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兼职白月光替身裸辞后》 第1章 白月光回国后我裸辞了 【木三越视角】01. 路昭宣又加班,我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睡了一觉,被敲门声吵醒,抹黑走到玄关开门。 “不开灯?”他脱掉外套,出口的声音微微哑。 “现在就开。”我转身打开客厅的灯,强烈的灯光刺得他抬手在眼前挡了下,眼睫剧烈地眨巴好一会,他才推了下眼镜,歪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煮碗面?”我问他,背靠着厨房门。 路昭宣疲倦地揉着眉心,唇角勾了下,挤出笑的同时映着两个梨涡:“在公司吃过了,你坐过来歇会吧。” 我点头,看了眼客厅墙上的表,坐到路昭宣身旁,抬手摸了摸他的耳垂,而后捧住侧脸,指尖绕着他柔软的发丝,轻轻一带,我往后靠着,怀里环抱住他。 路昭宣闭上眼睛,肩膀往下沉,脸颊蹭了下刚好窝在我的颈侧。微哑的声音里含着些微笑意,他说:“今天好累,设计稿改了好几版也没达到我预计的效果,工厂那边材料还出了问题,我联系的模特也因为情伤暴食胖了十几斤。” “嗯。” “晚上我开罐装可乐,还被划到手。” “嗯。” “电梯里有人吐了,我差点一脚踩上。” “噢。” “再回答一个字扣五十块钱。” “哇好惨啊宝宝,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哼哼,稿子坏,工厂坏,还有模特,算了,他都胖了十几斤了饶他一次。宣宣宝宝今天辛苦了,抱抱宣宣宝宝。” 我夹着嗓子抱紧路昭宣的脖子,他不耐烦地啧了声,曲肘怼我之后坐起身,“行了行了,今天你提前下班吧。” “提前五分钟也叫提前下班?嗤,谁知道你今天这么倒霉是不是罪有应得啊。” 我掏出手机拍照打下班卡,叮一声之后,立刻从沙发上弹跳起身,跑到洗手间将身上的连衣裙换下来。 重新穿好自己的盗版运动服,我挎着包到客厅时,路昭宣已经换好家居服,正盘着腿在沙发上改稿。 “给我钱,我打车回学校。” 我亮出收款码,路昭宣抬手推开我的手机:“每个月工资里面已经包含车马费了,你这么贪,也不怕遭报应回学校打到臭车。” “好歹我也是你白月光的替身,你除了每个月给我买几套工作服,还有什么额外的福利?这都两年了,路昭宣,我马上毕业了,你工资就给我涨两千!你这是在逼我辞职!” “辞啊,”停下画笔,路昭宣抬眼看着我,推了推眼镜,忍俊不禁道:“你一个双非应届文科生,去大公司实习每个月工资能开到五千就不错了,交完社保房租,剩下两千吃饭。现在呢大环境也不好,很多大公司都是利用你应届的身份拿补贴,一年过后就把你裁了。到时候工作更不好找。木三越,我可是给你付了两年的学费,从大二开始每个月工资底薪就是一万,外加你的车马费和夜宵补贴。所以,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辞职吗?” “其实我也不是很急着回学校,”干笑两声,我退到厨房门口,掐了下大腿努力让眼睛变得水汪汪,我朝路昭宣搓手笑:“要不我还是给你煮碗粥吧,我可以穿着白月光姐的裙子倒立给你煮粥。” 翻了个白眼,路昭宣重新盯着手稿。 “出门把垃圾丢一下,谢谢。” 【路昭宣视角】02. 工资结清,下个月不用来了。 一句话在喉咙里吞咽十几遍,该死,我真应该告诉木三越的。 下午就看几个发小在群里商量,盛歌繁快回国了,准备接手家里的生意。他们彼此间的父母都熟络,免不得要跟盛歌繁套套近乎。 “别的不说,盛歌繁这一回来,宣肯定是最高兴的,今晚都得睡不着觉。” 肖成敬故意在群里起哄,我没理他,捏着手里的画稿,笔墨都变得不顺畅。刚巧,下午四点十五分,手机里收到木三越的打卡信息。 “又踩点。”我打开聊天框准备阴阳她,上条消息还是转账已接收的提示。 我看了看日期,才发现将近半个月,木三越没给我发过消息。 按照合同,她一周五天到我家里打卡上钟,从下午六点到晚上十一点半,过夜三倍工资。偶尔加班也会按照时长折现,我自觉自己真是个良心雇主,但木三越口中,我依旧是刻薄白毛怪。 “你怕不是白狐仙转世噢,怪不得你有钱。”木三越是个山沟沟里出身的特困生,大二刚遇到我的时候,上下打量至少有三分钟,然后憋出来一句白狐仙,我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从记事起,因为白化病,我没少被起外号,小学的时候还试图融入同龄人,但被他们关在废弃的院子里暴晒一下午之后,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即使后来那些小孩解释说,只是想看看我能不能被晒黑。 盛歌繁算是第一个对我好的同龄人,初二转学,盛歌繁带我去找座位,还对周围好奇凑过来的同学警告,不许议论我的皮肤头发颜色,也不许给我起外号。 托她的福,私下那些学生议论得更起劲了。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盛歌繁,加上初中那会正流行白月光文学,我看完之后便认定我也遇到了我的白月光。 后来一直跟盛歌繁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高一我分化成omega,两周后盛歌繁也分化成了omega。 现代的社会是很开放的,AO恋之外,AA恋AB恋BO恋都能被接受,但OO恋实在罕见,因为光是潮热期就能把人折磨死,更别提生儿育女组建家庭。 我有点死心了,对盛歌繁更加保持距离,只有少数几个发小知道我这段无疾而终的少男心事。所以当木三越穿着文化衫,一手抄着一酒瓶,把夜场经理逼到墙角要钱的时候,肖成敬眼睛瞪得溜圆,怼了下我的后腰把我推到前面。 “我靠,盛歌繁,不对,战狼版盛歌繁!” 贱人的嘴就是花样多,我挺想骂肖成敬,但当务之急,我叫住了一脚踹在男人心口的小女孩。 她不耐烦地扭头,眼底还红着,我打开手机的灯,看了没十秒就被她抬手拍断,“照你奶奶呢艹!”木三越骂人很淳朴,没有技巧,只是纯骂。 警察来了,木三越找工作被骗的三百块钱终于追了回来,她拿着三百块在大厅左顾右盼,我在走廊给鼻青脸肿的男人转了两千医药费,他哼哼着表示不跟乡巴佬一般见识。 “乡巴佬?”我走到大厅喊她,木三越开心,“你也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卤蛋!我也喜欢吃!尤其那种五块钱一通的泡面里自带的乡巴佬卤蛋,香拽了!” 半夜两点钟,我只能请木三越去便利店,她吃了两桶泡面,又加上四个饭团,吃完后她去接了一大杯热水,说:“喝点水,把吃进去的东西泡发了,能顶得时间长。” 木三越穷得超出我的认知,看着她和盛歌繁相似的脸,我喝完杯子里的咖啡对她说:“别泡了,一个月一万,我雇你演一个人。” 凌晨四点半,木三越翻完了盛歌繁的朋友圈,她语气古怪,托着我昏昏欲睡的脑袋,说:“可以是可以,但问题是我alpha啊大哥,OO恋这种并集关系我真的做不到!” “你alpha?” “我当然是alpha啊,”木三越拍了拍胳膊,又小声加了一句:“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大二的木三越十九岁,皮肤惨白,胳膊腿都细,个子也只有一米七五,比我还低十厘米。想也知道她肯定有个饥肠辘辘的青春期,我心里不是滋味,又给她买了块打折的菠萝包。 居高临下地拍着木三越的肩膀,我宽慰她:“没事,我又不用你,管你多一根还是少一根呢,裙子一盖都一样。” 替身这个工作,木三越勉强还算合格,两年里没有谈恋爱也没有迟到早退,甚至发烧到四十度也坚持来上班,然后把流感传染给我,导致我们两个都被社区封在家里。 我对木三越也问心无愧,她穿二手衣服起疹子之后,我每个月都给她添置至少五套衣服,但每一套她都不摘吊牌,只留一套上班的时候穿,其他全部退掉换钱。 这么看木三越还挺像仓鼠,一惊一乍,还有囤积癖。光是她在路上捡瓶子这件事,我就没少跟她吵。 又翻了遍聊天记录,我确定木三越从十七天之前就没再给我发过消息,虽然是雇佣关系,但之前木三越时不时会给我发一些烤肠烤肉烤羊肉串的照片,并以此暗示我发红包。 是的,我确实是个好老板,心情好的时候,红包也是随机掉落。但最近木三越没再要过,我因为设计稿的事情也忙得头脚倒悬,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木三越在外面找了别的老板? 【这个月的夜宵补贴降到一千,你自己知道什么原因。】 发完消息,我扔掉手机,又捡起来,把木三越的信息设置成免打扰。 重新坐回办公椅里,我拍了拍胸口,呼,还是有点生气! 木三越怎么可以有别的老板?! 【木三越视角】03. 马上要毕业了,导师劝我好好考虑考研考公还是找实习。 学姐晚上约我喝酒,吃完烤腰子,她把车票甩给我,说给我介绍了个替身的工作。 “替身?怎么你知道了我在外面……” “替身演员啊,你在外面怎么了?”学姐醉醺醺地靠在身上,我转危为安,收好车票,问她工资多少。 “文替一天两百包中午盒饭,武替一天五百也包盒饭,而且我在影视城都租好房子了,带你去办个证咱们直接就能闯荡剧组。” 我算了算,跟学姐去影视城的话,最低一个月六千,最高一万五,这个收入还能接受,虽然不必上在路昭宣这里稳定,但发展前途还是蛮好的。不是说很多大明星都是从小演员做起的吗? “行,你等我请假啊。” 我收了车票,拍掉沾上的孜然,认认真真地拍了张照片,然后发朋友圈,配文——来,来财! 当然也没忘点击屏蔽选项,选择刻薄白毛怪,最后成功发送。 第二天我下午才醒,醒来就收到路昭宣的消息——这个月的夜宵补贴降到一千,你自己知道什么原因。 草,贱人。 我翻了个白眼,没回他消息,等到三点五十才起床,把昂贵的“工作服”塞到包里,冲了澡就打车去路昭宣的公寓。 下午四点十五打卡成功,我在客厅又写了会毕业论文,晚饭的时间换上连衣裙,头发用路昭宣的精油抓了抓,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得有些恶心。 我一个alpha,被路昭宣逼得每天涂防晒,夏天出门还要打遮阳伞。有几次陪他去吃饭,出门前因为要不要喷香水,我们都吵了半个小时。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喷的天价香水被我的驱蚊水完全盖住味道,并且坐在螺蛳粉店里看着我吃完两碗螺蛳粉,最后还要帮我付钱。 路昭宣此人很坏,但坏得不够彻底。 不像我,我穷,穷得没有退路。 晚上提前下班,拎着垃圾走到楼下,我才想起来今天要跟他说请假的事情。 我打算以老家盖房子为理由,找路昭宣请三个月的假,然后这三个月里,我刚好可以骑驴找马,试试新工作到底怎么样,值不值得我一脚踹了刻薄白毛怪。 