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黯]什么玛丽苏剧本俺不中嘞》 第1章 威胁 幽蓝的荧光闪耀在墙角,舔舐灰尘的流浪猫叫唤一声,蹿到更深处去。 荧光消失,入眼的是一个黑色短发青年。他穿着墨绿色的军大衣,蹬一双噌亮的黑色皮靴,双手插兜,一副无谓的表情。 [宿主王黯已成功抵达新战场。现传送对应剧本,请宿主充分了解,合理演绎。]系统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响起,浅蓝色的光路扭曲成一个方正的屏幕。 白色的字体匀速移动,随之而来的是王黯愈发微妙的表情。 “哈?恶毒男配?”王黯嘴角抽搐,眉头拧起,想当场把这块虚空幕布撕烂,就像当初撕烂奥利弗的杯糕一样。 想到这他又来了气,什么破绅士,老子才不想当他的小玩具。 王黯把掌心覆在额头,又抓抓脑袋,无甚形象地靠在墙边,等待即将到来的主角。 按照剧本,主角会在上学的路上被恶毒男配拉到巷口揍一顿,然后要挟他交保护费。 王黯远远看见一坨五彩斑斓的头发,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艹了,下次系统再让我搞这种死玛丽苏剧本,老子就罢工!” 他双手插兜,凶神恶煞地朝彩色头发走去。周围人纷纷避让,生怕惹到这瘟神,但又暗戳戳窥探王黯的动作。 “喂,你,帮我个忙。”他挡在来人面前,仰起头注视对方冷漠的表情,眉头微扬。 妈的这人又高又壮的,他玩什么校园霸凌。 “怎么?” 弗朗索瓦最近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阿列克谢,他永远的白月光。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提起兴趣了。 面前的人皮肤白皙,眼眸泛着血红色,深色的耳钉晃过他的眼睛,又被黝黑的碎发遮挡。他表情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看起来和他一样刚刚经历不好的事情。 他的表情没有那么冷了,跟着王黯来到巷口。还没想出对方想做什么,就感觉一把冰冷的物体抵着他的喉口,他目光下移,是把枪。 “你知道我是谁。” 王黯凑近弗朗索瓦的脸,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弗朗索瓦笑了笑,几天没修剪的胡子扎得王黯生疼,紫色的瞳孔失焦,他没有说话,乏力地顺着王黯的手瘫在墙边。 王黯“啧”了一声,藏在本心的暴力因子沸腾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王黯甩甩有点酸的手,啐了一口离开了。他越走越快,转身入了校园。 “系统,这个剧情点过没?” “宿主本次剧情点评分82,评级良好。” “得嘞。”王黯勾起嘴角,洋洋得意地把手交叉压在后脑,迈着阔步向前走。 失去人声的巷口,唯有一个嘴角青紫,眼睛无光的彩发青年,他兀自侧躺在墙根的一处凸起,脸颊蹭到墙灰也毫不在意。 “弗朗索瓦,弗朗索瓦,你在哪?” 此刻,一阵略带暖意的声音响起,远处是一位正在寻找朋友的青年,他头戴棕色帽子,在并不寒冷的季节仍围着红色的围巾,穿着显高挑的大衣。他像是在寒冬中迎风而动的精灵,血红色的眸子却带给他一丝诡谲。 维克多四处张望,寻找熟悉的彩色回忆,悠悠转移视线,在不远处终于发现弗朗索瓦。 他迎面跑去,围巾摆簌簌摇晃,好似在空中划过一道血光。 “弗朗索瓦,你怎么了?”注意到对方的狼狈形象,他心生诧异,露出担忧的表情,把弗朗索瓦扶起来。 弗朗索瓦的头斜靠在维克多的肩上,发丝与维克多的大衣缠在一起,组成随意的图案。他慵懒地眨眨眼,不明内涵的眼神被刘海遮住,让维克多看不真切。 他们一起走进校园,在教室门口分别。 “维克多,放学等我。” 弗朗索瓦坐到座位上,看着嘴巴嚼汉堡的艾伦徐徐走近。 “弗朗索瓦,你脸怎么了?吃憨八嘎没给钱被揍了吗?” 弗朗索瓦托腮:“艾伦,你的脸又圆了一圈。少吃点汉堡吧,回去让奥利弗见了,是要吃杯糕减肥的。” “你最好把你亮晶晶的头发剃了,要是晃得我眼瞎了也要找你算账。” 艾伦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扶了扶镜框遮挡不经意翻出的白眼。 新的坑*v*同人文噻~ 梅子最近扩列,跟亲友共创黑塔异色五联的欢乐cp文, 亲友发在老福特上哦,文章同名发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_(:з」∠)_ 原创卡文了,作业多到数不清,转战同人(虽然还是写不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威胁 第2章 约架 艾伦从抽屉抽出一本书,咬住笔杆,不是很认真地盯着面前的数学公式发愣。他脑中大抵闪过无数个问号,他堂堂艾伦·F·琼斯,赫赫有名的黑/道太子,竟然连常用导数公式都没有记住。 艾伦脸有点烫,干脆地把椅子往后一扬,鞋抵在课桌前。如果不是课桌抽屉内塞着足够重量的书,他怕是稍稍一个动作就能看到课桌因为他体重而被迫在瓷砖上划出一道深色痕迹。 窗台吹起向内的微风,树叶沙沙作响。 班主任走进教室门口,身后跟着的黑发青年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短檐的贝雷帽,右肩背着军绿色书包,黑色碎发半遮住他黑曜石般闪亮的耳钉。 “米娜桑,今天我们班上来了一位新同学哦。”班主任看向王黯,小声说道,“王黯,向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吧。” 王黯想他一个五千岁老头子如今要对着一群小屁孩介绍自己,感觉非常无厘头。 他仍是一副慵懒的样子,慢悠悠地说:“我是王黯,黯是黯淡的黯。就这样。” 王黯把帽子压低,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据说这里是“王的故乡”。 他百无聊赖地环视周围,发现弗朗索瓦正回头注视着他,他递了个眼刀,目光左移,看见弗朗索瓦的同桌露出凶狠的表情。 呀,有点意思。 在桌子上随意涂涂画画,王黯好歹是熬过一节课。 下课铃打响,他伸了个懒腰,打算随处逛逛。可是还没起身,就发现弗朗索瓦的同桌站在他的身旁。 “你哪根葱啊?”王黯决定在班内营造出恶毒形象,这样系统才不会在他耳边碎碎念,给他什么一点都不恶毒,变可爱了(?)之类的剧情点评价。 艾伦低头说道:“我是艾伦·F·琼斯,弗朗索瓦的发小。” “哦。”王黯死鱼眼,这人关他屁事,不会是找他来算账的吧?剧本里的艾伦有这么刚吗? “我要跟你约架!”艾伦一手叉腰,对着王黯的脸伸出食指。 哟呵,约架?