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心动》 第209章 “阿予,你不想试试39度的我吗?” 连着挂了两天水,江晴笙算是彻底退烧了。 后半夜睡觉的时候出了一身汗,江晴笙一大早醒来,烧退了,人也舒服一点。 出汗过后身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她立马去了浴室冲了个澡。 章知雨请的不住家阿姨今天上门来做早餐了。 一大桌早餐摆在那儿,江晴笙仍旧恹恹的没胃口。 穿粉色kitty猫围裙的江砚之变戏法似的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一碗mini小馄饨。 “笙笙,尝尝,爸爸特意给你做的。” 章知雨打量一番江砚之此刻的装扮,嫌弃和嘲笑都写在脸上了。 沉默了片刻,她才悠悠道:“你这个打扮,真是...少女心满满......” “哎呀。”江砚之遮掩起来,“这我也没办法啊,笙笙这儿只有这个款式的围裙了,那我穿的是你新给买的衣服,弄脏了多不好啊。” 章知雨笑笑,没接话。 江晴笙倒是习以为常,她很给老父亲面子,将他亲手做的小馄饨吃了大半。 她放下手中的勺子,很无所谓地说: “没事儿,这围裙岑淮予也经常穿。” 章知雨和江砚之惊讶得面面相觑,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 这么粉嫩少女的围裙,实在很难将它与一身矜贵清冷气质的岑淮予联系起来。 章知雨难以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小岑也穿这个Hellokity围裙?” 她指了指江砚之身上的那件围裙。 江晴笙淡定点头,“对啊。” 江父江母低头吃早餐,心里暗自感叹真是不可思议。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三人刚聊完岑淮予,江晴笙就接到了岑淮予打来的电话。 她手机昨天落在客厅里了,今天早上睡醒才发现不见了。 章知雨把找到的手机递给她,还特意提醒她,昨晚她睡着后岑淮予打过一通电话。 她本来是想回拨过去。 但转念一想,这个点,岑淮予那儿估计是晚上,应该已经睡了。 于是便打消了念头。 没想到岑淮予会这个点打过来,江晴笙喃喃自语: “他不用睡觉的嘛。” 说罢便接了起来。 有了昨天一上来就喊“宝宝”结果对面是江砚之的例子,岑淮予不敢先开口了。 直到对面传来一声沙哑的“阿予”,岑淮予才松了一口气。 “宝宝,感冒好点没?” 江晴笙用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试探一下温度。 她说:“好多了,已经不发烧了,人也舒服了。” “那就好。”岑淮予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今天还在家休息吗?” “嗯。”江晴笙用勺子舀着碗里馄饨,“再休息一天调养一下。” “对了。”她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啊,你那儿应该都半夜了,你不用睡觉的嘛?” 电话那头的岑淮予笑了下,他说:“你开门。” 江晴笙:“啊?” 在章知雨和江砚之的注视下,江晴笙起身走到门口。 她原以为是岑淮予心疼自己生病,所以特意寄了礼物回来。 拧开门把手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不是礼物盒。 是高大鲜活的岑淮予。 他手里的手机还保持着贴耳的动作,电话没挂断。 江晴笙脸上的错愕与惊喜混杂着,听见面前和电话中同时响起一道声音—— “笙笙,我很想你。” 电话挂断了。 江晴笙被岑淮予拥入怀里。 嗅到她的馨香时,这些天来工作的疲惫尽数消散。 此刻,他只剩满足的欣然。 心跳怦怦然,他望着她的精致小巧的脸,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瘦了。” 江晴笙感冒未痊愈,还带着鼻音: “那不挺好,我正好想减肥。” “不好。”岑淮予继续抱她,“你受苦了。” 餐厅里,章知雨和江砚之都疑惑女儿为什么在门外站了那么久。 “怎么回事?”江砚之不解地起身,“笙笙是在和谁讲话吗,怎么还不进来。” 章知雨也跟着起身,“是不是送快递的啊?” 夫妻俩在门外看见甜蜜相拥的小情侣时,才发现他们口中的“送快递的”,其实是岑淮予。 章知雨和江砚之顿时有种误入情侣恩爱现场的尴尬感,赶紧转身准备离开。 ——“叔叔阿姨。” 岑淮予喊住他们。 章知雨和江砚之顿住脚步。 “小岑,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国外的项目有点儿棘手,要一段日子吗?” 岑淮予被江晴笙拉着进了家门,连带着随身的行李箱都推进来。 他解释道:“放心不下笙笙,加了班提前搞定了,就赶紧订了机票回国。” 算起来,除了在飞机上小憩了会儿,他都没再睡过了。 章知雨看见他眼下淡淡的乌青,明白他肯定是连轴转,熬夜了。 “你这孩子也真是,笙笙这儿有我们呢,这一路累坏了吧?” 岑淮予摇摇头:“不累。” 他从行李箱里取出两个礼物盒,交到江砚之和章知雨手里。 “对了叔叔阿姨,这是我在国外给你们带的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 江砚之心里也一阵感动,“小岑,你工作这么忙还想着给我们带礼物啊?你有心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章知雨非常有眼力见,推攘着江砚之,笑着说: “我和你叔叔一会儿还有事呢,那笙笙这儿就交给你啦,我们就先走啦。” 江砚之反应慢,还一头雾水地盯着章知雨。 结果章知雨直接拧了下他胳膊。 江砚之吃痛,连连点头,“啊对对对,我们应该是还有事儿呢......” 岑淮予礼貌颔首:“你们忙,我会照顾好笙笙。” 江父江母一走,江晴笙盯着面前的男人,朝他摊开手,故意逗他: “那我的礼物呢?” 岑淮予无奈一笑,揉揉她的脑袋。 “少了谁也不能少你的。” 他打开行李箱的另一面隔层,满满当当,全是给她的礼物。 江晴笙惊喜又诧异,疑惑地问他: “阿予,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 岑淮予:“什么?” 江晴笙:“你这箱子都用来装给我们的礼物了,那你的衣服啥的呢,去哪儿了?” 岑淮予了然一笑,耐心和她解释:“都在另外一个箱子里,那个有点重,我让沈助拿了。” 江晴笙笑容一哽,“......你这么奴役他真的好吗?” 岑淮予轻捏一下她的脸颊,将人往怀里带。 “我人还在这儿呢,你就在我面前心疼上别的男人了?” 江晴笙怕痒,笑个不停,立马投降: “没有没有,最心疼你了。” 四目相对之际,周遭的一切都静下来。 江晴笙察觉到他眼里的炙热,以及视线范围内,他越来越靠近的唇。 江晴笙反应迅速地抬手,挡住自己的嘴巴。 她声音含糊不清地提醒:“我感冒啦!会传染的!你不许亲!” 岑淮予无奈地笑着,上手掰开她的两只手,继续凝望她。 “宝宝,没关系,我身体好,可以亲一下吗?” 江晴笙有些犹豫:“真的会传染的...” “不会的。” 岑淮予俯身吻下去。 不知是太久没见所以格外热情,还是体内的温度又烧上来了,江晴笙此刻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岑淮予的吻不是蜻蜓点水,是波涛汹涌的江水,一点点吞噬她的理智。 小猫在猫窝里“喵喵”叫着,他们在家中的一隅角落里热吻。 退开一定距离时彼此的呼吸都已经错乱,江晴笙有些慌乱。 “圆圆还没吃呢,我去喂它。” 谁料这只小猫刚被放出来,就目标相当准确地往岑淮予身上扑。 江晴笙无奈。 “小丑猫,这么久了你还是只喜欢帅哥。” 岑淮予:“谢谢。” 江晴笙喉间一哽:“......” “你吃药了吗?”岑淮予怀里抱着猫,心思却全在她身上。 “刚吃了我爸煮的小馄饨,等会儿吃。” 家政阿姨还在打扫厨房,江晴笙贴心询问岑淮予有没有吃早饭。 岑淮予说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现在没胃口吃了。 于是阿姨打扫完就走了。 监督江晴笙吃药的任务,岑淮予完成的十分严格。 见她一脸痛苦面具,硬着头皮喝完了杯里的冲剂。 岑淮予拿水让她漱漱口,又在零食柜里找了糖果给她吃。 葡萄味的软糖,咬开的瞬间,甜香在舌尖荡开,中和掉所有的苦涩。 江晴笙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只剩一片醇厚的甜。 “不发烧了吧?”岑淮予放心不下,拿手背去感受她的体感温度。 江晴笙和他接吻完,脸上就烫烫的。 岑淮予略显冰凉的手触碰到她的皮肤表面,不禁拧眉,担忧道: “怎么感觉还是有点热,我去拿体温计给你测测。” “不用。”江晴笙拉住他的手。 她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眼里的热切快要溢出来。 “怎么了?”岑淮予问。 江晴笙故意逗他:“感觉自己好像烧到了39度。” “啊?”岑淮予捧着她的脸,更着急了,“脸确实有点红,你在这儿乖乖坐着,我去拿温度计。” 江晴笙突然又笑了,扯扯他的胳膊。 “没有啦,我逗你玩的。” “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岑淮予正色道。 江晴笙摇摇头,一脸无辜地盯着他。 “阿予,你不想试试39度的我吗?” 第210章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天的苦都不乐意吃” 江晴笙直白的话语叫岑淮予骤然一凛。 一瞬,他有种血液倒流的感觉。 “笙笙...你...” 接下来的话说不出了,他的行动要比语言更生动好诠释。 江晴笙的眼前,一团黑影猛地覆上来,沉重的力度将她包裹得很扎实。 下一秒,她被攫取全部的呼吸与心跳。 唇舌相交,好似短兵相接,两个人的博弈,到最后却分不出胜负,变成共同的沦陷。 岑淮予感受到她皮肤热切的温度,担忧她抱恙的身体,吻得愈发温柔起来。 “宝宝,下次吧,你现在生病了...” 江晴笙意识涣散之际,听见他偃旗息鼓的声音,人都是懵懵的。 一双干净清澈的黑眸,此刻蒙上一层迷离的雾气,就这样纯粹无辜地望着他。 眼睛里像是写满了不解。 须臾,江晴笙才幽幽道:“岑淮予,你是不是不行?” 男人好像都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行”。 岑淮予也不能免俗。 他眼神里忽地生出一股斗志力来,铿锵有力地答: “怎么可能!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江晴笙撇撇嘴,不屑地回:“那你墨迹啥?” 岑淮予:“我还不是怕你生病了身体吃不消吗。” “我吃得消。”江晴笙小声回答,“我都好得差不多了...” 岑淮予突然轻笑。 江晴笙被他笑得莫名,眯了下眼,疑惑道: “你笑什么?” “就觉得你可爱。”岑淮予眼中盛满兴味,“笙笙,你这几天是不是很想我?” “才没有。”江晴笙嘴硬。 岑淮予不忍了,为了防止再有小猫误入现场的情况发生,他抱江晴笙回房间后特意锁好了门。 圆圆在门外“喵喵”叫了几声,旋即又走了。 大概是觉得爸爸妈妈真没意思,偷偷躲起来,都不带它玩。 房间里独属于江晴笙的味道让岑淮予无比心安。 早晨起床的时候江晴笙特意开窗通了风,此刻的纱帘半掩,有微风吹拂进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映照进来,光线温软又柔和。 窗台上的香薰是之前和岑淮予一起逛街时买的,木兰花的香气越来越浓郁,蔓延在房间内。 他沉迷在这片温柔海,只想溺进去,沉底也没关系。 本该是适合夜深人静时沉溺的事,但在这个太阳初生的早上也别有一番情趣。 风吹起窗前的纱帘一角,窗台的玫瑰花扑簌簌掉落几片花瓣。 房间里已经绮丽到极致了。 岑淮予今天很收敛,担心江晴笙的身体,草草结束,将人揽在怀里。 想到刚才江晴笙嘴硬地说不想自己,岑淮予又将此事拿出来说。 “笙笙,你真的不想我吗?” 江晴笙依旧嘴硬:“不想。” 岑淮予笑容突然恶劣:“可是你今天格外热情主动。” 明明这房间内就他们两个人,但江晴笙还是下意识地害羞,以极快的反应力察觉,然后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不许口出狂言!” 岑淮予眼角眉梢都荡开愉悦笑意:“陈述事实而已,怎么就口出狂言了?” “反正你闭嘴,不许说!”江晴笙羞赧。 “好好好,我不说这个。”岑淮予妥协,又将话题转移回去,“我有证据证明你很想我。” “什么呀?”江晴笙瞬间好奇起来。 岑淮予上半身还裸着,起床穿上裤子。 下床的时候,他上半身是肌肉线条就更加明显。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完全符合江晴笙喜欢的身材类型。 看得正恍惚之际,这人已经走出了房间。 他在外面的餐桌上找到自己的手机,将其带回了房间。 房间里,靠在床上的江晴笙问他: “你去干嘛啦?” 岑淮予笑而不语,点开了一条自己收藏的微信语音。 是程思言给他录的,江晴笙睡着时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江晴笙听着录音的那声“阿予”,第一反应却是猛地一惊—— “怪不得我嗓子哑的时候言言和Ella都让我不要讲话了,说我声音像公鸭,我刚听你播放的语音,天呐确实是真难听啊......” 岑淮予觉得她关注点清奇,笑着安慰不难听。 旋即又说:“这是重点吗?” 江晴笙装傻:“不然重点是什么?” 岑淮予:“显而易见,重点是你很想我,梦里都在喊我名字。” 江晴笙:“......万一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我在梦里骂你呢。” “不会。”岑淮予胸有成竹,“你骂我的时候凶多了,不是这副语调。” 末了还要补充一句:“在被你骂这件事上,我很有经验。” 江晴笙语气一顿:“......行吧。” 奔波了一整路,岑淮予后面还是睡着了。 江晴笙吃了感冒药后也有些嗜睡,两个人一起睡了会儿。 回笼觉睡醒已经到中午了。 江晴笙醒了,岑淮予还睡着。 看见床上男人睡觉时紧闭的眼,江晴笙猜测他应该很累。 她替他盖好被子,出房间时轻轻带上了房门。 圆圆大概已经饿了。 一看见江晴笙出房门,圆圆就朝她怀里扑过去,“喵喵”叫着。 江晴笙温柔抚摸它的头,“乖,妈妈马上给你喂饭。” 给小猫喂了猫粮,江晴笙拿着手机坐到了沙发上。 她点开了外卖软件,选了一家她和岑淮予都喜欢的餐厅。 点了几道菜后,正准备下单,岑淮予就已经醒了。 一觉睡醒的男人回到客厅,看见江晴笙晃着手机递到自己面前。 “阿予,你看看想吃什么?” 岑淮予接过手机,“你生着病呢,吃清淡点,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自从承包了江晴笙早饭的任务后,岑淮予的厨艺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下可谓突飞猛进。 