说干就干,我连夜开始P图,准备编造一个暴雨冲垮茅草房,游子回家看爹娘的凄惨故事,反正路昭宣这种公子哥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楚,多半看不出来破绽。 一切准备好,第二天上班,路昭宣竟然提前没去公司,看到我又穿着洞洞鞋,他拿着衣服架子把我挡在门口,非让我脱了鞋才能进屋。 脱掉洞洞鞋对我来说就像下山,我看到自己瞬间又矮了他一截,内心无比屈辱。等我二十三岁,等我再抓住这个最后长高的机会! “给你买了双高跟鞋,你毕业典礼的时候穿,还有,店里满减打折,就顺便给你又拿了双运动鞋。” 路昭宣指了指沙发上的鞋盒,自己走到卫生巾继续敷面膜,我先试了试运动鞋,挺好的,就是没内增高。 拍照又搜了下这个牌子,五百多,路昭宣是破产了吗? “又开始搜呢?哼,就知道你喜欢倒腾二手,这鞋子不值钱,你自己留着穿吧。” 路昭宣坐过来,抓住我的手揽在自己腰侧,他闲适地靠在我怀里,柔软雪白就像一朵香云。 “对了跟你说件事。”他忽然开口,我还在看鞋子,条件反射地回复:“嗯呐,怎么了宝宝。” “木三越你再给我夹一个试试呢。” “行行行你说。” 我被迫认真地看着路昭宣,他手指缠着我肩上的头发,又缠了一绺他的头发,黑白纠缠在他指尖。 “我要去找品牌商谈合作,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不过最多也就三个月。你别多想,不是辞退你的意思,就是这三个月里工资照发,你改成线上工作,接我视频还有回复我的消息,知道吗?” 刚瞌睡就递枕头,我搂着路昭宣的手都忍不住用力收紧,满脸堆笑,忙不迭点头:“收到收到,哎呀真是舍不得你呢宝宝。” “虚伪,把你牙花子遮一遮再说舍不得吧。” 路昭宣曲肘怼我,直起腰又去卫生间洗脸。 我心情好,走到厨房准备洗两个小青梨,刚好路昭宣的手机落在了台子上,手机屏幕亮了亮,我瞥了眼朝他喊:“电话,宝宝,叫什么歌繁给你打来的。” 喊完,路昭宣就大声叫了句别动,脸上水珠都没擦干净,他猛地拿走手机,又瞪着我问偷看他的手机干什么。 草,贱人。 今天开心,我不打算跟路昭宣吵,于是咬了口梨,又递给他一个洗干净的青梨,默默走到阳台啃了起来。 等我把梨核也嗦了一遍,路昭宣走到阳台,低着头眼睛眨动的频率很快,不太自然地说:“刚才是工作电话,我有点急了,就教训了你,对不起,我给你转了两千,晚上你直接回学校吧,我还有些行李要收拾。” 靠,怎么才能让路昭宣多骂我几次? “嗯,那我走了。”我面无表情,只蹙了下眉表达忧伤,同时手里攥着梨核,我背着光走回屋里,尽量让自己的背影更落寞。 “木三越,那个我……” 收拾好书包,我拎着两双鞋子走到玄关,正蹲下身穿洞洞鞋,就听见路昭宣又喊我。 不会是要再给我转两千吧…… 我期待地扭头,看到路昭宣脸颊憋得泛红,嘴巴抿了两下,从背后掏出一袋垃圾递给我。 “下楼扔下垃圾,谢谢。” 草,贱人。 【路昭宣视角】04. 木三越,那个我送你回学校吧。 啊啊这句话我就是说不出口啊! 倒个鬼的垃圾啊,垃圾桶里就两张面膜还倒垃圾。 我坐到阳台上,正难受着发现木三越把梨核吐在我的盆栽里,这个乡巴佬。 啃了口她洗好的青梨,我心里本来在琢磨刚才盛歌繁说的投资电影的事情,但想着想着就歪到木三越身上。 这两年来我从来没有去过木三越学校,都是她打车来公寓找我。朋友中除了肖成敬,没有人知道木三越的存在。 她像是我的私密玩具,总有种见不得光的羞耻感。 算起来去年夏天我去隔壁市谈合作,甲方是个老广人,非要在农家乐吃现杀的土鸡。我陪着他在河边打了一天的窝,没钓上来几条鱼,晚餐又因为胃炎引发了发情期紊乱。 凌晨三点多,我只打通了木三越的手机,她当时在网吧当网管,听见我的声音后,觉察出来不对劲,立刻狮子大开口让我转六千块钱,她立刻打车去山上给我送抑制剂。 我给得起六千块,但我还是想掐死她。 可谁让我过敏体质,只能用特用的抑制剂。于是那天晚上我一怒之下转了一万给她,视频里木三越笑得眉眼弯弯,在网吧的烟雾里,她竟然有那么一丝可爱,还朝着视频里的我亲了一口。 真是的,拜她所赐……我扔掉手机,又跑到浴室洗了遍腿。 抑制剂送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六点多,农家乐的溜达鸡咯咯叫个不停,木三越敲门,我双腿发软,撑着墙给她开门,下一秒就扑倒她怀里。 胳膊从我腋下穿过,她托着我的腰,竟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一个月一千五的夜宵补贴果然没白花,我胡思乱想着,木三越却把我放在浴缸里,又抓了个发圈给我挽好头发。 她食指和中指摁在我的腺体上,摩挲着找了找,我浑身却像触电一般,密密麻麻地泛起痒痛。 “你干什么,快,给我抑制剂。” 我喘不上气,皱眉想瞪木三越,但镜子里映出我湿漉漉的脸,艳霞铺在眼下,软绵绵的教训更像是**。 “你的信息素竟然没有味道,好淡啊,感觉像白开水一样,一股老人味。” “滚我就比你大五……啊……” 二十五岁抗初老,我根本听不得她说老这个字,扭头就想咬她,但话都没说完,腺体猛地一痛,抑制剂被推进去,像从雾气氤氲的浴室被拽到清晨的树林里,我甚至闻到一缕草木香。 等我再次清醒,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木三越坐在地板上打游戏,看我醒了,立刻嚷着要吃铁锅炖,非让我带她出门。 发情期刚过走路还发软的我被木三越拖出门,下山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山路有多陡峭,我惊讶地问她昨晚怎么上来的。 木三越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发丝糊在脸上,故作潇洒道:“打黑车上山的,半路司机怕死,把我给扔下去了,我就徒步爬上去的。” “你……” “所以你真的给我买双鞋了,路昭宣,我上山那双运动鞋,内增高都甩飞了,不能穿了!” 我摁住发烫的腺体,白了木三越一眼,但拿着手机,没忍住又给她转了六千。 到山下的夜市,暑假游客很多,我们刚走一段路,我已经受不了频频回头注视的目光,拉住木三越,我从包里拿出口罩和墨镜要戴上。 但她抓着我的手,不解道:“今天三十多度,你戴什么口罩啊也不怕捂出痱子。” “不戴口罩就得被他们一直看一直看,你懂什么啊。” 我有些生气,木三越根本就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忍受了多少异样的目光,而比起那些注视,我竟然更讨厌她这种理所应当的坦荡。 “谁看你?是不是他?还有那个小孩?我找他们去。” 说着木三越冲到水果捞摊子旁,抓着刚才回头看的赤膊男人,开口就问:“你为什么看我男朋友?” “谁看了我看他干什么真是,你有病吧。” 男人慌乱地躲开,但木三越不让,又低头盯着他的胸:“喜欢看是吧,行,我也看你,我非得看看你胸上那两坨肉有什么好炫耀的,大白天不穿衣服在街上乱逛!” “草拟吗有病吧。”男人抬手想推木三越,但围观的人举起手机之后,他就只好捂着胸口,骂骂咧咧地挤出人群。 然而这还没完,木三越又在众人的拍摄和注视下,拍拍手大声地说:“我给大家一个忠告啊,看见那些好看的人,你可以用余光看,甚至用膀胱看都没问题,但你别直勾勾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还容易把他们看害羞,到时候口罩一戴,美貌就仅自己可见了,咱们多吃亏是不是。” 木三越说完就遣散了人群,她买了盒水果捞,走到我身边后递过来:“我看你热得脸通红,吃点西瓜解暑。” “你觉得他们看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我捧着凝出水珠的杯子,低头看着鞋尖。然而一块冰西瓜碰到我的嘴唇,冰凉清甜,我听见木三越坦坦荡荡地反问:“不然呢?” 然后她就喀嚓喀嚓吃起西瓜,说是买给我,但大半盒都让她自己吃了。 可是那天我丝毫不生气,落日余晖中看着她汗津津的脸,我甚至想亲一亲,管他有没有人注视。 但我忍住了,低头咬住她递过来的最后一块西瓜,我摆出老板架子,牵住她的手:“搂住我的腰,像刚才一样,女朋友保护男朋友,不让别人看我有多漂亮。” 【回学校累了吧?】 受不了了,我又给木三越发消息。 两分钟,一张麻辣烫的照片发过来,但她没说话。 【给你转两千,去点几串烤腰子配着吃。】 转账,叮,下一秒就被接收。 我看着手机,果然木三越发来消息——【谢谢宝宝哦,我现在就开始想你啦宝宝。】 呸,恶心。 我骂她,起身时嘴角却终于翘起来。 开文开文,没想到那么快收藏酒破百了,我还以为要等一星期,呜呜呜谢谢小宝们支持,新文请继续帮我推荐呜呜,免费连载真的很需要反馈啊,梦一个完结能收藏破千吧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白月光回国后我裸辞了 第2章 月光姐姐我要买包包 05.【木三越视角】 “厉锦程,你原来真的没有爱过我……” 彭。 水花溅起,周围道具灯亮起,然后一声“咔,收工”,我立刻从人造池塘里扑腾着爬上岸。 学姐递来毛毯给我裹住,把手机也塞给我:“响了十几次,不知道谁给你打的电话,这大夜戏,电话震得跟厉鬼催命一样。” 我当然知道是谁,但不能让学姐知道,所以没有给路昭宣打回去,反而是跟她抱怨:“说好的电影,又延期半年,现在我们房子都租,还花钱办的演员证。来这一个半月了,我演了八回被将军误杀的原配,五回被霸总丢进精神病院的联姻对象,还有三回反串男二为女主跳海……学姐,你到底能不能靠点谱啊,这是要带我体验一百零八种死亡方式吗?” “哎呀不都跟你说了,那个电影肯定会开拍的,昨天副导演还给我透露消息,说是盛世娱乐接手了这个项目,现在拖半年就是为了等盛世的大小姐回国,腾出手拉好投资,电影立马开拍,保证是大制作!” “半年之后我可不一定有档期。” “你干嘛去?” “我考公啊,半年之后国考省考都开始了。” 学姐正给我擦头发,我低着头翻看路昭宣发来的“死亡短信”,没看完,后脑勺被打了一下。 “趁早给我打住,木三越,”学姐从包里拿出给我准备的小卡和海报,小区楼下打印店自己打印的,她很满意,并且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你有这张脸进入内娱,可千万不能走学习这条弯路啊!” 凌晨四点才回到小区,我直接换上第二天要拍的戏服,躺到床上后给路昭宣打视频,他发那一连串消息,就是质问我拍戏的事情,反正都暴露了,我算了算存款,不如直接坦白。 视频接通,路昭宣并没有说话,他应该在那个品牌的秀场,灯光闪烁,我只能看清他下颌与脖颈流畅的曲线,他还戴着珍珠项链,更衬得珠光宝气,我想到短剧里的台词,于是先开口问候他:“你好骚啊路昭宣。” “木三越!”