他王黯活了五千年,打架的次数比对面小伙汁吃的憨八嘎还多,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黯欣欣然答应下来,约在放学后校园小树林开打。 下午五点已至,太阳稍稍降低了照在校内的阳光浓度,留给这座玛丽苏校园一点阴暗的角落。 王黯不敢想对面的红发青年有什么古怪的设定,总而言之喜欢吃憨八嘎也算一个苏点吧? 红发青年赤手空拳地站在沙地旁,偏西的风卷起一点尘埃,也扬起了艾伦红棕色外套的衣摆。 “王…黯咳咳咳咳咳” 艾伦咳得猛烈,双手捧腹弯腰,头低下来变成一团倒立的火焰。 王黯不知发生什么,把整张脸都皱起来,眯着双眼,挺翘的睫毛为他阻挡风沙。、 艾伦这家伙好巧不巧站在了迎风方向,一个张嘴吸了半口沙粒,待咳完后,嗓子哑哑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打不打了?”王黯抱胸,左边军靴尖端抵着右脚边的沙地。实话实说,他觉得这个叫艾伦的憨八嘎黑洞有点子憨。 “……打。” 艾伦把眼镜一抛,摆出一个帅气的迎战姿势,和王黯扭打在一块。 这次约架很快见分晓。 艾伦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把王黯的帽子掀翻,头发弄乱。 当他往后回想时,一定会后悔自己为了耍帅而摘下眼镜。 艾伦很不服气,他虽然每天都吃憨八嘎这种高热量的食物,体重也在逐日增长,但是他还是有在锻炼的。 作为□□太子,他时刻都需要注意暗处是否有敌方家族的势力在伺机暗杀他。放学回家后,他会进行枪击训练,会做俯卧撑,也会和教练进行对打训练,啊当然是戴着眼镜。 “小子你也太弱了吧?” 王黯不知道艾伦也有额外做过很多训练,这次他胜利实在是因为他经验丰富,而且武力值极高。 他不仅会用枪,也能近身搏斗,用的都是千年来从贵族或平民那儿习得的古武术。他也不是不会其他国家的武术,但是最熟练的果然是太极拳。 “不、不行,我还要和你再打一次!”艾伦伸长脖子,目光从黑色鞋尖移到露出轻蔑表情的脸庞。他还没有发挥真正实力,他怎么可能连一个矮子都打不过!! 王黯冷淡地看着脚下挣扎起身的艾伦,又贱兮兮地踩了一脚。鞋底的沙子顺着皮衣的领口溜进艾伦的后背,像粗糙带茧的手心轻轻划过,有一点痒,有一点膈。 王黯觉得这家伙挺不自量力的,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瞬身到拐角,他又问系统剧情点得分。 [宿主本次剧情点评分77,缺乏感情。] “哈?老子一恶毒男配要屁的感情,系统你脑子没病吧?” [建议宿主使人物立体化。] 王黯有点烦,这破剧本既要又要的,好好玛丽苏TM不行吗? “行行行,感情是吧?”王黯把帽子拿在手上旋转,脑中浮现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馊主意。 他重新打开剧本仔细阅读,五千年的脑袋瓜子嘣一下找到了盲点。 嘿,什么校园玛丽苏?老子给你演成修罗场!看够不够有感情! 王黯吹着口哨,心情愉悦。 因为梅子本身粉的是王耀,对异色不太熟悉。所以异色联五的设定里面会融合一些常色的设定,比如艾伦喜欢憨八嘎,ooc勿怪QA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约架 第3章 回忆 艾伦就不一样了,他伤得蛮重,使出最后的力气给奥利弗通了个电话,无力地按下拨号键,累得出气多进气少的,多少带点生命垂危的模样。 奥利弗正在厨房做甜点,粉色的发丝沾上一点奶油,他摘下纯白的手套,笑着抹掉奶油,徐徐拿起手机。 “喂,这里是奥利弗喔~” “王黯……小树林……约……” 电话另一端没了声音。奥利弗歪歪头,咬了一口新鲜出炉的草莓味杯糕,疑惑地自言自语:“约什么?约会?” 奥利弗半眯眼睛,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蠢笨的爱吃憨八嘎的表弟居然和一个叫王黯的在小树林约会? “哼哼~这么美好的时刻可少不了oil的美味纸杯蛋糕~”奥利弗哼着英文歌,往杯糕上挤奶油,不紧不慢地装进外包装是彩虹色块的礼盒。 树叶被染上金色,阳光温暖地洒在沙地上,带给仰躺着的艾伦最后的余温。左手不远处是已经熄屏的手机,被沙子盖过小半截,已然接近报废状态。 艾伦在漫长的等待中闭上眼睛,有点困倦地把腿张开,让身体与沙子融为一体。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就这样躺一会儿,没及时回家也无所谓,翘掉一次训练也没关系。他是个loser,被转学生轻松打败的loser…… 奥利弗来后看到的就是这种场景。 他走近,蹲下身把杯糕放在一旁,注视着流出鼻血的艾伦,仍旧保持微笑。 杯糕的香味顺着风吹拂到艾伦的鼻尖,他吸吸鼻子,喃喃道:“好饿……想吃憨八嘎……” “oil的杯糕就在这里哦艾伦,饿了可以先吃。”奥利弗轻拍艾伦的脸,然后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树林,没有发现人的踪迹。 “回家训练了哦。” 王黯把外套脱掉,揪着衣领搭在肩膀上,用很拽的步伐走回家。 偌大的别墅内只有零星几株植物展现生机,华丽的装修和暖色调的灯光并没有给这套别墅带来一丝人气。 王黯翻了翻冰箱,在里面只找到了看上去放了很久的番茄和蔫巴的生菜。他额头直冒黑线,正主在家都不吃饭的啊喂?! 他利索地打了两颗珍贵的鸡蛋,给番茄去皮切块,给生菜掐黄叶,从橱柜七零八落的罐头后翻出一袋未开封的面,给自己做了顿简单的晚餐。 “我真的服了,做个任务还要自己煮饭,没有在外面吃饭的剧情吗?”王黯抱怨道,从冒气泡的锅中夹出软掉的面条,重新加水煮。 暖融融的面食下肚,咸淡得宜的番茄汁在口腔中迸溅,让王黯疲乏了一天的嘴皮子得到抚慰。中华的美食文化源远流长,一碗简单的面就蕴含着最有深度的“火候”概念。 作为五千岁老人,王黯习惯了岁月流转和生命过客,孤独是他的常态,只身一人让他更懂得照顾自己,下碗面条绰绰有余。 王黯百无聊赖地翻剧本,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头晕目眩。 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的桌前总是会摆着艾伦那本又臭又长的提案,提案旁压着一个素汉堡。 他会在行使一票否决的时候顺手把汉堡塞进艾伦嘴里,接着接过奥利弗热气腾腾的杯糕往后抛到弗朗索瓦的脑袋上。绣着美丽龙纹的马褂是他开会常穿的服装,他在维克多的跟随下推门走进注定喧闹的会议室,冷眼看着众人因为一些无厘头的事情争吵不休。 “那群家伙……”真的沦陷了吧。 王黯躺在柔软的淡黄色大床上,一只手枕着脑袋,一只手往虚空处伸了伸,想抓住什么东西。