了。但她不敢信、不愿信、不去信。她强撑起笑容:“卡、卡卡西,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不。”旗木卡卡西——这个12岁晋升上忍、公认的天才、出了名的高冷高傲的少年,就这样坚持跪在她的面前。当他抬起头时,左眼中流转着两颗勾玉的写轮眼宣告了这场噩耗。“我对不起带土,也对不起你——” “卡卡西,你在开什么玩笑——”千绘无法再维持虚假的笑容,愤愤揪住他的衣领,苍白的脸颊染上恼怒的红晕。“你是在跟我说,这只眼睛是带土的吗!” “……是。”卡卡西像一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没有丝毫反抗。而在他或漆黑或猩红的眼睛里,也流露不出一丝光彩。 “那带土呢!带土呢!”千绘大口喘着气,她没有流泪,但不断颤抖的身躯宣示了这声引而不发的哀嚎。“他怎么、怎么死去的——?” 琳和波风水门一左一右地按住她。琳闭上双眼,泪水从她紧闭的双眸中涌出,她哽咽着:“带土为了救我,独自一人前往敌人的所在地……最后山洞崩塌,他又为了救我和卡卡西,半边身子都被压在了巨石下面……他、他在牺牲前,要求我把眼睛移植给卡卡西……” 千绘颓废地松开双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愣愣地盯着卡卡西眼眶中属于带土的写轮眼,喃喃自语:“明明、明明前一天还没有开眼的……怎么会一下子就开了双勾玉?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对不起。”卡卡西将额头贴在了千绘面前的地上,“是我对不起你们。” 千绘用衣袖狠狠抹了把脸——尽管她根本没有流泪;随后朝密林跑去。 密林一如既往,有阵阵蝉鸣,也有着萧萧风声;天上没有月亮,星子折射出点点光辉。 湖水在晚风里微漾,树梢的栀子飘落,荡开一片雪色的波涛。 那个晴朗的下午,带土背着她来这里展示豪火球之术。千绘结了豪火球的印,却怎么也吹不出来。她根本就没有火属性的查克拉。她恼羞成怒地释放冰遁,在夏夜里把整片湖泊冻结。 萤火虫成群结队地在湖边舞蹈,浅黄色的光芒在冰面上映出千绘的面庞。 颓废的。悲凄的。痛苦的。迷茫的。 这是一张没有认识带土前的千绘的脸,也是她现在的脸。 千绘恨恨地击破冰面,水波荡漾间,又映出另一张模糊的脸。 温柔的。快乐的。明媚的。充满希望的。 这是一张遇见带土后的千绘的脸。 千绘再也忍不住,跪在湖边痛哭起来。 她哭的很大声,哭的鸟儿都害怕的拍起翅膀;也哭的很难看,哭的美丽而精致的眉眼皱作一团。 “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千绘凝望着湖水,又透过湖水凝望着与带土的回忆。 那束栀子、那朵烟火、那枚轻吻。 ——那句,永远也得不到回复的告白。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承诺了那么多,但你还是死了……” “我恨你,宇智波带土。我恨你。”她攥紧双拳,却又在朦胧的泪眼中看见了带土的笑容。他爽朗的、阳光的、灿烂的笑容。“……我爱你啊,带土君。” 第8章 复生与灭亡 她曾经有一个爱人。 她深切的、无可自拔地喜欢着他。喜欢积压在心底、流露在行动,于日积月累中变得更深。 她喜欢着他。 她爱着他。 她是那样的、思念着他。 那个、骗子。那个轻而易举地给予她幸福,又轻而易举地毁去她幸福的骗子。宇智波带土。 从那以后,她开始讨厌夏天。夏天送来了宇智波带土,却也夺走了宇智波带土。 无论内心如何悲痛,战争还是像一只贪婪的怪物,吞噬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又等着吞噬更多。 带土死去后,连尸体都没能带回来。在这吃人的战争里,敛尸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留在世间唯一的痕迹,大概就是那座被矗立在林地里的、地下空无一物的慰灵碑。 千绘被编入卡卡西的小队,顶替了带土的位置。千绘不敢去看卡卡西的眼睛,那个骗子把他仅剩的东西留给他的队友,除了一堆无用的承诺什么也没留给她。 千绘变得沉默寡言。她似乎丧失了自己的情绪,成为了完美的“兵器”。她凝结出一面面冰镜,在冰镜中穿梭执行探听情报或是刺杀任务。她用的是雾隐的血迹和忍术,护额隐藏在裙摆下,甚至有不少雾隐忍者把她当作同伴。 “喂——你是哪个队伍的?这里有很强大的木叶忍者,死了不少同伴……如果不是支援,就快点离开吧!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死在战争里真可惜……” 他不再说话了。他再也说不了话了。坚冰凝结成尖刃,自身后刺入心脏。淡蓝色的晶体在日光下流转着薄光,猩红而滚烫的血液顺着刀剑滴落,在他身下汇聚成水泊。 “很抱歉,我就是那个木叶忍者。”千绘挥了挥手,冰刀就渐渐融化成水,融入血泊中消失不见了。她的表情很冷,一如她的血迹般令人遍体生寒。“战争啊,真是无聊。” 如果他们不是敌人,她或许会因为他的劝告和善意留下一命;他也或许会因为她的支援而活下来。 可惜他们是敌人。 敌人啊,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对立。即使很多人只是赶鸭子上架,根本不明白自己在为什么而战。 “千绘,我们走吧。”琳闪身出现在千绘身侧,“我们该去支援卡卡西了。” 千绘应了一声,不再看地上这个被她亲手杀死的、和蔼的男人一眼。 - 木叶村下,一个幽暗、空旷、透不进一丝阳光的洞穴内。 带土正扶着墙壁,艰难的练习着走路。 他的右半边身体呈现出一种惨烈的深褐色,脸上也有被重物碾过的痕迹。右边新拼接上的身体难以控制,他走的很滑稽,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上。 一旁的漩涡脸类人生物说着风凉话:“哎呀,带土,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呢?