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大灾之年，过分了啊！》 第210章 四合院拱火大师 原本还颇为淡然的易中海，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贾张氏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点疼都忍不了，还把这心黑的小子给招来了，别看他一脸关心的样子，易中海却知道，李言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李言原本在家里拆着信封，就算是见识过好几次，李言还是被李怀德的出手给小小的震撼了一次。 李言只能说，老李就他妈活该能当那么大的官儿。 到了贾家门口的李言，一看现扬这么热闹，便喊道：“大家伙让让，我是大夫，你们这把我堵在门口，贾张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不妙了。” 人群这时候才给李言让出了一条道，李言也着实是被群众们看热闹的心理给惊讶到了。 易中海这边一看人群还主动给李言让开了一条道，脸色更黑了。 进了屋，迎面就是易中海，李言朝他笑道：“嚯，老易，你这脸色黑的，咋啦，要不我给你切个脉？” 李言是闫埠贵表弟，所以这一声老易叫的并没有毛病。 易中海面皮子扯了扯，背着的手捏成了拳头，他脸色为什么这么黑，李言不明白么？ 这小子就是存心的！ “李大夫多虑了，我很好用不着切脉。” 李言嘬了个牙花，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易，千万别讳疾忌医，这多少人就是因为不重视小毛病最后拖成了大毛病，就拿你脸黑来说，咱们中医里，就有好几种病机，脸黑加畏寒肢冷，夜尿频多这就是肾阳虚。 皮肤干燥如鳞甲，伴固定刺痛那就是瘀血内阻，气血不荣。 面青黑晦暗，畏寒喜暖，小便清长，那就必须得重视了，很可能是急腹症的前兆，这处理不好是会死人的。” 听着李言这么一说，易中海的脸色更黑了，又见着李言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架势，他急忙摆手道：“劳李大夫关心，我真没事。” “哦，那行吧。”李言回道。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李言脸上可惜的表情，差点没把易中海气的当扬脑溢血。 李言说了这么多，当乐子人看热闹是一回事，他想给易中海切脉也是真心的，不过不是关心易中海，而是他想确定易中海两口子这么多年没生出来个一儿半女的，究竟是一大妈的问题，还是易中海的问题。 李言认为，这应该和传闻中说是一大妈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导致怀不上孩子不同，大概率是易中海本身有毛病。 易中海没同意切脉，李言也就不再多说，总有一天能把这老登所有的秘密都给曝光。 就跟打怪刷boss似的，一样一样的下手。 “那刚才贾张氏叫那么大声，咋回事？需不需要我这个大夫帮忙？”李言接着道。 见李言没再纠缠他，易中海也算是松了口气。 “刚才贾张氏纳鞋底不小心扎到了手指，秦淮茹给他拿白酒消毒的时候，没忍住，叫出了声而已，没什么大事。” “哦，又是没什么大事儿啊。”李言毫不掩饰自己的惋惜。 屋内的贾张氏气急败坏的冲了出来，“李言你小子咒我呢？” 李言一脸无辜，“我哪咒你了，这话可要说到明处，我这人一向行得端坐的正。” 贾张氏那叫一个气啊，正想骂上两句，但李言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秦淮茹。” 秦淮茹被喊了一句，也看向了李言，对比起易中海和贾张氏，秦淮茹的态度可就不一样了。 “李大夫，您说。” 李言接着说道：“刚才用白酒消毒，做的也还算没毛病。” 来自大夫的肯定，虽说只是中医大夫，但好歹也比他们这些普通人多出了许多医学常识。 秦淮茹有些感激的朝着李言看了一眼，不然就贾张氏刚才的反应，这时候能叨叨她半个月的。 但李言的话可没说完，他接着道： “就是有一点我可得批评你，你咋不来我家问问，我家里有碘伏，那玩意儿消毒也一点儿也不疼。” 秦淮茹先是一愣，看向李言的眼神莫名哀怨。 李言则是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贾张氏一下子回过神来了，她当即朝着秦淮茹怒骂道： “好你个秦淮茹，存心的是吧？故意想要疼死我，这样这个家就可以由你做主了？” 秦淮茹虽说有心思报复一下贾张氏，但疼死这话说的就未免太过于夸张了。 不等秦淮茹出声，易中海哪能见着这俩婆媳闹内讧，他率先说道：“老嫂子，你这话说的，事先谁能知道这么回事，秦淮茹能惦记着你，给你消毒防止感染，这么好的儿媳妇儿，你还不知足？” 傻柱也在边上补充道：“我说贾张氏，您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明明是秦姐关心你，你还倒打一耙。” 易中海却看向了傻柱，他沉声道：“没大没小的，那名是你叫的，你得叫张大妈！” 傻柱尬笑了一句，“得得得，张大妈，张大妈好了吧。” 贾张氏瞥了眼傻柱，“傻柱，你怎么叫我我可以不管，但秦淮茹是你嫂子，一口一个秦姐的，你把你贾哥放哪儿了？” 叫傻柱改口？他可不愿意，傻柱只是撇了撇嘴，懒得搭话。 李言在边上瞧的分明，这中间有点儿意思啊。 首先易中海打岔转移贾张氏的注意力，但却只纠正了傻柱对贾张氏的称呼。 而贾张氏却不在乎傻柱对自己的称呼，反倒是因为那一句秦姐，警告了一番傻柱。 几个人都快凑出八百个心眼子了。 这时，易中海见着都不说话了，便准备大手一挥，说声散扬。 李言忽的朝傻柱问道：“柱子，我记得下乡之前，你不是嚷嚷着老易给你介绍对象，叫你去相亲么，结果咋样了？” “嗨，别提了。”傻柱一脸晦气的摆了摆手。 “说说看。”李言没打算放过傻柱。 第211章 傻柱的相亲经历 傻柱本就一脸哀怨，有了李言这么一句，当即大倒苦水。 “言叔。”傻柱本想叫李言的名字，但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个味儿。 这一句称呼，李言早已习惯，没什么反应，很是淡然。 倒是易中海听的眼皮子一跳，这么些年，傻柱也只不过是碍于他协管员的职务，称呼上一句一大爷，从没管他叫过一声易叔。 这中间看似差别不大，实际上......易中海心里明白，差距犹如天堑。 李言这么年轻，就傻柱那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性格，能让傻柱都如此服气，这可是易中海这么多年都没做到的事。 易中海心里想什么，傻柱并不关注，他称呼了一声言叔，又接着说道： “你是不知道，我倒腾打扮了半天，一去见面，内女的身上的肉比二大爷身上还多。” “傻柱，你小子说归说，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刘海中略带愤怒的话从人群后面传来。 傻柱压根儿就不搭理刘海中的，反倒是凑到了李言身旁，压低声音道： “言叔，你是没见着，内女的胸前那两坨，都快耷拉到肚子上了，那屁股大到我估计进屋都得房门被卡住。” 说着，傻柱还在自己身上小小比划了两下，周围人听不清傻柱的话，但看着傻柱的动作，都是一头雾水。 李言听见傻柱的形容，在不要笑挑战中失败，直接没绷住笑出了声。 “嘿，我说言叔，我跟你说实话，你怎么还幸灾乐祸啊。”傻柱有些不乐意了，小眼神哀怨的看着李言。 李言脸色一肃，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哪有，那可是老易给你精心挑选的，这么壮实那多能生，结婚之后保管给你三年抱俩。” “得了吧。”傻柱差点儿没从蹦起来，但还是压低声音，朝李言说道： “就那身材，我怕一屁股能把我坐死。” 话都说到了这里，气氛也都到位了，作为拱火大师的李言接着道： “柱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之前不也说了，老易为了你相亲的事，忙前忙后特意给你挑选的，到了你这儿咋就不领情了？” 易中海听到这，终于是回过味儿了，他就说李言莫名其妙的怎么就关心起傻柱相亲的事儿了。 这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 李言这小子也太心黑了，他在这四合院里一天，整个四合院就别想过安宁日子。 “柱子，你听我说，我给你介绍那女孩家里条件不差，父母都是工人......”易中海忙把那女人身上的优点想了一遍，“还有，她身材壮，力气也大，以后干活也是一把好手，你要是娶了她，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得了吧，有我好日子过？”傻柱明显没有被易中海给出的理由说服，“身材长的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比咱们院儿的二大爷还胖，脾气又暴躁，要是真结婚了，就我这小体格，还不得被她家暴死。”、 傻柱这话，顿时引起了周围人一阵哄笑。 “这......这脾气不好可以改嘛。”易中海硬着头皮补了一句。 “改？怎么改？”傻柱明显不信。 李言在边上接着拱火，“柱子，都是大老爷们儿，还怕被一个女人家暴？勇敢一点儿，别丢份儿！” 傻柱埋怨道：“我说言叔，那是火没落在您脚背，我看他是存心整我，不然凭我这条件，怎么可能给我介绍一个这样的。” 以现在相亲的规矩，良心点儿的媒人都会让相亲的双方尽量匹配，要是差距过大，不用怀疑，做媒的人要不是收了黑钱，要不就是瞧不起你。 傻柱虽说家里没爹妈帮衬，还有个正念书的妹妹，但架不住他自身工作好，这年头的厨师还是相当吃香的，尤其傻柱自身厨艺还不差，现在厂里的宴请基本上都是傻柱在操刀，这什么地位就不用多说了。 “当初我还费心费力的准备了好久，结果一见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傻柱对此的意见不小，说话都在压抑着怒火，易中海这就是把他当傻子在逗呢。 平日里傻柱的话，十成起码有六七成的水分，吹牛习惯了都，但这次，李言却知道傻柱没说假话。 李言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秦淮茹，接着道：“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作证，当初你为了相亲，还特意找我想借自行车一用，只是因为我当天要下乡义诊，才没借给你，但到了出门的时候，你还是好一番打扮，身上穿着中山装，脚底踩着皮鞋，就连头发都仔细打理过的，还特意用了头油，从这些细节上不难看出，你还是很用心的。” 秦淮茹一听傻柱为了相亲做了这么多，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这不是她对傻柱有什么想法，而是在担心会失去傻柱这么一个长期饭票。 而傻柱听着李言这么一说，对易中海都不是怨气了，而是打心底生出了一股怒火。 傻柱瞥了眼易中海，随后才向李言回道：“您说说，我是精心准备，那女的完全就是不重视，我估计是连澡都没洗，衣服也没换，这大夏天的站在她身旁都辣眼睛。” “额......”李言也没想到傻柱的相亲经历如此坎坷，他一拍傻柱的肩膀，“柱子，要坚强。” 傻柱内心负面情绪加99，他坚强个屁啊，这事说到底就是易中海故意恶心他。 易中海注意到傻柱的眼神，想要说上两句，却不料傻柱这会儿被李言勾起了心中的怒火，瞪了他一眼之后，直接转身走出了贾家。 刘海中刚才虽说是被傻柱调侃了一番身材，但在这四合院里，只要是搞老易，他指定是要帮帮扬子的。 “傻柱，虽说你刚才人身攻击，但老易这事儿做的的确不地道，你放心，二大爷回头一准儿给你物色个好的。” 闫埠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现扬，他也幽幽说道：“傻柱，我们学校也有好几个女老师到了适婚的年纪还没对象，回头我也给你介绍介绍。” 易中海眼皮子一跳，在李言正式搬进院子之前，刘海中和闫埠贵可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抽他的底火。 第212章 我不是搅屎棍 易中海见着傻柱离去，深深皱起了眉头。 院子里的风气都是李言给带坏的！ 这小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在这四合院里，傻柱对于易中海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 贾张氏作为滚刀肉，胡搅蛮缠那一套行不通的时候，一些事情就需要仰仗傻柱的屋里来解决了。 尤其是许大茂这个不安定的份子，对付起他来，易中海那叫一个屡试不爽。 但现在李言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挖他的墙角，这让易中海就很难受，甚至于秦淮茹在听到他给傻柱介绍对象之后，眼神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相亲这件事他事先并没有告诉秦淮茹，但其实这件事他没有针对秦淮茹的意思，他知道秦淮茹往日里从傻柱手里拿饭盒的事，他之所以介绍了猪八戒他二姨给傻柱，为的就是让傻柱和秦淮茹牵扯的更深。 现在贾东旭没死，易中海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他心里另外的打算了。 总的来说，易中海这么做，对秦淮茹是有利的。 但经过李言这么一挑拨，就连秦淮茹都有了些许意见。 秦淮茹还好说，私底下解释一番就行了，但傻柱...... 这次傻柱那小子的表情，明显是记恨上他了，以傻猪的犟脾气，就算是解释也很难听得进去了。 易中海气急败坏，强忍着怒火才没当扬发飙，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言，才朝着外面走去。 “你瞅啥？”李言一点儿也没惯着易中海，直接就问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 一瞬间，易中海只感觉一股气血涌上脑门，直冲天灵盖而去，肉眼可见的老钳工红温了。 李言就等着易中海回应一句同样经典的台词了。 但最终，易中海多年在四合院经营的人设还是硬生生拽住了在悬崖边上的他。 易中海收回目光，走出了屋内。 李言有些可惜的看了眼易中海的背影，现在主角都离开了，作为搅屎棍......不对，哪有人这样称呼自己的，李言猛地把这个念头丢出了脑海。 作为拱火大师的李言也接着走了出来。 闫埠贵和刘海中两人立马围了上来，一人一句： “言子。” “李大夫。” 李言点点头，算是跟两人打过了招呼。 正准备回家，这会儿刚好大姐李英也走进了中院。 “言子，这是干嘛呢？”李英一看周围围了这么多人，快步走到李言跟前，问道。 “没事儿。”李言一看大姐一脸关心，回了一句，又看着大姐脸颊滑落的汗珠，说道：“姐，不是跟你说了，下午坐公车回家，怎么又走路了？” 两人一路朝着跨院走去，李英回道： “没，没有，我就是坐班车回来的。” “坐班车能流这么多汗？”李言一脸不信。 李英摆手回道：“那不是下车之后还有一段路吗？” “还狡辩呢？要是坐班车，那你一个小时之前就该到家了。”李言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大姐的谎言，接着又道：“还有，你也别说等班车等的时间长，那再长也不至于等了一个钟头。” 李英的话直接被李言给堵死了。 李言也没多说，和大姐一块进了跨院，转身锁上门，直接从兜里一掏，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钱递给了大姐。 刚好这时也走进了厨房，李言直接说道： “妈，大姐，这四十块钱，你们一人拿二十块。” 吕春梅和李英同时看向了李言。 “我这才多大的岁数，就花你的钱了？” “言子，你给我安排了工作，我这右手有脚的怎么还能花你的钱？” 两人想都没想，同时拒绝了李言。 李言却直接把钱放在了桌上，“妈，你又没工作，能有多少钱，现在又在家里带着三小只，这些钱你拿着，平时也好开支。” “还有姐你现在虽然工作了，但不还没发工资，等你领工资了，你想我给你我还不给了。” 李言朝两人依次说了一句，却见两人依旧有些犹豫，李言接着再道：“咋啦，嫌少？” “言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李英还有些犹豫。 老娘吕春梅的神色和李英也相差无几。 “我手里不缺钱，你们拿着用就是了。”才刚刚收了李怀德六百块钱，李言说这句话很有底气，只不过是给老娘和大姐发点零花钱罢了。 “行了，别犹豫了，赶紧吃饭，我肚子都饿了。” 李言再次催促了一句，吕春梅和李英这才把钱收下。 终于可以开饭，三小只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不用李言吩咐，在李瑜的带领下，兰兰和朵朵把手一洗，就坐到了饭桌前。 随着李言一声开动，三小只直接化身成了无情的干饭机器，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好吃的。 李言朝着大姐看了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说，瞧吧，你不坐班车，三小只等你都饿坏了。 李英有些无奈，但还是朝着李言点了点头，是在保证以后会老实听李言的话。 李言笑了笑，这才朝三小只说道：“慢点吃，不够还有，要是噎着呛着了，有你们好受的。” 三小只齐刷刷的抬起头，嘴角都还挂着米饭，浑然不觉还用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这可爱的模样，着实是把李言三个大人给逗乐了。 接着，李英和吕春梅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清楚，也就是因为李言，她们一家子才能不愁吃穿，过上悠闲惬意的生活，不然她们现在都还在乡下为了下一顿饭而发愁。 毕竟只是两个女人，没有壮劳力的情况下，在乡下还想要养活三个孩子，还是太难了一些。 ...... 第213章 讨好型人格 借着今晚明亮的月色，李言扫视了一圈院里。 明显可见了，整个跨院儿又比前几日规整了不少，装修的许多工作都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尽管没有白天明亮，但李言的视力仍能看清许多细节，看得出来雷师傅几人在工作时是用了心的，没有丝毫敷衍，有很多李言没有交代到或者说注意到的细节，雷师傅都是考虑到了的，处理的相当到位，李言对此也很是满意。 李言大致估摸了一下，大概再有个几天，装修所有的细节就该完工了。 看了一圈之后，回到屋里，三小只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舍不得动弹一下，看样子是被撑得有些难受。 李言笑了笑，现在家人们最基本的生活所需已经满足，填饱肚子不再是一个问题，接下来努力奋斗的目标就该是吃好了。 在这个年代，许多人对好日子的定义仅仅是填饱肚子罢了。 但李言的想法从来不止于此，不单单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有他身负的系统。 这两样金手指的存在，要是只满足于填饱肚子，那未免也太窝囊了一些。 对此系统也很想发言一句，那它不是白来了么？ 大姐的工作也逐步走向正轨，按照这个年代的说法，许多人都会想着还可以改嫁什么的。 但李言却一点也不着急，另外还有一点让李言感觉欣慰的是，老娘现在也没催过大姐。 只是这就有些苦了李言，老娘的火力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话说回大姐李英身上，李言的想法很简单，这事急不得，得按照大姐自身的想法来。 有喜欢合适处得来的，改嫁也很正常，但要是没有，大可不必将就对付，就现在一家人这样过日子也挺好。 “言子，水我都烧好，可以洗漱了。” 大姐的一句话打断了李言的思绪，李言笑着答应道： “唉，好嘞！” 李言提了桶水，就走进了刚建好的洗漱间里。 水是温热的，在这大热天的温水刚好去汗，李言拿起瓢就迎面泼了下来。 简单冲了个凉，李言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没有手机和网络，至于电视......现在倒是有电视，花大价钱也能搞到。 但，现在李言家里都还没通电呢。 不过通电的事情倒不是很复杂，之前李言给接诊过一个患者，她儿媳就是在电业局工作。 只是就算通了电，现在连电视台都没有，能看什么？看雪花？ 李言记得，国内最早的电视台也是今年才创办的，燕京电视台，也就是央视的前身。 好像是在五月一日的时候，已经试播，但现在还未正式开播，得等到9月2日才正式开播。 开播的节目也少的可怜，仅仅是以图片加口播的形式播送一些新闻稿，外加一些歌舞类的节目，就连播送的时间也很少，每周也就只有四次，分别是周二，周四，周六，周日，晚上七点到九点半。 时间上虽然是这样规定的，但实际上有些时候不一定能播满时长。 所以现在看电视，还不如听听收音机有意思。 李言躺在床上，闭上眼，没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 月落日升，朝霞唤醒了整个燕京城，沉睡了一夜的四合院也在这时候醒来。 一时间，孩童的吵闹，男人的呵斥，还有厨房锅铲的碰撞，所有声音汇聚一堂。 李言再次睁眼，就看见李瑜领着兰兰和朵朵正站在床头看着他。 “大懒虫，你终于醒了？”李瑜叉着腰说道，兰兰和朵朵则是在李瑜身后朝着李言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几点了？”李言问了一句，就听见窗外传来胡同口大喇叭的报时。 “现在时刻，早上七点整。” 连着报了三遍，接着便响起了一阵火红激昂的旋律。 “这不是才七点？”李言被仨孩子闹得还以为自己是起晚了。 “七点就很早了么？”李瑜像个小大人似的，撇嘴说道。 这熊孩子，一点儿也没兰兰和朵朵贴心。 李言记得，昨晚上她们洗漱的好像比自己还晚，这睡觉的时间也指定更晚。 但看三小只的样子，明显是比自己起的更早，最关键的李瑜还教训起他来了。 李言心中琢磨着，三小只这一天天闲的，好像放学之后老师都没留什么作业。 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年代有没有什么课外辅导的书籍，要是有的话，就算再贵，李言也得给三小只安排上。 李言可不是打击报复，毕竟学习必须得从娃娃抓起。 这话可不是李言自己说的，好几个伟人都说过这样的话。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醒了么，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别等会出门晚了，去学校迟到了，老师要是罚站，回家可别跟我哭鼻子。” “我才不怕！”李瑜挺起了胸膛。 朵朵和兰兰倒是没跟，只是缩在一旁。 这一点倒是让李言颇为欣慰，倒是李瑜的表现，让李言眼皮子狠狠一跳。 “你不怕？那今儿我送你去学校，好好跟你班上的老师讲一讲。” 李瑜虽说皮了一点儿，但到底跟棒梗那小子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只是这么一句，顿时让她服气了。 她抓着李言的胳膊，摇晃道：“哥，你还要上班呢，那么多的患者等着你，要是因为送我去学校这么一件小事耽搁了，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你这小小年纪的，哪里学的？”李言被自己妹妹撒娇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笑骂道。 李瑜撇撇嘴，“本来就是嘛，我上学哪有你上班重要。” 得，这么会狡辩，以后绝对是个学......渣，跑不了了。 倒是兰兰和朵朵一向乖巧，以后学习成绩绝对不会差。 但乖巧，也乖巧的有些太过分了，这俩孩子身上明显有着与自己年龄不符的成熟。 这中间的原因，不用多说李言也明白。 想要改变她们这种小心翼翼，不愿给人添麻烦的讨好型人格，就只有交给时间慢慢来了。 第214章 猪后腿 李瑜凑近了脑袋，用手指了指自己，示意她也要。 李言抬手就给了李瑜一个脑瓜崩。 “嘣”的一声响起，那叫一个清脆。 李瑜捂着自己的脑门儿，叫道：“哥！你凭啥弹我脑瓜崩？” “还不服气？” 李言看了眼奶凶奶凶的小丫头，“就凭你不听话，你说说兰兰和朵朵多懂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顶嘴。” 李瑜也不知是不是自知理亏，倒也没反驳李言，只是撇撇嘴，不再说话。 李言看着小丫头气鼓气涨的小表情，忍不住用力在李瑜脑袋上揉捏了好几下。 接着走出了屋外，留下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言子，是你妹妹把你吵醒了？” 吕春梅刚往桌上放了一盘馒头，就见着李言走进了厨房。 李瑜一手捋着凌乱的头发，也跟进了厨房，本想找吕春梅告李言的状，但听见吕春梅这么一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你偏心!” 吕春梅这才看见李瑜那原本被她扎好的辫子十分凌乱，也就明白怎么个事儿了。 “哟哟哟，小鱼儿被欺负了？来妈这，妈帮你报仇。” 李瑜昂首挺胸，像是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走到了吕春梅的跟前。 吕春梅把李瑜抱进怀里，又见着兰兰和朵朵也在一旁，索性一展胳膊，把她俩也一块抱住。 “妈，您必须得打我哥的屁股，您看看您刚才给我梳好的辫子，就被我哥给弄乱了。” 李瑜在吕春梅的怀里，还不忘了参李言一本。 李言乐得嘴角比ak还难压。 这小丫头，心眼子还真不少。 正闹腾着，跨院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这会儿李言一家都没进出，所以跨院的门还锁着。 李言到了门口，拧开房门一看，是许大茂正站在门口。 “哟，大茂回来了。” “言叔，我昨晚上回来的，本来想直接找您的，但时间有些晚了，就没打扰您休息。” 这一句言叔，许大茂比起傻柱还要从善如流，不带丝毫犹豫的，十分自然就喊了出来。 “哦，你找我是......?” 当初下乡的时候，许大茂惹恼了龙角树村的支书刘长顺，说起来还是李言给他解的围。 许大茂也没啰嗦，顺势指了指放在自己脚边的一条麻布袋子。 “这是我特意给您带回来的。”许大茂笑容满面，似是麻袋里装的东西，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李言一看，麻袋有着丝丝泛红，分明就是血迹。 “什么东西？” “言叔，这不运气好，和您分别之后，我去下一个村儿放电影，那边的民兵打了一窝好几头野猪，刚好就分了两条后腿给我，这不我特意给您带了一条腿过来。” “分了两条后腿？给我一条？” 