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我的身边是黄蓉》 第15章 井底之蛙,也敢言毒? 南宫烈径直走到了李渝面前。 他的目光,没有在黄蓉身上过多停留,而是直接锁定了李渝。这正是黄蓉想要的效果。 “这位朋友,好手段。”南宫烈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但那双眼睛却像鹰隼一样,试图看穿李渝的灵魂,“在下南宫烈,是这里的老板。不知朋友如何称呼?师承何处?” 他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李渝心中一凛,记着黄蓉的交代,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才抬起眼皮,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南宫烈。 “我的名字,你还没资格知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至于师门……说了你也不懂。” 狂! 太狂了!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敢在滨海市,当着南宫烈的面,用这种口气说话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南宫烈身后的那个中年人脸色一沉,刚要发作,却被南宫烈抬手制止了。 南宫烈非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盛了。 在他看来,李渝越是狂傲,就越证明其背后有所依仗。那些真正有底蕴的古老门派,传人向来都是眼高于顶,不把世俗权贵放在眼里的。 “是南宫唐突了。”他微微欠身,姿态放得更低,“只是阁下这位……护道人,身手实在惊世骇俗,让我等凡夫俗子大开眼界。不知可否再让我们见识一下贵派的神功?” 他已经完全接受了黄蓉是“护道人”的设定。 李渝心里暗暗佩服黄蓉的算无遗策,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你很烦”的表情,他甚至懒得再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黄蓉心领神会,站起身,淡淡地对南-宫烈说:“我家公子累了。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别急。”南宫烈笑道,“既然来了,总要尽兴才好。我这里,还有一位高手,想向阁下讨教几招。当然,出场费好说,这个数,如何?” 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万?”旁边有人低声惊呼。 打一场拳,五百万!这简直是天价! 李渝心里也是一跳,但脸上却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他就是要营造出一种“金钱如粪土”的形象。 南宫烈捕捉到了他这个表情,心中更加笃定,咬了咬牙,说道:“只要阁下愿意赏光,除了五百万现金,我南宫家,再送上一株五十年份的野山参,如何?” 五十年份的野山参! 这东西,有价无市,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固本培元、增长功力的至宝。 听到这里,李渝才终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仿佛是看在山参的面子上,才给了南宫烈这个机会。 “速战速决。”他吐出四个字,便不再多言,重新坐下,闭目养神,一副掌控一切的姿态。 南宫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对身边的中年人使了个眼色。 中年人转身离去,很快,主持人重新跳上台,声音亢奋地宣布了下一场对决。 “接下来,将要挑战我们这位神秘小姐的,是来自东南亚的顶尖杀手,在地下拳坛保持着十九场连胜纪录,人称‘鬼影毒蛇’的——巴颂!”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男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铁笼之中。 他不像“推土机”那样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感,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根干瘦的竹竿。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像真正的毒蛇一样,闪烁着阴冷而致命的光芒。他的十指上,都戴着一种黑色的金属指套,尖端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看到他出场,场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是巴颂!天哪,南宫少爷居然把他请出来了!” “这家伙可是个真正的狠角色,据说他杀人,从来不用第二招。他手上的指套,都淬了剧毒!” “这下那个小妞惨了,功夫再高,也怕毒啊!” 仓库外,车里的王浩通过保镖队长的对讲机,也听到了里面的情况。 “鹰哥!鹰哥!那个巴颂是什么来头?靠不靠谱啊?”王浩急得满头大汗。 对讲机里传来鹰哥凝重的声音:“王先生,这个巴颂,非常扎手。他是泰拳和古柔术的高手,身法诡异,出手狠辣,最擅长用毒。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们老板交代了,一旦情况不对,我们随时准备冲进去!” 王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地盯着仓库的入口,手心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银行账户的余额。他想起黄蓉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又想起李渝的嘱咐。 “妈的,拼了!”他一咬牙,点开一个隐秘的博彩APP,这是滨海市地下圈子的高端玩法,赔率极高。他找到了今晚的盘口,毫不犹豫地将刚刚到手的一百二十万里的一百万,全部押在了黄蓉胜。 “蓉姐,渝子,你们可千万要赢啊!这可是咱们的全部家当!”王浩看着下注成功的提示,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 笼子里,黄蓉和巴颂相对而立。 “当!” 第二声锣响。 巴颂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了。 