多躺几天休息一下吧——你瞧瞧,你为了木叶累死累活,木叶又回馈了你什么?” 圈圈脸尖叫着回应:“死亡——”,又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它们统称为“白绝”,是用传说中初代目千手柱间的细胞制作出的类人型复制体。 带土好脾气地回答它们:“我答应过千绘,会活着回去见她!” “千绘——”“千绘——”漩涡脸和圈圈脸叽叽喳喳地重复个不停,阴阳怪气道:“你的脑子里只有她了吗?” 几个月前,带土为了救出即将被压在巨石下的卡卡西,自己被埋在巨石之下。半边身体被压的粉碎,临死之前,他央求卡卡西代替他保护好千绘。 他本该必死无疑。 但再次醒来后,被一个自称“宇智波斑”的老爷爷拉着讲什么“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之类的话。 带土才不会相信他。就算世界是假的,那样美丽而温柔的千绘难道还能是假的吗?千绘还等着他回去呢。 - 第三次忍界大战连着打了两年,巨大的伤亡数字触目惊心。各国终于承担不起更加惨重的损失了,渐渐释放出停战的信号。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卡卡西小队的最后一次任务。 然而就在他们围在一起休息时,却突然遭到了袭击。水雾自森林深处弥漫,很快将这片地区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 “小心!这是雾忍的雾隐之术!”千绘一眼便看出此术的本质,旋转着苦无进入战斗状态。 白茫茫的雾色越来越浓了。呼吸间能闻见湿黏的水汽,湿答答的粘在衣摆上。 密密麻麻的黑影自浓雾中浮现,每一次行动都投掷来无数暗器。 千绘结起冰墙挡住了暗器汇集成的雨。“这些都是雾隐村的上忍!这是雾隐的精英小队!” 卡卡西面色凝重,带土的写轮眼在眼眶中左右转动,刀光闪烁间,他已与敌人交手数招。“该死……敌人太多了!” 琳也并非手无寸铁的弱者,但距离上忍还有不小的差距。——更何况,包围他们的是一支有二三十人的上忍队伍。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实力差距太大,他们没有丝毫胜算。他们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办法,就是等待波风水门的支援—— “水遁——水龙弹之术!”水龙咆哮着冲向千绘,千绘反手结印,召唤出拔地而起的冰墙。挡住了前面的忍术,后背却露出了缺口。苦无射中她的肩膀,一名雾隐忍者将千绘的双手扣到背后,死死压制住她:“就是你吧?雾隐的叛徒!竟敢背弃我们的国家投敌,还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的姐夫死在了对你的信任里……你这个贱人!我的姐姐,我刚满月大的侄子,还在等着丈夫和父亲回去啊!” 千绘不由想起了那个善良的男人。那个被她亲手偷袭杀死的男人。被她欺骗的雾忍有很多,但千绘就只想到了他。一是因为直觉,而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战场上还不吝啬于释放善意的人。 可惜他们是敌人。 “啊……这样啊。”千绘突然笑了,这样美丽的笑容让她沾满血液和尘埃的脸重新绽放出夺目的光华。“我是不会道歉的。更不会感到愧疚。” “如果我道歉了的话,谁又向带土道歉呢?” 寒冰一寸寸从脚底蔓延,短短一息间就将身后的忍者冻成了冰。金色的锁链无端凝结于掌心,封锁了好几名雾忍的行动。“我的确有雾隐的血脉不假。但我的姓氏,可是漩涡啊!我仅剩的亲人、死去的恋人都属于木叶,我又怎么对雾隐留手!” 纵使她天赋再高,现在也仅仅是十五岁的少女。在战争中度过的两年赋予了她更为敏锐的直觉、更加强劲的身手,但还是在数十名精英上忍的围剿中无力回天。她眼睁睁看着雾忍们将三尾封印进她的体内,而琳和卡卡西淹没于对方的人群中。 三尾——对,三尾—— 她的体质,可是最适合成为人柱力的体质!如果她能够掌控三尾的力量—— “哈?你在想什么?”尾兽讥笑着,铺天盖地的力量冲刷着她的经脉,像是要硬生生爆开的痛苦仿佛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千绘不理睬尾兽的嘲笑,尽可能去吸收三尾的力量。 “千绘,是我——”宇智波带土——那个丢下她独自死去多年的骗子,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那样鲜活。 那样虚假。 短短一瞬,千绘就被找到破绽,几柄苦无深深钉入她的身体。敌人锁住了她的查克拉,也钉住了她的双手,让她无法结印。 他们想让千绘作为三尾的载体,作为“尾兽炸弹”,让三尾在木叶暴走,从而摧毁木叶。千绘清晰的察觉到自己对三尾的压制能力逐渐变弱,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失去对尾兽的控制,从而成为对付木叶的武器。 如果想要阻止这场灾祸,只能让作为炸弹的她死去。 “卡卡西!杀了我!”千绘想明白了关键,立即朝卡卡西喊道。这很残忍,她知道。但她没有选择。 “我不可能再抛下同伴!”卡卡西咬着牙,右手上雷光闪耀间发出类似于鸟类尖锐的鸣叫。 这是卡卡西自创的A级忍术,千鸟。 雾隐忍者也见识过这一招的威力,当即扯过琳当作护盾挡在身前。 卡卡西的瞳孔骤缩,想要收回千鸟——但已经来不及了—— 滚烫的鲜血四溅,千鸟穿过了千绘的胸膛。 “这……算是我……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千绘咳出一大口血,血液沾湿了她的下巴,沿着下颚线不断往下滴落。“我和带土……咳,已经没有未来。但你们不一样……” 那张明艳而美丽的脸迅速衰败下来,渐渐丧失了全部生机。 这位心存死志的少女,最终无力地向后倒去。