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祸天下》 第一百零二章 胜者为王 虽然当初冒险上门挑战,二人都被揍的鼻青脸肿。但崔二狗和朱三炮却因祸得福,后来都顺利被挑选进入了红巾军特战大营。 他二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欣喜和骄傲。好在此时南宫大营中的风气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即使作为新人,他们也不担心被那些老兵欺负了。 当初动手揍过他们的那几个人,甚至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所谓不打不成交么,大家伙很快就混熟了。 崔二狗与朱三炮这兄弟二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虽说侥幸被挑选进入了特战大营,但他们二人心里都清楚:与那些老战士还有相当的差距。 为了今后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之上,不拖累别人,不被特战大营的老兵们嘲笑,他二人平日里埋头苦练,虚心求教,因此进步都十分神速。 真到了与蓝旗大营厮杀的战场之上,他人都瞪着双眼,紧咬牙关,悍不畏死地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在围歼以高宝亮为首的蓝旗大营先锋部队的战役中,崔二狗和朱三炮都经历了九死一生。 他二人为了表现自己的勇猛,都冲在了我特战大营的最前面。 侥幸没有被对方集中发射的漫天箭雨所击中,虽然他们的身边不断有战友中箭落马,他二人却完全不为所动,圆睁双眼,继续前冲。 双方彻底陷入混战之后,敌我双方人人都陷于疯狂的搏命状态,是死是活,全凭个人造化了。 朱三炮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比崔二狗还要冲的稍微靠前一些。 奋力斩杀了几员迎面冲过来的敌方骑兵之后,他遇到了一名敌方的将领。 此人是高宝亮手下的一员偏将,亏着没有遇到高宝亮,否则三个朱三炮也当场交代了。 能成为蓝旗大营中的一员偏将,一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同于一般的兵卒。 朱三炮与之交手了几十招之后,便明显感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整个战场一片混乱,就算特战营中的其他弟兄们想过来帮忙,也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 那人敌方偏将使的是一把三棱叉,经过前期的试探,发现对手武功不过尔尔之后,便起了浓重的杀心,出手更加狠辣。 还不到一百招,朱三炮身上就挂彩了。 肩头被对方的尖叉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朱三炮咬牙强忍疼痛,眼看着再撑不过几十招,就得命丧黄泉了。 一直紧随其后的崔二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这位异姓兄弟生命垂危,愣是咬着牙,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槊,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过来。 就在那员敌方偏将即将发出致命一击时,崔二狗及时伸出援手,替朱三炮挡了下来。 生死悬于一线的朱三炮只是感激地向他瞥了一眼,便很识趣地捂着自己的伤口,退出了圈外。 眼看即将到嘴的鸭子飞了,这更激起了敌方那员偏将的怒火。 他只好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崔二狗的身上。 劈头盖脸地将手中的钢叉向崔二狗横扫而来。 令他大为震惊的是,这凶狠的一招,竟然落空了。 刚才还好端端骑在马上的崔二狗忽然没影了。 令这员手持钢叉的偏将心中充满了疑惑:我怎么感觉没有触碰到什么东西,那个该死的贼兵就一头栽下马去,一命呜呼了?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他只得先行收招,定睛细看。 这一看不要紧,让他更加恼火了:这个前来送命的敌方骑兵竟然毫发无损地从他自己的马肚子底下钻了出来。 这个当初只会骑猪,不会骑马的家伙,经过长期的刻苦训练,如今竟然骑术过人,眼看对方横扫过来的那把要命的尖叉难以抵挡,竟然动作麻利地钻到了马腹之下,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更气人的是,在马背上重新坐稳之后,他竟然举着手中的那杆长槊,开始了后发制人。 一时间弄的那员敌将竟然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他不由在心中暗骂道:这个贼兵是猴子变的吗?怎么还会在马上打滚翻跟头? 待他重新稳住心神之后,很快又逐渐占据了上风。 心中暗道:这小子的动作挺快,但双臂的力道明显不足,我有充足的信心将其叉起,举在半空中摔落马下。 死了之后现出原形,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变的。 没过多少招,崔二狗的腿上也挂彩了。虽然伤处不致命,但也鲜血直流。 崔二狗本人虽然险象环生,但他心里一点都不后悔:一命换一命,哪怕我被敌将所击杀,能舍命救下三炮哥的性命,也问心无愧了。 正聚精会神,想一举取了崔二狗性命的那员敌将,却冷不防后腰挨了一铁棍,稀里糊涂摔落下马,跌了个七荤八素。 还没等他站起身来,捡起摔落一旁的钢叉重新投入战斗。眼疾手快的崔二狗已策马冲了过来,高举手中的长槊,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狠狠刺向了对方的胸前。 等崔二狗重新抬起头来,看到了不远处同样浑身是血的朱三炮,被他咧了咧嘴,呲了呲牙。 原来负伤的朱三炮,只是暂时退出战圈,却并没有自顾自地去包扎伤口。因为他心里,同样也实在放不下这个异姓兄弟。 眼见自己的这个好兄弟也负伤了,性命堪忧。他也毫不犹豫地抡起手中的大铁棍,重新加入战团。从背后向敌方那员倒霉的偏将发起偷袭。 趁对方全神贯注准备击杀崔二狗的时候,一击即中。 歪打正着之下,这两个都从奈何桥转了一圈的家伙最后竟然奇迹般地都活了下来。 混乱的战场之上,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能最终活下来的就是胜利者。 这两位彼此对视傻笑的胜利者,盔歪甲斜,灰头土脸,身上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外表形象确实差了点。 但这丝毫也不妨碍他们是作为胜利者的光荣称号。 因为自古以来似乎一直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成王败寇,胜者为王。 硝烟散尽之后,两只血乎乎的大手重新紧紧握在一起。两个同样低沉沙哑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三炮哥,你没什么大事儿吧?” ”二狗兄弟,你的腿伤不影响走路吧?啥话也别说了,咱哥俩赶紧一块去包扎止血。老子可不想白白错过了下一番的决战!“ 第一百零三章 我把你当兄弟 两军各自收兵之后,想浑水摸鱼,趁乱占点便宜的米尼艾尔王国的军队,不但没能找回前期丢掉的面子,甚至连里子也被对手撕破了一个难看的口子。 嘴上不说,但那位年轻的国王陛下与大国师心里都不同程度的有些泄气。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那个难缠的索隆将军的身影,最终又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他们二人又对那位阿卡拉的新国王很是失望:不是说好了要将其撤职查办,押回京都砍了脑壳吗?这家伙怎么还在这里赖着不走? 而且还气势汹汹的手持丈八长矛冲到了阵前,打乱了他们原先所有的计划。 他二人当下不得不承认:原先是真有些小看了这个又臭又硬的阿卡拉小国。 他们的人口不多,军队的总体数量应该也比不上米尼艾尔王国。 可却总是像颗坚硬的石核桃一般,啃不动,嚼不烂。 不但一不小心硌了自己的牙,连嘴皮也都被磨破了。 他们原先出兵之前可是志在必得的。本打算一蹴而就,征服整片草原,成为这里唯一的一方霸主。 可经历了连续的挫折之后,他们只能暗暗咬紧牙关,开始从长计议了。 就此罢兵休战,转身撤退是绝无可能的。开弓哪有回头箭? 如果真那样做了,米尼艾尔王国将彻底失去在这片草原上的主导权,甚至从此一蹶不振。 干脆就别提什么统一这片绿洲之后,再大举挥兵南下,实现踏平大顺的宏伟理想了。 返回营中的那位蒙根大将军,作为新任的三军统帅,虽然在战场上遭遇了险象环生,但最终还是在索隆将军及其老部下的帮助下,有惊无险,平安度过了难关。 他亲自指挥并参与的这场战役,虽然谈不上是什么辉煌的胜利,但至少也扯不上失败。 算是对本国那位对他充满希冀的穆勒国王有了一个交代。 气可鼓不可泄。他一方面命令己方外围的人马加强戒备,防止敌方不甘心再杀个回马枪,来个偷袭。 另一方面,他命令摆开酒宴,好好犒劳一下其他的这些弟兄们。要想彻底取代索隆,尽快坐稳三军统帅这个头把交椅,高价收买人心,将其化为己用是绝对免不了的。 此时他对索隆的情绪很复杂:心里既感激他在战场上挺身相救的情谊,又对其颇为忌惮。 总觉得对方是自己前进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恨不得一脚将其踢得远远的。 蒙根大将军是一位有抱负有理想的将军,他不想自己只做个傀儡,还得防着这位索隆将军暗中联络一些老部下,时常给他出些难题,令他难堪。 但自己目前在军中立足未稳,远还没到图穷匕现的时机。 所以他只能暗暗咬着牙,耐心等待。但表面的功夫是一定要做足的。 庆功宴上,蒙根大将军主动放低姿态,手举酒碗,深入弟兄们中间,不管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必须先和他们打成一片。 他先是客气地走到索隆的面前,索隆与身边的那位苏和将军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来。 蒙根将军满面春风的笑着说道:“这次敌军突袭我方,未能占到任何的便宜。这都多亏了索隆将军与诸位将领。 你们都是我阿卡拉帝国的好儿郎! 本将军在这里先敬诸位一杯。 今后还望大家如今日一般,同仇敌忾,协力同心,将敌国的侵略者尽早赶出去。” 苏和将军看到对方如此谦恭,不再是刚到时那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再加上彼此毕竟同根同种,都是为了保家卫国,便也不再出言讽刺,而是呵呵一笑,端起酒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蒙根将军又重新往自己的酒碗里斟满了酒水。 