简单的家常菜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江晴笙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她存了一颗要故意逗他的心。 “我啊,我要吃佛跳墙,烤牛排,八宝鸭...还有啊,让我想想......” 每听一个她报一个菜名,岑淮予脸上的难色就加深一分。 到最后,他嘴角一撇,幽幽开口: “算了,你还是点外卖吧,这些菜太为难我了...但是你生病吃得了这些吗?” 江晴笙笑了起来,“行了不逗你了,我没什么胃口,你就煮点粥,做几道你擅长的菜吧。” 岑淮予行动力满分,听到她的话后立马起身,走向厨房。 结果打开冰箱一看,空空如也的冰箱让他这些行动力根本没处发散。 哑口无言时,他重重叹气: “笙笙,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江晴笙心虚:“哎呀这几天不是生病嘛,没时间去超市而已,要不我们现在去超市补货?” “现在?”岑淮予问。 “对呀。”江晴笙点头,“走嘛,反正我现在也没胃口吃饭,去超市买点食材,回来后你给我做饭。” 岑淮予欣然同意。 他挺喜欢两个人一块儿逛超市的,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感。 他享受这种平凡的幸福。 工作日的超市要比平日里人少。 这时候来逛超市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 他们推着购物车慢悠悠地逛,一部分老年人在看到标有打折字样的商品时会停下来多看几眼。 平日里工作忙,江晴笙和岑淮予其实也很少有这样能够一起慢慢逛街的机会。 岑淮予去入口处推了辆车,拉着江晴笙悠闲地往里逛。 这超市附近一带的商品房里,有好几处都是拆迁安置房。 大多拆迁了的土著都住在那儿。 一对闲来无事的老年夫妻,在看到长相俊美的岑淮予后,结合他身边富贵花气质很足的江晴笙,纷纷猜测他很有做小白脸的天赋。 这对老夫妻停在油盐酱醋的货架前,小声讨论: “老太婆,你瞧瞧那对小情侣,工作日还能那么悠闲地逛街,估计也是拆迁户。” “那小伙子长得真帅,小姑娘也漂亮,浓眉大眼,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 “我估计啊,那小伙子是赘婿,哎呀找个本地的白富美,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也不一定,这两人看着都挺有钱......” 老头老太求知欲旺盛,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特意跑去找江晴笙和岑淮予搭讪。 开场白很僵硬,老太太问: “小姑娘,你家是拆迁户吗?” 江晴笙一头雾水,摇摇头:“不是。” 老太太一听,转头问岑淮予:“那你家是拆迁户?” 岑淮予:“不是。” 在老太太旁边沉默已久的老头,情商很高地夸赞两人郎才女貌。 彩虹屁吹了一堆,终于问到点子上: “你俩结婚了吗?孩子跟谁姓啊?” 江晴笙觉得他们莫名其妙的,被问懵了。 岑淮予如实回答:“没结婚,如果以后有孩子的话,跟我女朋友姓。” “你...你入赘啊?”老头忍不住问。 岑淮予:“......是的。” 江晴笙听不下去,委婉提醒:“不是不是,我们两家情况比较特殊。” 话到这儿,老头已经朝自己的老伴投去一个“你看吧”的眼神,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猜想正确。 小情侣俩都走远了,这对老夫妻还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老头看着岑淮予挺拔的身影,冷不防感叹一句——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天的苦都不乐意吃。” 第211章 祝你和岑总有个浪漫夜晚 在超市里选购了一堆东西,到结账处,那堆琳琅满目的小盒子永远放在收银台前面。 那么显眼的位置,并且用醒目的字体标注着。 江晴笙小时候跟父母逛街,路过这儿时眼神都不敢多瞟一眼。 如今已经是成年人,即便对这些东西的性能无比熟悉,也依旧有点羞耻,不敢多看。 结账的队伍里,一堆老头老太。 江晴笙就这样看着岑淮予在这一堆人里,面不改色地选购了几盒商品。 这人做事细致,拿起一盒认真扫了几眼,旋即放下,又拿起另一品牌的盒子,继续研究。 等到终于选到满意的小盒子了,他才拿了几盒放进购物车。 江晴笙看呆,默默和他挪开一定距离。 岑淮予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女孩,她脸上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到这儿,岑淮予以为她身体又不舒服了,急忙将人拉到自己怀里,贴心询问: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好不容易退远的江晴笙:“......” 在这儿排了一会队,江晴笙才扫到另一侧有自助结账的机器。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将人往机器那儿拉。 这个时间段,这里的消费群体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他们不太会使用自助机器,基本都是老老实实在结账处排队。 相对来讲,机器边上的顾客都少了。 一整排机器面前,就最尽头的岑淮予和江晴笙在扫码结账。 有穿红马褂的超市工作人员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江晴笙摇摇头,礼貌地说不用了谢谢。 正巧不远处有顾客在呼唤工作人员寻求帮助,所以工作人员很快就走了。 岑淮予一边从购物车里拿出商品扫码,一边不放心地问江晴笙: “笙笙,你怎么了?” 话到这儿,他又正好拿出那几个小盒子在扫码。 江晴笙眼睛扫了一眼,又别开了。 她对这东西缺乏了解和认知。 平日里也都是岑淮予在使用,她顶多趁乱看几眼。 见周围没人,她小声说:“你干嘛不在网上下单?” 岑淮予一下明白过来,倏地笑了。 “你害羞啊?” 江晴笙不讲话了,嗔他一眼。 岑淮予结完账,又将购买的商品一件件放至购物袋。 他一手拎购物袋,一手将江晴笙揽进怀里。 他大概是体谅她的羞赧,声音附在她耳边,压低了说的。 “笙笙,人得正视自己的需求。它之所以摆在超市的货架上,就说明一定是符合一众消费群体的需求的。” “为自己的需求买单,这很正常。” 听他这么一通理性的解释,江晴笙倒觉得刚刚自己的那些羞耻感是很没必要的。 她点了点头,“你说得挺对。” 岑淮予搭在她肩膀的手臂放下来,换成了牵她手的动作。 两人十指紧握,走出了超市。 到家后已经下午一点了。 岑淮予说要给她做饭。 江晴笙指了指那件粉色Hellokitty的围裙,笑着问: “那么,需要我为岑大厨穿上围裙吗?” 岑淮予笑了,张开双手,一副乐不可支任她作为的随性模样。 “来吧。” 江晴笙帮他套上围裙,在背后打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随即又听见男人轻叹一句: “笙笙,你家就没有不是粉色的围裙吗?” “有的。”江晴笙回答。 这回答让岑淮予眼前一亮,“那我能穿不是粉色的吗?” “可以呀。” 江晴笙找出一件不是粉色,但却依旧很可爱的玉桂狗围裙。 她问:“那要不你穿这件?” 岑淮予:“......算了吧,都没差。” 江晴笙眉眼间蕴着灿烂的笑,话语里有揶揄的成分: “这围裙我爸今早也穿了的,多可爱。” 岑淮予:“是挺可爱的,但不太适合我。” 江晴笙思忖几秒,眼珠骨碌碌转动几下,俏皮地冲他挑了下眉: “那我下次买件适合你的?” 几天后,岑大厨收获一件依旧很可爱的帕恰狗围裙。 岑淮予觉得江晴笙对“适合”这两个字有误解。 他指着自己身上那件绿色帕恰狗的围裙,问一旁正对着自己拍照的江晴笙: “这衣服哪儿适合我了?是这个绿色适合我,还是这只头顶只有三根毛的狗适合我?” 江晴笙听完他的话,立马停止了拍照,转头就一掌拍在他肩膀上。 “你会不会说话?!人家有名字,叫帕恰狗,多可爱呀。” 岑淮予凭借江晴笙说话的语调就能分辨出她即将要发火的前兆,立马闭嘴。 “好的笙笙,你说得对,我向帕恰狗道歉。” 江晴笙很满意他的新围裙,挥挥手,“行了做饭去吧。” - 四月初,江晴笙大病初愈。 病了一场后她消瘦许多,回到江家时,陈姨端来一堆补汤喊她喝。 江晴笙叫苦不迭:“陈姨,我好不容易瘦了点,你就别给我补啦。” “这叫什么话?”陈姨担忧地嗔她,“你都瘦成这样了还要瘦啊?再瘦就营养不良啦,听话,乖孩子,快把这些汤都喝了。” 江晴笙望着眼前的汤汤水水,顿觉生无可恋。 这些补汤里大多掺了药草,味道不好,江晴笙闻了下就觉得喝不下。 趁着陈姨去厨房忙活了,她搬来自己的救兵—— 岑淮予耐不过她撒娇,含泪喝下了那三碗补汤。 他喝完后面露难色,点评一句: “好难喝......” 江晴笙佩服他这副“舍己为人”的精神,拍拍他的肩膀,朝他wink一下。 “我记住你这份恩情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岑淮予:“怎么报答?肉偿可以吗?” 江晴笙:“滚。” 陈姨一出来,就看见桌上已经喝空了的几只碗。 她狐疑地望向江晴笙:“笙笙,你该不会偷偷倒掉了吧?” 一旁的岑淮予有苦难言,站出来说: “陈姨,我作证,是真的喝掉了。” 只不过喝掉的人是他而已...... 陈姨一听,立马开心地笑了,乐呵呵地夸她: “这才对嘛,好喝吧。” 江晴笙讪讪一笑,敷衍道:“好喝好喝。” 江砚之出现得太及时,听见这个回答后,旋即又向陈姨建议: “既然笙笙都说好喝了,那陈姐就受累辛苦下,这几天都炖给她喝。” 江晴笙连忙拒绝:“不用了!我又不在家!” 陈姨是真关心她,坦言:“那还不简单,我炖完了就喊个闪送,等你下班就送到你公寓里。” 江砚之连连点头:“对对,这个方法好,可得给我闺女好好补补了。” 江晴笙欲哭无泪。 隔天下班后,程思言来了一趟江晴笙家。 是岑淮予开的门。 程思言手里提着两个礼物袋,看见是岑淮予,就直接转交给了他。 “岑总,这可是好东西,你绝对喜欢。”程思言眼神里全是戏谑的光。 岑淮予提着她递来的袋子,好奇心也被激发了。 江晴笙听到门外的动静,也过来了。 一看是程思言,她惊喜道: “言言,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呀。” 程思言站她家门口,摆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儿呢,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送个温暖的,我走啦。” 见她匆忙离开的背影,江晴笙疑惑,“怎么神神叨叨的。” 再转头时,岑淮予已经拆开了程思言送来的“温暖”。 看着男人指尖拈起的两根超细肩带,江晴笙呼吸一滞。 那件性感单薄的睡裙就这样呈现在两个人眼前。 岑淮予细细看了眼,还拿这件衣服在江晴笙身上比画了下。 他满意地点点头:“大小正好,笙笙,很适合你。” 江晴笙:“......滚。” 手机“叮叮”响了两声,程思言发来一条微信: 【祝你和岑总有个浪漫夜晚。】 江晴笙气恼地回复: 【你为什么不把衣服留着和林岐有个浪漫夜晚?】 程思言:【......其实就是朋友送我的,林岐看到了肯定跟饿虎扑食一样,我赶紧就转赠给你了。】 江晴笙:【??程思言你还是人吗?!】 程思言不敢回复了。 她心虚。 但两个小时后,程思言又气势汹汹地发来一条微信: 【江晴笙你还是人吗?!】 江晴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某商场app里下单了两件同样性感的睡衣,闪送到了程思言家。 她特意打电话给林岐,让林岐去取的,说是一份大礼。 林岐当着程思言的面拆开了,最后真的感谢了江晴笙。 林岐:【笙姐,这真是大礼,谢谢你!】 岑淮予还在研究那两件衣服的时候,陈姨炖的大补汤闪送上门了。 江晴笙将那几碗汤放在餐桌上,面露难色。 倒了吧,这是陈姨的一片心意,实在下不了手。 喝了吧,这汤又实在难喝,咽不下口。 最终,江晴笙的坏主意还是打到了岑淮予身上。 岑淮予像是早有预料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拽着自己的胳膊撒娇。 他气定神闲:“帮你喝也不是不可以。” 江晴笙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唇印。 “我就知道你最——” 后面那句“最好了”还没说出口,她就听见岑淮予转折的语调。 岑淮予:“但是——” 江晴笙泄气,气鼓鼓地问:“但是什么?” 岑淮予指了指那两件衣服:“你选一件穿给我看,我就帮你喝。” 第212章 “我美到让你流鼻血了嘛?” 天下果然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江晴笙想。 她不过就是喊岑淮予帮忙喝个补汤,这人就狮子大开口,提出无理请求! 她望着桌上的汤和岑淮予手里的衣服,嘟囔: “你趁人之危!” 岑淮予笑着将人揽进怀里,哄她:“宝宝,你就穿给我看看吧......” 软磨硬泡下,江晴笙瞥了眼某件还算正常的款式,确实可以当成睡裙来穿的,就是裙摆有些过短。 她心一横,指了指那件白色蕾丝的吊带裙,“行了,我穿这件。” 她把三碗汤摆到岑淮予面前,“赶紧喝,喝完我把空碗拍下来发家庭群里,我爸妈还等着呢。” 那汤的味道确实难闻。 但岑淮予一想到江晴笙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再难喝也忍了。 他一鼓作气,一脸痛苦面具的喝完了三碗汤。 江晴笙看他一副痛苦模样,脸上的表情也跟着狰狞起来。 “阿予,你还真是...勇敢!”江晴笙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岑淮予:“我这都为了谁?” 这话江晴笙不乐意听了。 她指了指那两件堆叠在一起的性感睡衣,冷不防戳穿: “你这都是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欲!” 岑淮予为自己辩解:“我冤枉,你上次没穿,我不也替你喝了吗。” 江晴笙抓住重点,灵光一现:“那我这次也不穿了?” “那不行!”岑淮予反驳,“你刚都答应我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两个人在餐厅里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圆圆加入“战场”。 但江晴笙将那个盛补汤的碗递到它面前,圆圆闻了一下,没多久就离开了。 岑淮予以此为依据,为自己争辩: “你瞧见没,难喝到圆圆都直接跑开了。” 