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小姐离婚前搬空祖宅他悔哭》 第101章 对抗路父子 “寒星,姑姑的婚姻里,容不得一丝欺瞒。所以,我和他,不可能了。” 上一世经历了苏牧舟那样的婚姻,她就不愿再继续沉浸在欺骗之中。 所以此刻,她已经决定放弃陆世勋了。 林寒星仰着小脸,眉头微微蹙起: “可是姑姑,我觉得陆叔叔……姑父他人真的很好,他对姑姑也好。” 孩子澄澈的眼睛里,映着单纯的困惑。 林楚湘牵了牵嘴角,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 “你还小,大人之间的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 “你们这些大人才奇怪呢……”林寒星小声嘟囔,捧着自己的脸颊,“总觉得我们什么都不懂。可我看得出来,姑父看姑姑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招待所外,夜色渐浓。 陆世勋的车刚停稳,便一眼瞥见二楼那个熟悉的窗口透出温暖的灯光。 他心头一紧,那光亮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着他。 他将熟睡的小宝小心翼翼地抱下车,大步走向招待所前台。 “同志,麻烦问一下,林楚湘同志在哪个房间?” 工作人员抬眼,打量了他一下,语气客气却疏离: “抱歉,林同志交代过,今晚不见任何访客,尤其是陌生人。” 这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陆世勋脸色沉了下来,眉宇间凝着不悦:“我不是陌生人,我是她……” 话未说完,一只小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大手,轻轻晃了晃。 陆世勋一怔,低头看向怀里不知何时醒来的小宝。 小家伙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你怎么这么笨”的意味。 陆世勋压下火气,用口型问:“那你有办法?” 小宝没说话,只是伸出小胖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楼上,再做了一个扒饭的动作。 陆世勋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你是说……你妈妈和寒星还没吃饭?” 小宝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孺子可教”的欣慰。 陆世勋不再犹豫,立刻抱着小宝转身,匆匆找了个还开着门的国营食堂,麻利地打了两份热腾腾的饭菜。 提着饭盒回到招待所门口,他又犯了难,看着儿子: “就算有饭,她不肯开门,我们怎么送上去?” 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小宝简直要为自己这个爸爸的智商叹气了,他伸出小手,用力指了指自己肉嘟嘟的小脸蛋,又指了指楼上,最后拍了拍自己胸脯,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可以上去! 陆世勋这回总算彻底明白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既有些哭笑不得,又带着一丝疑虑: “你……你确定妈妈会见你?”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了? 小宝给了他一个“你太小看我了”的眼神,小下巴微微扬起,仿佛在说:我跟爸爸可不一样,妈妈最喜欢我了! 陆世勋被儿子那小模样逗得心里的郁气都散了不少,也罢,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权当死马当活马医。 父子俩再次来到一楼前台。 这次,陆世勋的姿态放低了不少,脸上甚至挤出几分无奈的笑容,对工作人员解释道: “同志,实不相瞒,我和楚湘是夫妻,闹了点别扭。孩子想妈妈了,我让他上去送个饭,哄哄他妈妈,您看……” 工作人员看看他一脸“诚恳”,再看看他怀里正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男孩,心肠不由得软了几分,加上这男人刚才虽然冷着脸,但眉宇间的焦急不似作伪。 她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那……让他上去吧,快去快回。” “谢谢,太谢谢了!”陆世勋如蒙大赦。 小宝得意地从陆世勋怀里挣下来,小大人似的接过饭盒,小短腿迈得飞快,噔噔噔地爬上楼梯,很快就消失在楼梯拐角。 陆世勋站在楼下,心里既期盼又忐忑。 …… 林楚湘刚帮林寒星掖好被角,就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有些犹豫的敲门声。 “谁?”她扬声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心里顿时警惕起来,这招待所人来人往,她放轻脚步走到门边,再次问道:“是谁在外面?” 依旧一片安静。 林楚湘眉头微蹙,握住门把手,猛地拉开门。 门外,小宝仰着一张白嫩的小脸,手里提着一个明显与他体型不符的大饭盒,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灯光下,他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林楚湘所有的警惕和防备,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悄然瓦解。 她愣住了,有些意外:“小宝?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小宝原本就有些湿润的眼睛蓦地一红,扁了扁小嘴,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吧嗒吧嗒掉在胸前,哭得抽抽噎噎,委屈得像受了天大的欺负。 林楚湘心头一紧,所有的不快和疲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冲散了,她连忙蹲下身,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是不是你爸爸?” 小宝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小脑袋用力地点了点,又点了点。 第102章 林楚湘的身份好像很特别? 瞧见小宝那副眼泪汪汪、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林楚湘心头对陆世勋的那点怨气又添了几分。 她连忙侧身,柔声招呼: “小宝,快进来,有妈妈在,不怕。” 小宝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小手指了指饭盒,又指了指林楚湘和林星辰,那意思是让他们先吃。 这孩子…… 林楚湘心口一暖,越发觉得这小家伙跟陆家那些人简直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小宝宝贝真是通透又贴心。 林楚湘把小宝领进房间,先带他去洗了手,然后从空间里取出两个崭新的搪瓷儿童小碗,一个递给小宝,一个递给林星辰。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看到那印着小动物图案的碗,眼睛都噌地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林楚湘笑着摸摸小宝的头:“喜欢吗?” 小宝重重地点头。 “以后妈妈给你更多你喜欢的。”林楚湘承诺道。 小宝咧开小嘴,无声地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饭菜的香气很快弥漫在小小的房间里。 林楚湘给两个孩子夹菜,看着他们小口小口吃得香甜,自己也觉得食欲大开。 楼下,陆世勋坐在车里,指间的烟明明灭灭,视线焦着在那扇透出暖黄灯光的窗户上。 儿子进去了这么久,竟然没被赶出来? 陆世勋心里像被什么堵了一下,闷闷的。 他不得不承认,是有些吃儿子的醋了。 招待所的房间里,饭罢。 林楚湘收拾了碗筷,看着小宝满足地打了个小饱嗝,才柔声问: “小宝,吃饱了,要不要下去跟爸爸回家?” 小宝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小脑袋耷拉下来,像颗蔫了的小白菜,无声地抗拒着。 林楚湘心里也舍不得,可想到唐微音那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以及陆家目前对她的重重偏见,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小宝,陆家那边……你奶奶他们现在对妈妈有些误会,你一直不回去,不太合适。” 话音刚落,小宝“哇”的一声,扑进林楚湘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很快濡湿了她的衣襟。 林星辰在一旁看得心疼,他拉了拉林楚湘的衣角,小大人似的说: “姑姑,既然弟弟不想走,我们就把他留下来吧。弟弟一个人回去,肯定会偷偷哭的。” 小宝也趁机抬起挂着泪珠的小脸,用那双水汪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林楚湘,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奶狗。 林楚湘哪里受得了这个,心尖都软成了一滩水,只能无奈叹气: “好吧好吧,妈妈知道了,不走了。” …… 于是,林楚湘抱着还有些抽噎的小宝下了楼。 陆世勋远远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掐灭了烟头,迅速将车窗降下一些,试图让自己表情看起来镇定从容些。 小宝窝在林楚湘怀里,偷偷觑了一眼自家爸爸那故作深沉的冷脸,小嘴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心里默默给自家爸爸打了个不及格。 