亲热地拉着索隆的一只手,低声在其耳旁说道:“我要与你单独干了这一碗酒,多谢你在我危难时,仗义出手相助。 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在心底把你当做自家兄弟了。国王大人可能对你有所误解,你不必担心,我会替你据理力争。” 索隆虽然一时无法判断对方的话是真是假,是否处于真心,但毕竟此人现在说来,已经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而且其在战场上的表现还算过得去,并没有过分贪生怕死。 为了保卫家园故土,守护本国的国民免遭侵略者的屠戮,自己暂时受点委屈也没什么,毕竟双方大方向是空前一致的。 他也就含笑端起酒碗,与对方手中的酒碗轻轻碰了一下,算是为了双方共同的总体目标,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 而且他也是被对方眼中流露的真诚感动了。 只要还能留在战场上,痛快淋漓地斩杀敌寇,其他的小事,他真不愿意太往心里去。 当下上下一心,一致对外,才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位公主殿下真的一点都没有看错,这位索隆将军身上虽然也有不少的缺点,但至少为人耿直,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内心十分笃定。 索隆此生从来没有去过大顺,当然就更没有听说过大顺的那一句民间谚语: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那种人:表面上一团和气,与你称兄道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从背后狠狠地捅你一刀。 而这一刀又往往都是致命的,并且不会给你留任何的反应机会。 望着对方热情洋溢伸过来的一只大手,索隆没有丝毫的犹豫,也将自己的一只手伸了过去。 双掌紧握之际,蒙根将军同时伸出自己的另一个手,重重地拍打了几下索隆结实的后背,同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并肩战斗,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了。 你的实战经验比我丰富,我哪里有说的不对或者做的不对的地方,欢迎你及时指出来。 团结营中所有的弟兄们,击溃猖狂的侵略者,是你我共同的目标。” 索隆的心中,忽然感到了一阵久违的温暖,紧闭双唇,轻轻点了点头。 那位返回阿卡拉京都的特使,当面向穆勒国王汇报了军营中的情况。 穆勒国王面色阴沉,一声不吭地听着对方的汇报。 临了咬牙低声说道:“这个该死的索隆,仗着自己有些许军功,竟然敢当众违抗王命。 如果他老老实实,跟着你们被押解回京。本王也许会念及他往日的战功,对他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如今看来,此人断不可留了。时间久了,只会更加养虎遗患。 辛苦你再跑一趟。 对那位蒙根将军传达一条本王的密旨:告诉那位蒙根将军,待他站门脚跟,稳定军心之后,不论他用什么办法,必须将这个索隆尽快除掉! 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你必须对他当面交代清楚,此事必须处理的十分缜密,滴水不漏。 对营中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走露半点风声。 那个该死的家伙手底下应该还有不少死忠的部下,绝对要避免引起军队哗变。切记切记!”。 第一百零四章 鹿死谁手 我骑在那匹壮硕的枣红马上,手握雪亮的长刀。 抬头望了一眼辽阔而湛蓝的天空,那里万里无云。 随着我猛然举起手中长刀,嘹亮的号炮声响起。 我红巾义军同时从四个方向,向大顺王朝的残余势力,所谓蓝旗大营的残部发起猛攻。 我心中有充足的自信和充分的准备。 即使全歼了敌方蓝旗大营,未来的路也绝不会一马平川,毫无阻拦。好在我早已不是如当年一般心浮气躁了,已经有了足够的耐心。 那个压在我们平民老百姓头顶数百年,如一座沉重大山一般,腐朽没落的大顺王朝,终会有那么一天,土崩瓦解,化为齑粉。 那时普天之下的天空,就应该如今日一般,晴空万里,阳光普照。 我轻轻一抖左手的丝缰,一边纵马狂奔,一边高声吆喝道:“先说好了啊,今天谁都不许跟我抢。别人我不管,那个名门之后必须给我留着,我要亲自去会会他。 上次营中一别,我想他想的都快睡不着觉了。本将军手中的这杆长刀,也好久没有尝过荤腥了。” 秦铭将军、傅青山将军,包括冲在队伍最前端的高怀德和牛大宝,听到我洪亮的吆喝声,都低头偷笑,笑而不语。 同时受到来自四个方向的猛烈冲击,大顺朝廷最后的精锐,这支蓝旗大营的人马,即使再久经沙场,训练有素,也有些撑不住了。 但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只有咬紧牙关,奋力一搏了。 肖大元帅也算难得的言而有信之人。他果然圆睁双目,毫不畏缩地冲在己方队伍的最前端。 失去了自己最倚重的副将,那员长枪将高亮宝,他对其他手下将领没有那么充足的信心,只好自己亲自披挂上阵了。 巧的是,这位名门之后手中所持的也是一把长刀。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我们两个算是都可以过把瘾了。 我双目如电,在万马丛中首先锁定了那位名门之后。 生怕冲在最前端的高怀德和牛大宝这两个家伙抢了我的风头,我只得不顾一切的快马加鞭。 冲出去之前,我又十分警惕地回头扫了一眼。 我的那位严苛的师父,对其又爱又恨的疯丫头熊芸姑正策马紧随在我的身后。 望着我的眼神,这个疯丫头的嘴角酒窝深陷,心领神会地冲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眼神仿佛在说:“去你的吧!笨徒弟。为师现在对你很放心,你千万不要给为师丢脸哦。” 丢脸倒不至于,我是怕她一时兴起,从我的脑瓜顶一掠而过,都不给我与名门之后交手的机会,对方的脑袋就没了。 我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肖锦程肖大元帅的双目喷火,他也早早就盯上了我。 此时他完全顾不上留意别人,高举手中长刀,恶狠狠地径直朝我扑了过来。 我们二人像两个对彼此怀有深仇大恨的死逼敌,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嘈杂与喧哗,只奔着对方而来。 近在咫尺之时,我认真观察了一下对方的那双眼。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自己的眼睛自己看不到,但对手的眼中充血,果然红彤彤的很是吓人。 可惜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站在摇摇欲坠的高高土墙上瑟瑟发抖的刘盛了。 不但没有胆战心惊,被吓尿了裤子。反而更加气定神闲,与敌将动手之前,甚至还抽空抬头扫了一眼周边的战场局势。 嗯,大局已定,我方将士斗志高昂,敌军在我方四面合围之下,虽然也被激发出了强悍的战斗力,但离彻底崩盘,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高怀德和牛大宝这两个傻小子,总是喜欢在战场上抢得首功,谁都不愿意让着谁。 但这一回二人很有默契,都闪身让过了那位名门之后,没有对其下手。显然是我开战之前的那一通大声吆喝起了作用,都挺给我面子的。 作为名门之后,萧锦程是家传的刀法。 我虽然使用短刀,也经过名师指点。使用长刀时,虽然结合了短刀的技法,但更多的招数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没有什么正经的套路。 如今,在那位熊芸姑严师的踢打点拨之下,又融入了其门派剑术的招法,就成了一锅乱炖。 只有一条是不变的:出奇制胜,杀敌实用为目的。 马上的肖锦程,肖大元帅挥刀向我主动发起了攻击。 他目不斜视,一脸的阴沉,紧闭双唇。 看得出来,他等待这一刻也等了很久了。省去了“来将通名”等一系列废话,直接抡刀开干。 他这副高傲冷酷的嘴脸,更激起了小爷我的斗志。 出身名门,家世显赫又怎么了?那只能证明你的父辈们是个牛人,你沾了他们的光。 这有什么好拽的?拽的像二五八万似的,摆张臭脸这是要给谁看呀? 小爷我虽是草莽出身,但我那老爹也是十里八乡响当当的铁匠! 他老人家整天就着火炉敲敲打打,想不响当当都难! 我从小除了挨揍,就从来没想过沾他的什么光。能不被他打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愈挫愈奋,不坠青云之志。 我最早的青云之志,就是当个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的快乐土匪。 如今却有了更清晰、更高远的目标,那就是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为他们缔造一个公平、祥和的未来。 未来的世界里,没有压榨与盘剥,当官的打死也不敢鱼肉百姓。因为所有官员官职的升降,最终由他们服务的老百姓决定。 服务不到位,趁早滚蛋。所谓父母官,对百姓必须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孝敬。 还敢贪污挪用,中饱私囊,那就等死吧!小爷我从不手软。 肖锦程挥过来的这一刀,我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给他磕了回去。 对手的双眼猛然睁大。显然他没有料到我的双臂会有如此的力道,反击会如此强硬。 我咧嘴微微一笑:这哪里算反击呀?这只能算推挡、招架,真正的反击还没开始呢! 尽管放马过来,鹿死谁手,只在此一搏了。 第一百零五章 最后的哀求 将对方的那把大刀磕出去之后,不等对方变招,我便猛然出招,向其胸腹砍去。 对面的肖锦程不见丝毫慌乱,也迅速举刀应对。 他的父辈们能为大顺王朝屡屡立下战功,应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作为名门之后接下来的招数绵密沉稳,滴水不漏。 我在心里不由得暗暗点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名门之后,没有辱没先辈。 看来平时也没少下功夫,不像那位早先被我一脚将脑袋踢上高枝的公子哥儿一样,天天沉迷酒色,疏于练功。 能够居安思危,已属是十分难得了。 可惜的是,大厦将倾,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抗衡。 就算是你平日里再怎么努力练功,甚至今日侥幸胜了我,也彻底无法改变大顺王朝最终走向灭亡的命运。 此为天道。 