江晴笙:“圆圆本来就很挑食。” 岑淮予:“......” 他连人带衣服的抱回了房间。 江晴笙被他磨得没办法,换上了其中一件还算正常的蕾丝睡衣。 她身材本来就好,凹凸有致,盈盈细腰。 在这件衣服的衬托下,更显婀娜。 岑淮予望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女孩,眼底的喜色已经蔓延开。 他发自内心地感叹:“宝宝,好漂亮。” 江晴笙不自然地别开脸:“还用你说。” 岑淮予将人揽在怀里,正欲吻她,突然被她捧起双颊。 他听见江晴笙略显焦急的惊呼声: “阿予,你怎么流鼻血了?!” 江晴笙手忙脚乱地拿餐巾纸给他擦拭,止血。 等到确定没事后,岑淮予听见江晴笙悠悠问出一句: “我美到让你流鼻血了嘛?” 岑淮予难以启齿,最终委婉道: “宝宝,别让陈姨给你补了好吗,再补下去我该营养过剩了......” 一句话点醒江晴笙。 搞了半天,是因为陈姨的补汤才流鼻血的...... 她略显失望地撇撇嘴:“原来你不是被我美出鼻血的啊...” 岑淮予十分上道,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不是,其实我是被你美到流鼻血的。” 江晴笙轻哂,笑开了花。 岑淮予低眸的一瞬间,能看清她清晰的事业线。 那一瞬,他又有一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他俯身附上,“我好了,我们别浪费时间了。” 江晴笙感叹他的体力,也感叹那件衣服的威力。 最终,程思言友情贡献的睡衣只存活了一晚上。 因为它已经被岑淮予扯断了。 为此,岑淮予还觉得很可惜。 结束后,他抱着江晴笙去浴室洗漱,望着那件残破不堪的衣服,江晴笙累得不行。 恹恹欲睡之际,突然听见岑淮予看似友善的建议—— “笙笙,这衣服坏了,要不我赔你一件新的?” 江晴笙眼皮猛地一抬,睡意顿散,忙不迭拒绝道: “不用了谢谢!” 刚才那两件旧的就够她受的了,再来一件新的一件那真是要她命了...... 一大早爬起来上班的江晴笙收到了程思言发来的信息: 【江晴笙我恨你!绝交24小时吧!】 江晴笙愤愤不平地回: 【彼此彼此,我同意绝交24小时!】 - 四月底。 春意摇曳,太阳与绿叶交错,勾勒出光的形状。 在生机盎然的春天,一切都是新的希望。 林岐瞒着程思言将江晴笙和岑淮予聚集在TwoY酒吧。 江晴笙在赶去赴约的路上就和岑淮予吐槽—— “也不知道这个林岐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 正在开车的岑淮予不解:“为什么这么说?万一他有急事呢。” “那是你不了解他。”江晴笙淡定发言,“林岐这人,拥有搞砸一切的神奇能力。” 岑淮予半信半疑:“真假的,这么邪乎?” “真的。” 林岐的确是有一件大事要和江晴笙她们商量。 他打算求婚了。 江晴笙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惊讶谈不上,但担忧却是满满的。 “林岐啊...”江晴笙委婉开口,“求婚毕竟是大事,你这次可千万别掉链子了好吗,你这人办事就没靠谱过,这一次一定得万无一失啊。” 林岐越听越不对劲,蹙眉打断她: “诶等会儿,我听你这语气,你就那么信不过我?” 江晴笙重重点头:“是的。” 林岐:“......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江晴笙:“有的。” 岑淮予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制止他们:“要不先谈正事?” 他望向林岐:“你打算怎么求婚,策划团队找了没?” “要啥策划团队。”林岐摆手,“我脑子里的好点子能抵十个策划团队。” 岑淮予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他好心提醒:“就算你有好点子,那么问题来了,没有策划团队的话谁替你去布置现场啊?” 林岐朝他挑眉一笑:“这不还有你们呢嘛。” 岑淮予、江晴笙:“......”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岑淮予说:“实在不行,你那策划团队的钱我替你出了,你别祸祸我们行吗。” 林岐:“我求婚你出钱,这叫什么事嘛。行了行了,不用你出,我自己会去找一个靠谱团队的。” 江晴笙cue流程:“那你现在说说你的初步方案。” 到重点了,林岐挺直腰板坐得端正,清了清嗓子说: “笙笙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玩的那个小公园吗?” 江晴笙:“记得,就挺多游乐设施那个,你要在那儿求?” “对。”林岐简单分析,“毕竟也算是我和言言共同的记忆,到时候包个场布置一下。” 江晴笙觉得这个听上去还算靠谱,示意他接着说。 林岐继续分享个人想法: “但是呢,到时候怎么把言言带到那个小公园里,这得交给你了笙笙。” 江晴笙:“?那怎么把她骗过去?” 林岐:“你们这样,在我求婚之前,你假装和岑淮予在言言面前大吵一架,岑淮予要表现得差劲一点,越差越好。” 岑淮予满头问号,“凭什么?” “这样能让言言在对比之下觉得我好啊,那她答应求婚的可能性不就更高了吗!” “去你的。”岑淮予不乐意了,“你求个婚还得搭上我的名声?” “你名声难道很好吗?”林岐灵魂发问,“你渣男的名号都流传在江湖了。” 岑淮予哽住:“......我最近好不容易让大家改观,洗脱这个臭名的。我要爱惜羽毛,我不帮你。” 江晴笙点头:“谁没事假装吵架啊,我也不帮你。” 林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你们倒是出个好主意啊!” 江晴笙思考了会儿,口出狂言: “要不到时候就说你在那个公园里出车祸了,让言言过去救你,惊吓变惊喜,直接求婚。” 林岐觉得江晴笙比自己还不靠谱。 他冷笑,幽幽答:“你咒我呢?我要真这么骗她,求婚现场直接变我的收尸现场吧,呵呵。” 岑淮予又说:“其实不用那么复杂,程思言最信任的人就是笙笙,到时候就让笙笙跟她说小公园有活动,让她陪着去,她肯定答应。” 林岐点头:“这可以,比江晴笙那破主意靠谱。” 岑淮予护短:“笙笙那个也不算破主意吧。” 林岐:“这还不叫破注意?我都被她说的要出车祸了。” 江晴笙又提醒道:“你记得找个靠谱的策划团队,现场别布置得太雷人。” “这还用你提醒?!”林岐不屑,“对了,你去多找点小时候的照片给我,最好是我和言言单独的,如果上面有你的话你就自觉点把自己裁掉。” 江晴笙听得满脸错愕,“我真无语了。” 岑淮予又问:“那你戒指找人设计了吗?” “那肯定啊。”林岐嘚瑟,“戒指可是最重要的东西!我找了言言最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今儿刚取回来。” 说到戒指,江晴笙的期待值也被拉满。 “真的吗,那你赶紧拿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 林岐爽朗地说了声“好嘞”,结果翻遍了自己的外套还有裤子口袋,都不见戒指的踪影。 他立马着急:“我戒指呢?!” 江晴笙和岑淮予面面相觑。 到这一刻,岑淮予总算明白了来的路上江晴笙的担忧。 江晴笙虽然习以为常,但还是觉得很无奈。 她好心提醒林岐:“赶紧找吧,希望你求婚的时候千万别出岔子。” 林岐:“你们帮我一块儿找啊!” 三个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酒吧找了半天。 结果到最后,林岐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戒指好像在车里。” 岑淮予耐心已然耗尽,拉着江晴笙准备离开。 林岐阻止道:“岑淮予,你以后求婚也得靠我和言言呢,你掂量掂量。” 第213章 “那你是不是得把我当姑老爷孝敬?” 林岐虽然办事不靠谱,但是审美在线。 他特意定制的求婚戒指,江晴笙和岑淮予已经提前看过,的确很闪。 钻石被切割的很好,一看就是程思言会喜欢的款。 策划团队是江晴笙找了从事艺术行业的朋友帮忙找的,提前了很久订的。 从方案的设计再到落实,专业团队实践起来,林岐那些歪七扭八的主意就相形见绌。 林岐说程思言其实不是太高调的人,求婚这件事也不希望太多人参与进来。 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走漏风声。 所以,那个“求婚大作战”的群里,除了策划团队外,也就嘴巴比较严实的岑淮予和江晴笙在。 江晴笙那段时间和程思言出门,可谓胆战心惊。 生怕手机一个不小心就被她看见了。 每次出门前都要把群聊删得干干净净。 就连岑淮予都忍不住好奇,他在群里问林岐: 【你到底什么时候求婚?】 林岐隔了会儿回复: 【还得让我妈去找大师算个黄道吉日,咋啦,你迫不及待了?】 岑淮予:【不是,是我和笙笙被你当成免费劳动力使唤好一阵子了,疲惫了......】 林岐:【......你下次求婚我也会鞠躬尽瘁的,你放心!】 在群里潜水的江晴笙忍无可忍,私发了条语音给林岐: “你有病吧,求婚又不是结婚,这还要去找大师算一下?” 林岐:“那可不!求婚也很重要的好不好!” 江晴笙:“你现在该关心的问题是言言会不会答应你的求婚。” 林岐火冒三丈:“江晴笙你别给我乌鸦嘴啊,要是言言真拒绝了我,我就...我就......” 江晴笙轻哂:“你就什么?” 林岐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我就重新选个黄道吉日,再求一次!” 江晴笙被他逗笑,不揶揄他了,换了副正经语气。 “林岐,你知道为什么言言会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吗?” 林岐:“为什么?” “因为你能让她开心,因为你永远坚定地选择她。” 林岐正要感动一下,江晴笙又“唰”地发来一条语音: “这可能也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林岐:“......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林岐求婚的日子,最终定在了五月上旬的一个周六。 由江晴笙向程思言发出邀约—— “言言,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去的那个公园吗?最近翻新过了,我们这周六再去一次吧?” 程思言疑惑:“你怎么突然想去那儿了?” “哎呀就是前几天做梦梦见了,还挺怀念的。”江晴笙在电话那头随便编了个借口。 林岐和岑淮予都在江晴笙身边听着,听完后林岐凑在岑淮予耳边小声说: “真蹩脚啊这理由。” 岑淮予护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电话那头的程思言架不住江晴笙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她松口:“好,那就陪你去吧,我也很久没去了,要不要喊上林岐呀?” 林岐闻言,立马冲江晴笙疯狂摇头。 江晴笙稳住自己慌乱的声线,“啊不用!” 程思言:“为什么?以前每次都是我们三个一起去的呀。” 江晴笙大脑飞速转动,最后说: “你不能有了林岐就忘了我,我不管啊,你周六必须单独陪我,林岐都霸占你那么久了。” 争风吃醋的事儿江晴笙常干,程思言并未起疑。 她笑着哄江晴笙:“行!那就不喊林岐。他不来也好,省得像个蚊子似的在我耳边嗡嗡嗡,烦都烦死了。” 程思言的这句吐槽话,清晰地落入岑淮予和林岐耳中。 岑淮予刚想投给林岐一个同情的眼神,就听见江晴笙附和的声音—— “就是就是,岑淮予也是,烦都烦死了。” 岑淮予、林岐:“......” 他们给彼此投去一个充满安慰的眼神。 趁着江晴笙还在和程思言打电话,林岐对岑淮予说: “岑总,你现在看出来了吧?” 岑淮予:“什么?” 林岐:“只要她们两姐妹凑一起,就没我俩什么事了。” 岑淮予附议:“这我真的看出来了。” 精心筹备的求婚,最后还是出现了小意外。 意外出在程思言身上。 程思言周六临时接到了要加班的通知,原定下午陪江晴笙出门的计划取消了。 她打电话来告知的时候也没想到江晴笙反应会这么大。 她们俩自从步入职场后,时常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种情况也偶尔会发生,互相都能理解。 但今天的江晴笙在电话另一头好像格外激动。 “啊?你来不了了?!真赶不过来吗?要不你努努力?或者你快完事儿我就来接你。” 程思言觉得她更奇怪了。 江晴笙车技一般,每次出去玩基本都是让她们去接的。 能从她嘴里听到“我来接你”这样的话,实属难得。 程思言笑着揶揄她:“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怎么可能?!” “好啦那我不跟你说咯,我真的要去忙了!” 江晴笙来不及接话,电话已经挂了。 挂了电话,江晴笙和岑淮予都很默契地望向林岐,像是在问他“这下怎么办”。 林岐自己都慌了阵脚,喃喃自语:“不会真被江晴笙这乌鸦嘴说中了吧,我难道真的拥有搞砸一切的能力?” 江晴笙让他安静,思忖了几秒,给出PlanB: “你给策划团队打个电话,说是吧求婚放到晚上,如果协调不过来,实在不行就给他们加点加班费。” “晚上?”林岐不太乐意,“那我的鲜花啥的不都白布置了?” “没有白布置。”江晴笙淡定下来,“晚上反而更浪漫,让他们再准备些灯带什么的。” “我和岑淮予陪你去现场重新再布置下,言言那边一会儿我来想办法。” 慌乱之际,江晴笙简直像林岐的救星。 林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笙姐,还得是你,我以后真把你当姑奶奶孝敬。” 岑淮予插话:“那你是不是得把我当姑老爷孝敬?” 林岐:“去你的,有你什么事儿啊,你帮啥忙了!” 但没一会儿,林岐就为这句话感到后悔。 临近傍晚时分,公园里被暮色笼罩,一切都被镀上一层融化的金箔。 无数鲜花交叠,那面巨大的照片墙,在夕阳的映照下,平添几分胶片般的浓郁滤镜。 上满印满了林岐和程思言从小到大的合照。 策划团队的工作人员正在加班给现场加上灯带。 林岐催促江晴笙给程思言打电话。 江晴笙怕程思言又出状况,开口就放大招—— “言言,岑淮予欺负我。” 一旁的岑淮予惊讶得瞪大了眼。 程思言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开始了: “怎么啦怎么啦,他居然敢欺负你,这个渣男!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在哪儿呢笙宝,我马上过来。” 江晴笙说:“我在小公园,你过来的时候化个妆,打扮得漂亮点。” 程思言没反应过来:“啊?为什么?” 江晴笙的戏瘾说来就来:“因为岑淮予旁边有个女的!你打扮得好看点,替我撑撑场子。” “什么?!”程思言高分贝的骂声已经开启,“这个渣男,简直不像话,你等我,我马上来!” 电话并未挂断,里面全是程思言断断续续的骂声。 