她死去的时候,身后隐隐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是一位有着一头红发和一双亮红色眼睛的女人。她只是一道残影,模糊不清的脸和千绘有七分相似。她悲切地望着千绘的身体,掩面痛哭。晚风送来了血液的腥气,也送来残影轻微的哭泣:“……千绘……我的孩子……” 卡卡西和琳在千绘死去后,无法接受现实而晕倒了。站在场上的雾隐们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毛骨悚然:“这什么玩意儿!” 女人并不理会他们,只是一味哭泣。她的身体溢散出星星点点的白色光芒,缓慢的融入千绘体内。随着光点的进入,千绘身上的尾兽封印图案渐渐变换,最终转化为漩涡一族的四象封印。女人越来越透明了。最终,她彻底融入了千绘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得到白绝传递的消息并穿上漩涡脸“阿飞”增强自身力量的带土刚刚赶到时,就看见了千绘被卡卡西穿心而死的一幕。 “不、不……”带土目眦欲裂,“假的吧……” 两颗勾玉在仅剩的右眼中快速旋转,跳过三勾玉阶段,径直转化为风魔手里剑形状的万花筒。 怒火几乎要将他全身的血液点燃,冲刷的他每一条脉搏都发烫。木遁的力量在体内觉醒,凭空出现的木刺轻而易举地扎穿上忍的心脏。 内心的绝望和空虚融入眼睛,觉醒的万花筒“神威”拥有时空类的能力。他能够虚化自身,任何武器与忍术都无法伤害到他,方才让千绘、琳和卡卡西手无足措的精英上忍在他手上也撑不过一息时间。他很快就杀死了这些忍者,血液流淌成浅浅的湖泊。 他颤抖着朝千绘走去。期间他路过了卡卡西和琳,探了探他们仍在跳动的脉搏和尚在呼气的鼻息。 他的心里不免升起了一丝希望:卡卡西和琳都活着,千绘说不定也——不,千绘一定也活着!卡卡西答应过他,会保护好千绘的! 他蹒跚着步伐,脚底踏过血泊后溅起几朵腥臭的血花。他最终来到千绘的面前。 千绘倒在血泊里,流动着的、暗红色的血汇聚成溪,拂动着她乌黑的长发。两年不曾见面,她变得更美丽了,哪怕浑身尽是血污与尘埃,也掩盖不了半分风华。 “千绘、千绘?”带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朝千绘伸出手。在即将碰到千绘的面颊时,他莫名瑟缩了一下。紧接着,他探上了千绘的脖颈。 她平静的没有一丝搏动的脉搏和胸口的血洞彰显了那个他不愿接受的事实——千绘死去了。 “……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活着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啊?千绘,醒过来,醒过来啊!”他抱起千绘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身体,将她的头紧紧靠在自己的胸膛。可无论他如何叫唤,那个他所深爱的女孩也不会再睁开那双亮红色的眼睛,微笑着喊他“带土君”了。“我承诺要保护你的。可我没有做到。卡卡西也答应过我,他也没有做到。” 他怨恨地盯着卡卡西,刚刚学会的木遁倾巢而出,想将卡卡西斩杀于此。密密麻麻的木刺朝他钉去,却无一例外地避开了他。 带土攥紧了拳头,而后又无力地放开。“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太弱小了……”他的眼神茫然,抱着千绘的手却越收越紧。 天上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在这片尸山血海中被浸染成不详的红色。 “我明白了。”带土望着月亮愣神,喃喃自语:“我……在地狱。” 卡卡西不想杀千绘,但他还是杀了。 千绘不想死,但她还是死了。 这就是忍者。 这就是忍界。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斑的话语浮现在眼前。“活得越久,就越觉得弥漫在现实中的只有苦闷、痛楚和寂寞。” 白绝也曾告诉他:“抛弃现实中的烦恼,逃到充满幸福的梦去吧。” “因为是做梦,所以什么都可以做到。连让死人复生都可以办到。” 带土阖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经褪去迷茫,变得坚定。“千绘,我会创造一个有你的世界。” 这个黑暗而陈朽的世界是虚假的,没有千绘的世界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他想明白了因果,两年间留长了的黑发散落,他最终替千绘擦净脸颊,不舍地在眉心落下一吻。 多么讽刺——他连带走千绘的遗体都做不到。如果木叶找不到千绘的尸体,到时候他也有被发现的风险。 为了那个计划…… 为了能保证千绘的归来…… 他必须忍耐。 第9章 自白 在带土离开后不久,波风水门赶到了战场。 总是在关键时刻迟到的“金色闪光”,没来得及救下带土,也没来得及救下千绘。这位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强者,无颜面对家中的妻子,也无颜面对魂归故土的弟子。 琳和卡卡西被他叫醒的时候,全都第一时间看向千绘。卡卡西失神地盯着自己沾满血迹的右手,属于千绘的血已经结痂,像是在他手上套了一层厚厚的铠甲。 琳扑到千绘身前,调动全身仅剩的查克拉给千绘治疗。但无论她如何治疗,这些查克拉都像石沉大海,掀不起半分波澜。“……千绘!千绘!” 波风水门痛苦地闭上双眼。他轻轻将手搭在琳不断抽动的肩膀上,轻声说:“琳……够了。没用的。” “不可能……不可能!”琳用双手捂住千绘空荡荡的胸口,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千绘刚刚还在冲我笑……她怎么可能死了呢——她和带土,怎么会都死了呢……该死的是我才对,是我才对啊!都是因为我……” 波风水门久久沉默着,他想安抚琳的情绪,但死亡的打击太大,他也感到无比痛苦,无法说出什么宽慰的话。 