更可惜的是,小爷我虽出身草莽,自从当年跟了义父大人南征北战,一战成名之后,还从来没有输给过对手。 今日决战,我更不会手下留情。 我手腕一翻,出招更加狠辣快捷。不断寻地找着对方的破绽。 肖锦程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他的头发被头盔所遮盖,无法看到。但我注意到,他的眉毛都根根竖起来了,两只眼珠几乎要撑破眼眶。显然也是全力以赴,玩了命了。 这令我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急于取他性命了。 时间对我方是有利的。 我倒想看看,尔等全军溃败之后,留你一个光杆司令跟我死磕。 你还能撑多久? 整个战局丝毫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在我方的四面夹击之下,大批敌军在负隅顽抗,拼死挣扎之后,疲态尽显。 已经战死的就不提了。还活着的敌军已经完全看不出什么整齐的阵型了。稍稍聪明点的,已经有人开始弃械奔逃。 但我耗尽心力,摆的这个铁桶阵,那真就不是闹着玩的。此时它正发挥着作用。 那些自作聪明,弃械奔逃的,比那些还手持武器的死得更快。因为四面围堵之下,已经彻底无路可逃了。 小爷我的作战方略向来如此:不收拾你还则罢了,一旦动手,就要把事做绝了,让你除了跪地乞降,别无生路。 说起来我比那位义父大人还要仁慈一些:我是允许敌方认输投降的。不像他老人家当年对域外盗寇一般,一律斩杀,不留活口。 当然针对的对象有所不同,他当年制定的那条军规也无可厚非。 百招已过,肖大元帅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他用眼睛的余光,也已经观察注意到了整个战局的变化,但此时他已无力回天,只能横下一条心,继续与我拼死一搏。 而我在与对方不慌不忙的缠斗中,也渐渐寻出了他的破绽。 我信心十足,用不着再使出那招拖刀计了。 佯败之后拨马奔逃,待敌方迫近放松警惕之时,猛出杀招取他性命。 那只是想迅速解决对手的权宜之计,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用那一招会很没面子,毕竟我也是我军的最高统帅。虽然是自封的。 说起来大顺朝廷很不够意思。从来就没有给我颁发过什么委任状。 不过当今圣上真给我发个什么委任状,那将成为史上最大的笑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小将军刘盛在剿灭域外蛮夷的战场上勇猛善战,屡立战功,功勋卓著。 自大顺朝剿匪总兵南宫大将军离世之后,特封其为红军义军总统领。 命其率领新军旧部,肩负起推翻大顺王朝的光荣使命。望再接再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钦此。 我忽然变换了招数,用长刀的刀尖直刺肖锦程的哽嗓咽喉。 他机敏地躲了过去,却是微微一愣。 我笑着开口道:“这一招是不是很眼熟?没错,他就是你那位得力副将,手持长枪的高宝亮惯用的一招。他现在是我的座上宾。你不想再见见他吗?” 肖大元帅还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他当然很熟悉这一招,却至死也不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只有几颗额头上黄豆粒大小的汗珠滴落,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然后又双手举刀,两眼通红地向我迎面劈来。 我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这家伙彻底没救了,分明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呀。 小爷我也懒得再惯着他了,双臂微微一抖,挥起手中长刀,刀刀不离他的要害。出招的速度比先前快多了。 雪亮的长刀上下翻飞之中,不出六十招,牛气冲天的肖大元帅便被我无情地打落马下。 他仰面躺在地上,手中紧握的长刀已撒手而出,殷红的鲜血,透过厚厚的铠甲,染红了他半个臂膀。 他并没有奋力爬起身来去捡拾自己的武器。而是目光空洞地摊开四肢,仰望着头顶无垠的蓝天。 我心里也很清楚:刚才将他击落的那一刀虽然使他失去了抵抗力,但并不致命。 我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我重新将手中紧握的长刀,轻轻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冷哼道:“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名门之后呢,最终还是做了我的手下败将。想求得一条生路,就乖乖投降吧。” 肖大元帅脸上的表情极为奇特,他甚至冲我咧嘴微笑了一下。 继而开口说道:“我承认自己武艺不精,竟然败在了你这个叛国逆贼的手里。 其实我的个人胜负荣辱倒无关紧要,今日眼睁睁看着自己费尽心血的蓝旗大营毁于一旦,我早已心如死灰。 堂堂七尺男儿,为保卫我大顺朝廷流尽最后一滴血,马革裹尸,也算死得其所。 我死之后,还能落个忠臣良将,精忠报国的好名声。而你到死那一天,始终会顶着一个叛臣贼子的骂名。” 我仰头哈哈大笑道:“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悟。说什么忠臣良将,精忠报国。你所舍命守护的大顺王朝,是全天下良善之人共同的死敌。 再说了,我这人脸皮厚。被人骂几句,只当是三伏天刮凉风,对我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伤害。我从未听说过,有人是被活活骂死的。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杀了我派去的那位特使。与你不同,我一向是真心待手下如兄弟的。只能砍下你的脑袋,替他偿命。” 稍显狼狈的肖大元帅丝毫没有悔悟的表情,却忽然眼中泪光一闪,望着我轻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自知难逃一死。只有一事仍放心不下。” 我微微一愣,举起的刀并没有立刻砍下去。而是好奇地问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你说吧,凡是本将军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 那位彻底躺平的肖大元帅哽咽着说道:“我深知蓝旗大营是我大顺朝廷最后的依仗。我等全军覆没之后,尔等叛军早晚会杀入京都的。 可怜我那过门没多久的妻子,还在府中苦苦等待夫君的归来。完全不知自家相公已为国捐躯。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他日你们杀入京都时,能放我府上妇孺一条生路。虽然我知晓这大概也是奢望。” 我竟然被他感动到了,重重地点头道:“小爷我没别的长处,一诺千金算唯一的优点。 我答应你了:他日我红巾义军攻入京城之时。我会颁布一条军令:对你的府上秋毫无犯,只视做普通百姓人家。” 听到我如此说,面容憔悴的肖大元帅轻轻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第一百零六章 欺师灭祖 当我举刀向那位名门之后肖锦程大元肖帅劈下时,老实说,心内是有一些小小的不忍。 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心慈手软,讲什么妇人之仁了。虽然他已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蓝旗大营也早已溃不成军。 但只要他还活着,大顺朝廷总还算有一口气在,就算苟延残喘,也能勉强续命。 只有硬下心来,铲除了这块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大顺朝廷才能断了念想,心服口服,从而完全丧失抵抗力。 肖大元帅用他自己一个人的生命,换取了今后朝中将士千万人的生命,也算死得其所。 那位豆芽儿将军策马跑到了我的面前,他只是对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那位名门之后的尸体扫了一眼,便转回头来,全神贯注地与我说话。 也许在这些忠诚的老部下的眼里,我早就是个军神了,统兵击溃敌军,斩杀个把敌军主帅,那都是顺理成章、稀松平常的事。 哪天我若吃了败仗,或者在与敌军中武力最强的王者对决时被对手所伤,那才算是新闻。 “老大,朝廷的蓝旗大营已经彻底被我军击溃了。死伤的不算,丢下手中武器,跪地乞降的就有上万人。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我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些人与当年杀入我中土的那些强盗们不同,对付那些豺狼强盗,我们可以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让其有来无回。 而蓝旗大营的这些降兵降将,许多都是和你我当年一样,稀里糊涂被当作壮丁抓来的,不少人留在军营之中,只为了混口饭吃。 先把他们都捆好了押回去,至于如何处置,就交给你和宋军师看着办了。 你们要仔细甄别,只要不是还死心踏地,替朝廷卖命的。愿意留在我起义中的,打散重编;想回老家种地的,发放给他们足额的盘缠。 我们必须现在就开始换一种思路了。待我红巾义军攻入京城云台,建立新的王朝之后,他们将来也都是我们的子民了。要善待之。” 傅青山将军郑重地冲我点了点头,便转身打马而去。 我再次抬头仰望,西边的天际残阳如血。但我坚信,漫漫的长夜过后,一轮火热的朝阳会再次喷薄而出。 一匹战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的身边,与我并排而立。马上的主人也仰起头,顺着我的目光望向了那缕残阳。 我平静的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熊芸菇唇边的那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我四周撒摸了一眼,不行,这里人太多了。 否则,我一定会伸手将她拉入我的怀中,与我同骑一匹战马。 当天晚上,红巾大营中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篝火,亮如白昼。全歼了大顺朝廷的王牌主力军之后,所有的将士都不约而同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庆祝的酒宴开始之前,我先将秦大哥、傅青山将军等诸位大将召集在一起,当然还少不了那位宋军师。 我先是安排宋军师与傅将军共同负责处理战俘的事宜。又吩咐高怀德和牛大宝担负起招募新兵与督办全军的训练。