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者们都是正常人吗？[快穿]》 第1章 人生啊，不容易 凌晨四点，树林里的落叶被一阵深浅不一的脚步踩得哗哗作响。 在这个所有正常生物都应该沉浸在梦乡的时刻，周灿扬顶着一对硕大的熊猫眼，正在苦逼的搬行李。 他借了剧组公用的小破三轮车，上面装满了拍戏道具，周灿扬看着有自己两个肩宽的架子，又比对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三二一起——！” 果然失败的很彻底，架子摔在地上，砸到了他的脚，边缘零碎的零件滚落一地。 周灿扬一抹脸上的汗水，扶着腰站起身，他望着天边泛起的光亮，泪眼朦胧地倚靠着身旁的树。 “我一个如花般的俏男子，怎么的就这般命苦，呜呜。” 【知道为什么吗？】 “我操，有鬼！” 周灿扬一个大跳步起身，警惕地看向四周。 【你出身富贵，前途光明，本应拥有大好人生，这一切都被一个人毁了……】 哪里来的旁白？ 周灿扬双手环胸抱住自己，视线一转突然看到地上摔成两半的道具灯泡，顿时愁眉苦脸，哀嚎一声扑了过去：“嗷呜我的道具！这得赔多少钱？” 【……这个人会改变你的一生，他会让你堕落到地狱里，抢你的剧本，夺你的爱人，想知道他是谁吗？】 …… 【想知道他是谁吗！】 周灿扬置若罔闻，低着头絮絮叨叨：“好像能修一下，万一被看出来就不好了。” 【……周灿扬！】 “到！”周灿扬一个机灵，哆哆嗦嗦：“我，我听见了大哥，有话好说。” 【听见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不知道恐怖片里的鬼专挑那些对它感兴趣的人下手吗？” 系统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听好了，你，周灿扬的未来会被一个叫陆衍白的人毁掉，你最后会家破人亡，被网暴退圈，你的任务是要阻止这一切发生，你要狠狠地报复他听见没有！】 这小玩意儿语速还挺快。 周灿扬有些跟不上节奏，他费劲从这串话摘取了几个关键词，思索两下，脸颊竟微微泛红起来：“我以后真的会火到这种程度吗？” 【……】系统冷笑：【是，你在焚化炉里更火。】 它期待着他脸上的表情，果不其然，周灿扬大惊失色，捂着脸跪倒在地上，难掩哀伤：“我的结局竟是这样吗？” 系统不屑，高傲的同时不忘施舍一些安慰过去：【别怕，跟我合作，我会帮助你搞死他的。】 系统阴森一笑，等着周灿扬感激涕零的回复，谁知这人没感激也没流泪，反而举着手机咔嚓几声。 咔嚓？ 它飘过去，看见这人给自己自拍了几张，正欣赏着照片中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的那张脸。 系统一张脸瞬间异常精彩：【怎么，你不信？】 “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着，你不觉得相比之下自己更可疑吗，这位……嗯…”周灿扬望着眼前的一团，摩挲着下巴：“老弟怎么称呼？长得跟马赛克似的。” 【呵，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会让你知道不信任我的下场。】 马赛克消失了。 剩下周灿扬一人，对着一地狼藉愁眉苦脸。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周灿扬与这位陆衍白压根就没交集，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还是在剧组做的大字海报中。 陆衍白是剧组的男一，他是恶毒男配。 俗话说得好，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观众的，恶毒男配是人人喊打的。 虽然这是一部号称无cp的群像剧，但这并不影响周灿扬人人喊打的下场，他这股倒霉劲甚至延续到了剧外。 一开始选角的时候，周灿扬才是原定的男主角，不久后，经纪人老张愁容满面地对他说男主换成了别人，他被换成了男二；直到开拍前，连男二的角色也被抢走，周灿扬成了剧中戏份不多、心思恶毒且智商堪忧的反派。 有诈！ 谁这么恶毒，要害自己这朵美丽恬静的小白花？周灿扬对着镜子，一脸忧愁。 早晨六点，寂静的树林终于来了零星几个人，工作人员搬过去两大箱早餐。 周灿扬眼尖地凑过去，拿了四个肉包一盒豆浆一个鸡蛋。 干最累的活，吃最香的饭。 周灿扬正埋头吃着，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周灿扬！这灯泡怎么回事？还有这支架…让你干个活怎么就这么费事呢……哎呦这又得重新购买……” 一听这声音就是那个事多的副导演。 周灿扬对此嗤之以鼻，通知上显示早晨六点到场，只有他被要求提前两个小时来布置场地。 他好歹是个演员，不就是没有背景没有名气没有助理，饭吃的还多了点吗？至于被这么剥削吗？ 想到这儿，他又拿了两个包子打算当午餐。 上午是剧组的第一场戏，工作量不大，主要围绕着主角团四个人的，没周灿扬这个配角什么事，他给自己支了个小马扎，蹲在一旁看戏。 梁冉出场了，她是剧组的女一——扮演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一露头就受到了围观群众的阵阵好评。 “真好看啊，飒得很。”周灿扬啃着烤肠羡慕道。 紧随其后的是李佳源和赵驰，这两人是娱乐圈有些知名度的艺人，同样是主角团的成员。 毕竟有颜值在这儿顶着，周灿扬看直了眼：“啧啧，男帅女美，可惜不是官配，不然我多少嗑个cp。” 感慨到一半，围观群众突然爆发出尖叫，周灿扬吓得烤肠差点掉地上，他伸长脖子，看到不远处的房车走出一人。 陆衍白穿着墨青色戏服，单手拎包，一路走到拍摄地点，中途时不时低头和身旁的经纪人交谈，长身玉立，分外惹眼。 “呵。”周灿扬嘴里冷笑，眼神没动：“导演的审美也不怎么样嘛，就这能抢我的男主？长得也就这样。” 