他立刻就炸了,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开始质问:“出差之前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在学校等我,结果你竟然给我跑去接私活,怎么?是我每个月给你的钱还不够吗?你这么抛头露脸的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哪个公司也没规定员工不能接私活!还有我怎么就抛头露脸了?我是长得见不得人还是怎样?我凭自己的能力吃饭总比你强!” “呵,”路昭宣愣了一会,视频里他垂眼竟显得落寞,他声音低下来,混在人声乐声里,“是,你说得对,我这幅样子才是见不得人,而且我踏马牛什么啊我有什么本事啊我,我不就是个靠家里的二代吗?” 我知道路昭宣这样自嘲就是期待我的愧疚与否定,但我现在有能力挣钱了,所以我点头,随意道:“你知道就好。” “滚!滚滚滚滚!木三越,我跟你说你被炒了!你他妈别让我见……” 路昭宣眼尾嫣红,像白狐炸毛一样,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挂断视频。 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半了,我定好下午一点的闹钟,翻了个身,快要睡着时,想起来又打开手机,把路昭宣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我觉得如果有良心,路昭宣就应该一言不发,直接打钱到我银行卡里。 又在影视城跑组跑了一个月,导师一再催我回学校准备毕业答辩,我这边刚应下,学姐就出了岔子。 原因是她听小道消息,跟着相熟的统筹参加酒局,以为能给我争取个女主戏,但没料到酒局刚开始,一群中年人就开始灌酒。她还保留了点理智,提前给我发过消息,过了一个小时,她还没回来,我就立刻打车去了饭店。 这家饭店据说很多影帝影后都曾经来打卡,我和学姐刚到影视城那天晚上还在门口拍了照片。 今天第一次进去,我发现里面连个服务员都没有,就老板夫妻在后厨炒菜,一个小妹在前台点餐。我根据学姐发的定位,直接上了二楼,也没个人拦我。 在楼梯口撞到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我匆匆说了句抱歉,他看到我却明显震惊,摘掉口罩,反手拽着我说了句“你怎么提前回国了”。 我没空理他,摆摆手挣开后就踹开包厢的大门,进去第一面我就看见学姐被一个陌生的光头男人搂在怀里,她喝得明显神志不清,但还是下意识挣扎想要摆脱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 喘了口气,我在一群人的注视中绕到最里面,从桌上拿了半瓶白酒,仰头吨吨吨喝个干净。门口追过来的男人上前还想制止我,但他还没抓到我的手,酒瓶就在光头脑袋上彭地砸开。 包厢里乱成一团,我揽住学姐,先是打电话给警察,说明情况后,又点开黑名单,把路昭宣拉出来。 我给他打电话,很快就接了。 电话那端呼吸声很重,他还没开口,我先说了:“老板,我要进局子了,你过来捞我一把。” 06.【路昭宣视角】 草拟吗傻逼。 我真的想过木三越再给我打电话,我就这样骂她。 但当那个一直打不通的号码又亮起来的时候,我接通电话,却在她没开口之前眼睛就酸了。 “老板,我要进局子了,你过来捞我一把。” 一串眼泪从脸上滑过,我面无表情,空着的左手却死死扣着手心。 电梯里的下属们看着手机假装忙碌,其实都在盯着我的表情。我知道,但我还是笑了,朝手机那端骂了句:“神经病。” “嗯?” “定位发我。” 木三越鼻青脸肿,又瘦了一些。我带她去吃饭,她在车上说瘦到九十斤在镜头里才看着刚刚好。 我没理,打开车窗,风灌进来,发丝黏在脸上,我不想让她看我的眼睛。 其实我很想问为什么刚才在警局要跟警察说我是他的男朋友,我还想问她这一个半月,到底有没有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大老远跑过来,我请你吃饭吧。” 木三越下车的时候主动牵我的手,挤过夜市后拐到个家常菜饭馆,她在手机上提前订过餐,所以我们刚坐下,老板就端来猪蹄锅煮上。 “想吃什么你自己选,酱料自己调。”木三越夹了一筷子青菜摁在锅里,我摇头,忍不住问:“你不是要减肥吗?” “不差这一顿。” 她又吃了一包免费的零食锅巴,我听着她嘴里喀嚓喀嚓的声音,隔着锅子的热气看她鼓囊囊的腮帮子。 好像仓鼠啊,我又觉得她可爱,骂不出口了,我问她:“你现在还觉得娱乐圈是什么福地洞天吗?木三越,你自己想一想,没有人脉和资源,光靠着你跑剧组,你什么时候能出头?” 她倒了杯可乐没理我,我着急了,继续说:“在我身边还不好吗?我给你的工资是不高还是我平常对你不好?你真想出去工作也可以给你安排到我公司里啊。” “盛歌繁下个星期就回来了,”木三越忽然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我,年轻人清澈的眼睛里存不住心思,她鼻头微微皱,生气地说:“盛歌繁一回来,你不就要开了我吗?还让我回去,我这边新工作丢了,跟你回去再让你给我说辞就辞了,那才是真完蛋!” 我没想明白木三越为什么会知道盛歌繁要回国的消息,明明这两年里我只给她看过盛歌繁的照片,连盛歌繁的名字家世都没有透露过。 但现在木三越不仅知道了,还很生气。 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在饭馆里我只能看着木三越吃饭,目光紧紧盯着她,生怕下一秒她就不让我看了。 吃完饭我抢着去付账,但木三越已经转给了老板,我想转钱给她,却发现自己又被拉黑了。 “你真的生气啦?木三越,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你当替身,我付薪水吗?” 一路上她不再牵我的手,我渐渐地也攒起怒火,等走到她的出租屋,我实在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我。 木三越的房间连个椅子都没有,只有床和一个简单的衣柜,我心里发闷,又懊恼刚才那句话语气不好,牵着她坐到床上,我低头说:“盛歌繁回国的事情瞒着你,我跟你道歉。你瞒着我跑到影视城打工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木三越,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我买两张机票,你跟我回去吧。我可以继续支付你薪水,上个月不是吵架吗?我没发工资给你对不对?我这个月按三倍工资补偿给你。” “你说完了?”等了一会,木三越的手从我手心抽走,她抬眼我才发现,这个王八蛋脸上根本没有一点伤心。 木三越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离职证明,条款里标注我单方面辞退她需要赔付的金额,落款竟然还要摁手印。 “替身这工作虽然见不得光,但我也是凭本事拿钱,所以离职流程麻烦老板你走一下,N+2是我的底线,必须得有。” 草,我真是傻逼。 我喘不上气,一阵一阵的热流爬上皮肤,空气里瞬间充满水汽,我觉得身体发软,但还是愤怒地盯着木三越。 她丢掉合同,捏着我的脸碰了碰额头,说了句“靠这都能发情”。 “你是真够贱的。”木三越唇角勾起来,讽刺地看着我。她下床关好门,又拿毛巾堵住门缝。 我已经神智混乱,全身都被潮热蒸腾着,生理性的泪水漫过眼眶,我只能咬紧嘴唇,手指死死抓着枕头,企图蹭乱发丝来掩盖自己的情动。 但木三越完全就是故意跟我作对,捏着我的后颈,她用手指勾出我被咬出血的下唇,探入我的口腔,她笑出声,任凭我唇角的涎水滴到她的手腕。 她没有亲我,低头时唇瓣贴上我的后颈,拨开发丝,她先是用柔软的唇瓣含了含鼓动的腺体。 “嘶,痒。”我两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忍不住咬住她的头发,木三越听到我的声音,不耐烦地掐了下我的腰:“老实点,没有抑制剂,我给你打个临时标记先。” 浓郁的雾气弥漫,一缕清晨草木的香气混入,而我来不及感受,后颈腺体猛地刺痛,少女的牙尖咬破我最敏感的皮肤,我完全被她拥住,灼热的拥抱中,我眼前炸开一团一团晶亮的斑点。 千山万水,草木葱茏。 我晕倒在木三越怀里,最后的力气,我自己都没有意思到,我艰难地抱紧她的脖子,嘴唇贴着她的侧脸。 我怕我这幅样子羞耻又难看,更怕木三越这个白眼狼因此丢开我。 07.【木三越视角】 “你说的拍打戏就是拍被打的戏?” 中场休息,刚拍完被女主哥哥扇耳光的戏份,我走到遮阳伞下面,接过路昭宣递来的冰袋敷在脸上。 他又在喋喋不休,我不耐烦地瞪他,却发现他眼尾揉红得很明显,穿着从头罩到脚的防晒衣,路昭宣闷得皮肤泛红,发丝也黏在脸上。 我拉开他衣领的拉链,挡着阳光,用小风扇往他衣服里灌风。 “那被打也是要考验演技的,借位肯定打不出来那种皮肉扭曲的狰狞感,你懂什么?而且这个导演都答应我了,下个戏让我演女侠,可以有正儿八经的打戏。” 我比划了两下挥剑的手势,路昭宣蹙眉,仍一副难受的模样。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没苦硬吃,木三越,你给我打工的时候不说捧在手心里,那至少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吧。你为什么就非得来这里受这种罪呢。” “我有义务要跟你解释吗?”我翻了个白眼,拆开纸巾伸到他的衣领里,给他擦了擦胸口和脖颈的汗珠。现场统筹又在喊我,我应了一声,扭头对路昭宣说:“等临时标记这段敏感期过了之后,你就该打钱打钱,该滚滚。我跟你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学姐不死心,又飞到影视公司总部去给我谈合同,这个据说是个下乡综艺。而我定的廉价机票,还得一个星期后才能返校。 刚好路昭宣这段时间处于临时标记的敏感期,我就留他在身边当免费血包。路昭宣给钱倒是挺大方,一天三顿连带零食饮料下午茶,都是他全包。甚至还在网上买了一张梳妆台,把五百一个月的廉租房装饰得不伦不类。 “谢谢你啊老板,让我这个狗窝大大增加了被盗的风险。”我走到梳妆台旁边,从背后搂住正在敷面膜的路昭宣。 他穿着在夜市买的绵绸睡衣,松垮的领口才洗了一水,就变成露凶背心了。路昭宣低头看了眼我摸着他锁骨的手,啧了一声,又撕开一包面膜给我敷上。指肚轻轻揉在我的眼周,他忽然感慨:“年轻就是好啊,你这么丧心病狂地拍夜戏,居然连个黑眼圈都没有。” “有钱就是好啊,你这么丧心病狂地恋爱脑,居然还没把家底败光。” 