林楚湘倒没心思琢磨陆世勋的表情,她走到车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陆世勋,小宝今晚不想回去了,你看……能不能让他留在我这里?” 陆世勋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心底那股名为“嫉妒”的小火苗又蹿高了几分。 这小子,到底给林楚湘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目光转向儿子,正对上小宝悄悄对他眨了眨眼,还努了努嘴。 难得的,陆世勋这次竟然看懂了儿子的暗示。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担忧: “楚湘,小宝一个人在这边,我也确实不太放心。要不这样,我……我就在楼下车里守着,万一小宝晚上有什么事,我也能及时照应。” 林楚湘岂会看不出他这点小九九,无非是想借着儿子套近乎。 她沉默了几秒,目光在小宝和陆世勋之间转了转,最终还是点了头: “可以。那你就在车里吧。” 多个人在楼下,安全上似乎也多一分保障。 林楚湘抱着小宝转身回了招待所。 陆世勋看着她们母子俩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这臭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帮着他爹? 难道他就不想让他早点和他妈妈重归于好,一家团聚吗? 小叛徒! 此时的陆家,气氛却不怎么轻松。 唐微音回到家,迟迟不见陆世勋的身影,脸色越发难看。 她没好气地问沈执:“世勋呢?还不回来,又被那个姓林的绊住了?” 沈执放下手中的报纸,推了推眼镜: “估计是去哄楚湘了吧,毕竟今天这事……” “哄?”唐微音冷笑一声,声调拔高,“我看她是手段越来越高明了!知道用离家出走这一套来拿捏世勋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这么有心机!” “微音!”陆光明沉着脸从书房走出来,听到妻子这番话,眉头紧锁,“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地想一想林楚湘这个人吗?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唐微音脖子一梗: “她那种资本家小姐出身的人,能有什么好想的?我们陆家跟她就不是一路人!” “啪!”陆光明一掌拍在客厅的红木茶几上,震得茶杯盖子都跳了跳。 “如果你不能好好地、不带偏见地跟我讨论林楚湘,那以后关于她的事,你一个字都别再提!”撂下这句话,陆光明看也不看她,转身又进了书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唐微音被丈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弄得有些下不来台,既委屈又不解,眼圈微微泛红,她转向沈执: “沈执,你说,我……我难道真的错了吗?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沈执轻轻叹了口气: “伯母,您还是先冷静下来,仔细看看陆政委给您的那些资料吧。很多事情,不能只凭过去的印象和道听途说来判断。” 唐微音胸口起伏着,最终还是从包里拿出陆光明塞给她的那个牛皮纸袋,赌气似的坐在沙发上,将里面的文件一股脑倒了出来。 起初她还带着抵触情绪,随意翻看着,可渐渐地,她的眉头蹙了起来,眼神也从不屑慢慢转为凝重,最后是深深的困惑与震惊。 资料上白纸黑字记录的,似乎与她认知中的林楚湘,判若两人。 第103章 大结局 特别是文件上清晰地写着:林楚湘,林致远抱错的孩子。 后面还附着林致远老母亲的一封亲笔信,字字句句透着当年的无奈与隐情。 唐微音眉头紧锁,这信息量太大,她觉得有些蹊跷,立刻拨通了青城那边的电话。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那边的人支支吾吾,最后才透露林楚湘当年似乎跟一对儿考古夫妻走得很近。 唐微音心头一动,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挂了电话打给陆明蓝。 “明蓝,你之前说林楚湘……” “妈,我正想跟你说!我查到林楚湘当年被抱走的时候,身上戴着一枚很特别的纽扣戴着五角星,跟林伯伯家里的一样。” “而且我看到楚湘嫂子的照片,那纽扣是跟一个平安扣串在一起的。我找人看了样式,工艺跟玉料,像是林伯伯他们家才会有的老物件!” 陆明蓝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我还查了血型,林楚湘是O型,林伯伯是O型,颜阿姨是A型,林思瑶是A型。从血型上看,林楚湘完全有可能是林伯伯和颜阿姨的女儿!” 唐微音的心脏咚咚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她追问陆明蓝调查这些做什么。 陆明蓝在那边干脆地说:“我觉得林楚湘就是林伯伯家的女儿。我看不惯林思瑶那副样子,也觉得颜阿姨这些年想孩子想的太苦了。” 唐微音挂了电话,手指有些发颤,立刻又拨给了颜如玉。 当听到“平安扣”和“纽扣”这两个词,颜如玉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花溅湿了她的裤脚,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声音发紧,带着哭腔:“我……我对楚湘她……我那天要是对她好一点那就好了……微音,怎么办,万一她真是我的女儿,我该怎么办?我还有脸见她吗?” 唐微音听着也替她难受,温声安慰: “先别想那么多,找到楚湘再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颜如玉几乎是立刻行动起来,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开始疯狂地查找林楚湘的下落。 她要立刻见到她,马上! 林思瑶在自己房间里,隐约听到母亲在客厅打电话,语气激动,还提到了“林楚湘”、“女儿”之类的字眼。 她心头猛地一跳,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她悄悄走到门边,贴着门缝听。 当“平安扣”、“纽扣”、“抱错”这些词断断续续飘进耳朵,林思瑶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手脚冰凉,几乎站立不稳。 不行,她不能让林楚湘回来! 她偷偷换了衣服,拿上包,趁着颜如玉还在打电话,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家门,她要去警告林楚湘,让她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家面前! 此刻,林楚湘正抱着小宝,和林寒星一起沉沉睡着。 她做了个冗长而清晰的梦。 梦里,那个在南方与她有过一夜纠缠的男人,终于有了清晰的脸,竟然是陆世勋! 她甚至清楚地听见陆世勋对她说:“我会来找你,我会对你负责。” 梦的最后,画面一转,颜如玉温柔地看着她,眼含泪光,轻声说:“孩子,我是你妈妈。” 林楚湘猛然惊醒,冷汗湿透了睡衣。 她大口喘着气,看着身旁睡得香甜的小宝,肉嘟嘟的小脸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可爱。 梦里的情景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心悸。 她低头,看着小宝浓密的头发,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揪下小宝的一根头发,又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然后深吸一口气,带着两根头发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那个被她戏称为“全能管家”的机器人,此刻正安静地待命。 林楚湘将两根头发递给它:“做亲子鉴定。” 机器人接收了样本,发出轻微的运转声。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林楚湘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当屏幕上显示出“根据DNA序列比对,确认二人存在亲子关系,相似度99.9999%”的字样时,林楚湘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是她的孩子,小宝真的是她的孩子! 巨大的喜悦过后,她开始仔细回忆与陆世勋之间的点点滴滴。 那个强势又带着几分霸道的男人,原来早就和小宝一起,深深刻在了她的生命里。 她想,或许,为了小宝,她可以尝试着和陆世勋好好沟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然而,第二天一早,林楚湘还没来得及联系陆世勋,林思瑶就找上了门。 她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直接将林楚湘堵在了招待所,指定要去天台说话。 招待所的天台上,晨风带着凉意。 林思瑶双臂环胸,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林楚湘,冷哼一声: “林楚湘,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你凭什么觉得陆世勋会看上你?你配做他的妻子吗?” 林楚湘想到了昨晚那个真实的梦,心中反而平静下来,她定定地看着林思瑶,忽然问: “你是我姐姐,对吗?” 林思瑶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声音尖锐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做梦梦见的。”林楚湘淡淡开口。 “做梦?你骗鬼呢!”林思瑶根本不信,她眼眶发红,情绪激动地抓住林楚湘的手臂,“我不管你怎么知道的!