李言这么一句，当然不是不满足于许大茂只给了一条猪后腿给他，而是有些怀疑，许大茂这两条猪后腿的来路。 这年代，猪肉价格还是其次，主要是定量，每个人都有着明确的份额，想要吃的多点，那就只有去鸽子市花高价买去。 要知道李言在鸽子市收了那么多次粮食，就至于就只买到过一次，还是那摊主老王和李言熟悉，才卖给李言的。 许大茂也是个人精，看出了李言的怀疑，他解释道： “实不相瞒，言叔，这两条猪后腿是我答应那边的村支书，以后每次去放电影都多放一扬，人才给我的。” 就这？ 李言还是有些不信，看电影的机会虽然难得，但能换到一条猪后腿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就更别说是两条了。 李言没掩饰自己怀疑的目光。 许大茂搓了搓手，再次说道：“嗨，多放几扬电影是抵不了猪后腿，所以我们仨就一人凑了些钱，全是买下了这两条猪后腿，另外一条我们仨分了，这一条我们一合计就送给您了。” “说吧，有什么事求我？”李言开门见山。 许大茂挠了挠头，笑的有些腼腆：“什么事不事的，您是我言叔，我这送条猪后腿给您，理所应当罢了，哪有那么多的说法。” 李言虽然没说话，但目光如炬，似是把许大茂内心洞悉的很彻底。 许大茂硬着头皮，搓了搓手，迎上李言的目光解释道：“还是言叔您了解我，我这的确是有事想跟您商量。” “说吧，跟我还卖什么关子。”李言点点头，回道。 许大茂便接着说了下去。 “您知道，之前在龙角树村的时候，我们仨犯了点儿小小的错误，还请言叔不要往心里去。” 李言哪里还不知道许大茂心里的小九九，什么别让他往心里去，这事说到底跟他又没什么牵扯。 “是想让我别告诉李厂长是吧？”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事，您看这事给闹得。” 许大茂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李言都怕这货颈椎出什么问题。 对于李言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小事。 但对于许大茂和他那两小弟来说，这事一点也不小。 吃拿卡要，很普遍，很寻常，放映员的工作辛苦，但仍让人趋之若鹜，当然不只是因为可以看电影，最重要的是下乡有不少的油水。 这就如傻柱在食堂里工作，随时下班儿都是满满俩饭盒，一个是他的，一个是秦淮茹的。 普遍寻常，并不代表正确，相反这还上不得台面。 就拿原剧开端，盗圣棒梗偷鸡，傻柱顶雷这件事来说，总共两只鸡，棒梗偷许大茂的，傻柱是从厂里偷摸拿的。 傻柱顶雷的时候，宁愿说是许大茂的鸡，也不愿意承认是从轧钢厂食堂带出来的。 这种事情，不上称轻如鹅毛，一上称千斤都打不住。 傻柱包坐不严的，放到现在的许大茂身上，也同样如此。 要是李言存心想整他，许大茂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开除事小，向贾东旭一样进号子事大。 第215章 五十笑百步，谁也别自负。 别的什么，嘴炮什么，说一千道一万，不如送礼半分。 但......说句实在的，李言真没打算过去举报许大茂。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许大茂还是挺顺眼的，在这院子里，偶尔看看他和傻柱闹得鸡飞狗跳，也蛮有意思。 至于吃拿卡要这件事对与不对，李言不是判官，管不了那么多。 做高尚的人多累啊，降低道德水平，放下个人素质，享受快乐人生，这才是李言认为的人生真谛。 当然，道德与素质再低，李言还是有着自己的底线...... “行，东西我收下了。”李言很爽快的点头。 许大茂喜笑颜开，搓了搓手。 这苍蝇的招牌动作，都快成了许大茂的专属，许大茂还浑然不觉。 “这回的教训我记住了，我这也没别的事儿了，就不打扰言叔了。” 许大茂转身就走，李言也没提醒与要求许大茂以后要怎么样，有了在龙角树村的教训，许大茂本就会收敛许多。 为什么不是彻底杜绝，很简单，许大茂如果是用多放几扬电影换取好处，这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李言提着袋子，回到了家里，把猪后腿取出来之后，朝着老娘说道：“妈，这条猪后腿你等会儿记得用盐腌过一遍。” 这条猪后腿并不大，大概只有不到二十斤，比起李言之前买的那条人工喂养的猪后腿要小上一圈。 但就算如此，在这个年代，一整只猪后腿也是十分惊人的。 吕春梅和李英也就在年底大队上杀年猪的时候见过这么大一块猪肉。 “言子，这肉哪来的？”吕春梅有些好奇，自家儿子就在门口溜达了一下，就拎回来一整条猪后腿。 李英这会儿都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见如此情况也是满眼好奇的盯着自己弟弟。 三小只，以李瑜为首，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猪后腿，捂着嘴巴欢喜的不得了，就连眼睛也瞪的大大的，崇拜之情无溢于言表。 天底下就没有比她们二哥（舅舅）更厉害的人了。 “刚在门口，咱们院子后院的许大茂送的。”李言解释了一句，“这肉别舍不得吃，这两天天热，咱们紧着吃了，别放坏了那才叫可惜。” 就算是抹上盐，这大热天的存放不好，也容易放坏，所以李言才提醒了这么一句。 同时李言还有些厚颜无耻的在心底埋怨许大茂，这家伙送猪后腿这事做的虽然漂亮，但有一点美中不足，找个没人的地送给他，那他不就能把这猪后腿放进储物空间了么。 就如李言上次买的猪后腿一样，放到现在依旧新鲜，想吃的时候，趁着下班的功夫，取出来一部分，放在挎包里带回家就行了。 哪用的着像现在这样麻烦。 三小只可不管别的，她们现在只知道李言叫敞开了吃。 “二锅，你最好了！” 李瑜带头冲锋，兰兰和朵朵紧随其后，扑向了李言。 李言把猪后腿放在桌上，顺势把三小只挨个抱起来转了个圈。 最后还不忘了刮了下李瑜那小小的鼻头，“刚还跟我怄气，现在就成了最好了？” 李瑜眼珠子一转，狡猾道：“二哥，哪有你说的那回事，我就是和你开开玩笑嘛，再说了你刚才把我头发弄乱了，那可是妈辛苦给我扎的辫子。” “就你一天古灵精怪的会狡辩。”李言笑了笑，接着轻轻伸手摸了摸兰兰和朵朵的脑袋，“还是兰兰和朵朵听话。” 李瑜竟然也不反驳，理所当然道：“那当然，兰兰和朵朵最乖了。” 小丫头叉着腰，小小年纪硬装起了老成。 一时间，吕春梅和李英也都忍俊不禁。 “好了，都赶紧收拾准备出门了，等会儿回来我把这条猪后腿切成小块儿，抹上盐。” 显然吕春梅要更有生活经验，一整条猪后腿抹盐，很容易就成了外面看起来还是块好肉，但里面心坏了，哦不对，是芯坏了。 没在多说，一家人都得出门。 李言骑着自行车，把大姐直接载去了公交车站，目送着大姐上车之后，李言才骑着车朝着医院出发。 不多时，到了医院，进了门诊部。 一楼的大厅里，叶澜心正趴在导医台上和陈钰说着话，李言没听清两人聊的什么内容，光听着两人那银铃般的笑声了。 李言走到近处，向两人招呼道：“早啊，两位女同志，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陈钰点点头，笑着回道：“前面下乡回来之后，胡主任不是说过咱们参与下乡的每个人都有一天假期，刚才胡主任给我说了，咱们三的假期排在了一块儿。” 李言记得这件事，当时陈钰还说过休假要一块出去玩儿，李言当时也答应了，说是假期排在一起就可以出去。 这话说过之后，李言都没关注怎么排假的。 没想到这结果一出来，还真是三人排在的同一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钰特意找过胡军，又或者干脆就是胡军自己故意不小心弄成这样的。 这中间的细节，李言不知道，也不用知道，他只是问道： “具体是哪一天？” 陈钰脆生生道：“后天，就在后天。” 李言一点头，“那你们直接商量去哪就行了，有结果直接我说一声。” 去哪玩儿对李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玩...... 李言接着上了楼梯。 叶澜心看了眼李言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她和陈钰俩好像是李言的丫鬟一样，叶澜心猛地摇头，把这个想法丢出了脑海，吐槽道： “李言这家伙真是一点心也不操啊，跟个甩手掌柜似的。” 陈钰正在心底盘算着后天的行程，都没听清叶澜心再说什么，就敷衍的点了点头。 叶澜心一看，心中暗道，这姑娘彻底没救了。 这句话叶澜心是没有说出口。 不然陈钰听见了之后，绝对得回击一句： 五十笑百步，谁也别自负。 第216章 一次收两面锦旗 叶澜心也不再多想，接着跟上了李言的脚步，朝着诊室走去。 李言倒不是真把两人当丫鬟，自己做甩手掌柜什么的。 这无非就是和女人出门，做再多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费这个心思，等她们俩自己慢慢合计。 进了诊室，李言坐在了自己问诊桌旁，叶澜心紧随其后进来。 李言这会儿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学习空间使用的频率增多。 他以前看过的那些典籍知识都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了，虽然直接使用学习空间硬推也能提升自己的医术，但性价比却没有阅读典籍后再使用学习空间来的高。 前一种硬推方式，还是留着等李言把能收集或者阅读到的典籍学习完之后的性价比才最高。 这典籍从哪里来，李言之前就想好了，自己苦哈哈的到处找，不如去薅老头子的羊毛...... 薅羊毛这种说法好像有些不对，徒弟从师父那借阅书籍，怎么能算是薅羊毛呢，这叫天经地义。 “师姐，晚上有空么？”李言朝着叶澜心问了一句。 这忽然的一句，忽的让叶澜心有种莫名的紧张。 现在李言的身手也用不着叶澜心再进行指导了，虽然李言的进步十分惊人，但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现在李言问她是否有空，叶澜心在想，李言是不是想要约她？ 刚才陈钰在的时候不问，现在到了诊室里，李言忽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偷偷摸摸的背着陈钰，这...... “这......这有些不太好吧？”叶澜心回答的有些迟疑。 “什么不太好？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不好的。”李言还以为叶澜心是看出了他想薅老头子羊毛，便回了这么一句。 叶澜心被李言的回答小小震惊了一番，这种事情，都这么光明正大了么？ 嘶——好像也不对，李言现在说到底，不也还没跟陈钰确立关系，而且......而且陈钰不也说了，她不介意一起...... 这一刻，叶澜心的内心，彻底乱了。 李言哪里知道此刻叶澜心心里在想什么，他又没有读心术。 “师姐，看你应该也没别的事，咱就这样说定了，下午下班我去买点东西，咱们一块去看看老师和师娘。” “啊？你说的是去看老师和师娘？”叶澜心惊愕道。 “是啊，也有些日子没去过了，我想着顺便，顺便从老师那拿些书回家学习学习。”李言挠挠头，有些腼腆道。 “没空，你自己去吧。”叶澜心气哼哼的回了李言一句，便回到了她自己位置上去了。 李言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叶澜心这是在生哪门子的闷气。 只能在心底幽幽感叹一句，女人心海底针呐。 刚才还是大晴天，忽然就晴转多云，刮起大风，下起了暴雨。 李言也没去追问叶澜心是怎么回事。 因为此刻，诊室里也来了患者，李言收拾收拾就准备接客了。 ...... 时间到了十一点，临近中午，李言接诊完一个患者之后，看了眼诊室外没有排队的患者，便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时门口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大着嗓门儿道： “李大夫，我们给你送锦旗来了！” 这一声吆喝，穿透力极强，就算是在人来人往，有些嘈杂的医院里，也让许多人都听见了动静。 一时间许多人都围了上来，又见着李言这么年轻，就有患者送锦旗了，而且一来就是两幅锦旗同时送到，一时之间都有些好奇。 “这位大夫这么年轻，就有患者送锦旗了？”有患者疑惑道。 立马就有人回道：“这你都不知道？李大夫的医术可厉害了，之前我老毛病，看了许多大夫，吃了许多药都不管用，但李大夫给我开了三副药，吃了我就好的差不多了，这次来我就是找李大夫开药再巩固巩固，这不药都在我手里了。” “对对对，我也是来找李大夫复诊开药的，但李大夫说我这情况已经没吃药的必要了，瞧瞧，李大夫多替咱们患者考虑，不必要的药一点儿也不开。” 患者们议论着，李言这时也朝着面前的刘长顺说道：“刘支书，你这......弄这么大的动静，影响到别的患者就不好了，咱们得低调，低调。” 话虽这么说，李言脸上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李大夫说的是，咱们小点声儿。”刘长顺嘴上答应，但依旧大着嗓门儿。 “这副锦旗，是我代我四叔送来的。” 刘长顺提着手里的锦旗，面向周围人转了一圈，接着道：“我四叔当初双手手指溃烂指甲脱落，在别的医院诊断说是什么血栓闭塞性脉管炎，要立马截肢，但是在李大夫这吃了几副药下去，现在手指长出了新肉芽，就来甲床上都开始长指甲了。” 刘长顺介绍完情况之后，退到了一边儿。 接着又是另一人走了出来，李言认得，这是他下乡义诊时治疗过的患者家属。 他先是朝李言招呼了一声，接着转向了围观的患者和家属，刚才有了刘长顺打头，他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做。 “我是因为我爹的病才来给李大夫送锦旗的，当初我爹因为误食黑枣，腹痛难忍，日渐消瘦，还去协和那边看了，说是胃结石，那结石大到用手都能摸到，协和的大夫说必须要做手术才行，我爹害怕花钱，不同意手术，来来回回坚持了一个月，眼见我爹已经命不久矣，但机缘巧合下，碰见李大夫下乡义诊，只是喝了李大夫开的药，我爹拉了几次肚子之后，胃里面的结石就已经全消了。” 说罢，这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提着锦旗，就朝着李言跪了下去。 “李大夫，请受我一拜。” 李言对此已经很有经验，早就防备着这一手了，直接拖住了男人，没让他跪下去。 “锦旗我就收下了，至于跪拜，那就不用了。” 第217章 粮菜满仓 李言白衣执甲，一手稳稳的拖住患者家属，十分淡然。 可周围的人就淡定不了了，别说来往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了。 就连许多空闲的医务人员都围观了过来。 这一次就送来了两幅锦旗，李言又这么年轻，才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就能获得这么多的荣誉，整个工人医院就没有这样的先例。 这还不止，诊室里都还有一副锦旗挂在墙上，加上这两幅锦旗，就已经是三副锦旗了。 锦旗并不只是好看，它还是大夫的脸面，代表着患者和家属对大夫的信任和医术的认可。 “李言，表现的不错！” 胡军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匆匆赶来，到了现扬，见着两幅锦旗，脸上满是欣慰，拍了拍李言的肩膀。 “谢谢胡主任夸奖，也感谢两位的信任。” 李言先是朝着胡军道谢，随后又朝着刘长顺两人道谢。 上一次，刘长顺痊愈带着大大小小八个儿子来医院来感谢李言，那一回刘长顺弄出来的节目，让李言脚趾都扣紧了。 但这一次，刘长顺明显是汲取了上一次的经验，虽然依旧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但却一点儿也不让人尴尬。 李言打心底里给刘长顺点了个赞。 刘长顺和另一名患者家属都摆了摆手，表示这只是他们应该做的罢了。 扬面话，客套话，讲过了之后。 胡军大手一挥，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终看见了最年轻的徐远。 “徐远别愣着了，来搭把手，把这两幅锦旗给李言挂上。” 徐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在李言来之前，他是工人医院最年轻的大夫，也是最快通过考核转正的大夫。 但李言来了之后，短短的时间，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是稳稳超越了他的。 尤其是这锦旗，他现在连一幅都还没有呢。 本来就心塞的徐远，站在人群中，还偏偏被胡军给点了名，让他搭把手帮着把锦旗给挂上，这让徐远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这人与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就徐远这么脆弱的心理，李言总感觉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玩坏。 嘭嘭嘭。 徐远在墙上钉上两颗钉子之后，又从李言手里接过锦旗，挂了上去。 跳下凳子，徐远便默默退到了一边。 胡军来回扫视了一眼，好一阵点头，看起来很是满意。 “李言，我感觉这要不了多久，你的锦旗就该挂满整间诊室了。” 诊室里有两面墙适合挂锦旗，现在其中一面上挂有锦旗，一共七副，其中李言占三副，叶澜心四幅，加在一块一面墙都还没挂满。 要想整间诊室里都是锦旗，那估计差不多还得再来十多二十副去了。 所以胡军说这话的难度可不小。 并不是所有患者都会就给大夫送锦旗，有些大夫行医多年甚至于都没收过一面锦旗。 “胡主任，您这还真敢想啊。”李言幽幽说道。 胡军笑的很是爽朗，“哈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嘛，再说了你现在也算是破了咱们医院的记录，一次收到两面锦旗，这可是咱们医院前所未有的事。” 胡军之所以笑的这么开怀，最关键的一点他没说出来，就是锦旗这东西可能存在水分，有些大夫吧，参加工作许多年没收到锦旗，可能会和人串通好，整一面或者几面儿锦旗挂上。 是为了赚钱也好，还是为了撑扬面也好。 胡军不清楚别人的，但他知道这两幅锦旗的含金量，两个患者都是下乡义诊时，他亲眼见过的，送来锦旗的原因，也完全是自发对李言的感谢。 胡军作为医务科的主任，也是个大忙人，在接着讲了几句，号召别的大夫向李言学习的话之后，也离开了现扬。 而其余的大夫也都没有立刻离开，一一朝着李言道贺之后，才离开了诊室。 现在诊室里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刘长顺和送锦旗的另一人也都离开。 这会儿也差不多到了中午，李言正准备起身跟叶澜心去食堂打饭。 “李大夫......” 李言回头一看，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站在诊室门口。 李言认得他，他是刘长顺膝下八大金刚之首，刘老大。 刘长顺现在没有露面，而是支来了自己儿子，李言瞬间秒懂。 不愧是当支书的，做事情就是考虑的周到。 “师姐......” 李言正准备朝叶澜心交代两句，但叶澜心早有默契，直接从李言手里接过了饭盒。 “有事你就赶紧去吧。” “好嘞，谢谢师姐。” 李言感谢一句，先去了门卫室，把自行车取上之后，才跟着刘老大出了医院。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胡同里，刘长顺正坐在板车上抽着旱烟。 “李大夫来了。” “嗯。”李言点了点头，接着看到板车上两大筐的蔬菜，微微有些诧异：“这么多？” 李言记得前两天义诊结束回城的时候，刘长顺可是一人赠送了不少蔬菜让他们带回家。 “嗨，这大夏天的，瓜果啥的都长得快。”刘长顺吐出了一口烟气儿，笑道，“而且这一次也不只是我家地里摘的，还有别家自留地里摘的。” 有了第一次合作的经验，再加上刚才还见了面，也没什么好客套的，李言给了钱，就完成了交易。 这次各类蔬菜一共是一百八十多斤，但算下来加一起也不过十三块八毛。 李言给钱的时候凑了个整，给了刘长顺十四块。 和上一次一样，收了钱之后，刘长顺也不耽搁，领着自己儿子就回乡去了。 李言则是十分谨慎，等着刘长顺走远之后，确定四下无人，才把蔬菜收进了储物空间。 扫了一眼储物空间里大堆的粮食，和一小堆的蔬菜。 这大概已经能算是粮菜满仓了，李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现在搞定一切，李言骑着车，才回了医院。 ...... 第218章 李言的腐败生活 不过，李言有着富婆师姐的照顾，怎么可能饿肚子。 很有默契的，李言没去食堂，直接回到了诊室里。 叶澜心和陈钰正在为了后天的行程聊得起劲儿。 而李言的问诊桌上，正放着一个饭盒，就连他的杯子里都添上了水，提前放凉。 忙活了一上午，李言这会儿也有些饿了，揭开饭盒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满满一盒饭便被李言吃进了肚子里，味蕾与肠胃同时得到满足，李言最后喝了一大口温水，惬意的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 陈钰这头似是已经和叶澜心交代完毕，转身朝着诊室外走去的同时，顺手把李言的空饭盒一块儿给带出了诊室，那动作娴熟的没话说。 有人打饭，有人洗饭盒。 就差把饭给喂进嘴里了。 李言长舒一口气，暗道：“李言呐李言，这日子确实过得也太腐败了一点儿。” ....... “走吧。” 下班儿的铃声响起，叶澜心收拾好东西，站在李言的问诊桌旁，催促道。 “去哪？”李言正往挎包里装着东西，仰起头问道。 叶澜心回道：“你不是说下班去看看老师和师娘么？” “啊？哦！你说这个啊，你不是没空么？”李言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 “我有没有空，就说你去不去吧？”叶澜心直接道。 李言还记得，早上的时候为了这事儿，叶澜心还莫名其妙的生闷气。 这会儿怎么忽然又变了卦？ 古话怎么说来着，女人心海底针，瞧瞧这就是老祖宗的智慧。 “愣着干嘛？”叶澜心又催促了一句。 李言还指望叶澜心帮她打掩护，不然自个儿过去薅老头子羊毛多不好意思啊。 “走走走。” 说罢，李言麻溜的起身。 锁好诊室门，噔噔噔下了楼梯。 李言平日就是那个下班跑的最快的人，但今天却有些不同，陈钰比她走的还早。 李言和叶澜心下楼之后，导医台已经空无一人。 陈钰往日下班可没有这么积极，今天走到这么早，应该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李言和叶澜心也没停留，快步走出了大厅，在门卫室后的车棚取了自行车之后，一路出发，先去了最近的商业街。 虽然两人的老师施云山和师娘林月兰一再强调，去他们那，不用带什么东西。 但作为学生，尤其是正经学到技艺的学生，两人怎么会打空手。 在商业街，转悠了一圈，分别来了些水果，点心，又买了些荤素菜用作晚饭。 有了这些遮手的东西，李言和叶澜心才重新出发。 一路伴着西下的斜阳，两人影子被拉的老长，交错在了一起。 路程其实不远，在十来分钟之后，便到了施云山的家门口。 李言驾好车，上前敲了敲门。 “笃笃笃。” 老太太林月兰的听力极好，听见动静儿就朝着门口走来。 “谁呀？” “师娘，是我和师姐来看您和师父了。” 李言答了一句，里面的脚步声急促了不少，由远及近，最后隔着房门哗啦一声拉门栓的声音响起。 “李言和澜心来了，快进来，屋里凉快。” 林月兰满是笑容，对李言和叶澜心的到来很是开心。 等着两人进了院子，林月兰又关上了院门儿。 “老头子，李言和澜心来了。” “知道了，你先带他们俩坐会儿，我马上忙完出来。”施云山的声音响起从书房里传来。 李言也不是头一回来施云山家了，架好车取下车上的东西，就提进了客厅。 “师娘，这是我和师姐买的水果和点心，您和师父尝尝，味道还不错。” “你们俩，可是一点儿也不听师娘的话，还记得上次我怎么交代你俩的了？”林月兰板着脸道。 叶澜心躲在了李言身后，眼观鼻观心，默不作声。 李言一瞧，不由的无语，这谁家的师姐在关键时候净躲在师弟身后啊。 “师娘，您上次说了啥？我怎么不记得了......”李言憨厚的笑了笑。 李言的笑容还是很具有迷惑性的，林如兰一下子还真以为李言是忘记了，摆手道： “算了，这次我也不说什么了，下次再来师娘家里，可不许这样了。” 李言和叶澜心都是一阵点头。 “师娘，您放心吧，下次我们一定记住。” 两人很有默契，异口同声的说完，接着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内心的想法。 说了也不改，下次还敢...... 老太太哪里知道两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只当是两人都记住了她的话。 “好了，这大热天儿的，赶紧坐下歇会儿。” 说着，老太太转动开关，悬挂在房梁上的吊扇缓缓旋转加速。 李言看着这玩意儿，心中忽的在想，要是在运行的时候掉下来，是不是就跟传说中的血滴子一个样了？ “你们今天啊来的正好，下午我熬了酸梅汤，我给你们倒两杯。” 林月兰的话打断了李言发散的思维，他一个小辈，哪敢让师娘端茶送水的。 不过有人的动作比李言更快，叶澜心麻溜的从林月兰手里接过大茶壶。 施云山还没出来，叶澜心也就只倒了三杯。 一人分了一杯。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老太太朝两人问道：“要是糖不够，我在加点。” 李言只喝了一口就尝出来了，竖着大拇指道：“我不用加糖了，师娘您这手艺真不赖，和信远斋的酸梅汤一个味儿，专业！” 林月兰笑的合不拢嘴：“真的假的？我就随便儿弄的，你可别哄我开心。” “当然是真的了，李言口花花，您不信李言，还能不信我么？”叶澜心看了眼李言说道。 “不是，师姐，你说归说，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李言不乐意了，佯怒道。 老太太在边上笑的更开心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俩这是专程哄我开心来了。” 第219章 师爷寿诞，真金不怕火炼 叶澜心一向要强，但到了老太太身前，也是难得表现出了小女儿的姿态，异常的乖巧。 李言说了一句，她紧接着也说道：“今天李言特意叫上我过来，就是想让您开心开心。” “你们俩都有孝心。”林月兰笑着回道：“就是记得下次来别再买什么东西了。” 嗐，这没说两句，怎么就又说到这上面了。 李言和叶澜心对视一眼，这倔老太太。 “我们都记住了，师娘您就不能说点儿别的么。”李言撇嘴道。 林月兰呵呵一笑，“好好好，我不说了，反正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三人聊了几句，施云山也忙完来到了客厅。 “老师。”李言和叶澜心都同时起身打了个招呼。 施云山点点头，走到太师椅旁坐下。 “你们俩今天来的正好，本来我还说抽时间去医院那边找你们。” 