圆而亮的月亮高悬于头顶,映着血液流淌的红芒。血色的月光洒在千绘的胸膛,肉芽蠕动着生长,渐渐凝结成心脏的模样。缓慢、但坚定跳动着的心脏。 “这、这是!”琳最先察觉到掌心之下的心跳,“水门老师!卡卡西!千绘的心脏在自行复原!” 这声话语如同惊雷,直直炸响在卡卡西和波风水门耳畔。卡卡西也顾不上痛苦纠结悲戚茫然了,快速跑来:“你说什么,琳?” 波风水门看到这一番死而复生的神迹后,欣喜若狂之余有着深切的担忧。“我们得赶紧带着千绘去找玖辛奈……这或许与漩涡一族的秘密有关!” - 当玖辛奈看见伤痕累累的千绘时,再也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哀嚎。她掀开千绘的衣摆,原来光洁的腹部上印着一枚完整的四象封印。“这是、这是我的长姐,替她的孩子准备的退路啊!她大概是在临死前,把四象封印封印进千绘的体内,如果千绘避免不了成为人柱力的命运,这也能救她一命;她又把自己的灵魂封印进千绘的身体,如果千绘死去,她就会把自己的灵魂献祭给死神,换的千绘的复生……绫香!你——哎……” 漩涡绫香,是玖辛奈的长姐、千绘的母亲的名字。这位伟大的母亲,不该连名字都不被人知晓。 千绘的伤势是恢复了,但人并没有醒来。她日复一日地躺在病床上,一如她刚来木叶时那样。和以前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她昏迷着,陪伴她的是琳,而不再是带土。 在千绘昏迷的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波风水门就任四代目火影,卡卡西加入暗部,琳正式成为千绘的主治医生。 而宇智波带土,则继承斑的遗志、梦想与身份,以“宇智波斑”的身份行走世间。他与晓组织合作,控制了四代目水影枸橘矢仓。他和斑的目的,就是执行“月之眼”计划。 “月之眼”又称“无限月读”,只要收集九只尾兽融合出十尾,又由十尾转化成神树,再依靠轮回眼对准月亮开启无限月读,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就会齐齐陷入睡梦,从而过上梦想中的幸福的生活。 在梦的世界里,会有鲜活而可爱的千绘笑眯眯地叫他“带土君”,她会在冬日牵起他的手,告诉他“我最喜欢带土君”了。而他也会告诉千绘“我也最喜欢你了”,或许在梦里,他们还能延续那场未尽的告白的约定,最后走向承诺中的、盛大的婚礼。 “喂,斑。你在看什么?”短暂同行的晓组织成员小南停下脚步,不耐烦地问道。她扫了眼男人一直盯着的地方,感到匪夷所思。 那是一丛亮红色的野花。它们悄悄生长在草丛里,没有名字、不被重视,但顽强而坚定的开在那里,迎接着生活中的暴雨与风霜。 温暖的风送来了他细微而破碎的音节。“……千……” 后面他似乎又呢喃了什么,但被风吹的消散了。 这个自称“宇智波斑”的男人与他们合作,说了一套名为“无限月读”的幻术理论。他常年带着漩涡状的面具,不让任何人窥见他的面容,也不让任何人读出他的情绪。 现在他仍带着面具,但那站定愣神的模样无疑泄露了他的茫然。 “……不。没什么。”带土压低嗓音,收回目光。“走吧。” 他不再回头看那从野花。 野花静悄悄开着,在和暖的风中摇曳。 带土深吸了口气,早已被世界伤害的千疮百孔的心脏本该麻木,但在遇见和千绘稍微有关的事物时仍然泛起细密的疼痛。 千绘啊。 他在这世间,最难以割舍的、永远也舍不得拒绝的、千绘啊。 忍鞋踩过青翠的草地,踩的绿草沙沙作响。身穿黑底红云袍的面具男人沉默着向前走去,阴郁冷漠的脸上古井无波,内心却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 “喂,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无聊啊?”巨大的乌龟型尾兽被锁链编织的囚笼层层封锁,趴在地上盯着面前悠闲的少女。 千绘捧着一本《周游志》在读。千绘在死后遇见了她早已死去的母亲,母亲残留的灵魂替她封印好了三尾,亦告诉了她真相。 千绘本来早就能醒了,但母亲告诉她,可以先呆在意识空间里和三尾磨合一下,成为“完美人柱力”再出去。反正千绘觉得外面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意识空间多和矶抚玩一会儿。 逗逗暴躁尾兽还是挺有趣的。 矶抚不屑地喷出一道鼻息,巨大的气流把她吹的东倒西歪。看着千绘狼狈的样子,矶抚很是高兴地大笑起来。 千绘立马召唤出锁链把矶抚的嘴锁住了。矶抚巨大的瞳孔恼怒地瞪着她,看起来很想叫骂,但无奈嘴被封住,一腔怒火发泄不出来。 多么相亲相爱的人柱力和尾兽相处日常,当了快十年九尾人柱力的玖辛奈都要自愧不如。 不过照这样下去,千绘怀疑自己等不到成为完美人柱力的那一天了。 千绘又低下头,去悠哉悠哉读书。恰巧读到一页诗: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正是作者远渡重洋,到那遥远的海的对岸摘录的诗文。他在书中言,他遇见一名温柔小意的女子,两人情投意合,却因为种种而有缘无份。他恋慕着那名女子,却只能望着天上的残月,攥紧手中一点可怜的回忆抱憾终生。 千绘抿着唇合上书,将其塞进书柜的角落。自从带土死去后,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类悲剧的故事。 男人思念着海外的女人,千绘也思念着带土。她怅然若失地坐在地上,忽然想看月亮。但意识空间里没有月亮,只有一片纯色,哪有人间光景。她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生与死的差距总是那样遥不可及,叫人怯懦地踌躇在原地,反反复复地思念着过去。 矶抚看起来很想说话,不停扭动着身子。千绘懒得理它,但难得有些寂寞,便收回了锁链。 “千绘,你为什么不开心?”意料之外的,矶抚问出了这个问题。 “矶抚,你竟然开始关系我了吗?”千绘先是开了个玩笑,在矶抚恼羞成怒前回答了它的问题。