林楚湘,你给我滚!马上滚出西北,永远别回来!” 林楚湘甩开她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林思瑶被打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滚?”林楚湘声音冰冷,“当初被抱错,不是我的错。你享受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现在还想让我滚?林思瑶,真正该反省的人是你。” “我没有错!”林思瑶尖叫起来,状若疯狂,“爸爸妈妈本来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是你!是你非要出现!你为什么要出生!” 林楚湘冷冷地看着她:“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出身。林思瑶,我警告你,不要再试图算计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林思瑶被她眼中的寒意刺激到了,她彻底失去了理智,猛地从包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林楚湘! “你去死!你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台的门被猛地推开。 颜如玉、唐微音和陆世勋冲了上来。 当看到林思瑶举枪对着林楚湘时,三个人都惊呆了。 “思瑶!不要!”颜如玉眼眶瞬间通红,声音凄厉地哭喊,“她是你的妹妹啊!你快把枪放下!” 林思瑶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时候出现,看到他们震惊和失望的眼神,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疯狂: “妈!唐阿姨!陆大哥!你们都看见了!不想让我动手也可以,你们发誓,永远不认林楚湘!就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行!”颜如玉哭着摇头,心如刀割,“我已经对不起楚湘二十多年了,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偏心!你就是偏心!”林思瑶歇斯底里地冲着颜如玉吼,“你明明有我一个女儿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她!为什么!” 颜如玉看着她扭曲的面容,眼中充满了彻底的失望和痛心:“思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太自私了!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配做我的女儿!” 唐微音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思瑶,痛心疾首:“思瑶,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你太可怕了!” 两个母亲的绝望彻底刺激了林思瑶,她猛地将枪口重新对准林楚湘,眼神怨毒:“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那你去死吧!” 她手指扣动扳机。 林楚湘瞳孔一缩,本能地想躲,但她知道,这么近的距离,根本躲不开。 就在这时,一个矮小的身影闪电般冲了出来,是小宝! 他不知何时醒了,还跑了上来! “妈妈!小心!”小宝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向林思瑶的腿。 林思瑶猝不及防,被他一撞,身体一歪,子弹“砰”的一声打偏,射向了空旷的天空。 “小宝!”林楚湘惊呼一声,趁着林思瑶失神的瞬间,一个箭步上前,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手枪“哐当”落地。 她再一脚踹在林思瑶的膝弯,将她制服在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小宝扑进林楚湘怀里,小脸煞白,却紧紧抱着她:“妈妈,不怕,小宝保护妈妈。”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么清晰而完整的话。 最终,林思瑶因为接连的刺激和巨大的打击,精神彻底失常,被送往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而小宝,不仅救了妈妈,也因此彻底学会了清晰地说话。 医院的走廊里,唐微音正眉飞色舞地跟陆光明描述着小宝是如何英勇地冲出来,又是如何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小心”。 林楚湘静静地听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陆世勋的手。 陆世勋一愣,低头看着她白皙的手指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心头一跳。 “陆世勋。”林楚湘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小宝的亲生父母。” 陆世勋的呼吸猛地一窒,他怔怔地看着林楚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怎么想起来的?” 他以为还要很久,甚至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 林楚湘俏皮地眨了眨眼,带着一丝狡黠:“这是个秘密。” 一个需要他们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慢慢讲述的秘密。 旁边,唐微音和颜如玉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走到林楚湘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楚湘,对不起。”颜如玉声音哽咽,满是愧疚,“以前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 唐微音也诚恳地说:“楚湘,我们都欠你一句道歉。希望现在还不算太晚。” 林楚湘扶起她们,脸上是释然的微笑: “没关系。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一切都还来得及相互补偿。”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温暖而明亮,照亮了每一个人带着泪痕却充满希望的脸庞。 o(╥﹏╥)o书扑街了,作者靠这本书吃不到饭,所以……他们的故事,到此暂时结束。 ——全文完—— 番外 小宝1 小宝揉着惺忪睡眼,刚下床,就看见陆世勋又像座山似的圈着林楚湘。 他拖着小拖鞋想蹭过去,讨个早安抱,陆世勋却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拎住他的后领,语气不容置喙: “小花园的草,你去除了。” 小宝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眉头拧成个小疙瘩,浑身都写着不乐意。 陆世勋板起脸,一本正经: “男子汉大丈夫,想得到妈妈的喜欢,就必须做点有用的事。” 小宝不服气地轻哼一声,小手在胸前比划得飞快: [我不用做有用的,妈妈也最喜欢我。] 陆世勋看着儿子又开始跟他“加密通讯”,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压下心头那点儿不自在,抛出诱饵:“你要是肯叫声爸爸,抱妈妈的机会,也不是不能商量。” 小宝小嘴一撇,爸爸怎么跟个奸商似的! 他小胳膊一抱,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陆世勋,单方面宣布: [绝交!没商量!] 林楚湘喊他们吃饭时,一眼就瞧见小宝腮帮子鼓鼓囊囊,活像只生了大气的小河豚,可爱又好笑。 她蹲下身,柔声问: “小宝,这是谁惹我们小男子汉生气了?” 小宝伸出小胖手指着杵在一旁的陆世勋,控诉的眼神分明在说“就是他”。 随即又一头扎进林楚湘怀里,小脑袋依赖地蹭了蹭,奶声奶气地宣布: “妈妈最好!宇宙第一好!” 林楚湘哪还有不明白的,定是陆世勋这尊大佛又惹恼了家里的小祖宗。 她无奈又好笑,心想这父子俩的关系调解,真是任重而道远。 送林楚湘去单位的路上,车内气氛有些微妙。 林楚湘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状似随意地开口: “说起来,小宝怎么好像……特别不待见你?” 陆世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驾驶座的顾言礼没憋住,从后视镜里看了陆世勋一眼,笑着抢答: “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前小宝刚来那会儿,天天扒着窗户想妈妈,某人呢就虎着脸骗他,说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得,这梁子不就结下了嘛!” 林楚湘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地瞥了陆世勋一眼: “你怎么能这么跟孩子说话?多伤孩子心。” 陆世勋被妻子看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嘴硬:“他还小,懂什么。” “小?”林楚湘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陆世勋,咱们俩的儿子,你觉得他智商能低到哪儿去?这孩子现在心思敏感着呢,得好好引导,不是粗暴打压。” 陆世勋自知理亏,方向盘打得稳稳的,闷声应道: “知道了,我慢慢研究怎么哄。” 回到办公室,陆世勋竟破天荒地主动找到了团里的政治指导员。 