当然了,全是骂岑淮予一个人的。 岑淮予听着这些骂声,脸上阴沉,他盯着林岐,不爽道: “为什么你求个婚,牺牲最大的人是我?” 江晴笙小心翼翼摩挲他的肩膀以示安抚,林岐也哄着他: “岑总,你绝对是我这次求婚的最大功臣,以后我肯定把你当姑老爷供着。” 岑淮予依旧不爽。 林岐又说:“那这样好了,下次你和笙笙求婚了,我也牺牲一下,就让言言跟笙笙讲我是个渣男,行了吧。” 岑淮予不接茬:“这方法你都用过了,笙笙又不像你那么蠢,肯定行不通了啊。” 林岐:“......岑总。” 岑淮予没好气:“干嘛?” “我劝你还是先躲起来吧,要不然等言言来了这里,求婚仪式可能要变殴打现场了。” 江晴笙也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哎呀你受委屈了,我下次补偿你,你先去边上躲一下,等等言言一来我就跟她解释清楚。” 程思言接到江晴笙电话的时候,几乎是以飞速冲过来的。 她现在心里憋了一团火,恨不得把岑淮予揍一顿。 谁料到了现场,被眼前浪漫的场景惊了一跳。 江晴笙手里那个头纱,在她还持续懵圈之际,就套在了她头上。 程思言彻底懵了:“什么情况啊?你不是让我来收拾岑淮予吗?” “没有没有,我和他好着呢,就是为了把你骗来的。” 江晴笙解释完,岑淮予就出现了。 他难得为自己喊冤:“为了今天这个惊喜,我又当了一次你口中的渣男。” 程思言:“啊?” 夜色慢慢降临,像被深蓝色墨水浸透了的天鹅绒。 远处的喷泉水在灯带的照耀下碎成银色的细箔,发出莹莹的光。 在这个承载着许多记忆的地方,江晴笙牵着程思言的手,慢慢沿着石墩桥,来到林岐等候许久的地方。 江晴笙松了手,对程思言说:“好啦,快过去吧,林岐在等你。” 第214章 我会的,谢谢你 程思言在接到江晴笙电话的时候,听见她叮嘱自己打扮漂亮点来帮忙撑撑场面。 她丝毫没有多想,一心只想揍死岑淮予那个“渣男”。 来的路上,她特意为自己挑选了一支显气场的口红色号。 预想好的“教训渣男”的戏码变成了大型求婚现场,且女主角还是自己,程思言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承载了她很多儿时回忆的地方,政府原先是没有翻新计划的。 但林岐自掏腰包,一个人出了这笔翻新的费用。 换句话讲,林岐在很早之前,就开始默默策划一场求婚,将她规划进未来里。 一个能把许多事搞砸的人,唯独在爱人的方面,拥有无师自通的能力。 程思言从戴上头纱,被江晴笙牵着往前走的时候就有些想哭了。 无数鲜花围成的拱门,花香沁人。 向来爱穿潮服的林岐,今天穿一身正式的深灰色西装,手捧鲜花,在花门的尽头等她。 林岐身后那面巨大的照片墙,涵盖他们认识的全部时光。 儿时的许多照片都泛黄发旧了,有一部分是程思言父母提供的,也有一部分是他们身边的朋友提供的。 程思言慢慢走到林岐面前,看见他发红的眼尾,还有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 她忽然笑着说:“你在紧张什么?” 林岐稳住自己的声线:“在你的面前,我没法不紧张。” 离得越近,越能看清照片墙上的照片。 程思言定睛一看,原先那张应该是他们和江晴笙的合照,可却缺了一半,变成了两个人的合照。 她眼中的笑意更明显了,忍不住问:“林岐,策划这场求婚是不是得罪笙笙了?” 林岐:“那可不,把江晴笙和岑淮予那口子全得罪了。” 大概是觉得此刻的氛围太不隆重严肃了。 林岐正色,清了清嗓子。 远处的江晴笙和岑淮予已经带着程思言的父母过来了,策划团队的摄影师机位都在拍摄中。 林岐很认真地望向程思言,在一颗心跳动迅疾之际,终于开口—— “言言,你以前说,梦想中的求婚不需要很多人在,只要最好的朋友和家人在身边就足够了。”林岐指了指程思言的身后,“你看,他们都在。” 程思言转过去,双眼氤氲,看见自己的父母也站在那儿。 他们就这样静静站着,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步入下一阶段的幸福。 “你以前常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一次,我应该不算搞砸吧?” “从小到大,从朋友再到恋人,我们之间,可以再近一步吗?” “程思言,你愿意,嫁给我吗?” 程思言的视线下,林岐双手颤抖地打开戒指盒,单膝跪地。 戒指静静躺在盒中,闪耀到像是凝结了今晚夜色的全部璀璨。 程思言眼中低落两行热泪,被她快速拭去。 在家人朋友的见证下,她说:“我愿意。” 那么坚定,又那么幸福。 林岐在听见答案的那一刻,心中的热浪已经无限翻涌。 他摘下那枚躺在盒子里的戒指,目光如虔诚的信徒,将其套进程思言的无名指。 江晴笙拍照记录着闺蜜幸福的瞬间,岑淮予看见她因为感动而湿润的眼眶。 她在记录别人的幸福。 而他,在想着要如何让她更幸福。 林岐和程思言手牵手走到大家面前。 江晴笙真诚地送上祝福:“真好呀言言,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程思言将戴戒指的手抬起,手背呈到大家面前,“爸爸妈妈,你们快看!” 程思言的父母此刻心情复杂,开心也不舍。 程父朝女儿欣慰地点点头,转头郑重其事地对林岐说: “好好对她,你要是敢欺负她......” “不敢不敢!”林岐赶紧打断,“爸,我绝对不会欺负她,言言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听着他这声如此顺滑的“爸”,程父也愣住了,旋即幽幽道: “你改口的可真快。” 刚才一本正经求婚的林岐,其实众人都不习惯。 但此刻油腔滑舌的林岐,大家才觉得是正常的。 平日里寡言的岑淮予也送上自己的祝福: “也算是和笙笙一起见证了你们的爱情,祝你们永远幸福。” 程思言莞尔,猛地又想起江晴笙刚才在电话那头浮夸的演技,而自己,也是信以为真,又把岑淮予当成了“渣男”。 她笑容忽而变得心虚起来:“哎呀岑总,真是不好意思啦今天,差点把你揍了,都怪笙笙!” 神游在话题外的江晴笙,顿时回神。 皮球踢到她这儿了,她反应极快地指了指林岐: “都怪林岐!我可都是为了他的求婚!” 林岐闻言,几乎是本能反应的脱口: “都怪——” 扫视一圈,的确没什么都怪的人了。 皮球踢到林岐这儿,算是踢到了终点。 林岐语气弱下来:“好吧都怪我......” 求婚计划结束。 大家都在夸赞林岐这次没搞砸,算是圆满落幕后,策划团队的主管跑来问林岐: “林先生,你不是说让我们等你的通知吗,那这烟花到底还放不放啊?”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望过去。 林岐猛地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瞧我这个记性,我就说有什么事儿给忘了......” 江晴笙和岑淮予反复核对过求婚流程,都没看到有烟花这一项。 两个人有些茫然。 江晴笙问:“你什么时候加的这个流程?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林岐讪讪一笑:“就在刚刚,你打电话忽悠言言的时候。” 岑淮予:“林岐,你果然做不到圆满结尾,总得出点岔子。” 程思言帮着林岐说话:“没事儿,手忙脚乱才是林岐的风格,现在放烟花也一样的。” 林岐闻言,便对着工作人员说: “我老婆发话了,现在把烟花放了吧!” 众人听见他口中这声“老婆”,心想着他改口是真的快。 工作人员收到他的指令,没多久,天际的烟火四散,像流星汇聚而成的一条光带,一点点绽放,直到占据大半的天空。 摄影师为他们拍摄合影,记录下求婚的全程。 烟花燃到最后一刻,所有人一起留下了一张合照。 林岐和程思言留在那儿欣赏成片。 摄影师一张张往下划,划到一张刚才抓拍的岑淮予和江晴笙的照片,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他俩颜值真的太高了,实在没忍住,我才抓拍了一张,不好意思啊。”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程思言欣赏了下照片,夸奖道,“这抓拍得真好,到时候记得一并打包发给我们。” 林岐和程思言各自将照片发送给岑淮予和江晴笙。 林岐今天心情好,还给岑淮予发送一条意味深长的语音—— 【岑总,你抓紧了啊,下一个可该轮到你了,这次谢谢你这么帮我,你求婚我也会鞠躬尽瘁的!】 惜字如金的岑淮予难得多回复了几个字: 【我会的,谢谢你。】 原本求婚结束,林岐是想请大家吃个饭庆祝一下的。 但是赶巧了,今天也是裴珩生日。 裴珩提前邀请了江晴笙和岑淮予晚上去参加生日宴。 两个人刚见证完朋友的求婚,这下又要去见证朋友的生日,也算是非常忙碌的一个周末了。 裴珩这人,和段之樾在某种程度上,有极大的相似性。 比如高调。 用他们的话来讲,是热爱生活注重仪式感。 但岑淮予形容他们:每次生日都办得跟八十大寿一样。 因为今天的求婚仪式比原先计划的要晚,拖了点时间。 江晴笙之前就问过岑淮予要不要给裴珩选份礼物。 岑淮予在回答前先嗤笑了声:“给他送礼物?你也太抬举他了,不用送,你能去参加生日宴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好吗。” 江晴笙:“......” 她理解不了男生的友情。 岑淮予这样的,他那群发小居然忍受了这么多年,没和他绝交简直奇迹。 心里有话要吐槽,嘴也很诚实地讲出来了—— “阿予,你能有朋友真的是一个奇迹。” 岑淮予:“......” “我话还没讲完呢,我懒得选礼物,但是会给他转钱。” 江晴笙秒变脸:“钞能力啊?那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们的福气。” 岑淮予顿了下,“笙笙,你变脸的速度真的很快。” 话虽如此,岑淮予转账是他的事儿,出于礼貌,江晴笙还是提前去商场给裴珩挑了份礼物。 礼物是韩绮帮着一起选的,某家奢牌的男士钱包。 江晴笙原本想买个新款送他,但韩绮一下挑中一个最低价位的经典款。 韩绮制止了走向限定款区域的江晴笙。 “笙笙姐,你真是钱多烧的,送给裴珩那家伙你这么破费干嘛。” 江晴笙:“啊?” 韩绮喊柜姐过来打包刚才的钱包,继续对江晴笙说: “你能去生日宴都算抬举他了,还给他带了礼物,他就偷着乐去吧。” 江晴笙:“......绮绮,你确定吗?” “当然。”韩绮劝她,“笙笙姐你真不要太破费,每年生日阿予哥都会给他转一大笔钱的。” 第215章 “叫什么笙笙,你们很熟吗?” 江晴笙和岑淮予从求婚现场退下来后,直接去了市中心的富鼎广场。 夜色的奢靡在温城最繁华的一带更为凸显。 裴珩的生日宴就办在这附近的会所,段之樾作为玩咖,算是集齐了温城各类高端会所的会员卡。 作为格调高,且会员制的鸣悦会所,今天晚上的营业,就是为了裴珩的这一场生日宴。 中途路过一家专门做黑天鹅丝绒蛋糕的总店,江晴笙眼神转向正在开车的岑淮予,问道: “我们要不要去买个蛋糕?” 岑淮予单手操控着方向盘,余光瞥了眼江晴笙说的蛋糕店。 “你想吃?” 市中心的晚高峰一直拥挤,尤其是赶上周末,拥堵加倍。 岑淮予以为江晴笙想吃,已经在车流之中寻找有没有可以临时停车的地方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停下车,他听见江晴笙说: “不是我想吃啊,是我想着今天不是裴珩生日嘛,买个蛋糕过去意思一下呗。” 岑淮予表情僵了一秒:“你要是早说是给裴珩那玩意儿带的,我就不费尽心思找车位了。” “我还以为是你要吃呢。” 江晴笙被他的双标逗笑,“阿予。” “怎么了?” “你这样的行为,把裴珩放什么地位了?” 岑淮予坦然回答:“很显然,他在我这儿排不上号。” 江晴笙拽着他下车,劝道: “车都停了,给他买一个吧,毕竟是生日诶。” 岑淮予对她有求必应,跟着下车。 “行吧,都是看在你面子上给他买的。” 江晴笙在门店选了一款蛋糕,付了款,让岑淮予提着一起去了鸣悦会所。 一路提着蛋糕到了会所门口,安保很多,参加生日宴的人也很多。 鸣悦向来珠光宝气,一楼一进门就是段之樾给裴珩定制的土味易拉宝,直接在两边摆满了两行。 江晴笙应接不暇,眼里满是茫然和嫌弃。 她望向岑淮予:“你朋友们平时都是这么庆祝生日的吗?” 岑淮予:“笙笙,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没那么土的。” 江晴笙:“......我没说土。” 岑淮予:“这还不明显吗?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韩绮在二楼跟人聊天,站在上面的栏杆旁看见两人后,带着裴珩下来迎接。 “笙笙姐!” 一道甜软女声先冲进江晴笙耳朵里,紧接着,那道声音的主人也冲进江晴笙怀抱里。 江晴笙笑开花:“绮绮。” 裴珩追在韩绮后面,喊她“跑慢点”。 “哟,阿予,笙笙,你们可算来了!” 岑淮予一记不爽的眼神直接“杀”过去。 “叫什么笙笙,你们很熟吗?” 裴珩面露些许无奈:“不是,那我不是为了亲切点吗,我喊她江晴笙不显得很官方吗?” 韩绮难得赞同裴珩,附和了声:“就是。” 岑淮予:“?” 更加不爽的时候,他又听见江晴笙也嗔了句: “岑淮予你怎么这样。” “没事儿就喊我晴笙或者笙笙都行。”江晴笙顺带着将岑淮予手里提的蛋糕和礼物递给裴珩,“生日快乐呀。” 习惯了被发小们敷衍地对待生日的裴珩,看见如此真诚的江晴笙,心下一阵感动。 一感动,表情和语气也浮夸起来。 他佯装要落泪的模样,声音也故意带哭腔: “天呐太谢谢笙笙了,这蛋糕是富鼎广场那家吧,贵得要死,我今晚生日就切这个!” 江晴笙被他的一举一动惊得说不出话。 下一秒,他又当着大家的面拆开了江晴笙送他的礼物。 浮夸的表演再现:“这钱包真好!谢谢笙笙,我太喜欢了,天呐——” 最后是韩绮忍无可忍,一掌拍在了裴珩后脑勺上。 “我说你差不多行了,你快把笙笙姐吓跑了。” 裴珩讪讪,小声嘀咕:“不都是跟你学的...” 裴珩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换上了江晴笙送的钱包。 在一堆朋友前面,还故作调侃地介绍: “这是我嫂子送的礼物。” 而莫名其妙变成他口中的“嫂子”的江晴笙,还一时没反应过来。 生日宴来的人多,大部分都是认识岑淮予的。 他一到这儿,就比今晚的寿星公还受欢迎。 一堆人贴着友好的笑容过来寒暄,客套话说一堆,最终渐渐过渡到生意场上。 看似自然,细品又全是虚伪。 被他一直牵着跟在身边的江晴笙,一晚上下来,借着岑淮予,听了太多大家对自己的奉承话。 她不喜欢这种场景。 岑淮予还保持着一抹社交性的笑容,洽谈工作的时候也能分出点心思给江晴笙。 他若有似无地捏捏她的手,凑她耳边小声说: “无聊的话去找韩绮玩,让她带你去吃点东西。” 江晴笙正有此意:“好!” 走之前见他一直握着酒杯,但却从未喝过一口。 这种场合,免不了要喝些酒。 岑淮予大概是顾虑她不喜欢开车,所以索性不喝酒。 江晴笙走前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 “没事儿,想喝就喝点,回去我来开车。” 这话一出,她一时半会儿又走不了了。 此刻岑淮予对面的起哄声开始了。 他对面那几个男生脸上满是戏谑笑容,起哄般喊着“嫂子真贴心”。 