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 第八十六章 想做点事 “这些事,其实我极少过问,但据我所知应当还没有。”谢行止言道,“你既选择了要走这条仕途,想来早已准备了多时,那有关我三叔的行事作风,你应当也是有所了解的。” 说起来,河东谢氏的情况与萧清晏目前的策略倒是有些相似。 河东谢氏依靠谢照这个武将掌控兵权,由谢逸在幕后作为智囊主导。 萧清晏则是想让二哥萧清煜收揽兵权,自己作为家主决定家族的布局走向。 不同的是谢逸身体不好,没有亲自入朝为官的打算,若有合适的主君出现,谢逸也会在合适的时机选择站队,但他大概不会自己主动去物色栽培一个主君出来。 他只想在各方势力的较量中谋取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点,让河东谢氏在这个平衡点上长久生存,就像他们在过去数年做的那样。 而萧清晏的目标不止于此。 她想保家,亦想安民兴国,一点点剜去大晋朝的腐肉沉疴,不求彻底改天换地,至少在自己能力所及之内,尽可能让更多的人在乱世之中获得生存的机会。 更贪心一点,她想让挣扎在底层泥渊中的百姓能生存得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 谢行止忽然将手伸向她,萧清晏正想得入神,下意识后退。 她的反应有些大了,两人一时都有些呆怔。 萧清晏稍稍有些尴尬。 谢行止温润隽雅的脸上含着笑,从她发间拿下一根干草,墨玉般的眸子望着她,嗓音醇和如三月里的江上风。 “你……怕我?” “不是。”萧清晏说。 他们身后是被烈火染红的荒山,萧清晏的眼角却只注意到从对面飘过来的衣摆,淡青色的绸衣绣着银丝竹叶暗纹,被狂风吹得几乎紧贴上了萧清晏的腿。 谢行止又问:“那是你不愿与我相交?” 萧清晏犹豫着该不该将腿挪开,说:“也不是。” 不远处传来士兵们吆喝装箱的声音,萧清煜和赵旷都在有意无意地朝二人这边张望。 谢行止的一声叹息在朔风中被吹散:“我曾经想过,如若你我能够相见,不再需要帛书上的笔墨交流,我们也许会秉烛夜话,把酒畅谈。” “希和。”谢行止迈前一步,执起她的手,“我们纯然相交,无关世俗,不行吗?” 萧清晏看着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轻轻将手抽回:“不可能的。” 她不再回避,抬头直视向谢行止的眼睛:“我曾在帛书上与你说过,我也许会享受闲居田园之乐,但我永远也做不了超脱世俗的闲云野鹤,你知道我心中所愿是什么,那便该知道,萧清晏此生所思所行都将以此为目标,死而后已,该利用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利用,该剔除的阻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剔除,这其中可能也会包括你,包括你身后的谢家。” 这番话说得着实冷血,但萧清晏不想维持表面的假象自欺欺人,干脆一刀剖开了,从一开始便讲得明明白白。 一时的鲜血淋漓,总好过日后拖泥带水,大家都不好受。 寒风灌入口中,冷不防呛得萧清晏掩嘴一阵猛咳,但下一刻风便消失了。 她放下手,见谢行止偏移了一点位置,挺秀的身影为她阻断了正面袭来的风尘。 萧清晏喉咙有些涩,她抿了抿唇,将冷硬的语气稍稍放缓一些,可说出的话……也许依旧像刀子吧,至少她自己心里有些伤。 她说:“瑾之,我与你不同,你交游甚广,同道友人有许多,可我无朋无友,你是我唯一的知交,你、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不想用好听的话骗你,倘若将来你们谢家阻了我的路,我也不会因为你而对谢家留情,那时候你能保证不会怨我吗?心存芥蒂,你我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谢行止略带错愕的表情落入萧清晏的眼底。 “希和,你好像很确定谢家会成为你的阻碍。” 这句话是肯定。 萧清晏暗自屏息,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得太明朗,她面对的这人可是谢行止啊,只言片语便能懂她,也能洞悉她的目的。 “你想动士族?”谢行止轻声问。 果然。 萧清晏心下一沉,有这样一个“心有灵犀”的人存在,真不知道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士族对官场垄断,兼并大量土地,隐瞒人口,豢养私兵,手中积蓄着大量的财富,生活奢靡,却沉迷于饮酒作乐,黄老道术,国难当头总是先以家族的利益为首要考量,置国家百姓于不顾,偶有几位愿意为民生社稷忧心的,也被视作异类,转眼淹没在士族争权夺利的洪流中。 萧家也是士族,萧清晏自己现在也不得不遵循这些准则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正因身处其中,她看得更加清楚,士族存在的这些弊病如果得不到解决,无论将朝廷迁往何处,更换多少主君,都不过是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 对上谢行止清润明澈的目光,萧清晏苦笑:“你看,你这般懂我,面对你时我总会生出杀了你灭口的心思,这样,你还敢与我相交吗?” “希和,该走了!” “七郎!” 萧清煜和赵旷的喊声同时传来。 谢行止恍若没有听见,只垂眸看着萧清晏,却没有直接答她的话:“你想做的这件事,曾经有许多人都想做过,但你可知他们的下场如何?” “我知道。” 自古以来,妄图与贵族门阀作对,大兴改革的人,几乎没几个人能得善终。 