我故意回呛路昭宣,坐到床边回手机消息,聊天对象是在饭馆遇见的那个男人,他竟然说我和他妹妹长得很像,时不时就找会找我聊几句。 原本我也没搭理,但他给我介绍了好几份工作,居然都是制作精良的剧组,还让我混了个镶边的女配。我这才重视起来,回他消息的频率也渐渐变高。 “我什么时候恋爱脑了,我长这么大我连恋爱都……”路昭宣说到一半,扭过来僵硬地转移话题,反过来质问我:“你干嘛呢又看手机,在跟哪个烧男人聊天呢!” “嗤,你管得着吗你?”我翻了个身,彻底不看路昭宣,同时手机上给对面发过去消息——别难过,我现在去接你。 从床上扑腾起身,我撕掉面膜,又挤出精华在脖子上胡乱涂了涂,我从衣柜里扒拉出来一件短款皮衣,穿上后又站在梳妆镜后扒拉几下头发,从包里拿出个黑色chocker戴上。 “你干什么去?” 路昭宣非常敏锐,扯住我的包,“穿皮衣还戴狗链子,你大晚上打扮这么帅干嘛。” “谢谢你夸我很帅。”我朝他眨了下眼,从路昭宣手里扯出背包,“不过老板,现在我已经不归你管了。” “我哥说碰见个小妹妹跟我长得特别像,我还想能有多像,结果你看我们……” 脸被捧住,我被迫和面前的女人抱在一起,她又举起手机拍照,而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拍了十五六张合照了。 我刚和饭馆遇到的那个男人加上微信,就看过他发来的照片,也知道他口中的妹妹肯定是盛歌繁。但没想过这么快和她见面。 本来今晚我正接上盛疏星要去酒吧坐一会,结果他接到电话之后直接带我去了医院。我还没准备好就直接撞到病床上打点滴的盛歌繁,她看到我明显也惊住了,直勾勾地盯着我能有一分钟。 我坐下后也认真地看了看盛歌繁,果然和我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但认真比较下来,我又觉得和她根本就不像。明显她的发质比我好很多,手心也没有茧子,当然我猜她身上也没有被烫伤的疤。 不过这样说也不是代表我觉得自己是个伪劣品,我只是觉得木三越和盛歌繁是完全不同的人,都独一无二。 “原来你来影视城是要拍电影吗?” 经过一开始的震惊,我和盛歌繁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说自己刚回国不太适应这边的天气,有些水土不服所以才来了医院。而我提起明天还有最后一场戏,然后就准备以此为借口开溜。但我刚转身,盛歌繁就又拿出手机,贴着我的脸问:“可以和你拍张照片吗?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很震惊,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和我这么像的人,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可是做我这行的不能随便拍照片,我这张脸是要印在小卡和海……” “你等的那部电影的出品方盛世娱乐,是我家的公司,三越,你一定不是只想做个替身吧?” 早说啊。 接过手机,我搂住盛歌繁,脸贴着她的脸,我朝镜头笑得甜蜜:“姐姐姐姐,其实我还有人鱼线呢,你要不要摸?” 哈哈又来一章,白月光这本我设想的更新频率是隔天一更,如果反馈多的话我就尽快完结,主要现在感觉没什么人看哈哈,所以写的比较慢。还有一点就是这篇文里三越和路昭宣一些骂人时的口癖非常不好,属于是人格人物的瑕疵,后续会有成长线也会尽量改掉的。还是人物行为不代表作者行为,大家放过我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月光姐姐我要买包包 第3章 梦想是给有钱人当狗 08.【路昭宣视角】 草,但凡给木三越打一个电话我就是傻逼。 “我他妈给你打了十七个电话!木三越!你干什么呢你现在才接!”我的手有点发抖,敏感期离开自己的alpha太久,让我感到无比的沮丧和空虚。 我根本就睡不着觉,木三越的枕头被我夹在腿间,床单被浸湿,皱巴巴地堆在我身下。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木三越总要接了电话,她口齿清晰,听着不像喝了酒的样子,我稍微放下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我在医院呢,还得一会回去。” “医院?哪个医院?你怎么了?跟别人打架打输了?我真服了,你能不能消停一会?你身上有没有钱付医药费?身边有人照顾你吗?这里的医生水平行不行啊?算了算了,你赶紧给我发个地址,我现在去找你。” 我从床上爬起来,身上难受极了,但不是因为敏感期,而是因为木三越。 她只说了一句她在医院,我就感到浑身都痛。 按照木三越给我的地址,我推开病房门那一刻,我很想为自己的鲁莽自罚三杯。 我应该知道的,木三越这种抠门货,只要不开瓢的手术,都只会买点药硬抗过去。 “路昭宣,你怎么来了?” 盛歌繁明显对我的出现很惊讶,语气也带着一丝客气。我朝她尴尬地笑了笑,目光瞥向坐在病床边吃葡萄的木三越身上。 “你又来找歌繁的吧?”我还没开口,盛疏星竟然主动插话,笑着对木三越介绍:“今天是带你来着了,三越,这个是路昭宣,很多明星出圈的红毯造型,都是上身的他的设计。你可以加下他的联系方式,以后说不定能有机会合作呢。路昭宣一向最喜欢歌繁了,你又和歌繁长得那么像,相信他肯定会用心为你设计造型的。” “我没有,我不是我……” 慌乱间,我感觉心脏被扯了一下,双腿发软,下意识我看向木三越,她还在吃葡萄,嘴里已经含了一颗,又吞了一颗,两腮鼓起来,可爱得一点都不合时宜。 “小时候的事情了,哥你还提它干什么?” 盛歌繁先出声化解尴尬,她客气地看着我说:“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秀场合作你考虑得怎么样?现在我刚回国也是一大堆事要处理,肖成敬他们几个说一起吃饭的事都让我给忘了,等回去我请客给他们赔不是。” 她说过合作的事吗? 应该吧,但那天我满脑子都在想木三越看到了盛歌繁的电话该怎么办,根本没好好听她说了什么。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那个,呃,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你这没事就行,那个我就先走了,这位小姐要走了,需不需要我顺路送你回去?” 我坐在木三越身后,用鞋尖轻轻踢了下她的小腿。她捧着脸,笑眯眯地扭过头看我,然后在我紧张的注视下,开口说:“好……” “那赶紧走吧,我送你。” 我立刻起身,心里盘算起来该怎么跟木三越说盛歌繁的事情。 “好不容易遇到盛姐姐,我又和她这么有缘,我才不走呢,再说我和你又不熟,让你送我回家很尴尬唉,路上聊什么呢?我就在这,等疏星哥忙完送我直接去片场。” 不熟? 我脖子上还有她的牙印!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她信息素的味道,她跟我说不熟! 原本愧疚紧张的情绪被怒气冲垮,我管不了盛歌繁和盛疏星在不在场,伸手就要抓木三越的手。但她比我更了解我的脾气,侧身躲开并且坐到了盛歌繁身边。 木三越揽着盛歌繁的肩膀,还把头依偎在她肩头,手里捏着一颗葡萄喂给盛歌繁,她柔柔弱弱地说:“姐姐姐姐,你肯定不会放任我随便被陌生人带走吧。” “确实。”从小就有洁癖的盛歌繁笑得眉眼弯弯,低头咬住木三越递来的葡萄,她看着我,热情送客:“昭宣,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这一切都好,三越是我的朋友,理应我亲自送她回去,不用你操心了。” 我被请出病房了。 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再赖在那个空间,但我心里憋着一口气,所以我在医院门诊大厅等到天亮。 终于木三越出来了,我就知道她要去赶七点开拍的早戏。 “哟,您在这过早呢?” 木三越笑得揶揄,好像根本没有察觉我这一夜等得多么煎熬和愤怒。 “过你大爷的早!你在病房里为什么要说跟我不认识?为什么不跟我回家?” 我挡在台阶上,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摸到我过年送她的手表还在,微微放下些心,再抬眼看着她时,愤怒就化成委屈,眼眶也渐渐红了。 “你傻逼吧,合同里规定过不能让别人发现替身雇佣关系啊,你自己拟的合同你忘了?装什么无辜啊老男人,我怀疑你是故意阴我,让我违反合同你好赚我违约金吧?” 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 早上五点多,医院陆陆续续已经忙碌起来,天空是宝蓝色透着火焰般的光点。我明明能听见鸟叫声,但脑海里却塞满了“老男人”这三个字。 “木三越,我才二十五岁!我二十五啊王八蛋!你有没有礼貌啊,你走什么走,你给我回……” 肩膀被推了一下,木三越满脸不耐烦地绕开我往外走,我慌乱间去拦她,但手还没碰到木三越,她就转身厌恶地看着我。 我从未在她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明明几个小时之前,在小区楼下她还跟卖水果的阿姨说:“我男朋友现在敏感期,吃不了凉的,阿姨你给我现切一盒西瓜吧。” 但现在我看着木三越的眼睛,她却是真的厌恶我。 “你能不能别闹了,路昭宣,我感谢你在我最窘迫的时候给我了一份工作。我真的谢谢你,但这两年我也确实在认真扮演你心目中的盛歌繁,我每天保持电话通畅,随叫随到,还要时刻警惕不能让你朋友和家人发现我的存在。路昭宣,你让我觉得我是个见不到人的东西,就好像我是你的一个星玩具一样,让你羞耻。” 我愣住了,我看到木三越眼里的痛苦,晨光彻底大亮,我这才看到她的眼里亮晶晶的,是怒火也是眼泪。 “你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年长又漂亮的omega对当时才有十九岁的我来说,要多么克制才能不去喜欢你。路昭宣,我是很努力地才让自己没有入戏,现在盛歌繁已经回来了,我也找到能找到养活自己的工作了,你能不能做个体面的雇主,签了离职合同然后从此像死了一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09.【木三越视角】 “妹子,你这演技真的,我服,你就该一天208w!” 拍完坠马的戏,我嘴角的血浆还没擦干净,揉着腰走到遮阳伞下面。