请秦大哥主导新占领的土地的丈量与重新分配。 然后下令全军将士好好休整一段时日。 欢饮已毕,回到我的寝帐时,已是深夜时分。 熊丫头难得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低头叠着衣服。 我走上前去,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说道:“娘子,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 她抬头轻轻看了我一眼,喃喃说道:“大局已定,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也有些想念爹娘了,想回山去看看。当初我想来这里,我爹还是很不乐意的。” 我略微吃惊地说道:“你如果想他们了,我派人去把他们接下山便是。我们一家人来个大团圆。再择个良辰吉日,把你正式娶进门。你真忍心丢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丫头俏脸一红,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缓缓说道:“我已经下山够久了,再不回去,难免回去之后要挨父母责骂。 那套剑法你也学的差不多了,不许偷懒,等你我再次重逢,我是要查验的。” 我双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厚着脸皮说道:“搂着你我都习惯了,你突然走了,我会睡不着的!” 她抬起小手,轻轻捏着我的鼻子说道:“其实我也有些不舍。每天不打你小混蛋几拳,踹你几脚,我也睡不踏实。” 我假装叹息道:“对呀,有道理。被你欺负惯了,突然少了个按摩捶背的,我也会怅然若失。” 熊丫头咯咯娇笑道:“所以你更需要好好练功,把自己再练得更结实点。 下次动手,我会加些力道,希望你还能扛得住。 对了,明天你命人去市集上再采买两车好酒送上山吧。 这一来呢,我回去之后老爹能少骂我两句。二者,省得陈二叔和我老爹再抢来抢去。” 我连忙点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自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 “既然你执意要回山探望父母,我也不好拦阻。那今晚就让我们两个好好亲热亲热吧。” 望着我热切的目光,熊丫头嘟起了小嘴。半推半就地轻声骂道:“你这个坏小子算是没救了,又想挨揍了不是? 连踢带打收拾你了多少回,怎么就不知悔改呢?” 我貌似凶狠地使劲儿抓着她的两只柔软温润的小手,一边哈哈大笑道:“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贪婪匪性已经深植于我的骨子里,不惧任何欺凌。 我本来是不敢在你面前造次的。但你那套玄妙的剑法我也学的差不多了,就更不可能怕你了。” 熊丫头一边挣扎一边呵呵笑道:“早知道就不教你了。你这个孽徒,刚学会了点皮毛,就敢反过来欺负为师了,找打。你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我一边手脚不停,一边继续笑道:“我又是叛臣贼子,又是欺师灭祖,横竖都是一个坏人了。 这让我很安心,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堕落成一个无用的所谓好人了。” 第一百零七章 只怕贼惦记 一人一马缓缓踏入了玄庸关的城门。 这里已经多年未启战端了,就连原来域外来做皮草生意的商人也少了。 风平浪静的日子太久了。就连守城的官兵也有些懈怠了。 城门大开,可以随便出入,守城的官兵,只要看你未随身携带武器就行。 或者就算你携带了武器,只要包裹严实了,不露出来。这些人也懒得搭理你。 马上之人身着男装,黑纱蒙面。但细心的人若仔细观察,还是不难发现这位游侠装扮的旅人身材略显消瘦,至少肯定不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他风尘仆仆,身上沾满了细碎的沙尘。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他背后背着的一个鼓囊囊的背包很是惹眼。 世道太平,没有战乱的时候,绿珠每隔一年半载都会陪着那位天仙公主来到大顺的疆域遛达一圈,美其名曰找她的姨娘去玩儿。其实连老国王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借口。 就是找个由头来这里游山玩水,采买一些新奇的女孩子稀罕的小玩意儿。 绿珠对这片土地的感情甚是复杂。虽说这里是的她出生地,但自己的父母是谁她都不知道。除了那位收养的她老尼,她遇到的其他人不是算计他,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因此她对这里没有那种执着的故土之情。但每次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还是没来由地有些心跳加速。 她所不知道的是,自从她踏入城门那一刻,因为身后背着的那个鼓囊囊的包裹,她已经被很多双眼睛盯上了。 一位高高大大的壮汉首先伸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满脸堆笑地说道:“小哥,看你风尘仆仆,应该是远道来的吧?可是要住店歇息? 我们自己家开的小店,床铺整洁干净,饭菜可口实惠,随时可以给你烧热水泡脚解乏。 如果想换换口味,旁边一连串饭店。只要你偷了银的银子足够殷实,想吃啥都可以。” 面罩黑纱的绿珠微微点头道:“我正是有些乏累了,想找个店家投宿。你那里有上等草料吗?我的马也该喂了。” 那个壮汉一边伸手拉过马缰,一边继续保持着一脸的微笑说道:“草料分三等,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管保把它喂的肚皮滚瓜溜圆。” 马上的绿珠忽然好奇地问道:“此地我原先经常路过,也没见客栈有出来主动揽客的呀。如今这是怎么了?” 那名壮汉笑着扭头道:“最早的时候往来客商来往如织,生意好。这不是头几年域外蛮夷冲到这里杀人放火,死了不少人呢。 那之后往来的客商就少得多了。客栈的生意都不好做,只好主动出来揽客了。” 绿珠轻轻“哦”了一声。低头想了想:前面多次陪着温妮公主一同往来,前呼后拥。住店的事根本轮不到她操心,都是那帮手下人挑选最贵最好的客店。 所以原来究竟是什么情况,她委实也不是很清楚。 进了客栈的大门,庭院很是宽敞,洒扫的也很干净。 女主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将坐骑交给那名壮汉,自己挑了一间二楼的上房。便吩咐小伙计先端盆热水来泡泡脚解乏,饭菜也一并送至房间。 店小二手脚麻利地端了一个大木盆,又用木桶拎上来一冒着桶热气的温水。 趁他忙活的间隙,绿珠轻声问道:“几年前剿灭了域外蛮夷,得胜而归的南宫大营,你知道现在驻扎在哪里吗?” 店小二连连摇头道:“我们平头百姓谁关心那个?是曾经有一支队伍,说是出关剿匪去了。 后来也有人回来,打胜了还是战败了,我们都不清楚。 只晓得从那以后没有强盗进来杀人放火了,这就行了呗。 你说的那个南宫大营应该不是边关的守军。” 绿珠略感失望地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默念道:小混蛋,你在哪里呀?亏着温妮公主还把重整阿卡拉河山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我自己都觉得这事儿不靠谱。地方这么大,能不能找到你都是个未知数。 也许你这些年锦衣玉食,早把我们姐妹忘了。 楼下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几双贼溜溜的眼睛朝着楼上的房间扫来扫去。 “老五,你看清楚了吧?盘子踩好了,我们深夜动手。” “放心吧,老大,他就是孤身一人。那个包裹鼓鼓囔囔的,应该有货。这次我们绝不能再失手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小矮个插嘴道:“我刚问过掌柜的了。他没点酒水,不方便下蒙汗药。只能硬来了。 还有老大,掌柜的分成是不是太多了?出力流汗的都是我们,他只负责收尸,掩盖痕迹。至于拿那么多吗?” 话音未落,他的后脑勺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少废话。干好你的活就行了。 无论是吃亏还是占便宜,既然提早已经说好了,断无随意更改之理。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个信字。” 半轮弯月缓缓的爬出了云层,越升越高。将一拘清冷的银辉洒向了人间。 绿珠吹灭了小桌上的烛火,仰面躺在床上,那把随身携带的宝剑就放在她的枕边。 按说洗去了多日的疲惫,她应该早早入梦。可因为心事重重,她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已很深了,终于有一股浓重的睡意袭来。 她紧闭双目,正准备沉沉睡去,忽然房门那里传来一阵轻微但异样的响动。就令她睡意全无。 伸手抓过枕边的宝剑。屏她住呼吸,睁大了双眼。 因为早已习惯了四周的黑暗,她凝神细看:房门的缝隙处,一个薄薄的铁片状的物件伸了进来,正在轻轻挑动门栓。 绿珠不由得心中疑惑道:哪里来的贼人?好大的狗胆。深更半夜就敢公然入室行窃?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招。 想到这里,她翻身下地,连鞋都没穿,手握宝剑缩在了离床铺不远的角落里,睁大了双眼,静观其变。 门外的人显然也是怕弄出太大的响动,也可能担心房内的人睡不踏实。拨弄几下门栓就停下来,等上一会儿听听屋内的动静。 手持宝剑的绿珠,显然比他们更有耐心。 第一百零八章 撑死胆大的 “啪嗒”一声轻响,原本栓的死死的门栓,在那个小铁片的反复拨弄之下,终于脱落了。 虽然木头发出的声音很是轻微,但在这寂静的暗夜,在躲在角落中凝神静气的绿珠耳中,不亚于一声惊雷。 她继续圆睁双目,屏住呼吸,瞪大了明亮的双眼,死死盯着屋门的方向。 手中的那把宝剑剑鞘被她的左手握得更紧了,同时轻抬右手握住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出鞘,斩杀猖狂的盗匪。 窗外月光朦胧,屋内漆黑一片。 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三个贼头贼脑的黑影,弯腰躬身,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老大,不行啊,我他娘地什么也看不见!”一个低低而略显尖细的声音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立刻被一个“嘘”声打断。他身后的那人忍不住趴在他的耳旁骂道:“闭嘴!