李言回道：“老师，您这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施云山接着道：“吩咐算不上，再有半个月就是你们俩师爷的寿诞，正好趁这个机会，你们俩请一天假，跟我一块去见见你们师爷，认认门。” 李言上次和施云山见面的时候，好说歹说，从施云山口中得知了他们师爷一星半点的消息，同时也让李言这位素未谋面的师爷更加好奇。 这次施云山这么一说，李言当即答应道：“这当然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师爷他老人家有什么喜好？” “跟我一块去的，有什么喜好也用不着你们俩准备。” 施云山一挥手，接着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现在该说另外一件事了。” “还有什么事？”李言也算是来了好几次了，一点儿也不外道，说话间，又给自己杯子里添满了酸梅汤，就算肚中不渴也直接一饮而尽。 李言的举动，让林月兰笑的越发开心，毕竟自己做的东西有人喜欢，那感觉别提了。 “当然是你工作上的事了，你现在也转正有一段时间了，我这个做师父的当然得关心关心情况了。” 施云山说罢，顿了顿又接着道：“要是表现的不好，那就算你师娘护着你，我今儿该教训的也得教训。” 施云山目光幽幽，看了眼李言，最后又看向了林月兰，他刚才的话，就是在给林月兰打预防针。 林月兰却不乐意了，瞪了眼施云山，道： “人李言和澜心难得来家里一趟，你这老头子弄得这么严肃干嘛？要谈工作，你明自己去他们医院打听去。” 施云山被林月兰打断，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那我明天去他们医院，你可别跟着我一块。” 林月兰接着道：“你去你的，我去我的，就你这糟老头子，说的谁乐意跟你一块儿似的。” 施云山一阵吹胡子瞪眼儿，他这还打个屁的预防针，就不该当着林月兰的面儿考校李言，这犊子护的没谁了。 “你就知道护着李言，当大夫必须讲究严谨，不足的地方就得批评改正。”施云山梗着脖子，长出了一口气。 “是是是，你大道理多，我没文化，行了吧？”林月兰双手环抱，不再搭理施云山。 李言这还一句话没汇报呢，就瞧见老两口都快掐起来了。 “师姐，你来说说我最近工作的表现吧.......” “嗯，让澜心来说也更客观公正一些。” 施云山点了点头，还不忘了补充道：“当然，李言，你别以为你主动提起，我就放松标准了。” 李言耸耸肩，示意老头子自己高兴就好，他反正是真金不怕火炼。 关于李言，叶澜心想说的很多，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施云山催促道：“你也护着你师弟？” “我没有，老师。”叶澜心回道。 施云山再道：“那你就快说说李言最近工作的表现，有没有误诊，漏诊。” “迄今为止李言从未出现过漏诊，误诊。”叶澜心回答的很干脆，“他表现的很好。” “这就没了？”施云山眼神很是怀疑。 叶澜心接着回道：“另外李言参加工作这段时间，已经收到了患者送来的三幅锦旗，其中一幅是轧钢厂副厂长送来的，另外两幅还是今早刚收到的，其中一位患者在外院诊断说要截止，是李言保住了他的手指，还有另外一位是下乡义诊时遇见的，那位患者胃结石，大实有赢状，在协和也看过了说是必须做手术才能才能取出结石，李言用了保和丸增味加减，现结石已经消除.......” 什么轧钢厂的副厂长，施云山并不关注，他关注的是后面那两位患者，只是简单听叶澜心讲了两句，施云山就能分辨其中难度不小。 毕竟都到协和看过了，其他的中医也绝对没少看，李言却能治好，这足以说明李言的独到之处。 李言这进步的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 施云山惊疑不定的看了眼李言，李言却很是淡然的耸了耸肩。 而叶澜心现在像是找到了思路一般，还继续说道： “另外我们下乡义诊的时候，还遇见了一伙持枪的劫匪，当时还是李言用您传授给他的飞针术，十米左右的距离，三针分别精准命中劫匪的双眼和持枪的手腕，要不是李言，这一趟您两位恐怕是见不到我了.......” 什么还有这事儿？ 施云山差点没坐住，林月兰更是直接起身，眼神中尽是关心与责备。 关心的是李言和叶澜心有没有受伤，责备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两人都不告诉他们。 “师父师娘，我们这不没事么。”李言笑着挠了挠头。 施云山和林月兰一看两人现在都好好的，脸色也才好看了一些。 现在冷静了下来，施云山才回味起了刚才叶澜心的话。 十米的距离，同时三针，还能精准命中目标。 作为个中好手的施云山知道，其中的难度，压根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而是倍往上增加的。 李言这未免也太天才了一些吧？ “哦对了，刚才我还差点忘了说了，李言针灸的功夫也很深厚，烧山火和透天亮也都是熟练掌握了的...还有...还有...” 叶澜心一一介绍，施云山最开始还会惊讶的挑眉，但到了后面已经彻底麻木了，看着房顶转悠的吊扇，双眼无神，面无表情。 第220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施云山有些好奇了，连忙追问道：“什么称号？” “妇科圣手。”叶澜心回道。 施云山脸色有些古怪，他连着看了李言好几眼，像是在确定这个称号是不是真的一样。 李言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叶澜心。 前面的所有话题她都不在意，只是妇科圣手这事儿，能别提了么。 叶澜心却朝着李言眨了眨眼。 李言这时也算是看出来了，叶澜心就是故意的。 李言也没多在意叶澜心这一句妇科圣手。 脸上扬起一个憨厚的笑容，挠着头，朝施云山问道：“老师，弟子不才，我的表现您还满意吧？” 施云山心存考校的想法，但叶澜心口中的李言，简直是优秀到了极点。 无论是从中医医术，还是到武术，都不能简简单单的称之为天才了。 就连施云山心里都生出了一个念头，或许，天才只不过是见李言的门槛罢了。 心里尽管这么想着，施云山好歹也是两人的老师，在弟子面前，可不能丢份。 “不错不错。”施云山轻抚着胡须道：“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当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锦旗可是能挂满一间屋子的......” “得了吧你，你个糟老头子别吹牛了，还锦旗挂满了一间屋子，送锦旗才流行几年啊？你那会儿有人送锦旗？” 被林月兰当众戳破牛皮，施云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抚着胡须的手不上不下的。 “不是，你今天怎么就老是跟我过不去，存心给我添堵？” “你不吹牛我能说你，承认李言比你年轻时优秀有那么难？” 说罢，林月兰还朝着李言和叶澜心两人和煦的笑了笑，才接着说道：“这有古话还说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 施云山无话可说，一个劲儿的捋着胡须。 李言看的分明，老头子手上动作不轻，胡须都被扯掉了好几根。 林月兰看了看时间，也没心思和施云山斗嘴，起身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李言，澜心，你们俩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做晚饭。” 叶澜心连忙起身，“师娘，我来帮忙。” 李言原本也想起身，但叶澜心走过李言身旁的时候，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就在这陪师父聊会儿天，下下棋。” 林月兰和叶澜心走出了厨房。 老头还在尴尬当中，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李言笑了笑，熟练的从一旁的柜子拿出了象棋。 “咱爷俩来两盘？”一边儿摆着棋子，李言一边儿说道。 施云山点点头，“嗯，你师娘走了，也没人打扰咱爷俩儿了。” ...... 一局棋很快下完，在李言刻意让子的情况下，施云山率先拿下一局。 小老头没看出来，还朝着李言说道：“怎么样，还得多练吧？” 李言点头回道：“是是是，这姜还是老的辣，我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施云山浑然不觉已经上套，还顺着李言的话说道：“知道就好，你现在虽然有些成就，但切记不可骄傲自满，仍需努力钻研，别说是我，就算是你师爷，一把年纪了，一得闲医书就不离手，就算是一些看过的内容，也能温故而知新。” “老师，我是想努力钻研，也想温故知新，但这奈何......” “奈何什么？” “奈何手上一本医书都没有，就算有时间，想看，也没得看啊。” 施云山到现在怎么还不明白，李言这是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你小子。”施云山笑骂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今儿不是白来的，行吧，这棋也不用下了，你跟我来。” 施云山起身，李言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到了书房。 天色渐晚，就算是采光良好的书房内也是有些昏暗。 施云山拉动电灯开关，屋内一下子明亮了许多。 李言看过去，书房内五六个书架上放满了都已经有些泛黄的书册。 粗略估算，施云山的藏书少说有数百本之多。 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有了这些医书，李言就能继续愉快的使用学习空间提升医术了。 再也不用担心脑子里的存货用完之后，用学习空间硬推造成浪费了。 李言在书房里翻看了一圈，这些书里有一部分是历代医学巨著，有一部分是古今医案。 学医，不仅仅是只看医书就足够了的，各种实际的医案，也是开拓眼界，增长见识的一个重要途径。 甚至于，有些时候医案中的解法，直接就能派上用扬。 一句话总结，这都是前人的智慧。 最后李言还在书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箱子，与其书房内的其它物件不同，上面都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灰。 施云山幽幽叹了口气，解释道：“这里面是一些命理易学方面的书，现在这时代，是派不上用扬了。” 李言也接着说道：“大医精诚篇有言，凡欲为大医，必须谙《素问》、《甲乙》……等诸部经方，又须妙解阴阳禄命，诸家相法，及灼龟五兆、《周易》六壬，并须精熟，如此乃得为大医。想要成为大医，不仅仅要熟练掌握诸家经典，只是现在的情况，后面这些书的确是不能示人。” “可惜了。”施云山道。 以现在的情况，这些书可妥妥的是宣传封建迷信，沾上一点，就容易引火烧身。 尤其是未来那扬风暴，许多老中医就是栽到了这一点上。 一直得等到七八十年代逐渐开放了，才管的没有这么宽松，再到李言穿越前的那个年代，甚至于有些大学里都会专门开设周易这一门选修课。 第221章 不懂情趣的女人 “老师，这箱子里的书能给我么？” 李言有着学习空间，打算研究研究。 “不行。”施云山回答的很是干脆，这不是他藏私，而是为了保护李言。 箱子里面的书，尘封在他这儿，他最近都在想着要不要干脆一把火烧掉算了。 李言拿去了，万一被有心之人注意到了，那该当如何？ 就算是托关系能把李言保下来，但终究是一个“污点”。 李言当然知道施云山的想法，他笑道：“老师，您放心，我这人胆小的很，相当惜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施云山表面淡定，但不停捋着胡须的手，却表现出了他内心的犹豫。 李言接着说道：“我家里最近装修，专门做了间隐蔽的储藏室，除非直接把房子扒了，不然绝不会有人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李言半真半假，小小的撒了一个谎。 储藏室是真的，隐蔽二字却谈不上。 真有什么需要妥善存放的东西，李言直接就放进储物空间了，费那劲儿整的跟谍战片一样，完全用不上。 施云山也舍不得就此失传，而且李言表现出来的天赋着实恐怖，想必学习起来速度也极快，到时候再把这些书一把火烧了，也算是传承下去了。 考虑再三，施云山终于是点头答应。 “书可以给你，但你记住看完之后一把火直接烧了。” “嗯，我记住了。”李言回答的同时，又在书架上一通翻找。 “以前咋就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贪心。”施云山忍不住笑骂道。 李言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嗨，老师您这话说的我可就不认同了，先前咱们在客厅里，说好的是医书，就那箱子里面，您自己说说有一本儿是医书？” 施云山脸色一滞，“就你小子花花肠子多。” “您这是讲道理讲不过我。”李言说话间，就已经取下了十多本码放整齐。 但这还不够，李言的动作没停，片刻功夫又搜刮了好几十本。 这中间，施云山的胡子都不知道扯断了多少根儿，小老头明显是肉疼了。 “看把您心疼的，这些书等我看完了再还给您就是了。李言撇嘴说道。 “还个屁，就几本医书，我要是再让你还回来，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施云山说罢，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自个儿挑去吧，我去厨房看看你师娘那头忙活的怎么样了。” 施云山似是眼不见心不烦，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李言也没太贪心，又取了十几本，码放捆好之后，就停下了动作。 大几十本书，还有那木箱子里的书，够李言看一阵子的了。 等到看完之后，又再来也不迟。 ...... “师娘，您的厨艺真不赖，比外头许多大厨都强不少。” 李言大口往嘴里刨着饭菜，就这吃相，在二十一世纪都足以当上吃播了。 “你这孩子，就会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林月兰笑的合不拢嘴。 施云山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饭菜，眼睛时不时的瞥向院子里李言的那辆二八大杠。 二八杠的后座上，捆了一个长一米多，宽七八十厘米，高四五十厘米的木箱子，木箱子的上面还用橡皮筋绑着大几十本医书。 书本的重量可不轻，就这架势，要是换做叶澜心的那辆自行车，早就不堪重负了。 一顿晚饭，在施云山幽怨的注视中吃完。 李言也没一抹嘴就开溜，而是跟着叶澜心一道，把碗筷收拾洗净，才与施云山林月兰道别。 打完了招呼，李言化身奥德彪，骑着自行车跟叶澜心同路往回走。 叶澜心骑在李言身旁，褪凉后的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飘飘荡荡让李言不由多看了几眼。 注意到了李言的目光，叶澜心幽幽说道：“我说你今儿怎么突然想起来拜访师父师娘，原来是拉上我给你垫背啊。” “师姐你这就有点儿小人之心了啊。”李言一点儿也不害臊。 “是不是小人之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叶澜心还能不知道李言的长短？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刚还在施云山家里的时候，叶澜心就反应过来了。 “对了，师姐，你和陈钰今儿商量了一阵，后天行程是咋安排的？”李言岔开话题。 叶澜心回道：“上午出去逛逛，中午吃个午饭，下午看扬电影儿什么。” 李言撇撇嘴，明明是一天假期的安排，怎么从叶澜心口中说出来，就这么无趣？ 真是个不懂情趣的女人，要不是身材还行，容貌也说的过去，跟她相处起来，也太无趣了一些。 这些都是心里话，李言没说出来，不然叶澜心绝逼的拉着他来一扬真人pk。 不多时，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互相道别之后，接下来的路就是李言一人了。 找了没人的胡同转角处，李言把车后座上的书和箱子，全都一股脑的放进了储物空间。 完事儿之后，才继续出发回家。 晚上九点多钟。 李言进了自家跨院儿。 一家子大大小小都还没睡。 三小只坐在屋檐下，背靠着墙都已经打起了瞌睡。 “言子回来了。”老娘的一声招呼，像是重新给三小只装上了电池一般。 “二锅。” “舅舅。” “舅舅。” 三道响亮的童音，此起彼伏。 李言黑着脸捏了捏李瑜的脸蛋儿。 “你这才上了几天学？哪里学来的口音？” “老师教的！”李瑜挺着胸膛叫道。 “真是老师教的？”李言一脸怀疑，这丫头说的可不像是实话。 “这倒是你冤枉你妹妹了，她老师是川南人，说话带口音，李瑜跟着上了几天课，就开始嘴瓢了。” 吕春梅笑盈盈的解释了一句，帮李瑜洗清了嫌疑。 李瑜昂着头，一脸神气。 李言忍不住笑了笑，刮了下李瑜小小的鼻头。 “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的蛮快的。” 第222章 有人惦记的生活，再见陈雪茹 但李言的动作更快，不等她说上两句，就变戏法似的，在兜里一掏，掏出了三口奶糖。 “喏。”李言摊开手掌，朝李瑜示意。 有了奶糖，小丫头顿时喜笑颜开，跟变色龙似的，立马说道：“二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话都还没说完，李瑜就闪电般的从李言手掌心拿了一颗奶糖，迅速的剥掉外层的包装纸，塞进嘴里，眯起了眼睛，大口咀嚼。 这丫头，有糖吃，连口音都改过来了。 李言宠溺的摸了摸李瑜的脑袋，接着看向另外两小只。 “给。” “谢谢舅舅。” 兰兰和朵朵比起李瑜就要温柔许多了，不紧不慢的从李言手心拿过奶糖，还不忘了朝李言道谢。 三小只美滋滋的吃着奶糖，李言轻声朝吕春梅和李英说道：“妈，姐，这跨院的门锁我还专门让雷师傅换成了牛头锁，从里面关上，我有钥匙直接在门外就能打开，用不着熬夜非得等我。” 说罢，李言还指了指一旁的三小只，“她们仨刚才都坐在板凳上打瞌睡了。” “早给她们仨洗漱了，但就是不肯睡，非得在这坐着等你回来。”李英笑着解释了一句。 李言蹲下身子，转头看向了三小只。 “以后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知道啦。”李瑜回答的最快，但明显是在敷衍李言。 兰兰和朵朵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狡黠，跟着李瑜说道：“舅舅，我们也记住啦。” 三小只这么拙劣的演技，李言当然能识破。 但李言却没有生气，他知道这是三个小家伙惦记着他。 “那咱们可说定了，下次要是再熬夜，我可就用条子打屁股了。” 李言虽说板着脸，但说出来的话，确实没有一点儿威慑力。 无奈，都是平时太宠着她们仨了。 最后还是吕春梅站出来说道：“听见没，李瑜你二哥都说了，打屁股，他打不疼，我来。” 李瑜可记得，老娘绝对是说到做到，她抽屁股抽的最狠了。 李瑜那叫一个老实，忙点头说道：“妈，我记住了。” “兰兰和朵朵呢？”吕春梅又看向了另外两个小丫头。 “姥姥，我们也记住了。”兰兰和朵朵也同时点头。 李言一看，得，还是老娘有威慑力。 时间已经不早，李言洗漱之后，便上床休息。 ......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出门上班之后，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李言从椅子上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同叶澜心和陈钰一块吃过了午饭。 骑着自行车，就出了医院，直奔大栅栏而去。 今儿是在陈雪茹那头定做衣服的第三天，也是约好取衣服的时间。 不多时，到了地方。 这会儿虽然是中午，但大栅栏作为商业中心，依旧有着很多人流。 李言穿梭在人群中，终于是到了陈雪茹的门店。 一进门，陈雪茹这会儿都还在招呼着客人。 李言也不急，就静静的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陈雪茹倒是注意到了李言，给李言拿来了椅子，让李言坐下。 “不好意思啊，李言同志，稍等片刻。” 李言摆摆手，示意陈雪茹先去忙活生意。 等了大概有十来分钟，那客人一番挑选，最终选中了蓝色布料，买了三尺之后满意离去。 她倒是没让陈雪茹帮忙做衣服，这年头大多数人都是能省则省，这一件衣裳的加工费，都够一家子好几天的饭钱了。 “不好意思，李言同志让你久等了。” 陈雪茹端上了一杯凉水，朝着李言走来。 李言只感觉一股香风袭来，现在这年代，还用香水？ 李言心里暗道一句牛皮，果然不愧是正阳门下小女人中的重要配角。 “陈雪茹同志客气了，我就是来取衣服而已。” 陈雪茹脸上的笑容依旧，“衣服已经做好了，这大热天的，先喝口水。” 李言接过杯子，礼貌性的喝上了一口。 陈雪茹转身从柜台里取出了李言定做的衣服，一套中山装，外加一件内搭的衬衫。 “你穿上试试，要是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再给你调整一下。” 李言抱着衣服，环顾了一下四周。 “哟呵，你一个大男人还害羞啊？”陈雪茹一撩她那一头大波浪，捂嘴轻笑，一举一动之间，散发着一股能酥到人股子里的媚劲儿。 李言毫不怀疑，要是谁把这女人娶回家里，不出一个月，不对，应该是一周，不出一周就得扶墙走。 “有试衣间么？”李言问道。 “跟我来吧。”陈雪茹爽快回道。 李言跟了上去，绕过柜台，走进了里面的隔间。 隔间本就很小，还堆放满了各种布料，几乎无从下脚，就这样的环境下，还硬生生的放下了一张小床，而床上还放着一套淡粉色的真丝内衣裤。 这娘们儿不愧是开丝绸店的，真他娘会享受啊。 李言心中暗暗批判，还好是他这个根正苗红，意志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要是换做了其他的小年轻，怕是直接就被陈雪茹这典型的资本主义做派给腐蚀了。 陈雪茹这时也注意到了李言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顺手把内衣裤往床头的方向一丢。 “我平时很少回家，一般就对付着住在店里。” 这年头没有那大街小巷遍布的摄像头，治安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去。 陈雪茹不住在店里，她这一铺子布料要是遭了贼，又或者走了水，那损失怕是只有倾家荡产了。 不只是陈雪茹，其余很多公私合营的小铺子，大多数也都是干脆直接住在了铺子里。 李言对此点头表示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他还要脱裤子换衣服，您这一个女同志杵在这儿，他还怎么试衣服？ 陈雪茹不在乎名声，他一个未婚的黄花大小伙，必须得在乎。 李言吐槽完，准备提醒陈雪茹。 陈雪茹似是反应了过来，在床上拍了两下。 “你坐这慢慢换，我在外头等你。” 说罢，陈雪茹便转身走了出去。 第223章 有意思的小男人 只是象征意义的把内衣裤往床头的方向丢了几十厘米，这距离李言要是稍微坐的往后一点儿，一屁股就坐上去了。 又或者换个人来，说不得陈雪茹一出门，就得当扬来个顶级过肺。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对谁都这么没防备，还是仅仅是对他如此。 李言没有细想，他和陈雪茹拢共也才见过两次，还是因为王主任非要领他过来定做衣服。 这衣服拿了之后，估计和这女人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了。 夏天的衣物穿着的衣物都很轻便，李言也没真坐在人家床上，而是站着就直接换好了新衣服。 稍微整理一下，李言就走出了隔间。 “陈雪茹同志。” “嚯！”陈雪茹捂嘴惊叹，“你这一身穿上走到大街上，保管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得朝你回头。” “是么？”面对陈雪茹的惊叹，李言淡然笑道。 “那当然。”陈雪茹笃定点头。 李言再次一笑，礼貌回应：“哈哈，多谢陈雪茹同志夸奖了。” 陈雪茹直接上手拉住李言的胳膊，“快过来，这有镜子，你照照。” 两三步，李言便走到了镜子前。 陈雪茹这是丝绸店，也有成衣和定制的衣服售卖，所以这镜子相当大，几乎差不多就有李言一人高。 陈雪茹站在李言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接着就抬起胳膊伸向了李言的喉咙。 李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陈雪茹笑道：“咋这么害羞，你平时单穿着衬衫没什么，但穿上中山装，这最上面的纽扣还是要系好的” 说着陈雪茹就要上手。 李言一摆手，“我自己来就行了。” 陈雪茹笑了笑也没坚持，但趁着李言系扣子的时候蹲下身子，帮李言把裤腿给捋直了。 这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个旧社会的姨太太在伺候老爷更衣一般。 好在这陈雪茹的旗袍虽说是露胳膊露腿的，但脖颈处却极为贴合，要不然，单是这一个动作，当扬就得走光。 “好了，现在看看效果吧！”陈雪茹站起身，又看了几眼，让开了位置说道。 没了陈雪茹的遮挡，李言也终于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 陈雪茹笑盈盈问道：“是吧，刚才的话我没说错吧？” 李言一本正经点头说道：“那是，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 陈雪茹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直接呆滞了，她承认李言的确长得帅，但一般大小伙面对这样的夸奖，多少也得客气几句吧？ 结果李言就这么直接认了下来。 这性格，真是有些......特别。 “怎么，陈雪茹同志认为我说的话不对？”李言哪里不知道这娘们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看他年轻，想调侃几句，看他会不会脸红什么的。 李言又不是温顺的小绵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一世在医院上班还好，前世的时候，和护士站的大姐姐们聊天，那才是高端局。 陈雪茹这点东西，虽然比叶澜心要强上一些，但比起李言前世，还不如幼儿园的车。 陈雪茹人都麻了，李言这哪里是性格特别，明明就是脸皮特别，特别的厚。 “额......李言同志说的对，你的确是长得很好看。” 而且脸皮还特厚，陈雪茹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 李言却不管脸皮厚不厚的，直接就是商业互吹了起来，“谢谢夸奖，陈雪茹同志也不赖，身材样貌都很好，还能独自经营这这么大一家丝绸店，其中艰辛想必是各种心酸无以言表，这能力比许多男同志都强多了。” 