他不像“推-土机”那样大开大合,而是如同贴地滑行的毒蛇,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悄无声息地绕到了黄蓉的身后,五指成爪,带着一股腥风,直取黄蓉的后心! 这一招,阴险、毒辣、迅捷,已经不是比武,而是纯粹的杀人技! 场边,李渝的心猛地一紧,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尽管他相信黄蓉,但亲眼看到如此凶险的杀招,还是让他无法保持镇定。 然而,黄蓉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她头也不回,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去,宛如一座铁板桥。巴颂的毒爪,擦着她的鼻尖掠过。 与此同时,黄蓉的右手如穿花蝴蝶般向上探出,五指轻弹,姿态美妙,仿佛是在兰花拂穴。 “兰花拂穴手!” 巴颂心中大骇,他能感觉到对方指尖上传来的凌厉劲风,若是被点中,自己半边身子都要麻痹。他强行扭转身形,脚尖在地面一点,身体如陀螺般旋转,避开了这一击。 一时间,笼中人影交错。 一个如鬼魅般迅捷狠辣,招招致命。 一个如仙子般飘逸灵动,举重若轻。 这已经不是力量的对决,而是技巧和速度的巅峰之战。巴颂的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指尖的毒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寒光。而黄蓉,始终保持着那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她的“落英神剑掌”时而为掌,时而为指,时而为擒拿,总能将对方的杀招一一化解。 二楼的南宫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局。 “好俊的功夫!这绝对是失传已久的古武学!”他身边的中年人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烈少,这个女人,是个宝藏!一个活着的武学宝库!” 南宫烈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炽热得仿佛要将黄蓉融化。 场中,巴颂久攻不下,心中已经焦躁起来。他知道,再拖下去,自己的体力必然不支。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在一次交错的瞬间,他看似一爪抓向黄蓉的面门,实则左手手腕一翻,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无声无息地射向黄蓉的小腹! 这是他的杀手锏,防不胜防! 然而,黄蓉的神识何等敏锐。 她似乎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此一招。只见她身形一侧,右手衣袖猛地一拂。 “叮!”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那根毒针竟被她的衣袖卷住,反向射了回去! 巴颂大惊失色,急忙闪避,但终究慢了一线。毒针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巴颂又惊又怒。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黄蓉的左臂上,也有一道细微的划痕,一丝黑色的血液正从伤口处渗出。 原来,刚才他射出毒针的同时,右手的一枚指套也划中了黄蓉。他虽然被反击,但也成功地让对方中了毒! “哈哈哈,你中了我‘黑寡妇’的毒!”巴颂发出了夜枭般的狂笑,“不出十息,你就会心脉麻痹,全身溃烂而死!” 全场哗然! 李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南宫烈的眼中,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要看的,不是黄蓉如何打败对手,而是她如何面对这种必死的绝境!一个传承古老的门派,一定有对抗奇毒的秘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黄蓉身上。 只见黄蓉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那道小小的伤口,眉头微微一蹙。 但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痛苦,反而,有一丝冰冷的怒意,在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凝聚。 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狂笑的巴颂。 “井底之蛙,也敢言毒?” 话音未落,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终身难忘的举动。 她抬起右手,在自己左臂的伤口上方几处穴道上迅速点了几下,然后,将内力运至伤口处。 只见那道细小的伤口,竟然如同活物一般,猛地向外喷出了一小股黑色的血液!那血液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竟将坚硬的水泥地面腐蚀出了一个小坑! 逼毒! 以内力逼毒! 这……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手段了!这是只存在于武侠小说和神话传说中的情节! 全场死寂。 南宫烈和他身边的中年人,已经彻底石化,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巴颂的笑声,也戛然而止,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他看着黄蓉,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现在,轮到我了。” 黄蓉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冰。 她的身影,动了。 这一次,不再是飘逸灵动,而是一道快到极致的闪电! 