把那厮吵醒了,我们还得多费不少周折。趁他睡得死沉,摸到包裹我们就可以撤了。 没必要一定取他性命。我在这里给你们俩守着门。万一他要是醒了,我们就一拥而上宰了他!” 说完,他又转身轻轻把屋门关上了。 前面的那两个黑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深脚浅一脚地向床铺的方向摸了过去。 躲在角落里的绿珠,因为早已习惯了房间内的黑暗,反而将这三个贼人身形看得一清二楚。但她胸有成竹,并不急于出手。 “扑通”一声,随着桌旁一只木凳翻倒的声音,那个尖细的声音发出了低低的痛叫。 他骂骂咧咧地嘟囔道:“这黑灯瞎火的,老子差点没被摔死。干脆我们燃起火烛,明火执仗地干就好了! 三个打一个,我就不信我们弄不死他。” 守在门口那个被唤作老大的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没摔倒的另一个家伙便迅猛地从腰间拔出钢刀,扑到床铺前,挥刀狠命剁下。 一刀抡下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便不再压低声音,惊慌地喊道:“坏了老大,床上没人!” 守在门口的那位老大,无奈地挺直了身子,伸手从怀中摸出火折,随手一抖,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趴在地上那个想嗓音尖细的小矮个连忙爬了起来,手举火折的老大也上前几步,走到小桌前,点燃了那个半截的蜡烛。 三人大眼儿瞪小眼儿,面面相觑之余,几乎同声问道:“人呢?” 绿珠也不再躲藏了,手握已然出鞘,明晃晃的宝剑,大步走了出来。 “你们三个真是狗胆包天。自己走路都走不稳,也敢出来杀人越货?” 望着手持宝剑,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绿珠,那三个贼人倒是吓了一跳。 那个尖嘴猴腮的小矮个吃惊的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老大,又白了一眼自己的另一位同伴,开口说道:“老五,不是哥哥我说你,你小子怎么踩的盘子? 这竟然是个女的!” 那个被称作老五的挥舞着大手说道:“管他娘男的女的,有货就成。 女的岂不是更好对付? 这小妞儿长得如此标致,活该我们兄弟有福同享,能够劫财又劫色。” 那个被尊称为老大的一挥手中钢刀,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俩先别吵吵。先把包袱抢到手再说。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兄弟被逼着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于无奈。 小丫头,你若识相点,主动交出财物,我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们哥几个也许心一软,能放你一条生路。” 绿珠觉得既又好气又好笑。 轻启朱唇说道:“就凭你们仨,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我也懒得和你们啰嗦了,你们三个人一起上吧!看看谁先被打趴下。” 说罢,绿珠美目中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那位一直被唤做老五的壮汉举刀迈前了一步,大咧咧的抬手说道:“大哥,三哥,别听信这小妮子吓唬人,我自己就能收拾了她。 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本领? 这笔买卖我们发财是发定了! 你们可能没注意到,这丫头手上的这把宝剑是上好的货色,能值不少银子。 官军训练时,我见过他们当官的当众抽出过宝剑,都没这丫头手上的这把值钱。” 借着烛光,绿珠这才认真打量了几眼面前这个敢口出狂言的家伙。此人面色微黑,微微有些驼背。年纪不大,但满头的黑发当中,夹杂了不少白毛,显得有些另类。 听他如此托大,那位尖嘴猴腮的小矮个却抱着双膀点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我相信老五。大哥我们俩就一旁观战吧。” 那位老大却不放心地摇头道:“老五不可轻敌。她一个小丫头敢背着鼓囊囊的包袱,手拎宝剑独自闯荡,应该是有些本领。 你先上可以。万一不能轻松取胜,我们当哥哥的绝不会袖手旁观。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绿珠微微撇了撇嘴,却紧闭双唇,懒得再说什么。 只是手舞宝剑一跃而起,主动向面前的那个白毛怪发起了攻击。 老五毫不示弱地双手托刀,迎了上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还不到十个回合,一脑袋杂毛的老五便显得手忙脚乱,汗如雨下。 旁边的二贼眼见形势不对,若再不及时出手,自家兄弟可能有性命之忧。 不约而同地轻呼了一声,挥舞着钢刀,迅速加入战团。 绿珠冷冷一笑,对三人的合力围攻毫不介意。 刀光剑影中,那个尖嘴猴腮的小矮个最先发出了一声惨叫。 别听他叫的凄惨,其实只是下巴上挨了绿珠一脚,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身体并无大碍。 倒是那个杂毛老五臂膀上吃了一剑,鲜血直流,只是拼命咬牙支撑。 那个被尊称为老大的,身上也挂彩了。 随着此二人接连倒地,胜负已分。 绿珠横眉立目,正举起手中宝剑,准备痛下杀手之时。忽听那位身强力壮的老大喊道:“女侠饶命。我等兄弟有眼不识泰山,自然罪该万死。但望女侠高抬贵手,留下我等性命,可助您一臂之力。” 绿珠微微一愣,那致命的一剑终于没有落下。 那位跪伏在地的老大气喘吁吁的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等兄弟门路宽广,若女侠能饶我等一命,从此鞍前马后,舍命相报。女侠貌似对这里不太熟悉,应该是来找人的吧?” 绿珠奇道:“我确实要寻找一位故人。你是怎么猜到的?” 那位贼首见自己的小命暂时保住了,顿时眉开眼笑地说道:“女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吧?察言观色,明查秋毫是我们这行的基本功。” 绿珠微微点头道:“我的确还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真把你们这三个贼人都宰了,确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你们自缚手脚,等天亮了,让人把你们送官吧。” 那位杂毛老五连忙抱着血流不止的膀子说道:“别呀,女侠奶奶。我和大哥都吃过牢饭,那大牢里的厨子都不是好东西。从来不把囚犯当人看,做的饭菜死难吃了。 而且我们这位大哥很少服人的。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反正您毫发无损。就只当我们是三条狗,从此都乖乖的听你一人驱策还不好吗? 人海茫茫,您一个人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都愿意毫无保留地帮您。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绿珠摇头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信赖。” 那位老大连忙开口道:“女侠此言差矣。盗亦有道,我们还是很懂得感恩,守道上规矩的。 原先我们兄弟共五人。因为一次失手,老二命丧黄泉,老四落下了终生残疾。 所以现在出来打拼的,只剩我们兄弟三人了。 怪只能怪当今世道太乱。我们也都想做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但现实不允许啊! 这世道,只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绿竹略显迟疑,歪着小脑袋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们听说过南宫大营吗?可曾听闻刘盛的名号?” 老大满脸堆笑,连忙说道:“恭喜女侠。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位南宫大将军和刘盛老将军我都很熟络,当年经常与他们饮酒作乐,称兄道弟。 明天我就为您牵马坠蹬,亲自带路去寻他们。” 绿珠微蹙娥眉疑惑道:“刘盛老将军?那个小混蛋何时变老了?我们说的是一个人吗?” 第一百零九章 暗流涌动 “大哥、老五,你们俩别光顾着恭维那位女侠了。我的一条胳膊摔断了,疼的动不了了。” 仰面躺在地上,尖嘴猴腮的那个小矮个一边痛苦地扭动身体,一边哀嚎道。 这也正好为那位老大解除了暂时无法回答的尴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绿珠姑娘将手中宝剑倒背在背后,上前几步看了一眼说道:“不至于吧?摔了两跤就把骨头摔断了? 就这小体格,也敢出来做杀人越货的亡命徒?”。 那位老大和杂毛老五皆低头不语,一脸的羞愧。 绿珠低头认真看了几眼之后,微微笑道:“骨头没断,只不过是脱臼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很放心地将手中宝剑入鞘。伸手拉起小矮个不能动的那条臂膀,轻轻一拉,又猛然一推。“咔啪”一声脆响之后,小矮个的手臂又恢复如初了。 小矮个连忙翻身爬起,双手撑地,高高撅起了屁股,冲着绿珠连叩响头。 用尖细的嗓音连连说道:“多谢女侠奶奶出手相助,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绿珠一时很是无语,望着面前这几个劫匪,她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始终狠不下心来宰了他们。 此时老五手脚并用,快速爬到了那位老大的身边,对其耳语道:“大哥,你真认识那个什么叫南宫和刘盛的将军?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趴在其耳旁低语道:“这个丫头武艺高强,我们仨加一块儿都不是其对手。保命要紧!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先保住我等小命再说。鼻子下面都长了张嘴,大不了回头再去打听呗。” 老五听罢,连连点头,心里对大哥更是佩服。 东方终于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绿珠经过长途跋涉,本就又累又困,原先还打算好好睡一觉,好尽快恢复体力。 被这三个杀人越货的贼人折腾了一宿,此时精神一旦松懈下来,便有浓浓的困意来袭。 她忍不住抬起自己丰腴的小臂,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随后挥手说道:“既然你们三个贼人苦苦相求,我也就暂且饶你们一命。 