人说别人坏话的时候都会心虚，何况是在当事人面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这一句话刚出口，四周的杂乱声猛地安静许多，导致“长得也就那样”这个评价分外刺耳。 陆衍白侧目，视线朝着这边望去。 周灿扬不甘示弱，瞪圆了两只眼，像发射激光一般看了回去。 只可惜他高度近视，并不能看清陆衍白视线的焦点，只能瞪着疑似是“陆衍白的眼”那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示威。 “看什么呢你？演员都就位了，道具呢？闲着没事去帮忙拽威亚。”副导演不满的指着他嚷嚷。 “？” 周灿扬眼睛睁太大了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他忍着酸疼冲动回头指着自己：“这事儿都得使唤我？” “你闲着也是闲着，戏少就多干活，怪谁啊。”副导演指责完就走了。 剩下周灿扬独自撇嘴。 拉威亚就拉威亚，劳动人民最光荣！ 看在早晨那四个包子的份上，周灿扬噜起袖子准备狠狠大干一番。 他左瞅右瞅，哪里缺人就去哪里，拉完威亚搬箱子，搬完箱子搬纯净水，前后忙了一个多小时，累的叉腰直喘。 看着欣欣向荣的剧组，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周灿扬觉得要是按照谁干活多分配职位的话，自己多少也能当个小导演。 他正打算奖励自己休息一会儿，顺便喝杯冰果汁，屁股刚挨着座位，就听见有人喊他。 “周哥，周哥——” 周灿扬对“哥”这个称呼没有抵抗力，撩起眼皮看过去，发现不远处、举着打光灯的郑远正对他挥手。 “周哥，过来帮帮忙呗？我吃坏肚子了想去厕所，这会儿马上要拍了不能缺人，你替我一会儿呗。” 周灿扬满脸不情愿，看他那个龇牙咧嘴的样还是放下果汁走了过去。 “你吃什么能吃坏肚子？” “两根烤肠又马上喝冰果汁。” “……” “行了。”周灿扬嫌弃地接过打光灯：“这玩意儿怎么弄？看着挺破的，不会塌吧？” 话没说完，郑远捂着屁股跑了。 操！周灿扬呆了一秒，犹豫着不是自己的活，不然还是默默放下偷偷溜走？他轻手轻脚地刚转身，导演便喊：“哎咱们马上开始了哈，各单位注意，周灿扬你跑哪去？” “……”周灿扬委屈巴巴：“这不是我的活。” “又不是什么难干的事儿，你帮忙举着不要乱动就行。” 周灿扬心想你给我几个子儿啊就这么压榨我，突然身前一道青色身影闪过，定睛一看，是陆衍白站在了他面前。 “？”合着郑远打灯的对象是这小子。 周灿扬一下子认真起来，隔着两米的距离审视他。这小子离近了看还不错，长得勉为其难能和自己一较高下，看了一会儿，陆衍白突然微微仰头。 导演的大喇叭嗓门立马指挥道：“哎——那个旁边给男主打光的，光线抬高一点。” 周灿扬扶着支架的手轻轻用力，刚举起一点，陆衍白又迅速把头低了下来。 “太过了太过了——降低一点——” 就这么过招似得反复几次，周灿扬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乱动！” 陆衍白立马回头望向他，语气真诚：“对不起，我是想主动配合你来着，因为这个架子太重，我怕你举不动。” 你隔着阴阳谁力气小呢？ 周灿扬立刻就想争论一翻，可对方的语气和态度都好的出奇，让人想发火都难。无奈，周灿扬鼓起嘴：“别乱动了，我配合你就行。” 陆衍白就听话地站那里不动了。 一场戏是几个镜头拼凑出来的，对于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是极为漫长的过程，演员候场时还有助理帮忙拿水擦汗，干体力活的工作人员就辛苦多了。 郑远那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掉厕所里了，一直没回来。 周灿扬帮忙举了两场，他起的早，在此之前又干了太多活，现在有点体力不支，胳膊抖得幅度越来越大，好不容易又撑过一场结束，他松开一条胳膊，胡乱甩了两下想缓解酸麻感。 支架放在地面的一瞬间，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替他支撑了绝大多数重量。 陆衍白身子侧着，目光轻飘飘地：“帮你拿会儿？” 周灿扬开心了，什么前尘往事立马忘了个干干净净，他心说这兄弟人还挺好，那个马赛克说的陷害肯定都是害人的。 他嘴里道着谢，双手一撒，放心将架子递过去，就在对方接到手里的那一刹那，咔嚓一声，支架拐弯处不知在谁手上断成了两半。 灯泡自上而下，在周灿扬咧开的嘴角前，摔在地上碎成渣。 第2章 多大仇，多大怨 ……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导演，胖胖的一团伸着脖子看向地面，捂着头不可置信道：“我的道具！周灿扬——” 周灿扬同样不可置信，他指着陆衍白，又指向灯泡碎片：“你…？” 导演：“你知道这东西有多贵吗？为什么这么不小心？这下好了，我们缺一个打光的怎么拍？” 天大的冤枉！ “不关我的事啊。”周灿扬只差头缠绷带跪地祈祷六月飘雪了，他肘击陆衍白，瞪着眼：“你说句话啊。” 陆衍白立马接上话：“确实不关他的事……” 周灿扬诚恳地点头。 陆衍白继续说：“这都是我的错。” 周灿扬：“？” “是我主动提出帮他拿东西，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导致灯泡掉落，我愿意赔偿一切损失。” 任凭谁见了他这一副诚恳样子都不会再多说什么，导演黑着脸，指着周灿扬：“你跟我来一下。” …… 当天中午，周灿扬木着脸蹲在树荫下扒肉。 剧组的盒饭统一两素一荤，周灿扬看着被大片青椒占据的回锅肉，回想起导演让自己赔的五百块钱，一怒之下把肥肉全吃了。 “哕——” 【呦，这是怎么了，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吗？】系统得意地飘过来感叹着。 周灿扬听到声音，抬起头。 “哕——” 【……】 【怎么样，现在你相信了吧，正好我这里有一套完美的报复计划，要不要跟我合作？】 系统诱惑道。 周灿扬垂着脑袋，半晌抬起头，露出泛红的眼尾，眼神凌厉，语气低沉。 “你说得对。” …… “这他喵五百块钱凭什么让我赔！哕——这回锅肉还他喵是酸哒——” 【咳咳，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在干嘛？】 周灿扬反手掏出手机，在剧组大群里找到陆衍白的微信，点击申请好友。 “我不会吃亏的，我得想办法把这钱要回来，一人一半，必须一人一半！凭什么只让我赔钱啊不公平。” 现在是正午，大家忙了一上午都累了，吃完中饭大多会小憩一会儿。周灿扬已经做好了一时半会儿等不到消息的结局，没想到他的好友申请刚过去，那边就显示通过了。 “我们已经是好友了，快来聊天吧。” 周灿扬举着手机，开始幻想：通过的这么快，也许他是一个正义肯负责的人，会主动给我转账也不一定。 等了半天没有消息。周灿扬便拿起手机准备暗示一下。 第一句：[我是周灿扬。] 第二句：[上午那个破架子，张导让我陪五百！你说是不是有点多？] 很快得到回复：[是的呢，我真的很抱歉，本来是想帮你，没想到给你填麻烦了Q-Q ] 周灿扬不甘示弱：[咱俩都不是故意的，肯定是道具本身就有瑕疵，算在我一人头上是不是说不过去？] 对面：[是难为你了，你挣钱也不容易，不然我跟导演说一下？当成剧组公共开支算了。] “……”周灿扬气的磨牙，他觉得对方在三言两语间给自己扣上了一顶硕大的名为贫困的帽子。 同意？总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拒绝？他咽不下这口气。 这可是二百五十块钱啊！ 【你不会奢求他跟你平摊吧。】系统啧啧两声【我都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考虑跟我合作……】 话没说完，叮咚一声，对面突然发了个红包过来，周灿扬眼睛一亮，手指悬在空中却猛地顿住。 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刚不是还一副要撇清自己的态度。 犹豫两秒，周灿扬嬉皮笑脸地点开，谁会跟钱过不去？大丈夫能屈能缩。 “微信到账——两块五。” 周灿扬脸瞬间黑了，深沉道：“马兄，什么复仇计划说来我听听。” 叮咚，又是一声红包的响声，附带的还有一句道歉：抱歉啊，中午太困了没看清，发错金额了。 ……不会又是逗自己的几块钱吧？ 周灿扬想也没想，飞快点开。 “微信到账——零点二五元。” …… “我跟你合作，马兄，从哪里开始报复。”周灿扬阴沉着脸：“我早就觉得这小子不像是个好人，看他长得就一副奸诈样。” 他沉浸在自己给自己营造的阴郁的氛围里，听见手机又响了一声，便眯着眼向下瞟，这次又是什么把戏？几块几块的逗狗吗？ 手机红了一片，定睛一看，这次不是红包，居然是转账！ 再看转账金额呢，居然是五百块钱！ 周灿扬正阴郁着呢，瞬间演都不演了，勾起嘴角笑出声：“哈哈他人其实也没这么坏嘛，小伙子就是幽默哈，马哥你别总是说人家坏话。” 系统：【……我说】 周灿扬拿着手机兴高采烈回复：给我转这么多干嘛呀，不管怎么说都有我一半责任在，补点钱是应该的。 然后啪叽把转账领了。 【你不会尴尬吗？】系统无语的同时，第一次忧心起自己的计划，这宿主脑子真的正常吗？ - 今天是正式开拍的第一天，任务量不重，更多的是调试道具，让演员适应节奏。 午休时间截止到两点半，周灿扬去的最早，心情很好地跟旁边剧务打招呼。 郑远偷偷摸摸凑到他身边：“周哥，上午没出什么事吧。” 周灿扬嫌弃地看他一眼：“怎么跟个贼似的，我能有啥事？你小子上午跑那么长时间，下午的活你替我干。” 一听要自己干活，郑远忙笑着打岔：“都是兄弟，周哥你又开玩笑了不是？我知道你不会计较这些。” 周灿扬翻了个白眼。 远处，主角们也打着哈欠撑着伞走进，几个颜值高的人走在一起格外养眼，周灿扬忍不住啧啧感叹，心想要不是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刷下来，走在他们中间还能提升一下他们的平均颜值。 系统瞧见他艳羡的目光，飘过去趁热打铁：【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剧组生活刚开始，他能给你使一次绊子就能给你使无数次，你不会因为他给你转钱就心软了吧？】 周灿扬：……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恰好陆衍白也看到了他，歪头对着这边有意无意挥了下手。 周灿扬立马眉开眼笑：“嗨——”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系统深吸一口气，做出理解的样子：【你下不去狠手我能理解，不然我们试探他一下，我会让你知道他有多恨你。】 话音未落，导演在前面招手：“来咱们开始下一场了哈。” 下午依旧没有周灿扬的戏份，需要干的杂物也不多，他便眼巴巴站在拍摄地外围旁观。 这场拍摄不太顺利。两名群众演员是临时招募过来的，由于招募的时候没有出境要求，所以他们对演戏一窍不通，面对导演临时要求的出境通知也十分忐忑。 结果显而易见，群众演员们实在是太紧张，面部表情把握屡次不合格，导演的神色越来越差，最终提出要换演员。 周灿扬就在外围，听见这话低下头，默不作声往旁边躲了躲。 张导这德行他是知道的，死抠门一男的！绿豆汤里的绿豆碰到他都得当几顿老员工，临时换演员的费用他肯定不会出的。 既然不会出，那就免不了杀熟。 周灿扬被杀过几次，此刻更是恨不得把脑袋埋土里。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张导摩挲着下巴，小粗手翘着兰花指点人：“那个……” “周灿扬应该可以。”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周灿扬瞪大眼，谁要害我！ 