同组的群演跟我搭话,又递来一盒红花油,说:“刚才你男朋友过来一趟,拖着个行李箱应该是要走吧,在这看你看了半个小时,然后去药店买了盒红花油让我给你。” 连续十几次的坠马戏,我摸着后腰红肿的地方,疼得冒汗,朝旁边的人道了声谢,我打开手机,果然收到一条23w的汇款信息以及陌生号码发来的两条短信。 【剩下的20w我回去之后打给你,对不起木三越,是我没有把握好分寸纠缠你。】 【但是王八蛋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像你那样骂我,你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比我更好的老板了,等你吃不上饭的时候别指望来我这讨到一粒米。】 草,这人纯碱。 我顺手把路昭宣的新号码拉黑,然后外卖点了一套豪华版煎饼果子。我回酒店的化妆间卸妆,卸完妆之后,撩起衣服正对着镜子涂红花油。 路昭宣很会买药,因为他身体不好容易过敏,所以对药理还挺了解。我没怎么去过医院,一是害怕花钱,二是怕自己弄不懂流程被笑话。 所以这两年我不管是吃坏肚子还是发烧感冒,第一时间都是给路昭宣打电话,他时常会骂我,骂我吃完螺蛳粉非得嘴贱去吃第二份半价的冰淇淋,或者骂我占便宜不够非得爬墙去摘学校种的杨梅……他的嘴巴真的很恶毒,但在我难受时他抱着我俯身将唇贴在我额头上,又让我觉得那么凉那么软,像初雪融化在脸上。 其实早上对路昭宣说的那些话,算是演戏,但戏里也掺着一丝丝真情。我当然喜欢过路昭宣,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刚从指南针都找不到的山沟沟里考到大城市,我那时候连地铁都不会坐。这样的我遇到年轻貌美的路昭宣,一个富贵乡里娇养出来的omega,花钱如流水,性格虽然刻薄但又带着点不自知的天真。 他在合同里规定我只能出现在他的公寓里,公共场合要和他装作陌生人。但路昭宣又会在我没课的时候带我飞去另一个城市,在陌生的地方,他牵着我的手挤进游乐园,排队陪我玩那些早就对他没有吸引力的游乐设施。大三体测的时候路昭宣给我买名牌球鞋,我抱怨太贵,他却蹲下身捏了捏我的脚,教训我:“只要你穿上那就是物超所值。” 路昭宣特别会爱人,至少他特别会教我爱上自己。 大三寒假的时候,我在书店打工认识了学姐。她夸我长得好看,又问我有什么愿望吗?我当时正在看做长寿面的步骤,路昭宣要过生日了,我想让他吃我做的蛋糕。 “每个人都有愿望啊,三越,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当然是想当有钱人的狗。” 下午三点十五兼职结束,店长说外面正刮大风,让我等她一会,顺路趁着她的车回学校。但我等不及了,难得这次没占便宜,直接冲到街上拦出租,花我二十七块钱车费,用了将近半个小时到路昭宣的公寓。 进屋后我先打卡,打完卡路昭宣发来消息,说:“你已经到了?我还想着今天天气不好,给你放一天假得了。” 可是今天是你生日。我没把这条消息发给他,只回了个“来都来了”,然后激动地钻到厨房,按照收藏的帖子给他准备长寿面。 揉面可真麻烦,但还好最后擀出来的面条马马虎虎,装在我特意买的搪瓷碗里,冒着热气还蛮喜庆。 路昭宣一般是六点半到家,我六点十五的时候打开文档,又复盘了一遍祝寿词和情歌表白。当时外面的天完全暗下去,我推开窗户就看见云层黑压压的,摇摇欲坠地兜着一场暴雪。 这时门铃响了,我忙关上窗户,心又提起来,紧张得手心出汗。我没先开门,反而钻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又抓了抓头发。 直到门铃声愈响,我来不及穿鞋,跑去开门。门打开后是头发凌乱的路昭宣,他抓着我的胳膊一言不发就往二楼去。 上楼时我的脚指磕到楼梯,疼得差点掉下眼泪。路昭宣扭头,这才跟我说话:“你在卧室藏好,快点,我妈和我弟弟来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你。” 我还没说好,路昭宣就把我推到卧室里,关上门之后屋内灰蒙蒙的,我坐在地毯上捏着脚指头。 疼痛没有缓解,我的心渐渐下沉。 后来很快,没有半个小时,路昭宣就上楼给我开门,打开卧室门的时候,他皱眉,雪白的皮肤和长发,让他像是一段月光照进来。 路昭宣问我为什么不开灯,我说怕你把电费扣在我的工资里。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抠门?”路昭宣笑着把我拉起来,下楼时我忍着疼,在路昭宣面前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当。 我看到长寿面只咬了一口,就问他谁吃的。 路昭宣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道:“路泽林,他非要吃,吃了一口又吐了说面条没煮熟。” 说完路昭宣意识到什么,震惊地坐直身子,问我:“这不会是你做的吧?抱歉我,我刚才被他们突然到访搞得不知所措了,我没……” “是我做的,”我在他碰到搪瓷碗之前,先端走碗走到厨房,我背对着他,一口一口往嘴里塞面条:“我给你做这碗长寿面,在饭店怎么也得卖六百吧,更别提我是上门给你做的,你还要再加三百跑腿费,今天给你过生日,你还要再加一百人情费,所以老板,你有点良心的话,是不是要给我发个一千块钱的红包?” 靠,我背过手揉了揉眼睛,这面可真咸。 最后那天回学校,我赚了八千八百八十八,路昭宣让我讨个好彩头,我心里默默减去我的打车费二十七,骂了句彩你妈。 不过钱确实是个好东西,我打开红包那一刻就觉得心里坠着的感觉消失了。路昭宣晚上送我回学校,临走前他后座的书包递给我,问:“今天我过生日,木三越,你都不送点什么破烂给我吗?” 有啊,本来吃完长寿面之后要跟你告白的。 我看着路昭宣好看的脸,很想一拳头砸下去。但他是老板,我只能吸口凉气,然后从包里拿出打折买的书,塞给他之后扭头就走。 “这本书你好好学,等你白月光姐回来有大用处。” 路昭宣疑惑,低头看向封面——《身体瑜伽之伺候omega的一百零八种姿势》 “臭流氓!你完了!扣钱!扣钱!” 后来那本书据说被路昭宣扔了,他还警告我别跟外面那些alpha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我翻了个白眼骂他无爱老处男,但心里想的是,那本书里还有我八百字的告白呢,臭傻逼。 回到出租屋之后我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就几件衣服,其中我最喜欢的一套内衣还被路昭宣洗了,挂在卫生间没晾干。 我真很讨厌路昭宣给我洗内衣,不过路昭宣也讨厌我每次洗完澡就把内衣扔在洗衣盆里。他骂我懒货,我就站在洗手台旁边看着他给我搓衣服,然后说:“路昭宣,你这样冷脸洗内裤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是吗?”路昭宣扯着嘴角朝我笑,然后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骂道:“我有没有说过内衣要用专门的洗衣液,古风小娘子,下次再拿洗衣粉搓,我真的会把你的内衣全给剪破。” 随便收拾好行李,我起身时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撑着床边躺下去,我心想可能是中午剧组的盒饭不干净,四季豆肯定没炒熟! 我睡过去大概有两个小时,晚上九点多被手机震醒,接了电话后是学姐,她急吼吼地问我有没有事。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说自己吃了没炒熟的四季豆,轻微中毒,但现在睡一觉就扛过来了。 学姐听完重重舒一口气,然后才告诉我南面地震了,影视城所在的区域也受到波及,下山的路面突然塌陷下去,唯一到机场的路被堵死,地震余波连带着引发了部分山体塌陷,很多人都被困在半山腰,连武装部队都出动去救援了。 学姐说完又说起综艺合同,我敷衍几句,打开朋友圈,满屏的寻人启事,演员、统筹、服装……这场地震就像是灌进影视城这个蚂蚁窝的一瓶热水,所有主角配角导演摄像,所有等级所有前后辈所有潜规则都轰然倒塌,大家粉墨登场,又慌不择路。 “路昭宣,”我把他的两个号码都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分别打了十几个电话,但接不通,我头更晕了,对着黑屏的手机,自言自语:“别死啊,草,你还欠我二十万没还。” 三越:谁懂?我也不是天生的魔童!请为我花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梦想是给有钱人当狗 第4章 快说我爱你盛繁歌 10.【路昭宣视角】 “怎么还没有信号啊!我老婆肯定急死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老婆还怀着孕呢,动了胎气怎么办?” 司机大哥第十五遍提起自己老婆的时候,我看了眼手机,和木三越的消息界面还停留在红色的感叹号上。 我瞪了司机大哥一眼,心里发酸,想的是没信号才好,最后断网久一点,这样我还能骗自己说没有消息是因为木三越没法给我发消息,而不是她讨厌我希望我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据说人临死之前会走马观灯,回忆起来生命中最幸福的瞬间。我之前不信,但车翻的那瞬间,我确实看到世界在眼前静止了,一阵温暖的橘色笼罩在我身边,耳边是初夏傍晚的热风,凳子上放着切好的西瓜,木三越踩着人字拖,啪嗒啪嗒地来回走路,低头看着台词本,脖子脊背洇出一片细汗,她的脸晒得泛红,走到我面前顺台词。 “那个喝醉的夜晚,你送我回家,我忘记告诉你的秘密其实是,我很爱你,非常爱,像这个世界上的人盲目爱着清晨的露水和六点钟的太阳。我也很想你,虽然才分别十三个小时,但来找你的路上,我的影子追着我,告诉我她的秘密,她说她爱你,和我一起爱你。” “我,我也……” “你也什么?”木三越抬头,椅子上的手机刚好响起铃声,她匆匆接起,应了两声好,然后就把台词本扔到我腿上。 泛红的脸颊浮现大大的笑意,木三越的眼睛映着橘红色的夕阳,她蹦蹦跳跳的,扑过来捧着我的脸,兴奋地说:“女三去夜店点模子被拍到了哈哈哈哈哈,现在导演让我顶上!感谢模子哥,这把我要是火了,一定去店里给他开香槟塔!” “然后你也被拍被曝光被粉丝追着骂是吧?” 我脸颊升温,听到她提起男模又立刻急眼,掐着她的脖子警告:“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都是些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他们为了勾引你这种涉世未深血气方刚的小alpha,可是什么好听的话都能说出来,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哦,所以他们和我一样?”