“但是谢谢你。” “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的母亲叫做漩涡绫香,是个温柔而美丽的女忍者。(矶抚听到这里很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的父亲名为苍,没有姓氏,来自‘血雾之村’雾隐村……啊,对于雾隐村,矶抚你大抵是了解的比我多的多。(矶抚:“那是自然。”)总而言之,他们私奔了。他们隐瞒忍者的身份,生活在普通人的城市里。我也曾有一个美好的童年。但后来漩涡怀璧其罪,涡之国巨变,漩涡族人四散逃亡,雾隐村对血迹忍者又追杀的紧,我也被迫拿起武器,成为一名忍者。我永远记得被我杀死的第一个人。锋利的苦无划过咽喉,湿、黏而烫的血像喷泉那样溅了我满头满脸。我忽然认识到,杀死一条生命,就像砍瓜切菜般简单。认识我的人都夸耀我是天才——而我又那样自满。正是我的自满,害死了我的父母。” 千绘依然笑着,眉眼笼在忧郁而悲戚的春雨里,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幼时的顺风顺水让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错误的认知和天真的幻想。我的父母为了保护我,挡在我身前死去了。我别无他法,只能依母亲之言逃向木叶。木叶接纳了我,却将我视为武器,我讨厌那里。但世界各地都是如此,我总宽慰自己习惯就好。后来我发现,有问题的不是木叶,而是忍者制度本身。而在木叶里,也有许多形形色色的可爱的人们。我的世界原先是空洞而乏味的,但在遇见……遇见带土之后,好像又有了色彩。” “可带土也死了。” “所以我常常想,为什么命运对我如此不公呢?给予我幸福,又残酷的收回。我所珍视的人都一一离我而去,难道我是个丧星吗?” 千绘压抑的太久了。她没有忍住,将这些藏在心底的痛苦倾诉给她共生的尾兽。 矶抚黑黢黢的瞳孔盯着千绘。它盯了很久,最后说:“有人告诉过你吗?你假笑的样子真难看。难过的时候,哭出来不就行了。你又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那个九尾人柱力、什么琳、什么卡卡西?天天在睡觉的时候喊来喊去,吵死了。你不是想成为完美人柱力?放空思想,全身心接纳我的力量——记好了,我叫矶抚!名字,可是尾兽的羁绊!” 千绘惊诧地瞪大双眼——矶抚又喷出一道鼻息,硬生生将她吹出了意识空间。 “快出去看看风景吧,别总是用锁链折腾我!” 属于矶抚的力量涌动在身体里,暖洋洋的,像在春日的午后晒太阳。 她睁开眼,直直撞入了一位温柔秀美的医忍蜜糖般的棕色眼睛里。 “千绘,千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有一些时间线啊什么的错误请大家不要在意!还有那个千绘复活的秘术是我编的……以及接下来男二强势登场[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自白 第10章 风起 千绘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日光和暖的春日。冬去春来,腊梅绽放又凋零,草叶轻颤,杨柳抽出新枝。 除琳之外,还有一个人坐在她的床边。 那人有一头乌黑的卷发,软软的搭在颊边。同样乌黑的眼睛在看见千绘醒来后骤然亮起,像点燃的火炬,燃烧着不灭的烈焰。“千绘前辈!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我是宇智波止水,非常敬仰前辈你哦。” ……她有什么好被敬仰的。千绘漠然的垂下头,本不想理会他。但在听到止水的名字的时候,却又不免陷入恍惚。 宇智波止水,三战中崭露头角的天才忍者,为自己赢得“瞬身止水”之名。他性格温和而爽朗,倒与千绘有几分前缘。 彼时她刚逃脱浪忍追捕,步履蹒跚地前来木叶投奔寻亲。当时村口有两个守卫,还有个卷发的小男孩。白皙的肌肤,大而圆的黑色猫眼,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衣服后面上红下白的团扇族徽分外显眼。 “你是什么人?从哪来的?来这做什么?”其中一名守卫问她,她当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沾满血迹,怎么看怎么可疑。 千绘扫了眼一旁干净整洁的男孩,感到了一丝难堪。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皱巴巴的信,轻声道:“我叫作漩涡千绘,是漩涡玖辛奈的侄女……我遭到了追杀,此次特地前来投奔她。” 另一名守卫便去找玖辛奈过来验证。在等待期间,日头变得更烈,照在千绘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身体上。千绘本来对此都已经麻木,那个看上去比她还要小上几岁的男孩却忽然递过来一件绣着宇智波族徽的外套,又黑又亮的眼睛真诚地望着她。“如果不嫌弃的话,请穿上这个吧。” 千绘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件外套,又抬头去看那个男孩。他温和的笑着,千绘犹豫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她才刚说了声“谢谢”,玖辛奈便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当千绘再向男孩看去时,那个男孩却不见了。千绘攥紧了身上的外套,心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再后来,“瞬身止水”名声渐响,千绘也曾在病床旁的窗户向外眺望,窥见他的面庞。她总算知道了他的名字:宇智波止水。 从回忆中猛然抽离,千绘又抬头,看了止水一会儿。就在止水疑惑地询问她怎么了时,她才轻声开口:“谢谢你……止水。