巴颂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身上一麻,随即,胸口、四肢、脖颈处的各大要穴,都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眼睁睁地看着黄蓉的手指在他的视野里留下一连串的残影,然后,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像一截木桩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体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却偏偏死不了。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一百倍。 黄蓉,用最震撼的方式,结束了这场试探。 ###**第十二章掀翻棋盘**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仓库,落针可闻。只有那个叫巴颂的杀手,像一条离水的鱼,在地上无声地抽搐着,为这片死寂增添了一抹诡异的注脚。 那滴腐蚀了地面的黑血,那神乎其技的逼毒手法,那瞬间制敌的雷霆手段,一幕一幕,如同最深刻的烙印,狠狠地刻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武功”的理解范畴。 这是神迹。 或者说,魔术。 两个工作人员哆哆嗦嗦地走进铁笼,想要把巴颂抬出去,可刚一碰到他的身体,就触电般地缩回了手,仿佛那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黄蓉看也没看地上的巴颂一眼,径直走出铁笼,回到了李渝身边。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挡她的路。人群像潮水般向两侧退开,每个人都低下头,眼神里是纯粹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李渝迎了上去,这一次,他没有去牵黄蓉的手,而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他看到,黄蓉的脸色有些苍白,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香汗。显然,刚才那番逼毒和出手,对她的消耗极大。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和后怕,涌上李渝的心头。 就在这时,南宫烈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快步走来,这一次,他脸上所有的伪装都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贪婪和渴望。 “开个价!”他死死地盯着李渝,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说吧,你们到底要什么!钱?一个亿够不够?或者,我南宫家在滨海市中心区的商业街,我可以送你一整条!只要你把你师门的内功心法,交出来!” 他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摊牌了。 第16章 这已经不是武功,这是仙术! 在他看来,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证明了那个神秘的“师门”拥有着怎样逆天的传承。只要得到它,他南宫家,甚至可以一跃成为整个古武界的主宰!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交易,李渝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他胸前的静心符散发着清凉之意,让他始终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他想起了黄蓉的计策,想起了自己的角色。 他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南-宫烈,然后,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短促的冷笑。 “呵。” 仅仅一个字,却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你说的这些……”李渝的语气充满了慵懒和不屑,仿佛在听一个乡巴佬炫耀他家有几亩薄田,“……很高明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富豪权贵,最后重新落在南宫烈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用你眼里的整个世界,来换我们脚下的一粒尘埃。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石破天惊! 这句话,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南宫烈的脸上。 他南宫烈,滨海市的地下皇帝,权势滔天,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城市震三震的人物,此刻,却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用这种方式,贬低得一文不值。 极致的羞辱,让南-宫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眼中的贪婪,被阴狠的杀意所取代。 “好,很好。”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阴冷得像是能滴出水来,“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懂什么叫‘敬畏’。你以为,有她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拍了拍手。 “唰啦!” 周围,十几个黑衣保镖同时从怀里掏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李渝和黄蓉。 原本还算克制的局面,瞬间剑拔弩张! 空气,凝固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南宫烈的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快意,“跪下,交出心法。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和你这位漂亮的护道人,一起打成筛子。别忘了,你的父母,还在宁城。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活得比死还难受。” 