他探出头，看见陆衍白正勾唇对他笑，像是全然没看见他的死人脸，这家伙又重述了一遍：“张导，我觉得周灿扬就不错。” 不错个头！我跟你很熟吗？ 周灿扬哆哆嗦嗦，试图挣扎：“我演得不好，我还得帮助其他工作人员干杂物呢。” 婉拒了哈。 “客气什么。”张导大手一挥：“就你了！” 周灿扬两眼一黑。 他失魂落魄的飘过去换装、拿道具、又失魂落魄的飘回来，站在陆衍白面前。 陆衍白客气地喊：“周哥。”随后打量着他，神色依旧温和：“以前没发现周哥皮肤这么白。” 周灿扬：谢谢，被吓白的。 他在心中掰扯：包子一个一块钱鸡蛋一块钱，豆浆三块钱，一份盒饭十块钱，龙套npc一天三百元，能吃回本吗？ 见他泪眼朦胧，陆衍白赞叹：“周哥进入角色真快，我以后还要多向周哥学学呢。” ……周灿扬：你他喵的，我白嫖你一天，你也能哭出来。 很快进入了拍摄。 龙套角色是府邸的仆人，没有台词，只有几个因为恶意拦路而被主角揍到一旁的镜头，难度对于专业演员来说并不高。 考虑到周灿扬在之后的情节里饰演反派，为了预防穿帮，给他的镜头并不多。 周灿扬上一秒还在抹眼泪，下一秒拿到道具长剑后，他感觉一股正义之气油然而生。 “我真是天生的演员啊。”周灿扬闭眼自夸，心想：“算了算了，一个为艺术而生的演员不会在意这三百块钱工资的。” 他正酝酿着和这身戏服融为一体，旁边一只手腕搭上了他的肩：“周哥。” 温热感传来，周灿扬肩头一颤，不予理会。 “周哥，周哥……周哥？” 没完没了了？周灿扬眨巴一下眼，呵斥道：“干什么！念自己的台词去。” 说来还挺巧，每次和陆衍白发生冲突的时候，四周都安静的过分，有种主角念台词的宿命感。导演听到这边的动静，不由分说指着周灿扬：“凶什么？你能不能多向人家学习一下。” ……该死的资本家，该死的当红流量。 周灿扬白眼一翻，没好气道：“什么事。” “一会儿有我们的对手戏，想跟周哥先演练一下。”陆衍白丝毫没在意他的态度，笑着说。 周灿扬矜持道：“不必了，咱俩对手戏少，你还是和台词多的对戏吧。” 这话意有所指，旁边的女主梁冉听到后从台词的海洋中抬起头，指着自己的熊猫眼：“你说我吗？我是真的要累死了，你们看看我的台词，看看我的台词！多到怀疑人生！我昨天对着镜子练到凌晨两点！” 周灿扬吓得一激灵，凌晨两点啊，那还好他不是主角，像他这种作息的，凌晨两点睡，早上五点起，迟早得暴毙。也不知道男主台词多不多。 正想着，一旁的男主的声音便响起了：“周哥……” ……知道了，这家伙台词肯定不多，不然不会闲成这样。 陆衍白转身对一脸幽怨的梁冉说：“我先跟周哥练习一下，冉姐要不你先自己看台词？” 梁冉眨眨眼：“没问题，不过你俩的对手戏也不多，还用练习吗？” 陆衍白：“最后有一个镜头是我把他打倒在地，我担心力度掌握不好。”说完若有所思的往周灿扬的方向看了一眼。 梁冉也随着他看过去，上下扫视：“也对，毕竟不是专业武替，周灿扬这小身板，受伤就不好了。” …… 周灿扬耷拉着脸：“取我剑来。” 见二人要练习，工作人员立马取了软垫铺在特定的位置——周灿扬戏中要倒地的地方。 周灿扬装模作样拉伸着胳膊，视线无意间瞥了软垫一眼。 然后，他就僵住了。 他木着脸转身：“张导，你跟我说实话，这垫子多久没换新的了？” 这特么都浓缩成印度薄饼了！ 张导望向这边，不耐烦道：“哎呦，能用就行，你以为咱们剧组经费有多少哦？昨天的五百块钱没赔够是吧。再说了，大男人摔两下怎么了。” “又不是我赔的钱…”周灿扬嘟囔着，默默鄙视这抠门的导演。 两人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梁冉背剧本背的头疼，索性在一旁围观。 “周哥，镜头的位置在南边，我会把你往北边推，推倒的镜头只是一瞬间，你注意倒在垫子上就行……”陆衍白絮絮叨叨。 “行了行了，你快点吧。”念得人心烦。 对戏正式开始，前面花拳绣腿的动作没什么问题，两人完成的很顺利。最后要准备摔了，周灿扬才向一旁的垫子看去。 他左看右看，啧啧两声，在心中默默叹气。 “这垫子看着跟自家亲妈擀的饺子皮一样，上下左右一般薄，摔在上面也缓冲不了多少，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他又想：“哎，要是给个摔倒的镜头就好了，我还能展现一下自己优秀的表情管理，说不定有观众会因为一个镜头爱上被打败的美貌npc呢？虽然为了穿帮避免露脸，但我的粉丝说不定会爱我爱到扒出这个优雅的镜头是来自我周灿扬的也说不准……” 想到一半，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按在他肩膀的位置。 要来了，周灿扬心存侥幸，也许他劲儿不够推不动自己呢？ 但下一刻，梁冉便看见刚还偏头垂眸摆poss的人，脸上带着未消散的震惊，快成一道模糊的残影向旁边倒去。 第3章 这脑子，五成新 “再见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摔向地面的那一秒，周灿扬内心精彩纷呈，他可惜自己没有相信马赛克的鬼话，以这家伙的力气和这薄饼似的垫子，他不得伤筋动骨一百天起？ 多大仇多大怨？早就听说娱乐圈有颜有才的人容易造人妒忌，没想到自己这么年轻，就要惨遭毒手了。 周灿扬戏瘾上来了，干脆闭上眼向后倒，决定摔也要摔得华丽。 华丽到一半，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腰，手掌抚着他的背，一股反作用力硬生生将他搂了回来。 周灿扬还沉浸在自己的戏瘾里，眼前忽明忽暗，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下巴已经落在了某人的肩上。 梁冉：“哇哦，这是？” 周灿扬睁开眼，入目便是墨青色的戏服和某人近在咫尺的声音。 “周哥，没受伤吧。” 周灿扬原地发呆，反应过来后，立刻开始维护自己的脸面：“受伤？呵，一个专业的演员做好了随时为艺术献身的准备，何况你的力气也只是一般般而已，我能承受的起。” 