如果你们还懂得感恩的话,出去替我打听一下南宫大营和刘盛将军的事儿。 如果真有什么消息,傍晚来找我。 如果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们有多远滚多远。下次再让我遇到,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三人喜出望外,齐齐跪倒在绿珠脚下,抱拳抬头说道:“多谢女侠的再生之德,我等没齿难忘。 这就帮您出去打探消息。区区小事,包在我们哥仨身上了。” 那位老大率先站起身来,关切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女侠歇息了。只是为了您的安全,要不要留个人在您门前站岗放哨?” 绿珠苦笑道:“这眼看天就要亮了,除了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亡命徒,谁还敢在这青天白日里摸进屋来自寻死路? 你们要真是留下一个在门前把守,我倒反而睡不着了。 还是那句话,有多远滚多远。有了确切消息了再来找我。” 那三人一边诺诺连声,一边点头哈腰的连连后退。 退出屋门之后,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常常舒了一口气。内心颇有些小确幸,终于死里逃生了。 那个黑发中夹杂着白毛的老五伸长了脖子,轻声问道:“老大,我们真要帮这个小妮子去打探消息吗?那无异于大海捞针,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那位被称作老大的壮汉,拍着他的肩头说道:“我说二位兄弟,那丫头虽然武艺高强,但心肠忒软,很好糊弄。 我等兄弟不能就这么轻易认栽了,这要是传出去,咱们以后没法在江湖上混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我们已经当面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言而有信。大哥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吗?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个信字。 此其一也。 其二,五弟不是也说了吗?她手中的那把宝剑值不少银子。她那鼓鼓囊囊的包袱里,还不知藏了多少宝贝呢。大哥我感觉这丫头心肠软,而且涉世不深。明刀明枪地对着干,我们肯定不是对手。 唯有先赢得她的信任,我们再找机会下手智取。” 那兄弟二人听完他这一番话。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片刻之后,不约而同地竖起右手的大拇指,夸赞道:“要么说只有您才是我们大哥呢,果然高明。” 那位老大在二人的吹捧之下,也得意忘形地抬头挺胸说道:“踏踏实实的跟着我这个当大哥的混,保准你们将来吃香的,喝辣的。 值此乱世,永远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那位尖嘴猴腮的小矮个老三,更一脸谄媚地嘻嘻笑着。听大哥您这么说,忽然用双手捧起自己干瘪的肚皮说道:“听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饿了。 折腾了一宿,啥也没捞着。我们先找地方填饱肚子吧。” 那位老大潇洒地一挥手说道:“跟我走吧,还去我们常去的那一家。老规矩---直接把刀拍在桌面上,赊账。 方圆百里之内,都是老子我的地盘。顺便还可以帮那个丫头片子打探消息。” 一行人昂首挺胸,很潇洒地离去了。 那位穆勒国王钦命的特使又悄悄地来到了军营之中。 这一次他直接找到了那位三军统帅蒙根将军,并带来了国王大人的秘旨:尽快想办法悄无声息地除掉索隆。 蒙根将军端坐在特使的对面,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他抬头望了一眼特使说道:“请特使大人回到都城之后转告国王陛下:我永远忠诚于国王陛下,忠诚我阿卡拉王国。 请国王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个逆贼尽快解决掉。” 特使放心地点了点头说道:“国王陛下果然没有看错将军。只是他还特别交代了,此事必须做得绝对隐秘,滴水不漏。 决不能因此而造成我军中将士哗变。 毕竟米尼艾尔王国的敌国军队,还在不远处对我们虎视眈眈呢。” 蒙根将军深深皱起双眉,连连点头道:“国王陛下所虑极是。所以我们必须更耐心一些。我会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动手。 我先要取得那个逆贼的信任及属下将领们的拥戴,才好下手。” 特使伸长了脖子关切地问道:“需要我们给你提供些什么帮助吗?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国王陛下一定都会答应你。” 蒙根将军低头思索了片刻,悄声道:“下次大人再来,最好能帮我寻找到一些无色无味,可以撒在酒水中,又让人无法发觉的致命毒药。” 特使也装模作样地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这个应该不难。而且这么做,不容易引起外人的警觉。只要机关设计的巧妙,也不至于牵连到将军大人的头上。 此计甚妙,值得我们尊贵的国王陛下与朝中诸位大臣们多等待一些时日。” 第一百一十章 最后的晚餐 在长途跋涉,身体十分疲惫的作用下,绿珠姑娘的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 一觉醒来都快到吃晚饭的时辰了。 她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叫来了客栈的小伙计。 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她早已饥肠辘辘。 吩咐伙计端来饭菜之后,她又伸手推开了窗户。窗前有一棵粗壮的大树,上面开满了艳红的鲜艳花朵,香味扑鼻。 绿珠伸了个懒腰,舒展双臂,深呼吸了一下。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回到饭桌前,她坐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虽然在美丽的阿卡拉王国已经呆了很多年,但她还是总觉得中土的饭菜更合口味,特别是那一盘鱼香肉丝。 还没等她吃完,那三个亡命盗贼就摇头晃脑地步走了进来。 绿珠抬头望了他们一眼,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位为首的老大站定之后,竟然对着绿珠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礼。 才抬头笑着说道:“女侠,我等不辱使命,已为您打探出了不少消息。 以南宫大将军为首的南宫大营当年前出玄庸关剿匪,大获全胜之后,便返回了原先的驻地。 他们军营的驻地据此路途尚远。但我们也问清楚了,军队的驻地离叙州府城不远。您提起的那位刘盛将军应当也在其中。” 说完,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眼巴巴盯着桌上绿珠吃剩的饭菜。那个小矮个老三还忍不住喉头滚动,咽了一下口水。 绿珠又有些哭笑不得了。望着他们说道:“不论怎么说,你们也算是将功补过。 瞧你们一个个满头虚汗的馋样,是不是没怎么吃东西? 那些都是我吃剩下的,你们就别老盯着看了。 把客栈的伙计重新叫上来,吩咐大厨给你们做点吃的。” 三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边千恩万谢。一边高声嚷嚷着叫来了伙计,理直气壮地开始要肉要饭。 绿珠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头,暗暗埋怨自己,又心太软了。 “女侠,您就是我们的活菩萨。今后我们兄弟三人就是您的小跟班,愿意为您鞍前马后,生死不离。” 绿珠无奈地摆了摆手。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们三个准备金盆洗手,弃恶从善了?不想再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了?” 那个杂毛老五猛然抬头说道:“好我的姑奶奶。我等本是良善之人,走上那条道也是为生活所迫。只要能填饱肚子,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 绿珠冷冷一笑,又转头望着那位胡吃海塞的老大问道:“你不是说自己和那位南宫大将军刘盛老将军都很熟吗?还用得着去找外人打听?” 老大低头不语,置若罔闻,继续埋头可劲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绿珠本来还想再挖苦他们几句,但看到他们埋头狼吞虎咽,饿虎扑食般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了。 心内轻轻一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三个盗匪终于打着饱嗝吃完了,桌上碗盘都空空如也。 绿珠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既然你们三个将功补过,替我打探清楚了确切的消息,我自然也会遵守承诺,放你们一条生路。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都走吧,我可不想留你们在身边做什么跟班,免得你们又憋着坏害我。 深夜再敢不请自来,那就是自寻死路,本姑娘绝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尖嘴猴腮的矮个子老三和杂毛老五又厚着脸皮表了一番忠心,见绿珠完全不为所动,只好跟在那位老大身后,讪讪地退出房门。 三人站在院内那株开满鲜艳红花的大树下,久久不愿离去。 老五抬头望着面前的老大低声道:“老大,我们今夜还动手吗?就这么便宜了这个小妮子,我实在是不甘心。” 老三连连摇头道:“即便是动手,也不该是今夜,她定然会有所防备。我们仨绑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那不等于主动寻死吗?” 二人一时都没了主意,抬头望着面前久久不语的老大。 那位老大抬头挺胸,忽然一声说道:“我等穷逼兄弟,虽身在江湖,但盗亦有道。 一箪食,一碗水,那都是恩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后我们兄弟三人,谁也不许打那位女侠的坏主意了!