江晴笙微微蹙眉,已经有些疲于应付了。 奈何对面这几人情商低,丝毫察觉不到某些行为的不妥。 他们又紧接着开口:“嫂子,你们一块儿回去啊?这是住一起了?好事将近了吗?” 岑淮予神色一旦冷下来,众人一下鸦雀无声。 他一记有些寒意的警告眼神横切过去,告诉他们适可而止。 那几人暗暗递着目光,忙向江晴笙道了歉,收回刚才的那点势头。 毕竟是裴珩的生日宴,江晴笙也懒得闹事。 韩绮过来拉她,瞥了眼岑淮予对面的那几人,眼神意味不明,但又立马恢复如常。 “笙笙姐,站这儿干嘛,走,我们吃小蛋糕去。” 江晴笙跟着她一起往二楼走,“好啊。” 二楼枣红色沙发摆放得很有艺术感,堆放在休息厅。 香槟塔堆得很高,后面跟着一长排的美食甜点,整整齐齐摆放着。 韩绮和江晴笙一起,随意拿了两杯果汁,站在二楼的栏杆旁,还可以看到楼下岑淮予被那几个男的缠着闲谈。 韩绮不爽地别开头,骂了句:“臭不要脸。” 察觉带她的异样情绪,江晴笙关心道:“怎么啦绮绮?” 韩绮提着果汁杯指了指岑淮予在的方向,跟江晴笙说: “看到那几个男的没?” 江晴笙:“嗯。” 韩绮:“这几个吧,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时候南汐阿姨刚刚去世,阿予哥他那个爸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他们几个私底下就说阿予哥这下是没妈又没爸的孩子了。” “阿予哥优秀,他们大概是嫉妒吧,后来一段时间就在学校里散布岑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让大家都离这种家庭复杂的孩子远点。” “唉一时半会儿还真讲不完,总之就是些上不了台面又恶心的操作。” “现在看阿予哥混得好了,又开始凑上来了,不要脸。” 江晴笙听完,脸色都深了几分。 她也带怒意地骂了句:“不要脸。” 看着被缠着迟迟没法脱身的岑淮予,江晴笙重新去拿了杯很满的果汁,她对韩绮说: “走,给他们送个礼物去。” 韩绮玩味一笑,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下了楼,江晴笙在后面呼唤: “阿予。” 岑淮予闻声望过去,看见像小兔般奔自己而来的江晴笙,心下一阵悸动。 他提醒了句“慢点跑”。 而江晴笙却故意装成崴脚的样子,倒在岑淮予怀里的同时,手中那杯满到要溢出的果汁,顿时四溅。 不偏不倚,全洒在了岑淮予对面那几个男生身上。 他们连连惊呼:“我去!我的衣服。” 江晴笙前段日子和章女士一起追剧,里头有一个凭借扮可怜装柔弱让人讨厌得很突出的绿茶角色。 她模仿了几分剧中人的举动,小表情灵动又无辜: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没事吧?” 淋湿一件衣服而已,几个大老爷们再怎么小肚鸡肠,总不能当着岑淮予的面说“有事”吧? 他们默默摇头,说没事。 结果对面的江晴笙顺杆而下,故作松口气的姿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下次注意点啊,反应要快点,及时躲开就好了。” 对面那几人听见这话后瞪大了眼。 这简直倒反天罡! 岑淮予品出几分不对劲来。 再看另一边憋笑憋的难受的韩绮,江晴笙去而复返的原因,岑淮予心中大概有数了。 那几个人想趁此机会继续和岑淮予洽谈商务。 谁料江晴笙抬着手腕,柔柔地喊:“阿予,我手好疼,可能是刚才果汁杯倒翻的时候扭到了。” “是吗?”岑淮予替她轻柔按摩,“现在好点没?” “好多了。”江晴笙默默瞥了眼一旁已经看呆的几人,“就是可惜了我的果汁,全浪费啦。” 岑淮予拉着她去二楼,安慰道:“再拿一杯就是了。” 第216章 “美女霸气护夫” 江晴笙上了二楼后去了趟卫生间。 岑淮予去吧台那儿选了杯她爱喝的果汁,旋即走向了不远处的韩绮。 韩绮此刻靠坐在枣红色沙发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看见向自己走来的岑淮予,韩绮像是早有预料般抬起头,朝他挑眉一笑。 岑淮予露出一个看破一切的笑容:“你和笙笙说什么了?” 韩绮端起自己手中的果汁喝了一口,笑得意味不明: “很显然,说了你想让我说的。” 岑淮予饶有意味地开口:“哦?” 韩绮懒得跟他在这儿打哑谜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讲了: “拜托岑总,像刚才一直在你对面的那几个人,你以前怎么可能愿意搭理他们,今天倒是一反常态,不陪笙笙姐反而陪他们唠?” “还假模假样地让笙笙姐来找我,呵呵,不就是想让我助攻你卖惨一下吗,怎么样,效果还行不。” “今儿这出戏算热闹吧,美女霸气护夫。” 岑淮予拿出手机,在页面操作了一番,旋即,韩绮搁置在一边的手机“叮”了声。 岑淮予下巴抬了下,示意她看手机。 韩绮疑惑地打开看了眼,在看到岑淮予的转账信息后她瞬间笑开了花。 原本还是一脸揶揄的韩绮秒变狗腿笑容: “尊敬的岑总,下次如果还有需要,依旧可以找我。” 岑淮予对她的反应也很满意,点点头:“你比裴珩那群人靠谱多了。” 韩绮眼神示意:“快闭嘴,笙笙姐从厕所门口出来了。” 岑淮予求生欲极高地闭上了嘴,安静站在一侧,等待江晴笙过来。 江晴笙一过来就问:“你们聊什么呢?” 韩绮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说辞。 但岑淮予将手中那杯果汁递出去,张口就来:“在聊韩绮和裴珩什么时候好事将近。” 韩绮:“?” 江晴笙震惊:“啊?绮绮,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啦!”韩绮连忙替自己澄清,“我和他,可拉倒吧。” 三人聊天到一半,付周泽和段之樾也过来了。 他俩早就到了,刚才在楼下的棋牌室里打麻将。 “哟,绮绮妹妹,笙笙,都来啦。” 没人理他。 他独自开朗。 “干嘛呀你们两个美女,怎么这么不待见我?” 韩绮还记着他帮裴珩骗人的仇,冷冷淡淡地回: “我说今天怎么耳根子这么清净呢,原来是我们段少爷不在呀。” 段之樾吊儿郎当地笑了下:“是不是想我了?没我在你快乐都少一半了吧?” “那是。”韩绮跟着他的话往下接,“毕竟啊,你全身上下都是笑点。” 段之樾故意逗她:“诶,绮绮,你未婚夫呢?” 韩绮像是个炸药包,一点就炸了。 “说什么呢你,我哪来的未婚夫!?” 段之樾假装空耳,轻佻一笑:“啊?什么?你未婚夫不就是裴珩吗?” 玩笑话到这儿,韩绮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付周泽“我去”了一声。 众人的视线随付周泽的眼神望过去,发现了一楼被保安拦着的李嘉佳。 几秒后,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移回来,很默契且整齐地落在韩绮身上。 韩绮自然能察觉到大家的眼神。 她气急败坏地回应了段之樾刚才的话:“他是个屁!我没未婚夫!” 段之樾知道玩笑开过了,也知道门外的李嘉佳让韩绮心里不舒服了。 他赶紧去哄韩绮:“哎呀绮绮,我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别当真。” 察觉到韩绮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还被保安拦着的李嘉佳身上时,段之樾又安慰道: “没事儿绮绮,她进不来,而且肯定不是裴珩喊她来的,裴珩跟她可没联系的。” 韩绮朝他假笑:“段少爷,这句话从你嘴里讲出来,那我真的要怀疑真假性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反话。” 段之樾的眼睛里满是惊讶与疑惑。 江晴笙过来哄韩绮,听见段之樾问自己: “笙笙,你评评理,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江晴笙毫不犹豫:“有的。” 段之樾:“......” 付周泽和岑淮予交换一个眼神,眼里全是对段之樾的嘲笑。 段之樾和江晴笙轮流哄韩绮。 段之樾给她递了块巧克力蛋糕,“吃吧绮绮,可好吃了。你放心吧,李嘉佳进不来的。” 下一秒,江晴笙望着门口,眼神一滞。 江晴笙:“段之樾。” “啊?怎么了?” “你转头去看看,她进来了。” 段之樾转过头,看见提着礼物的李嘉佳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到了正在招待客人的裴珩身边。 他一声“我去”已经喊破音了。 大家被他刚才的公鸭嗓逗笑,就连韩绮都忍不住笑了。 韩绮接过段之樾递来的巧克力蛋糕,小口小口舀着吃。 段之樾看见面色已经柔和的韩绮,笑着问:“不生气啦?” “有什么好生气的。”韩绮吃着手里的蛋糕,“跟我又没关系。” 江晴笙看破她的嘴硬,但什么也没说,静静坐在那儿陪她聊天。 付周泽看了眼此刻的场景,总觉得有种大型修罗场的感觉。 他掏出手机,对岑淮予说:“要不然把裴珩喊上来吧?” “嗯。”岑淮予赞同。 楼下的裴珩也头疼得很。 在鸣悦看见李嘉佳的身影,他不禁愣怔,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直到这人径直来到自己眼前,将礼物袋递过来。 “裴珩,生日快乐。” 裴珩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嘉佳柔声解释:“我去给阿姨做美容了,听见她说你在这儿办生日宴,我厚着脸皮问她要了份请柬,就不请自来了。” “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裴珩:“......” 他声音低低冷冷的:“嗯,是挺厚着脸皮的。” 李嘉佳闻言,错愕地抬头:“什么?” 裴珩懒得配合她这种扮可怜的把戏,把话说的很直接: “李嘉佳,以前的事情你我都清楚,你对外一直拿我的初恋身份自居,我给你留面子,忍了。” “事实上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我们根本不算什么前任。” “你成了我妈妈的美容师,我体谅你工作不易,也忍了,没让我妈妈辞退你。” “但我希望你搞清楚状况,我和你,根本没任何可以私下来往的必要。” “赶紧走吧,一会儿韩绮看到又该生气了,她一生气就个把月不理我。” 晚了,韩绮已经看到了,且生了很大的气。 段之樾带着大家过来的时候,裴珩那通拒绝意味明显的话语已经结束了,大家并没有听见。 韩绮和江晴笙有说有笑的,正好对上了此刻泪眼婆娑的李嘉佳。 段之樾吊儿郎当的瞥了眼裴珩和李嘉佳,故作调侃: “哟,我们这是下来的不是时候?” 裴珩:“挺是时候的,快切蛋糕了。” 江晴笙买的那个黑天鹅蛋糕,已经插上了蜡烛放在最明显的位置。 李嘉佳站在那儿,很无措地看着江晴笙。 “晴笙,又见面了。” 江晴笙之前和韩绮提过,说李嘉佳是她妈妈的美容师。 韩绮的手还挽着江晴笙,听见她很客套地打了招呼: “好巧,你也来给裴珩庆生吗?” 李嘉佳:“我......” 话还没说完,裴珩就打断了: “不是。” 他看似是在向江晴笙解释,实则全是讲给韩绮听的: “我不知道她要来,也没邀请过她,我跟她完全没联系。” 江晴笙顾及李嘉佳身为女孩子的面子,小声问:“那现在...一起吃块蛋糕?” 裴珩摇头说没必要,让李嘉佳回去吧。 李嘉佳脸色也很差,在众人面前被下了面子,她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死死地瞪了裴珩一眼,李嘉佳转身就走。 江晴笙和韩绮去喊了门外裴珩的司机,叮嘱他把李嘉佳送到目的地。 李嘉佳不领情,瞪着韩绮:“不需要你假惺惺的,你巴不得我出事吧。” 韩绮懒得跟她抬杠。 “你想多了,同为女孩子,担心你的安全而已,现在大晚上的,再不喜欢你也不至于恶毒到盼着你出事。” 没再多交流,江晴笙拉着韩绮回了会所。 裴珩身边不少人围着,都在催他赶紧点蜡烛切蛋糕。 裴珩敷衍着说“不急不急”,眼神东张西望,在看见韩绮那一刻,眼神总算有了种归属感。 他呼唤:“韩绮,过来!” 韩绮不情不愿的,显然是还有些介怀刚才的事。 江晴笙劝她:“去吧去吧,陪寿星过生日去。” 韩绮被江晴笙拉着到了裴珩身边。 周围人大多知道韩绮和裴珩从小到大的情谊,纷纷起哄。 裴珩点了蜡烛,喊他们安静些。 生日歌响起的那瞬间,江晴笙回到岑淮予身边。 岑淮予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去哪儿了?” 江晴笙鼓着掌跟唱生日歌,听见他的话后凑过去小声解释了几句: “喊司机把李嘉佳送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岑淮予见状,捏了一把她的脸。 “真善良啊我们笙笙。” 裴珩许了愿,吹了蜡烛后就开始分蛋糕。 韩绮是第一个被分到蛋糕的人。 她接过裴珩递来的蛋糕,又催促其给江晴笙也切一块。 拿了两块蛋糕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217章 “让我印象深刻” 裴珩的生日宴来的人很多,一个蛋糕不够分,他又从其他人带来的蛋糕里拆分了几个。 给韩绮和江晴笙的蛋糕一切完,他也懒得给大家切了,招呼他们想吃的自己来切,便急匆匆去找韩绮了。 段之樾在后面不爽地喊: “你跑哪儿去?怎么连个蛋糕都不给我们切一下,小气!” 岑淮予制止段之樾:“估计是忙着找韩绮去了。” 段之樾上前切来了几块蛋糕递给岑淮予和付周泽,“阿予,你家笙笙跟绮绮一块儿走啦?” “嗯。”岑淮予不太喜欢甜腻的奶油,吃了几口就没再动了。 裴珩没找着人,又原路返回,去了岑淮予那儿。 “你老婆呢?” 岑淮予、段之樾还有付周泽三人面面相觑,都很茫然。 谁老婆? 裴珩:“岑淮予,我问你呢。” 这声“老婆”让岑淮予心里莫名有点暗爽,但他还是假惺惺地纠正: “注意措辞,还没结婚呢。” 裴珩不吃这套:“少装了,心里乐开花了吧。” 岑淮予:“笙笙跟韩绮待一起的,不知道去哪儿了。” 裴珩泄气,嘟囔道:“韩绮这姑奶奶,是不是又生气了?” 这次的情况属于是段之樾也看不下去,不愿意再帮着裴珩敷衍找理由。 他教训道:“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把前女友喊来的,这换谁谁不生气!” 裴珩反驳:“都说了不算前女友,而且根本不是我喊来的,你们刚下楼前没听见我那一通义正言辞的发言吗?” 其余三人默契地摇头。 裴珩:“......气死我了。” 话还没讲完,裴母打来一通电话。 电话里,裴母语气好不得意地询问: “怎么样啊儿子,和绮绮有进展不?” 裴珩一头雾水:“什么进展?” 裴母也懵了:“你说什么进展?感情上的进展啊!” 她在电话那头小声嘀咕着: “我特意给了李嘉佳请柬的呀,她过来的话可以起到一个让绮绮吃醋的作用,绮绮如果吃醋那绝对是在乎你的,你就抓紧时间去哄啊。” 裴珩听完自家母亲的这一通胡乱分析,发现她才是罪魁祸首后,气得加大了音量—— “妈!你真成搅屎棍了!你这都什么破主意,韩绮压根不理我了。” “哟。”