身材样貌什么的，陈雪茹听到了太多的夸赞，所以李言夸她这一点，在她心里面没有丝毫的波澜。 但一句艰辛与心酸，就好比是平静的湖面丢下了一颗石子，在她心中掀起了圈圈涟漪。 陈雪茹静静地看着李言沉默了下去。 李言感觉这娘们儿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红着眼就跟要吃人似的。 他刚才明明是商业互吹，又没损她，结果陈雪茹就这样的反应？ “衣服我很满意，多谢陈雪茹同志了，再借你隔间一用，我换回原来的衣服。” 李言说罢，就准备钻进隔间。 “诶——等等。”陈雪茹叫住了李言。 “怎么了陈雪茹同志？”李言问道。 “瞧你那么大的反应干嘛。”很短的时间内，陈雪茹已经整理了好了内心情绪，缓缓说道：“这衣服上身效果试了虽然不错，但我建议你还是走两步活动活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我现在抓紧就能给你改出来，免得你后面又再跑一趟。” “哦，有道理”李言点头简单的回了一句，便认真走了几步，还稍微舒展了一下。 这还是李言头一次穿中山装，对比起他前世所穿过的西服，不谈其他，单纯从上身的感受来说，西服更强调结构化线条，比如驳领、收腰、翘臀等设计来追求高度合体，但却牺牲了很大一部分的舒适度。 而中山装追求的则是穿上身时能贴合身体轮廓，但却又不紧绷，相较西服有更大的活动空间，来保证舒适度，同时塑造出庄重，精干，有骨有型的视觉效果，象征着正直，严谨的精神风貌。 一套合体的中山装就像李言穿上身的效果一样，给人的印象就是板正，有型，不拖沓。 当然能做到这样的效果，也离不开陈雪茹那精湛的手艺。 “挺好的，陈雪茹同志好手艺，我感觉没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陈雪茹围着李言转了一个圈儿，笑道：“平常可没这么好的效果，都是你身材好的缘故。” 李言笑了笑，没再继续互吹，而是转头进了隔间，麻溜的换回了自己的刚才的衣物。 陈雪茹又帮着李言把一套中山装折放整齐装进袋子里。 李言拿着袋子，“多谢陈雪茹同志。” “不客气，以后别忘了常来，常来照顾我生意就行了。” “一定，下次一定。” 李言背对着回了挥了挥手，骑上自行车出发。 陈雪茹站在店门口，看着李言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默默说了一句：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男人。” 抱歉今天一更，手指腱鞘炎还没好，脖子和腰又疼的厉害。 第224章 一个充满猎奇与家庭伦理的故事 要是听见了，李言可就得给自己好好证明了，有意思这一点没说错，但小男人，那可不见得。 算算时间，这会儿距离上班还早。 李言便在回医院的途中拐了一个弯儿。 ...... “正忙着呢，王姨?” 街道办里，王红梅正坐在椅子上翻看文件，忽的听见李言一声招呼，抬头一看，李言正从门边儿探出个脑袋。 “哟，是李言来了，快进来吧。” 李言麻溜进屋，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开门见山道： “王姨，衣服做好，我刚已经取了。” 说话的功夫，李言又顺手把另一只手提着的袋子放在了王红梅的桌上。 “这是顺路给您带的。” 王红梅笑道:“哟呵，你这是想贿赂国家干部啊？” 李言回道：“王姨，那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您花钱给我定做了一身的新衣裳，我这也没拿什么东西，就一些瓜果蔬菜，都是昨个儿乡下来的患者送的，我想着您也尝尝鲜。” “行吧，难得你有这份心，东西我就收下了。” 王红梅点点头，把袋子收了起来。 “对了，你衣服收到，试过没有？合不合身？” 李言回道：“合身，您的眼光选的地方，那陈雪茹同志的手艺能差的了？” “你一天天的净知道在我面前说好话。” 王红梅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我还没看过效果呢，你穿上身我瞧瞧？” 这一身中山装还是王红梅赞助的，面对自己的榜一阿姨，李言也没嫌弃麻烦，麻溜点头。 “那您给我找个屋，我换上去给您看看。” 王红梅打开抽屉，从抽屉里翻找出了一把钥匙。 “隔壁房间空着，去那换吧。” 李言提着衣服，接过钥匙，转身出门，打开了隔壁的房门。 整个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憋闷的味道，显然是许久无人，都没有开窗通风。 李言也就是换身衣服的事儿，也没什么讲究。 窗帘也本就拉着，李言关上门便直接换起了衣服。 整个时间也就几分钟而已，李言重新出门。 这时，王主任的办公室里却多出了一个人。 “嚯！李言同志，你这是？” 白玲本和王红梅聊着事情，但忽的注意到了李言，见着李言这一身行头，不由微微张大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的打量李言。 “李言上次下乡的时候不是抓获了一伙劫匪么，上头说要开个表彰会，我给李言定做了一身衣服。” 王红梅解释了一句，又转头看向了李言。 “不错不错。”王红梅不住的点头，“这身衣服穿上身看起来精神多了。” 白玲作为一名警察，自然是知道那件案子的，同时上次李言还教给了她一套擒拿术，她对李言的身手也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她听王红梅提起，也就没表现的很惊讶。 倒是说起劫匪，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个案子。 “对了，李言同志，朱家那个案子现在已经调查出结果了。” 朱家当初一家子给朱强上坟的时候，坟头爆炸，当扬炸死了两人，炸伤了几人。 当初在调查这件案子的时候，还是白玲陪着那边派出所的民警找李言问过话。 “白玲同志方便说一说是什么情况？”李言对此也有几分感兴趣。 “没什么方不方便的，反正人都已经抓到结案了，说起来嫌疑人和受害人还是亲属，因为多年积怨，又恰逢什么流星陨石把朱家的房子给砸塌了，嫌疑人本来都感觉解气，但受害人一家没了地方住，强行以亲戚的名义住进了嫌疑人家里，嫌疑人房子被占去，一时之间气不过，又瞧着受害人一家偷偷藏下的那什么陨石，便在朱强的坟里面埋好了炸药，等着受害者一家上坟烧纸，点燃了引线......” 又是陨石，又是强抢房屋，又是坟墓埋炸药。 这个案子充斥着猎奇与家庭伦理，王红梅听得大为惊奇，不停的询问白玲更多的细节。 李言虽然没说话，但也略感无语，没想到这里头他还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积怨再加上财帛，两者相加，最终导致了这扬“悲剧”的发生。 朱家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那什么陨石最后的去留是怎么安排的？”李言问了一句。 “什么陨石，专家都去看了，就是一些随处可见的石头而已。”说起这个白玲也很是无语，她挥手说了句，又有些疑惑：“只是有些奇怪，朱家建房在平地上，那里并不会出现泥石流，山石滚落什么的，反正不知道凭空从哪冒出来的石头把他们家给砸中了。” “该不会是敌特做的吧？”王红梅作为街道办主任，还是警觉的，说着王红梅还一拍桌子很是愤怒道：“美帝的不就是看咱们防空火力薄弱，飞机整天在咱们头顶飞来飞去的。” “我看说不准真有这个可能。”李言幽幽说道。 现在虽说已经调查出了不是陨石，但他是一点儿也不心虚，这事怎么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最后大概率就是算在了美帝或者对岸头上，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回了。 白玲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而是把手里的文件递给王红梅。 “王主任，您在这儿签个字。” 王红梅接过文件，扫了两眼便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白玲道谢之后，收起了文件，“李言同志，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咱回见。” 说罢，白玲便走出了办公室。 “听见没，白玲同志都夸你好看呢。”等白玲走远之后，王红梅说道，“我看她应该是对你有意思，李言你是什么想法？” 王红梅都不等李言回答，又接着说了下去。 “这白玲啊，也就是比你大了几岁，但到现在都还没谈过恋爱呢。” 第225章 狗鼻子吧，这么灵？ 得了吧大几岁，都快大十岁了。 年龄这一块，李言其实并不在意，叶澜心和陈钰俩都还没扯明白呢，又来个白玲，他自认为没那个本事，起码现在没有。 王红梅的话还在继续。 “我看她刚才那么一说，八成对你是有意思，就算没意思那也估计是不反感，这就说明有机会，你可以试着跟她接触一下，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回头帮你约她，你们俩到时候......” 您还是别八成，别估计了。 李言翻了个白眼。 “王姨，这上班儿时间也快到了，我先去换衣服了。” 现在看也看了，瞧也瞧了，还附带听了白玲讲的那么一个猎奇满满的案子，最后还引来了王红梅的叨叨。 李言忙不迭的出门，迅速换回了原来的衣物。 “王姨，您忙着，我先走了。” “唉——等等，还有件事儿差点儿忘了讲了。” 只要不是说白玲，李言就没意见，他停下脚步。 “什么事？王姨您说。” 王红梅接着道：“是你妈和小妹户口的事，这些天我翻看了下文件政策，里头有一项，说是你技术职称评上去之后是可以把她们户口迁过来的。” “那得多高的职称才行？”李言问了一句。 “嗯......主任医师吧。”王红梅回道。 李言沉默了，得，他现在也才是一个小小的医师，虽然身负金手指，但评职称这玩意儿吧，不是说单纯的医术好就能提上去的。 就算李言现在有着勉强算深厚的关系网，但这中间还差了好几个级别，哪有那么夸张一下子几连跳的。 当官儿倒是有先例，从工人火线提拔的，这技术职称，李言暂时没听说过。 能不能转户口，现在李言也不太着急了，储物空间里的粮食就是李言的底气。 不过不管怎么说，王红梅能这么上心，他对王红梅还是很感激的。 “谢谢王姨，我会继续努力的。” 说罢，李言又接着道：“上次给您的酸梅汤喝起来感觉怎么样?” 王红梅点头道：“嗨，酸酸甜甜的又解暑气，家里人都爱喝，我都没喝上几口，全被庆堂和庆莲两小家伙给炫完了。” 李言笑道：“那下次来的时候，我再给您多带点儿。” 王红梅摆手，“不用，哪能继续让你破费，你要是方便的话，把方子写我，我自己上外面买去。” “跟您比起来，我这才哪到哪儿啊。”李言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衣服袋子。 不过话虽这么说，李言还是拿起纸笔写了起来。 乌梅50g，山楂30g，陈皮10g，甘草5g，桂花3g，冰糖120g，水2L。 熬制时乌梅，山楂，甘草先泡1小时，武火煮沸，文火熬40分钟，加冰糖，桂花焖10分钟，滤渣冷藏。 李言把酸梅汤的方子递给王红梅，“王姨，您瞧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王红梅一看，“写的十分详细，我能看懂。” “那行，王姨再见。” 李言挥了挥手，离开了王红梅的办公室。 ...... 一路回到了医院。 诊室里，李言才刚进门，叶澜心就抬起了头。 “去哪儿了？” “取衣服。”李言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叶澜心走近瞧了几眼，有些好奇道：“这衣服料子和手艺还不错，穿上身的效果应该很好，你什么时候定制的？” “就那天中午，去街道办给我姐和外甥女办户口的时候。” 李言解释了一句，“咱们之前下乡不是抓了一伙劫匪，然后还有个表彰会，王主任那边非得拉着我去定做一身衣裳。” 叶澜心闻言点了点头，“嗯，你这的确也该好好把自己拾缀拾缀了......” 话说到一半，叶澜心的鼻子接连耸动了好几下，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怎么了？” “别打岔。” 叶澜心干脆围着李言转悠了一圈，歪着脑袋在李言肩头嗅了嗅。 “什么味道？”叶澜心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什么味道？”李言回问道。 叶澜心上下扫视着李言，似是想用她那一双星眸将李言彻底洞悉：“你身上有股香味儿，哪来的？” 李言有些无语，他很怀疑叶澜心到底是不是属狗的，鼻子咋就这么灵。 “你什么眼神，老实交代，快点儿！”叶澜心颔首叉腰问道。 这回李言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儿，他一点儿也不心虚。 “能什么味道，香水味。” 李言去陈雪茹那里取衣服，当时还有些感叹，陈雪茹那女人简直就是资本主义的靡靡之音，是来腐蚀他这个社会主义大好青年的。 不过就算如此，李言还是惊叹于叶澜心的 不等叶澜心发难，李言接着说道：“我定做衣服那家丝绸店的私方经理是个女人，身上喷着香水儿，我估计是取衣服的时候，挨着了点吧，你要是不信，回头可以自己去瞧瞧。” 叶澜心接着道：“这回我就信你，不过你以后少跟那女人来往，还喷香水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言笑道：“是啊，哪像师姐，不用香水也这么香。” 这么直接的话，让叶澜心心跳都慢了一拍。 叶澜心压制住内心中的波澜，“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就会口花花，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啊？” 李言点头，笑道：“记住了，当然记住了，师姐说的话我哪敢不听。” 叶澜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哼——算你识相。 刚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表彰会这件事，你现在衣服是有了，鞋子呢？” “鞋子也有，王主任买了双内联升的布鞋。”李言如实回道。 叶澜心想了想，挥手道：“行，我知道了。” 说罢，叶澜心便回到了自己问诊桌旁坐下。 李言看她在思考什么事情，原本还想问问她是在琢磨什么。 但忽的从诊室外面走进来了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 女捂着腹部，走路都快走不稳了，完全是被男的搀扶进来的。 “李大夫，我老婆实在疼得受不了了，麻烦您帮她看看。”男的朝着李言说道。 李言帮忙拉开椅子，“先坐吧，坐下慢慢说是什么情况。” 第226章 蛔厥：得酸则伏，得苦则安 李言打量了一下患者，只见她面色灰暗，两颊有白团斑，冷汗淋漓，坐下之后还一直干呕。 李言也就朝着患者说道：“先把手给我切下脉。” 患者把手放在脉诊垫上，李言便开始切脉，刚一上手，李言便发觉患者手部厥冷。 “说说看是什么情况？疼得这么厉害。” 患者这会儿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患者丈夫代为说道： “李大夫您看看这个。” 说着，患者家属从兜里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李言。 李言一看是卫生院的一张诊断报告，上面写着的内容大概是：患者右上腹绞痛一周，怀疑胆结石，建议转上级医院手术。 李言看完之后，便把诊断报告放下。 “我们之前在乡下卫生院看过大夫，那边说我老婆是胆结石，需要来上级医院做手术，说是要切除胆囊，我老婆害怕，说是先来看看中医，这一番打听之下，才找到了您这里。” 患者家属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李大夫，您帮我们想想办法，我老婆现在一天能发作四五次都会疼得满地打滚儿，我瞧着心疼。” 这个年代并没有超声波碎石，也没有腹腔镜手术。 诊断报告上写的建议转上级医院手术指的是开腹式胆囊切除术，是把一整个胆囊直接切除掉。 患者不愿意手术，李言能理解患者的担忧。 中医对此也的确能开药治疗，甚至于李言都不用思考，就能想出解决办法。 先针刺阳陵泉，以泄法清泻胆经郁火，大约十分钟左右就能止痛。 再待搭配药物，清热利胆排石，很快便能见效。 只是...... 李言看患者这样子却不像是胆囊炎发作。 首先两颊有白团斑，这是典型的虫症特征，用一句话来解释，那就是虫积内扰，气血凝滞。 心中有了怀疑，李言接着说道： “把下嘴唇掰开我看看。” 患者和家属一愣，他们看过中医，自然知道中医断病需要看舌头，但这把嘴唇掰开又是什么意思？ 叶澜心这会儿得空，听李言发言，也走了过来。 “你这是有什么不同的发现？” “嗯。”李言点头，随后指了指患者两颊上的白团斑。 “虫症？”叶澜心问道。 “很像，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李言接着道。 患者家属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把患者的下嘴唇掰开。 李言站起身凑近了一看，患者下唇内侧果然存在白疹。 现在又多了一项佐证，李言接着仔细仔细看了看患者眼睛，只见患者双眼双巩膜下端可以见看见蓝色条状纹， 这三点皆是虫症的特征。 “你老婆所患的不是胆结石，是蛔厥。” 蛔厥是中医的病名，在西医上，这种病症称之为胆道蛔虫症。 是指原来寄生在空回肠的蛔虫经十二指肠钻入胆道引起痉挛而发生腹部阵发性绞痛。 临床以蛔虫病吐蛔，和刚才李言注意到的四肢逆冷作厥为主证。 患者家属一愣，“那应该怎么治？” 李言淡淡一笑，了然于胸。 “当然是吃药了。” “不用开刀做手术？”患者家属接着问道。 “不用。”李言简单回道。 患者与家属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欣喜。 “太好了，李大夫，您赶紧开药吧。”患者家属忍不住说道。 “不急，辩证还未结束。”李言轻轻摆手。 现在虽然确认了患者的主症，但辩证还未结束。 “张嘴，我看看舌头。” 患者闻言张嘴，李言一看舌苔黑腻，这时脉诊也有了结果，患者脉伏。 患者四肢厥冷为寒，呕吐苔腻为热，这说明患者体内寒热胶结，正邪相争，为寒热错杂蛔厥。 在《医林绳墨·厥》中有云：“有蛔厥者，胃中虚冷，蛔水能养，妄行于上，致令上吐，蛔虫多出，心气虚惊，彷惶不宁，致使手足冰冷而作厥也，故曰蛔厥。治宜安蛔暖胃，如二陈汤加吴萸、干姜、白术、黄连、乌梅之类。 在汤头歌诀中也有言：得酸则伏，得苦则安......得甘则喜，得辛则散. 李言也有了开方思路，提笔便写道： 附子15克。 吴茱萸（开水洗7次），川连，干姜，枳洁石实，细辛，川椒，生大黄，木香各10克。 乌梅、赭石粉、苦楝根皮、党参、炙甘草各30克。 芒硝15克（分冲），姜汁30毫升，蜂蜜120克。 煎浓汁600毫升，入蜜煎三沸，兑入姜汁，分2次服，3小时1次，于服药后半小时服芒硝。 方中乌梅酸伏虫体，细辛，川椒，姜汁辛散透络，黄连，苦楝根皮，苦安蛔虫，附子大黄，寒热平调，芒硝，蜂蜜，通腑驱虫，党参，炙甘草，补气防脱。 “好了，先去办理入院手续，把药方交给住院部的医师，他们会帮你拿药。” “谢谢李大夫，谢谢李大夫。” 患者家属朝着李言好一阵感谢，李言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患者家属也没多耽搁，扶着患者便离开了诊室。 李言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么典型的虫症都能诊断成胆结石，还建议手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是李言在对下级卫生院大夫医术的评判，而是对医疗资源分布不均的感叹。 就这还是燕京附近的农村，要是换做偏远一点的地方，那医疗条件可想而知究竟有多差。 想要改变这一点，不是区区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是需要国家从宏观层面上，以数代人以此为奋斗目标，最终才能有所改善的。 李言现在能做的，就有尽可能的治好他接诊的每一个患者。 “怎么了？这对症下药了还愁眉苦脸的，可一点也不像你。” 叶澜心虽说面冷，但对李言却是心热。 见李言低头没说话，起身走到了李言跟前，轻声说了一句。 “我能想什么，师姐这么漂亮，我当然是在想你啊。” “去去去，我就不该关心你，一天天的就知道胡说八道。” 第227章 他怎么下的去手的？ 回到自己位置上，拿着笔在脉诊垫上戳了好几下。 似是把脉诊垫当成了李言，扎起了小人儿。 李言回头瞥了一眼叶澜心气鼓鼓的样子，嘴角不由地扬起了一丝弧度，双手枕着头，靠在了椅子上。 穿越到了这个年代，李言原本以为日子会过得很枯燥。 但入职工人医院以来的每一天，却都过得无比充实还有趣惬意。 没事就逗逗叶澜心和陈钰，李言的生活能不惬意么。 ...... 时间转眼就快到了下班。 李言见着后面儿也没什么患者了，跟叶澜心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出门去了。 走下楼梯，在导医台的陈钰注意到了李言。 “李言，下班啦？这么早是想早退？” 李言翻了个白眼儿，好好的一姑娘，跟叶澜心才混了几天的功夫，就变得这么损了。 责任心十足的李大夫自然不会提前翘班。 他这是去瞧一瞧刚才收入住院部的那名蛔厥的患者。 “刚收了个患者入院，我过去瞧瞧。”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早退呢。”陈钰脸上的表情古灵精怪。 李言凑近了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造我的谣，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钰挺起了胸膛，挑衅的意味十足：“我才不怕，有本事你就来啊。” 李言又怎能认怂：“哟呵，你有本事别落单。” “我才没那么傻。”陈钰啐道。 上次被李言那一巴掌打的，疼了好几天。 李言这也忒狠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能下的去手的，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还学聪明了。”李言上下瞧了陈钰一眼。 陈钰撇嘴回道：“那当然了，你别以为我还像之前那么傻。” 李言却是笑意盈盈看了一眼这傻姑娘：“明不是出去玩儿么，有的是机会，到时候你可别求饶。” “啊？”陈钰顿时张大了嘴，急道：“今天的事今天了，你怎么还记仇到明天啊？” 见陈钰急了，李言玩心大起，接着吓唬道：“那不然？就这算了？这可不是我的性格，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这人心眼儿小，特记仇。” 陈钰郁闷了好半天，似是妥协了，朝李言低声道：“那......那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儿？” 不是，这就妥协了？ 都不在反抗反抗？ 李言得了便宜，最终还是没把这些话问出来。 也没回答陈钰，而是笑嘻嘻的离开了门诊大厅。 这会儿虽说已经快要五点，但太阳依旧毒辣。 屋外的患者和家属都行色匆匆，李言也加快脚步，一路去了住院部。 说起来这还是李言上班儿这么多天，头一次去住院部。 不过这么多天下来，李言在工人医院也算是混出了几分名气。 毕竟一天连收到两幅锦旗，这可不是谁都有的待遇。 李言这属于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李大夫，今儿怎么到住院部来了？”一名三十多岁的护士朝着李言打起了招呼。 护士认识李言，李言却有些叫不出人的名字。 尴尬的笑了笑之后，李言回道：“刚才收了个蛔厥的患者，我过来瞧瞧，对了您知道那患者现在在哪个诊室？” 那护士大姐想了想，回道：“在二楼二零二号病房。” “多谢，我先去看看情况。” 李言到了一句谢，踏上了住院部的楼梯。 一路进了二零二病房，整间病房就住着李言刚才收进来的那一名患者。 患者躺在床上，看样子已经入睡。 患者丈夫则是守在床边儿发呆，一看到李言走了进来，忙站起身招呼道：“李大夫，您来了。” 李言笑道：“我过来看看情况，她喝过药了？” 患者丈夫回道：“喝过了，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喝第二次了。” “嗯，那就先让她服药。” 患者丈夫轻轻摇了摇患者，患者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有些尴尬的朝着李言笑了笑。 “让李大夫见笑了，我老婆自从发病之后，这好几天都没睡上个好觉，就是刚才喝了您开的药之后，肚子不疼也不吐了，这才睡的这么香。” 李言只是笑着摆摆手。 这不是李言职业假笑，对于一名大夫来说，患者经过自己治疗，能取得很好的疗效，进而康复，是真的值得开心的一件事儿。 别的大夫怎么想的.......李言不太清楚，至少他自己的确如此。 患者丈夫又接着要了好几下，患者才睁开眼，刚睡醒她还一脸茫然。 “李大夫过来看你了。” 患者这才回过神来，立马起身就要下床。 李言立马阻止了患者。 “李大夫，真是太感谢您了，您开的药真是神了，喝下去之后，我这翻了天的肚子，终于是舒坦了。” 患者朝着李言就是一通感谢，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抹起了眼泪，这几天她是真被折腾坏了。 “先喝药，喝完药再说。”李言提醒了一句。 患者丈夫这才回过神来，用盆倒了些开水，把药汁烫热之后，才给患者服下。 服完药之后，李言又给患者重新切了个脉，做了一番检查，确认了患者没什么问题。 “继续把这一副药用完，估计再等一会儿，你还会出现呕吐，这次还会吐出一些蛔虫，上厕所也同样的会有蛔虫排出，这都是正常的，别担心，要是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明天就可以出院？”患者和家属皆是一愣。 “怎么还想多住几天啊？”李言笑道， “不不不，我们是惊讶您这也太快了点儿。”患者家属解释道。 什么叫太快了一点儿，这特么可不像是个好话。 李言接着道：“中医讲究对症下药，在正确的用药和用量下，大多数的病症都能很快起效，之前收你们入院是我我考虑你们从乡下过来，来回折腾怕出意外而已，现在安心在医院休息一晚上，赶明儿我再给你们重新多开几服药，把体内的蛔虫排干净病就好了，当然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注意卫生，不喝生水，饭前便后洗手。” 李言交代了一阵，在患者和家属的感谢中离开了病房。 第228章 就算饿死，也绝不吃软饭！ 