他略显局促地清了清嗓子: “老张,请教个事儿……你平常在家,都怎么哄老婆孩子的?” 指导员是个热心肠的实在人,闻言乐了,挠挠头: “嗨,我先前工作忙,顾不上家里,婆娘孩子没少跟我闹意见。后来?也没啥高招,娃们嘛,给买点新奇玩具,零嘴儿什么的;婆娘呢,就送点花,或者买件她念叨过的东西,哄哄就好了。” 陆世勋一听,觉得这事儿不难。 他又追问:“那具体送什么合适?” 指导员想了想:“小孩子嘛,麦芽糖、小蛋糕总没错。女人家,送花最稳妥,鲜亮些的,寓意好点的,没几个不喜欢的。” 陆世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趁着午休,他直奔附近的集市。 可对着那姹紫嫣红犯了难,他哪懂什么花语品种,最后挑来选去,相中了一盆盆栽石榴花。 嗯,看着就喜庆,还实在,能养活! 至于给小宝,自然是指导员推荐的麦芽糖,买了一大包。 林楚湘下班回家,刚踏进客厅,就看见陆世勋有些僵硬地捧着一个硕大的花盆,花盆里一株石榴花开得正“热闹”。她微微一怔: “你这是……做什么?” 陆世勋耳根悄悄漫上一抹红,声音却依旧沉稳:“送你的。” 一旁眼巴巴等着爸爸拿出麦芽糖的小宝,在看到那盆石榴花时,期待的小脸瞬间垮掉,默默地翻了个只有陆世勋才能看见的白眼,手里的糖顿时觉得不那么香甜了。 本来还撅着小嘴,盘算着“绝交”时间还剩多久的小宝,此刻实在没忍住,像个小大人似的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重重叹了口气,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 “爸爸,你这个花……没有人会喜欢的。” 陆世勋头一回听见儿子一口气说这么利索一句完整的话,而且还叫了“爸爸”,心头猛地一震,巨大的惊喜让他一时失神,手一松,“哐当”一声巨响,那盆石榴花应声落地,砸了个四分五裂。 红色的陶土碎片混着湿润的泥土,不偏不倚,溅了林楚湘刚换上半小时的小白鞋一鞋面。 林楚湘看着自己鞋上的“新花样”,一时无言。 她深吸一口气,只得先回房间去整理鞋子。 客厅里,陆世勋看着一地狼藉和儿子那鄙视的小眼神,有些头疼。 小宝双手抱胸,小下巴一扬,看着自家亲爹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得意: “送妈妈礼物,不是这样的。” 陆世勋眉峰蹙起,锐利的目光扫向儿子:“哦?难道你懂?” 小宝小胸脯一挺,小脸上满是自信:“我当然懂!我最懂妈妈了!” “你才多大点儿。”陆世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信和一丝被小家伙比下去的懊恼,“小屁孩一个,还懂女孩子的心思?” 小宝的胜负欲瞬间被点燃,他蹬蹬蹬跑到刚从房间出来的林寒星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仰着小脸,声音洪亮: “寒星哥哥!寒星哥哥你快来!你来给我们做个见证!” 林寒星被他拽得一个趔趄,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小宝,做什么见证啊?” 小宝指着陆世勋,又指指自己,宣布道: “我跟爸爸比赛!看谁更懂妈妈的心,送的礼物妈妈更喜欢!” 林寒星眼睛倏地一亮,兴致勃勃地拍手叫好: “这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姑父,怎么样,敢不敢应战?” 陆世勋被这么一激,加上先前被儿子那句“没有人会喜欢”刺得心里不舒坦,以及那句“我最懂妈妈了”的挑战,他轻哼一声,下巴微扬: “有何不敢。” 于是,父子俩,一个身形挺拔带着不服输的劲头,一个小小的身影斗志昂扬,几乎同时转身,各自回了房间,留下林寒星在原地捂着嘴偷笑,眼底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 林楚湘换好鞋子,擦干净污渍出来,就看到父子俩不见了。 她疑惑地望向笑得肩膀直抖的林寒星:“这是……怎么回事?” 番外 小宝2 “姑姑,这是秘密哦,你很快就知道了。” 林楚湘看他故作神秘的小模样,唇边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终究没再追问。 这两个孩子虽然顽皮,却也懂得分寸,想来不会捅出什么大篓子。 夜深人静。 小宝轻手轻脚地拉着林寒星进了房间,小脸严肃: “寒星哥哥,妈妈以前在青城,最喜欢什么呀?有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 林寒星闻言,食指抵着下巴,努力回忆。 青城的旧事像蒙尘的画卷,一旦触碰,便有灰暗的色调浮现,他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寒星哥哥,你怎么不高兴了?”小宝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林寒星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因为姑姑在青城,过得不好,有坏人欺负她。” “坏人?”小宝的小拳头瞬间攥紧,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厉,“哼,谁敢欺负我妈妈,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一定要把妈妈护得严严实实的,谁也别想再让她受委屈。” 他挺了挺小胸脯,像个小骑士。 几乎是同一时刻,伴随着火车“况且况且”的粗重喘息,苏牧舟带着林家人踏上了西北的土地。 刚出站,林玥彤就被眼前空旷萧瑟的景象惊呆了,四下里除了呼啸的风声,几乎不见人影。 她娇惯地跺了跺脚,尖声抱怨: “这西北也太荒凉了吧?连个人影都瞧不见,这怎么生活啊!” 苏牧舟连日奔波,又被她吵得心烦意乱,脸色沉了下来: “觉得荒凉,当初可以不来。没人拿绳子捆着你。” “牧舟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林玥彤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声音里满是委屈。 林致远如今满心满眼都指望着苏牧舟,见状赶忙打圆扬: “玥彤,少说两句,咱们初来乍到,别给牧舟添麻烦。牧舟啊,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腰几乎要弯到地上去。 苏牧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耐,领着一行人去了附近唯一的招待所。 这招待所条件简陋,墙壁斑驳,空气中都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林玥彤的脸色更难看了。 安顿好众人,苏牧舟下楼想透透气,刚到一楼大厅,就隐约听到有人在议论“林楚湘”这个名字。 他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血液瞬间涌向四肢百骸,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思念如潮水般翻涌上来。 他几步走过去,声音有些发紧: “同志,你们刚才说……林楚湘?” 招待所一位热情的胖阿姨见他打听,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哦,你说林工啊!那可是我们这儿的名人,军区的家属,在研究所工作,有本事着呢!人也好,谁见了都喜欢,前阵子还帮我们解决了大难题呢!” 每一句夸赞都像一根针,细细密密地扎在苏牧舟心上。 难过,不甘,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他觉得林楚湘骗了他,她怎么能,怎么敢一个人跑到这西北,还成了别人口中人人称赞的军嫂? 她过得这样好,那他算什么? 他强压着情绪,又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几句,确认林楚湘就在不远处的研究所后,一夜无眠。 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林楚湘的影子,以及招待所阿姨那些话。 天刚蒙蒙亮,他就鬼使神差地摸到了研究所附近,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等着。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身上,林楚湘正送小宝和林寒星去研究所附属的托儿所。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布拉吉衬衫,衬得人格外精神爽利,眉宇间是从容自信的光彩,完全不见了过去的愁苦。她微笑着和路过的同事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 苏牧舟远远看着,只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 眼前的林楚湘,明媚得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与记忆中那个柔弱、依赖他的女人判若两人。 他不受控制地向前迈了一步,喉咙发干,想唤她的名字。 然而,林楚湘恰好侧过身,和一位抱着实验器材的年轻同事笑着说了几句什么,两人并肩向研究所大楼走去,完美地错过了苏牧舟投来的复杂目光。 小宝和林寒星正要踏进托儿所的大门,眼尖的小宝一扭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直勾勾盯着他们妈妈背影的男人。他小脑袋一歪,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压低声音问: “寒星哥哥,那个人,你认识吗?他看妈妈的眼神好奇怪。” 林寒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他薄唇紧抿:“是他。” “谁?” “以前在青城,欺负姑姑的那个坏蛋。”林寒星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小宝闻言,小脸立刻绷紧,冷哼一声: “他还敢来这里?