可是空旷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尘埃穿过他的指尖,像流沙一般一去不回。 困倦如潮水把王黯淹没,朝夕相处的每一幕在梦中过走马灯。 “弗朗索瓦,快到你生日了吧。”维克多温和的嗓音自弗朗索瓦的耳边进入,仿佛以往阿列克谢在与他闲聊那般亲切。 弗朗索瓦没有回头,虽然维克多因为是阿列克谢的弟弟而与后者长相相似,但终究不是他。他尚未走出白月光离世之痛,纵使要过生日也提不起多少兴趣。 说是生日宴,实则仍旧脱不开各家族社交的场面,纸醉金迷的辉煌宴席,内里包藏了肮脏与污垢。 “不是,我都欺负他了还要参加他生日宴?” 王黯把手上的书一甩,哗啦啦的书页穿过蓝色光屏,跌落在墙角。 第4章 祭奠 4月4日,雨。 雨水在空中随风飘舞,令深绿色的枝叶弯了腰,轻轻散在莫斯科那亘古的灰色石墙上,形成一道道如划痕般的印记。 石墙已然被不断生长着的藤蔓缠绕,象征岁月流逝的裂口也被细致缝起。 历史在掩盖旧日的痕迹。 王黯定定站在无名的墓碑面前,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他蹲下身,把握在右手的一捧向日葵轻轻放在墓碑前的空地,没有起身。 “阿列克谢,33年了。” 33年,是一代人老去,另一代人出生的时间长度。这些年,阿列克谢再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因为他已经随着苏/联解体而消亡。 王黯看着这口无名碑,眼睛眨了眨,感觉有些干涩。他用嘴扯下黑色手套,揉了揉眼睛,恍惚间看见阿列克谢的红色围巾。 他停了动作。 起身,抬头,周遭是荒无人烟的沙地,没有阿列克谢的身影。 王黯嗤笑一声,不过是场幻觉。 他把伞扔在一旁,任由雨滴落在他黑色的发间,雨滴如丝线般下坠,在他的军服上形成大片水雾。 被浸湿的大衣颜色更深了,好似变成了阿列克谢常穿大衣的模样。旧日的笑容是一场甜美的梦,糖融化了,梦就醒了。 王黯忘不掉那个体温很高的男人,他用炽热进入他的身体,用一双大手箍住他的腕骨。他在风月场中欢愉,也在情爱场中沦陷。 王黯动过心,他以为他们是朋友,甚至是恋人。 可是他还是离开了。 在另一个世界,也许已经利落地转身,没有为他停留。 王黯低着头,碎发遮住眉眼,眼角蓄了泪。 “不过是又一年没见了,阿列克谢。” 王黯戴上手套,拿住伞,转身,然后离开。 哈出的雾气从莫斯科某处逸散,隐隐地描出一个高大的轮廓。那个怪异的形状动了动,变成深灰色的模样。 入夜,雨渐渐停息,寒气与强风纠缠在一起,它们击打着窗户,掀开了一道缝,雪花从缝隙溜进,转了两圈来到王黯的指尖。 “莫斯科又下雪了?” 王黯与艾伦又闲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 他走到窗边,抹去窗角处堆积的白霜,把窗户关紧。 暖黄的灯光笼罩住卧室,阻隔了一切寒冷。 王黯躺在床上,感觉困意袭来,于是顺从地闭上眼睛。 “砰砰,砰砰……” 心脏在跳动着,一刻不停,王黯紧闭着眼,身体放松着,没有感受到丝毫不适。 灰色的修长轮廓逐渐显现,在幽暗昏黄的床边坐下,那只像手一样的东西轻轻触到王黯的脸颊,又徐徐下移。 王黯睡得很沉,好似陷入梦魇,眉头皱起,嘴巴微张,在疑惑或是犹豫。 轮廓靠近王黯的脸,上端伸出长条自王黯口中进入,搅动着分泌出粘液。粘液被长条卷起,带进领口,涂遍全身。 王黯被翻了身,不太适应地把手指弯曲,指骨抵着床板,带来微凉的气息。 长条回到了那坨东西中,逐渐显现出人的形状。自下而上看去,如同以前灰白电视机出现的演员。长相俊朗而面无表情,只有长条的围巾有最完美的造型。 (已删) 他是地球北面的灰熊,生命在冰雪覆盖的冬天中绽放最后的光华。如今他再次现身,仍旧是风霜,是雪花,是燃尽的火炬。 他的身体虽然寒冷,但面对王黯时那颗心依旧火热。 王黯的脸在枕头上有规律地摩擦,直至他懵懂地睁开眼睛。 他以为自己踢了被子,感觉全身都被寒气袭击,可是体温又高于平时的温度,更感觉想去飘零的雪中淋一次朽木的气息。 王黯低下头,眼睛闪出泪花。 (已删) 他怎么了?阿列克谢不在这么多年,他已经饥渴到这种地步了吗? 王黯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看到阿列克谢正在身下,一下一下地冲击。 他的耳尖发红,脸颊也变得很烫,他想,如果这是一场梦。 那就做着这场梦,长久不醒。 老福特私信@冰糖那个杨梅 或者@呆萌 我和我的亲友 可得肉渣[星星眼] 因为是清明节了,所以亲友建议我给这篇文章写个番外。经过我们的讨论最后定梗是“王黯祭奠阿列克谢”,搓几句小小的语气词是我的私心,但是删去后不影响观看[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祭奠 第5章 生日宴 “黯少爷,请走这边。” 灯光灼灼,金色的光芒不要钱似的往外喷洒,屋内亮得像晴天,王黯仿佛回到了从前到弗朗索瓦家中做客的时光。 那个不修边幅的人家里意外的华丽,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财力。 是曾经,也是现在。 王黯穿着黑色的西装,不舒坦地扯了扯领子,拿着红酒杯找了处角落待得舒坦。他一点都不喜欢佣人把他的头发全用发胶梳到后脑,即使这样更显正式和俊朗。他也不喜欢这种完全西式的装扮,一点彰显不出他作为东方大国的气派。 不过为了过这个关键剧情点,他只好忍受这种安排,在人群中精准地找到弗朗索瓦,然后给他泼个红酒。 “你好王黯先生,小生是本田家族的次子本田葵,请多多指教。” 王黯还没在彩色的一坨衣服中找到彩色头发,就被一个黑发娃娃脸打搅。 他挑眉打量对方,因本田葵十分中式的打扮而侧目。举起酒杯颔首,王黯说:“我是王氏家族的长子,幸会。” 本田葵不在意王黯对他的态度如何,他只是觉得王黯意外地眼熟,他似乎与面前这个青年有过一些交集,但是细想又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王黯不想节外生枝,对面是久违的“弟弟”,可是眼中并未展示出对他的熟悉,所以本田葵也沦陷在了这些世界当中。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直到宴会的主角弗朗索瓦出现。他的身旁站着布拉金斯基家族的长子阿列克谢的弟弟。由于阿列克谢不幸离世,维克多承担起继承家族的责任,作为新秀出现在老牌家族主办的宴会上,是非常合理的。 “弗朗索瓦,今天的宴会供应憨八嘎吗?”艾伦自然地把手搭在弗朗索瓦的肩膀,对他眨了眨眼,仿佛在散发魅力。 弗朗索瓦把他凑近的脸推开,说:“自己点外卖去。我可没心思招待你。” “嘁,那我就不把奥利弗介绍给你了。” 