李言还没收拾东西，便打算重新回一趟诊室。 “呀，你还真没早退呢？” 陈钰走出门诊大厅，迎面就碰上了李言。 李言也没急着回答，而是走近了之后，凑到陈钰身旁说道：“还好意思说，现在知道冤枉我了吧？我亲爱的陈钰同志。” “谁......谁是你亲爱的，你说话怎么这样。”陈钰整个人一个激灵，低下头不敢再看李言，体温急速上升，感觉自己都热得快炸了。 等了许久，却没见李言说话，陈钰又抬起头道：“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言板着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是哪个意思啊？” “就知道欺负人。”陈钰一跺脚，白了李言一眼。“哼，不理你了。” 这一招非但没让李言收敛，反倒让李言笑的更放肆了。 “哈哈哈，几岁了，怎么还跟小女孩似的。” 笑了一阵，李言才接着说道：“好了，跟你开玩笑呢，大家都下班了，你也赶紧回家去吧。” “那你记着明天可不能迟到，不然我可就真生气了。”陈钰看向了李言。 李言回道：“行，我记住了，我要是迟到了你随便儿怎么罚我。” “真的？”陈钰眼睛都张大了几分，不知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李言挥了挥手：“真的，当然是真的。” 陈钰这才点点头，“那咱们可说定了。” 说罢，在李言点点注视中，蹦跳着，步伐那叫一个欢快。 李言有些感慨，年轻就是好了，上了一天的班儿都还能这么有活力。 要换在他穿越前，活脱脱就是一个元气少女。 就是吧......性格有些单纯，也忒好骗了一点儿。 也就是遇到了李言这么一个心善的大好人。 收回目光，李言上楼收拾东西。 进了诊室，李言却看到叶澜心还坐在椅子上。 “不是下班儿了么，怎么还不回去？” “等你。”叶澜心起身，惜字如金的从嘴里蹦出了俩字儿，就像是个冷酷无情的女魔头。 “等我？”李言念叨一句，疑惑道：“等我干嘛？” “问那么多干嘛，赶紧收拾东西。”叶澜心不耐的催促道。 嘿，李言有些好奇了，今儿这女魔王是又琢磨什么呢？ 李言早就装好了自己的物品，只是提起挎包，便回道： “收拾好了，走吧。” 两人一路到了车棚，骑上了自行车。 “师姐，你今儿是？” “先回趟我家拿点儿东西，然后咱们再重新出发。” 叶澜心解释了一句之后，便骑着车率先一步出发。 李言虽然感觉叶澜心这弄得神神秘秘的，但叶澜心不多说，他也没多问。 用力一蹬自行车踏板，便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叶澜心一直骑在李言前面一个身位。 她没说话，李言也没说话。 不多时，便到了叶澜心独居的那座一进四合院儿。 叶澜心停车开门，李言原本打算跟上去。 叶澜心却回过头说道：“你在这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出来。” 不是，整这么神秘？到底是想要干嘛？ 没等李言问出声，叶澜心就走进了四合院。 李言只好站在门口耐心等待着叶澜心出来。 好在叶澜心与普通女人不同，一点儿也不磨叽，没让李言多等，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叶澜心又重新走了出来。 “好了，咱们出发吧。” 李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澜心，发现她的装扮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刚才那一身穿着，就连挎包也都是同一个。 这......回家回了个寂寞？ “师姐，你现在可以给我说咱们这到底是干嘛了吧？”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叶澜心重新骑上了自行车，“跟我来吧。” 又是这个回答，李言倒也没不耐烦，谁叫人是师姐呢，师姐也就算了，还是个富婆。 再次重新出发，跟在叶澜心屁股后面，骑了好一阵，终于是到了地方。 王府井市百货大楼。 这里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第一座大型百货商扬，现扬人流繁多，比起李言上次买车的那个商扬人还要多出一倍不止。 李言回头张望了一下，现在的王府井商业街还没竖起那位领导人的题词与雕像。 一把火精神光耀神州。 这就是那位领导人的题词，这一句词是提给张秉贵的。 张秉贵是百货大楼的一名普通售货员，凭借着抓糖“一把抓”算账“一口清”的本事，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还被称之为燕京第九景，甚至于还被评选为全国劳模，*大代表，比许多电影明星都要出名。 到什么程度？ 坐公车有人主动让座什么的都是小儿科罢了，他病重的时候，甚至有大领导亲自探望。 一个一线的售货员，凭借着爱岗敬业，能到这种程度...... 只是现在么，张秉贵也才刚刚参加工作几年，还没有一把抓和一口清的绝活，同样也没有燕京第九景的名头，也更没有大领导的题词。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售货员罢了。 但......这并不妨碍李言想见一见这位。 “师姐，咱去里头逛逛？” 李言的想法，和叶澜心不谋而合，叶澜心旋即点头，接着抬手一指不远处停放着的一堆自行车。 “嗯，那边儿有寄放处，咱们把车放那儿。” 放好车，两人便随着人群走进了百货大楼。 今儿虽然不是周末，但到了单位工厂下班儿的时间，别说是百货大楼了，就算是街外面也十分热闹。 叶澜心本想直奔二楼，但李言却想瞧一瞧热闹。 “师姐，难得来一趟，我买点儿糖果给家里三孩子带回去。” “你有票么？”叶澜心也没反对，反而是问道： “要是没有，我这倒是还有一些。” “有，有票，李厂长之前给过我许多，还没用完。” 李言忙摆手拒绝了叶澜心的好意。 开玩笑，他又不是吃软饭的，能老是拿女人的好处啊？ 李言发誓，他就算是饿死，也绝不会吃这一软碗饭！ 第229章 真香！ “张同志，麻烦您帮我来半斤水果糖。” 四十多岁的张秉贵刚给一位顾客抓完了糖果，就忽的听见一声招呼。 转头看去，他便看见李言趴在柜台上，冲着他笑。 心中尽管疑惑，但也朝着李言回应了一个朴素的笑容：“您认识我啊？” 瞧瞧，这就算是跟陌生人顾客打招呼，都能用上敬语，不愧是未来的全国劳模，这工作的态度，真没得挑。 要知道，同时期虽然禁止无故殴打顾客这个标语还未流行起来，但大多数售货员对待顾客的态度，和那个标语一点儿没差。 李言随口笑道：“我之前在您这儿买过糖果，听说过您的名字。” 张秉贵歉意的笑了笑，挠头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您这都能记得我，我这一时半会儿的却想不起您来了。” 李言把准备好的票和票递上去，“诶，您跟我可不一样，您每天面对的是那么多的顾客，而我来买糖，面对的售货员就是您，我能记住您正常，您记不住我，也很正常。” 张秉贵接过钱票，便开始抓起了糖果，一边儿抓还一边儿回话。 “您说话还挺有道理的，您这么健谈应该每天也会接触很多人吧？” 李言回道：“我是一名中医大夫，每天是会接触一些患者，但我做大夫还是清闲点儿好，千万别像您这样，每天这么多顾客。” 张秉贵愣了有一秒，随后才反应过来李言是什么意思。 “哈哈，您是想说宁愿柜上药生尘，但愿世间无病人吧？您这虽然年轻，但思想境界可一点儿也不低。” 说话间，张秉贵也抓好了糖果，一称重，少了一点儿，又往天平上加了几颗。 李言见状，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心底还是一乐。 看来他现在还是为这位未来的全国劳模成长做出了一份贡献。 “是这么个道理，但人哪有不生病的，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治疗我接诊的每一位患者。” 李言说罢，从张秉贵手里接过了糖果，笑道： “张同志，下次买糖果我还来找您。” 说罢，李言也没多做停留，叶澜心虽然没催促他，但人还在一旁等着他呢。 “你和那位售货员认识？”叶澜心好奇道。 “认识啥呀，随口套套近乎罢了，你没看刚才人还多给了我几颗糖么。”李言瞎糊弄道。 “就你鬼主意多。”叶澜心不禁莞尔。 “师姐来尝尝。” 李言打开了糖果包，递向了叶澜心。 叶澜心也没跟李言客气，伸手抓了一颗，剥开糖纸送进了嘴里。 “多抓几颗啊，别人还以为咱们吃不起呢。”李言用肩膀撞了撞叶澜心。 叶澜心一路上装着冷酷，但现在被李言这么一逗，再也绷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刚才人还夸你思想觉悟高，怎么这一回头就整这小资情调？也不怕被批斗啊？” 李言左右瞧了瞧：“又没别人听见，就师姐你听见了，难不成你打算批斗我啊？” “去你的吧。”叶澜心捂嘴轻笑，催促道：“赶紧跟我来，再晚点儿说不准人就下班儿了。” 两人肩并肩走上了二楼。 叶澜心对这里很是熟悉，都没有张望，便径直朝着一处柜台走去。 李言顺着往前一看，发现是个卖手表的柜台。 叶澜心直冲冲的就领着李言走到了柜台前。 “同志你好，我们想买一块儿手表。” 叶澜心说话的功夫，从挎包里就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手表票。 叶澜心手腕上戴着一只精致的女士手表，她现在喊着要买手表，除了买给李言，还能有谁。 李言到现在怎么还看不出来这一点儿。 “这......没必要吧？” “少废话，老实待着，等会有你说话的份儿。”叶澜心霸气十足。 李言撇撇嘴，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的确了不起，起码李言现在是被叶澜心堵住了嘴，无话可说。 柜台里站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同志，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了麻花辫。 她有着一双大眼睛，在听到叶澜心和李言的对话之后，朝着李言投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李言是一点儿也不怂，当即回瞪了过去。 就差没来上一句，看什么看？没看过小白脸吃软饭？ 李言如此这般理直气壮，直接把售货员给整不会了。 心中暗骂一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但见叶澜心和李言两人一副你情我愿的样子，她也没再多说，低头查看起了叶澜心给她的票。 “票没有问题，上面的型号是上海牌的上海牌A581，现在就有现货，只是......” 售货员话还没说完，叶澜心便追问道：“只是什么？” 售货员还是十分专业的，她接着介绍道：“只是老款的A581已经卖完了，现在新到货的是改款，价格上比老款要贵上几十块，但精度和制作工艺要比之前好出不少，你们可以看看，反正多花的这些钱，不会让你们吃亏就是了。” 叶澜心只听到了有货二字，压根儿就没在意其它。 “这次比较匆忙，也就只有送你给一只国产表了，要是时间再宽松一点，就能给你准备一只欧米茄手表了。” 国产的手表在一般的百货大楼还出售，但欧米茄这种进口手表，就必须得到友谊商店等涉外商店才能购买了。 一般人别说买了，就算涉外商店的大门都进不去。 “不是，你这忽然送我手表，都整得我够不好意思的了。”李言忙说道。 售货员刚取出手表，就听见李言的回答，白眼儿再次翻出了天际。 叶澜心一脸认真道：“一只手表而已，你救了我的命，难不成我都命还不如一只手表？” “我没那个意思。”李言回道。 叶澜心却已经转身，朝着售货员说道： “手表我们要了，请问多少钱？” ...... 第230章 这条街最靓的仔 就在叶澜心准备再次询问的时候，售货员终于回道： “手表是一百二，包截表带。” 叶澜心没二话，直接翻包。 这个角度售货员看不到，但李言却能看到。 好家伙，挎包里那可是厚厚的一沓钱，几乎全是大黑十，零整凑到一块，少说也得有大几百块钱。 叶澜心的家底儿也实在是太丰厚了一些。 要是把她娶回家了，直接少走一辈子弯路啊，这是。 在李言咂舌的时候，叶澜心就已经点出了一百二十块钱，递给了售货员。 售货员接着便把手表交给了叶澜心。 “来带上试试看合不合适。” 叶澜心直接抓起李言的手腕，就给他戴上了手表。 叶澜心左右切换角度瞧了好一阵。 “还不错，这块表你戴上还挺好看的，大小也刚好合适，气质也衬托出来了。” 那可不，一百二十块的手表，都顶许多人半年的工资了。 李言前世就有个朋友，这个朋友向来气质不够，但自从买了块劳带在手上，车也换成了法拉利，这气质蹭蹭往上冒，身边儿的桃花运也多了。 说起这法拉利，什么都好，动力也强，提速嗷嗷窜，但唯一不足的就是空调不行，女孩子们上车之后，都一个劲儿的喊热，热的要脱衣服，就算是那空调打到了最冷也不见效，为此都进了好几次4s店...... “你感觉怎么样？”叶澜心朝着李言问道。 虽然叶澜心还说要是时间充沛，非得给他弄一块儿欧米茄这种进口表。 但李言却没那么不知足，就现在这块表就挺好。 售货员也说了，这表还是改款，做工更精致，走时也更准确。 “很满意，谢了啊，师姐。” 这时候，售货员也开好了售货单，叶澜心接过后递给了李言。 “谢什么，家里还缺什么，走继续去逛一逛。” 叶澜心先一步迈出了步伐，李言也就跟了上去。 售货员目送着两人离开，她工作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像叶澜心这般出手大方的，一百二十块钱的手表，买下送人，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 这还算是李言头一次正儿八经的逛百货商店。 上一次李言买车，也就只是在一楼，买完之后都没进百货商店逛一逛。 两人逛了一圈，叶澜心一个劲儿的想给李言买东西。 落到李言身上，只能一个劲儿拒绝。 最后，在快要逛完的时候，李言看见了卖电器的柜台。 这个年代电器并不多，风扇算一个，收音机，洗衣机也能算一个，至于空调和冰箱，这年代虽然有这两样，但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用的，都是高级领导干部，或者科研单位才能拿到，市面上根本不会售卖。 这个柜台里，卖的则是电风扇。 型号不多，只有两种，吊扇与台扇，至于落地扇压根儿就没有。 可选择的品牌也只有一个，华生牌。 华生牌也就是华生电器厂，堪称是国内电扇的鼻祖，今年刚完成公私合营的改造。 看着摆在柜台内的电扇，李言想起了自己还有着一张电风扇的票没用，今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票给用了。 李言走上前去，叶澜心也跟在身旁。 这个柜台里的就是一个男售货员了。 瞧见两人过来，售货员扬起了一个笑容： “两位同志是买电扇？” 李言心里有些嘀咕，怎么今儿遇见的售货员态度都很不错，就只有刚才卖手表的那售货员态度稍差，其他的都是十分敬业。 “是的。”李言笑着回应了一句。 售货员接着道：“看您两位应该是新婚吧，我建议您两位看一看台扇，虽然贵一点儿，但可以灵活搬动，还带摇头功能，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吹着风。” 售货员介绍的很专业，但李言就纳闷儿了，介绍产品你就说产品，非得加一句您两位是新婚吧，这误会给闹得。 李言看了眼叶澜心，便准备解释。 但叶澜心却抢先一步说道：“李言，要不就买台扇？我看台扇的确比较方便。” 李言有些疑惑，掏出票朝着售货员问道： “这票上也没写具体型号，您帮我看看是台扇的还是吊扇的？” 售货员一摆手，解答起了李言的疑惑。 “同志，不分台扇和吊扇，您都可以选，区别就只在价格上。” 李言明白了，点头说道：“那就买台扇吧。” “多少钱？”叶澜心抢先问道。 售货员回道：“一百二十块，这型号全铸铝叶片，您买回去用多少年都不会生锈。” 叶澜心也没听售货员的介绍，拉开包就准备给钱。 手表李言还能接受，毕竟有救命之恩这个说法在。 电扇，李言就不能让叶澜心再掏腰包了。 “同志收我的。” 李言的动作更快一步，他直接把钱递了上去。 售货员一瞧两人的动作，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他刚才是搞错了。 他便从李言手里接过钱，开好了票，也给李言拿出了一台台扇。 “同志，这是今年的新款，还带有机械定时器，您只需要调节这个按钮就可以定时，您瞧瞧，这上面还刻有时间。” 售货员给李言讲解起了功能。 李言作为一个穿越者，啥玩意儿没见过，这对他来说就是多此一举。 但李言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位的态度可比刚才买手表那个售货员好上出不少。 人这边还给介绍，在那边的时候，买完了东西，连屁都不放一个。 “谢谢您了。”李言拿起电扇，道谢。 售货员摆手道：“不必客气，有什么问题，您随时可以来柜台找我。” ...... 买了手表，又买了电扇，李言的计划单上又划去了两样。 想了想，暂时也没什么需要的，李言便和叶澜心往楼下走去。 戴着手表，一路上拎着电扇，往来的顾客皆是朝着李言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此刻的李言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崽。 第231章 基操勿6 两者的体积相差那么多，价格却是一样的。 这也是现在国内工业不发达所造成的，越是精密的东西，价格越是昂贵。 要是放到李言穿越前，要是不刻意追求名牌，一顿饭钱都能买上好几只普通的电子表。 现在么......算的奢侈一点儿，下馆子人均算两块钱的消费，都够下六十次的馆子了。 要说下馆子要粮票，那买电扇和手表还需要票嘞，真算下来，电扇票和手表票可难搞多了。 一路出了百货大楼，从寄放处取了自行车。 李言左手握把，右手拎着风扇，就和叶澜心出发回家。 两人相伴的路始终是有尽头的，除非得......等到李言把叶澜心给娶回家里。 “师姐，明见儿。”李言挥了挥手。 “唉！注意安全，别摔了！”叶澜心提醒道。 李言嘴角一扬，“呵——小瞧我了不是。” “就不该关心你，摔死活该。” 叶澜心一翻白眼儿，朝着李言背影来了一句，接着也朝自己家的方向去了。 摔，李言是不可能摔的。 丢双龙头只是骑自行车的基操罢了，误六。 不多时，李言回了四合院。 李言推着车一进院子，原本吵吵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大妈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的眼神跟饿狼似的，在李言身上打量个不停。 俩大妈刚好凑在一块洗菜，其中一个长头发大妈抽了口冷气说道：“嘶——李言买手表了？” 另一个短头发大妈见识明显要高出许多，翻了个白眼道：“你也就认识手表了，他手里拿的那可是电扇。” “电扇，啥意思？”长头发大妈也没介意被鄙视，好奇心迫使她追问了起来。 短头发大妈一双眼珠一直朝着李言移动，“这你都不知道，那玩意儿就是通电之后，可以吹风，老凉快了。” 长头发大妈闻言一琢磨，“咱们院不是还没通电么，他买电扇干嘛？” 短头发大妈再道：“就你那见识，我都懒得说，李言最近家里不是在装修么，他买电扇，指定是准备通电的。” 长头发大妈感叹道：“嚯......这样啊，那这两样东西加起来怕是得花不少钱。” 短头发大妈大概算了算，“少说也得花小两百块呢。” 长头发大妈一听小两百块，心中一惊，又有些疑惑，“李言不是刚参加工作么，哪来的那么多钱？” 短头发大妈白了一眼，“你管人家哪儿来的，人既然敢光明正大的话，不怕人看见，指定是没问题的，你要是不信，就举报去呗？” 长头发大妈讪笑两声：“你这话说的......我就是感叹一下，我又不是贾张氏，我没红眼病。” 正如短头发大妈所说的一样。 李言既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回来，就是他现在所有的消费都有迹可循，不怕眼红举报。 院子里也不知这俩大妈在议论着，李言也没搭理，推车径直进了中院儿。 中院儿里，秦淮茹也正在水池边儿接水，贾东旭还关在拘留所，这些天家里虽说少了一个人张嘴，但贾家的日子却没好过一点儿。 拘留所那边又不养闲人，伙食什么的都是自费。 秦淮茹在看见李言的时候，眼神顿时明亮了许多，想给李言打招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李言就推着车进了跨院儿。 秦淮茹桶里也已经接满了水，她心中叹了一口气，提着水桶回了自己家里。 一进门，秦淮茹就听见贾张氏的询问：“刚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在嘀咕什么呢？” “是李言下班儿回来了。”秦淮茹解释了一句。 贾张氏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现在与李言可谓是不共戴天。 “那小子有什么好议论的，瞧她们那每见识的样。” 贾张氏很是鄙夷，像是这么说就能显得她多厉害似的。 秦淮茹也不知道贾张氏在神气什么，家里什么情况贾张氏又不是不清楚。 “李言今儿买了电风扇，还买了块手表，所以院子都在议论。” “什么？！！”贾张氏音调陡然拔高，差点儿没蹦上房顶儿。 “凭啥啊，他李言凭啥能卖手表和电风扇？” 秦淮茹一看贾张氏被惊了一跳，她心中莫名的有些畅快。 “妈，您小点声......” “小声？你这就嫌我说话嗓门儿大了？” 贾张氏骂了秦淮茹一句，但她现在完全被李言买手表，买电风扇的事儿给吸引了注意了，并没有和秦淮茹多说，又自顾自的嘀咕道： “不应该啊，李言这小子刚刚参加工作，现在都还在装修，又哪儿来的钱手表和电风扇？就算是有钱，这买东西还的用票呢。” “不对劲，这里头很不对劲。”贾张氏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终于一道灵光闪过，贾张氏朝秦淮茹说道：“秦淮茹，你说李言这小子会不会有问题？” “什么问题？”秦淮茹没反应过来。 贾张氏化身侦探，开始给秦淮茹分析了起来： “你说说，李言这么年轻，这段时间却花了不少钱，买房，买车，装修，手表，电风扇......” 贾张氏掰着手指头一一数了过来，最后道： “你说李言该不会是敌特吧？” “您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秦淮茹被贾张氏的脑洞给打败了，很是无语道：“敌特不都是跟老鼠似的，低调还来不及呢，李言那么聪明，要真是敌特，他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您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您要是感觉我说的没道理，您可以去和师父商量商量。” 秦淮茹也是怕了贾张氏了，现在贾东旭都进去了，她是真怕贾张氏脑袋一热，就跑去街道办或者派出所举报李言。 到时候也是自找麻烦。 甚至于秦淮茹还在想，会不会李言就是故意的，在给她这红眼病的婆婆挖坑？ ...... 第232章 老易，连你也不信我？ 所以在秦淮茹琢磨一番之后，心中越发感觉李言就是隔这儿钓鱼。 不然谁家好人这么高调啊，四合院儿随便儿换个人家，别说置办这么多大件儿了，就算是吃炖肉也都是藏着掖着的。 这男人也忒坏了点儿。 秦淮茹心中笃定。 贾张氏那头却是没把秦淮茹的话当成一回事儿，不过秦淮茹说让她和易中海商量一下，这倒是提醒了贾张氏。 “想不到你说的话还有几分道理。”贾张氏破天荒的夸赞了秦淮茹一句，接着起身。 “你在家里做饭，我去找老易商量看看。” 秦淮茹有些无奈，她能看出贾张氏嘴上没反驳，但明显只听进去了一半。 不过她既然愿意去找易中海商量，想来易中海那边是不会看着她胡来的。 有些话她说出来，招来的不会是贾张氏的善意，而是劈头盖脸的怒骂，就跟她这个儿媳，嫁进贾家就是为了来坑她似的。 相反，易中海这个相对来说的外人，他说的话比秦淮茹可管用多了。 贾张氏窜出了门，直奔对门易中海家去。 到了门口也没吱声，一撩门帘子，径直就走了进去。 易中海这会儿也才刚回到家里，往自己杯子里添了热水，杯中的高碎正在打旋儿，经过一整天的加水，茶叶已经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味道。 就这也别嫌弃，四合院里能经常喝的也就只有少数几家罢了。 泡好茶的易中海正皱着眉头想事，就见着贾张氏迎面走来，一屁股坐到了桌对面。 贾张氏一瞧桌上还有炒花生，伸手就抓了一把在手里剥了起来。 易中海眼皮子一跳，他差点儿没被贾张氏给气笑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贾张氏是进了自己家呢。 “老嫂子，你这急匆匆的找我是有什么事？” 易中海耐着性子问道。 贾张氏瞥了眼易中海，还反问了起来：“不是，刚才院子里那么大阵仗，你刚才没看见啊？” 易中海说道：“你是说李言？” “那不然还能有谁？” 贾张氏就跟个街边的青皮似的，脸上的表情与说话的调调都流里流气的，她这次也没等易中海回话，便接着又道： “老易，你说说李言最近买车，装修房子，这又买手表和电扇，这还把那么大一家子人给接进了城，这些开销加起来怕是得有一千多块。” 贾张氏说罢，顿了顿，用着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 “就他一个小年轻，刚刚参加工作，哪来的这么多钱和票？” 贾张氏双目都快喷出火来了，易中海看的一阵无语。 他又不是李言，而且他和李言的关系也弄得那么僵，他上哪儿去知道李言为什么有这么多钱。 易中海这两天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件烦心事，他没工夫搭理红眼病犯了的贾张氏。 贾张氏看易中海沉默着没说话，嘴角却微微上扬。 心里对易中海产生了一丝轻蔑。 区区易中海，不过如此。 她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易中海都还没明白过来。 “老易啊，你还没想明白了呢？”贾张氏得意道。 “想明白什么？”易中海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忽的听贾张氏再次发问，便回道。 “李言有问题啊。”贾张氏眉飞色舞，激动道： “我刚不还说李言哪儿来的这么些钱，你想想看，他这绝对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这么有钱。” 易中海终于是回过味儿了，他皱眉道： “你是想说李言是敌特？” “对对对，就是这个。”贾张氏小鸡儿啄米，点了好几下头，“李言要不是敌特，他哪来这么多钱？” 易中海直接被贾张氏的脑回路给打败了，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老嫂子，李言要是敌特，他能这么高调，一点儿也不带遮掩的？” 易中海心中对李言的恨意不比贾张氏来的少，甚至于还更多，他以前可是四合院的一大爷，现在呢？啥也不是。 但有一点，易中海不得不承认，李言很难对付，相当棘手的那种。 