叫我千绘就好了。” 止水忽然笑起来,他乌黑的猫眼微弯,像揉碎了一片闪烁的星河。“嗯……不用谢啊。”他大概也记得那件外套,知道千绘在为什么而道谢。他很坦然的叫起了千绘的名字,“还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吗,千绘?” 千绘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下头。琳见两人认识,便叮嘱千绘“千万别下床”,赶去找波风水门和玖辛奈了。 千绘和止水坐在屋里,相顾无言。千绘本就不怎么爱说话,除非别有目的;更何况她还没能从带土死去的阴霾中走出,更没什么交谈的兴致。 止水则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知道千绘和带土的事情,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安慰千绘。他在听说千绘在三战末尾重伤昏迷不醒后,忽的想起那双亮红色的眼睛。那日的烈阳下,一双亮红色的眼睛含着倔强的意志,坚定又坚韧的站在他面前。她在那样的追杀中都活下来了,又怎么会在这里死去呢? 最终,他只是由衷地说:“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千绘对好人总是没有办法。她又说了句谢谢。恰巧琳带着波风水门一行来了,止水也就起身离开:“那我就先告辞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要更坚强的站起来哦。” 玖辛奈冲进来,到她面前时又小心翼翼地停下。“千绘,千绘……”她深灰色的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在日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辉,叫千绘双目生疼,却又不敢移开视线。她颤抖着抚上千绘的面颊,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又似在搅动海中的泡沫。“你还在我身边……千绘……” 千绘嗫嚅了几下唇瓣,又咬紧了下唇。她扑进玖辛奈怀里,用低于常人的体温彰显自己的存在。小姨是这样思念她,可她却只想着逃避。“对不起,小姨,对不起。”她不再控制眼中的酸涩,任由泪水落下。哪怕她人是冰冷的,但泪水也是烫的。滚烫的泪水滚落在她仅剩的亲人胸膛,“我实在……太自私了。” 她实在不喜欢这些哀伤的、伴随着哭泣的场景,便想着说些令人喜悦的好消息。 譬如,她得到了母亲的帮忙、获得了三尾的认可,成为了完美人柱力。 玖辛奈果不其然很开心。她自己的眼角的泪痕未干,却先替千绘擦去泪水,,仔细叮嘱着说“哭多了就不漂亮了,别再哭了”,千绘就重重点头应好。 一旁的波风水门满脸欣慰地看着这一幕,朝窗外喊了声“卡卡西,快出来吧”,一名戴着猫脸面具的银发少年便悄无声息地闪身进来。 少年一身暗部服装,身量挺拔、银发夺目,露出的肩膀上一枚火焰流纹熠熠生辉。他摘下面具,熟悉的面容便显露于人前。他朝琳和波风水门点头示意,又对着盯着他瞧的千绘弯唇:“好久不见了,千绘。” 他的长相很优越,哪怕带着面罩也无法掩盖那股清冷的气质。清凌的声线像秋日的泉水,叮叮咚咚的在山野间奏响。“说起来,我总是欠你许多。在人情还没还清之前,千万要活着啊。” - 千绘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山中家的花店买了一束栀子,又去甘栗甘买了一盒红豆糕,站在木叶的慰灵碑前。带土的名字刻在角落,淹没在与他一样牺牲在战争中的英雄之中。 千绘拒绝了水门班一行的陪同邀请,独自一人前来看望带土。她和带土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不希望有别人。希望带土不会觉得她太小气吧。甜蜜而清香的香气在掌心蔓延开来,恍然将千绘拉回了曾经。 难过的带土。快乐的带土。胆小的带土。勇敢的带土。总是在笑着的、善良而坚韧的带土。 她没能见到最后一面的、永远的遗憾。 战争总是毁掉很多人的幸福,战后的和平又带来更多人的幸福。她和带土只是不够幸运,成为了被毁去幸福的那一部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太浅,像一条奔流的河,投入一点小小的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 她这样想着,将栀子和红豆糕放下。她静静地盯着慰灵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像一尊真正的石像,矗立在慰灵碑前。 渐渐的,乌云遮蔽天空,日光从绵绵云朵的缝隙中洒下一点昏暗的光影。一点雨滴轻飘飘的落在她挺起的鼻尖之上,仿佛是下雨的预兆。紧接着,更多的雨滴自天幕密密麻麻地砸下,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透明的伞,将她和雨幕隔绝开来。 “下雨了。”他提醒道。他的额角还有些湿,汗水将他的卷发黏起,湿哒哒的贴在护额上。伴随着他微微急促起伏的胸膛,再结合先前听到的苦无划破空气的飒飒风声、锐器钉入木桩的铮铮嗡鸣,不难推测出他先前在不远处训练的事情。“为什么要淋雨呢?” 这个少年比她还要小上几岁,却已经同她一般高、甚至还要高上一点了。他温和而清越的眉眼间尚且带着几分青涩的稚气,但也是一名上过战场的、成熟的忍者了。 “是止水啊。”千绘站在原地没有动,止水也就没有动。她又看了慰灵碑一会儿,而后慢吞吞地说:“只是不知道要做什么而已。” 止水便笑起来。他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那一类长相,猫眼圆润,五官柔和,英俊却不显女气。当他笑起来的时候,这昏暗的雨幕都恍若亮堂了许多。“这样吗。