周灿扬一心狡辩，维持着现有的姿势没动。陆衍白也没动，手上力气加大，观察着他的表情。 见周灿扬对他们的接触没有任何抗拒或抵触的情绪时，陆衍白才缓缓将人放开。 他笑笑：“我都说了，我力气比较大，所以提前练习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用。”周灿扬嘴硬：“你就这样保持这样的力度就好，我没问题。”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发怵。 耍帅哪有命重要？ 他开始盘算要偷偷加个垫子，两张薄饼总比一张强！ 结果到了正式拍摄的时候，陆衍白的力气却突然轻了许多，推他的动作也软绵绵的。 导演看不下去，几次提醒他：“周灿扬身上有刺吗？” 陆衍白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力气却依旧轻飘飘的。 一个和npc互动的镜头占不了多少篇幅，没有观众会在意。更别说两人除了最后的部分配合的都很默契，女主梁冉的台词也很好，一气呵成。 导演对着录像反复看，到底没再说什么。 中场休息，系统飘到周灿扬旁边。 下午发生的一切它隐藏在暗处都看到了，这和数据库中的显示的内容并不相符。 系统开始着急，这可怎么办？周灿扬如果不相信陆衍白对他怀揣恶意，那就不可能同意报复计划，计划实施不了，它的任务可就失败了。 系统决定先试探一下：【工作怎么样？】 “我操！是谁？”周灿扬正埋头啃快融化的冰棍，闻言被吓了一跳，他也确实跳了一下，站起身左看右看。 直到看到了飘在他身后的马赛克，他才放下心来。 “是你啊马哥，不好意思啊，我还没习惯你这么个玩意儿呢。” 强忍着骂人的冲动，系统深吸一口气：【那很抱歉，恐怕你要尽快适应我的存在了，因为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跟着你。】 【永远跟着，直到任务完成的那天。】 全自动跟宠？好像也不错，周灿扬一大口咬下滴水的冰棍，瞬间呲牙咧嘴。 系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通过空间搜索栏，在几秒之内掌握了无数扭曲误解人类行为动作的说辞。准备完全后，它信心满满，认为一定可以挑拨离间。 于是它开口：【你……和那个陆衍白接触的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端倪？”周灿扬想想：“哦对，他劲儿挺大的。”说完皱着眉毛：“我到现在胳膊还有点疼，啧啧。” 【……】 【我问的是他对你的态度。】 “哦，我们俩不是有对手戏么，他推我用的力特别大，害我差点负伤！不过最后关头他又扶了我一把，正式开始时用的力气也不大，说来他这个人还是……” 系统迫不及待打断他，构思着预先准备好的说辞：【你别被他骗了，其实……】 “……还是很阴险狡诈的。” 两道声音同时落下。 听到他说了什么后，系统的电子音明显震了一下：【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他阴险狡诈啊。” 等等，让统理一下…… 系统思路混乱，在空间又看了一遍回放。 系统自带的AI开始对着两人的行为逐帧分析： 陆衍白在拍摄之前说了关心周灿扬的话，周灿扬深色不耐，行为举止表达了二人暧昧而不自知的思想感情…… 陆衍白用力推了周灿扬又抱住他，手和胳膊放在周灿扬的腰部和背部，周灿扬娇俏着说：‘你力气真大’，体现了两人打情骂俏的中心思想…… 周灿扬说陆衍白阴险狡诈，言语恳切，不似作假，言行分析为：…… 分析为：…… 脑盘有点发热，系统忍不住：【他对你还不错吧，你怎么这么说他？】 【他说了关心你的话。】 “塑造人设懂不懂？那么多人在，肯定是说给别人听的。” 【他力气虽然大，但没让你摔地上。】 周灿扬一个白眼：“他要是真为我好就不会用这么大的力，一抛一接，这不是逗狗吗？” 【那，那他最后拍戏的时候也没让你丢人或受伤啊？】 周灿扬直接站起来，眼中冒火：“人前人后两个样子，在导演面前表现自己，说不定就是用这种手段把我男一号抢走的呢！” …… 系统震撼，系统不理解，反驳的话卡在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哎不对，自己好像应该高兴来着？ 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加快了任务进度。 系统冷静开口：【所以，你终于决定要报复他了？】 “当然……”周灿扬冷酷道。 叮咚一声，周灿扬垂眼看手机，屏幕上头赫然显示着一个陌生名字的微信。 [今天的加班费，我拜托导演打到你卡上了，连带着你的片酬，晚上可以看看收到没。] “当然，当然……当然不会啊！” 他记得这个陌生名字，是刚加上好友，但还没来得及备注的陆衍白。 这家伙居然知道帮他讨要npc配角的加班费！周灿扬热泪盈眶：“他能是什么坏人？什么抢男主，一定是人家凭借自身实力得到的！” 【？】 刚刚发生了什么？系统不能接受。 他看着自己刚刚删除的：关于如何扭曲误解人类行为动作的信息报告，电子音都在颤抖：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他给你钱，所以你放过他？】 周灿扬撇嘴：“害，你是不知道张导有多扣，我跟他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小时候在他剧组打工，别说工资了，连盒饭都没吃过荤的。” 说完瞪了系统一眼：“什么叫‘就’？你们AI就是不懂我们打工仔的艰辛，就相当于你辛辛苦苦干一件事，眼看就要办成了，但最后却一无所获……”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哦，就像它的任务一样，吹了。 系统懂了。 第4章 你果然，要害我 当天晚上收工之后，周灿扬咧着嘴手舞足蹈的收拾小包。 第一天打工收获满满！