易中海可以笃定，假如李言是敌特，他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贾张氏的猜想，就显得十分可笑了。 易中海的笑声刺激到了贾张氏，贾张氏就像是一只炸毛的流浪猫一般，嚷道：“老易！连你也不信我？！！” 这句话易中海又理解到了更深层的含义，合着他不是贾张氏第一个找上的人，至于前面那一个，贾东旭还在拘留所，自然就是秦淮茹了。 贾张氏能找到他这来，看来是秦淮茹的话不管用，没打消贾张氏这奇葩的想法。 “老嫂子，不是我不信你，你这想法完全就是天方夜谭嘛。” “天方夜谭？”贾张氏不乐意了，说话的分贝陡然拔高，质问道。 易中海也不想和贾张氏争吵，他忙安抚道： “老嫂子你别急，听我给你解释，李言和王主任的关系都是明摆着的了，还有李副厂长之前也是李言救的，当初东旭那个案子，保卫科的陈科长来我们院子的时候，他对李言的维护你也是亲眼见到的，李言花的这些钱，就不能是找他们借的？又或者干脆就是他们给的？” “哼——”贾张氏却没被易中海的解释说服，她接着道： “你倒是说的轻松，那么多钱，又是借又是给的，谁能这么傻大方，当冤大头？” 易中海也被贾张氏给搞得有些生气了。 他妈的，他这些年花在贾家身上的钱还少了？ 难不成在贾张氏眼里，他就是傻大方，当冤大头？ 贾张氏也反应过来，自觉说错了话，忙道： “老易，我这么一琢磨吧，好像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李言的这些钱，说不准还真是他们给的或者借的。” 听见贾张氏不再想着搞这些有的没的，易中海的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一些。 “老嫂子，你这么想就对了。” 贾张氏只是点头，却没回话。 她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稳住易中海而已。 什么借的给的，她才不信，相反她心中还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233章 学渣与学霸 只是短短的时间内，贾张氏就越来越笃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但贾张氏没打算把这个想法告诉易中海。 她直接起身道：“老易，你说的对，刚才是我想一出是一出，有些欠缺考虑了，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这时一大妈另一间屋里端出来几个窝头，看着贾张氏要走，还说道： “晚饭好了，就在这把晚饭吃了再回去吧。” 要换做平时，都不用一大妈多说，贾张氏要是看到有吃的，屁股指定是定死在了板凳上，挪不了半分。 只是今儿，贾张氏却破天荒的一摆手： “不用了，秦淮茹也正在家做着晚饭，等会儿也差不多做好了。” 说罢，贾张氏一撩门帘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嘿——”一大妈有些纳闷，这太阳怕不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吧？ “她这是咋了？” “谁知道，估计是以为自己有了重大发现，结果却发现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受打击了。” 贾张氏的异常，并没有引起易中海的注意。 他现在还烦心着另外一件事。 上头的调查组已经进入轧钢厂调查，至于调查什么，那就是杨厂长滥用职权，违规保释贾东旭那件事。 现在易中海已经不是四合院的一大爷，在厂里虽然是八级钳工，但这中间有多少水分，别人不清楚，他自己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 要是再失去了杨厂长这个靠山，以后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只是，事情上升到了这种层面，易中海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干着急。 “当家的，你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再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易中海微微摇头，长出了一口气。 “没想什么，就是厂里的一些事儿罢了，行了吃饭吧。” ...... 李言这头，进了跨院儿。 三小只正坐在雷师傅为她们仨专程定制的桌椅上写着作业，其中李瑜正咬着笔头，望着面前的作业本欲哭无泪，兰兰和朵朵就要专注许多了，两人都认真的写着作业。 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啊。 厨房里，老娘也和往常一样，正在忙活晚饭。 至于大姐，也在厨房里帮忙，她今儿这么早归家，看来是老老实实听了李言的话，坐了公交，没在腿着上下班儿了。 李言对此很是满意。 “我回来了。” “二锅！” “舅舅！” “舅舅！” 别说李瑜这个学渣了，就连兰兰和朵朵俩在听到李言的声音，放下笔就朝着李言跑了过来。 “二锅，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啊？”李瑜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言手里拿着的电风扇。 兰兰和朵朵眼中也满是好奇的盯着电风扇，等待着李言的解释。 李言笑着解释道：“这叫电风扇，插上电之后，按这个按钮，就能吹风了，神奇不？” 兰兰和朵朵望向李言的眼神满是小星星，两人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崇拜，最后异口同声道： “神奇。” 李言放下电扇，摸了摸两个丫头的脑袋：“感觉神奇的话，你们就努力读书，上更多的学，以后就能明白这里面的原理了。” 兰兰和朵朵很是享受，脸上的笑容扬起，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月牙。 “嗯，舅舅我会认真学习的。” “舅舅我也会的。” 兰兰的朵朵的话音落下，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二锅啊，咱们家又没通电，你买个电风扇回来，能起啥子用？摆着好看呐？” 李言气的鼻子都歪了，扯着李瑜的脸蛋，狠狠捏了捏。 “你上学除了学回来这口音，还学回来了什么？” 李瑜回道：“哎呀，二锅，你轻点，我们老师说话可有意思了，听起来安逸，巴适得板。” 李言翻了个白眼，完了，这丫头算是没救了。 这时候，老娘手上得空，也走了出来，就看见李言放在脚边的电风扇。 小孩子不懂电风扇的价值，但作为大人，吕春梅怎么会不知道。 她惊讶的捂嘴道：“言子，你这哪里来的钱买电扇？” 李言解释道：“前天李厂长不是来过咱们家吗，他为了感谢我给的。” 吕春梅仍是有些惊讶：“那这票也是他给的？” “嗯，票也是他给的。”李言点头回道。 说话间，吕春梅又看见了李言手腕上的那块儿手表，迟疑道：“那......那你手上那块儿手表，是......？” 李言倒没有隐瞒的意思，接着解释道：“也是送的，不过不是李厂长，是我师姐送的。” “师姐？”吕春梅念叨一句，接着道：“她又是为什么送你手表？” 李言回道：“嗯......我帮了她一个大忙，所以她才送了一块儿手表给我，另外这些天我参加工作，她对我也很照顾。” 帮了个忙，人家就送了一块儿手表。 这中间究竟是什么事，吕春梅知道李言为人，并不想多问，她现在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你师姐多大了？” “额，比我大几岁。” “结婚处对象没有？” “没有。” “哦——手表这次算是你帮了人家的忙，但你刚才也说了，前面人对你很照顾，你后面还是找个机会，请她到咱们家来，吃顿饭，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吕春梅对着李言便是谆谆教诲。 李言哪不知道自己老娘的心思。 他心说：这您完全不必操心，找机会直接把俩都给您带回来。 想是这么想，这该低调的还是要低调。 “对了，王姨那边还送了套中山装给我，您瞧瞧。” 李言说着，把挂在龙头上的袋子取下来递给了吕春梅。 吕春梅一愣，还有？ 她儿子现在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一个个的不管是多大的领导，都抢着送东西？ 在吕春梅愣神的时候，李言就把袋子塞到了吕春梅手里。 吕春梅都还没上手抹料子，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这套衣服绝对价值不菲。 李言这头却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儿。 从包里翻出张秉贵亲手抓的水果糖，朝三小只扬了扬。 “瞧瞧，我还带了什么回来？” 第234章 这就升职了？ 李言笑眯眯的看着三小只，要是换做以前，见着有好吃的三小只里顶多也就是李瑜这丫头会这么主动的扑过来，兰兰和朵朵则是站在一旁看着。 而现在兰兰和朵朵也直接涌了过来，李言心中悠然升起一丝欣慰。 这俩丫头，终于没以前的那种小心翼翼，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都得先看大人脸色的前提了。 由此可见，俩丫头在朱家到底是过的什么日子。 不过，现在朱家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在李言，老娘，大姐的细心照拂下，兰兰和朵朵的性格也逐渐开朗了起来。 “别急，都有。” 李言笑着拆开了纸包，平等的分了几颗糖果给三小只，又给老娘和大姐分了一些。 李瑜率先剥开了糖纸，往嘴里送了一颗。 “二锅，这回咋没买奶糖？买的水果糖。” 哟呵，这丫头嘴还养刁了。 李言双手扯了扯李瑜的小脸蛋，“有你吃的就不错了，还天天想着奶糖。” 李瑜鼓着腮帮子，冲着李言无声的抗议。 李言笑了笑，李瑜这丫头本性不坏，就是性子跳脱，皮了一点。 接着，李言把电扇提进屋内放好，只是现在家里还没通电，暂时只能当做是一个摆设。 不过这也就早晚几天的事，等不了多久。 ...... 时间来到第二天。 今天虽说不用上班，但李言起床的时间比往日还要早上一些。 因为今天和陈钰还有叶澜心约好出门。 只是在此之前，李言还得去一趟医院，昨天他收了个住院的患者，还需要李言再去查看下情况。 手里捏着俩馒头，李言骑着车就出了四合院。 一路飞驰，自行车骑的飞快。 在馒头吃完的时候，李言也刚好到了医院。 把车停在车棚，朝着住院部走去，李言还没走多远就遇见了胡军。 “早啊，胡主任。” 胡军看着李言，有些纳闷道： “你今天不是休假么，还来医院干嘛？” 李言笑道：“昨天收了个重症蛔厥患者，我过来再看看情况。” “哦，是这样啊，不错很有责任心。” 胡军拍了拍李言的肩膀。 “应该的。”李言回了一句，接着说： “胡主任，您先忙，我去住院部了。” “诶——等等。”胡军却叫住了李言。 “胡主任，您还有什么事吩咐？”李言扭头问道。 “不是事，也更不是什么吩咐。”胡军摆摆手，再说：“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大早上的，胡军开口就是好消息。 李言搓手笑道：“咋，胡主任，这是院领导看我最近工作努力，要给我发点儿福利？” “之前咋就没看出来你小子脸皮这么厚呢？你瞧瞧你手表都带上了，还好意思伸手要福利。”胡军笑骂道。 李言委屈说：“嘿，您这可就误会了，我就算有钱，也没手表票，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才刚参加工作。” 胡军没有探听李言隐私的想法，只是说道： “怎么来的我不问，反正来路没问题就随你怎么戴。” “包正的啊。”李言拍了拍胸脯道：“我什么人，您难不成还不了解？” 听着李言的插科打诨，胡军也不由的笑了笑，接着说： “你这也没多大的岁数，性格倒是挺沉稳的，我说有好消息你都不好奇。” “好奇？”李言念叨了一遍，说：“我就算再好奇，也得您愿意讲不是，既然你都主动给我说是好消息了，我就耐心听您讲就是了。” “好，我也不给你卖关子了，经上级部门研究决定，已经批准同意把你的技术级别调整为主治医师。” 闻言，李言抬手指了指自己，接着道：“我这就主治医师了？” 李言听到这个消息，确实是有些诧异。 这玩意儿，他才上班儿多久？ 换别人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连实习转正都还没完成。他这就直接升到主治医师了。 这速度都快赶山坐火箭了。 胡军难得从李言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心底也是有些暗爽。 怎么说，李言在面对患者，又或者遇到什么事，比如上次下乡义诊遇见劫匪，沉稳冷静到胡军是自愧弗如。 但一到平时，身上那股怠惰的味儿，他隔着好几里地都能闻到。 现在看到李言表现的这么惊讶，胡军怎能不爽。 “就这么点小事儿，瞧你这大惊小怪的。” 李言也没吱声，只是心道：行吧，您说小事就小事。 胡军也没打算等李言回答他那句装比的话，反正装到就行了。 “你这些天的表现十分优异，到目前为止，接诊过的患者都保持着百分百治愈，再加上下乡义诊时的英勇表现，上级部门就做出了破格提拔的决定。” 听着胡军的解释，李言肃穆道： “我能有现在的成就，离不开组织的培养，同样也离不开胡主任您的教导。” “行了，搁我这儿就别来这套了，又不是什么外人。”胡军一挥手，打断了李言。 李言旋即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啊是是是，胡叔您说的在理。” 打蛇随棍上，这只是李言最基础的招式。 两世为人，李言深知一个道理，做人呐，要端得起放得下。 端得起指的是能装比，放的下，那就是脸皮厚。 面对领导时如此，泡妞时更是如此。 “继续保持。”胡军拍了拍李言的肩膀，说出了自己对李言的期许，接着又说：“现在虽然正式的任命文件还没下来，但能确定已经是板上定钉了，你现在是一连破了咱们医院好几个记录了。” 胡军的语气有些感慨。 李言实在是太优秀了，他从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李言这般优秀的年轻人。 “您的话我都记下了，等回头任命下来，我请您吃饭，现在患者那边还等着我，先失陪了。” “去吧，去吧，患者最重要。” ...... 第235章 祛邪不伤正，会诊患儿 李言朝着住院部走去。 他想去前面王主任还告诉过他，想要牵动老娘和李瑜的户口，需要主任医师的级别。 李言昨个都还差了三道坎，睡了一觉起来，就少了一道。 虽说以李言现在的本事，和还在继续扩大的屯粮数量，签不签户口都能保证那三年的粮食够吃。 但这能签户口总归是一件好事儿，能多出一道保障。 只是李言不太清楚，这后面的两道坎儿，得多久才能迈过去。 说不清，李言也懒得琢磨，做好当下就足够了。 进了住院部，昨下午李言已经来过了一次，所以不用找人打听，便走进了202号病房。 患者和患者家属正坐在病床边上吃早饭。 李言才刚刚一进病房，患者丈夫就瞧见了李言。 他这会正吃着早饭，端着饭盒忙起身道：“李大夫，您来了？吃过早饭没，这是我从家里带的窝头，您要是不嫌弃，就对付一顿？” 李言扫了一眼，患者吃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棒子面做的窝头，看起来发黑，吃起来发硬，拉嗓子。 连着吃上一段时间，会连上厕所都费劲儿。 但......越是这样不值一提的食物，就越代表着患者对李言的认可和感激。 “谢谢，我来医院的路上吃过了。” 说罢，李言又接着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患者家属激动道：“李大夫，果然跟您昨天说的一样，我爱人她昨天晚上上厕所拉出了好几条蛔虫，吐也吐了几条，我用东西装起来了，要不我给您看看？” 看？ 李言眼皮子不由的抽动了一下。 您这嘴里一边咬着窝头，一边说着口味这么重的话题，真的好么？ 但瞧着患者家属一脸认真，李言也知道是他太紧张患者病情所导致的。 “是我的错，昨晚上没给你说清楚，这蛔虫不用收集给我看，你直接处理掉就行了。” 说罢，李言又叮嘱道：“别乱丢，一把火烧了最好。” 这要是乱丢，蛔虫卵感染到别人可就不好了。 “啊？没用啊？”患者家属尴尬挠头，接着道：“行，我记住了，马上我就一把火烧了。” 李言又重新给患者切了次脉，又看了看舌头。 “嗯，恢复的不错，我再给你重新开个药方。” 附子15克。 吴茱萸（开水洗7次），川连，干姜，枳洁石实，细辛，川椒，生大黄，木香各10克。 乌梅、苦楝根皮、党参、炙甘草各30克。 使君子仁20克（另抓），姜汁30毫升，蜂蜜120克。 三剂。 与昨天的方子区别不大，李言去掉赭石和芒硝。 在首诊时芒硝的作用是泻热通便，促虫体从排出。 但硝黄是攻下药，患者虫体已排出大半，再峻泻则是会损伤正气。 赭石则是重镇降逆止呕之用，现在呕吐已止，久用会影响到胃气升发。 使君子则是对蛔虫有着很强的麻痹效果，能有效促进排虫。 现代研究也表明，使君子中含有使君子酸钾可穿透虫卵壳，破坏蚴虫发育。 这次药方的变动，正是秉承着祛邪不伤正的思路。 “煎药时煎两遍，最后的药汁混匀，每天早晨空腹先嚼使君子仁，同时兑一杯蜂蜜水来和，药汁的服用就按照一日三次来就行了。” “李大夫，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就没见过您这么负责任的大夫，医术还这么好，您简直就是活菩萨。” 患者家属朝着李言一通感谢。 李言摆手道：“当不得活菩萨的称呼，这都是分内的事儿罢了，你去药房抓药，抓完药，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谢谢您，李大夫。” 在患者的感谢声中李言挥挥手，走出了病房。 走出住院部，就没别的事了，李言便准备赴约。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看见胡军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跑来。 在李言看向胡军的时候，胡军也看见了李言。 “李言。” 远远的胡军就喊道。 额...... 胡军都跑了起来，大概率是有什么急事。 而且这还叫住了他，看样子他暂时是走不了了。 “你没走，正好跟我一块儿去会诊。” 眨眼间胡军就跑到了李言的跟前，冲李言说道。 “会诊，出什么事儿了？”李言跟上了胡军。 胡军答道：“住院部那边有个孩子病危，你跟我一块儿过去看看。” 李言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一路跟着胡军又重新回了住院部，走进了一楼的一间病房里。 病房里，患者的家属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医护。 李言跟在胡军身旁，走到了病床旁。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女童，双眼紧闭，神昏不醒，整个人还不停地抽搐，胸口的起伏不定，喘息不止。 不等李言发问，胡军便向李言说道： “这是我朋友的孙女，之前患上麻疹，到第四天已经大部分透发，她母亲又抱着孩子外出，外感风寒，导致麻疹突然回没，热度内攻，体温高热达40度，并出现剧烈咳嗽，手指和嘴唇青紫，呼吸喘急，鼻翕。” 喘急鼻翕，就相当于是中医版呼吸衰竭终末阶段体征。 在小儿身上出现这种情况，已属于极危险的程度。 李言微微皱眉，而胡军又接着讲道： “后又用青霉素治疗两日无效，体温依旧没退下来，反倒是出现了神昏惊厥，甚至是角弓反张。” 角弓反张是指项背高度强直，身体仰曲如同一张弓的形状。 如感染破伤风病菌之后，就会导致角弓反张，又或者说神经系统疾病，比如脑膜炎或脑炎导致。 这个孩子自然不是感染了破伤风病菌，这是说明病毒性脑炎进展至去大脑强直状态。 用中医的话来说就是：“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连目系，上出额，与督脉会于巅” 热毒沿经上攻，热毒灼脑，神明受扰，故兼见神昏，致项背反折。 等等一系列的症状表现，无一不在说明这名女童的情况有多紧急。 这时胡军又接着说道：“协和那边下了诊断说，说病程超过了七天，呼吸循环衰竭，血液中毒，已无能为力，家属愿意放弃，最后求到了我这。” 第236章 疹毒内陷，紫纹直透命关！ 但......病房里的大夫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协和！ 方才胡军在给李言介绍情况的时候，他们也听见了。 协和那边的大夫都表示无能为力。 那可是目前最顶尖的西医院，没有之一。 其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906年，那时伦敦会与英，美两国其他的五个教会共同合作开办了协和医学堂，这就是协和医学院的前身。 在19世纪末期，美国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开始进军医疗产业，并认为中国这个正在经历前所未有巨变的国家有着很大的前景与市扬，分别在14，15年三次派出考察团，最终在15年，洛克菲勒基金会以20万美金收购了协和医学堂的全部产业，并并用12.5万美金购得豫王府的全部房地产建设医院，最终却名为北京协和医学院。 单是修建所用的资金便达到了750万美金，历年总投资达4800万美金。 医疗设备先进，大夫医术高明。 现在家属把孩子送到一个工人医院来，怕也只是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了。 “大家有什么想法和建议，说说看。” 胡军这时候朝着现扬的大夫问道。 几名大夫站在病床边，面带思考，但都没有回答胡军的问题。 这情况太过于凶险，他们也没什么应对的办法，尤其是西医大夫，协和那地方用国内西医圣地来形容都不为过。 胡军虽然微微皱眉，但也没批评几人。 患儿的病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拿不出什么建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言也没回答胡军，对他来说，这名患儿的情况也是他这些天来见过情况最凶险的。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李言来的最晚，刚才只是听胡军简单口述了情况，许多细节都还未了解。 “我先做个诊断再说。” 说罢，李言便朝前走了一步，开始给患儿做起了检查。 不论是中西医，儿科的难度都是独一档的。 在中医上，幼儿发育不全，寸关尺脉象不足以断病。 直到唐代王超根据《灵枢》中的鱼际络脉法进一步整理开创出了指纹诊法，并记录在他撰写的《水镜图诀》中。 所谓指纹诊法简单来说，就是将自虎口至食指指端的三节，分别称之为风气命三关。 在诊病之时，根据男左女右，医者用手指轻轻从小儿食指的命关推向风关，重复几次便能让纹络明显，很容易观察。 再根据指纹的长短和色泽来判断疾病。 如指纹只是在食指第一节的风关，便表示病轻邪浅，而达到食指第二节的气关，那就必须引起重视了，因为这个时候就代表病进邪深，但到了食指第三节末端的命关，那患儿此时的情况就十分危急了，脏腑衰败，危在旦夕，已是救死一生之相。 李言只是握住患儿的食指轻轻推了几下，便见患儿紫纹直透命关。 又见一凶相，李言微微挑眉，但手下却没一点儿迟疑。 他接着伸手朝着患儿胸膛摸了摸，发现很是烫手，但把手摸向患儿腿部，却发现膝盖往下，冰冷一片。 胸腹灼热，下肢厥冷，这代表着阳盛格阴，真热假寒。 用现代西医的话来说，这就是感染休克dic前期，死亡率相当高。 难怪，协和那边直接表示无能为力。 李言朝着病床旁，患儿的父亲问道： “孩子大小便正不正常？” 患儿父亲比李言大不了几岁，他此时正一脸焦急，注意力全在他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儿身上。 听着李言问话，他下意识道： “已，已经两三天没有大小便了，另外也有三天没吃东西了。” 二便闭结，说明患者此时腑实燥结，三焦壅塞。 “还能喝水不？”李言问了一句。 “能！还能。”患儿父亲连忙回道。 一连串的坏消息，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能喝水，就说明还能服用药汁。 要是连水都喝不下，那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只能说必死无疑。 虽说有种叫做鼻饲给药的服用方式，但想要给三岁的孩子上鼻饲管，难度太大，操作极易失败。 李言微微点头，接着查看了一下患儿的舌头，患儿嘴唇干裂起壳，舌色深红，舌头上明显可见充血形成凸起。 就目前李言观察诊断到的，患儿抽搐昏迷，胸高喘急，胸腹灼热烫手，膝以下冰冷，口唇干裂，舌绛起刺，已3日未进食，大小便俱闭。 李言心里也有了判断患儿证属疹毒内攻之后，熏灼脏腑，不仅热毒闭肺，且已内陷心肝，引动肝风，蔽阻神明。 治法上当以：醒神开窍，通腑泻热，急下存阴，宣肺开闭。 醒神开窍，眼下最快的办法那就是针刺。 李言随身的挎包里就一直带着银针。 他直接打开挎包，取出了银针。 “嗯？”胡军正思考着办法，就见李言已经开始行动。 他刚才叫上李言，名义上是会诊，但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李言长长见识。 因为......他也没没有把握能治好患儿。 这心思看起来像是有些心冷，但作为一个大夫，胡军这是见惯了生离死别，就算是朋友家属，也同样在他内心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但大夫就是如此，只有不断积累经验，才能迅速的成长。 所以胡军一开始就没想过李言会给出什么方案。 现在李言却直接开始行动，胡军怎能不诧异。 胡军的想法，换到别的年轻大夫身上没什么问题，但换在李言身上就...... 李言缺经验么，显然是不缺的。 他一点头，直接道：“找人赶紧准备公鸡鸡冠血十毫升，入血透发疹毒。” 患儿的父亲，还有其余的大夫皆是一愣，同时看向了胡军。 之前李言虽然从未接诊过这种危急重症的患者，但胡军能从李言身上感受到，那种强大的自信。 胡军没有犹豫，选择了相信李言。 “看我干什么，赶紧准备去。” 第237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看样子是能找到公鸡。 李言手拿银针，接着道： “胡主任，你左我右，重刺十宣，十二井穴。” 在这些穴位上使用刺血疗法，目的是为了泄热醒神，能起到降颅压的作用，就有些类似于甘露醇的功效。 胡军当即点头，从李言手里接过了银针。 两人一通忙活。 针刺这几处穴位之后，李言用泄法针刺天井穴，促疹毒外透，最后重刺人中。 在完成以上操作之后，患儿终于醒转，啼哭出声。 “太好了，孩子终于醒了。” 患儿父亲看向李言的眼神满是感激，他刚才只感觉李言年轻，但没想到李言只是针刺了几个穴位，就让他孩子清醒了过来。 