他终于亮出了自己最致命的獠牙。 李渝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滔天的怒火从心底烧起。威胁他可以,但用他的家人来威胁,触碰到了他绝对的底线。 就在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瞬间,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是黄蓉。 她对着李渝,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怜悯? 是的,怜悯。 她怜悯地看了一眼南宫烈,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大祸临头的可怜虫。 然后,她动了。 她的动作并不快,只是缓缓地走到了旁边一张空置的赌桌旁。那张赌桌,是用厚重的实心钢板焊接而成的,足有几百斤重。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钢板桌面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华丽的光影特效。 她只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气劲,从她的掌心,缓缓注入到那张钢板赌桌之中。 下一秒。 令在场所有人肝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 “咯……吱……呀……”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从那张厚重的钢板桌内部传出。 在数十道骇然的目光注视下,那张坚硬无比的钢板桌,就像一块被无形巨手揉捏的橡皮泥,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式,开始从中间向内凹陷、扭曲、折叠……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压迫感。 那些持枪的保镖,手都开始发抖,甚至有人因为过度恐惧,枪都拿不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几秒钟后,黄蓉收回了手。 而那张原本巨大的钢板赌桌,已经变成了一个丑陋的、扭曲的、被极限压缩的铁疙瘩,“咚”的一声,沉闷地砸在地上。 全场,死寂。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南宫烈脸上的狠厉和得意,已经完全被一种源于骨髓的恐惧所取代。他的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 如果说,刚才的逼毒是神迹,那眼前的这一幕,就是神罚! 人力,如何能做到这一步? 这已经不是武功,这是仙术! 黄蓉做完这一切,才缓缓转过身,目光清冷如月,第一次,正眼看向南宫烈。 “这个笼子,太小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好像,也搞错了一件事。” 她走到李渝身边,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眼神中的冰冷瞬间化为绕指柔。 “我是护道人。”她看着面如死灰的南宫烈,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却又无比危险的弧度,“他的安危,就是我的道。你若敢再用他身边的人威胁他……” 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地上那个扭曲的铁疙瘩。 无需多言。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下一个被捏成这样的,会是谁? 南宫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僵了。 他怕了。 从出生到现在,他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足以致命的恐惧。 “我们走。” 黄蓉对李渝柔声说了一句,便挽着他,转身,向大门走去。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那些手持枪械的保镖,像是见了鬼一样,纷纷后退,甚至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在绝对的、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阴谋、权势、威胁,都成了一个笑话。 两人就这么在数百人的注视下,闲庭信步般地走出了那扇象征着血腥和罪恶的铁门。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仓库里压抑的气氛才仿佛被打破,一阵倒吸凉气和剧烈喘息的声音此起彼伏。 南宫烈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身边的中年人及时扶住。 “烈……烈少……”中年人的声音也在发抖。 南宫烈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铁疙瘩,眼中除了恐惧,还剩下一种更加病态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疯狂。 “传我命令……”他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天网’系统,撤销对李渝的一切监控。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去打扰他。另外,准备一份厚礼……不,备上一份惊天大礼。我要……亲自去拜访他。” 他改变策略了。 既然无法威逼,那就只能利诱。不,是乞求。 他要像最虔诚的信徒一样,去朝拜他心中的“神”。 …… 仓库外,王浩正急得在车边团团转。当他看到李渝和黄蓉安然无恙地走出来时,眼泪都快下来了。 “渝子!蓉姐!你们没事吧?吓死我了!”他冲上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两人。 胡三省也带着人从暗处走了过来,他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人,又看了看仓库门口那些失魂落魄的保镖,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敬畏,恭恭敬敬地对着两人一抱拳:“李先生,黄小姐,神威盖世,老朽佩服!” “胡老板客气了,今晚多谢。”