木三越掰开我的手,坐到对面叉着腿啃西瓜。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心却猛地沉一下。我想解释,但刚开口就被木三越起身的动作打断,她把西瓜皮都扔到袋子里,又拿过我咬了一口还没吃完的西瓜问:“还吃吗?” 我忧心忡忡地摇头,走到她身边酝酿着解释,但木三越两三口就啃完西瓜,两腮嘴唇水润润的,沾着粉红的西瓜汁。我感觉浑身发热,喉咙里本能地泛起饥渴,牵住她的手,我柔声柔气地说:“木三越,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你是我,是我……” 好朋友?可是谁家好朋友每天亲亲抱抱;恋人?这更算不上;员工?可是哪个员工敢指着我的脸骂贱人…… 我语塞,怎么也说不出自己和木三越的关系。她挣开我的手,一只胳膊夹起板凳,背过身去,木三越离开我和燃烧殆尽的夕阳。 “我当然是你的狗啊,”木三越站在楼梯口,回头时晚风吹起发丝,遮住她眼底的情绪,她唇瓣弯弯在笑,语气也轻松,道:“路老板,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已经挣扎过太远的路所以泥足深陷了,但我还年轻,干干净净一身轻,所以我有回头的能力。” 等到救援的时间,司机大哥拉着我看他的相册,一张一张翻过去还不够,他还要详细介绍拍照的时间,和当时他的爱人在做什么,心情怎么样。我本来是有些不耐烦,但听多了竟然有些羡慕司机大哥和妻子的感情。 翻完相册后,他又撺掇着我打开相册,说什么礼尚往来,但眼里全是八卦的光。我本来不想给他看,但或许是差点一起死的经历,在没有信号的夜晚,我竟然也打开了自己的相册。 相册里第一张是我离开影视城前,站在监视器后面拍的木三越的打戏。她吊在威压腾飞在空中踢出去那一脚,让我想到纪录片里悬崖边的鹰隼。 她习惯了在我面前伪装成吊儿郎当见钱眼开的小孩,这样认真的一面,却只会出现在我不在的场合。 或许我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木三越,而正因为我的不认真,让这孩子受了很多委屈。 “这是你女朋友哇,你女朋友是明星哇,长得好靓!” 司机大哥撞了下我的肩膀,我回过神跟他说:“她迟早会成为大明星的,不对,是很快就会成为大明星。” “这张看着年纪好小哇,你女朋友还在上学嘛?你们青梅竹马?” 又翻了一张,司机大哥指着木三越在校运动会上调高的照片,我看过去有些心虚,还伴随着莫名的失落,我坦白:“她今年毕业,这是大三运动会的时候,我给她拍的。不过我们不是青梅竹马,我比她大三岁,已经工作了。” “大三岁多好啊,大三岁会疼人,而且我听说当演员前期很烧钱的,你是不是养着你女朋友呢?” “才没有呢,我给她的钱都是她努力挣出来的,我对象长得很漂亮但她才不是小白脸。” “哈哈你这么喜欢她啊。”司机大哥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在秩序之外的夜晚,地上散落着泥土汽油和玻璃,山谷的风盘旋出巨大的回响。不是一个声音,这一夜我忽然听见千千万万个声音—— 你这么喜欢她啊。 你这么喜欢她啊。 你这么喜欢她啊。 你这么喜欢她啊。 你这么喜欢她啊。 你这么喜欢她啊。 …… 是的,我喜欢木三越。我必须承认,承认那些隐秘的、被刻意忽略的、被藏在玩笑里的、被白化病和身份地位压制的喜欢。 我根本就喜欢木三越,她不是谁的影子,而我却全部爱着她和她的影子。 第二天七点钟,救援队陆陆续续地到达,路障被清除,临时移动基站快速搭建,司机大哥拉着我去蹭信号,他先打通了妻子的电话,一直笑呵呵的人还没张口就撇着嘴哭了出来。我打开手机之后,几十个未接电话跳出来,但我来不及一一去看,背出木三越的电话号码,我试着拨出去,但信号依旧时有时无,我听着嘟嘟嘟的挂机声,脸色愈发灰败。 “可能是信号不稳定,估计你女朋友那边没接到你的电话,没事,来你用哥的手机再……” “路昭宣!” 一辆志愿者组织的救援卡车开过来,喧闹中尘土飞扬,一道沙哑的声音蓦地打断司机大哥的安慰,我定在原地,手机还在拨着她的电话号码,而惨白的晨光中,她踩着泥泞,头发凌乱,就这么灰扑扑的,像一道神谕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尝试着朝木三越找过去,可刚迈出一步,我的膝盖就发软,散乱的长发也沾着泥土,我跌在地上,扬起脸狼狈地看向喜欢的人。 她看起来也疲倦极了,脸颊擦出细小的血痕,明明是要做演员的漂亮脸蛋,这一刻却沾着灰尘和血迹,俯身靠近了我。 “你的腿受伤了吗?”她蹲下身捏着我的脚踝,我能闻到她身上草木碾碎的气息,闻到一路的油烟和灰尘。现在距离事故发生二十个小时,距离我们吵架二十五个小时,我从以为她不想再见到我,到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直到现在,她比一切奇迹都更早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摇头,想说自己没有受伤,可是眼泪却先淌了一脸,我紧紧抱住木三越,贴着她的脸嚎啕大哭。 “我以……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见到你了,木三越,我……我的心都碎了,见不到你,我会心碎死掉的……” “你还不明白吗?木三越,你还……还觉得自己是谁的影子吗?” “妹子,你说你来找路昭宣就是为了让他还钱?” 下午一点之前我们被疏散到安全地区,山下的小镇聚集了很多被救援人员,木三越找熟人定了个旅店,休息后我们三个就随便找了个馆子吃饭。 可是我哪里有胃口吃饭啊,在山上好不容易借着劫后重逢的激动告白,结果她竟然因为爆破路障导致耳鸣,根本就没听清我说了什么!甚至木三越恢复听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合同找我要剩下的二十万! 草,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啊!好难受,天灾没杀死我,我觉得我要被这个祸害折磨死了。 木三越抽出筷子刮了刮先递给我,她自己随便抽出一根后开始拌面,又挨着司机大哥坐近些,她拿出手机里刚播出的短剧给大哥炫耀:“哥,你看我在里面演的好吧,就这个落水的戏,导演说别人都没我跳得好看。” “啧这池子看着就挺深的,你这小妹子还真豁得出去。”司机大哥也凑过去跟她一起嗦面看剧,全然忘记对面还坐着我这么一个人。 不过也不意外,我就知道木三越是这么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所以她越长大,我越害怕。我希望她成为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得到很多很多人的爱,但我又怕我的爱被那么多人的爱湮没,怕我在她眼里泯然众人而已。 吃饭到一半,木三越把我的碗端走,皱眉念叨着:“又剩这么多,哪天就该把你抓到山沟沟里去插秧。” 她说着又往嘴里扒拉面条,我本能想反驳,但又意识到吃对方剩饭这个举动背后的亲昵,我心里竟有些美滋滋,瞟了眼司机大哥,我故意拿走她的杯子去喝水。 “你没长手?想喝水自己去拿杯子倒。路昭宣,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放下你的大少爷做派。” 杯子被夺走,木三越不满地瞪我,赌气似的仰头立马把剩下的半杯水吨吨吨喝完。她还嘚瑟着把空杯怼给我看:“嘿嘿没有啦,不给你喝,嘬嘬嘬,气死你了吧?” 背过身,我垂眼拼命地压平嘴角,靠,根本没用啊木三越太可爱了! 午饭过后,我和木三越在宾馆睡了整整四个小时,再醒过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她先醒了,起身时扯到我们缠在一起的头发,疼得我也醒了过来。 我睡眼惺忪地趴在床边解头发,木三越也没睡醒,跪坐在地毯上看着我,忽然在头发快解开时,她低头吻了下我的额头。 柔软的,干燥的,带着一丝丝痒意钻进心里。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抬头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神态,想着她肯定也不明白。 两个爱情傻逼碰到一起,我忽然就释然了,谁说嘴贱没有报应,看来我们两个就是彼此的报应。 “木三越,你要睡我吗?” 我把她拉开一条缝的窗帘又重新拉上,世界昏昏沉沉,我解开头发,脱掉衣服,站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成为晦暗中唯一的亮色。 后颈的临时标记已经褪成淡粉色的痕迹,但爱意却先于**渗入灵魂,我牵着木三越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汹涌的情意隔着脆弱的骨骼与皮肤,我低头看她被引诱后迷茫又急切的眼神,声音发抖,问木三越:“我是第一次,对我温柔一点,好不好,木三越?” 痛。她明明答应的好,但阵雨初临,花枝簌簌颤动,我痛得掉下眼泪,然而呜咽声还凝在喉中,我身上的小alpha却先哭出来了。 她嚷着疼,雨落一半就要折回身逃避。我又羞又疼又恼,恨不得掐木三越的脖子。但我太知道她这死孩子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于是抱着木三越的脸亲了亲,枝叶倒转,一池碧水也翻涌搅动,雨势越急,我抓着木三越的手才支撑起身子,莲花一捧一捧端落于碧水。 眼前白光弥散,上下之间,我只见到入目所及之处都变得雾蒙蒙水淋淋,手心滑得牵不住木三越的手,只能狼狈地撑在她耳侧。不过她倒是舒服,合着眼像小狗似的,雨势越来越急,涟漪一圈一圈漾开。 渐渐地,木三越得了趣味,便抱着我至凉意弥散的墙壁上,后颈刺痛,池水中粗粝的沙石漫过莲花,一片奇异的水花漫开在我脚边。 雨势最盛,花枝折腰,木三越在最后的间隙,口齿含糊地埋我怀中问:“想要吗?路昭宣,想要的话就跟着我说。” “你,你说。”我其实想咬她,但这场雨太黏着,我已经没有力气发脾气,全身心都被身后的小alpha掌控。 “我。”返潮的香气漫过花枝,随着雨珠滴溅,我声音破碎,两只手攥紧窗帘,心里一半是兴奋,一半又担心窗帘摇摇欲坠的撑不住我们两个的重量。 “呃……哈啊我。” “我爱你。” 我浑身猛地颤了一下,眼泪溢出,呜咽着回应她:“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盛歌繁。” 浑身的温度霎时消失,我不可置信地扭头,暧昧的光线中,我看清楚木三越眼底戏谑的光彩,她还是好漂亮,雾气蒙蒙中也透着一股清爽的朝气。 “说啊,”她蹭了下我的鼻尖,笑眼弯弯,抓住我的手腕,她逼问:“为什么不说呢?这不是你的心声吗?路昭宣,你听话一点,跟着我念——我爱你,盛……” “草拟吗!你个傻比!我说你是傻比木三越!”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即使身体背叛意志在更加卖力地讨好她,但委屈和自尊却拉扯我不肯服输。 我几乎崩溃,身体被她逼入极限,体内的快乐与爱意的痛楚反复煎熬着我。可木三越似乎没有意识到,她掰过我的脸,逼着我直视她,“至于吗?路昭宣,我都免费稿你了,你就不能服个软,答应一下我?” “你他妈有病吧!”我吼出来的瞬间,眼泪掉得更急,被咬破的唇瓣也洇出血水。她愣住一瞬间,下意识又像只小狗一样凑近来。 “滚啊你个臭傻比!”不想让木三越亲我,我还在生她的气,而且嘴里还有血水,一点都不好亲。但雨水倒灌漫过满池花瓣,我又没有出息地妥协,一点点被她重新拽回去。 后半程很沉默,雾气朦胧,雨声沉默,花枝垂首。雨歇云收之际,木三越勤问着我,我们都在最亲密的一刻失了神,走廊里醉汉的脚步声,窗外广场的音响,甚至是隔壁婴儿的夜哭……一切的一切,都被隔绝在我们的世界之外。 木三越钻到我的怀里,筋疲力尽的她声音沙哑,脸上湿漉漉的黏着头发。她抱紧我,又牵着我的手放在自己背上。 “路昭宣,你拍拍我,温柔一点,唱歌哄我睡觉。” 情爱的余波像是一湾春江水,推着我,推着她彼此环绕。 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却又掉下眼泪。身下被打湿的床单皱成一团,屋里仍充斥着草木潮湿的热香。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你乖乖瞓落床。 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啰, 阿爷睇牛佢上山岗喔…… 虾仔你快高长大啰, 帮手阿爷去睇牛羊喔……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你乖乖瞓落床。 …… 木三越在我怀里睡着了,我轻轻擦去她眼尾的泪痕。稀薄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在我们身上,我想起第一次听这首歌谣,还是路泽林刚出生,妈妈哄他睡觉。 那时候我问妈妈为什么没给我唱过?她神色复杂,只说弟弟是宝宝,这首歌要唱给小宝宝听。 是吗?今夜我抱紧木三越,抱紧我的宝宝,于是我终于明白,爱分轻重。 妈妈偏爱弟弟,一如我偏爱我的爱人,我的宝宝,我的木三越。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你乖乖瞓落床。 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快说我爱你盛繁歌 第5章 第 5 章 11.【木三越视角】 回学校之前,路昭宣问我要不要搬去他的公寓。我觉得很奇怪,斜了他一眼,他立刻红着脸瞪回来,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公寓比较宽敞安静,你不是还要改论文吗?在我那里写应该效率会高一点。” “不必,一到你的公寓我就有种上班打卡的感觉。”我摇摇头,把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这人在飞机上一直枕着我的胳膊睡觉,好没有边界感。 “嗤,我也没有很想要你去,真是的,还没红就开始装起来了。” 路昭宣果然恼羞成怒,拢着头发挽在脑后,戴好鸭舌帽之后他先下车,但没走多远,路昭宣又折回来,把头发拆开,白发倾泄如流光漫洒。 路昭宣抓住我,低着头迅速把小皮筋给我套到腕子上。我蹙眉,没来记得作反应,他就转身拉着行李箱离开,发丝掩映下侧脸和耳垂漫出粉霞。他走得很快,拉着行李箱,简直是落荒而逃一样。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腕,简单的黑色皮筋,连个钻都没有。 莫名其妙,我从手腕上拿掉皮筋,顺手塞到垃圾袋里,走到学校外就给丢了。这老男人还真是越来越抠了,我想,送手饰就算不舍得买金子也不至于套个小皮筋吧? 论文改了五遍,最后定稿时我已经双目无神了,学姐刚好也回到学校,来寝室把我拽出去,理由是放松身心。但出门前还给我洗了脸抓了头发,又让我酱菜色的T恤裤衩赶紧扔了。她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套学生制服丢给我换上。 “莫女士你还是放弃了底线准备给我介绍金主是吗?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去你的,想什么好事呢?真有金主我先上了好吗,轮得着你?”学姐翻了个白眼,又笑吟吟给我整理百褶裙,后退一步满意地点头:“就是这个清纯劲,啧啧啧,只要不开口,谁能看出来你藏着个大宝贝?谁能看出来你不仅嘴贱还穷酸?” 我皱眉,叉着腿桌子上,看着学姐,我这个刻薄的穷人表示:“你最好接下来告诉我一个价值两万的好消息,不然你就会知道我不仅嘴贱穷酸,而且拳头还很硬。” 盛疏星邀请我拍他的回归单曲的MV。 我说我考虑一下,学姐掐我大腿,盛疏星慌张地补上一句“片酬不是问题”。我压着嘴角,低头端起酒杯撞了下盛疏星的杯子:“亲哥,以后你就有两个妹子了,带我问歌繁姐好。”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盛疏星?” 回学校的路上,我和学姐决定在美食街撸顿串,刚才在盛疏星定的西餐厅,根本就没吃饱,那么大一盘子中间就放半个手掌的甜品,要不是他掏钱,我一定会把消协报警。 “之前在影视城的时候,我意外碰见的,聊了两句,就这样认识了呗。”我没说出我和盛歌繁容貌相似的秘密,毕竟这个秘密还牵扯着我和路昭宣的替身合同,下意识里我已经从想要光明正大出现在他身边,变为耻于提起我们关系错位的两年了。 “你还真有贵人运,盛疏星六年前因为结婚就退圈了,他之前是初代男团出道的,虽然唱跳实力不行,但长得实在牛逼,所以人气非常高。但后来迫于盛家的压力,逼他退圈结婚,嫁给了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没两年就生了个女儿。不过那几年经常有狗仔拍到盛疏星的伴侣带不同的omega回别墅,直接就在盛疏星和女儿的眼前出轨。估计他也是大少爷脾气上头,忍不下去就给了自己伴侣一刀。这也算是盛家的丑闻,为了压下这件事的影响,盛家让出好几个合同才把盛疏星和他女儿赎回去。” “没听说过,估计他实力是真不行吧,我怎么觉得他挺糊的?”我咬了口烤腰子,没怎么在意学姐讲的八卦。反正我是和盛疏星合作,又不是要追他,管他二婚还是三婚呢。而且六年前我还在山沟子里卖红薯,最喜欢的歌是恭喜发财,最心水的偶像是财神爷,谁会在乎一个豪门阔少的悲惨婚姻? “拜托他的粉丝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而且盛疏星生完孩子之后,你不觉得更有那种成熟少夫的韵味吗?” 学姐的手比了个S型曲线,太猥琐,我偏过身不看她,“你管他少夫老夫的,能给钱我就愿意尊称他一声男子汉大丈夫。” “嘶,木三越,我发现你真的是没有情根呐,从认识到现在,我都没见你跟哪个omega暧昧过,你不能是不行吧?” “那我可太行了。” 床单都搞湿了,路昭宣第二天下楼都是我给抱下去塞进车里的,当时他浑身发软,沾着我的信息素,懒洋洋地圈着我的脖子,因为嗓子哑,骂都骂不出声。 “木三越,你是把我当硅胶吗这么使劲?嘶,我感觉下面要着火了……”在车里他忿忿地给我发消息控诉,因为司机大哥还在,我懒得回他,就朝他敷衍地笑了笑。 但我笑完之后,明显感觉到路昭宣身体抖了一下,他雪白的脸渐渐从眼下漫开红晕。 “草拟吗,你笑个屁啊笑。”路昭宣骂我,然后从包里拿出纸巾,拉住我的身子挡住,他红着脸伸到腿间,一点点擦拭着座椅上莫名出现的水渍。 我承认我不该想起路昭宣,因为刚想到他,我就看到他站在我们学校门口,雪白的长发甚至还编了个辫子垂在肩头,一身灰色的运动装倒衬得他有些像大学生,但这反而更惊悚了,这老男人扮嫩发癫还找来我们学校不会是想毁了我吧。 随便找了个借口支走学姐,我冲到学校门口,路昭宣看到我之后舒展开一直皱着的眉头,摘掉墨镜后他先是牵住我的手,然后凑近又拿出纸巾擦了擦我的嘴角。 “木三越,去哪偷吃回来了?嘴都不知道擦干净。” “行了,”躲开他的手,我上下打量路昭宣,问:“你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有点不一样……” “啊,是吗?那个我是打了热玛吉但是第一次打,那个医生说会年轻一点,没想到变化这么大,被你看……” “什么啊,我说你今天怎么感觉有点烧里烧气的,你不是发情期刚过吗?” “……”路昭宣愣住几秒,深吸口气,我以为他压努力平复,结果下一秒另只手就掐到我的脖子上,他弯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我这叫青春!你没有感受到我身上洋溢的青春男大的气息吗?” “没有,你身上没有打完球的汗臭,也没有打折洗衣液的香气,只有高级香水和豪车座椅的味道。” 校门口已经有人朝我们看过来,路昭宣实在太扎眼,我只好拽着他去离学校隔一条街的快餐店,问他到底来干什么。 路昭宣给我点了份鱼香茄子拌饭,我是真有点吃不下去,但被他盯着又只好往嘴里塞。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啊?而且回来之后都快一星期了,你连个消息都没给我发过。” “改论文呢。” “那你今天呢?居然还穿百褶裙,木三越,你绝对有鬼。” “我拍毕业照不行吗?” 草,我为什么要解释…… 路昭宣将信将疑,又打量我一会,然后拿出手机,我以为他要给盛疏星打电话,紧张地饭都忘了嚼,但下一刻他的脸贴过来,路昭宣侧头亲我的瞬间,喀嚓喀嚓喀嚓自拍好几张。 “好可爱,真服了,你说你这么可爱的脸,怎么就长了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贱嘴啊。” 煞笔。 我翻了个白眼,有些生气,但心底不可否认地长舒口气。 