谢行止问她:“你不怕吗?” 萧清晏淡然一笑:“没人想死,我这条命得来不易,我很珍惜它。” 她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前世她死亡的过程有点惨烈,至今都时常出现在梦里,那种痛苦常常让她夜半惊坐起,汗湿满身。 “只要我想,寻一片清静之地,豢养一些私兵,再稍加废点心思,让自己优哉游哉地活着,朝看日出晚看落霞,一直活到老也不是不行,可是百年之后,除了一抔黄土,我能留下点什么?我这么珍贵的一条命,就这么混吃等死地荒废了。” 萧清晏仰头望向被风扫得干干净净的苍穹,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她前世的死算是为国捐躯,所以她曾经想着,这也许是对她功勋的表彰,赠予她第二次生命。 这条命她就更不敢浪费了,既然来这世间走一遭,总要对得起这份表彰。 她对谢行止说:“我想做点事,在我力所能及之内。” 类似的想法与抱负,谢行止曾经也有过。 他问:“如果失败了呢?”他曾经一败涂地,将自己的灵魂都搭了进去。 可萧清晏只是说:“那就重新再来,此路不通,换一条路,没路,就凿一条路出来。”语气随意,理所当然。 第八十七章 借你一夜 谢行止想,也许萧清晏和他们真的不一样。 “财宝之事你们要如何向齐王交代,可想好了?” 萧清晏以为他是不愿再谈,刻意转移话题,便也顺着点头:“我与二哥已经做好了安排。” “好,你在此稍候。” 谢行止温和地留给她一句话,径直转身走向萧清煜,说了什么。 之后,萧清晏看见二哥朝着她望过来,满脸疑惑。 萧清晏想要过去旁听,但谢行止已经辞别萧清煜,大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便走。 “走吧!” “去何处?”萧清晏问。 谢行止拉着她的动作明明很温柔,却又有种与其本人不相符的强势,不想给萧清晏拒绝的机会。 萧清晏心下疑惑,又有那么一点新鲜,她从未想过“强势”这个词也会用在谢行止的身上。 谢行止打了个呼哨,远处一匹白马嘶鸣着奔来,他利落地上了马,俯身向萧清晏伸出手:“上来。” 萧清晏蹙了蹙眉,她不过就是迟疑了一瞬,手臂便被谢行止握住。 她下意识要抗拒,可眼尾瞥见远处的萧清煜紧张地留意着这边,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剑柄。 这时,谢行止说:“我与你兄长说要借你一夜,你若挣扎,他可能会以为我强逼你,过来将我砍杀了。” 你这难道不是在强逼吗? 萧清晏现在是以男子的身份与谢行止相交,对于他口中的“一夜”自然不会往什么旖旎的方向去乱想。 只是与谢行止早就相识这件事,萧清晏不太想让人知道,包括萧家人。 “我们不熟,”她仰头清冷地说,“我自己有马。” 四目相对,谢行止似乎明白她在顾虑什么,微笑着松开她:“好。” 天际最后一丝余晖沉于夜色时,谢行止带着她到了最近的一座小城。 萧清晏之前也在这里的客栈里住过,不算太陌生,只是谢行止带她去的不是客栈酒楼,居然是一处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民宅。 谢行止叩门后,来开门的是一位老翁,月色清皎,老翁看清了谢行止的脸,立刻扬起笑容,热情地将他们迎入。 “是七郎啊,快进来!外头冷,老婆子正做饭呢,您来得正是时候。” 看老人家熟稔的反应,谢行止不是头一回来了。 萧清晏跟在后面环顾这所院子,只是个一进的小院,院中栽的不知是棵什么树,在这冬日里早已经落尽了叶子,留下光秃秃的枝桠。 “那是棵梨树,”谢行止刻意放缓脚步与她并行,说道,“暮春时满树梨花白如雪,很美。” 萧清晏问:“结的梨好吃吗?”她是个务实派。 谢行止笑答:“很甜。” 萧清晏好奇:“你看过梨花,尝过梨子,此处你常来吗?” 谢行止摇了摇头,此时老翁将二人迎进了正屋,谢行止说:“黄阿伯,这是我的好友,萧希和,今夜我们要借你的东屋住一宿了。” “成,我这就去收拾收拾,你们先坐,就怕七郎您会来,东屋的炕头一直都烧着呢!” 谢行止拦住了老人,笑道:“屋子我来收拾,换你几坛子酒如何?” “说什么换不换的,我那些酒专给您留着呢,这便是去取。” 老人去搬酒,谢行止带着萧清晏到了东屋,点燃土炕边上的油灯。 萧清晏看着他如同回了自己家一般,铺开炕尾卷着的毛毡,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被褥铺开。 他做起这些来很自然,不像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但通身的气质又无法让人真的将他当成一个农家郎。 君子若水,谢行止这个人好像不管是身居华屋美宅,还是茅屋草舍,甚至以天为被地为庐,他都能随遇而安,从容自在。 “你为何带我来这儿?”萧清晏站在门边,看谢行止将两床被褥紧挨着铺展开,张了张口,又默默地合上。 这时,老翁抱着酒坛子踢门,萧清晏忙转身开门,将酒坛接过,触手冰凉沁骨。 才将几坛酒放到暖炕头,老妇人又端了饭菜来,笑盈盈地对谢行止一通比划。 原来这家的老阿婆和简心是一样的,没有标准规范的哑语,萧清晏连猜带蒙,大致是说粗茶淡饭,让他们勉强将就之类的热情招呼。 老夫妻走后,萧清晏犹豫着坐到炕沿边。 谢行止将酒温上,说道:“当年我带着三千部曲追击胡夏,那三千儿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其中便有黄阿翁的儿子和孙子,我无法将人命还给他们,只能尽量让人照看二老的生活。” 他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面推到萧清晏面前:“上来会暖和一些。” 