李渝点了点头。 “对了对了!”王浩像是想起了什么,激动地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到账信息,后面一长串的零差点闪瞎他的眼,“蓉姐!我把你赢了!赔率一比十!一百万,变成了一千万!我们发财了!我们是千万富翁了!”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给这紧张压抑的夜晚,带来了一丝喜剧色彩。 李渝和黄蓉相视一笑。 坐上车,驶离这片是非之地。李渝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又转头看了看身边正闭目养神的黄蓉,她那张绝美的侧脸在路灯的光影下忽明忽暗,显得有些疲惫,却又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安然。 今晚,他们不仅走进了南宫烈的陷阱,更是在他的棋盘上,掀翻了所有的棋子,然后,重新制定了游戏规则。 李渝知道,从今夜起,他们和南宫烈之间的攻守之势,已经彻底逆转。 他看着黄蓉,轻声说:“蓉儿,你还好吗?” 黄蓉睁开眼睛,琉璃般的眸子里映出他的脸,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我没事。”她顿了顿,补充道,“现在,该轮到他睡不着觉了。” 第17章 拜黄蓉为师 滨海市的夜,终于从钢铁与咆哮中挣脱,回归了它应有的静谧。 网约车平稳地行驶在回校的路上,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如同一条条流淌的彩带,光怪陆离。车内的气氛却有些奇特。 王浩坐在副驾驶,双手紧紧抓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那个显示着八位数的银行账户余额。他的脸因为过度兴奋而涨得通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千万……一千万……我王浩,居然也有当千万富翁的一天!渝子,蓉姐,咱们是不是该先去买个别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那种!再请八个保姆,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洗衣,一个负责……” 他沉浸在自己暴富后的美好幻想里,唾沫横飞,丝毫没注意到后座的李渝和黄蓉之间那份异样的沉默。 李渝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仓库里的一幕幕。黄蓉那轻描淡写的一指,那神乎其技的逼毒,尤其是最后那只被无形巨力捏成铁疙瘩的钢板赌桌。 震撼过后,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海水,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自以为扮演的“行走弟子”天衣无缝,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不过是一件皇帝的新衣。当南宫烈用他家人的安危来威胁时,他除了愤怒,什么都做不了。所有的计谋,所有的伪装,在黑洞洞的枪口和无法理解的神威面前,都脆弱得像一张纸。 他才是那个棋盘上,最无足轻重,却又最致命的棋子。他是黄蓉唯一的软肋。 这个认知,像一根针,深深扎进了李渝的心里。 “蓉儿,”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打断了王浩的幻想,“你……还好吗?逼出那毒,还有最后那一下,对你的消耗很大吧?” 黄蓉正闭目养神,听到他的话,缓缓睁开眼。她的脸色在路灯的光影下确实有些苍白,但那双眸子却依旧清亮如水。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无妨,只是耗了些内力,调息几日便好。” 她越是说得云淡风轻,李渝心中的那根针就扎得越深。 车子在滨海大学的校门口停下。王浩还想继续畅谈他的“富豪养成计划”,却被李渝打断了。 “胖子,钱的事情先放一放。”李渝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有件事,比买别墅更重要。你用这笔钱,在学校附近找一个高档小区的公寓,要安保好,楼层高,面积大,最重要的是……要安静,不能有太多人打扰。” 王浩愣了一下:“啊?渝子,咱们不住宿舍了?要租房?也行!要多大的?两百平够不够?要不要跃层带露台的?” “你看着办,尽快。”李渝说完,便拉着黄蓉下了车,向着校内走去。 夜色下的校园小径,比白天多了几分幽静。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你不必如此。”黄蓉轻声说道,她冰雪聪明,如何看不出李渝的心事,“南宫烈之流,不过是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大浪。有我在,他们伤不到你分毫。” “可我不想永远躲在你身后。”李渝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黄蓉的眼睛。他的目光里,没有了平日的沉稳,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今晚,我才真正明白,你所谓的‘行走弟子’和‘护道人’,意味着什么。我这个‘行走弟子’,若是手无缚鸡之力,那便不是你的盾牌,而是你的软肋,是敌人随时可以攻击的命门。”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做出了一个让黄蓉都有些意外的举动。 他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对着黄蓉,郑重其事地,深深一揖,弯下了腰。 “黄蓉,请你收我为徒。” 没有称呼“蓉儿”,而是连名带姓,用的是最正式的称谓。这一拜,是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是他作为一个现代男性,对一个古代女子的最高敬意,也是他对改变自身命运,最决绝的宣告。 晚风吹过,拂动黄蓉的裙角和发梢。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李渝,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而执拗的背影。她那双看透了世间无数人心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波澜。 