那要不要和我一起训练呢……千绘?只有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才能守护更多啊。” 千绘僵硬的愣住了。他说的一点也不错,忍者就是这样滑稽的群体,忍界就是这样扭曲的世界。如果她能更强大,带土或许也会避免死亡的命运。如果小姨、琳、卡卡西他们也离她而去,千绘不敢想象世界会是怎样一个残酷的地狱。 她顷刻间恢复自然:”……你真是个好人啊,止水。“ ”好人?“止水用食指敲击了下伞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啊,或许是吧。但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我的人。“ 千绘微微仰头,隔着透明的伞面看落下的雨。雨水溅起纷飞的花朵,被越发暗沉的天色浸染成淡淡的墨色。她唇角微勾:”那倒是我的荣幸了。“ 止水提议离开。”我们约好了,以后一起训练?“ 千绘下意识想拒绝,矶抚却忽然开口:”答应他。这小子很强,和他一起训练会提升更快。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宇智波。你必须更了解写轮眼,以免以后在遇见拥有写轮眼的对手时吃亏。写轮眼是宇智波的血迹,平时很难有接触到的机会。而且,你的幻术抗性很差。“ 千绘咽回拒绝的话,点头答应了。但她和止水结伴离去的时候止水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慰灵碑,若有所思。 宇智波带土吗。 他当然对他略有耳闻。幼时是著名的吊车尾,一直被慕强的家族排挤,但很幸运的和千绘搭上了关系……长大后又为了拯救同伴牺牲了自己,还送出了写轮眼,族长因此去找刚上任的四代目火影讨要说法。不过最重要的是…… 她是千绘很喜欢的人。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成为情侣、会成为夫妻,会一直走下去。 不过……啊。 还真是可惜呢。 只有活着才能创造可能,不是吗。 他转过头去,也不再看慰灵碑了。 雨越下越大了。慰灵碑孤零零的矗立在森林的缝隙里,栀子被雨水打得支离破碎,红豆糕也被雨水浸湿。忽然间风起,卷落一地残叶。 我竟然才发现,我每次更新完都要等上三四个小时才能成功发出来,一看就是说等待进入网审,被做局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风起 第11章 带土的决意 不得不说,止水的确是个很好的陪练对象。在又一次训练结束后,千绘真诚地感慨。。 他实力强,人又体贴而有耐心,在他的帮助下,千绘和矶抚的磨合顺利了很多。 千绘便想着报答他的恩情。正巧琳约她和卡卡西吃饭,千绘对当电灯泡没什么兴趣,索性叫上止水陪她一起。 “我吗?”止水在听见她的邀请时有些诧异地瞪大双眼,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琳前辈和卡卡西前辈是你的好朋友,我去不太合适吧?” “那有什么关系?走吧,请你吃顿饭。今天的训练暂且先搁置吧。”千绘双手抵在他的后背上将他往前推:“走——啦——” “等等,千绘!我又没说不去——你先放手吧。”止水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忍具一一塞回忍具包。 当他们到达餐馆的时候,卡卡西和琳已经坐在位置上了。琳正满脸娇羞地和卡卡西搭话,卡卡西也若有其事的回答,但由于他戴着面罩,千绘无法看出他是否娇羞。 “千绘,这边——”琳在注意到千绘进来时立马朝她招手,目光在触及千绘身边的止水时明显怔愣了一瞬。“止水……?” 琳是认识止水的。这位在三战中所向披靡、崭露头角的新起之秀时不时就来看望昏迷的千绘,有时只来几分钟,有时又呆上几个小时。他每次来都会带来看望病人的花束,不论春夏秋冬。而她作为千绘的医生,两人一来二去也算得上能点头示意的认识的人了。事实上她并不理解止水这种堪称执着的行为,明明她从未见过止水和千绘有任何交集。 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拥有和带土相同姓氏、相似神态的止水,究竟是怎么和千绘熟悉起来的呢? 止水微弯起乌黑的猫儿眼,勾唇笑着和她打招呼。“琳前辈好。”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卡卡西仿佛没看见对方不友善的的打量一般自然开口:“这位就是卡卡西前辈吧?我是宇智波止水,请多指教。” 卡卡西微微抬眸,露出那只覆盖在刀疤之下的左眼。左眼是一只散发着冰冷与血腥的写轮眼,其间三颗勾玉缓缓流转,仿佛一个无声的警告。“止水啊。你和千绘是什么关系?”或许是在暗部呆久了,他说话的口吻里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质问。 千绘思及止水是自己带来的,哪能让他这么尴尬。她便挡在止水身前,不赞同的皱起眉头:“止水是我的训练搭档,不是你审问的犯人。对他态度好点,卡卡西。”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止水察觉到不对,又从千绘身后走上前劝道:“千绘,你不用——”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卡卡西扯了扯嘴角,打断了止水的话。他放在双膝上的双拳紧握,最近看千绘的心情不错,不再像以前那样痛苦茫然,整日浑浑噩噩不知所谓。现在的她,倒有几分先前和带土在一起时的样子了。有人替代了带土,成为了她新的精神支柱。他一直以为是三尾,可现在看,难道是止水吗?作为朋友,他应该替她感到开心的。人本来就该从战争和死亡的阴霾中走出,拥抱新的生活。 可是…… 他无奈的松开双手,你忘记带土了吗……千绘? 那个酷爱和他拌嘴的、赠与他一只眼睛的、临死前央求他照顾好千绘的、木叶的英雄宇智波带土。 