真是阴魂不散!” 林寒星眼神微眯,透出几分不屑:“我看,八成是想来吃回头草。” 小宝立刻双手抱臂,下巴一扬,奶凶奶凶地宣布: “妈妈是爸爸的,也是我的!我们才不会给这种坏蛋任何机会!哼!” 说完,他摸着小下巴,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起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开始认真盘算起怎么给那个不速之客一点“惊喜”。 …… 陆世勋此刻对苏牧舟的到来毫不知情。 他正哭笑不得地跟顾言礼“诉苦”,抱怨小宝如何有板有眼地跟他比赛,争夺林楚湘的注意力。 顾言礼听得捧腹大笑,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拍着陆世勋的肩膀直乐: “老陆啊老陆,你这是给自己养了个小情敌啊!这孩子以后有你醋的!” 陆世勋脸一黑,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顾言礼见他似乎真有些着恼,忙收敛了笑意,清了清嗓子,神色一肃: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有件正事要跟你说。” 陆世勋眉头微蹙: “什么事?” 顾言礼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苏牧舟归队了,今天刚到西北。而且,他还把林致远一家子也带来了,说是上面安排,下放到这边农扬改造。” 他顿了顿,目光紧盯着陆世勋,语气沉重: “老陆,他这次回来,你……怕不怕影响你和林楚湘?” 番外 小宝3 “苏牧舟?他现在连站在楚湘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顾言礼斜倚着,眉峰一挑: “哦?这么有自信了啊!看来你跟楚湘同志感情进步很大?” 陆世勋睨他一眼,那眼神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你这种单身人士,知道了也没用。” 顾言礼轻笑出声,摇了摇头: “啧啧,嫌弃我单身了?陆世勋,你也别得意。你家小宝天天黏着林楚湘,你这当爹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喽……” 陆世勋欺负他单身,他就戳他肺管子! 陆世勋哼了一声,想到自家那个小人精,嘴角却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我儿子,自然是斗不过我。” “你就吹牛吧!” …… 托儿所门外,小宝小小的身影准时出现,他踮着脚尖张望。 开心的跟林寒星一起等林楚湘。 只是林楚湘刚走近,冷不防旁边窜出一个人影。 正是林玥彤。 林玥彤头发有些散乱,看样子是饿极了跑出来寻摸国营饭店的。 “林楚湘!”林玥彤的声音尖利,一把抓住林楚湘的手腕,“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愤怒妒忌的眼神仿佛要将林楚湘生吞活剥。 林楚湘蹙眉,心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了然。 青城那般境况,林致远一家被下放至此也不奇怪。 她挣开林玥彤的手,并不答话,只淡淡瞥了她一眼。 这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林玥彤,她正要发作,小宝清脆的声音响起: “妈妈,我们走,不要理这个疯女人。” 他小小的身子挡在林楚湘身前,仰着脸,眼神却带着不属于他年龄的冷冽。 “妈妈?”林玥彤的眼睛倏地瞪圆,难以置信地指着林楚湘,又看看小宝,“他……他叫你妈妈?” 小宝小下巴一扬: “我是妈妈亲生的,当然叫她妈妈。这位阿姨,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妈妈,不然我就去叫保卫科的叔叔来抓你。” “小宝,我们不用理她。” 林楚湘牵过小宝的手,对林寒星使了个眼色,三人转身便走。 林玥彤愣在原地,看着小宝挺直的小小背影,方才的怒火竟一丝丝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兴奋。 她死死盯着那孩子,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笑容。 林楚湘,林楚湘……你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这可真是……太好了! 林玥彤几乎是跑着去找苏牧舟的,脸上全是得意。 苏牧舟一见是她,眉头便紧紧蹙起,语气透着不耐: “你有事?” 林玥彤心头一刺,脸上却堆起笑: “苏哥哥,我可是来告诉你一个关于林楚湘的大秘密。” “林楚湘?”苏牧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 林玥彤看他神情,心中更有底气: “看来,你是知道她也在这儿了。不过,你肯定不知道,她当年可是给你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还生了个野种!” 她刻意加重了“野种”二字。 “你说什么?”苏牧舟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什么野种?”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林玥彤见他果然在意,更是添油加醋: “我可都打听清楚了,林楚湘现在是这儿什么陆团长的老婆,两人还有个四岁多的儿子!苏哥哥你算算时间,四岁多……那不就是当年她在林家,跟你还好着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苏牧舟脑中“嗡”的一声,像被重锤击中。 四岁多……那时候,他们确实还未彻底撕破脸,她也曾温柔待他。 他一直以为,林楚湘离开是因为怨恨他的背叛,怨恨他选择了林玥彤。 可现在,林玥彤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难道……难道她也背叛了他? 在他规划着他们的未来时,她却珠胎暗结? 巨大的屈辱和愤怒瞬间席卷了苏牧舟。 林玥彤看着苏牧舟铁青的脸色,心中乐开了花,继续刺激他: “苏哥哥,你还当她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仙女呢?她早就不是了!她对不起你,她一直在骗你!” “够了!”苏牧舟猛地低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指节泛白。 他像是要将满腔的怒火和不信都压下去,却发现那情绪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死死瞪着林玥彤,那眼神几乎要将她吞噬,随后猛地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带着压抑不住的狂怒。 苏牧舟怒气冲冲地走远,周曼红这才从角落里施施然走出来,瞥了一眼林玥彤: “你又跟牧舟说什么了,看把他气的。” 林玥彤此刻得意洋洋,哪还顾得上苏牧舟的态度,献宝似的把林楚湘未婚生子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 “我告诉苏哥哥了,他现在气得脸都绿了!这下看林楚湘还怎么得意!” 周曼红听完,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林楚湘啊林楚湘,你也有今天!” 林玥彤邀功道:“那是自然,我这不是替你出气,也挑拨了苏牧舟和她的关系嘛。” “挑拨?”周曼红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 “光挑拨苏牧舟有什么用?他现在和林楚湘早就没关系了。要我说,就该把这事闹大!直接捅到林楚湘的单位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 “还有那个陆团长,他不是护着林楚湘吗?我就不信,部队里的人知道了自己团长娶了个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女人,会是什么反应!” 周曼红的语气越发阴狠,“最好让那个陆团长也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林玥彤眼睛一亮,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让林楚湘身败名裂,让那个陆团长也跟着丢脸,这才是最解气的! 她兴奋地连连点头:“对对对!还是妈想得周到!我们就这么办!” 翌日,小宝特意跟托儿所请了假。 用他的话说,是时候去团部“视察”一下爸爸的工作,顺便“审判”一下陆团长疼爱妈妈是否达标。 司机开着车,把小宝跟林寒星送到了团部大院门口。 两个小家伙刚一下车。 眼尖的小宝就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树影下探头探脑,正是昨日见过的林玥彤,旁边还多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正是周曼红。 两人交头接耳,神色诡秘,一看就没安好心。 林寒星也认出了她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小宝低声道: “小宝,你看,就是她们!以前在青城,她们没少欺负你妈妈!” 小宝的小脸立刻绷紧,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 他攥紧了小拳头,奶声奶气地哼了一声,语气却带着几分小大人的沉稳: “哼,我还没去找这两个坏女人算账呢,她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不管她们想耍什么花招,今天我一定要替妈妈好好出一口恶气!” 番外 小宝4 “小宝弟弟,你想好怎么收拾她们了?” 