她想起了在桃花岛上,父亲教她武功时的严厉;想起了在江湖中,那些为了武功秘籍打得头破血流的所谓大侠。收徒,在她的世界里,是一件无比严肃,关乎传承与责任的大事。 可眼前这个人……是李渝。 是那个在她最迷茫无助时,给了她一碗热粥的少年。是那个明知有危险,却依旧单刀赴会去救她的傻瓜。是那个在铁笼之外,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所有窥探目光的男人。 他的心思,她懂。他不是觊觎她的武功,他只是不想再成为她的拖累。他想用自己的肩膀,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去面对这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 这份心意,比南宫烈那价值连城的商业街,珍贵万倍。 黄蓉沉默了片刻,忽然噗嗤一笑,那笑容如同暗夜里绽放的昙花,瞬间让周围的夜色都明亮了几分。 她上前一步,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将李渝扶了起来。“你这人,真是个书呆子。我们那儿,拜师可是要行三拜九叩大礼,还要给师父敬茶的。你这就一拜,也太没诚意了。” 李渝一怔,抬起头,看到她眼中的促狭笑意,这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我现在补上?” “行了,逗你玩的。”黄蓉收敛了笑容,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你说得对。我桃花岛一脉,行走江湖的弟子,岂能是任人拿捏的庸才?你若真有这份决心,我便将我岛上的功夫传你一些。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桃花岛的武功,博大精深,对天资和毅力的要求极高。练武之路,更是枯燥艰辛,远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李渝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任何苦,我都能吃。” “好。”黄蓉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从明天起,我便是你的师父。不过,在外面,你我还是照旧,免得引人怀疑。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得听我的。” “是,师父。”李渝下意识地应道。 “嗯?”黄蓉眉毛一挑,故作威严。 李渝立刻改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蓉儿。” 第18章 与黄蓉同居的神仙师徒生活 “这还差不多。”黄蓉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情似乎也变得格外好。她背着手,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前走去,声音里带着一丝俏皮的期待:“走吧,未来的李大侠。先回去睡觉,明天,可是你受苦的开始呢。” 李渝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知道,从今晚起,他的人生轨迹,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而此刻,滨海市另一端的某个豪华别墅内,南宫烈正看着手下呈上来的报告,脸色阴沉得可怕。 报告上,是关于巴颂的伤情分析。 “全身一百零八处大穴,皆被一股阴柔内力封锁。经脉寸断,但偏偏留了一口气。骨头没错位,肌肉没损伤,但整个人,已经成了一具只会呼吸的植物人。现代医学,无法解释,更无法治疗。” “废物!”南宫烈将报告狠狠地摔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个中年人,南宫家的供奉,名为南宫福,此刻也是一脸心有余悸:“少爷,那个女人的手段,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尤其是最后那一手‘化钢为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恐怕,只有传说中那些踏入了‘宗师’之境的老怪物,才有可能做到。” “宗师……”南宫烈喃喃自语,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烧起更加病态的火焰,“一个如此年轻的宗师?不,她不是宗师,她只是护道人!那她背后的那个李渝,他所在的师门,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想到那神乎其技的武学,一想到那可以让人脱胎换骨的内功心法,南宫烈的心脏就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威逼,已经行不通了。”他冷静了下来,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对这样的隐世宗门,寻常的金钱权势,在他们眼中恐怕真的和尘土无异。想要得到,就必须拿出他们看得上眼的东西。” “那……我们该怎么办?”南-宫福问道。 南宫烈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不能做敌人,那就想办法成为朋友,甚至是……自己人!你,立刻去查,把我们南宫家珍藏的那些东西,全部列一个清单出来。百年份的药材,失传的古籍拓本,前朝的奇珍异宝……另外,备车,明天一早,我要亲自去拜访他。”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自嘲而又坚决的笑容:“这一次,不是鸿门宴,是负荆请罪。” ………… 王浩的办事效率,在金钱的驱动下,高得惊人。 不过一天时间,一套位于滨海市顶级江景豪宅区“云顶天宫”的公寓钥匙,就交到了李渝手上。 三百二十平米的大平层,四室两厅,全景落地窗外,就是奔流不息的滨海江。装修是开发商附送的,低调奢华,家具家电一应俱全,拎包即可入住。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安保是出了名的严密,出入都需要人脸识别和密码,私密性极佳。 当王浩像个售楼部经理一样,带着李渝和黄蓉参观这间“新家”时,脸上写满了“快夸我”的表情。 “怎么样?蓉姐,渝子!这地方,风水好吧?每天看着江景,心胸都开阔了!我跟你们说,我特意选了十八楼,要发要发!以后咱们的公司总部,就叫‘十八楼集团’!” 黄蓉对这些现代化的奢华没什么概念,只是对那个可以一览江景的巨大阳台颇为满意。