电话那头的裴母显然对此感到意外,她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儿子,那真要出问题了。” 裴珩:“什么?” 裴母:“说明绮绮现在已经不在乎你了呀,哎呀,怎么会这样,都怪你这渣男当初不珍惜,我儿媳妇都要跑了!” 裴珩:“挂了吧妈,挂了吧,听你讲话我的心都拔凉拔凉的...” 在一旁偷听的段之樾,等到裴珩电话挂断了,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 裴珩:“一如既往的什么?” 段之樾:“炸裂。” 岑淮予和付周泽也笑了出来。 裴珩没好气地瞪着他。 段之樾继续补充:“能想出让李嘉佳过来充当工具人让绮绮吃醋的馊主意,阿姨真的是这个。” 段之樾比了个大拇指。 裴珩看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心里一阵无语又气恼。 他破防:“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呀!” “能有什么办法。”段之樾又搬出岑淮予作为反面教材,“早跟你讲了不要学阿予以前的渣男行为,你又不听,这下好了吧。” 岑淮予莫名被cue到,瞬间不爽,踹了段之樾一脚。 “滚。” 裴珩也不爽,心想着自己也没像岑淮予那样,刚还很果断地拒绝李嘉佳了。 付周泽环顾四周,问他:“这儿有监控吗?” “废话。”裴珩说,“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监控。” 监控。 裴珩脑子飞速转动,猛地反应过来后朝付周泽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对啊,监控!”裴珩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我去把监控画面调出来。” 江晴笙和韩绮都是自律的人,不会在大晚上吃太多热量过高的甜食。 手中的小蛋糕吃了几口就被放置在边上。 韩绮和江晴笙靠坐在休息间的沙发里。 “笙笙姐,要喝点酒吗?”韩绮突然问。 江晴笙看出她心不在焉,笑着点头:“可以呀。” 韩绮酒量不差,但也没多喝。 想通过醉酒来掩盖自己的忧愁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因为酒醒后,愁仍然在,并不会消失。 韩绮喝了两杯后就没再继续了。 江晴笙喝的更少,本意也就是陪陪韩绮,并不贪杯。 “绮绮,你和阿予他们认识多久了?” 江晴笙突然就开了口,但是没提裴珩一个字。 室内的灯明晃晃照着,喝了酒的眼睛迷离,灯光在眸中点映成微小的光斑。 韩绮呆呆望着某个光点,心神也因江晴笙突然的提问而陷入一种怅惘情绪里。 许久,她才幽幽答: “很久很久了。” 江晴笙无声望着她。 知道她后面还有话要讲,所以仍侧耳倾听,做一个最忠实的聆听者。 “但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裴珩。” 江晴笙问:“为什么?” “因为患得患失,永远最叫人难捱。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缺乏一种彼此正式的定义。” “就好像以前,我一腔热血地跟在裴珩身后,可后来,李嘉佳就出现了。” “究竟是友情,还是爱情,抑或是我自作多情,都不清楚。” 江晴笙大致听懂,但又觉得自己并不会懂。 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称道几分感受,遑论她一个感情经验并不丰富的人。 但她知道一个道理,她也直截了当地说给韩绮听了: “绮绮,憋在心里没用,有些问题要自己去问出来,就算是死心也得死得彻底。” 韩绮猛地抬眸。 酒醒了不少。 岑淮予收到江晴笙消息的时候,带着裴珩来了二楼的休息室。 桌上的空酒杯多出了许多,韩绮觉得自己已经有点醉了。 裴珩到休息室的时候,手里拽着的手机里刚保存好一段新鲜出炉的监控。 看见脸颊绯红的韩绮,他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又喝多了?” 韩绮一个空酒杯扔过去,正好砸中裴珩的额头,疼得他大叫。 “要出人命了韩绮!” “你还好意思说?!” 韩绮意识都是清醒的,微醺的声线里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为数不多的几次喝醉都是因为你。” 裴珩表情呆滞,脑海里轰然,再也说不出话了。 滞了许久,他才将手机打开,某段已经被暂停的监控视频,在交到韩绮手中后又重新打开了播放键。 正是刚才裴珩和李嘉佳在门外的画面。 韩绮还有些懵:“干嘛?” 裴珩:“你自己看吧。” 某个场景像是重新布景,在那些没看到的观众面前再次表演了一遍。 江晴笙听清了监控里的来龙去脉,拉着岑淮予出门,给韩绮和裴珩留足私人空间。 岑淮予摸了摸江晴笙的脸颊,“笙笙,你没喝多吧?” “我怎么可能喝多。”江晴笙摆摆手,“我都没怎么喝。” 楼下的客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段之樾带着一堆朋友去三楼唱K,还发微信喊江晴笙她们也去玩。 岑淮予问她想不想去。 她摇摇头,说太累了,想先撤了。 岑淮予欣然同意,在群里打了个招呼,带着江晴笙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仍旧是岑淮予开的车,江晴笙在车上突然八卦地问: “所以,裴珩和李嘉佳以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岑淮予摇摇头,说不清楚。 江晴笙撇撇嘴,抱怨他:“你真扫兴,怎么一点八卦精神都没有?” “我应该有吗?”岑趁着红灯,岑淮予转头望向她,“你如果希望我有的话,那我也可以有。” 江晴笙:“不必勉强。” 绿灯亮起的瞬间,岑淮予的踩下油门,车子快速驶出。 他说:“但我知道你很多你高中时候的事。” “比如呢?”江晴笙来了兴趣。 “比如啊...”岑淮予一边开车一边回忆,“比如你那时候有很多人追。” “切。”江晴笙对这个回答感到失望,“我现在合理怀疑你并不知道我高中时候的事,只是在这里口嗨。” 岑淮予无声笑了,辩解: “真的知道,还偶然间看见你拒绝一位追求者。你当时义正言辞地说‘同学,你写的情书里有一堆错别字和语病,我建议你先好好学习吧’......” 江晴笙听见他一本正经的模仿,没忍住笑了。 她半信半疑:“真假的,我以前有说过这话吗?” “有。”岑淮予坚定地点头,“让我印象深刻。” “所以,你高中就对我印象深刻了?”江晴笙抓重点的方向总是清奇。 “对。”岑淮予顺着她的问题往下回忆。 两个人可以交错的高中记忆实在少之又少。 但此刻,却还是愿意乐此不疲地搜寻与彼此有关的痕迹,想要追二人产生牵绊的源头。 车子停在公寓的停车场,江晴笙想起外婆的那块手表。 车子停稳,安全带也解开了。 江晴笙在岑淮予唇角落下一吻,“说起来,还得感谢你那时候帮我修好外婆的手表。” 岑淮予也回忆起那天的场景,笑着调侃: “你那天在天台的哭声真的把我吓一跳,当时就感觉不帮你好像说不过去。” 第218章 “我心跳乱了” 五月中旬,春深半夏。 微风里裹挟着阳光的温度,点点略过街角的槐树。 在渐长的白昼里,大家都被密密麻麻的工作包围,被各种行程推着往前走。 江晴笙的工作室前些日子承办了一个和文旅局合作的艺术项目,上面领导很重视,且此次机会着实来之不易。 工作室的小伙伴们忙成了狗,恨不得把时间掰开了用。 好不容易圆满落幕了,江晴笙给大家放了几天假,叮嘱他们好好休息。 霏霏作为爱玩的年轻人,利用这几天假期,已经飞了趟国外,最近天天在群里给大家分享自己的旅游打卡照。 岑淮予最近正好要去海城出差。 他知道江晴笙喜欢海城,且海城是他们第一个一起去旅行的城市。 本着故地重游的佛系心态,江晴笙还是在岑淮予的热情邀请下,和他一同踏上了去海城的飞机。 下了飞机,咸热的海风扑面而来。 先前他们在海城一起租住过的那套别墅,岑淮予买下来了。 别墅先前的装修风格是江晴笙喜欢的,岑淮予请了个专业团队在布局上按照江晴笙的喜好稍作调整,基本没怎么变。 江晴笙穿一身单薄的丝质吊带裙,站在客厅里那面已经被打通的落地窗前,兴奋地望着外头的椰林海景。 她声线都是雀跃的,惊呼着问: “阿予,我记得这儿以前是一面半挂式的窗子,你改过了吗?” 她站在一片光影斑斓的海景前,人也被衬得鲜活又明亮。 岑淮予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站在窗子前。 “对啊。”他如实应答,“你四年前来的时候不是说这里要是打成全落地窗的话视野会更开阔,风景也会更好吗。” “你居然记得诶。”江晴笙的视线慢慢从外面的海景挪到岑淮予身上。 她翻旧账的本领向来强,超强记忆力能立马抽出曾经的事情来。 “你以前那么渣,心思也辩不明白,谁知道你居然会记住我随口说过的话......” 岑淮予表情微顿,在数秒之后将人搂进怀里,小声地说“对不起”。 “宝宝,这次来海城就当是个全新的开始吧,这一次我肯定好好表现。” “不用。”江晴笙摇摇头,“其实上一次来,也挺开心。” “因为是和你一起,所以即便是故地重游,我也当未知的惊喜一样期待。” - 这次来海城,主要是为了之前的项目来的,这次算是项目的圆满完成。 沈凯凡和一个技术团队一起跟着来的,被安排在公司统一预定的酒店里。 岑淮予这人,向来对工作中的行程安排不流露任何情感。 大家口中叫苦叫累的抱怨声,他从不会有。 反之,被安排到某个心仪城市出差的喜悦,他也不会有。 但这次有点反常,岑淮予面上的开心流露的不是一星半点。 来海城之前,沈凯凡过来报批了此次海城之行的人员和工作安排。 谁料自家老板却一脸期待地问他,海城有什么值得打卡的景点或者最近比较热门的美食。 沈凯凡觉得他疯了...... 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岑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接地气了? 居然和他一个下属讨论旅行攻略? 再者说了,这一趟不是去洽谈项目的吗,他居然当成旅行一样期待? 直到在机场见到了江晴笙,岑淮予的反常都有了答案。 同行的工作人员里,除沈凯凡外都没见过江晴笙。 等到众人去了下榻的酒店,约着一起晚餐时,趁着老板和未来老板娘都不在,他们才围着沈凯凡一起八卦。 “什么情况啊沈助,岑总女朋友也太漂亮了!” “我总觉得她很眼熟,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不就是之前上过热搜的美女画家Echo吗,她的脸太有辨识度了。” “这么好看一美女,怎么那么想不开,看上我们岑总了呢......” 沈凯凡忙着为岑淮予辩驳:“怎么说话呢?我们岑总是什么很差劲的人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那人讪讪,“岑总长得帅,人优秀,还有钱。” 沈凯凡:“那不就好啦。” “但是!”那人来个了峰回路转,“你瞧瞧他那张面瘫脸,完全没表情,我都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能让他开心的,美女跟他在一起能得到情绪价值吗?” “而且他看着就不是什么浪漫的人,Echo可是美院出来的画家诶,最讲究艺术格调了...” “去你的。”沈凯凡一心想着老板,“你哪只眼睛看到岑总不浪漫了?我跟你讲,高冷都是在你们面前,他在女朋友面前那绝对是舔狗级别。” “啊?舔狗?!”众人将沈凯凡围得更严实了,眼里的八卦欲望完全不遮掩。 “真的假的啊?”众人又问。 沈凯凡激动地跳脚:“当然是真的啊!”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里,沈凯凡心里好胜的斗志被激起,心想着一定得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 餐厅里,服务员正好端来一盘烤串。 其余的同事一边吃烤串一边听沈凯凡描述: “还记得前几个月我和岑总去国外出差吗?” 有人应和着答话:“记得呀,你当时还提前回来了,我们还问是不是项目黄了。” 沈凯凡接着说:“黄什么黄!那是因为岑总女朋友生病了,一直发烧,他熬了个通宵工作,结束后着急忙慌赶回去照顾女朋友。” “哇塞。”某个女同事发出一阵夸赞,“照你这么说,我们岑总是顶好的好男人?” “呃...”沈凯凡想到了岑淮予以前的渣男行为,顿时觉得夸不下去了。 他说:“归根结底,是因为Echo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才会吸引岑总去好好爱她。” 众人赞同地点头。 又有人说:“今天在机场我们都看见岑总和Echo手牵手了,但是没敢多看,他们就去VIP登机口了。” 沈凯凡刚催完服务员上菜,听完这话后笑着回:“没关系,之后好像有一个庆功晚宴,是合作方办的,岑总应该会带Echo来参加的。” “到时候你们可以近距离欣赏她的美貌。” “哇!” 合作方举办的庆功晚宴,确实在下发邀请函的时候备注了可以带家属。 岑淮予知道江晴笙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用江逾白的话来说就是: “以前为了喊她陪我参加应酬,我总是得给她付一笔工资,真是岂有此理!” 岑淮予跟江晴笙提起晚宴的事情时,末了还加了句话: “笙笙,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江逾白之前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反正我不缺钱。” 江晴笙啼笑皆非,反问他:“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愿意了?” 岑淮予抓住重点:“那你是愿意?” “愿意呀。”江晴笙翻了翻自己这回带来的衣服,叹口气,“不过你们的晚宴算正式场合吗,我没带礼服诶。” 倒是可以现买,但好看的高定礼服都得等,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立马送到手的。 岑淮予递给她一个“放宽心”的笑容,拉着她去到了这间别墅的衣帽间。 偌大的玻璃柜,一件玫瑰刺绣的白纱裙就静静挂在那儿。 江晴笙被这条裙子惊艳到。 岑淮予说:“我早就准备好了,这条裙子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喜欢吗?” 江晴笙连连点头,眼里的惊艳不减反增,笑着说: “喜欢啊!我可太喜欢了!为了穿这条裙子我一定会陪你去参加晚宴的,太漂亮了!” 岑淮予故意捏她下巴,将她的脸完完整整掰到自己面前。 “就只是为了漂亮的裙子?” “更多的当然是为了你啊。”江晴笙话风变得很快,“没有好看的小裙子我肯定也会去的。”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岑淮予像逗弄小猫一样轻抚她下巴。 