吃完饭之后,路昭宣让我带他去逛学校,我不解,直接拒绝:“不行,你要是吃撑了就自己走回家去。” “三越,从你大二我就认识你,但我从来没去过你学校,算起来我也给你们学校交了不少学费吧,你总得让我看看它长什么样不是?” 路昭宣牵着我的手,难得好脾气地解释,指肚摩挲着我的手腕,他一低头,垂下的雪睫就显出几分初雪般的脆弱。 “你脑子有病吗?”我不理解,抽出走,我站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尽可能平视着路昭宣,他仍是像冰雪雕琢的美人一样,脸上几分慌乱和紧张。 或许我应该心疼他,但我现在只觉得他也是贱。 “之前是你不愿意出现在我的学校,甚至只有在放假学校人少的时候才会开车送我到校门口。路昭宣,你以前不愿意去的地方,现在我更不需要你去。所以少在我面前装无辜了好吗?狐狸尾巴收一下,骚气都辣我眼睛了。” “可是那都是以前,我们、我们现在不是相互喜欢吗?我们是、是情侣啊,不对吗?” 路昭宣又抓我的手腕,语气明显的慌乱,说出的话自己都不相信,只湿漉漉地看着我求肯定。 “你说的是我那天睡了你吗?”我终于明白了路昭宣的反常,话刚问出口,他就下意识想要转身逃避。 但我已经懒得再纠缠,掐住路昭宣的脸,他皮肤敏感,总是一摁都洇出一片嫣红。但这次我掐得很用力,看他噙着眼泪痛苦的表情,心底竟有些期待。 果然我就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我从前恨路昭宣不爱我,现在又恨他爱我爱得这么迟。 “路昭宣,那天睡你是因为你脱光了邀请我,你下贱,所以睡你不用负责任。” 很刺耳的话,说完我自己都想皱眉,而指尖路昭宣的眼泪,又让我逃避似地离他更远。 夜幕下路昭宣真的在痛苦,可我并没有想象中快乐。 堵在心口的怨气霎时泄掉,我居然很疲倦,喉咙里涌起呕吐的冲动。 推开挡在身前的路昭宣,我走得很快,绝不想再看见他,也不想再回到等待他的灰色公寓。 “以后别找我了,路昭宣,有事直接打钱。” 12.【路昭宣视角】 “卧槽老路,你干什么呢不接电话,你快看我给你转发的视频啊,你包的那个小盛歌繁,火了卧槽,她还官宣了盛疏星的回归歌曲MV的女主角。真牛逼,果然我当年一见她就知道这小孩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果然一出道就抱上盛老大这个金主了……” 肖成敬的声音好吵,我躺在地毯上,蜷着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像一只被活煎的虾子。从前很多次晚上,我回家就看到木三越躺在地毯上,有时候她翘着二郎腿,明显没有睡着。我让木三越去床上,她说那样工作性质就变了。 木三越总是那么多理由,我现在一点点回忆体会,才意识到她一直都在为抽身做准备。从来清醒,从来公私分明,可笑我在一开始还怕她年轻气盛,列了那么多条款,开出那么多规矩,一遍遍警告她不许动歪心思。 地毯上没有木三越的味道,我身上也没有,那次木三越给我的标记早就淡了,如今正如当初签下合同时规定的那样,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甚至肖成敬也不清楚,他只知道我包了木三越,但他不知道我和木三越在闷热的夜市里会手牵手吃同一碗冰粉,不知道木三越陪我去划船,划到一半她故意跳下水吓得我哭出来,然后又像条小金鱼跃出水面,浑身亮晶晶地扒着船边,看着我笑,告诉我她才不会化成泡沫流走,也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船上…… 我们共同拥有太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如今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堆腐烂的草木,堆在阴暗的角落里。所以我只给自己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一定会把木三越连同这些回忆全部扫地出门。 她没什么不可替代的,不是吗? 不就是睡了一次吗?我根本就没有很喜欢,木三越的技术烂死了…… 像我这么有钱,一个月找三十个对象都能找到,怎么会有时间记得木三越这个烂人? 可笑。 把木三越扫地出门的第一天,我让肖成敬别给我发木三越的视频了,“她只是我无聊时包养的一个玩意,现在都腻了,看见这张脸就烦。”我是这样告诉他的,肖成敬表情奇怪,凑近摘掉我的墨镜,问:“所以你眼睛肿成这样是因为把辣椒水当成滴眼液了吗?” 脑子有病,我决定把肖成敬也拉黑,全心全意地上班,于是我到公司决定大干一场,等电梯时,眼睛看到前面女同事的手机,又是无聊的短剧,木三越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这是一场轻功戏,她跳到房梁上疾走,翠绿的衣带翻飞,好像一只画眉鸟。 “哎这个不就是盛疏星新曲MV的女主吗?嗯这么看也就那样啊,怎么傍上盛疏星的?有钱人的眼光还真是捉摸不透。” 一起搭电梯的另一个男同事指着手机点评,我扣着手心告诉自己不要开口,但当我意识到自己要克制的时候,电梯里已经响起了我的声音。 “盛疏星一个老男人,笑死,出道几年连个代表作都没有。真不知道粉丝在溺爱什么,当初他为了结婚时退圈,可是没把你们的挽留当回事。现在离婚了带这个女儿,还想复出重回舞台,怎么不先照照镜子把自己的腰间盘突出收收好,骨盆收收紧。要我说这个新人演员也是为了挣钱,什么脏的臭的都不挑了,明明沉下心好好演戏,凭这张脸这个演技肯定能红,现在非要走捷径,有她的苦头吃。” “路总,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请你离员工的追星生活远一点,好吗?” 一起讨论的两个员工转身看着我,说完竟然又补了一句:“看出来你追这个新人演员,有空打嘴仗,你赶紧去超话给她打投应援啊。” “谁追木三越!嗤,我可没空看那些降智短剧侮辱自己的眼睛。” 电梯才到十楼,但我已经待不下去,冷着脸挤开前面的员工,我匆匆离开,又听见他们在我身后说:“原来这个女演员叫木三越啊,还说不喜欢,连这种十八线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把木三越扫地出门的第一个月,我完成了秀场所有的设计稿部分,联系好国外的朋友准备着手裁剪。肖成敬知道我要去国外出差几个月,于是拉着我去散心。 “我跟你说好,我可不去夜场会所酒吧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我提前警告肖成敬,他笑嘻嘻地眨着眼说:“嗯,我知道,怕触景生情嘛。呜呜呜木三越,你个大傻逼,你不喜欢我喜欢老男人,呜呜呜我给你钱,木三越,你回来啊我还有钱,好多好多钱呜呜……” 这是我上星期在饭局上喝醉被他录下来的视频,视频里的我简直蠢得挂相,我根本就不相信我能说出来这种话。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推下车。” “好好好,我错了,路少,我们现在去音乐会,高雅吧,据说还是盛歌繁很喜欢的钢琴演奏家,说不定能碰见她呢。” 盛歌繁?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看见她那张脸就能想起木三越,这个王八蛋臭傻逼死小孩渣女负心人! 音乐会还行,能听见去,但我一静下来脑子里就想到木三越,尤其配上这种情绪饱满的音乐,简直就是bgm烘托气氛,我面无表情看着台上,眼泪一颗一颗就没停过,结束时衬衫都被打湿了,我只能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 散场时我排队等待出去,刚哭完心里还难受着,后面又冒出来一句“困死了”,妈的,太熟悉了,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哪个煞笔。 “我觉得还是蛮好听的,不过中间有一段节奏确实很舒缓,感到困说明三越你听见去了呀。”温柔的女声随之响起,是盛歌繁。 哥哥邀请木三越当MV女主,妹妹请木三越看音乐会,这对盛家兄妹,是不是觉得跟我抢人很好玩啊! 走到剧院出口处,灯光彻底亮起来,我把帽子取掉,银白色的发丝披散在肩,人群不时有目光侧过来,我走得很慢,踩到最后一节台阶,依旧没等到身后那个人喊我。 “走啊,你有东西忘在里面了?”肖成敬拉着我去取车,我感觉到人流渐渐稀少,才屏着呼吸回头看了眼,零星几个聊天的观众散在台阶上,剧场像一盏点亮的船灯。 我看不见木三越,她骗我,就这样匆匆将我丢在了船上。 在国外待到第三个月,所有的工作已经全部接近尾声,临回国之前,一起工作的设计师朋友拉着我去看品牌的时装秀,她表情很担忧,告诉我:“虽然你的工作效率很高,但是我觉得你生病了,你的心很糟糕。” 她完全就是瞎操心,我的状态明明好极了,我可是坚持了三个月没有去网上搜木三越的信息,坚持三个月没有重新给木三越发送添加好友的神情,坚持三个月不看国内朋友更新的动态……在没有木三越的世界,我觉得好极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状态极佳,我特意打扮一番跟朋友去秀场,在开始前的草坪酒会上,我热络地跟朋友介绍的青年才俊聊天,据说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的老钱富二代富三代,我端着酒杯笑盈盈地听着他们讲赛马游泳收藏品,时不时走神,但我还是会附和几句,然后忍着不适接受他们搭在我腰间的手。 没关系的,这是正常的社交,路昭宣,你总要给新人进入自己生命的机会,不是吗? 我灌下一杯酒,牵起嘴角,转身朝向身边的人,我准备邀请她去旁边坐一坐单独聊天。但在开口之前,我看到了盛疏星牵着我的木三越。 对,那是我的木三越。 一百多个日夜里,我近乎病态收罗一切与她无关的其他事情占据自己的思想,占据自己的感官。我总以为买不到草莓蛋糕,还可以买下其他所有口味的蛋糕吞进肚子里,只要把胃堆满,一样会满足。 但这一刻,草坪上白色的纱幔随着风浪起伏,木三越弯腰脱掉高跟鞋,赤脚大步地走在明艳的日光里。她平淡地望向我,只一瞬间,我的心安静下来。 腐烂的蛋糕从胃里吐出,一切嘈杂的声音都在耳边消失,甚至那些交织的香气也彻底弥散,我闻见草木葱茏,望见万水千山。 终于,我明白,我只要心爱的草莓蛋糕,比起其他所有的一切,我只要我的木三越。 热度好凉凉,感觉自己不太熟悉绿江,完结破千的目标好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