虽然弗朗索瓦知道艾伦有一个叫奥利弗的表哥,人长得漂亮还非常会烹饪,但是因为奥利弗是家族旁系,所以他从未出现在弗朗索瓦面前。 “……在第三长桌的最右边。” 艾伦笑得很灿烂,在确认汉堡是素的之后乐呵呵地把奥利弗带来。公众场合他好歹注意形象,非常含蓄地拿了一张餐巾纸擦擦嘴,全然没有平时拿着长满钉子的棒球棒砸人那样彪悍。 奥利弗不明所以,手上举着红酒杯,愣愣地被推到弗朗索瓦面前。 “弗朗索瓦,这就是奥利弗,我的表哥。” 奥利弗看着对面的青年,下意识笑了笑,是非常内敛的笑容。 他想,这个人的头发是彩色的呢,可真漂亮。 奥利弗天生便是秀气的粉色短发,他习惯了别人因他与众不同的发色对他投去鄙夷的目光,他总是笑着看待任何困窘,或许没法改变,但是笑总是治愈自我的良药。他被当做是乐天派,人们从未见他皱起眉头,他擅长做甜点,人也染上甜蜜的气息。 奥利弗给弗朗索瓦的感觉与阿列克谢大相径庭,虽然同样温和,但是阿列克谢毕竟还是会有表现出皱眉和反胃的时刻。可与奥利弗见面后,弗朗索瓦偷偷端详他的眉心,那处分明十分光滑,让他不由天马行空猜测奥利弗从未有过伤心的时刻。 弗朗索瓦与奥利弗攀谈起来,他们意外地合拍,在许多事情上都有相似的见解。哪怕弗朗索瓦相信世间存在魔法和灵药,奥利弗都会点头认同。 维克多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他明白某些事物在这场谈话中悄然改变。 一次,又一次。 弗朗索瓦的眼睛总是容不下他。 维克多一直站在阴影当中,彩色的云朵遮蔽阳光,也遮住了他的所有希望。 自从阿列克谢死去,维克多总算找到了趁虚而入的时机。然而突然自天降落的粉色天使却未曾心善地把机会留下,他一个微笑就能像阿列克谢那样把弗朗索瓦的心牵引到花园中去,一句认同就能让弗朗索瓦绽放笑容。 维克多知道,弗朗索瓦死去的心复活了。 艾伦的含蓄是拿纸巾擦嘴[狗头] 有同好扩列吗可以点梗做饭[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生日宴 第6章 生日宴(2) 王黯于人头攒动间寻觅到身穿深蓝色西装的弗朗索瓦。他身前身后分别站着粉色和深棕色头发的人。从王黯的视角看去,他们仨站一起跟会变色的数据信号一样。 王黯绕过站在他身旁的本田葵,说了声“失陪”,脚步有点急地走向弗朗索瓦。 本田葵转身,歪着头有些疑惑。黑色的眼眸注视着走远的王黯的后脑勺,然后勾了勾嘴角,轻声道:“小生不会让你不见的。” 王黯径直走到弗朗索瓦左侧,余光瞥见粉头发的人正注视着他。那人右手端着杯子,三指拖住高脚杯的收紧处,轻轻摇晃醒酒,虽然身着粉色的常服,却仍旧非常优雅。 “弗朗索瓦,过得很潇洒嘛,这两位都是你朋友吗?生日也别忘了你大哥啊。”王黯照着剧本中的话语念道,不急不缓倒也有些味道。 弗朗索瓦表情不是很美妙,他不清楚王黯也来到这里,单方面骚扰他的人居然会出现在他的宴会上。 他最烦恼的并非王黯本人,而是让王黯与奥利弗见面。他内心深处莫名有一种预感,王黯和奥利弗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果不其然,奥利弗看着对面的王黯,歪头点唇:“弗朗索瓦,这是哪家的少爷呀?” “美人,我是王黯,你哪位啊?”王黯上下打量奥利弗,露出绚丽的笑容。 哎呦喂原来奥利弗当这个角色了哈哈哈哈……王黯很刻意地不让嘲笑从他的嘴角溢出,可是因为尽力忍耐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好似吃了颗酸溜溜的柠檬糖。 奥利弗看着王黯的脸,感觉对方在憋笑。但是想想场合又觉得不应该。 是因为看到了我和弗朗索瓦吗?他想。 奥利弗不动声色地保持微笑,手上捏着的红酒也没再晃了。整个人仿佛静止的画像,精致却没有活力。 弗朗索瓦盯着王黯的眼睛,在当中窥探到了一丝倦意。他与对方一样,都陷于这种枯燥的游戏。可是他们天生就必须站在这个舞台上,漫不经心地演绎一些令人嗤笑的戏码。 弗朗索瓦处于风暴中心,因为他的家族是昂扬招风的树,树干上攀附着数不胜数的蛲虫,企图钻出一个洞来,给树带去腐朽。 他是波诺弗瓦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从出生起就染上了无数人的目光,或厌恶或轻蔑,洞穿他的内脏,从未有过安生。 “王黯,你找我做什么。” 弗朗索瓦说着,眼神没有丝毫偏移。他深紫的瞳色中藏着一抹暗红,他企图把某种阴暗的心思尽数压下,却还是忍不住溢出。 王黯有些迟疑,这句话和剧本上的不太一样啊。 “我嘛,额呵呵……”王黯走得近些,正想编些什么话拐回剧情,一个趄趔令红酒杯从指尖飞出。 “咔嚓——” 玻璃碎片翻转着,折射出彩色的光芒,最耀眼的色泽被一一展现,无数人向此处投去目光。 红酒半数落在地上,还有一半则浸湿了维克多的围巾。 “弗朗索瓦,退后。”维克多沉声道,看着眼前意外倒在奥利弗怀中的人,释放来自西伯利亚的低气压。 王黯回头看了看,绊倒他的是一颗深深扎进瓷砖的耳钉。 “耶?我的耳钉在这儿呢。” 艾伦拿着吃了一半的憨八嘎,嘴里嚼着面包与番茄的结合物,蹲下身拔出了泛着黑曜石光芒的耳钉。 王黯一顿无语,两只眼睛都化成等号的模样。他意识到自己还在奥利弗的怀中,连忙弹起来,向下压了压帽檐,挡住微红的耳尖。 奥利弗很绅士地行了个礼,说:“王黯先生,您也非常美丽呢。”他顿了顿,说道,“我是柯克兰家族的次子奥利弗·柯克兰,也是艾伦的表哥。” “好啊王黯,是你把我的耳钉压弯了是吧!” 艾伦站起身,看到了正在遮住自己的王黯,手指着后者大声说道,说话间喷出了许多憨八嘎的组成元素,惹得众人纷纷后退,在他身前留出一个圆圈方便他口吐芬芳。 “哟,你耳钉啊?”王黯刚才还很心虚,但是面对这个家伙他永远也不会示弱,“手下败将,垃圾财产就要收好,丢了可没人给你找。”他从胸前抽出手帕,擦了擦被喷到衣角的汉堡碎屑,呼来一个服务员,让服务员把玻璃渣子和他的手帕一同扔进垃圾桶。 “啊啊啊——我们再打一次!” 艾伦不服气地说,捏紧拳头,咬紧牙关。 弗朗索瓦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喃喃道:“阿列克谢……” 维克多回头,浅浅露出一个微笑。 “弗朗索瓦,我是维克多。” 第7章 生日宴(3) 倍受关注的五人站在焦点中心,神色各异。眼前是华丽的衣装,脚下是碎裂的玻璃渣,任谁见了都觉这五人之间刚刚发生了并不愉快的事故,人群连忙屏息敛声,生怕触了霉头。 被王黯叫来的服务员额角已经流出了汗,他紧张地看着弗朗索瓦,后者却一言不发。无奈下,他只有请几位公子爷移步到甜品区,自己再找两个帮手慢腾腾地收拾一地残局。 艾伦刚从甜品区回来,早就吃了个半饱,然而由于回来的时间不对,他并不清楚刚刚的碎玻璃和维克多身上的酒渍从何而来。 “呐维克多,你这么不小心啊?”