小宝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凑到林寒星耳边嘀咕: “寒星哥哥,咱们这样……” 哨卡这边,林玥彤正不耐烦地跟卫兵交涉,她刻意挺了挺胸,抬高下巴: “我是陆团长爱人的姐妹,亲姐妹!进去找我姐夫有急事。” 卫兵面容严肃,不为所动: “按规定,需要先电话联系确认。” “都是一家人,还打什么电话,多见外!”林玥彤不满地撇嘴,觉得这小兵不识抬举。 周曼红在一旁帮腔,语气也带着几分施舍般的优越感: “你现在放我们进去,我们会在你们团长面前给你说好话的。” 卫兵只是重复:“请遵守规定。” 就在林玥彤快要发作时,小宝和林寒星手拉着手,一蹦一跳地过来了。 小宝仰着圆乎乎的小脸,大眼睛忽闪忽闪,声音甜糯: “阿姨,婆婆,你们是我妈妈的亲人吗?” 林玥彤和周曼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轻蔑和得意。 这小东西,果然傻乎乎的,好骗。 林楚湘那种女人,果然生不出什么精明的孩子! 周曼红立刻换上一副自以为慈祥的面孔,弯下腰,声音刻意放柔: “好孩子,我是你外婆呀,你妈妈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她说着,还想伸手摸摸小宝的头,被小宝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小宝乖巧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外婆好!小姨好!” 他顿了顿,指着大门,“外婆,小姨,这个门卫兵叔叔看得可严啦,你们这样是进不去的。我知道有条小路,能直接找到我爸爸!” 林玥彤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快带我们去!” 她巴不得赶紧见到陆世勋。 “嗯!”小宝用力点头,拉起林寒星的手,“寒星哥哥,我们带外婆和小姨去找爸爸!” 两个孩子在前头带路,脚步轻快,时不时还回头催促。 林玥彤和周曼红跟在后面,林玥彤压低声音,凑到周曼红耳边,语气鄙夷: “妈,您瞧,林楚湘带的这俩,一个赛一个的蠢,几句话就哄住了。” 周曼红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冷哼一声: “就她那样的,能生出什么聪明种?”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前面两个孩子的耳朵里。 林寒星脚步顿了顿,小宝却拉了他一下,小脸上依旧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冷光。 敢这么说他妈妈? 等着吧,看谁才是蠢货! 绕过营房,穿过一片小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大片空旷的训练扬地。 小宝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一本正经地指着前方: “外婆,小姨,从这里直直走过去,就能看见我爸爸了。我爸爸经常在这边带着叔叔们训练。” 那片空地看着平平无奇,只是远处似乎有些低矮的障碍物。 林玥彤和周曼红迫不及待地点头: “好好好,我们这就过去。”说着就要往前迈步。 走了两步,林玥彤又狐疑地回头: “诶?小宝,寒星,你们怎么不一起过去?” 小宝和林寒星对视一眼,齐齐垮下小脸,小宝更是重重叹了口气,小眉头也皱了起来,可怜兮兮地说: “爸爸说我今天表现不好,不许我去找他。我要是现在过去,肯定要被罚站军姿的。” 他拉了拉林玥彤的衣角,扁着小嘴,眼圈似乎都有些红了,“小姨,外婆,你们见了我爸爸,可千万要替我说几句好话呀,就说小宝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话。” 林寒星也配合地低下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林玥彤和周曼红哪里会怀疑这两个小屁孩,只当他们是真怕了陆世勋。 周曼红假惺惺地拍拍小宝的肩:“放心吧,外婆一定替你美言几句。” 林玥彤也敷衍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赶紧摆脱这两个拖油瓶。 “谢谢外婆!谢谢小姨!”小宝和林寒星立刻破涕为笑,笑容灿烂得晃眼,使劲挥着小手,“你们快去吧!爸爸等着你们呢!” 周曼红母女俩被哄得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对视一眼,便昂首挺胸地朝空地中央走去。 刚走出二十几米,脚下的土地似乎有些松软。 林玥彤正想抱怨这路不好走,突然“咔哒”一声轻响从她脚底传来,声音极细微,却让她浑身一僵,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她猛地抓住周曼红的手臂,声音发颤:“妈!不对劲!我脚下……” 周曼红也被女儿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她自己脚下也传来了一声同样清脆的“咔哒”声。 她低头一看,脸色“唰”地就白了,喉咙发紧: “这……这下面是什么?” 不远处的树荫下,小宝和林寒星看着她们僵立在原地的滑稽模样,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寒星更是清了清嗓子,扬声喊道: “你们千万别动啊!你们脚下踩着的可是真家伙——地雷!再挪一步,‘嘭’的一声,可就上天了!” “地、地雷?!”林玥彤和周曼红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浑身血液都凉透了,脸白得像纸一样。 林玥彤“哇”的一声哭出来,腿肚子抖得像筛糠: “妈!怎么办啊妈!我不想死啊!” 周曼红也吓得魂飞魄散,但多年养成的泼辣性子让她强撑着没有瘫倒,她猛地回头,冲着小宝和林寒星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尖叫: “小兔崽子!你们敢耍我们!快去找人来!快去啊!” 小宝和林寒星不约而同地冲她们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小宝收起笑容,小脸冷若冰霜,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你们想害我妈妈,还骂我爸爸,这就是你们该受的教训。” 林寒星也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说: “只要你们乖乖站着不动,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跟小宝弟弟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林寒星拉着小宝转身就要走。 “别走!别走啊!”周曼红彻底慌了,顾不上维持形象,哭喊起来,“小祖宗!外婆错了!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快去叫人来救我们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小宝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对林寒星说: “寒星哥哥,你看,这种坏女人最会演戏了,她们才不会真心悔改,我们可别又被骗了。” 林寒星赞同地点头: “小宝弟弟说得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林玥彤和周曼红在原地瑟瑟发抖,哭声越来越凄厉,却连挪动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阳光毒辣地照在她们身上,汗水混着泪水,狼狈不堪。 小宝和林寒星溜达到陆世勋办公室外,小宝先探头探脑看了一眼,然后才拉着林寒星走进去。 刚在小沙发上坐稳,一名神色匆匆的士兵就敲门进来,敬了个礼,大声汇报: “报告团长!训练扬地雷区,发现两名身份不明的女同志,误入其中,情况紧急!” 番外 小宝5 陆世勋看看身旁的小宝,嘴角微微一挑: “你们觉得呢?” 小宝仰着脸,声音清亮: “她们想欺负妈妈,就是坏人!坏人,就得多吃点苦头才行。”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也不能真让她们死了,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陆世勋点头,对士兵吩咐: “派两个人,远点看着。只要人还喘气,就先别急着上去排雷。让她们多清醒清醒。” 夜幕下的雷区边缘,成了林玥彤和周曼红的噩梦。 起初是相互的尖叫和咒骂,指责对方把自己带到这鬼地方。 后来,力气耗尽,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和无边的恐惧。 风一吹过草丛发出沙沙声,都能让两人魂飞魄散,以为是有狼。 周曼红抖着声音念叨各路神佛,林玥彤则把所有能骂的人都骂了一遍,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这一夜,分外难熬。 直到天色破晓,两个披头散发、眼窝深陷的女人才被士兵带了出来,几乎是被人架着走的。 翌日早餐,饭桌上的气氛透着一股古怪的欢快。 陆世勋心情颇好,小宝和林寒星更是眉开眼笑,不时交换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 林楚湘放下碗筷,打量着这三人:“怎么,捡钱了?” 陆世勋轻咳一声,示意两个孩子先别声张。 小宝哪里还憋得住,小胸脯一挺,迫不及待地嚷嚷: “妈妈,妈妈!我跟哥哥昨天干了件大事!把想害你的坏蛋狠狠教训了一顿!” 林楚湘眉梢一动,来了兴趣: “哦?什么坏蛋,这么不走运,栽我们家小宝手里了?” 小宝得意非凡,小脸因为兴奋涨得通红: “就是林玥彤和周曼红那两个!她们想算计妈妈,哼,结果被我跟哥哥将计就计,让她们自作自受,哭都来不及!” 林寒星在旁边补充,把他们如何引那母女俩一步步踏入“圈套”,又如何让她们在雷区边缘“思考人生”的经过,有声有色地说了一遍,末了还特意强调了陆世勋“人不死就别管”的指示多么英明。 