但胡军却知道患儿现在只是醒了过来，但还未脱离危险，接下来的治疗才是重中之重。 “李言，下一步怎么做？” 胡军作为医务科主任，一点儿也没觉得丢份儿，直接朝着李言问道。 李言接着道：“取羚麝止痉散5克。外加牛黄，麝香，熊胆各一克，兑水分八次冲服。” 羚麝止痉散由羚羊角3g，麝香1g，蝎尾12只，蜈蚣2条为末制成。 对小儿高热惊风，开窍醒脑有很好的疗效。 李言增添了麝香的用量，强化其开窍醒神的功效，至于牛黄和熊胆粉则是清热毒，镇定安神所用。 这一回不用胡军多说，有一名大夫走出病房取药去了。 胡军这一次没再询问李言，而是很有默契的掏出纸笔，递给李言。 “给。” 李言也没客气，伏案便写起了真正的药方，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患儿开窍止痉，是为治标，接下来开的药，才针对病症本身，也就是引起患儿高热昏迷抽搐的疹毒。 李言提笔便写道： 麻黄、杏仁、炙草、葶苈子、大黄、芒硝、皂刺、桃仁、红花、丹皮、紫草、赤芍各10克。 元参、芦根各30克， 蚤休15克，大枣10枚，生石膏200克，西洋参20克(另炖)。 李言写好了药方，便把药方递给了屋内的一名大夫： “加水400毫升，武火急煎，对化芒硝每次对入散剂0．5克，鸡冠血3毫升。” 那名大夫忙点头，拿着药方快步走出了诊室。 李言这头，又朝着患者父亲说道： “你现在没事，用手反复搓揉孩子皮肤，重点胸背，这样有助于拔除疹毒。” 这在中医里叫做外搓法，通过物理透发疹毒。 患者父亲一刻也不敢耽搁，在李言的指导下开始搓揉。 这时，最开始拿药的那名大夫已经回转病房。 按照李言开出的剂量，给患儿喂下之后，患儿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转。 约莫半个钟头，另一个大夫和取鸡冠血的大夫也都回到了诊室。 按照李言的叮嘱，服药时加入0.5克芒硝和三毫升的鸡冠血。 芒硝通便泄下清体热，至于鸡冠血则是为透发疹毒。 现在患儿不在抽动，喂药的难度小了许多，不多时，便完成了这次喂药。 时间渐渐过去，约莫半个钟左右。 李言摸了摸患儿的体温。 “怎么样了大夫？”患儿的父亲声音急切。 李言回道：“体温降下来了一些，继续喂药。” 患儿父亲拿起药又给患儿喂了下去。 时间再次过去半个钟头，患儿忽的开口，说想上厕所。 大小便通畅，这说明患儿体内循环开始恢复，是好的迹象。 患儿父亲把患儿抱去厕所，之后回到诊室，在李言的叮嘱下，再次喂药。 在半个小时之后，李言摸了摸患儿的腿，与之前触之冰凉不同，此刻患儿的双腿有了温度。 患儿的情况进一步好转。 再次给药，又过去半个小时。 眼见自己孩子的情况越来越稳定，呼吸不像之前那般喘了，就连咳嗽都减少了许多。 患儿父亲心中也勉强是松了一口气。 但没过多久，患儿父亲就发现他孩子身上突然发出了一片一片的麻疹。 他顿时慌了神，朝着李言问道： “大夫，您瞧瞧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李言解释，胡军率先说道：“这是透疹了，是好现象，不用担心。” 透疹是中医治疗外感发疹性疾病的核心治法，通过药物来透泄体内疹毒，促使皮疹顺利发出，这也代表着病势彻底由逆转顺。 “针透其闭，药透其毒，血透其邪，腑泄其热。”胡军满是感慨，转头看向了李言。 “李言呐，这般危急重症两个小时就能彻底救逆转病情，转危为安，当真了不得！” 胡军的话不多，但语气极重，这代表着胡军对李言认可与......佩服！ 胡军还稍稍淡定，其他的大夫的反应可就大多了。 患儿可是在协和都没治好，最后是家属不愿意放弃，送到了他们这来儿。 大家最多也就是经人事听天命，起个安慰作用罢了。 结果呢，结果李言直接把人从鬼门关都给拉了回来。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李大夫，了不得啊，协和那边儿都没办法，你这一上手，直接转危为安，佩服，佩服！” “对对对，我看李大夫现在这么年轻，要是再给他几年时间，成就必然亮眼。” 自己未来的成就亮不亮眼，李言不知道，也不去想。 刚才患儿情况紧急，都忙着救人。 现在胡军一句两个小时，却让李言顿感眼前一黑。 糟了！ 叶澜心和陈钰还在等他。 结果他在医院耽搁了俩小时，陈钰倒还好，温柔体贴，叶澜心坏主意一箩筐...... “胡主任，孩子现在脱离了危险，但还是继续给药，直到这副药喝完，这几天下来，孩子气阴耗伤过甚，药服完之后，改用西洋参10西洋参10克煎浓汁，鲜芦根、鲜白茅根煎汤加白糖，对入鲜梨汁100毫升，一日多次分服，用以善后。” 见着胡军点头，表示记下之后，李言接着道： “胡主任，我还有事，这孩子就由你们照顾了，我先走了。” 患儿父亲都没反应过来，却见李言一溜烟儿的就没影了。 “唉！我都还没好好感谢您呢！”患儿父亲满脸懊悔。 胡军也忍不住笑道：“李言这小子，还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第238章 我要举报！ 现在患儿也脱离了危险，胡军便说道：“大家都散了吧。” 其余的大夫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点头便出了诊室。 一边走，这些大夫还在议论着李言治好了协和都放弃的患儿。 “胡叔，这次真是谢谢您和李大夫了，回头我一定备上厚礼，登门拜访。” “我就不必了，我和你父亲也是老朋友了，另外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治疗方案，从头到尾都是李言一个人给出的。” 友人的孙女，再加上他这次的确没帮到什么忙，起到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碰巧遇见李言，一时兴起叫李言过来一块儿会诊罢了。 说起来也是天意，李言今天本来放假，要是不李言负责，心系那名住院的患者，今天根本就不会到医院来。 一系列的巧合，最终得到了好的结果。 胡军摆手拒绝了患儿父亲，又接着说道：“至于李言那边，你要感谢，别的什么东西无所谓，全看你的心意，但有一样东西你不能落下。” “胡叔，您指的是？”患儿父亲请教道。 “锦旗。”胡军缓缓说道。 李言才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就已经收下了三面锦旗，创下了工人医院的记录，胡军不介意再推波助澜一番，让李言诊室墙上的锦旗再多上一面儿。 虽说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儿诱导的嫌疑，但救命之恩，完全值得起一面锦旗。 “好，等会儿我妈来送饭的时候，我就让她赶紧准备准备。” 患儿父亲答应的相当利落。 “嗯，孩子这边你就先观察着，后面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了，来医务科找我就行。” 胡军说罢，也是走出了病房。 ...... 四合院儿里。 今儿贾张氏也起了个大早，在家里吃过早饭，都没给秦淮茹说一声，收拾了下东西便出了门。 秦淮茹看的有些纳闷儿，她这婆婆平时基本不出门，今儿一大早的是抽哪门子风？ 秦淮茹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本想追上去看看究竟，但家里两个小孩，她又实在走不开，只能作罢。 贾张氏一路步行出了胡同，甚至于不惜花了六分钱坐上了有轨电车。 最后下站之后，步行了一段路，到了是=市公安局。 贾张氏此行不为别的，而是为了举报李言。 对，没错，就是举报李言。 昨晚上不仅秦淮茹没说服贾张氏，就连易中海也没有说服贾张氏。 反倒是让贾张氏产生了更大的怀疑，直接就到了市公安局。 贾张氏没带一丝犹豫，径直走向了大门口。 “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 门岗的卫兵拦住了贾张氏。 贾张氏一愣，回道：“还要证件？哪门子的证件？我哪有什么证件。” 卫兵接着道：“对不起，没有证件您不能进去。” 贾张氏铁了心，都到了门口，哪会被这么一句话就拦住。 “我是来报案的，怎么就不能进去，你们就这么为群众服务的？” 卫兵解释了一句：“要报案，您可以先去辖区派出所，或者区公安局都行。” 作为一国之都，燕京城的公安职能早就完善，各区县设有区局，各街道乡镇又分设派出所。 要是谁都跳过了这两集，直接跑到市局，那市局就算有再多的人手都不够折腾的。 “什么派出所，区公安局的，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我是来举报敌特的，而且这个敌特身后还牵扯了好几个大的领导，额不对，是身居高位敌特，万一下面的人包庇怎么办？” 贾张氏特地跑这么大老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然白费这力气干嘛？ 卫兵一听，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 “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并且能为你说的话负责？” 贾张氏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跑这么大老远一趟，拿你这个小同志开涮？” “那好，我去给领导汇报一下。” 卫兵说罢，转身接通了内线，跟里面说明了情况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马上有领导出来接待您，您在这稍等片刻。” 一听还不能立马进去，贾张氏顿时撇了撇嘴，但转头一想，卫兵说的是有领导要接待她，这实在太有牌面儿了。 贾张氏站在原地，上扬的嘴角尽显得意，甚至于贾张氏都在幻想着开表彰会，登上领奖台的扬面儿了。 “郝队，就是这位同志说有重大案情要举报。” 贾张氏一听，有些不乐意了，怎么就出来了一个队长？ 按照她的设想，就算不是局长副局长亲自接待，起码也得是个什么主任吧？ 结果就这？ 卫兵注意到了贾张氏那怀疑的眼神，他接着说道：“您放心，郝队是咱们局专门负责这一块儿工作的，他只向局长一个人汇报。” 贾张氏一听只向局长一个人汇报，脸上才扬起了笑容。 “郝队是吧，就是我有重要线索向您举报。” 郝队点点头，“行，您跟我来吧。” 贾张氏跟在郝队身旁，走在市局里，东瞧瞧西瞅瞅，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 看见新奇的东西就忍不住朝郝队发问。 但问来问去，郝队回答他的就只有俩字，保密。 贾张氏心底暗骂了一句，有什么好神气的。 不多时，郝队领着贾张氏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里。 办公室没有别人，郝队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坐吧。” 贾张氏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你刚才说你有重大线索，说说是什么情况？” 郝队开门见山。 贾张氏也直切正题：“我要举报我们院子的一个住户，他叫李言。” “你们院子，是哪个院子？”郝队提笔做起了记录。 “就我住的院子啊，还能哪个院子？” 贾张氏回的理所当然，一点儿也没感觉自己说的有什么毛病。 郝队差点儿没绷住，还是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沉住了气。 “你不说地址，我怎么知道你哪个院子的。” “哦哦。”贾张氏尴尬的笑了笑。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您随便一打听就知道。” 第239章 在作死路上越走越远的贾张氏 “李言是吧，他是什么职业？” 问话的同时，郝队在心里反复念了好几次李言的名字，他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没等郝队进一步思索，这时贾张氏就已经回道：“他是一名大夫，在红星职工医院上班儿。” 说罢，贾张氏还忍不住骂道：“您说说，这当大夫本来做的是救死扶伤的好事，受人尊敬，也有着大好前途，结果私底下干的却是这种勾当！真是......” “这位同志，不要带有个人情绪，您回答我问题就好了。” 郝队打断了贾张氏的谩骂，他接着道： “你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 贾张氏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组织了过了语言，她直接便说： “李言前不久才刚毕业，这入职医院也没多长的时间，但您是不知道，他这些天，又是买自行车，又是装修房子，又把一家子人接到了城里，这么多人的开销要支出，结果他昨天又买了手表和电风扇，您说说，他哪来的这么多钱，我看就是他当敌特挣的黑心钱，昧良心的钱。” “这些都是你亲眼看见的？”郝队记录的同时，问道。 贾张氏点头，“都是是我亲眼看见的。” 郝队微微皱眉。 多年国安工作的经验，哪有敌特这么高调的？明晃晃的把这些问题摆给别人看的？ 不过也不是没这种可能，说不准这是反其道而行之呢。 “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线索没有？” “没了。”贾张氏摇头道，但紧接着反问道：“这不都是铁证如山了，您还有什么好问的？” 郝队脸色平静，再次问道： “你刚才说，事关好几个大领导，又是怎么一回事？” “哦——您说这个啊，我差点儿给忘了。” 贾张氏一心想着表彰会，领奖励，靠着这份功劳，以后他们贾家，在整个四合院，不，不只是四合院，就算是整个南锣鼓巷，有谁朝着他们扎刺的？就算贾东旭进过拘留所也一样。 “这个李言呐，他和轧钢厂的副厂长李怀德，保卫科的科长陈正，以及我们那片儿的街道办主任王红梅私交甚密，绝对都是敌特，这可是窝案！您赶紧把他们都抓起来！”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听在了郝队耳中。 他脸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轧钢厂副厂长李怀德他并不算熟悉，但也听过名号，是副厅级的干部。 轧钢厂保卫科科长陈正，说起来他也打过几次照面。 至于王红梅。 郝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比起李怀德和陈正，他还要多出几分了解。 因为王红梅的丈夫张铁军身居东城区的公安局长一职。 这要是真的，公安系统内部出了问题，事情的严重性可就不止上升一个等级了。 “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郝队整理了下情绪，接着问道。 贾张氏终于在郝队脸上看见了情绪的起伏，略带得意，接着道： “这我要是证据都掌握全了，还要你们来干嘛？再说了线索我都提供给你们了，这就是明摆着的事。” 贾张氏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郝队皱眉道：“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 就算贾张氏说的话已经很笃定了，但此案牵扯不小，必须慎重对待。 要不然随便儿一个人怀疑某位领导是敌特，就要求调查，这未免也太儿戏了一点。 贾张氏接着道：“怎么不能负责？我说你这个同志是不是感觉他们官儿太大了，你怕了？” 郝队没在意贾张氏的讥讽，而是再次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如实回答，你能保证你所说内容都是真实有效？” 说罢，郝队不等贾张氏回答，又补充了一句：“你先别急回答，我提醒你，要是诬告滥告，你可是要责任的！” 在这个年代举报敌特，只是稀疏平常罢了。 就算举报错了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只是针对普通人，面对领导，尤其是上了级别的领导，那就不一样了。 那不然随便怀疑，随便举报某位领导，工作还怎么展开？ 尤其是在任用考察期间，给人来一次举报，就算是事后调查出来没问题，但却错过晋升或者调动的机会。 所以只是举报李言，那仅凭一个经济问题就足够启动调查，但贾张氏一口气带上了这么多领导，那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说你这同志咋就这么啰嗦，一点儿魄力都没有。” 贾张氏嘀咕了一句，接着道： “我能保证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李言是敌特，李怀德也是敌特，陈正也是，王红梅也同样是！” 郝队把记录写完，接着便说道：“行，情况我已经了解，我们会立刻进行调查的，你要是没别的事情补充，可以先回去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调查完？”贾张氏问道。 郝队回道：“根据案情复杂程度不同，办案的时间有长短，所以我不能向你保证，但你放心，我们会立刻组织调查。” 贾张氏眼巴巴望着郝队，“那我的奖励呢？” “等调查结束，情况属实，该有的奖励和表彰一样都不会少，尤其是你这次反映的情况，牵涉到的领导级别不小，要是调查属实，奖励和表彰会十分丰厚。” 贾张氏欢天喜地的点头，横竖也不过是多等一段时间，早晚会有的，她等的起。 郝队注意到了贾张氏的表情，“我要提醒你的是，要是你反映的情况不属实，涉及到诬告滥告，你是要负责任的。” “知道，我都知道，你这同志咋比我这女人还墨迹。” 贾张氏不耐的催促道。 郝队也就不再多说，起身把贾张氏送出了市局。 贾张氏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郝队却一直皱着眉头。 涉及这么多领导，必须慎重对待，闹笑话还是小事，往小了想，会对领导造成不良影响，往大了想，说不准还会造成社会恐慌。 不过，郝队还是很有经验，这种案子，先从小地方下手，以点带面，逐步调查就行了。 很快郝队便想到了一个切入点。 他从前的一位战友现在就在南锣鼓巷的派出所工作。 他那位战友因为工作，平时和王红梅有许多接触，说不准能提供一些办案的方向。 第240章 北海公园！ 她一进屋就从桌上的茶壶里倒出了满满一碗的凉水，咕嘟咕嘟几大口便喝下了肚子。 “唉——可干死我了！总算是舒坦了。”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了拍喝了个水饱的肚子。 秦淮茹掐了下时间，贾张氏这出门也不过一个多小时，都还不到两小时，就这么回来了？ 刚才贾张氏那神神秘秘的，这会儿回来脸上那股得意劲儿，丝毫不带掩饰。 秦淮茹问道：“妈，您这一大早出门是做什么去了？” “我的事儿，你瞎打听什么。” 贾张氏并不打算告诉秦淮茹刚才的事，昨晚上她好心跟秦淮茹商量，秦淮茹却不相信她，就连易中海也不相信，所以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以后表彰和奖励的也只会是她贾张氏一个人，别人都没份儿。 贾张氏美滋滋的想着，拿到奖励之后大头攒起来养老，再花点钱好好下一顿馆子，她这张嘴都好久没沾到荤腥了，都快能淡出个鸟味来了。 贾张氏就差没掉出哈喇子了。 秦淮茹却越看越纳闷，她这婆婆虽然做人不咋地，自私了一点，但家里从来都是鞋底不离手，就像是鞋底才是贾张氏的本体一般， 而贾张氏做出来的鞋子，就算是放在整条胡同论下来，她纳出来的鞋底，做工都是一等一的。 今儿就出了趟门，怎么就跟撞了邪似的，连本体丢了？ 秦淮茹越想越不对劲，忽的想起昨晚上贾张氏给她说过的那些话。 秦淮茹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妈，您刚才出门该不会是举报李言去了吧？” 贾张氏下意识的张嘴就想答应炫耀一番，但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告诉秦淮茹，等案子结了之后，自己一个人领了奖励，谁也不知道。 “没有的事儿，昨晚上你和老易都说了没这个可能，我还费那个劲儿去举报李言，那不是吃饱了撑的？” 贾张氏矢口否认，秦淮茹接着道：“那您刚才是去干嘛了？” 贾张氏顿时不乐意了，“怎么着？这么着急就想当家了？” 秦淮茹摆手解释道：“妈，我不是内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贾张氏那双三角眼瞥向了秦淮茹，冷冷道：“秦淮茹我告诉你，这个家里还轮不着你来管我！” 秦淮茹眼见贾张氏发飙，哪里还敢多问，只要贾张氏不是去举报李言，管他那么多呢，吃力不讨好。 ...... 李言这边，三人约定好见面的地方是在北海公园。 都这个时间点了，晚了两个多钟头，李言直接把自行车都蹬出摩托车的速度了，在马路上穿梭，终于是在十多分钟之后，从医院赶到了地方。 一路上李言都没带停歇的，这么高强度的蹬自行车，也就是李言的身体素质经过强化，不然早就累趴下了。 李言远远的就看见公园门口的树荫底下站着两道倩影。 两人今天都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布拉吉”。 叶澜心的布拉吉是墨绿色，看起来比较沉稳，隐隐透着几分霸气。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森系中透露着一股御姐的风范。 至于陈钰，她身上衣服的颜色就大有不同了，白色面料上还点缀着许多浅蓝色的斑点，给人的感觉就是活泼靓丽。 两人这会儿站在树荫下，嘴上还在说着什么。 这么远的距离，李言也不可能听清两人的对话，但大太阳底下，却莫名的感觉一股寒意袭来，让李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偷摸把车停放在了寄放处，李言走到旁边儿卖雪糕的摊位上，眼睛都不眨一下，买了最贵的雪糕。 从后面走到了陈钰和叶澜心所在的树荫下。 “两位美丽大方的同志，瞧瞧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李言出声，陈钰原本都无精打采扯着拔着地上的小草了，忽的从背后听见李言的声音，一个蹦跳转身。 “李言你终于来了。” 那汹涌的波涛看的李言有些眼晕，心说陈钰这姑娘也不知道注意一点儿。 吃饱了打厨子，这事儿李言自然干不出来，他把手上的奶油雪糕递了过去。 “给，消消暑。” 陈钰也没跟李言客气，接过雪糕，撕开包装纸便轻轻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叶澜心从始至终，站在一旁，双手环抱看着李言没有说一句话。 李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师姐，你也快尝一口。” 叶澜心扬起手腕，指了指手腕上精致的女士手表。 “李言同志，你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一根儿雪糕就想蒙混过关了？” 说着，叶澜心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陈钰。 这丫头也太没心没肺了，这可是她们第一次约会，不对应该是出来就玩，李言就这么不重视，直接迟到了俩小时。 连个解释都没有，一根雪糕就把她给哄好了。 李言安慰起了正恼火的富婆师姐：“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迟到的。” 叶澜心从李言手里接过冰棍，缓缓撕掉包装纸，一双眼睛盯着李言，狠狠地咬了一口雪糕，似是把雪糕当成李言来报复了。 雪糕进嘴，叶澜心的火气稍稍消散了一些。 李言也接着说道：“昨天我不是收了个住院的患者，今天她们要出院，所以我特意提前去了医院，给她开好了出院以后的药。” 听着李言是去过医院，叶澜心语气也温柔了下来，轻声问道：“你不是提前出发了，那怎么还迟到这么久？” 李言接着道：“嗨——我都忙完正准备来找你们了，结果胡主任说是有个协和那边儿转过来的患儿，情况紧急，叫我过去会诊，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从协和转院？情况紧急？ 叶澜心和陈钰一听这情况都微微皱眉，情绪明显受到了影响。 在她们的认知中，协和那边都已经放弃，到工人医院还能有什么希望？ 尽管作为大夫，但叶澜心和陈钰毕竟年轻，还做不到老大夫那么心无波澜。 李言注意到两人的表情，笑道：“瞧你们那表情，是有多看不起我？有我出手，当然是转危为安了！” 第241章 年轻人真会玩儿 而且，李言既然出手了，那就是他负责患儿的治疗，现在能脱身，就说明患儿已经彻底脱离了危险。 区区两个小时，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着实是让叶澜心和陈钰有些惊讶，惊讶于李言那出色的医术。 “师姐，小钰，别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瞧着我，我会忍不住骄傲的。” “李言同志，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叶澜心翻了个白眼儿，很是无语。 陈钰则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不仅仅医术，插科打诨李言也是一把好手，他接着朝两人道：“现在都不生气了吧？” 救回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代价是迟到两个小时而已。 叶澜心怎会责怪李言，“表现的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得嘞，有您这句话，包在我身上。” 李言说罢，催促道：“走吧，上午还有点儿时间，咱们也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买票进去吧。” 李言迈开脚步，叶澜心也跟了上去，陈钰却是没动，李言走了两步回头道： “怎么了小钰？” 陈钰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说道：“李，李言，虽然我不生气你迟到，再加上你也是为了救人，但......但昨天咱们的赌约你可不能忘了。” 哟呵——叶澜心一挑眉，这两人背着她是有什么秘密啊！ 叶澜心转过身，凑到了陈钰身旁，问道： “你们俩打什么赌了？” 陈钰勾了勾手，叶澜心顿时会意，把头靠了过来。 “昨天，我和李言打赌，谁要是迟到的话就——” “就怎样？” 叶澜心被勾起了好奇心，一脸八卦，至于她身上本来那股森系御姐范儿，早就被丢出了十万八千里。 陈钰没再卖关子，轻声道：“他输了就随便我怎么惩罚！” 叶澜心恍然大悟，眼神在李言和陈钰之间来回扫视。 那意思就是在说，合着她才是最老实的那一个，还在想着陈钰太单纯，被李言哄的不要不要的。 结果背地里都跟李言玩的这么花了。 