她走到阳台边,感受着江风拂面,点了点头:“地方不错,很清静,适合练功。” 李渝则是苦笑不已,这胖子,还真会挑地方。他们现在是千万富翁没错,但这么高调,真的好吗?不过,既然已经租下,他也懒得再换了。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这间空旷的公寓,便正式成为了李渝和黄蓉的“桃源新居”,也是他们未来的“练功房”。 王浩本想留下来蹭顿“乔迁宴”,结果被黄蓉一个“你很闲吗”的眼神给瞪了出去。临走前,他一步三回头,满脸幽怨:“渝子,蓉姐,你们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大功臣啊!有事随时call我,我就是你们最坚实的后勤部长!” 送走王浩,偌大的公寓里,只剩下李渝和黄蓉两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这样一个完全私密的空间里独处。 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 “咳。”李渝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那个……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 黄蓉正背着手,像巡视领地一样打量着客厅。 听到他的话,转过身来,原本俏皮的脸上,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 她指了指客厅中央那片空旷的区域。“过去,脱鞋,站在那里。” 李渝依言照做。 “习武,首重筑基。根基不牢,地动山摇。”黄蓉缓缓踱步到他面前,声音清冷,自有一股为人师表的威严,“我桃花岛武学,讲究‘奇’与‘正’。‘奇’者,是身法步法,机变无双;‘正’者,是内功心法,浩大精纯。但无论是奇是正,都离不开最基础的东西——桩功。” 她绕到李渝身后,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后腰、膝盖、肩膀等几个关键部位轻轻点了一下。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重心下沉。含胸拔背,沉肩坠肘。舌抵上颚,虚灵顶劲。” 李渝按照她的指示,摆出了一个类似武侠电影里马步的姿势。他自诩篮球健将,身体素质不错,觉得这应该不难。 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不对,胯没收住,力散了。”黄蓉的声音传来。 李渝赶紧调整。 “肩太僵,气血不通。” 李渝再次调整。 “眼神!看前方,意守丹田!你在看什么?看那盏八万块的水晶灯吗?它能帮你长功力?” 李渝:“……” 仅仅五分钟,他的双腿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练功,而是在自虐。全身的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才刚刚开始。”黄蓉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同情,“这个桩,名为‘浑元桩’,是天下所有内家拳法的根基。你每天,至少要站两个时辰。” “两……两个时辰?”李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那可是四个小时! “觉得久了?”黄蓉挑了挑眉,“我三岁时,爹爹便让我开始站桩,一站就是一天。” 李渝瞬间没了脾气。跟一个三岁就能站一天的天才比,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咬着牙,拼命坚持。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倒,不能让她看轻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双腿已经失去知觉,即将崩溃的时候,一股清凉的气息,忽然从他的后心“大椎穴”注入,顺着脊柱一路向下,流遍四肢百骸。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觉,仿佛久旱的河床迎来了甘霖。他原本酸痛欲裂的肌肉,瞬间被安抚下来,一股暖洋洋的力气,从丹田深处,缓缓升起。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黄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一根手指正抵在他的胸口“膻中穴”上。 “记住这股气感。”黄蓉收回手,淡淡地说道,“这便是我用内力,为你梳理气血,帮你找到的‘气’。以后练功,就是要不断地壮大这股气。这便是‘内力’的雏形。” 李渝感受着体内那股微弱但真实存在的暖流,心中震撼无比。原来,这就是内力?这种只存在于小说里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好了,今天桩功就到这里。接下来,学吐纳心法。”黄蓉领着他盘膝坐在阳台的蒲团上。 江风徐来,吹散了身上的燥热。 “我桃花岛的内功,名为《碧波神功》。讲究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于虚。你初学乍练,我先传你最基础的入门心法……”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黄-蓉为他详细讲解了经脉运行的路线,穴位的功用,以及如何通过特定的呼吸节奏,来引导那股“气”在体内循环。 她讲得深入浅出,将那些玄之又玄的古老理论,用李渝能理解的方式娓M来。李渝听得如痴如醉,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中华古武学的浩瀚与神秘。 一个下午的训练结束,李渝感觉自己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浑身酸痛,却又精神饱满,尤其是丹田处,始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意,让他觉得无比踏实。 晚饭是叫的外卖。两人坐在巨大的餐桌前,气氛又恢复了轻松。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学点厉害的?比如你那个‘兰花拂穴手’,或者‘落英神剑掌’?”李渝一边扒着饭,一边充满期待地问道。 黄蓉优雅地夹起一筷子青菜,白了他一眼:“等你什么时候能把浑元桩站稳两个时辰,再说吧。根基不稳,学什么都是花架子。” 