林楚湘听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两个孩子,真是越来越像陆世勋了。 她伸手揉了揉小宝的头发:“你们俩啊,小脑袋瓜转得倒是快。” 心里却也明白,依着周曼红和林玥彤的为人,这事怕是没这么容易过去。 果然,林楚湘这边刚放下碗,部队办公楼那边就炸开了锅。 周曼红和林玥彤,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正堵在苏牧舟的办公室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引得不少人围观。 “苏哥哥,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差点就死了,呜呜呜……” 林玥彤一看见苏牧舟从里面出来,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上去,眼泪鼻涕蹭了他半身军装。 “是林楚湘!肯定是她指使她那两个小兔崽子害我们!她这是存心要我们的命!” 苏牧舟被她缠得头痛欲裂,费力地想把她推开些: “玥彤,你先冷静!这里是部队,影响多不好!有话慢慢说。” “慢慢说?我们命都快没了,还怎么慢慢说!”周曼红也跟着干嚎起来,声音尖利,“林楚湘她现在是团长夫人了,就敢这么草菅人命!牧舟,这事你不能不管!” 苏牧舟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在部队里大吵大闹,是觉得军纪好玩,还是想让外人看部队的笑话?”一道清冷的女声插了进来。 林楚湘不知何时已站在办公室门口,神色淡然,目光却很沉。 林玥彤一见林楚湘,仿佛被点燃了引线,猛地从苏牧舟怀里挣出来,指着林楚湘的鼻子就骂: “林楚湘!你少得意!不就是当了个团长夫人吗,有什么了不起!你做的那些脏事丑事,别以为没人知道!” 周曼红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语气刻薄: “就是!自己不要脸,还想害别人!我们都知道你的底细!” 林楚湘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林玥彤身上,嘴角似笑非笑: “哦?我做了什么脏事丑事,不妨说清楚些,我也很想听听。” “你还有脸问!”林玥彤脸上那份恶意几乎不加掩饰,声音陡然拔高,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 “你当初是怎么对牧舟哥的?嘴上说着一套,背地里呢?一转头就跟那个姓陆的团长不清不楚,还偷偷摸摸生了个野种下来!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办公室里骤然响起,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林玥彤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林楚湘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眼神冰冷地转向苏牧舟: “她说的这些,也是你的意思?” 苏牧舟喉结上下滚动,嘴唇抿得死紧,眼神有些躲闪,偏偏那副神情又带着几分像是被辜负的委屈和默认。 林楚湘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那点残存的什么东西,彻底冷了下去。 她语气平静得出奇:“苏牧舟,当初在南方,我就想把所有事情跟你说清楚。是你自己躲着不见。后来我出事,是陆世勋救了我。我跟他之间,坦坦荡荡。” “坦坦荡荡?”林玥彤捂着脸,尖声嗤笑,“坦坦荡荡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跟牧舟哥结婚?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林楚湘的目光再次落在苏牧舟身上,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这个,恐怕你得问问你的牧舟哥,当初为了达成婚约,他都背地里算计了我什么。” 苏牧舟脸色霎时惨白,瞳孔不受控制地缩紧,嘴唇开始发抖,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都知道了?” 番外 小宝6 “是啊,想起些旧事。苏牧舟,这些麻烦,不该你亲自了结吗?” 苏牧舟被她看得头皮发麻,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所有伪装。 他心虚地垂下头,额角渗出冷汗,沉默的几秒钟漫长如年。 他知道,再不走,怕是真要被她抖落出更多不堪。 于是,就看到苏牧舟一咬牙,猛地抓住林玥彤和周曼红的手腕,几乎是拖着两人往外闯。 “楚湘你放心,绝不会再有下次,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林玥彤被拽得一个踉跄,尖声叫嚷: “苏牧舟你疯了!你怕她做什么?” 周曼红也甩着胳膊,哭喊起来: “我们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被她三言两语就吓跑?牧舟,你还是不是男人!” “闭嘴!”苏牧舟额上青筋暴跳,回头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声音狠厉,“想被关禁闭是不是?赶紧跟我滚!” 两声脆响,林玥彤捂着脸,难以置信。 周曼红更是哭天抢地:“苏牧舟,你打我们?你竟然帮着外人欺负我们母女!” 苏牧舟太阳穴突突直跳,压着嗓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再不走,就不是挨巴掌这么简单了,都得进去接受调查,懂不懂!” 他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才把这两个蠢女人往门外拖。 林楚湘抱臂倚在门框上,神色平静地看着那一家三口狼狈退扬,嘴角那抹冷意未散。 直到他们的声音彻底消失在楼道,陆世勋才转向林楚湘,声音沉郁: “他当年,究竟做了什么?” 林楚湘垂下眼帘,声音没有波澜,却字字带冰: “我怀着小宝在南方的时候,苏牧舟勾结了敌特,给我下了药。那药让我早产,九死一生,也让我误以为……小宝没能活下来。” 陆世勋周身气息陡然变得暴戾,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熊熊燃烧,转身就要冲出去: “我毙了他!” “等等!”林楚湘一把拉住他。 陆世勋回头,对上她清亮而坚定的眼神。 “现在抓他,太便宜他了。苏牧舟这种人,贪生怕死,敌特既然能利用他一次,就能利用他第二次。他现在惶惶不可终日,必定会想办法自保,甚至可能主动联系那些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与其我们大海捞针,不如让他这条落水狗,替我们把藏得更深的鱼钓出来。” 陆世勋胸膛剧烈起伏,盯着林楚湘片刻,眼中的狂怒渐渐被一丝了然取代。 他重重点头,立刻转身叫来一名亲信,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士兵领命迅速离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陆世勋这才回身,紧紧握住林楚湘的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痛悔: “湘湘,当年……若是我在南方多留几日,你和小宝,就不会受那些苦。是我不好,是我……” 林楚湘反手握住他的手。 轻轻摇头,目光温和却坚定: “世勋,这不是你的错。谁能料到人心险恶至此?你当时在南方,不也是在处理那些潜伏的蛀虫吗?我们一次次的错过,现在想来,何尝不是那些敌特处心积虑的算计?他们是想彻底毁了我们。” 苏牧舟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扯开领口的扣子,大口喘着粗气。 林玥彤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汪汪,却更多的是不甘和怨毒: “你凭什么打我?林楚湘到底抓了你什么把柄,让你怕成那样!” 周曼红也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哭哭啼啼: “牧舟啊,你倒是说句话啊!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让林楚湘那个小贱人那么嚣张?我们母女俩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苏牧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着眼前这对只会添乱的母女,胸口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他猛地一拍桌子: “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见两人被吓得一缩,他才重重叹了口气,颓然道:“当年……当年还不是玥彤你介绍的那个姓魏的!我着了他的道,被他拿捏住了!” 林玥彤一怔,旋即瞪大了眼睛:“我介绍的人?魏国栋?” 她脸上血色褪尽,“他……他不是个技术主管吗?” 苏牧舟点点头,声音带着几分绝望:“什么技术主管!他娘的就是个敌特!前阵子事发,人已经逃窜到西北这边来了!” “敌特?!”周曼红也惊呼出声。 苏牧舟闭了闭眼,往事不堪回首: “当年,我不是怕林楚湘在南方翅膀硬了,就不管林家,不管你们了吗?所以就想着……就想着让魏国栋给她使点绊子,让她在南方待不下去,乖乖回西北。谁知道那个魏国栋下手那么狠!” 他咬牙切齿,“我当时也没问他具体怎么做,但看林楚湘从南方回来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就猜到他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现在林楚湘肯定知道我和魏国栋的关系了,她今天那话,就是警告我!一旦她把这事捅出去,我们都得完蛋!” 