吃得好不说还赚了外快，真是美妙的一天。 他点开外卖软件想找一家店搓顿好的，突然发现自己的微信被拉进了一个小群，群名叫：打垮邪恶势力101主角团。 …… 周灿扬矜持地点了进去。 梁冉顶着巨大的表情包正在冒泡： [欢迎小周宝宝进群哦，我们这个群是瞒着导演建的，因为咱们主角团一起拍摄的戏份很多，大群又太乱，所以建了这个群方便聊天啦~] 周灿扬看了一眼群内的图标：加上自己共五个人。 主角团一共四个人…… 合着自己是群名里的邪恶势力…… 好生气哦，但还是憋屈地回复：[我记得我跟你们的戏份并不多。] 梁冉：[好歹你是反派大佬嘛，进群可以让我们更入戏！] 周灿扬看着“大佬”两个字，努力压着想要扬起的嘴角。 梁冉又发：[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嘛，大家尽快熟悉起来也能更好的工作，而且现在正好剧组不忙，等回来忙起来就没法聚餐了。] 李佳源在群里附和，两个女孩子聊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就把地点时间全商量好了。 周灿扬装掉线。 美好的一天难道要在团建中结束吗！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这些明星们的日常消费一定都不低吧。周灿扬也是明星，但他不同，他比较缺钱。 [哎！我们去那家博海酒店定个包间吧，我搜了评价很不错，食物酒水的种类都很丰富。] 周灿扬眼疾手快地在手机上搜索博海酒店，包间价格要九九九九千块钱！！AA的话一个人接近两千块。 周灿扬两眼一黑，忍着晕倒的冲动疯狂找差评，然后截图发群里。 [听说私密性不是太好，这里还有富婆被人偷拍的差评呢，咱们几个比较显眼，同时去不太好吧。] 明星对私密性这个话题很敏感，梁冉果然飞快撤回了酒店的链接。 [还是你细心啊，我刚去搜了这个评价，太吓人了，连客人的**都保障不了开什么酒店啊！换一个换一个。] 周灿扬抹一把额头不存在的虚汗，心想机智如我，忙跟着骂了几句。 不一会儿，群里又被甩出一个链接，标题是鲜艳的大红色——枫原酒吧！包间一晚只需18888！ 几个8？ 周灿扬被几个大字刺的眼睛疼，抬头望天缓和情绪。 同一片天空，相同的工作，大家都是演员，自己长的还是几个人中最貌美的。 凭什么！凭什么消费差距这么大！ 一万八千八可是他三个月的生活费啊。 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知道他们那个年代的钱多难赚吗！ 周灿扬开始恶狠狠地翻差评。 差评没找到，他就挑了几个不高不低的评价开始P图。 评价A：[卫生不错，就是食物上的太慢了，等了半小时，味道却不错。] 周灿扬想想，改成：[等了仨小时，味道还不好。] 评价B：[啊啊啊这里的男模小哥好帅啊，还会主动勾搭人，下次还来！] 周灿扬眼尾一挑：多帅？ 他大刀阔斧又是几下p图，改成：[哕哕哕这里的男模小哥好丑，还会主动勾搭人，下次不来！] “对不起老板，对不起男模小哥。” 周灿扬一边改一边忏悔，那可是18888，他不敢想自己花那么多钱只是消费一晚会有多后悔。 三两下P完图往群里一甩，然后装作顾虑的样子： [这里的评价也一般哎，不然再找找？] 梁冉：[啊？我怎么没有看到这些评价？现在的娱乐场所都怎么回事？想挣钱又不想弄好。] 李佳源：[我靠！男模丑？不行这个忍不了忍不了，饭难吃可以，玩儿的必须尽兴才行！] 周灿扬得意地咬着柠檬水的吸管，添油加醋跟了几句。 又过了二十分钟，梁冉实在找不到好的地方，气呼呼在群里吐槽： [实在没有合适的，不然我们在枫原酒吧凑合一晚得了，不然哪儿都去不了。这地方虽然有缺点，好歹私密性好，不会被拍到。] 周灿扬心中警铃大作：[那怎么行！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团建，可不能凑合。] 心中想的确是：拖吧拖吧，拖到太阳落山就不用去喽。 周灿扬兴高采烈，东西收拾的愈加欢快起来。 突然，一只沉默了很久的空白头像转发到群里一个名为珊娜庄园的链接。 [这个，怎么样？] 周灿扬动作一顿，点进去先找差评。 梁冉欢快起来：[陆衍白，你可以啊，这个地方是怎么扒到的？我看看哦……怪不得我搜不到，这位置也太远了吧，开车要一小时呢！] 陆衍白：[还好吧，咱们五个人开两辆车，拜托司机帮忙送过去，不耽误喝酒，玩儿的时间也能晚一些。] 梁冉：[好哎！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们有意见吗？@全体] 周灿扬此时正在打字，手都要冒火星了。 打字打到一半，陆衍白突然蹦出一条信息：[这里环境不错，酒水和食物也都很棒，所以不用担心。] 周灿扬默默删掉了对话框中一部分质疑。 李佳源：[有男模吗？] 陆衍白：[私密性也很好，我那里有朋友，可以给我们开单独的包厢。] 周灿扬默默把对话框的信息删完了。 李佳源：[所以有男模吗？] 几人权当没看见她这话，陆衍白最后问道：[所以放心吧，确认都能去的话我就联系司机了。] 群里的几人瞬间欢天喜地的答应，只有周灿扬退出群聊装死。 …… 哎。 要不要问一下价格？问了总显得自己很掉价的样子，不问的话……加班费最多五百，他打工一天能赚两万，但这些钱都要攒起来。 犹豫两秒，周灿扬点开陆衍白的小对话框，偷偷摸摸试探道：[兄弟，我先把A的钱转你吧？] 多的话就直接装吃坏肚子不去了。 那边也回的很快：[不用转，周哥，我托朋友订的包间，你们只需要出酒水费就行了，酒水和食物都是到那边后自己点的哦。] 周灿扬眼睛一亮。 这样的话，他只需要不吃不喝就行了。 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周灿扬开始拿起随身镜打扮自己。 晚上七点整，两辆车停在剧组的旅馆前。两个女生一辆，三个男生一辆。 