艾伦天真地发出疑问,拍拍维克多的肩膀,“今天可是弗朗索瓦的生日,先去换套衣服吧。” 维克多笑着点头,离开弗朗索瓦身边。 弗朗索瓦看着维克多的背影,一言不发。 奥利弗把手中已经撒了一大半的红酒放在桌上,拿起一个草莓味甜甜圈咬了一口,露出平静的笑容。 王黯则尴尬地笑着,对弗朗索瓦说:“我有事先走了哈哈哈哈……”他一离开,本田葵也对弗朗索瓦说声“失礼”,紧紧跟在王黯身后。 艾伦看着王黯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喊了声“记得我们的约定”,再回头看剩下的二人。 “怎么样弗朗索瓦?王黯那家伙没欺负你吧。”艾伦捉摸不透弗朗索瓦的神色,随意挑起一个话题。 “没有。”弗朗索瓦说。 他……他大概真的需要放松一下了。 弗朗索瓦扭头注视在一旁品味甜甜圈的奥利弗,主动握住他的手腕:“奥利弗,你周末有空吗?可以指导我烹饪吗?” 他想,那场即将来临的,他以往不屑一顾的校周年庆,正是对他最有利的时机。 “好啊。”奥利弗轻笑,眯起眼睛,细长浓密行眼睫毛遮住他的神情。 奥利弗离开了。 弗朗索瓦踏上纯白色的阶梯,走到高台,对众人表示欢迎,很轻易地赢得祝福与喝彩。他的生活一直顺风顺水,纵使他疏于打扮,也有大批粉丝追逐着他。直到阿列克谢离世,他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然而错过就是错过,无法弥合的伤口永远不会消失,新的血肉将会生长,逐渐掩盖那道痕迹。 “弗朗索瓦,生日快乐啊。” 背后走来一个青年,他酒红色的眼睛比杯中的液体还要透亮,从左侧面翘起的一根呆毛是他最鲜明的标志。他神采奕奕地走来,希望带回一份双方满意的条约。 “谢谢你卢西安诺。”弗朗索瓦礼貌回答,他知道,这场生日宴总算进入正题。 卢西安诺遇到弗朗索瓦之前,与两个黑发的青年相撞,一个是短发戴军帽的,态度很不好,撞到他甚至没有说声道歉;另一个头发长点,是个齐刘海,道歉的时候张口闭口就是“小生”,跟安了电池的复读机似的。 他们像是在玩追逐战,借人群打掩护不说,还是在弗朗索瓦的生日宴上,对主人家一点尊重也无,活脱脱两笨蛋玩意。 卢西安诺决定好好教训(告状)他们。 随手拿起一块pasta,卢西安诺从兜里掏出毫无标识的一瓶酱料晃了晃,在pasta上头挤上淡黄色的粘稠液体,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弗朗索瓦永远不知道卢西安诺还能从异次元口袋掏出什么奇妙的调味料来拌pasta,但是在他的生日宴上,这种算是基础的pasta供给是绝对少不了的。 他们洽谈了一会儿,经历了某些心理上的鏖战,最终定下了一个方案。这时卢西安诺才与他闲聊起来,提到刚才两人。 “你说的是王黯和本田葵。”弗朗索瓦说道。 “他们怎么就到你这儿了,小家族的吧。” 弗朗索瓦沉默了几秒:“他们很有用。” “嘁,”卢西安诺靠在墙上,手不自觉转动随身携带的小型军刀,然后插在桌面上,“知道你的打算。” 什么很有用?不过是开始在意罢了。 “喂,本田葵,你跟着我做什么?” 王黯绕过涌动的人潮,猛然回头,对一直跟在身后的本田葵回以怒视。 本田葵笑了笑:“小黯,小生见过你。” 王黯料定他想不起来,被清除的记忆怎么可能复原? 王黯对他翻了个白眼,转身想走。 “老狐狸。” 王黯身形一顿,回头盯着本田葵那双暗沉的眼睛。 第8章 端午六一番外 (这是一段很久远的往事,藏在王黯心里。那时他们还和常色们在现实世界中。) “王黯,马上端午了,我包了好多肉粽还有红豆粽,你拿去给那些家伙吧!”王耀穿着粉色围裙,手上拎着几大盒精美的粽子礼盒,礼盒上印着熊猫吃竹叶的图案。 “知道了。”王黯一手插兜,一手提着沉重的盒子,手指都勒出红痕。 王耀在背后挥袖子:“顺便问他们要不要来看赛龙舟阿鲁!” “哦——”王黯遥遥应声,语气很不耐烦,却还是很老实地照做了。 几个家伙对赛龙舟还算感兴趣。 首先是阿美家。 “喔哦,是王黯啊。”开门的是阿尔弗雷德,他手上拿着Switch和可乐,嘴角是汉堡碎屑。阿尔弗雷德往远处看看,问王耀怎么没来,王黯举起手上的粽子,说道:“我来送这个,王耀问你们要不要来看赛龙舟。” 阿尔弗雷德看到粽子眼睛都亮了,他把Switch往后一抛,被慌乱的艾伦接住,欣喜道:“王耀包的粽子啊!果然只有hero才有如此待遇!”他正想把所有粽子包揽下来,被王黯一躲,拿了写着“憨八嘎肉排味”和“素香馅”的粽子递过去,说道:“想得美。” “小黯!”艾伦把Switch放下,挤在阿尔弗雷德的肩膀,傻乎乎地笑着。 王黯用捆着绷带的手指戳了戳艾伦的大脑门,对他们说:“记得来哦。” 之后王黯按了英家的门铃,来开门的是奥利弗。奥利弗身上是甜滋滋的彩色糖粉,整个人都是烹饪的香味,他把王黯请进茶厅,王黯还听见亚瑟“奥利弗,我学成了”的喊声。 王黯心想,要是亚瑟能做出好甜品,那他就不叫亚瑟了。 果不其然,亚瑟端来的是芝麻糊颜色的圆形固体。上面滋滋冒着气泡,让王黯联想到有剧毒的不明液体,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这是什么?”王黯问道。 亚瑟的鼻子拉长,粗眉毛像波浪一样晃动,整个人都化身成匹诺曹,得意洋洋地说:“芝麻南瓜派!” “哈?!” 哪门子南瓜派啊,要么芝麻粉加多了,要么压根就没弄熟,跟金灿灿的成品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喂! 奥利弗忽视亚瑟对王黯做出的邀约,把南瓜派推开,在王黯面前摆了盘五彩缤纷的纸杯蛋糕,说道:“黯,成为我的所有物吧。” 王黯看着香气扑鼻的杯糕,并不感觉很心动,嫌弃地躲开,言简意赅地说道:“粽子我放这了,过几天赛龙舟记得来。” 亚瑟脱去隔热手套,看着“红茶味”粽子笑出声。 离开英家后,王黯来到飘雪的俄家。 他看着结了冰霜的粽子盒,嘴角抽搐。 “王黯同志,欢迎喔。” 有点软糯的声音从王黯身后,他回头一看,便是雪白的围巾,是伊万。 “我来送粽子,王耀做的。” 王黯看到笑意盈盈的伊万就有些发怵,怎么看他和维克多都是两个极端吧。 伊万仍笑着,接过包装殷红的粽子礼盒,神情有点羞怯地注视“老毛子特供”的标签喃喃道:“是小耀专门为我做的嘛?好喜欢~” “是是是……”王黯敷衍地应道,然后从伊万宽阔的肩膀下向后探头,试图寻找维克多的身影。 “王黯同志,维克多去喂阿列克谢的熊了哦。” 啊这个抖S还有帮老大哥做事的时候? 王黯抱胸,肯定自己“维克多和阿列克谢打赌输了”的猜想。虽然这种好戏他也想看,但是还有一家没送,而且他也不能让粽子全冻住了。 王黯回头,给伊万转达了王耀的邀约。本想帅气地理理帽子,却发现根本挪不动。 俄家真是零下不知道多少度,每次来都冻得要死,他头发都结块了! 王黯最终抵达法家。 他在门口站定,咳嗽两声,还没敲门门就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表情媚人,嘴衔着玫瑰的弗朗西斯。 