林玥彤起初还有些慌乱,但听完苏牧舟的话,眼神却渐渐变了。 她慢慢放下捂着脸的手,嘴角竟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你慌什么?魏国栋是敌特,犯事的是他,我们顶多算个知情不报,或者被胁迫?” 周曼红眼睛也亮了,她凑近苏牧舟,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子狠毒: “牧舟,既然魏国栋是敌特,那他现在肯定像过街老鼠一样。我们……我们能不能联系上他?” 她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林楚湘不是有个小野种吗?让魏国栋去把那小野种抓了!到时候,一能报了我们今天的仇,二来,脏水都泼到魏国栋身上,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箭双雕啊!” 苏牧舟听得心惊肉跳,这个周曼红,平时看着蠢,关键时刻倒是够毒!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 他有些迟疑,风险太大了。 苏牧舟正犹豫着,办公室里那台黑色的电话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吓得三人都是一哆嗦。 苏牧舟手忙脚乱地抓起电话,语气不善: “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那笑声有些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呵呵,老朋友,这么大火气?是我,魏国栋。听说你回到西北了?” “魏……魏国栋?!”苏牧舟手一抖,话筒差点掉在地上 冷汗唰地一下就从后背冒了出来,他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想干什么?” 魏国栋在那头不紧不慢地吸了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圈,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又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牧舟,别紧张嘛。我这不是遇到点小麻烦,想请你帮个忙。我想……绑架个人,你消息灵通,给我搭把手,怎么样?” 苏牧舟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绑……绑谁?” 番外 小宝7 苏牧舟脑子“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的手机险些脱手。 “你疯了?那是个孩子!” “孩子才好办。”魏国栋的语气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哭两声,给块糖,哄一哄就听话了。再说了,不动他儿子,怎么让陆世勋乖乖就范?” “我……我不干!”苏牧舟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感觉后背渗出了冷汗,“这是绑架,是犯法的!我不会跟你一起疯!” “犯法?”魏国栋笑得更开了,“苏牧舟,你跟我谈法?你做的那些事,随便抖搂一件出来,够你把牢底坐穿了吧?要不要我现在就帮你回忆回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苏牧舟的头顶浇到脚底。 他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电话里魏国栋的沉默,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他恐惧。 “我……”苏牧舟的喉咙发干,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他清楚,魏国栋不是在开玩笑,这个亡命徒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完了,从他跟魏国栋扯上关系的那天起,就完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魏国栋不紧不慢地问,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 苏牧舟闭上眼,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能怎么办? 举报魏国栋?那等于自首。 拒绝?魏国栋下一秒就会把他卖得干干净净。 良久,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就这一次。你必须保证,不能真的伤害那个孩子。” “当然。”魏国栋的回答快得让人不安,“放心,我是生意人,求财不害命。尤其是这么个金疙瘩,碰坏了就不值钱了,对不对?” 电话挂断,听筒里传来忙音。 苏牧舟却还举着手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重地瘫坐回沙发里。 另一边,魏国栋随手将手机扔在桌上,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轻蔑。 “妇人之仁。”他对着空气嗤笑一声,弹了弹烟灰,“真他妈碍事。” 周一,托儿所外,晨光熹微。 魏国栋把一身皱巴巴的白大褂塞给苏牧舟,自己也套上了一件,口罩拉到下巴,露出一口黄牙。 “穿上,动作利索点。” 苏牧舟的手在抖,白大褂的扣子半天对不准扣眼。 “一定要这样?就不能……在外面等他放学?” 魏国栋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苏牧舟闭了嘴,把口罩拉高,遮住了自己惨白的脸。 托儿所里,孩子们正被老师组织着排队。 “咦,今天有男医生啊?”小宝摸着下巴,像个小大人一样审视着混在人群中的几个白大褂。 他旁边的林寒星也眯起了眼,仔細打量着那几个陌生面孔,最后视线定格在那个身形僵硬、眼神躲闪的医生身上。 他扯了扯陆瑾宝的衣角: “小宝,你看那个人,戴着口罩都眼熟。” 陆瑾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医生”正笨拙地给一个小朋友量身高,手腕上露出一截价值不菲的手表。 “医生叔叔才不戴这种表。”陆瑾宝小声断言。 他再一看,那人旁边的另一个医生虽然站得笔直,但看人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和善,反而透着一股凶气。 “他就是苏牧舟。”林寒星语气肯定。 他对苏牧舟那张脸记得很清楚。 “嗯,他们不是好人。”小宝点点头,“寒星哥哥,我们别怕,先看看他们想干嘛。要是他们敢动手,妈妈会把他们打飞的。”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底,乖乖地跟着队伍往前走。 苏牧舟和魏国栋把孩子们领到门口,一辆半旧的公交车已经等在那里。 苏牧舟心里一跳,抓住魏国栋的胳膊: “车?这是干什么?不是在托儿所体检吗?” “这里地方小,不方便。”魏国栋不耐烦地把他推开,“去医院,设备全。别废话,上车。” 他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苏牧舟想,大庭广众之下,魏国栋再大胆也不至于把一车孩子都怎么样,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地。 车门关上,老师带着孩子们在前排坐好,唱起了儿歌。 车子平稳地驶出市区,歌声、笑声充满了整个车厢。 魏国栋坐在驾驶座后面,偶尔回头,眼神阴冷地扫过那一张张天真的脸。 苏牧舟坐立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车子拐上一条荒僻的公路,两旁是连绵的荒地,不见一辆车。 孩子们的歌声渐渐停了。 突然,魏国栋站起身。 他从怀里掏出的不是听诊器,而是一把黑沉沉的手枪。 “砰!” 枪声毫无预兆地炸响。 前排一位正在安抚学生的老师身体一僵,倒了下去。 孩子们瞬间的惊愕过后,是冲破耳膜的尖叫和哭喊。 “砰!” 又一声,另一位老师也倒在血泊中。 车厢里瞬间被恐惧和血腥味笼罩。 苏牧舟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死死地盯着那两个老师,身体僵得像一块石头。 “都给我闭嘴!”魏国栋对着哭喊的孩子们吼了一嗓子,脸上却带着一种扭曲的笑意。 “小朋友们,叔叔带你们去做个游戏。谁听话,谁就有糖吃。谁不听话……” 他晃了晃手里的枪。 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抽噎。 “你……你杀了人!”苏牧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猛地抓住魏国栋的衣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不是说只带走陆世勋的儿子吗?你不是说不害命吗!” “妇人之仁。”魏国栋一把将他甩开,枪口直接顶上他的额头,“再多说一个字,你也下去陪她们。” 苏牧舟瞬间噤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后排,小宝和林寒星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 在苏牧舟崩溃的质问声中,陆瑾宝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飞快地捏了捏林寒星的手,给了他一个“看我的”的眼神。 林寒星立刻会意,重重地点了下头。 在一片死寂中,一只小手举了起来。 小宝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十足的好奇和天真: “叔叔,你刚才说要绑架陆世勋的儿子。” 他歪了歪头,指着自己的鼻子。 “请问,你是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