赵驰话少，害怕跟他们聊天，于是主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周灿扬打扮好自己走下去的时候，陆衍白已经坐在车的一侧了，他依旧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冲周灿扬打招呼：“周哥。” 周灿扬也假笑了一下，随后坐了进去。 他刚坐稳关上车门，陆衍白便轻轻嗅了几下，看着他：“有一股香草精混混合着薄荷的味道，你闻见了吗？” ……你这不是废话。 这他喵是老子喷的香水，鼻子不坏的都能闻到。 而且你为什么把我的香水形容的这么廉价！ 社恐的赵驰已经开始闭目装睡了，为了避免话落地上，周灿扬还是客套道：“可能是车内的熏香吧，哈哈。” 汽车发动，两个人干坐着有些尴尬，毕竟两个大男人也没啥好聊的。 周灿扬想戴上耳机装深沉，陆衍白突然开口：“说起来周哥演戏挺久了，算我前辈了，经验上肯定是我们几个中最丰富的。” “？” 干嘛突然夸我，这是个采访节目吗？ 周灿扬看过去，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对视，陆衍白问：“听说你是童星出道的。” 周灿扬无语：“不用听说，我就是。” “有演过什么剧吗？说不定我还是看你的剧长大的呢。” ……咱俩就差四岁，干嘛把我说的这么老。 周灿扬一个白眼过去，报了几个剧名。 陆衍白哦了一声：“没看过。” …… 周灿扬气性上来了，挽尊道：“没看过？真没看过？这个剧当年可火了，你不会是还在上小学，被妈妈管着不准看电视吧。” 陆衍白反而微笑着恭维：“对呀，我上小学的时候周哥上初中，这么说还是周哥厉害，那么小就开始打工挣钱了。” …… 周灿扬不想跟他聊废话了，凑上前从副驾驶后探出头：“赵驰，你之前去过这种地方么？好玩儿吗？” 赵驰肩膀一震：“啊……啊？我去过；挺好玩的。” “你从来没去过吗？”陆衍白插嘴。 “当然去过！”周灿扬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他戏谑的眼神，忍住闭上了嘴。 一个小时后，汽车行驶到一处大厦旁，几人推门进去，前台小姐姐笑着上前将他们引进vip包间。 梁冉戴着黑口罩和墨镜，一副女明星的派头，一路欣赏着楼下的舞台和酒水间，语气难掩兴奋：“这儿真不错啊，果然好地方得靠人脉发觉，源源，回来咱们可以自己来，带男生太不方便了。” “源源？” 她回头，李佳源正倚在电梯的玻璃墙上，目不转睛盯着楼下舞台上跳舞的小哥。 “……也是个色鬼。”梁冉撇嘴：“算了，当我没说。” 第5章 来啊互，相伤害 几人进了一个大包间。梁冉翘着二郎腿歪倒在沙发的正中间，拿过菜单：“来！先点酒菜。” “这个博森冰蓝，先来十瓶，啊不，二十瓶！” 周灿扬坐在一边优雅地翻菜单，指尖划过价格页，飞快看了一眼。 博森冰蓝——售价八十八。 哦，还好，不对。二十瓶？ 他一脸肉疼的表情，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有想吃的吗？” 声音离得很近，周灿扬耳边一痒，打了个激灵。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面，被人猛的打岔，心虚间下意识回答：“没有！”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看清是谁后立马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 陆衍白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他来的时候明明穿的是休闲T恤，不知道何时换成了修身的白衬衫与西装裤的搭配，还系了黑色皮带。 好骚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这儿打工的男模呢。 周灿扬不屑，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帅么？” 周灿扬：“……？” 什么意思？雄竞？ 他矜持地回答：“一般般。” 比我还差的远呢。 周灿扬默不作声将视线转移到一旁全身镜中的自己上面。 他今天可不是白打扮的，简单的短袖衬衫配银项链。 在娱乐圈，他走的就是高贵清冷的路线。还想比过我？还想抢我饭碗吃？你还嫩着呢！ 想到这儿，他恶狠狠剜了陆衍白一眼。 点好酒菜，五个人围在桌边打算玩桌游。 “有四个人的、六个人的、五个人的桌游比较少，咱们人数挺尴尬的，再多一个人就好了，我一直想尝试这个刺客旅馆来着……” 周灿扬瞄了一眼游戏上的推荐人数，故作惋惜道：“四个人啊，要不你们先玩儿？我不太会这个。” “别啊，我们都是第一次玩，输赢不重要，尽兴才重要嘛。”梁冉视线投向另一边：“玩儿这个！大冒险都会吧，先玩儿这个都会的，气氛暖起来后再玩儿别的。” 周灿扬欲言又止，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见身边陆衍白轻笑一声。 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这人下一秒开口了： “怕输？” 明明是笑着的语气，眼神却又像蛇一样缠了上来。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实在让周灿扬不爽的很，他主动取出牌和骰子：“来！既然玩儿就玩儿点刺激的，规则也要改一下。” 说完便瞪了回去。 “刺激的？大人请讲。”李佳源兴奋道。 “真心话去除，只留大冒险。扑克打赢的人向输的人提冒险内容，但有一点，如果输赢两方的身份在下一轮对调，那么第二轮的输家要翻倍履行自己上一轮提出的大冒险内容，怎样？” 众人纷纷惊呼。 这样的话，所有人在惩罚别人时都会率先想想自己能不能经受住翻倍的惩罚。 周灿扬挑衅地看了陆衍白一眼：“敢不敢？大冒险做不到的人自罚三杯酒，啊不，五杯！” “玩儿这么大！有意思，我同意了！”梁冉兴奋地举手：“先说好，你们得绅士一点，对女生可不能提过分的要求。” “放心吧冉姐，我一向不会为难别人。”