他抛了个媚眼,“哥哥我”的话头却半卡在嘴边,露出颓然的表情来:“呀嘞,不是王耀啊——” 王黯额角画黑线,他的同生体都在经历什么啊! 虽然他们都是五千岁老人,什么都看淡了,但是这种场景还是很少见的。他们作为联合国常任一员每天处理的事务繁多,关系也很紧密,在人员众多的情况下,总是可能冷落到一两个家伙,但弗朗西斯你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吧…… “王耀的兄弟,你来做什么?我亲爱的王耀在哪里?” 这个人三句话不离“王耀”,除了法专属的浪漫多情属性,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王黯不知道王耀对弗朗西斯做了什么,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异色主要控制的是大国间的黑色产业,每次会议都是血液与弹孔的斑驳印记,感情表露也更加直白浓烈。 但常色不同,传统的利益互换时刻上演,有时候一个眼神都能让人改变主意,王耀精于人事,却不擅长表达情感,跟弗朗西斯比起来,肯定显得很被动。 唉不管这些了,粽子要紧。 ———————————————— “嘿咻嘿咻——” “打起哩滴鼓诶诶!划过哩滴桨喂喂!” 太湖古镇,一场声势浩大的赛龙舟正在上演。游人如织,细碎的讨论声围绕着红衣队伍和绿衣队伍展开,双方的领头用激昂的嗓音为身后的划桨手和鼓手加油打气,浓厚的乡音在这一刻穿透地理隔绝,感染了每一个支持者。 十个大国意识体站在桥边,随着人海挤在浪潮的不远处,阿尔弗雷德拿着望远镜,像在玩特殊的实战游戏,显得异常兴奋。 “王耀,你们家真是太有意思了!” “喂,头别伸出去啊!”亚瑟眼睛亮亮的,他本注视着远方气势如虹、劈波斩浪的龙舟,看到身旁阿尔弗雷德半边身子都倚靠在栏杆上,下意识抓住他的头发把人扯回来。 没成想一个转头,看到的却是大咧咧站在杆子顶端摇着彩旗的王耀。王耀兴奋地跟着龙舟划桨手的节奏挥舞彩旗,大声喊道:“孩子们加油呀!” 亚瑟紧张得浑身颤抖,急忙伸手过去。周围人山人海,王耀一个不注意摔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伊万很自然地把王耀抱起,温柔地说道:“小耀当心哦,还是让我抱着你吧。”王耀毫无所觉地答应,其余三人的目光扫视着露出胜利者微笑的伊万,心思各异。 另一边王黯等人反而没有很激动。 王黯皱着眉头,驱赶想和他趁机贴贴的奥利弗,敏捷地绕过阻止他跑路的艾伦,在维克多的掩护下溜到人群中间,却撞在弗朗索瓦的胸膛上。 弗朗索瓦胡子扎人,在王黯的额头上留下一片红印,好在他不是弗朗西斯的性格,不然高低得将胡须往王黯鼻尖蹭蹭。 “王黯,不喜欢的话也不必逃跑吧。”弗朗索瓦的刘海遮住半边脸颊,低沉的声音自喉口传到王黯发红的耳尖。王黯踹了一脚弗朗索瓦,说道:“邋遢鬼,离我太近了。” 弗朗索瓦轻笑,耳后束起的马尾间有几根翘起的毛发,似乎在彰显主人心情尚佳。 维克多摸了摸王黯的黑发,沉默地看着二人互动。 他擅长等待,从不急于从王黯身上索取,但王黯回头的时候,他一定在那儿,保持让王黯习以为常的微笑。 “喂大家,我们也来一场赛龙舟吧!Hero要当Victor!” 远处传来阿尔弗雷德洪亮的呼声,于是乎常异色穿过的最接地气的服装登场了。 “锵锵~” “常异色大比拼——赛龙舟!” 王耀请了当地一个经验丰富的胡子大叔充当解说员和主持人,为这场特殊的比赛解码。 “首先登场的是红衣队——” 我们亲爱的乡长王耀,在比赛中负责为选手加油打气~” 王耀穿着宽松的南瓜裤,腰间系着长至小腿的绑带,手上拿着摇摇棒,沙沙声如江水滔滔。他向着河堤的游客挥手,凌厉的腰线和翩翩的蝴蝶骨展示在四人面前。 “接下来依次是划桨手,美丽国小伙阿尔弗雷德,他眼神泛光,嘴里塞着憨八嘎?估计是在补充能量!” “Hello,我是世界唯一的Hero哒!”阿尔弗雷德口齿不清,前额的呆毛晃动着,主人的心情和呆毛一样美好。 他迅速嚼完嘴里的肉排,对王耀说道:“耀,如果这次比赛赢了,奖品会是你吗?” “咦这里还有位眉毛特别粗的友人,什么?来自英国?” “喂!别开玩笑了混蛋,按照日子今天王耀应该去我家!”亚瑟据理力争,在看到王耀心虚眼神的那一刻耳尖通红,“耀,你不会是心动了吧!” “哎呀呀亚瑟,”弗朗西斯动作迅捷,左手搭在王耀的腰上,右手与王耀左手紧紧相扣,王耀在他的动作下转了个优雅的圈,然后一下子投入弗朗西斯的怀抱,“难道让耀去你家吃黑炭吗?耀当然是来我家和我游塞纳河,品尝美味的马卡龙呀~” “小耀来我家吧,我们去逛跳蚤市场。” “哎呀!” “鼓手是我们亲爱的毛子兄弟,瞧瞧他这硕大的肱二头肌,”胡子大叔上手捶了捶,差点让伊万挂不住脸上的笑容,“哦呀,怎么还绑着围巾?不论如何,有毛子的地方就有风雪和喀秋莎,不知道赛后能否听到这首名曲呢?” “他们的对手也实力惊人,都是对应国籍的友人,我们太湖镇也是出息了。” “真是乱糟糟一团啊。”王黯扶着额头,真是败给王耀了。 “小黯,实不相瞒,我和阿尔有类似的想法。”艾伦手上那根布满钉子的棒球棒换成了色彩艳丽的船桨,他神情放松地倚着船桨,对王黯眨眨眼。 “滚。” 弗朗索瓦用暗沉的目光注视着王黯:“如果数日子的话,今天是我家。”王黯被他盯着,犹如被蛇锚定的猎物。 王黯冷哼一声,谁说这家伙性冷淡的?那眼神已经要把他衣服都扒光了。 王黯看着自己这身和王耀相同的服装,嫌弃得跺跺自己的军靴。 “该死的,这身衣服真是白痴。” “黯,oli的纸杯蛋糕可以带上船吗?”奥利弗像温顺的小狗,满心期待着王黯吃了纸杯蛋糕昏迷,然后被他囚禁在暖色的屋子里。 (删) 王黯一阵恶寒,远离正在舔唇的奥利弗。他转身看着半跪在他面前的维克多,踩住血红色围巾,勾起维克多的下巴,在后者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知道吗?听话的孩子才有糖果吃。” 王黯起身,对其余人说道。 “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 太湖边的房屋错落有致,家家户户青砖白瓦,淡雅十分。几挂红灯笼恰似冰糖葫芦挂在屋檐,为人们的生活带来几分亮色。 “以平静素称的镇上来了十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他们深入古镇,参加这一场激烈的赛龙舟——” “解说在说什么玩意儿?” 亚瑟疯狂划着桨,手上动作宛若不断挥刀,甚至挥出残影。他回忆起以前的航海时代,本以为赛龙舟轻轻松松,不曾想现在竟这般吃力。 岸上那个胡子大叔还在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口音浓重,亚瑟又分神不急,压根没听懂大叔在说什么。 “尼桑我啊也没听懂呢~” “快划啊啊啊——”亚瑟的眉毛拧在一起,像被编织的麻绳,他看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玫瑰花的弗朗西斯,痛斥后者偷懒耍滑,“对面要追上了啊!” 登时,一条绿色的龙舟轻盈划过,上头每一个划桨手都卖力地动作着,看上去十分和谐,啊当然是忽略他们不停争吵的喧闹声。 坐在上首的王黯翘着二郎腿,左手托着瓷碟,右手虚握茶杯,平静地喝了口龙井茶,感叹道:“雨前龙井吗……还不错。” 王黯侧头看着王耀,轻笑一声,眨眨左眼。 “黯!”艾伦大喊,手上动作不停,“我也要黯的媚眼!” 王黯露出嫌弃的表情,他这是搞怪的表情,怎么在艾伦眼里就变成抛媚眼了? “大家加油阿鲁!” 王耀从船头跑至船尾,给每一个划桨手塞了个小粽子,看到谁使不上劲了,还接过对方手中的桨一鼓作气划起来。 坐在船尾的伊万有规律地打鼓,节奏让阿尔弗雷德频频回头:“伊万啊,你在敲什么曲调?” 伊万面容和煦,歪头微笑:“Шкатулка(八音盒)。” “Радуютсядетипричудливойигрушке(孩子们对着古怪的玩具开心大笑) Астарик-хозяингрустнокачаетголовой(而老主人悲伤地摇着头) Заокном стоялты глядянаменя (窗外曾站着你,凝视着我) ……” “怎么突然开始唱恐怖的歌了啊混蛋伊万!” “欸?不可以吗?” 伊万软糯的声音让在场的几人都起了鸡皮疙瘩,划桨的手都要没力了。 维克多把视线从伊万移到王黯:“呐小黯,我很乖吧?没有像伊万那个愚蠢的家伙唱奇怪的歌。”维克多的眸色更深了,“我想要‘糖果’哦。” 王黯“啧”了一声,没有说话。奥利弗眯着眼睛对维克多说道:“维克多,做人不要太贪心哦。” “可我不是人欸。” “噗——” 弗朗索瓦哈哈大笑,嘲讽的神色表露在脸上,被王黯清晰地察觉。 “够了。”王黯把手上的茶具往船沿上搁,他转过身子,背对吵嘴的四人。 真是该死,这些幼稚得像五六岁小朋友的家伙怎么会是他的伴侣啊?明明世界会议的时候一个个装作严肃沉稳的样子,几百一千岁了,现在居然吵得这么起劲。 “我们的目标是胜利。” “果然应该把小菊也叫过来的吧,人手根本不够哇。”王耀扶额,他们这艘龙舟比对面少了一个人,但是阿尔弗雷德坚信自己一个顶俩,说什么也不希望王耀把本田菊找来。 “本田菊那小豆丁,划船怎么可能有本Hero强,Hero一个能顶俩,耀你别喊他了。” “是呀,那家伙来了也只是哭唧唧地扑在耀怀里求安慰,”弗朗西斯朝王耀伸出手,“耀,我也想撒娇ε(>ο??﹤)3” “哎呀——ε=ε=(>Д<)ノ!!”王耀看着动作扭捏的弗朗西斯,一个重拳下去,给人嘴角打出血。 弗朗西斯傻笑,牵动嘴角的伤口,疼得嘶一声:“耀果然还是那么有活力。”他对着王耀抛媚眼,王耀却头也不回,脸颊微微鼓起,眼睛也眯着,整个人像生气的肉包子。 回到现在,王耀拜托王苏把本田菊喊来,不然在缺人手的情况下,后半截他们一定会处于劣势。 “ve~” 本田菊凑巧和费里西安诺以及路德维希在一起,于是乎三人一起来到太湖。 费里西安诺站在迅猛飞驰的龙舟上,感受扑面而来的带着水汽的风,发出奇怪的声音。 “多一字多一字~我们下次也在莱茵河赛龙舟吧!” 路德维希皱着眉思考在莱茵河赛龙舟的可能性,他摸摸下巴:“莱茵河有时候太繁忙了,来往的船只很多,场地不够啊……” “诶等等?为什么是莱茵河?意呆利你想赛龙舟不是应该在你家的河流吗?” 听到路德维希胃痛的发言,费里西安诺敲敲自己的脑袋:“是诶。” “在下若闲暇,会期待费里君你的活动的。” “啊啊,小菊你来了!”王耀把本田菊推到伊万旁边的位置,“那么这个地方的发力,就靠你啦!”王耀郑重地拍拍本田菊的肩膀,对他赋予厚望。 “啊嘞?是要在下划船吗?”本田菊一瞬间慌乱起来,“在下只有泛舟垂钓的经历啊。” “喂霓虹!来了就快划啊,他们都漂到远处了啊!”亚瑟是全场最关心比赛的人,他的眉毛已经要变成竖起的拉面了。 “是!” 有了本田菊的加入,他们行船的速度不断变快,很快就追到王黯他们的尾部。 “没想到本田菊个子小小的,力气却意外的大啊?” “承蒙您的厚爱,在下稍稍有与水沟通的天赋罢了。”本田家多有与水相关的神明的传说,兴许本田菊也有类似的能力。 “这不公平!他们多来了两个人!”弗朗索瓦的目光放在费里西安诺和路德维希的脸上,咄咄逼人的神色毫不掩饰。 王黯撩撩自己额前的碎发:“那我们也请救兵吧。” 不多时,本田葵和卢西安诺也到来,他们迟疑地看着悠哉喝茶的王黯和拼命划桨的几人,脑海中突然出现奴隶主驱使和压榨奴隶干活,拿着鞭子笑得狰狞的画面。 本田葵嘴角勾起明显的弧度:“黯,既然小生要来帮你的忙,那么事后是不是应该给小生一些报酬呢?” “嘁,”王黯把头撇向一边,“想要好处,比赛赢了再说。” “是嘛……那我就先来参加吧。”卢西安诺很快投入到划桨手的角色当中。他是天生的演员,入戏快,情感真挚。 他把袖子撩至上端,领口解开一个扣子,握住船桨有规律地划动。随意搭下的混乱发型因为流汗黏在一起,汗珠顺着锁骨的沟壑向下流淌。他整个人都兴奋得要命,根本不管周围人划桨怎么划,手上动作愈发快起来,船桨频频敲击在别人的桨上。 “卢西安诺,再闹就给我滚。” 王黯发话,对这个顽皮家伙感到非常气恼,他肾上腺素飙升的原因不是快要赢了,而是卢西安诺正在帮倒忙,导致对面的船只正在超过他们。 “小菊你最棒啦!” 王耀还傻傻地夸奖本田菊,殊不知其他人都因为这家伙心里发酸,恨不得把本田菊投进大海喂鲨鱼。 “耀,我们都想要被耀夸。”弗朗西斯作懵懂的哭脸,眼角挤出一点水花,真有几分委屈之感。他的目光湿润,让王耀感觉自己会在弗朗西斯的眼神里溺死。 “就是就是,耀你偏心!”阿尔弗雷德抗议,他蹙眉,“我要发布《国际防耀偏心十八条法案》控诉耀的不良行径!” “喂阿美利卡,世界会议不是这样用的啊——”路德维希开始胃痛起来,两只手作抓取状,散发忧郁的气息。 “啊嘞?”费里西安诺在一旁歪头看着路德维希的表情,觉得很有趣,上手戳了戳。 本田菊很慌张,直接停了手上的动作,面对大家土下座:“米娜桑,在下、在下只是耀君的弟弟啊……” 他一停下,整艘船只就因为受力不稳摇摇晃晃。 王耀踩在过道,用轻功飞到本田菊身旁,把他扶起来,抱着他宣泄情绪:“啊你们几个不成熟的家伙,不准欺负我的弟弟!” “平时就让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亲亲抱抱摸摸都给你们做了我纯洁的□□也被你们几个家伙玷污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我可怜的小菊莫名其妙就被你们骂我偏心他又怎么了……” 王耀的嘴皮子不断摩擦,说的话语没有停顿,众人像被唐僧念咒的孙悟空,脸扭曲在一起,他们用手捂住耳朵,可声音却透过手指的缝隙钻进脑中,在脑海搅个天翻地覆。 “啊啊啊啊~”费里西安诺笑容灿烂,跟着王耀的话起调子,“要撞船了耶?” 王黯他们看到那艘红船不断逼近,心里有个不妙的猜想。王黯大喊道:“快左转!” “黯,船怎么左转啊?” “原来你们几个都是划船白痴啊。”本田葵双手抱胸,云淡风轻地嘲笑他们。 “你个不帮忙的家伙还高贵上了?”艾伦站起来,把船桨架在肩上,一副要开战的架势。 “还当你拿着你的棒球棒呢,暴力狂。”弗朗索瓦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来呛了一句。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欸?”奥利弗笑笑,目光却投在王黯的脸上。如果就他没有挑起争执的话,算不算个“听话”的好孩子呢? “乓——乓——咚咚——” 维克多和伊万的鼓声不知在何时步调达到一致,于是两艘船就在这种节奏中不断接近。 “嘭——!” 两条龙舟就这样翻了个面,船上零星几个普通的划桨手很敏捷地钻出水面,帮助他们向岸上游去。 这场赛龙舟在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结束,王黯看着还有几分钟不到就能抵达的目的地,遗憾地噘嘴。 他们几个人仰躺在石阶上,开始笑起来。 虽然这不是一场完整的赛龙舟,缺人手、非专业、也闹腾腾的,但是这是一次足够特殊的端午节活动,不是吗? 是端午节加六一的番外,原本,梅子构思的主题是赛龙舟,但是直接写好像没有逻辑,然后就加了送粽子的部分。所以上篇会显得有些流水账[可怜] 求评论[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端午六一番外 第9章 转学生 王黯不记得那天他是如何离开的了,他只记得当时他眼泪一阵翻涌,但是借着摘帽子的动作抹去,本田葵应该是看不清的。 他说:“小兔崽子。” 王黯一晚上没睡,想着本田葵是否恢复记忆。但是翻来覆去,脑中只有本田葵浅笑的那张脸。 “你可是系统啊……”把我们这些人都玩弄于股掌间,可不能出现差池。 被迫参与的这场游戏,哪怕结局已经确定,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放弃那个微薄的希望。 次日一早,阳光刺破阴云,在整片大地上投射它多端的斑驳陆离,在王黯卧室的一角散成一朵花。 王黯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光亮中鳞次栉比的楼房,开启又一天剧情。 他家的地段位于市中心,喧嚣的烟火气无法透过高楼大厦传到他的耳中。但是他可以乘坐地铁去品味世间百态,让喜怒哀乐都活生生在他眼前绽开。 仰头看着生了灰的店铺招牌,王黯大咧咧地在尚未被清理的木桌面前落座,他贵公子的气质与此地互不相容,可他就在那儿,谁也赶不走。 “老板,来根油条一碗皮蛋粥。” 他眼前的碗筷被利落地扫去,不过五分钟喷香的早餐便上齐,半透明的雾气扭捏着在空中盘旋,带来质朴的气息。 王黯馋得食指大动,低头喝了口粥。 熟悉的味道! “老板,请给小生一碗白粥。” “要得嘛!” 王黯咬了一口油条,脸颊两侧鼓囊囊的,像只在进食的小仓鼠。他抬头,正对面桌子前坐着本田葵。 本田葵冲他点头浅笑,耳垂上的红宝石流苏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更衬得主人玉白色的肌肤娇而光滑。 王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动,然后迅速回神。 我才懒得管他怎么在这。王黯暗想,低头专注地吃早餐,没再抬头,自然没看见本田葵一碗白粥尝得挠人心窝。 本田葵常吃冷食,煮熟的食物也多半放温了品尝,此时在他面前摆的确是滚烫而粘稠的白粥。浅尝一口,便烫得舌头鲜红。他微微张嘴,猫似的眼睛垂着,倒显得异常乖巧。 王黯吃完后发现最近一班地铁快进站,付了钱,拿上书包就飞奔出去。 本田葵面无表情地擦擦嘴,起身付钱并向老板道谢后,在王黯坐的地方拾起黑色的贝雷帽。 “各位同学早上好,今天我们班又要加入一位新成员——” 王黯靠着椅背,一只手握着保温杯,另一只手搭在旁边空出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听老师讲话。 “本田葵同学。” “噗——!” 全班的目光集中到最后一桌靠窗的位置。 “王黯同学你没事吧?” “没没没老师,呛到了。”王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大脑整个放空。 这剧本里有本田葵吗我说?! 本田葵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对老师鞠了一躬,径直走到王黯身边。 “王黯同学,请多多指教。” 王黯手还捏着浸湿的纸巾,桌面的水渍被胡乱抹去,留下星星点点的余滴。 王黯一整天都不自在,虽然他上课的时候并不认真听,但是自己摸鱼和被别人看着偷懒是两回事儿啊!! “小兔崽子你别老盯着我啊!”王黯把头从相互搭着的手肘中抬起,压低声音,瞪视本田葵。 本田葵歪头,眼睛眯起来:“我可没有,而且是你盯着我吧?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看你?”本田葵显得游刃有余,他大大方方地回视,一点没有被抓包的紧张感。 相反,王黯这句质问倒显得格外心虚。 然而这并非巧合,不论是去厕所还是食堂,王黯的身后总是跟着齐耳短黑发青年,他每每回头凝视,得到的回答总是“好巧,老狐狸你也是来……”。 谁要跟他“好巧”! 嘭一声,冰凉的气泡水撞在弗朗索瓦的桌面上,在他面前冒着寒气。 艾伦靠在桌沿,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冰镇西瓜汁,发出清爽的叹息。 “弗朗索瓦,跟着王黯的家伙是本田家里那个吧?” 弗朗索瓦装作不经意地瞟过正在单方面争吵的两人,托着脸颊的手微微蜷起,圆润的指甲在苍白的脸上留下几道红痕。 “……嗯。”弗朗索瓦发出一声气音,听不出态度如何。 这个世界本以他为中心,可是大家的目光却逐渐汇集到王黯的身上,身为核心的他亦不由自主地注视王黯。 王黯不可理喻的举动,偶尔幼稚的话语,让这群本质是阴暗面的家伙倍感新奇。他们虽然被角色禁锢住了,命运齿轮朝着固有的方向旋转,自己真实的性格却不会因此改变。 他们曾与王黯有太多难以言说的过往,勾出的红线紧紧缠绕在王黯纤细的手腕,只要后者轻轻一拨动,他们终究会被后者牵引着,如被驯养却仍有野性的动物,挣扎着深陷于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