琳尴尬地打圆场:“站着干嘛呀?快坐下,快坐下。卡卡西前些天刚抓了个砂隐村的卧底,最近说话就这样,不好意思啊。” 千绘顺势拉着止水坐下。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四个人味如嚼蜡地吃完了一顿饭。千绘丧气地垂着头,朝止水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哎,让你为难了。” 止水连忙说没事。见千绘还是没精打采的,他抓了抓头顶的卷发,“你别自责了啦……明天我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千绘还是兴致不高:“我送给你还差不多。” 止水哄她:“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今天早点休息,三尾也是!” 回家以后,玖辛奈靠在波风水门肩上看电视。 “又是止水送你回来啊。”玖辛奈扫了一眼门口,“下次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吧。” 千绘:“他又不让我送他回家。” 玖辛奈嗔道:“你这孩子……” 千绘打了个哈哈,开始盯着电视机发呆。 玖辛奈看出千绘不欲多谈,便也不再提此事。 一闲下来,千绘又开始回忆发生过的事。事实上她明白卡卡西为什么对止水这个态度。 可止水是止水,带土是带土,她怎么可能会搞错。 那个给予她活下去的希望的少年即使死去,她也永远不会忘记。 - 次日,千绘准时来到训练场,却发现止水已经在丢苦无和手里剑了。 少年灵敏地起跳、折腰、落地,丢出的一把苦无与手里剑在空中“叮叮当当”的相撞,拐了个弯朝目的地飞去,最终全都正中靶心。 “宇智波一族特殊的手里剑术。”少年转身,露出明快的笑容。“要学吗?” 还不等千绘回答要不要,他就从一旁的石头上拿来一个木匣。“啊,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说好的礼物送给你。” 木匣相当精美,雕刻着展翅高飞的仙鹤,能摸出凹凸不平的纹路,一看就价值不菲。千绘将其打开,正红的丝绒上静静的卧着一枚栀子样式的发夹。 阳光照射在白玉铸成的花瓣、黄金点缀的花蕊之上,又让它折射出夺目的光华。 千绘吓得把匣子一关,又小心翼翼地打开。 ……没看错啊。 止水这么有钱?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震撼,止水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先前接的保护贵族的任务时,雇主赏赐给我的。” 其实原本贵族是让他在一堆东西中挑选一件,他本来是想选一柄精铁打造的短刀的。但在看见这枚发夹时,他鬼使神差的选了这枚发夹。 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把她最喜欢的栀子送给她的话,她应该会开心一点吧? “这太贵重了……”千绘想把匣子还给他,她和止水已经是很好的朋友没错,但送这个还是太暧昧了一点吧。 止水却后退一步,“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让它呆在最合适的地方,”见千绘还想推脱,他补充道:“如果过意不去的话,以后去别的地方出任务时就给我带点伴手礼吧。” 千绘明白止水说什么都不会收回去了,只好收下。她想着日后也送些回礼,免得白拿人家东西,欠人家人情。 - 昏暗潮湿的地洞里,带土没有戴上几乎从不摘下的面具,黑如泼墨的眼睛盯着手里的冰雕发愣。 曾经千绘送给他的冰雕由于长时间没有吸收主人的查克拉已经化了大半,连精致的小人的面容都模糊不清了。 寒冰在他手心染上人体的温度,他用指腹一遍遍地摩挲着冰点成的千绘,仿佛她从未离他而去。 一团黑漆漆的物体顺着他身后的影子悄然流出,渐渐和一只白绝融合成半黑半白的模样。“带土,任务做完了?”它是黑绝,自称“斑的意志”,喜欢对他发号施令、评头论足。最开始带土还嫌它烦,但在认识到这世界是多么残酷之后,他也就麻木地不再对此作出反应。 见带土不理它,黑绝也不在意。它勾起一个诡异又扭曲的笑容,假惺惺地开口:“千绘还在梦里等你呢,带土。再不快一点的话,哎呀,死掉一定很痛苦吧?冰冷而孤独,一望可见的沉寂……” “闭嘴!”带土朝它丢去一大排手里剑,黑绝轻松地躲开了。他漆黑的眼睛染上红黑的纹路,冷冷地盯着它。“不用你说,九尾我自会回收。” 黑绝的假笑难得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那就快点,带土。千万不要让千绘久等了哦。”说罢,它又变回一滩黑泥潜入地底,消失不见了。 带土攥着冰雕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但又怕把它弄坏,小心翼翼的将其收起。 “……九尾吗。”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叹息被掩埋在地洞潮湿的风里。 在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 强大而温和的水门老师、讨厌但值得托付的卡卡西、温柔的琳。还有……不敢去回忆的、值得世界上所有美好词汇去形容的、鲜活的千绘。 但画面一转,一切美好都染上粘稠的血色,记忆里的人们都如镜花水月般破碎。 一直在迟到的金色闪光、没有遵守约定的卡卡西、没能救活千绘的琳。躺在他怀里了无声息、浑身血迹与尘埃、破败不堪的千绘。 是假的。 这个充斥着痛苦、灾难和死亡的地狱,绝对是……虚假的现实而已啊! 当所有人都陷入美好的幻梦中,那么梦也就成为了现实。 还请在等他这个没用的废物、飘荡的游魂、令人作呕的垃圾一下吧,千绘。等他实现了无限月读,他们将会开创崭新而没有遗憾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