周灿扬挑眉，主动担起发牌的义务。 氛围很快热了起来，在场的几人纷纷摩拳擦掌，露出期待的表情。就连一向内敛的赵驰都开了一瓶酒放在身边。 游戏名为抽鬼牌，没什么技术含量，重在运气和心理战。 周灿扬捏起鬼牌，向众人展示了一圈，然后混合进扑克中，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洗牌。 他洗牌手法极为老练，为了证明自己的公正，特意多洗了几遍。 发牌完毕，几人捏着自己的牌整理，周灿扬指尖舞动着，飞快将牌整理妥帖，余光瞥见身旁人纹丝不动，忍不住多嘴：“你不整牌？” “整它干嘛。”陆衍白支着下巴：“我等着你惩罚我呢。” 他声音压的低，表情似笑非笑，周灿扬却皱起眉。 好狂妄的人，还敢贴脸嘲讽，一会儿有你哭的，等着瞧吧！ 他又是一个白眼，收回目光专注于自己的牌。 游戏刚开始，气氛还算祥和。 梁冉坐不稳，视线一直往李佳源那里瞟：“宝宝，你那里没有鬼牌吧，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张牌是、不、是？” 李佳源点头：“是。” “我去，真的假的！”梁冉胳膊一抖，果断换了一张，抽过来一看，面色一凝。 她居然抽到了鬼牌。 这丫头居然骗人？梁冉微微睁大眼，李佳源对着她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 再来轮到赵驰。他没有犹豫，两根手指捏住一张牌就要抽走。 梁冉用力按住牌，瞪他一眼。 ……赵驰憋屈地换了一张，梁冉又按住、瞪眼。 “干嘛呀冉姐，玩不起？”周灿扬摇着酒杯打趣。 梁冉蹙眉，只能放任他把牌抽走。 几轮下来，默不作声的赵驰反而是第一个把牌打完的人，而那张鬼牌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李佳源的手里。 “佳源输家！”梁冉兴冲冲打出最后一个对，歪倒在沙发上：“活该活该略略，让你欺骗我。” 李佳源倒是很坦然：“说吧，惩罚是什么？” 赵驰为难半天说：“跟在场的人喝交杯酒，行吗？” 很简单的惩罚，赵驰就不像是会提过分要求的人，李佳源轻松点头。 梁冉自觉地起身拿酒杯：“来吧宝贝，这里只有我能陪你喝了。” 现场只有两个女生，所以默认她们喝交杯酒也在情理之中。 李佳源倒满两杯酒，躲了一下梁冉伸过来的手，径直走过她：“谁说我要选你喝了？” “你不跟我喝？”梁冉惊讶。 周灿扬还在看热闹，他眼睁睁看着那杯酒被端到了自己面前，李佳源弯腰笑着说：“灿扬陪我喝吧，好不好。” 周灿扬噌的一下坐直了。 梁冉一脸无语，手肘不停捣赵驰：“你奖励她干嘛？这是惩罚吗？” 几人的视线纷纷落在周灿扬身上。 按照往常的惯例，这种喝交杯酒的惩罚都会选择单身狗，万一选中有对象的，还得征求他们对象的准许，又麻烦又得强行吃狗粮。 周灿扬没有女朋友，也不用得到谁的准许，虽然不会拒绝，但也没什么意思。 毕竟吃瓜是人的天性，看见有对象的人在自家对象的注视下跟别人喝交杯酒，也是一件恶趣味的事。 然后下一刻，周灿扬突然扬起下巴，神情高傲的看了陆衍白一眼。 梁冉摇酒杯的手抖了抖：“？” 周灿扬的想法很简单：看！爷比你有魅力吧！ 他几个眼神持续炫耀中，但陆衍白貌似没get到他的意思。 “怎么了周哥？”陆衍白礼貌微笑：“喝吧。” “……”周灿扬接过酒杯，挽着李佳源的臂弯，嘴唇碰到杯壁时，他垂下眼帘，下意识放缓了呼吸，一口气闷了下去。 几轮下来，几个人都有输有赢。 眼看酒被喝的差不多了，大家都进入了微醺状态，周灿扬四周看了一圈，确认没人再关注洗牌环节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认真将牌洗好，分发给每个人，随便整了整自己的牌，忍不住拿喝酒的动作挡着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心想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陆衍白看他一眼：“心情这么好？” 周灿扬没理他，招呼着：“快点快点，下一轮开始了。” 等下有你好看的。 几人抽牌的顺序是顺时针方向，所以抽取陆衍白卡牌的人固定是周灿扬。 陆衍白依旧没洗牌，周灿扬抽牌抽的很快，没有一丝犹豫。 “对二，对Q，对尖……” 不一会儿，他的牌就打完了，那张鬼牌最后停留在了陆衍白的手中。 “你小子终于输一次了，我们都快被惩罚一轮了！”梁冉埋怨：“快！灿扬，狠狠罚他。” 周灿扬接话接的很快：“去楼下搂个男模上来跳舞给我们看。” 众人刚还想起哄，闻言瞬间安静了。 半晌，赵驰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不太好吧，毕竟咱们都算公众人物，万一被拍到……” 周灿扬保持着一个姿势没说话。 见氛围不对，梁冉接话：“哈哈，没事儿，衍白不是说这店**性比较好吗？何况他还没说什么呢。” 陆衍白坐在那里，目光静静地扫了周灿扬一眼，微笑道：“没事的，我得遵守规则，就算会被拍到又怎样。” ……这人又开始了。 周灿扬一副看好戏到底的架势，死活不改口。 只有李佳源露出羡慕的眼神：“真好，下次能不能给我提这种惩罚啊。” “……”梁冉：“你闭嘴吧。” 陆衍白没下楼，他站在门口拨了个电话，很快，包间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五楼301房间——尊贵的客人，您点的男模已被送到，请及时接受哦——” 大嗓门周灿扬呛住了，差点把酒哕出来。 众人惊奇的把视线投向门外。 陆衍白确实叫了男模过来，不过不是一个，是一群。 黑西装的经理正儿八经地带着他的男模小分队走了进来，手一拍，一群人鱼贯而入。 他露出满脸敬业的笑容：“是哪位尊贵的客人点的单，由我来为客人介绍一下咱们的员工们。” 周灿扬有种不妙的预感，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