萧清晏没有拒绝,脱了鞋撑腿坐在他对面,指腹贴在碗壁上,驱散着寒意。 谢行止说:“如你所言,我有许多交好的友人,但我从未带任何人来过此处,你是唯一一个。” 曾经那些理想,抱负,连同过往的伤痛,早已经被谢行止深深地掩埋。 他将自己与过去割裂开,醉心山水,放浪形骸,只做着不问世俗的尘外闲散客。 他若是带萧清晏去爬山赏雪,凿冰垂钓,萧清晏都不会意外,可他现在带萧清晏来这个地方,谈起被他刻意割裂掩埋的过往,这让萧清晏很诧异。 就像……看到云端的谪仙走回到俗世中,亲手撩起一捧被他厌倦不屑的凡尘。 酒已微热,谢行止给她斟了两杯,看起来不是同一种酒。 “这是梨花酒和梨子酿,花是今年四月的梨花,梨子是今秋那棵树上结的,你尝尝。” 萧清晏这些年不敢贪酒,只偶尔浅酌,今夜这种孤男寡女的情形,她更不敢贪,浅尝了两口,梨花酒绵软清香,梨子酿带着甜甜的果香。 “是很甜。”她说。 一盏微弱的油灯,光线暗淡却温暖。 谢行止背靠墙壁,看着萧清晏因愉悦而上扬的眼尾,心里忽然便没有他预想的那般沉重了。 “希和,你不愿让人知道你我的关系,是不想将我牵扯到那些纷争中,又怕旁人会以为萧谢两家过从甚密,结成了同盟?” 谢行止看出来了,萧清晏甚至不愿意让萧家人利用他们之间这份交情。 “他”应该是很珍重这份情谊吧! 谢行止眸底熏着暖意。 第八十八章 梨花酒醉 “你既然知道就不该与我走得太近,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便很好。”萧清晏低头吃面,有些不敢与谢行止对视,怕看得多了,生出更多的眷恋。 谢行止仰头将梨花酒送入喉间,眼神迷离地注视着摇曳的灯火:“你想建立那样的治世吗?就像你在帛书上描绘的那般。” 他说的是萧清晏曾经为他描绘的那幅理想蓝图。 萧清晏听着他吞咽酒水的声音,有些口渴,干脆将甜甜的梨子酒倒了一大碗,一通牛饮。 “我想,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萧清晏放下酒碗,说道,“后世之人一定会做到,我当下只愿能为后人铺路奠基。” 故事里那些穿越者们大刀阔斧地施行改革,采用现代化的国政策略,但现实的局限性注定了那是不可能的,故事只是故事,社会形态的发展变化需要漫长的时间过渡,不可能一蹴而就。 萧清晏只是想在尊重历史发展规律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向那个理想目标迈进,哪怕只是一小步,对当下而言也是巨大的变革突破,也能让底层百姓的生活有质的改变。 谢行止勾唇浅笑:“我明白了,在此之前,你须得先让自己手握权柄。” 只有掌握着绝对的权力,才有可能让那些改革举措具体施行。 萧清晏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她只是低头饮酒,不肯开口承认,这种攸关生死的事对谁都不能认。 谢行止忽然站起身,宽大的外衫滑落,只留下单薄的白色里衣。 他单膝蹲在萧清晏面前,抓住了萧清晏的手,身体前倾,近得能闻见彼此身上的酒香。 谢行止眸色深深,望进她眼底:“谢家不能与你站在一处,但谢行止可以站在你身后,希和,你所愿也是谢瑾之此生所求,你若肯信我,我便倾尽我所有助你登顶,我唯有一愿,愿你来日高居庙堂执掌权柄时,莫忘了今日初心,许苍生以安宁。” 谢行止身上的热气穿透了单薄的绸衫,扑面将萧清晏笼在其中,炙烤着她的脸颊。 但她心中却异常冷静,飞速地揣摩着谢行止这番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她此时才肯直视谢行止的眼睛,但她从谢行止的眼中看到的,与她在云陵王眼中看到的完全不同。 云陵王与她交谈时,看似真心实意,但总是保留三分,时刻都在揣测试探萧清晏,那是云陵王长久以来看别人脸色生存养成的习惯。 但她在谢行止身上看到的,只有纯然的磊落坦荡,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如同墨玉漆黑,却又有着玉质的温润剔透,从中看不到一丝虚伪的痕迹。 萧清晏将手抽回,说:“瑾之,你醉了。” 谢行止对着她笑,声音柔和,带着些许松弛的慵懒:“谢瑾之醉了三年,本以为会一醉到底,至死方休,可这场大梦被你惊醒了,也许终此一生,我也只会清醒这一回了,你现在不信我也无妨,谨慎总是对的,来日方长,终有一日你会知道,我不会骗你。” 相信他吗? 萧清晏扪心自问,无论是出于情感的倾斜,还是理智的判断,她都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了,余下的那点迟疑也只是她习惯于给自己留下两分余地。 其实她已经相信了他。 谢行止能与她携手走上同一条路,那便意味着萧清晏从前的那些顾虑都不存在了,她不需要再刻意疏远他,至少在人后,他们可以像真正的知己故交一样相处。 可是,萧清晏不忍心。 这对消极避世的谢行止而言可能是重生,也可能是一条死路。 “我、我想出去透透气。”萧清晏撑着炕沿起身,她想要出去吹吹冷风,驱散酒气,让自己清醒一些。 就在她要迈步时,脚没有抬高,腿上也没使上力,被身下的被褥绊了一下,眼见便要一头从炕上栽下去,磕个头破血流—— “小心!” 谢行止忙伸手拉她,萧清晏的身子便被扯得歪向了谢行止。 谢行止本就是半蹲着,重心不稳,又只顾护着她,一下子被她扑倒在了厚实的被褥间。 鼻子撞到谢行止的锁骨处,萧清晏痛出满眼泪花。 她趴在谢行止身上,泪眼汪汪地抬头,落在谢行止眼中,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 谢行止莫名地心间软了一片,环在萧清晏腰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这才发现少年的腰身竟也这般纤细。 