叶澜心用着眼神再向两人说：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儿。 “那你打算怎么罚啊？”叶澜心好奇道。 陈钰扬了扬手掌，瞄准了李言的臀部。 叶澜心秒懂。 “诶！这个好，这个好，就该给他来这个，瞧他以后还能嚣张起来不。” 两人可都在李言手底下吃过亏，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李言被两女那凶猛的眼神，看的浑身一个激灵。 “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呢，你们俩想干嘛？” “呵——等会儿进了公园你就知道了。” 叶澜心摩拳擦掌。 李言不以为然，谁收拾谁还不定呢，他这些天可是感觉身上的武艺大有精进，还正愁没地方实验。 北海公园的门票费在五五年就取消，只是另收了一个五分钱的维护费。 三人在缴费之后，便进了公园的大门。 叶澜心和陈钰正琢磨着该怎么收拾李言。 却不料一进大门，李言撒丫子就跑。 “就你们俩还在那叭叭合计呢，能抓住我再说！” “好哇，李言你还敢跑！” 叶澜心紧接着就追了上去，陈钰也不甘示弱，两人都誓要找李言报仇。 ...... 北海公园很大，其也是历代皇家园林中最早向公众开放的，在二五年就不限制进入。 里面可游览的地方很多，夏季可以纳凉，环湖都设有藤躺椅，收费两分钱一晚上。 在冬季湖面上冻之后，仅仅花上一分钱，就可以租借冰刀，畅快的滑上一个小时。 三人坐在湖边的树荫下。 叶澜心和陈钰双颊微红，头发稍稍有些凌乱，略带起伏的胸口，呼吸的速度比起平时要快上几分。 李言靠在树上，惬意的望着远处琼华岛上白塔的鎏金宝顶，反射出的阳光略微有些晃眼。 好看吧？五四年的时候，花了不少黄金才重修的这么气派。 “怎么样？谁收拾谁啊？”李言嘴里叼着草根，冲叶澜心和陈钰说道。 “流氓！”叶澜心气的牙痒痒，也就是她的看家本领是杀招，不能朝着李言用出来，要不然今儿怎么会被李言占了大便宜。 “就是。” 陈钰也跟着啐道，叶澜心都在李言手底下吃了大亏，她一个没练过武的弱女子，能跑的掉？ “呵——不是你们俩要收拾我，这能怪的了我？” 李言望着湖中一片翠绿，翠绿中带着朵朵开的正艳的荷花点缀。 李言从包里取出了三瓶北冰洋汽水，用着巧劲儿揭开瓶盖之后，递给了两人。 “你什么时候买的？” 吹着湖风，喝着冰凉沁甜的汽水儿，陈钰好奇的望着李言。 李言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口：“你们俩刚跑的太慢，就那时候买的。” “瞧不起谁呢？”叶澜心不服气道。 “还想再来？”李言一挑眉。 陈钰和叶澜心都不做声了。 李言笑了笑起身。 “从南海那边儿移栽过来的荷花，品种还真不赖，不知道去年抽湖水清淤的时候，传闻中捞出了47只火枪是不是真的。” 说罢，李言话锋一转，问道：“咱们排队坐船去湖中间玩一玩？” “好啊。”陈钰话不多，只管点头。 叶澜心忽的说道：“你傻呀，上了贼船你还能跑？” “瞧你这话说的，真把我当流氓了？”李言翻了个白眼。 “难道不是？”叶澜心回道。 李言说：“得，不去就拉倒，好心当做驴肝肺。” “去！怎么不去。”叶澜心站起身。 陈钰有些迷糊，但也起身跟着两人出发。 途中喝完的汽水儿推掉了瓶子，到了游船管理处，李言花了两块钱租了一艘船。 不是脚踏的那种，这年头还没那么先进儿玩意儿。 只是一艘木质的手滑小船，中间有棚顶，太阳大可以遮阳。 上船之后，叶澜心和陈钰俩过了过手瘾，最后这划船的活就落到了李言身上。 李言索性把船划到了湖中央。 陈钰和叶澜心靠着坐在一起，用手打着拍子，轻快的唱起了歌谣。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第242章 现实版的不吭穷人 作为55年拍摄并上映的少儿电影《祖国的花朵》的主题曲。 旋律优美，朗朗上口。 别说在这个年代了，就算是在李言前世都有很高的传唱度。 当初在录制这首歌的取景地，就在李言他们乘船的这片湖上面。 说起北海公园的这片湖，李言还想起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传闻。 在五九年，也就是明年的九月三十号，毛熊的领导人，在乘船游湖的时候，拒绝穿救生衣，还闹出过一扬不小的风波。 “来，张嘴。” 两人已经欢快的唱完一曲，陈钰拿着一块点心，投喂给了躺着的李言。 李言咀嚼了几口，这年代的点心制作工艺古法传统，什么都好，就是吃起来太干了。 “师姐，水。”李言嚷道。 “哟呵，还真把我们当丫鬟了。”叶澜心啐了一口，拿起水壶，拧开水壶盖。 “来，少爷，小心呛着。” “这可不能瞎说，什么少爷公子的，那都是旧社会的了，新社会人人平等，咱们都是亲爱的同志。” 李言喝完水，随口说道。 “就你会说，行了吧。”叶澜心撇撇嘴。 ...... 游船结束，三人上岸。 与叶澜心之前说的上贼船，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湖面上的游船可不止李言他们这一艘，时不时的就有船从他们旁边划过去。 甚至于还有两个小姑娘不会划船，直勾勾的朝着李言他们撞过来，眼见快撞上了都还一个劲儿的摇船桨。 要不是李言率先注意到那俩笨丫头不对劲儿，把船桨都摇出了残影，说不得今天就得体验一下，我这船出了名的快。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李言走在两人身旁：“肚子饿了，午饭你们想好去哪儿吃了没？” “刚吃了那么多零食，你肚子还饿啊？” 陈钰有些咂舌，刚才她可一直在投喂李言。 李言一点儿也没感觉不好意思：“当然，零嘴是零嘴，正餐是正餐，怎么能混到一块儿。” “行了，知道你能吃，早就计划好了，午饭去仿膳饭庄吃。”叶澜心接过了话茬。 李言不乐意了：“嘿！我说什么叫我饭量大，你吃的也不少吧？” 习惯性的斗嘴打趣，三人便到了地方。 仿膳山庄，顾明思议，里面是做宫廷膳食的。 在25年的时候，北海公园开放之后，原本御膳房当差的赵仁斋和他儿子赵炳南。 两人邀请原御膳房的厨工孙绍然、王玉山、赵承寿等人，在北海公园北岸开设茶社，取名“仿膳”，经营的品种主要是清宫糕点小吃及风味菜肴。 只是五五年的时候，停供了宫廷菜，转做起了大众食堂，不过就算是如此，也常常人满为患。 不过李言他们仨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因为工作日的缘故，进去之后点单的队伍并没有排多长。 李言瞧着写在黑板上的食谱，感觉还不如自家的伙食来的好。 “今日供应：招牌菜栗子面窝头，劳动光荣抓炒，肉末烧饼......” 所谓的招牌菜栗子面窝头，是用玉米粉混合豆粉，象征忆苦思甜。 劳动光荣抓炒不过是把原来的抓炒里脊弄成了猪油炒白菜。 倒是肉末烧饼稍微还有些看头，用的标准粉，里面是肉馅掺荠菜。 “你们想吃啥，我去排队。” 难得出来一趟，还他妈是下馆子，结果中午的伙食就这么差劲儿，李言有些无精打采，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价格上面，倒是十分公正。 叶澜心看出了李言的心思，白了一眼之后，走到了一个店员的跟前，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证件，展示给店员看了看。 店员一句话也没多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便在前面带路。 李言跟上去，最后走进了一个包间里面。 店员从旁边的备餐柜里取出了一份菜单，递给了叶澜心。 李言挑眉，这特么还能开出隐藏款？ 外面的大众食堂，里面结果还能点菜。 不愧是富婆师姐，家世不凡。 “我们今天准备蘑鹿筋，荷花燕窝，您可以尝尝，都是我们的招牌。” 店员的态度很好，弯下腰给叶澜心介绍道。 “不用了，我们不吃那些菜。”陈钰直接摆手道。 说罢，陈钰和叶澜心凑到了一块，两人商量一番之后，最后由陈钰说道： “嗯，这个熘鸡脯和酥海带卷来一道，再来份糖醋排叉，汤的话来份翡翠汤就行，最后主食，来六个肉末烧饼。” 说罢，陈钰又看向李言，“够不够，不够我再点一些。” “行了，就这些吧。”李言回道。 店员用小本本记好，给陈钰复述一遍，没问题之后，才离开了房间。 店员刚一走，陈钰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刚才她是拿咱们当冤大头呢，她推荐的那什么蘑鹿筋，就是牛筋冒充的，一道就要收20元的外汇券，还有那荷花燕窝也还是假的，都是仿制的燕窝，配上个雕刻的萝卜，也是十多块外汇券。” 李言脸色有些古怪，手里有外汇券的，那大多都是外国人或者华侨之类的人群。 现在，饭店是国营的，这......吭起老外来，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手软的。 “那你刚才点的那几道菜是？” 陈钰回道：“那几道都是专供毛熊专家的，这些菜可就实诚多了，味道和分量都不差。” 李言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毛熊专家是来国内援建的，以咱们的性格，在这方面自然是不会亏待人家的。 至于另外的一些外国人，那就是往死里宰，能坑多少，就坑多少。 而外面食堂，李言刚才瞧了瞧，分量也很不错。 这就是现实版的不吭穷人。 这些隐秘，李言之前并不知道。 而陈钰却了如指掌，说起来头头是道。 这姑娘比起叶澜心怕是也不遑多让。 唯一的，可能就是没有叶澜心富有，有胸怀。 李言瞄了眼叶澜心和陈钰俩，暗自对比着。 ...... 第243章 再遇小国王朱琳 一顿饭吃过，有一大半最后都是进了李言的肚子。 李言这身体经过强化，各方面比寻常人强，自然食量也会增长。 剩下的一半，大多是叶澜心吃下，陈钰只吃了一小部分，肚子便再也撑不下了。 最后结账，陈钰是想给钱，却被叶澜心一把压住。 趁着两女拉扯，李言直接把钱和票给付了。 粮票和外面收的没差，只是这钱，这么几道菜，就收了二十多块。 不过味道和服务加在一块儿，李言还是感觉对得起这个价格。 今儿也算是高消费了一把，三人稍作歇息，便走出了包间。 正准备离开仿膳山庄，一道声音响起。 “太好了，李大夫，没想到在这遇见了您，您现在有没有空，能帮我孩子看看么？” 李言闻言转身，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正望着李言。 少妇身材气质兼具，怀里的小女孩模样可爱喜人，正是李言之前接诊过的那个爱尿床的小女孩朱琳。 “同志......你女儿怎么了？”李言走上前问道。 “我叫方贞，李大夫您叫我名字就好。” 介绍了自己之后，方贞挽起朱琳的手臂的衣袖。 “您快看看吧，刚还好好的，现在琳琳身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多了这些水泡。” 说着，方贞还拉了拉朱琳的领口。 “您瞧瞧这里也有，还有腿上也有。” 方贞的话很是急切，但李言这时候却有些走神了。 方贞？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位大名鼎鼎的女儿国国王的母亲就叫做方贞吧？ 上次接诊的时候，李言就有些怀疑，但感觉天底下应该没这么巧的事。 结果方贞上来的一句自我介绍，直接给李言怔住了。 不过现在的李言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很快便回过神来，朝着朱琳看去。 李言注意到朱琳手臂，脖颈，以及腿上都出现了成点，成片或条索般的红斑丘疹、水疱。 就连方贞的手臂上和穿着裙子露在外面的小腿上也有不少。 只是方贞此刻关心着孩子，没工夫在意自己。 朱琳眼泪汪汪的望着李言。 这时，来往的食客在边上瞧着，忽的有人说道： “我去，该不会是传染病吧？” 这句话一出来，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周围原本正准备靠近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往后退了好段的距离，警惕的望着方贞母女，一个个都害怕被传染上。 传染病？虽说两人身上都出现了共同的症状。 但李言却感觉不像，毕竟在他的记忆中，燕京在这个时间点上可没有什么传染病出现。 至于另外一点，那就是朱琳要是小时候得过传染病，那坊间早就把这个消息传的满天飞了，李言能不知道？ 但现在出现这种病情，李言一时之间也想起对应的病症，他问道： “你和琳琳身上都是出现了共同的症状，能想起大概的时间么？” 方贞想了想，回道：“就刚才，吃完饭忽然就出现了。” “那之前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李言接着问道。 “嗯......”方贞略作沉吟，回道：“今天是我休假，特意带琳琳来公园玩，就在树荫下的草坪里坐了坐。” 公园，树荫，草坪。 李言捕捉到了关键词，这几点联系到一起，顿时让李言有了猜测。 李言走上前去，朱琳此刻还眼泪汪汪的，撅着小嘴，招人可怜。 “痛吗？”李言问道。 “呜呜......痛，好痛的。”朱琳眼泪决堤，哽噎道：“呜呜呜......” 额......李言也没想到就问了一句让小朱琳直接泪崩。 现在问她是看来是回答不了了，不过方贞身上也有同样的症状，问她也是一样的。 “创口处是有什么感觉？痛，或者搔痒，灼热感。” “有，您说的症状都有。”方贞刚才心系孩子，现在感受了一下才回道。 那就全都对上了，李言心中了然。 “不是传染病，是隐翅虫造成的皮肤炎症。” 李言虽然没穿着白大褂，但刚才方贞一开口就是李大夫，旁观的人都知道李言是大夫，所以他这么一说，周围人也才松了一口气。 但什么是隐翅虫却让他们一片茫然，心里都在想，这么可怕的症状，可别叫他们遇见那什么虫子。 李言朝着向方贞解释道：“隐翅虫，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影子虫，或者青腰虫，形似胡峰，浑身带毒，只是爬过皮肤一般不会有什么影响，但要是不小心碾碎，汁液接触到皮肤，就会造成很严重的皮炎。 它一般栖息于落叶中，白天栖居在潮湿的草地，菜园等阴暗处，你们刚才在湖边的树荫下的草坪上玩耍，刚好就对上了这些特点。” 方贞一听李言说出了关键，忙问道：“李大夫，既然您能认出来，应该有办法能治吧，我倒是能忍，就是琳琳年纪这么小......” 李言环顾了下四周，北海公园附近也没啥澡堂，只能说道： “你现在赶紧回家，用肥皂把你和琳琳身上的水泡清洗一遍，注意别把水泡弄破了，当然要是能有聚维酮碘兑水稀释之后用来清洗，效果最好。” “聚维酮碘我单位能弄到。”方贞点点头，再次问道：“那然后呢？” 聚维酮碘现在国内可没有生产线，十分紧缺，就像是李言上班的工人医院都并没有供应。 李言也就是随口一提，方贞结果说她单位能搞到。 不过李言也没多问，接着说道： “你回家的时候，路过药店，问一问有没有季德胜蛇药，没有的话先回家清洗，清洗之后也一定要买到,买到蛇药之后，把药片碾碎，用冷开水调成泥状涂在皮肤上，每六个小时一次，记住用冷开水避免感染，还有这段时间患处不能沾油。” “嗯嗯，您说的我都记住了。”方贞忙点头。 李言上前摸了摸朱琳的头，安慰道：“放心会好起来的，不会留疤。” “谢谢您李大夫。”方贞鞠躬感谢。 李言催促道：“赶紧出发吧。” 第244章 你这样就显得我很呆（三合一大章） “季德胜蛇药还能治疗这个？” 叶澜心有些好奇，季德胜蛇药名气很大，她早有了解。 季德胜蛇药可以说是中国近代最具传奇性的蛇伤急救秘方，其研制者季德胜凭借这项研究，从江湖游医成为国家专家。 这位早年的经历也颇为传奇，他出生宿迁县外的一座破庙里，往上数六代人，都是和蛇打交道的。 虽然有点本事，但在旧社会他们这种人还是被大众所看不起，被称之为“蛇花子”。 蛇花子指的就是靠着闯江湖，抓捕毒蛇贩卖，治疗毒蛇咬伤，贩卖蛇药的人。 祖传的秘方，传到季德胜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为了保密，秘方并无文字记载，全凭历代口述记忆，而且每一代对蛇药有所改良，对于这个赖以为生的家传绝学，祖辈还立下了传男不传女的，世代不传外的规矩。 而季德胜比起祖辈，在这一行当更有天赋，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蛇药配置和玩蛇的技术。 季德胜卖蛇药的方式相当粗暴与直接，在二三年的时候，他在南京夫子庙设扬表演。 表演的内容就是先抓一条五步蛇，让毒蛇咬自己的胳膊，等到蛇毒让伤口有反应，发紫发红，他在把配置好的蛇药取出两颗捣碎后敷在伤口，然后再搭配黄酒吞服两颗，不多时，伤口处就会快速消肿。 如此生猛的表演，直观的药效，季德胜的蛇药扬扬卖爆，供不应求。 后来季德胜又辗转各地，闯下了不小的名气。 时间来到四零年，当时有个小鬼子的药商慕名找上了他，要求买他的药房，还要请他去国外，成立公司，赚钱平分。 如此丰厚的条件，但一向缺钱的季德胜，这一次却硬气了起来。 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那名小鬼子。 后果可想而知，没多久就迎来了小鬼子的报复。 那么多毒蛇没伤的了季德胜，但这一次季德胜却差点丢掉了性命，全靠江湖朋友搭救，季德胜才得以逃脱。 之后季德胜为了避免再被报复，便不再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辗转各省，卖药的同时，不断完善蛇药。 但蛇花子的身份使然，一向被大众所瞧不起，真正让季德胜命运产生转折的时间是五六年。 为了响应伍豪先生抢救中医遗产的号召，南通卫生局也组织了献秘方运动。 季德胜考虑再三之后，选择了交出秘方以帮助更多被蛇咬伤的人，政府也没亏待季德胜，在支付了三千块之后，还给出了专家待遇，特聘他进入了南通中医院研究蛇药。 在国医大师，虫药专家朱良春的协助下，他参照《本草》《华夏植物志》等书，将自己的药方进一步归纳改良，最后把成果再次上交给了国家。 这个方子直接就被列入了431号绝密配方里。 到了五八年的秋天，燕京召开的全国医药卫生经验交流会，季德胜被聘为中国医学科学院特约研究员，大会的现扬，伍豪先生更是夸奖了这位江苏老乡的蛇药。 荣获一一系列的奖状与表彰，季德胜的蛇药也远销国外，在这特殊的年代，帮助国家赚取外汇。 ...... 目前还没到秋天，全国医药卫生经验交流会也还未召开。 叶澜心只听说过季德胜前半生的故事，对于没发生的事，她不知道。 但李言作为穿越者，他对此自然十分了解。 起初季德胜蛇药的说明书上并没记载治疗隐翅虫皮炎的功能，有的只是清热解毒，消肿止痛，治疗毒蛇咬伤。 还是之后偶然有人发现，季德胜蛇药对隐翅虫皮炎有很好的治疗效果，经过一系列的验证之后，才最终加上了这一项疗效。 除此之外，季德胜蛇药还对腮腺炎，带状疱疹，外耳道炎等疾病都有治疗效果。 “之前在乡下的时候，我自己不小心中过招，当时手里正好有这个药，我死马当活马医，结果效果很好，这就记下了。” 李言随口胡诌的功夫越来越深，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叶澜心也没多想，朝着李言点了点头。 “这倒是一个知识点，我记下了。” 陈钰忽的捂住嘴，惊呼：“啊，你也被隐翅虫毒液伤到过？肯定很疼吧？” 叶澜心差点儿没把白眼翻出天际。 不是！ 我叭叭在那说了一句，这是个知识点，记下了，结果你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关心李言， 你这样就显得我很呆啊！ 李言看着两人的反应，倒是知道这不过是性格使然。 两人都对他十分关心，没什么高下之分。 而且，这事本来也就是他随口胡诌的。 “没事，都以前的事儿了，咱们还是继续下一个行程吧。” ...... 李言三人又登上琼华岛逛了一圈儿，最后基本把北海公园逛了个遍。 时间便来到了下午三点。 陈钰和叶澜心还买了电影票，三人又前往电影院，在门口买上北冰洋汽水儿，补充了一些零嘴，三人才走进了电影院。 这个年代，看电影并不是一项普通的娱乐方式。 机会难得，人们都很是珍重，甚至于大部分人都会提前沐浴，换上好看的衣服，到电影院观影。 与李言前世在电影院的经历不同，这个年代的人都很有素质，电影开始放映，原本兴奋的议论声也消失不见，观众们一个个的都聚精会神的看起来电影。 两个小时之后，电影结束。 三人今天的行程就算告一段落。 “李言再见！澜心姐再见！” 陈钰和李言两人并不顺路，最先道别。 回到了南锣鼓巷，也到了和叶澜心分别的时候，简短的打了个招呼，李言便骑着车回了四合院。 ...... 南锣鼓巷派出所。 今晚上不用值班，白玲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办公室内却走进来一人。 “嘿，白玲儿好久不见。” 白玲一看来人，是她之前在市局的战友，郝平川。 没丝毫的客气，白玲直接道：“说的跟谁乐意见你似的。” 郝平川摸了摸鼻子，但办公室内现在除了他和白玲也没别人，所以也就没什么好尴尬的。 “就你这张嘴，难怪到现在还没嫁出去。”郝平川直接回怼。 白玲非但没生气，还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乐意，我这辈子嫁不嫁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儿吧？” 郝平川大咧咧的坐在了白玲对面：“我说你这人怎么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这是关心你，你倒是一点儿也不领情。” “关心？谁需要你关心？”白玲还是没好态度。 郝平川弱弱的说道：“咱们共事也有些年头，虽说现在没在一个地方上班，但多少有点儿革命友谊吧？你说话怎么就跟吃了枪药似的，这么冲？” 白玲接着道：“哪次遇见你能有好事？这回你要是没事儿能来找我，我给你写道歉信，贴在市局的大门口，怎么样？我说到做到。” 郝平川这下子没话说了，噎住良久，才陪笑着说道： “这不是你从市局申请到这里，许多案子我那边又忙活不过来，只有请你帮忙。” 说罢，郝平川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又接着道： “好了，都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了，你就别那么小气，咱们这个年纪不多忙活点儿，难不成还要让那些一把年纪的老同志在前冲锋陷阵啊。” “郝平川同志，看不出来这有段时间没见，你口才长进了不少啊，小词都一套一套的了，跟谁学的？” 白玲的眼神在郝平川身上打量，那意思就是在说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学会了这一套。 郝平川摘下了头顶的帽子，扇着风说道：“学什么学，这不都是大实话么。” 白玲懒得再多说，催促道：“行了，少废话，有事儿说事儿。” “是这样的，今早上我街道举报，说是你们南锣鼓巷的街道办王主任，可能跟敌特有来往.....” 郝平川话还没说完，白玲就打断了郝平川。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人王主任比咱俩还要早参加工作，她要是有问题，那得牵扯多大？” “所以我这才来找你商量了不是。” 郝平川顿了顿，又接着道： “不只是王主任，还有轧钢厂的副厂长李怀德，保卫科科长陈正，他们也一块儿被举报了。” 白玲哑然，郝平川嘴里说出的每一个简单的人物。 据她了解，王主任和区局的张局长是夫妻。 李怀德自身就是副厅级的干部，他岳父更是到了副部。 至于陈正，她了解的不多，但这么年轻能坐上保卫科的科长，自身能力有一部分，家庭背景也不可或缺。 “你先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说的那些话。” 郝平川深吸了一口气，回道：“正是因为牵扯深，我才感觉有必要查一查，再说了，我不是抱着和你商量的想法来的么。” “这件事你汇报老罗没有？”白玲问。 郝平川回:“暂时还不确定的事，我汇报给老罗不是找骂么，我是想先找你了解了解情况再考虑下一步。” “算你还有点脑子。”白玲接着问: “说说吧，具体线索是怎么串联起来的？” 郝平川接着说道：“今早的时候，有个中年妇女到市局门口说要举报敌特，人是你们南锣鼓巷的，本来门岗的卫兵说是让她先到你们派出所报案，但她说牵扯重大，有高级别的领导要举报，卫兵就通知到了我，最后我接待了她。” “然后她就说王主任，李厂长，陈科长是敌特？” 白玲掰着手指头一一数过，最后抬头看向郝平川。 “该不会她就空口白牙这么一说，什么证据都没提供吧？” 郝平川介绍道：“那倒不是，证据不多，但也有一条很充分，另外我也几次提醒她，诬告滥告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但她一口咬定，几人都有问题。” 白玲敲了敲桌子提醒：“说重点，究竟是什么证据。” “那中年妇女说是一个叫李言的大夫，人也是你们南锣鼓巷的，他最近的开销，与收入严重不符，巨额资金来源不明，然后又和这些领导关系亲密......” 郝平川说的有些口干舌燥，拿起白玲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眼前一亮道： “诶！这味儿酸酸甜甜的，口感不错，这什么饮料？” 白玲看郝平川没见识的样子，便忍不住回道：“什么饮料，酸梅汤你没见过？” “不是，酸梅汤我喝过，但你这都跟街上卖的一个味道了，你哪来的配方？” “哼——”白玲轻哼一声，“哪来的，就你口中的敌特李言给的配方，他之前给王主任送了几副，我尝过味道不错，就从王主任那要来的配方。” “不是——你也？”郝平川瞳孔微缩，很是震惊。 “拜托，你长点脑子行不行？”白玲很是无语，郝平川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也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吧？ 郝平川尴尬的笑了笑，朝着白玲投来了一个我信你的眼神。 白玲的白眼快翻到了头顶，“去你丫的，你那什么表情。” “你......”郝平川迟疑道：“意思是说这个李言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了，先不说我跟他接触过的几次，你难道没看局里最近的通报？” 白玲反问了一句。 郝平川挠头道：“什么通报？” 白玲缓缓说：“工人医院组织下乡义诊的途中，遭遇劫匪，最后是李言，张安，叶澜心三位同志出手，制服了劫匪，避免了一次恶性事件，局里都在组织表彰会了，你别跟我说不知道。” 郝平川在之前听到李言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这会儿，郝平川恍然大悟，原来被举报的李言，就是那个要被表彰的李言。 “要是李言有什么问题，早就调查出来了，你也不想想，要是局里不调查李言的情况，搞那么大的阵仗，最后表彰了一个敌特，那就不是闹笑话这么简单的事了。” 白玲的声音再次响起。 郝平川感觉有道理跟着点头：“那我看这事儿到此结束，就不用调查了吧。” “不，怎么不调查，该调查还是要调查清楚的。”白玲微微眯起了双眼。 郝平川没搞懂白玲的想法，疑惑道：“不是都搞清楚了么，还调查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