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既然她不放心我们,我们更应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让她看看什么叫侠者仁心! 今夜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去偷几匹马来,天亮之后回到这里集合。带上家伙,护送这位女侠一路南下,直到她寻找到南宫大营为止。” 那兄弟二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过了半晌,矮个子老三才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你这是疯了吧?这样做对我们兄弟,一点好处都没有! 除非你大哥另有打算,莫非是想途中寻找合适的机会再动手?” 老大傲然不语,用略带轻蔑的眼神,回头看了看他兄弟二人。 杂毛老五忽然好似恍然大悟,手舞足蹈地击掌笑道:“还是大哥深谋远虑。我就说这只肥羊绝不能轻易放过! 啥也别说了,一切都听大哥的,准没错!” 熊熊的篝火旁,褪去盔甲的苏和将军与索隆将军席地而坐。 二人将手中捧着的酒碗撞在了一起,然后分别仰脖一饮而尽。 苏和将军抬手擦了一下唇边胡须上沾着的酒滴,将脑袋凑近索隆将军低语道:“我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忍气吞声,任由那位蒙根将军在营中耀武扬威? 弟兄们可是只认你的,要想扳倒他,我们随时可以动手。” 索隆将军不动声色的抬手说道:“以退为进,从大局出发。 现在正是了两国交战之时。我从明面上已经与那位穆勒国王彻底弄掰了。他如果从背后掣肘,我方大军粮草供应不济,将会不战自溃。 现在由那位蒙根将军担任三军统帅,他一切听命于国王。至少我方没了后顾之忧,值此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我们理当一致对外。 蒙根将军虽然武功一般,但至少也算是我们阿卡拉王国的纯种爷们,有我们这帮兄弟敲着边鼓,他还不至于怯战降敌吧? 等打跑了异国的侵略者,我们再回首推倒国王,扶持公主殿下上位,执掌大局。 凭我在军中多年的根基,那位蒙根将军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说呢?” 苏和皱着眉头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要让你多受些委屈了。 有我们这帮铁杆兄弟,日夜围在你的身边,别有用心之人,休想伤你分毫!” 索隆的口中呼出了一口热气,抬手拍了拍苏和的肩膀。 “让我现在最迷惑的是,那些胆小怕死的米尼艾尔人,战又不敢战,退又退不远,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死灰复燃 漆黑的夜里,在四周通红的熊熊燃烧的火把映照下,死里逃生,原本胆小怕事的哈斯双眼通红,双手捧着一把大砍刀,毫不犹豫地朝被捆绑着双手,无力地跪倒在他脚下的一名阿卡拉士卒的脑袋砍了下去。 他的眼中已经彻底没有了当初的怯懦,转而变得冷酷而凶残。 因为阿卡拉王国急于应对米尼艾尔王国的突然袭击,召回了已经出发的援军,这些火神教的原住民们经过多次大胆尝试之后,逐渐形成了气候。 冒险反抗、斩杀那些奴役他们的阿卡拉驻军,成为了所有人的狂欢。 有很多人已经在重新开始幻想,恢复当年木托磐尼帝国的荣耀,重新复国。 人性中固有的邪恶,在这个极端混乱的时期,可以肆无忌惮的滋生、成长、弥漫。 他们不但杀阿卡拉人,甚至对一些不服从命令,胆小怕事的同胞也痛下杀手。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彰显自己坚决抵抗的决心和勇气。 他们从最开始的手无寸铁,逐渐变得强大而有序。甚至武装了自己,有刀有枪有战马。大有星火燎原,死灰复燃之势。 很多城邦已经被大批暴动者实际控制。 “哈斯大将军,阿卡拉占领军的粮仓已经被我们打开了,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忍饥挨饿了!” 一位穿着阿卡拉兵卒盔甲、年轻的火神教教徒兴冲冲地跑到了哈斯面前。 不知从何时开始,胆小怕死的哈斯因为受到众人的拥戴,并自封护国大将军。 虽然他要维护的那个所谓帝国,早已烟消云散,化为齑粉。 哈斯目光闪烁,脸上并没有显出特别的兴奋。 他思索了片刻说道:“那些都是阿卡拉占领军的战略物资储备。我们现在不能像原先一样,大手一挥,就胡乱发放给我们火神教的饥民了。 从现在开始,必须做长远打算。 可以将其中的少量,发放给我们火神教的饥民。其他的都不要动,作为我方的军粮。 早晚有一天,阿卡拉的军队一定会反扑。我们宁可让那些甘做亡国奴的老弱病残火神教教徒通通饿死,也不能亏待了浴血奋战的勇士们。 恢复昔日帝国的强盛和荣耀,就全指望他们了!” 那位身上穿着阿卡拉兵卒盔甲,有些愣头愣脑的火神教教徒听完哈斯大将军的吩咐,正准备转身离去。忽然看到那位哈斯大将军又冲他招了招手,双眼中闪着亮光。 他连忙凑上前去,哈斯护国大将军贴在他的耳边说低声说道:“百夫长,我的好兄弟,咱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 通过前面一系列军事行动的成功,教内的信徒们都奉我为神明。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带领你们一起复国,成为新的国王。 到那时,你只要表现出足够勇敢和忠心,我一定封你一个大将军当当。” 这一番话下来,那位被他唤作百夫长的兄弟顿时印堂发亮,满面红光,喜形于色。 他连忙毕恭毕敬地说道:“哈斯大将军,您就是我们火神教的灯塔和希望。无论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好。” 哈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悄声说道:“我现在是全教人人敬仰的护国大将军,不久的将来还可能成为国王。 国王身边就要有众多的妃嫔,就算现在是大将军,可我身边连一个将军夫人都没有。 这事儿我实在无法对外人启口,为了维护在全教众人面前的形象,我又不能亲自出面。只好委托兄弟你了。 你在暗中找一些信得过的兄弟,能帮我把这事办好了,你们一律有赏。” 他对面那位呆头呆脑的兄弟先是愣了愣,随即如鸡啄碎米一般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事好办。咱现在手里都有了真家伙,我再找一帮兄弟今夜便给你送几个来,包您满意。” 护国大将军哈斯一脸猥琐的微笑,也冲他连连点头。 在我军彻底歼灭大顺蓝旗大营之后,我召集了营中的高级将领,共同商讨我军下一步的进攻方略及目标。 这些手下弟兄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作为营中的最高统帅,我却十分冷静。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虽然大顺朝廷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依靠,按说接下来我军攻城拔寨,必然势如破竹。 但我却并不急于动手。因为百废待兴。大量的土地需要重新分配,兵源需要补充。 为了保证最后的出击动如脱兔。当下只能耐着性子,先不动如山。 在万事俱备之后,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面出击,直捣黄龙,一举夺取京都。不能再给对手留下任何的喘息机会。 当下的修整、扩军、练兵是最重要。 我们最终要夺取的,是整个天下。对一城一地的得失,反而完全不必操之过急。 但同时也要照顾那些急于求战的弟兄们的热情。于是任命那位傅青山将军为前锋营统帅。稳扎稳打,逐步向前推进。 齐人马则原地待命,加紧操练,做好各种战前准备。 陪同在傅将军身边的,是那位刚刚归降不久的长枪将高宝亮。 有他跟在豆芽儿将军身边,无论遇到什么恶战,我都会放心很多。 作为前锋营的副统帅,他武艺超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向是我的用人原则。 希望他能够不负众望。 在遥远的边城,天亮了。洗漱之后,简单的吃过早饭。 绿珠姑娘推开了房门,奔赴客栈的小伙计,将自己的马匹牵过来,准备起程。 在宽大的院落中,她看到了三匹马。 马上的三个人或举或扛,别拿着不同的兵刃,却都不约而同笑眯眯的望着她。 绿珠定睛细看,顿时呆住了。 正是那日深夜三个不要命的盗匪。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绿珠不由得满心疑惑:本姑娘心慈手软,已经答应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要主动前来送死?当真活腻歪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兵不血刃 望着绿珠姑娘冷若冰霜的一张俏脸,骑在马上的老大微微躬身一揖,开口笑道:“女侠莫怪,我等兄弟虽名不见经传,但行走江湖多年,深知信义为重。 既然说了愿意为您鞍前马后,任由驱使,自当言出必行。 我等虽非君子,却比八成的所谓君子更能做到言而有信。 老三驱马头前带路,我和老五跟在您的身后,为您保驾护航,直到您安全抵达南宫大营为止。 如今这年头世道太乱,遍地都是杀人越货的亡命劫匪,我们兄弟一定保你一路平安。” 绿珠不敢置信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说的跟真的似的。 如果那夜没见过你等的凶恶嘴脸,我都会误以为你们真是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 这要是放在十年前,本姑娘还真就信了。 不过既然尔等盛情难却,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们三个都头前带路,省得姑奶奶我还得防着背后偷袭。 只要安全抵达目的地,这一路上的吃喝全都由我来负责。最后还可能会给你们几个赏钱。 但是你们若再还想打什么鬼主意,休怪我手中宝剑无情! 顺便问一句,你们骑的马儿是从哪里来的?” 三名男子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回答绿珠提出的问题。 最后还是那个杂毛老五咧嘴笑道:“好我的女侠姑奶奶哟,您怎么总是信不过我们呢? 何谓肝胆相照?我等拳拳之心,可昭日月! 退一万步讲,我们算是已经交过手了。所谓不打不相识。我等兄弟能活到今日,最值得炫耀的就是有自知之明。 即使我们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呀!” 为首的老大晃了晃右肩头扛着的大砍刀,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啥也别说了,出发!