谢行止的掌心有些发烫,恍惚听见了自己心跳声,快得异常。 “对、对不起。”萧清晏捂着鼻子瓮声说话,鼻子又疼又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出冒。 大冬日里,谢行止穿得却很单薄,两人长腿贴近,她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紧绷的肌肉线条和丝丝体温。 萧清晏忙要爬起身,可腿刚动了动,揽在腰上的手一紧。 “别动。”谢行止醇和的声音带着警告。 萧清晏的脸唰地红了,耳根都烫得厉害。 她、她方才好像……她的腿好像蹭到了什么……不该蹭的…… 她发誓,她听见了谢行止粗重的吸气声。 为何要这样折磨她? 她都已经决定断情弃爱,老老实实做一辈子男人了,可这、以这般暧昧的姿势将心仪的男人扑倒,这男人还…… 真要命! 谢行止拿开她的手,认真地检查她的鼻子,低笑:“还好,鼻梁骨没伤到,很疼?” 凉滑的衣袖擦着萧清晏脸上的泪:“莫哭。” 萧清晏瓮声说:“我没哭。” 扑面而来的呼吸带着梨花酒的清香,滚烫地灼烧着她的脸,她的手撑在谢行止胸口,感受到对方的胸膛急促起伏,放在腰间的手也在收紧。 她对上谢行止的眼睛,总觉得谢行止有些古怪。 谢行止的指尖忽然扫过她的眉,眸色温柔,嗓音低哑:“卿卿,你若是个女郎,我定效仿张京兆,为你画眉描妆。” 两人靠得太近,只要其中一方稍稍靠近寸余,便会触碰到对方的唇。 谢行止那双眼睛太深,激流暗涌,几乎要将她卷吸进去。 萧清晏闻着彼此呼吸中熏出的酒气,好像真的起了醉意。 新 第八十九章 携手共进 男色当前,萧清晏努力控制着心跳,不让自己丧失理智。 “瑾之,你醉了。” 谢行止揽着她的腰,指尖还停留在她的眼角眉梢,闻言浅笑:“也许是吧!” 也许是醉了吧…… 但他可是谢行止啊,千杯不醉,这才区区几杯梨花酒而已。 可若不是醉了,他现在这般搂着一个少年人情难自控,又是为何? 他的这些想法萧清晏自是不知,萧清晏此刻更想弄明白的是,自己往后应该如何与谢行止相处,有些事情她必须确定清楚。 “我仍是想问你一句,如果我要动谢家呢?”她望着谢行止认真地问。 谢行止眸光澄澈,不闪不避:“若是为了你我共同所愿,你要动谢家,我帮你。” “权力蚀人心,斩草当除根,你帮我,难道就不怕来日我会让谢家变成另一个季家?” “卿卿,你这般问我,究竟是在试探我的真心,还是在关心我?” 低沉柔和的嗓音近在耳边,萧清晏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她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谢行止却托起她的下巴,指腹捻开她的唇,在被咬痛的下唇上轻轻地抚过,痛觉被酥酥的麻痒取代。 恍惚听见有人在耳边低笑,连戏谑都是温柔的:“卿卿啊,这般容易害羞,他日若遇见了心仪的女郎,可怎么办才好?” 是啊,不该这么失态的,于萧清晏而言,这绝不是好事。 萧清晏避开他的手,起身跃下了暖炕,借拂平衣衫的动作也抚平心中的波澜。 “因为你是男子,这样我自然不习惯,”语气里那点心虚慌乱被她不动声色地按平,“而且我还没有加冠,等到了要娶妻的时候,当然不会如此了。” 谢行止侧身看着萧清晏,墨色的眼眸里笑意一丝丝地淡了。 留在指腹上的余温烫得发疼。 “三年交心,我相信你。”谢行止重新换回了先前的话题,郑重地望向萧清晏,“谢行止余生之所求,还有我谢氏全族的生死存亡,我都交托于你。” 他起身斟了杯酒:“卿卿,谢七信你这一回,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他看着萧清晏的眼睛,遥遥相敬,将杯中酒饮下。 萧清晏没有躲闪,这是他们对彼此的承诺。 在谢行止疑惑的眼神中,萧清晏握住了他的手:“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昏昏灯火中,两只手紧紧交握,屋中梨花酒香萦绕。 萧清晏想起了自己对楷先生的那个承诺:除非君负我,否则我绝不负君。 她不想当乱臣贼子,也不想与眼前这个人反目为仇。 但愿前程也能如人意,君王不负我,知己不负我。 萧清晏忍不住笑道:“现在看来,老天爷还是待我不错的。” 谢行止望着她眉眼间的笑意,挑了挑眉:“何出此言?” “因为,他把你推到了我面前。” 原以为要为国捐躯了,结果老天爷让她穿来了这里。 原以为只能知己陌路,各自保重,但没想到还能有携手共进的机会。 现在,她不是独自一个人了。 萧清晏将桌上的碗碟都推开,蘸了酒水开始在桌面上勾画,只寥寥几笔,谢行止立刻便明白,她画的是简易的大晋舆图。 一条永江隔绝南北,她一手点在永江以南的某个位置。 “此地,我打算让它成为第二个洛京。” 谢行止心领神会:“华陵?” “没错,北地将乱,已非人力可以挽回,但我们可以重塑另一个晋室朝廷,无论将来北方如何混战,有永江挡在前方,便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屏障,足以保证新朝的安稳。” 烛火跳跃,勾勒在桌面上的舆图已经干透,几乎看不出痕迹,但两人的视线仍旧落在华陵城的那一点上。 谢行止道:“华陵富庶,安于一隅,作为新朝帝都的确很合适,不过南方也有大族林立,朝中如今自顾不暇,江南地区几乎都是由这些大族控制,想要在此地立足恐怕不易,你可有了合适的人选?” 说着,他微微一笑:“莫要忘了,眼下朝中虽乱,但新帝登基,朝廷还在洛京,你选定的这个人选想要入主华陵,稳坐江南,首先必须要得到朝廷的任命,如此方才算名正言顺,不管南方士族们心里是如何想的,至少在表面上,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位新主。” 