江晴笙乘势而上,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轻柔如羽毛的一吻,以示安抚。 “真的啦真的啦。” 原先脱离地面的脚后跟刚刚落回地面,她整个人都被岑淮予带进怀里。 男人冷音质的低哑声线似某种悦耳的乐器,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带有蛊惑的魔力。 ——“这么点安慰可不够。” 江晴笙无力地推攘一下,眼神里有化不开的媚色。 她明知故问:“哦?那怎么样才够?” “你说呢。”岑淮予轻咬她的耳垂,惹得她不受控地战栗一下。 “不知道哦,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岑淮予将人打横抱起,刚才那面落地玻璃窗,已经被窗帘合上,严丝合缝。 路过窗户之际,岑淮予脸上恶劣的笑容浮现,故意带她回忆曾经: “笙笙,你还记得吗?上一次来的时候,我们在落地窗前,在沙发上,在浴缸......” 这些地点和场景被他用轻佻的语气一一报出来后,江晴笙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感到羞耻。 “岑淮予!” 她仍旧被打横抱着,像是案板上即将任人宰割的小鱼,做垂死挣扎。 她的两条腿扑腾着,一点儿也不安分,借此机会抒发自己的情绪。 岑淮予抱她的力度加重,带着她回到卧室。 “笙笙,别乱动,我心跳乱了。” 感受到一些不对劲,江晴笙确实不敢乱动了。 第219章 “我现在的人生也是,已经很圆满了” 五月下旬的白昼,被时光碾磨,拉得愈来愈长。 黄昏降临时,夕阳的光芒从纱帘的缝隙偷溜进来,在卧室的白墙倒映成璀璨金光。 像电影里慢镜头的一帧,用作转场效果。 江晴笙和岑淮予也转了场。 从卧室的大床再到沙发。 江晴笙因与沙发反着坐的姿势,在被巨大的起伏冲击的同时,眼皮被重重黑影掠过,直到精神一凛,她注意到卧室一角的熠熠金辉。 夕阳的余晖也消散了,就好像一场电影已经到了最末尾,即将谢幕。 但房间里那场精疲力尽的电影还没到最后。 岑淮予身体力行,仿佛是要告诉江晴笙他们的这场电影没有结尾。 直到江晴笙忍不住求饶,体谅她辛苦但还意犹未尽的岑淮予只好草草收场。 江晴笙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整条小腿都是酸的。 望着对面那个事后贴心为自己递水的“衣冠禽兽”,她心里有怨气要发。 于是一伸腿,用残存的一点力气踹在他身上。 一句话没说,但凶巴巴的眼神紧盯着岑淮予。 岑淮予秒懂。 放下已经喝空的水杯,岑淮予换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讨好似地替她按摩小腿。 “腿酸了?” 不安分的一双大手又往她腰上移,“腰呢,腰酸吗?也给你按按?” “岑淮予!”江晴笙嗔道,“手拿开!” 岑淮予不逗她了,老老实实给她按摩小腿。 江晴笙累得不行,再加上他按摩力度正好,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经晚上七点,她已经饥肠辘辘。 岑淮予等她睡着后就去了书房开了个视频会,眼下还没结束。 江晴笙睡醒后随便裹了件浴袍,跑出房间寻找岑淮予。 知道他大概率是在书房,但却完全没猜到他在开会。 江晴笙推开书房门,岑淮予都没来得及朝她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她已经率先开口: “岑淮予,我腿酸死了,都怪你!好饿啊,你工作忙完了没?” 女孩半嗔半娇的声音通过麦克风落进线上会议里各员工的耳中,众人哗然。 就连沈凯凡也是。 向来淡定的岑淮予此刻依旧很淡定,用官方的腔调对着线上会议室里的人说了句: “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儿。” 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切断会议。 这下轮到门外站着的江晴笙惊讶了。 短暂的惊讶之后,只剩无尽的尴尬...... 没多久,书房内爆发一阵尖锐喊声: “岑淮予!我恨你!” 岑淮予憋着笑,将人搂在怀里哄。 “没事儿,你刚也没说什么虎狼之词,比起你之前私底下跟我说的那些话,刚说的很正常。” 江晴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拿自己的胳膊肘在他肚子上顶了下。 “你真的是诚心在安慰我吗?” 岑淮予为自己辩驳:“当然啦!” “呵呵......” 江晴笙越想越尴尬,一脸怨气:“都怪你不提前跟我讲一下你在开会!” “可是...那时候你在睡觉,我怎么讲?” 江晴笙:“......” 岑淮予继续表达自己的关心,将人拉到书房的沙发上坐着,帮着按摩了下小腿。 “还很酸吗?再帮你揉揉?” 江晴笙私底下说话真的是完全应验了岑淮予刚才的形容—— 虎狼之词。 她对岑淮予说:“你每次给我的感觉都像是事前偷偷吃了药。” 岑淮予正在给她按摩小腿的手一顿,俊朗面容倏然沾了点风流的笑。 “谢谢你的夸奖。” 江晴笙:“?!” 他把这句话理解为夸? 江晴笙懒得讲话了,无语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岑淮予又揶揄她:“笙笙,刚才开会的时候还好不是这话被他们听见,不然......” “岑淮予,你给我闭嘴吧!”江晴笙简直气死。 岑淮予默默住嘴,抱着她温柔地问:“饿了?想吃什么?带你去吃海鲜好不好?” “可以。” 另一头,匆匆结束会议的员工们私下又背着岑淮予建了个群,在八卦刚才线上会议的小插曲。 同事一:【老板娘刚才那句话是在撒娇吗,声音好娇哦,岑总能顶得住吗?】 同事二:【为啥腿酸要怪岑总啊?哦天呐!】 同事三:【能理解沈助说的岑总当舔狗了,这样的女孩子谁能忍得住!】 最后是沈凯凡出来维护群里的八卦秩序: 【行了行了,先工作吧。】 众人调侃沈凯凡: 【你天天呆在岑总身边,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得多,你自己啥都知道,却不允许我们八卦,这合理吗!】 沈凯凡懒得管了: 【你们随意。】 夜晚降临,沿海边的步行路散步时,风吹来凉凉的,很舒服。 岑淮予牵着江晴笙的手往吃饭的餐厅走。 这里的变化很大,和四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分开后岑淮予来海城出差过多次,却从来都不敢去曾经和江晴笙一起去过的地方。 因为怕故地重游后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困扰,因为体会过曾经的美好,所以在孤身一人时才会顿觉难过不舍。 这一次,他不会再有往常的那种心境了。 因为江晴笙已经在他的身边了,他的人生不会再有所谓爱而不得的缺憾。 今晚的月亮圆圆地悬在深蓝的高空,边上缀着几颗星星。 风吹拂在脸上,江晴笙在浓重夜色里喊他的名字。 “阿予,你看月亮。” 两个人默契地抬头而望。 到了农历十五、十六,月亮上亮的一面全部向着地球,于是便让人看到了圆圆的月亮,称为“满月”,也叫“望”。 岑淮予望向身边的人。 时过境迁,在大家都在时间的轨道上加快运行的时候,他庆幸自己在短暂脱离轨道之后还能与江晴笙的轨迹重合。 “笙笙,月亮是圆的。” “我现在的人生也是,已经很圆满了。” “有你在我的身边,未来的每一天都是满月。” - 晚宴从晚上六点开始。 但江晴笙从下午就开始忙活了。 岑淮予为她请的化妆团队是中午十二点来海湾别墅的。 江晴笙原本觉得不用那么麻烦,她自己简单化个妆就可以了。 但岑淮予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开窍成这样,体谅女生对于美的极致追求,知道她穿漂亮的晚礼服时想要好看的妆造,也需要拍好看的照片留念。 于是,岑淮予直接给她一条龙服务全安排上了。 专业团队上门的时候,江晴笙给大家点了咖啡,还嗔怪岑淮予太麻烦了。 岑淮予手里握着杯没喝几口的冰咖,眉眼蕴着点懒怠笑意。 “你少来,你就是嘴上觉得麻烦,你那么追求极致完美的人,不会嫌麻烦的,对不对。” 江晴笙刚把两个美瞳都戴进去,化妆师已经在根据今天要穿的裙子与她商讨今晚的妆容风格。 她乐此不疲,朝岑淮予递了个飞吻。 那条玫瑰刺绣的白纱裙,明艳又纯净,做发型设计的时候,造型师把江晴笙的长发绾起。 乍一看,像是法国庄园出逃的公主。 江晴笙的身材很好,这一点,岑淮予比谁都清楚。 饶是见过无数次她盛装打扮的模样,可也还是会被她惊艳一次又一次。 妆造漫长的几小时里,岑淮予把电脑搬到了她的化妆间,一边工作一边陪她。 偶尔还要在她笑脸盈盈望向自己寻求意见的时候,从繁琐的工作中抽离,给满情绪价值。 就连化妆师都夸赞:“美女,你这男朋友还挺有耐心。” 江晴笙傲娇的挑眉一笑:“还行吧,就那样。” 岑淮予闻言,敲击键盘的指尖没停,但配合着回了句: “我继续努力,还有进步空间。” 江晴笙化完了妆,朝他起身,眼皮上叠了一层亮晶晶的闪粉,眸光盈盈,像是有一整片浩瀚星河倒映其中。 今天的妆面为了贴合玫瑰刺绣以及突出她的浓颜五官,整体以明艳风为主。 岑淮予默默打量,眼里的惊艳毫不掩藏。 她站在那儿,有种电影女主角才有的风情。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分外拿人。 “好看吗?” 江晴笙提着裙摆,娇娇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好看。”岑淮予真诚回答,“像公主。” 江晴笙满意的笑笑,化妆师提着相机说要为她拍照。 她配合地摆着pose。 须臾,在化妆间去而复返的岑淮予,手里多了个珠宝盒。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红宝石项链,做成了一朵玫瑰花的形状,周边有碎钻点缀着,看起来精致且高级。 宝石的纯度很好,江晴笙久久挪不开眼。 岑淮予问她:“喜欢吗?” 她点点头:“喜欢!” 说罢,就看见岑淮予从盒子里将项链取下来,戴在她雪白的脖颈间。 “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我就赶紧去把这条项链买下来了,很衬你。” 化妆师也被项链美到,架起相机又帮忙拍了几张照片。 “这条项链和这件礼服的适配度也太高了,这审美真好啊。” 江晴笙朝岑淮予wink一下,笑容粲然。 “岑总,听见没,夸你审美好呢。” 岑淮予牵着她的手,捏一捏,笑容温和:“还不是你审美好,我在你身边耳濡目染了。” 想了想,觉得刚才的话语还不够,他又补充了句: “我觉得我审美最好的体现就是找到了你这样审美极佳的女朋友。” 江晴笙被他几句话哄笑了,拇指轻轻摩挲他手腕。 “你这哄人的话术都是跟林岐学的吧,有点油腻了哈。” 自从两个人复合后,因为江晴笙和程思言如胶似漆的闺蜜关系,林岐和岑淮予见面相处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四个人经常出门聚会。 岑淮予不反驳也不应和,只是勾唇一笑,任她作为。 第220章 “我们去海边散散步吧”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在内环路上交织成一张绚烂的网。 岑淮予和江晴笙到达宴会地点的时候,开场舞的环节已经结束了。 合作方的几个领导在门外恭敬站着,迎接他们。 一辆黑车驶进内环路。 路旁的保安们,身着笔挺的制服,眼神锐利如鹰,却在见到这辆黑车的瞬间,仿佛接到了无形的指令,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板,动作整齐划一地向两侧退开。 车身反射着周围斑斓的光影,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为其开门。 岑淮予一身黑西装,长腿从车内迈出,躬身去迎车内的江晴笙。 两人并肩而立,一黑一白,在皎洁夜色里格外养眼,宛如从旧时代电影中走出的男女主角。 合作方的几个老总聚在一块儿,不禁讶然。 “那是岑总女朋友吗?也太漂亮了吧。” “郎才女貌,太配了。” 江晴笙挽着岑淮予的手臂,款款走向宴会厅。 她的气质在何种场合都是优雅从容,大方得体。 几位合作方站在那儿,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打招呼。 江晴笙也跟着岑淮予,拨出一个礼貌笑容。 跟着岑淮予一起来海城出差的几位员工,在宴会厅近距离看见江晴笙的那一刻,纷纷感叹岑总真是好福气。 宴会厅内灯火明亮,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而温暖的光芒。 晚宴以放松愉悦为主,领导们也都很少提及工作。 岑淮予虽不爱社交,但他站在那儿,便会有一堆人凑上前打招呼。 那个时候,他往往会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向来打招呼的人介绍自己的女朋友。 对方总是在短暂的恍然大悟后紧跟着送上自己的祝福。 岑淮予也会开开心心接下他们敬来的酒,来者不拒。 江晴笙怕他喝多,但他却撩下眼皮,很真诚地说: “他们夸你,我开心。” 江晴笙突然因为这句话觉得他像个执拗的小朋友,她笑了下说: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我都没开心呢。” 岑淮予这个时候更像小朋友了,朝她摇摇头,继续坚持原本的想法。 “就是开心。” “大家都喜欢你,但我是最喜欢你的那个。” 江晴笙拿手中的香槟和他手里的红酒轻轻碰杯。 “我知道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华灯璀璨,流光溢彩映照在整个宴会厅内,气氛依旧热闹。 岑淮予喝的有些多,但没醉。 沈凯凡作为助理,心系老板,端来一杯热茶,末了还要絮絮叨叨地关心好一阵。 周围那群道行很深的领导们见了如此勤快的沈助,直摇头。 终归是年轻人,不会看眼色。 人家女朋友就在边上守着呢,你这会儿凑上去干嘛。 但沈助丝毫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一心系在老板身上。 “岑总,喝点热水吧。” 岑淮予其实没什么不适,就是头有点晕,半靠在江晴笙肩膀上。 他没什么表情,看了沈凯凡一眼,幽幽回答: “沈助,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 话都到这地步了,偶尔情商掉线的沈凯凡还是没走。 “那怎么行?”他语气里很有义正言辞的味道,“我怎么能丢下老板不管!” 岑淮予:“......” 一旁的江晴笙看了这场景,有种自己的存在完全打扰到他们俩的错觉。 她忍俊不禁,忙着起身,将岑淮予交给了沈凯凡。 “那你帮忙照顾点,我正好有点饿了,去吃点东西。” 沈凯凡毫不犹豫地应了:“行呀,放心吧Echo,这里有我,你赶紧去吃点。” 