一切就看我们兄弟今后的行动吧。” 作为红巾义军的先锋部队,以傅青山和高宝亮为首的数万大军也迈着整齐的步伐出发了。 他们的攻击目标是离徐州府城不远的毫州城。 虽然在队伍出发之前,全军最高统帅刘盛拉着二人的手再三交代:不必急于求成,要稳扎稳打,尽量减少我军损失。 但那位傅青山将军和副将高保亮脑子里都不这么想。 傅青山将军认为:大顺朝最精锐的蓝旗大营都被红巾军全歼了,基于前进路上的各路守将顶多是一些歪瓜劣枣,拿来塞牙缝都不够格,完全可以无视。 而且兵贵神速,趁着朝廷蓝旗大营被全歼的消息还没有被传扬的到处都是,完全可以出奇制胜。 而长枪将高保亮,因为刚刚归降红军大营不久,急于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重新树立自己的威望。迫切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希望自己能早日得到营中其他将领的认可和尊重。 这二人虽各怀心事,但最终想法却不谋而合。 虽然刘盛没舍得将红巾军中最精锐的特战大营交给他们二人。但属下这些将士也已久经战阵,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于是他们在两位主帅的催促下马不停蹄,很快便抵达了毫州城墙脚下。 毫州府守将张立宪在大顺朝的武将中并不怎么出名。 因为他从未立下过什么显赫的战功,但也从未有过什么大的过失。此人谨遵中庸之道,一直混到了如今的官职。 但他也绝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莽夫,对时局的发展也有自己的准确判断。 准备发起总攻前的傍晚,脑袋大脖子细的主帅傅青山将军命人客气地将高宝亮将军挺进了自己的营帐。因为出发之前老大再三对他叮嘱:遇到任何事,都要提前与高保量将军商议对策。 一来表现出对其应有的尊重,别让他老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二来要充分发挥其优势。因为作为大顺朝廷武将的一员,他对同僚的熟悉程度要远高于旁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高保亮感动之余,也直言不讳地开口道:“张立宪这员守将,我也不是很熟悉。因为他在朝中武将中籍籍无名。 傅将军完全不必过于担心,明日开战,请允许我打头阵。 我争取一枪挑翻了他,您只需率领大军乘胜一拥而上即可。” 豆芽儿瞪大两眼看了看对方,便重重点了点头。 他觉得心里更踏实了一些。管球他呢!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不是又不是没打过仗,什么样的对手都遇到过。 而且面前这位高将军枪法一流,若论起单打独斗,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那就更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次日清晨,红军军将士抖擞精神,拉开了进攻的架势。 他们先是在统帅的指挥下,潮水一般扑上前去,将毫州城围的似铁桶一般。 号角呜咽,高宝亮抖动手中长枪的红缨,身先士卒地冲在了队伍的最前端。 一座城门的吊桥缓缓落了下来。 高宝亮下令属下将士摆好阵型之后,静静地等待着敌将的出现。 守城的将领张立宪似乎显得胸有成竹,他并不急于率领人马出城迎敌,而是站在高高的城头上,居高临下地眺望了一会儿。 高宝亮将军等的有些着急了,心里一阵嘀咕:守城的将领这是什么意思,畏敌怯战?龟缩不出了? 那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又是什么意思?欢迎我军长驱直入?还是城门内设有各种埋伏,想要诱敌深入? 高宝亮正在犹豫,要不要即刻主动发起攻击,终于从吊桥上走过了一队身着大顺盔甲的骑兵。为首之人,正是那员敌方守将张立宪。 高宝亮冷笑了一声,提枪迎上前去,准备主动发起挑战。 哪知敌方守将却勒住了胯下战马,微微抱拳道:“高将军,怎么说你我也都曾同朝为官,何必着急同室操戈呢?” 高宝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少废话。你到底还算不算个爷们儿?要么你我各执兵刃,来一场生死对决。 要么你即刻下马跪地乞降,有什么好啰嗦的?” 张立宪在马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张某虽是一介武夫,但对天下大势,还是有我自己的判断的。 而且我们已经提前得到了肖大元帅不幸阵亡,我朝精锐之师蓝旗大营全军覆没的消息。 大势所趋,虽然我张某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也绝不会领着手下弟兄们做出螳臂挡车的蠢事。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高将军不妨抬头看一眼,我们城楼上挂的是什么?”。 听他如此说,高宝亮将军震惊之余,忍不住抬头向上观瞧。 这不看还则罢了,一望之下,更加目瞪口呆。 只见城楼之上,高高地挂起了一面白旗。 高宝亮的心中五味杂陈,难免有些失望:我还没来得及打开杀戒呢,这就举旗投降了?让我如何在我军阵前立威?这个张立宪真不是东西! 虽然对我军整体而言,兵不血刃,夺下一座城池是好事。 远远在中军督战的傅青山将军也看到了敌方城头突然挂起的白旗,他顿时瞠目结舌,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至高权力 刚才我施展神霄五雷法虽然场面闹得挺大的,可杀伤这些鬼魂估计也就十多个,此时依旧是乌泱泱一大片。 “上界?雨家怎么了?我昆仑虚还真不惧!”鬼谷子的表情加上语气,直接让雨霏霏失去了理智。 “麻烦你们了!”张烨道了声谢,双眼旋转开来,猩红色的双眼中旋转着一轮大风车,顿时身边出现六个一模一样的“张烨”。 骁勇踏上去,步子走得不急不缓,其实不是他不急,是这条寒冰之路上他急不得。 这下林天倒是明白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大螳螂竟然突破自身修为,幻化出人形了。 蒲杏糖现在正在处理青州秘境之中的所有出自第五凌乏之中的傀儡,且她还做了一个扩充扩展的,把其他人制作的傀儡也给涵盖了进去。 这一招君麻吕可是应对过很多次,轻蔑的一笑,手中骨刃猛地一打,直接敲打在萨姆依的手背上。 等准备的差不多之后,林天和皮特分别站在长桌的左边和右边十米开外的地方。 我局促不安地揉着自己被打疼的爪子,眼眶一热,眼底聚满了委屈的泪水,又不敢再伸手,只好眼巴巴地瞅着妖王。 原来在刚才那一剑斩出的瞬间他无法确定是否灭掉夏裁决,于是咬牙做出了立刻分魂的决定,这道分魂带着天机石悄然隐匿于水中朝娥说的通道赶去,这样即使这边被灭杀只要天机石还在自己身上就有机会卷土重来。 他没说一项,雨歇都乖乖地点一下头,这跟她的记忆重合在了一起。 欧阳凌一直听着他们的述说,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亦宣的背影笑了,我没有看错人,徐亦宣。 婕蓝脸一红,瞪了擎战一眼,怒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才没心情管你。”她径直出了帐篷,等出来之后,婕蓝又开始担心起擎战来,心中一直祈祷着他的伤会没事,不然自己就愧疚死了。 苏荛想了想,也是,翟墨这家伙如果真的动情,那么便不会抱着玩票的性子去。所以说,他这次真的是栽了么? 狐狸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便再无声响,只除了山崖上的清风习习,吹拂皮毛。掉落的梧桐花瓣被风吹散,从它身侧卷过,留下一缕幽香。 雨歇设了结界,这倒不是怕他们半夜里图谋不轨,主要还是因为她耳力太好,生怕夜半发生什么不和谐的事情吵到她的睡眠。 “那两个碍事者杀了就杀了,又能怎样,现在不更好可趁他们援兵没到时闯进去吗?”崎雪反驳起来。 十来分钟前看着张嫂发给自己的短信,翟墨的脸上便露出了他那昙花一现的笑容,这让旁边的下属看得都后背一阵冷汗。 “因为嘉缠月死了,在争夺‘怡心醉’那款摄人心魂的熏香上又增加了一条命,你从始至终都想证明,就算没有那熏香,你也能捕获所有男人的心吗?”他声音柔和,目光骤冷的娓娓道来,彷如正说着一件及不相关的事。 暗夜中突然一声轻微的感叹吓了亦宣一跳,没想到自己竟然走神到有人接近都不知道:“谁?”隐隐约约只能看到楼下回廊里的身影。 孩子听话懂事,学习成绩又好,她不能昧着良心就把这丫头给送出去。 沈月蓉的水眸依旧澄澈,可内里却不再有那股能让傅恒钰感到灼热的爱意,反而多了些疏离和冷淡,仿佛她与他终是陌生人。 侯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院门外又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 而即便安沙梨是如此恩将仇报,养母终究还是心软,在星际法庭上替她求情,最后还贴心为她准备了这么多昂贵的营养液。 随即,她立马跑出了菜园,在柳妈面前来回徘徊,焦急等待着爹爹回家。 如今李梦雅已经迈入了凝气境,他能够感觉的到,这虎符并非凡物,里面有结丹境高手所刻入的印记。 一见到妈妈时,就提出了要给她请个护工,这样她就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了,可是却被妈妈给拒绝了。 恶心的男人们发出污言秽语,安沙梨不动声色地握紧了长袍下的激光刀。 也是交易结束提取星币的时候,安沙梨才发现网商平台要收取5%的手续费,简直黑到家了。 话说回来,像这些富家子弟,你让他们没日没夜的炼体,这可能吗? 夜影耸了耸肩,他也不确定。毕竟冥界武器原本就少,后来墨苒来了,他们幽冥殿的武器才多了起来。 人会以败给一条狗为耻,而从不会以败给一头狮子为耻,追根究底,是因为前者没有资格打败我们,而后者,我们则认为断然没有赢过他的可能。 “今日,我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人,此人,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但很多人并未见过他的真容,他是我云岚学院的骄傲,是我云岚帝国的骄傲,更是云之大陆的骄傲。 前面几项体测,亦阳都已经全部通过。现在医生就要观察,在正常的训练当中,亦阳的身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噗噗噗!一阵阵子弹射进了还未断气的歹徒身上,数名歹徒身受重伤的歹徒还没有来的哀嚎一声,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隐藏在暗中的歹徒才反应了过来,慌乱的朝着伦敦警方回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