萧清晏的指尖顺着华陵的位置一路北上,落在一个位置轻轻点了点,又在桌面上迅速地写下两个字。 “云陵?”谢行止注视着那两个字慢慢消失,抬眸道,“云陵王啊?” 云陵王可是秦氏皇族的远支,一直以来谨小慎微,默默无闻,论继承大统的资格,怎么排也轮不到他。 但谢行止很快便联想到了一个人,论起实力和资格,齐王倒还算可以。 他了然一笑:“云陵王与齐王素来交好,又刚替齐王保住了徐州,齐王自然不会亏待他,如今你二哥又为齐王平定了张遮之乱,不仅能让齐王实力大涨,威望也将更胜从前,杨勋和赵王在洛京斗得你死我活,想必很快齐王也会加入其中,你认为齐王能后来居上?” 只要齐王能把持住朝中大权,那云陵王想要南下,也就有了运作的可能。 萧清晏道:“他不能也得能。” “看来你已经有了主意,那接下来,你是要去徐州,还是洛京?” 去徐州为齐王做谋臣,推他早日入京,或是直接去洛京帮齐王谋划,里应外合。 然而,萧清晏却是摇头。 “怎么?”谢行止不解,他发现萧清晏的视线落在桌面上,看的似乎不是徐州,也不是洛京。 清寒的凤眸里沉沉的,似有忧虑,有悲悯。 悲悯? 谢行止重新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暗暗在心中勾勒舆图,发现她看的大约是永江北岸。 他们之所以在今夜、在这里商谈这些,是因为他们心知肚明,用不了多久,永江北岸就要沦为人间炼狱,兵乱,杀戮,饥荒,瘟疫,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可是能保住永江以南的半壁天下,为百姓提供一隅安稳之地,已经很难了。 谢行止想安抚萧清晏几句,但他捕捉到了萧清晏眼中的一缕光,即将出口的安抚莫名地就变了。 “你想如何做?”他问。 第九十章 希望火种 萧清晏负手,看向窗外浓浓夜色。 “我想……在永江北岸种下一颗火种。” 这话旁人乍一听来大概很难理解,但她相信谢行止会懂。 谢行止温声说:“在你描绘的那个世界中,人人生而平等,人人都可以获得接受教育的权力,没有谁生来就该被牺牲,被舍弃,被奴役,只要肯付出努力,总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他几乎是照搬了书信上的原话,萧清晏有时在信中的措辞总是很奇怪,谢行止觉得很是有趣。 他看向萧清晏:“你是想在北地建立一方这样的乐土吗?” 萧清晏扬眉,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懂她的。 “想要完全建立那样的世界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想划出一方天地,为流离失所的百姓提供一个安身之所。” 当烽烟席卷北地,那些无法逃到永江南岸的人,难道他们就活该去死吗? 他们,也应该有活下去的希望。 深夜,黄阿翁起身披衣,迷迷糊糊地钻进茅厕,出来时被寒风冻得直打哆嗦,跺着脚只想要赶紧回屋,钻进暖烘烘的被窝。 然而视线一扫,发现东屋里竟然还亮着昏昏灯火。 “这都已经四更天了,七郎怎么还没歇下?” 莫不是还在喝酒? “少年人啊,不知道节制可不成,还小呢……” 老翁絮絮叨叨,想着去劝两个郎君早些安歇,来到檐下,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好像提到了什么坞壁,听起来不像是醉言醉语,倒像是在谈正事。 这就不好进去打扰了。 黄老翁默默转身回屋,离开时隐约听见七郎带来的那位少年郎说:“这些年我大晋百姓日子过得本就艰难,百姓有难,总要有人来管……” 冬风恶寒,黄老翁裹了裹身上的棉絮袄子,心里暖融融。 这些出身士族的郎君将来都是要做大官的,有他们在,往后的日子总不会太难过。 秉烛长谈一夜,天亮时两人身上却是不见丝毫疲态,反倒是神采奕奕。 辞别了黄阿翁夫妇,萧清晏和谢行止重新返回庆阳城。 庆阳城已经完全被萧清煜的兵马接管,恢复了应有的秩序,狡童和聂尧钱凤早已在城门口等着。 谢行止在城门前停下,没有下马,对萧清晏道:“我等你。” 萧清晏点头:“好。” 跑过来的聂尧三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这两人之间透着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萧清晏入城后直接去见了二哥,但萧清煜的脸色不大好看。 “二哥,出了什么事?” 萧清煜一脚踹翻了桌案,捉着佩剑,一副要砍人的架势:“王封那厮,攻城时躲得不见人影,如今见我们将城拿下,反倒第一个跳了出来要接管庆阳,满口都是拿齐王来压我,小人鼠辈,简直无耻之尤!” “我当什么事,原来是为这个。”萧清晏捡起墨砚,坐到另一边,铺平纸张开始研墨,“齐王将他留下本就是为了监督你,如今战事平息,这些城池自然要由齐王的亲信接管。” “话虽如此,可你没看到他那副嘴脸,我真恨不能一剑劈了那小人!” “你都说了他是小人,何必与小人做无谓的争执,”萧清晏一边提笔写信,一边说道,“我们要的是兵权,如今二哥你立下赫赫战功,可谓一战成名天下知,即便你从前不是齐王的亲信,往后齐王也不会对你视若无睹,记住,我们的目标不在关陇,而在江南。” 萧清煜深邃的目光一凝,笑开了:“是啊,我险些都忘了这个,真是被那小人给气糊涂了,九郎,你昨晚一夜未归,究竟去了何处?可是一直都与那谢行止在一起?你与他很相熟吗?” “不算很熟,他找我谈了些事情,是关于我们两家南下的。” 萧清晏简短带过,将写好的书信吹干了墨迹装入信封。 “二哥,兵权既已握在了我们手中,就绝不能再松手,齐王既然留下了他自己的亲信接管六郡,那他应该很快就会将你召回徐州,经此一战,齐王威望大盛,想必他接下来就要准备入京了,你将这封信悄悄交给云陵王殿下,他会知道该如何做,切记,尽快协助云陵王殿下南下才是我们的首要之急,洛京的浑水不能不蹚,但也绝不可蹚得太深。” 萧清煜接过信收好:“九郎,你不跟我一道去徐州吗?” “不了,我要先行南下,提前去做一些安排,之后我会直接北上洛京,到时候我们再见。” “既然都南下了,为何还要再回来?若是在北地还有事,尽管交给我们便是,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快促成云陵王南下一事。” “不,”萧清晏搁下笔起身,“我们萧家被打压沉寂了太久,在士族当中的影响力早已不复从前,此番南下又是去别人的地盘,只是手上有兵还不够,还要有名有望,你我兄弟一文一武,共同辅弼云陵王,才能在江南博得立足之地。” 士族素来清高,他们畏惧兵权的威慑,但也从骨子里瞧不起以武力压人的那一套。 想要从长远出发令他们信服,还是必须要在政治舞台上博得一些声名。 “那我将手上的私兵全都交给你,”萧清煜朝外张望一眼,压低了声音,“从张遮那里夺来的财帛数量太大,必须有人护送你南下。” 说着,又摇摇头,觉得还是不妥:“只是私兵还不够,二哥再派一队兵马护送你,这些兵既已归入我手下,我自有办法管住他们的嘴。” “这倒不必,这笔钱财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让我们萧家的私兵护送就可以了,二哥放心,我会低调行事。” 萧清煜从前将这个九弟当做孩子,但现在,见识过了少年的智计手段,想想也觉得没什么不放心。 “既然如此,你尽快整装启程吧,王封那厮跟狗一样,免得被他发现了。” “好。”萧清晏跟在二哥身后,悄然拨弄着手上的墨玉扳指。 其实,这笔巨额横财她没打算带到江南去。 第九十一章 流民龙驹 离开关中南下,须先穿越六百里崇山峻岭羊肠古道。 冬日里山路愈发难行,萧清晏一行人带着大笔财帛,在将近一个月后方才进入平原之地。 由于之前的张遮之乱导致大批流民从关中涌向中原,也让他们此次行程不再隐秘。 最初只是少量流民见他们护卫骁勇,远远跟随在后方寻求庇护。 可渐渐的数量越聚 “真是个蠢货”当年轻的晋国将领带人冲进谷后,却突然停住了步伐,他们要追的人停了下来,正在满脸轻蔑的看着自己,而这句评价更让年轻气盛的将领火一下子便冒了起来。 就在这时,焚城剑气忽然开始消解,一股吞噬之意在焚城剑气上扩散开来,金红色的剑气逐渐崩溃,化作无数金红色的碎片,接着进一步消解,化作无数金红色的星尘,长风雀羽上传来一股吸力,将金红色星尘吸去。 只见这桃花妖素面朝天,肤若凝脂,穿一身缀满桃花的艳红色长裙,容貌艳丽无比。然而这桃花妖容貌虽艳丽,目光中却没有一丁点妖冶之意,相反,还十分的清澈单纯。 闻言,刑难缓缓闭上双目,收摄心神,脸色现出期待和激动神色,似乎在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他知她是想要扯断这里的一切牵挂,想要逃开……可是,他怎么能允许她这样做? 场外球,当然是计算机系的队员发球了。昊天明经过运动之后感觉这个身体是自己的了,最起码随着运动身体的灵活性在逐渐增强,那种脑子跟不上身体的感觉不是那么明显了。 依谣在精卫和哀苍的惊呼之下,慢慢平缓了下来,她徐徐抬起清澈的褐色眸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众人。 刑难得到命令,嘿嘿冷笑几声,雄躯陡然冲出,其他三人紧跟而上。 有斐道人的声音听不出怒意,脸上也只是没有了笑意而已,谈不上发怒,依旧平和。但欧阳德却知道自己的这位四师叔发怒了,而相较于自己的父亲来说,他更怕这位四师叔。 陆少曦暗暗奇怪,随他一起往官邸外走去。刚走了一半,陆少曦就通过监测雷达看到了黄蜂。 系统h:注意不要崩塌人物形象,这个世界你要是又玩毁了,我们俩都得完蛋。 这是一处已经荒凉的村庄,若是观察仔细,还能发现有大火焚烧过的痕迹。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发烧了?”叶子铭看着脸颊红扑扑的周琦关心的问道。 许褚应下以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聚于胸腔,等到再也吸不进肺腑时,便如洪水泄闸般的猛然咆哮起来,宛若炸雷,震得城门口的百姓们紧忙捂住耳朵。 被掐得面目铁青的王卿歌忽然挣动,忍着被安化侍捏碎颈骨的风险强开空间大神通,一人一剑化为两道血光冲霄而上,下一刻化为一片血色云海铺陈弥天。 电话被莫风“啪”地挂断,两兄弟四目相对,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所谓招牌,也就是一张白幡,挂在竹竿上,绑在桌子腿上就可以。 安化侍并未向她隐瞒名姓,毕竟此地乃是南疆,距离四大王朝十万八千里,他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知道他的事迹。 糜芳叫住一人问询,那人说,县尊大人在广场处置犯人,他们要去凑个热闹,去晚就没得看了。 顾鸿辰说完便转身向超市前门走去,宋述峰和钟长良互视一眼也跟在了顾鸿辰身后,李乾则默默的走在最后面,眼中略有所思。 第九十二章 云中坞壁 龙驹按下心中古怪,将视线从和光身上收回,继续之前的话题。 “从此处通往洛宁府,就必要先经过前方的天水岭,从前是没什么问题,可如今天水岭被一帮匪兵占据,建了一座叫云中坞的坞堡。 “这群悍匪占据地利之便,在这一带杀人越货,掳掠人口,无恶不作,就连洛宁官府都奈何不了他们,当地豪族见了他们也得被 江安义又问了几句细节,然后将银子抛给吴阿三,吴阿三千恩万谢地走了。 大钟一人走进了紫藤花林,他轻而易举的识破了编织在花香中的所有谎言,并且在戳破对方谎言的同时,将自己的谎言散布,新的紫藤花在盛开,而迷宫也渐渐更换了主人。 而在九峰世界之外的浩瀚星空之中,宏伟的宫殿之上,一道顶天立地的火柱直直向上,静默燃烧。守卫这里的修士们无不惊讶,一个个窃窃失语。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拍手掌的声音由远及近,向着陈林这边走来。 阿碧娘因为身体的缘故,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调养身体,已经基本复原,对外界的消息并不是很清楚,听到有关仙界,也有些好奇起来。 然而,那些都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对于开阳八层的苏毅来说,自然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除非二阶以上的兽族,否则单凭品质稍好一点的普通马匹,那真的是算不上什么。 没想到之前困扰了自己好久的难题竟然一下子就全部解决了,琴姬不得不感叹世界真是奇妙,但她又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放心,若是有问题到时候一定请你帮忙。”周鹜天说道,也是把目光投向比武场,一旁的羽灵看了看,周鹜天的脸色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倒也放下心来了。 王玲伟这么熟悉刻字的尿性,一定和刻字的人有点什么不正当关系……我们继续往四点钟方向走,正对着那颗树上果然刻刻着峰子。 众人议论纷纷,都是在讨论凤紫菱,而林羽则直接被无视了,原因是他们把林羽当成是只是正好和凤紫菱一起走进来而已,但接下来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间时守慢慢的走向大树,离大树越近,他就越能够感受到那浓浓的空间魔力,那是圣阶的空间之力,虽然间时守现在还不能够充分的利用的,但是对他的实力提升却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他彷佛感受到那股亲近的感觉。 “哼,不就个化神修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许华冷哼一声,但却不敢做什么。 其实她可以从空间里拿一辆悍马出来,可是到时候见到军部要怎么解释?那明显改装过的痕迹,根本逃不过邢烈的眼睛。 在地球上,一掌砍在后颈处是足以让人昏迷的,可是这招数落在梭屠的身上起不到作用,除了身体构造不同之外,康氓昂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岩浆骑士已经慌死了:“我们该怎么办!”他已经没了一个强者的镇定,死亡的感觉,终究还是让他开始恐惧。 被拍了一下的叶风,明显是被吓了一跳,不过他也因此从这恐怕的星光之中脱离出来。 对于时空中枢在这个时候给了自己机会,杨冲依旧选择了把握。时空中枢这么做,显然是觉得自己留下之后有机会拼一拼。 这个时候不止太白神剑宗出发了,就连天星派里大部分宗门的人也是纷纷离开。 第九十二章 云中坞壁 龙驹按下心中古怪,将视线从和光身上收回,继续之前的话题。 “从此处通往洛宁府,就必要先经过前方的天水岭,从前是没什么问题,可如今天水岭被一帮匪兵占据,建了一座叫云中坞的坞堡。 “这群悍匪占据地利之便,在这一带杀人越货,掳掠人口,无恶不作,就连洛宁官府都奈何不了他们,当地豪族见了他们也得被 江安义又问了几句细节,然后将银子抛给吴阿三,吴阿三千恩万谢地走了。 大钟一人走进了紫藤花林,他轻而易举的识破了编织在花香中的所有谎言,并且在戳破对方谎言的同时,将自己的谎言散布,新的紫藤花在盛开,而迷宫也渐渐更换了主人。 而在九峰世界之外的浩瀚星空之中,宏伟的宫殿之上,一道顶天立地的火柱直直向上,静默燃烧。守卫这里的修士们无不惊讶,一个个窃窃失语。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拍手掌的声音由远及近,向着陈林这边走来。 阿碧娘因为身体的缘故,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调养身体,已经基本复原,对外界的消息并不是很清楚,听到有关仙界,也有些好奇起来。 然而,那些都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对于开阳八层的苏毅来说,自然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除非二阶以上的兽族,否则单凭品质稍好一点的普通马匹,那真的是算不上什么。 没想到之前困扰了自己好久的难题竟然一下子就全部解决了,琴姬不得不感叹世界真是奇妙,但她又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放心,若是有问题到时候一定请你帮忙。”周鹜天说道,也是把目光投向比武场,一旁的羽灵看了看,周鹜天的脸色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倒也放下心来了。 王玲伟这么熟悉刻字的尿性,一定和刻字的人有点什么不正当关系……我们继续往四点钟方向走,正对着那颗树上果然刻刻着峰子。 