沈凯凡就像个即将接替工作的三好员工,跟江晴笙做好最后的交接工作,等待她离开后立马接替。 江晴笙一走,沈凯凡一屁股坐到了她原先坐着的位置,再次递上那杯水温下降的茶水。 他表情太真诚了:“岑总,喝点吧。” 岑淮予一阵短促的无奈过后,接过了那杯茶,抿了一口。 望着不远处的江晴笙,再瞥一眼自己身边笑得一脸单纯的沈凯凡,岑淮予总觉得自己心里憋了口气没放出来。 “沈助。” 龇着大牙笑得很欢的沈凯凡:“啊?” 岑淮予:“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和优点是什么吗?” 沈凯凡:“什么?” 岑淮予:“你最大的缺点是蠢,最大的优点是勤快。” 沈凯凡总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不对劲儿。 他干笑两声,试图为自己开脱:“那也挺好,勤能补拙嘛。” 岑淮予紧跟着回:“不,你属于人蠢还勤快的类型。” 沈凯凡:“......岑总,你也没放过我。” 后知后觉之中,沈凯凡猛地反应过来—— “岑总,我刚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岑淮予一张乌云密布的脸,眸色深邃。 他声音低低冷冷的:“你说呢。” 沈凯凡猛地起身,做最后的补救措施: “岑总,我马上帮你把女朋友喊回来。” 江晴笙就在不远处,手里端了盘小蛋糕,一点点舀着吃。 她边上是刚才在门口打过照面的几个高层领导。 见她独自一人在餐台处,那几位领导热心肠,向她推荐一些海城特色。 一位大腹便便的男领导还憨笑着喊她别拘束,敞开吃,敞开玩。 江晴笙脸上依旧维持一抹礼貌性笑容,但心里却默默想:你一直凑在我身边我才拘束呢...... 女性更能理解女性。 一位女领导在江晴笙被众人围着询问恋爱故事的时候,拨开这几人,把她领到了甜品处。 “这家宴会厅的甜食做得很不错,高级私厨水准,你尝尝看。” 江晴笙脸上终于有了点发自真心的笑容,朝她真诚道谢: “好的,谢谢你,我尝一下。” 盘子里的小蛋糕吃到一半,沈凯凡一脸匆匆的神态出现在她面前。 “Echo,Echo!” 江晴笙放下手里的小盘子,温声询问:“沈助你怎么了?” 沈凯凡语言组织能力极佳,说来就来:“我肚子不太舒服想去趟厕所,岑总那儿还是得你去照看着。” “行。”江晴笙几秒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依旧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凯凡身上。 沈凯凡反应极快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佯装肚子痛的模样。 “你还不去厕所吗?”江晴笙悠悠问,“你还傻站着干嘛?” “马上去。”沈凯凡起身就走。 等到江晴笙回到岑淮予身边,他周围又围了一群嘘寒问暖的领导们。 江晴笙疲于应付这样的社交场。 好在那几个领导还算有眼力见,看到江晴笙出现,也就渐渐散开了。 “你好点没?”江晴笙伸手摸了摸岑淮予的脸颊。 酒热熏过,依旧有些烫。 “我没事。”岑淮予捏捏她的手掌心,语气关切,“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江晴笙摇摇头:“那倒没有,但也谈不上喜欢。” “那我们早点溜?” 岑淮予平时喝酒不太上脸,面容少显醉态,但此刻,他的脸颊却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白皙脸庞勾出一抹温柔笑意,和宴会厅的明亮灯光附和在一起,有种欲气横生的迷醉感。 江晴笙面露难色:“全是你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诶,提前溜不太好吧...” 他依旧是笑着的,眉目深邃,语调里掺点离经叛道的顽劣: “没事儿的,不过需要你配合点。” “我?”江晴笙朝自己指了指,“我配合什么?” 没多久,岑淮予整个人倚靠在江晴笙身上,被她搀扶着,在宴会厅一众领导员工的目送下,上了门口那辆黑色豪车。 他们的确提前溜了,理由是岑总喝多了,不省人事的那种多。 沈凯凡做戏做全套,真去上了个厕所才出来的,但一出来,就听人说岑总喝太多了人都晕乎了。 他站在人流之中,看着江晴笙搀扶着的男人,显然一副醉得不轻的样子。 沈凯凡不禁怀疑,这真的是岑总吗? 他才离开小一会儿就醉成这样?刚还不是一脸嫌弃地嘲讽自己又蠢又勤快吗? 作为助理自然是心系老板的,但又担心老板嫌自己碍事,他没跟上去关心。 等到黑车驶离宴会现场,沈凯凡给江晴笙发了条消息: 【岑总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车上,江晴笙长舒一口气,从车里的小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就喝。 她看了眼手机,简单回复一下沈凯凡的消息: 【他没事儿,他装的。】 放下了手机,江晴笙也给岑淮予递了瓶矿泉水。 “你想的什么馊主意,现在估计整个宴会厅都在讨论。” 岑淮予:“讨论什么?” 江晴笙:“讨论你的酒量怎么这么差。” 岑淮予无声哑笑,“那没事儿,这不重要,你开心了就行。” 他看了眼时间,望向旁边的人:“笙笙,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江晴笙细细想了下,思忖片刻后开口: “现在吗,一般景点都关门了吧。要不,我们去海边散散步吧?” “这个时间的海风应该很舒服。” 岑淮予眼底倒映车窗外霓虹的光斑,在看着她眼睛时无声跳跃了下。 “好啊。” 第221章 “因为我发现你了” 夜晚的海,平静、深蓝,像贮存了一整个浩瀚宇宙。 岑淮予牵着江晴笙的手,漫步在沙滩。 脚下是柔软的,海风拂面,说不出的怡然自得。 两个人始终保持牵手的动作,江晴笙的裙角翻飞,像出逃的玫瑰公主。 风把岑淮予的酒意都吹散了,此刻的幸福感不再是飘忽不定,成了踏踏实实存在的情感。 海边昏黄的路灯下,江晴笙察觉到他细碎的笑意,倏然开口问道: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岑淮予的眼神眺望远方一座小小的岛屿。 岛屿在此刻不算明晰的灯光下,变成了他眼中一个黑色的小小的质点。 “觉得现在很幸福,所以每时每刻都想笑。” 这段日子以来,江晴笙能发觉他在情感方面的变化。 就好像一扇陈旧紧闭的城门,钥匙在锁芯里转动得吱呀作响,可终有一天,城门会开。 他的心门也是。 他会越来越拥有感知幸福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具备表达爱的勇气。 相信爱和证明爱,都是难事。 可是他们都做到了。 “不仅现在很幸福,以后也是。”江晴笙在路灯最晃眼的地方顿下脚步,双眸亮晶晶地盯着他。 “笙笙。”岑淮予沉溺在她的眼睛里,温和地喊她的名字。 “嗯?” “你看到那座岛屿了吗?”岑淮予手指向远方。 “我看到了。”江晴笙顺着他指的视线望过去。 岑淮予:“这座岛屿孤独地存在着,四面八方都是海,很像以前的我。但我现在不孤独了。” 江晴笙提起裙摆,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像春天的柳絮那样。 这个吻被她赋予许多意义,像是一场庄重的仪式,她盛装出席,只为说爱他。 她说:“因为我发现你了。” 因为我发现了你这座孤独的岛屿。 有我在,你不会孤独了。 刚才意犹未尽的轻吻,被岑淮予变成一记温柔绵长的深吻。 在皎洁月色下,在无人的海边,在微风将人的发丝弧度吹得都恰好的时刻。 他们在热吻。 隐晦深夜,他们将爱意说到了最尽兴。 长久的吻结束,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像是倒映着今晚的星星,闪闪发亮。 “笙笙,希望我们的生活永远如此刻。” 岑淮予看着她,久久不能挪开自己的视线。 他有他的执拗与深沉。 无限感知幸福的那一刻,他贪心有余,但也担忧。 担忧幸福会消失,贪心地想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他有无数个幸福的瞬间,都想向她求婚。 “会的。”江晴笙语气是那么郑重又笃定,像是在给出一个极为重要的重要的承诺。 从海边到别墅的距离不算远,一路散步过去正好。 岑淮予能在这儿想起很多之前的经历来。 四年前在这儿偶遇的离家出走的小女孩,在夜市第一次吃到的炒米粉,在轮渡上那个水蜜桃和葡萄味结合的吻。 他以前和段之樾谈起的,想追求市井平凡的幸福,其实很早前,就已经实现了。 “笙笙。” 岑淮予突然驻足,停住自己的脚步。 江晴笙跟着一起停下来,略带疑惑地望着他。 “怎么啦?” 岑淮予静默了将近三秒,倏然开口: “笙笙,你有做好步入人生下一阶段的准备吗?” 江晴笙在短暂的懵圈后反应过来,旋即笑了。 她理解了他口中“人生下一阶段”的含义,神情瞬间恍然。 她不摇头也不点头。 须臾,她很坦诚地回答: “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准备,怎么突然这么问,你迫不及待了?” “嗯。”岑淮予毫不犹豫地应了,“挺期待的。” 还有后半句话他没说—— 期待能有一个有你在的,真正属于我的家。 江晴笙突然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过惯了有父母,有哥哥,还有外公的幸福生活,却忘了去想自己以后的小家会是什么样。 她会成为像章女士那样温柔的妈妈吗? 她会像章女士那样永远鲜活永远热爱自己的事业吗? 其实好像什么都不会变。 她只是步入了下一阶段,但爱她的人根本不会走。 她从小获得的爱太多太满了,但岑淮予呢,他好像连个家都没有...... 江晴笙就着夜色去看他的脸,温声开口: “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一起期待。” - 从海城回温城的那天正好是周末,又赶上章知雨在国外的几位朋友来家里玩。 于是章女士早早就邀请了岑淮予和林殊晚来家里吃饭。 林殊晚最近行程满满,人还在帝都录节目,她在家庭群里发消息表达了歉意,说是来不了了。 章女士完全表示理解,还扬言女生就该搞事业。 江逾白被父母一张机票送去了帝都。 江砚之买完机票后是这么跟他说的—— “儿子,你搞搞清楚啊,你俩现在属于异地恋,既然晚晚没空回来,那你就得去找她呀。” “而且你看看你,一把年纪了,危机意识还是要有的,要不然晚晚身边出现一个更优秀更年轻的帅哥,你完全不占优势的。” 江逾白气死,上飞机前都被老父亲这一通话堵得消不了气。 岑淮予和江晴笙下午的飞机到温城,一落地就回了江家。 章女士的几个朋友定居在纽约,从事的都是艺术行业。 老朋友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谈及江晴笙,章知雨一脸骄傲地拿江晴笙的画册集给她们看。 大胆的用色和瑰丽的风格获得了一致好评。 几位女士正夸着江晴笙,当事人就带着男朋友回来了。 江晴笙和这几位阿姨不太熟,在章知雨的介绍下礼貌打了招呼。 江砚之体谅小情侣俩一路奔波太辛苦了,喊他们先去休息下,一会儿吃饭了让陈姨来喊。 平日里岑淮予很少有留宿江家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吃完饭后就回自己的公寓了。 偶尔时间晚了,就住在江家空余的房间里。 堂而皇之和江晴笙住同一卧室这件事儿,在江家的别墅里,暂时还未发生过。 有江砚之在,岑淮予自然是不敢的。 但今天,楼下一片欢腾雀跃的声音,江砚之也兴致勃勃地陪着妻子的朋友们。 江家的房子很大,等上了房间的那层楼,一楼客厅里喧嚷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了。 江晴笙的房间就在楼梯口,一下就到门口了。 她扶着已经半开的房门,朝他挥挥手:“我到咯。” 岑淮予此刻还能听见楼下江砚之兴奋畅谈的声音,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放松了警惕,岑淮予轻撩下眼皮问:“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还没参观过你的房间。” 江晴笙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眼里有种“我已经看破你的意图但我不说”的狡黠。 “我房间有什么好参观的。” 江晴笙整个人抵在门口,见对面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漫不经心地抽出一根食指,抵在他胸膛处。 一双戏谑双眼静悄悄地盯着他,烟视媚行。 岑淮予最懂她娇媚眼神里的暗示。 其实也算不上暗示,那是一种胜者才会有的势在必得。 岑淮予双手懒散地举了下,做投降状。 “你说呢。”他一只大手捏住江晴笙正抵在自己胸口的手,反客为主。 他的一只手去攥江晴笙的两截手腕不成问题。 两条细腕并在一处攥着,被他高举过头顶,抵在门上。 江晴笙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岑淮予带进了房间里面。 门合上了,她被抵在门上,一道黑影随之覆来。 下一秒,她被攫取全部呼吸。 “唔——” 江晴笙低吟了声,试图提醒他:“这是我家!” 岑淮予轻轻捏了下她的下巴,在她唇瓣低啄几下。 “我知道。” 江晴笙:“你不怕我爸冲上来?” “他不会的。”岑淮予的吻落在她最敏感的耳垂处,“你爸爸忙着和老朋友寒暄呢。” 感受到耳垂被轻轻啃咬了下,江晴笙嘤咛了声,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父母还在楼下。 她挣脱岑淮予攥着自己的手,双手圈住男人的脖颈,吻上他此刻正上下滚动的喉结处。 叫人羞耻难耐,只适合彼此听的私密话,此情此景下,讲出来也的确合适。 ——“岑总喜欢刺激?” 岑淮予掐了把她的软腰,附和着她的话继续说: “偶尔刺激一下也不是不行。” 这会儿,两个人已经全然接受了在江家的房间里接吻这个事儿。 这里是江晴笙从小生活的地方,房间里的陈设符合她一贯的审美,床前的香薰也和她惯用的一款香水一致。 这里的一切都刺激着岑淮予的感官,多巴胺分泌得很旺盛。 江晴笙觉得这人大概是真的喜欢刺激,他吻疯了,气势汹汹,吞噬全部的呼吸。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交错的喘息声。 江晴笙觉得到这儿已经足够了,推开面前不知餍足的男人。 “可以了,你快点去你的房间!” “再亲一下?”岑淮予得寸进尺。 江晴笙几乎是推攘着将人赶出门的,不敢和他再继续待在同一房间,她怕事态的发展会超出预计。 岑淮予站在门外,听见“啪”一声。 江晴笙的房门毫不犹豫地、绝情地关上了。 他站在门外失笑,此刻还是能依稀听见江砚之爽朗的笑声。 岑淮予回到了自己的休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