众人议论纷纷,都是在讨论凤紫菱,而林羽则直接被无视了,原因是他们把林羽当成是只是正好和凤紫菱一起走进来而已,但接下来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间时守慢慢的走向大树,离大树越近,他就越能够感受到那浓浓的空间魔力,那是圣阶的空间之力,虽然间时守现在还不能够充分的利用的,但是对他的实力提升却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他彷佛感受到那股亲近的感觉。 “哼,不就个化神修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许华冷哼一声,但却不敢做什么。 其实她可以从空间里拿一辆悍马出来,可是到时候见到军部要怎么解释?那明显改装过的痕迹,根本逃不过邢烈的眼睛。 在地球上,一掌砍在后颈处是足以让人昏迷的,可是这招数落在梭屠的身上起不到作用,除了身体构造不同之外,康氓昂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岩浆骑士已经慌死了:“我们该怎么办!”他已经没了一个强者的镇定,死亡的感觉,终究还是让他开始恐惧。 被拍了一下的叶风,明显是被吓了一跳,不过他也因此从这恐怕的星光之中脱离出来。 对于时空中枢在这个时候给了自己机会,杨冲依旧选择了把握。时空中枢这么做,显然是觉得自己留下之后有机会拼一拼。 这个时候不止太白神剑宗出发了,就连天星派里大部分宗门的人也是纷纷离开。 第九十三章 谁是猎物 “我等彻夜不眠安抚流民,柳郎君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龙驹脸色铁青,脖颈上青筋暴起。 萧清晏的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几位昨夜的确辛苦,那今日便再辛苦一回吧!” 龙驹瞳孔一缩,盯着晃动的布幔,脸色阴沉至极点。 …… 清晨的寒雾尚未消散,天水岭层峦叠嶂,苍暗诡谲。 “说吧,用一个那么好的东西做诱饵叫我们有什么事吗?”晓宇也很随和的笑笑,说道。 “嘘…”岱普诺止住了巅亡人的火气,提醒他注意让塔央不敢再动弹一步的元素。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月事有些不准。”春草想着要是告诉嫂子是因为溺水的后遗症,估计嫂子心里会膈应,便随口说道。 牧惜尘,现在可不是你害怕的时候!他一手甩开了那根草,“你那么想要就拿去吧!”趁刘姥回头去抢草的时候他将最后一根回魂草塞进嘴里,时光扭转。 “就那样风干,就可以了。不过得赶早了,下过月天气就要变寒,冷起来就干不了了。”春草笑着跟婶子解释。 提前赶到的墓埃瞥着他们四个走过来,并无心加入他们的谈话,只是收着嘴唇旁听着。 猛地想起童牛儿曾经说过的言语,不禁暗道一声不好。再没心思看什么‘花’灯,转身往‘春’香院走。 她初尝情果,正嚼得甘甜,用心自然既真且深,远胜于童牛儿。若不是有二老阻拦,她今儿个白日便已入山去寻了。此时正想着且待熬过这一夜,明日必要上山找他。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神色变幻,都有患得患失之色。毕竟,他们太想入仙门了,可是又怕失败。 恐怖的龙威,压的空气都在颤抖,炽热的高温,让空间都在扭曲。 如果今日在张府出事,孙福祥狠狠地想,一定会将张府往死里整。加上之前的事情,他的怒火不停地往上蹿。 紧接着,不过半天,一则更为轰动性的消息传来,这一次,就像是一颗原子弹爆炸,整个仙羽大陆都要抖上一抖。 一个月之后,李茂冲忽然下令退兵,同时送绿绮公主回宫。上梁国皇上病稍微好转,对乱臣贼子自然想要痛杀之。 水灵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一个措手不及,等一切恢复平静,水灵儿看着落雨的眼神已经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从青峰一路飞行,飞到灵诀峰范围,他并未直接飞上主峰,而是降落在山脚下,顺着山路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一道黑光划过,并未如同预料中的那般,出现镰刀与盾牌间的剧烈碰撞。 \t“你真的能娶我?”李凤妮用手轻轻的捻搓着丁长生的耳垂,轻声问道。 有那么几天没有见到常尛了,她在专车的时候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是顺道过去看看她。 沈睿静静的听着她讲话,很沉默的靠在她身边,手掌捏着她的掌心轻轻的揉,余薇到最后说不下去,倒在他怀里咬他的衬衣。 余薇眼睛涨的不行,很顺从的点了头,拿了杯子就出去,余薇一走,奶奶就笑着转过来看他。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现,洛水漪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可能?她追寻了十几年的爱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强良、九凤皆是上古妖神,共掌大荒北海天柜山,乃是同胞兄妹,自是熟悉彼此修炼法门,深通各自之道,两人联手,自非是那一加一的数量简单相加,而是互补互助的交替过程,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