李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吃完饭,角色,悄然互换。 李渝拿出一本崭新的大学英语四级词汇书,和一本练习册,放在黄蓉面前。 “好了,师父,现在轮到我当老师了。”他脸上露出了“大仇得报”的笑容,“我们从最基础的ABC开始……哦不,从音标开始。” 刚才还威风八面、指点江山的黄大宗师,此刻看着书上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母,顿时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这……洋人的文字,为何如此扭曲?” “这是音标,学会了它,你就能读出所有单词。”李渝清了清嗓子,学着黄蓉下午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学英文,首重发音。发音不准,开口就输了。你先跟我读,/i:/……” 黄蓉冰雪聪明,学什么都快。可这英语发音,尤其是那些需要咬舌头、卷舌头的音,却成了她天大的难题。 “是/θ/,不是/s/,舌头,伸出来,轻轻咬住……”李渝循循善诱。 黄蓉试了几次,脸都憋红了,还是发不出那个音。她有些恼了,瞪着李渝:“这般古怪的发音,简直是有辱斯文!” “师父,练武可不能半途而废,学英文也一样。”李渝忍着笑,把她下午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黄蓉拿他没办法,只好鼓着腮帮子,继续跟那些奇怪的音标较劲。 看着她那副又懊恼又认真的可爱模样,李渝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 一个,是传授他安身立命之本的师父。 一个,是引导她融入这个时代的向导。 在这间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江边公寓里,他们以一种奇妙而和谐的方式,开始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全新的生活。窗外江水奔流,室内灯火通明,一室温馨。 …… 时间如江水,不舍昼夜。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李渝和黄蓉的生活,形成了一种奇妙而固定的节奏。 清晨,天还蒙蒙亮,公寓宽敞的客厅里,李渝便会赤着脚,雷打不动地站上两个时辰的浑元桩。 从最初的五分钟都难以坚持,到如今,他已经能勉强站满一个时辰而面不改色。 汗水浸透衣衫,再被江风吹干,周而复始。他的身形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在悄然改变。 眼神变得更加内敛沉静,步伐也多了一丝寻常人难以察觉的沉稳。 黄蓉则会盘膝坐在阳台上,迎着朝阳吐纳。 她很少直接指点,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 但每当李渝的桩功出现最细微的偏差时,她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并用一根筷子,或者随手拿起的一本杂志,隔空点出他的错误。 上午,两人会像普通大学生一样去学校。 李渝上课,黄蓉则泡在图书馆,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汲取着这个时代的知识。从历史到物理,从经济到化学,她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 晚上,则是角色互换的“受苦”时间。黄蓉会在李渝身上,试验各种桃花岛的独门练功法门。 有时候是用药草熬制的药汤为他浸泡身体,那滋味,又痒又痛,简直生不如死。有时候则是用银针刺穴,疏通他堵塞的经脉,那种酸麻胀痛的感觉,足以让硬汉落泪。 第19章 南宫烈的目的 李渝都咬着牙挺了过来。每当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只要一想起南宫烈那张充满威胁的脸,一股新的力量就会从心底涌出。 而李渝的“报复”,就是在黄蓉的英语学习上。 这位能倒背四书五经、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在面对英语时态和从句时,也露出了“凡人”的一面。 “为什么‘go’的过去式是‘went’,而不是‘goed’?这不合道理!”黄蓉拿着笔,一脸愤愤不平。 “师父,语言这东西,有时候不讲道理,讲习惯。”李渝憋着笑,耐心解释。 “哼,蛮夷之语,果然粗鄙。”黄蓉嘴上抱怨,手上却很诚实地将这些不规则动词工工整整地抄写下来,凭着超凡的记忆力硬生生记下。 王浩偶尔会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外卖来“探班”,嘴上说着慰问,眼睛却总是不住地往两人身上瞟,脸上挂着姨母般的神秘微笑。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天下午,李渝刚结束一天的课程回到公寓,就看到黄蓉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眉头微蹙。 “怎么了?”李渝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楼下,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正缓缓地驶入小区。这辆车,他们都认得。 “他来了。”黄蓉淡淡地说道。 李渝心中一凛。南宫烈,这条蛰伏了半个月的毒蛇,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看来,我们的新家,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李渝自嘲地笑了笑。 “他若想查,自然能查到。”黄蓉转过身,看着李渝,“你怕吗?” 李渝摇了摇头,感受着丹田里那股日渐壮大的暖流,他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以前或许会,现在不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想看看,他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黄蓉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有点我桃花岛弟子的气势了。去开门吧,让他进来。” 门铃声准时响起。 李渝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南宫烈。 与半个月前在仓库里的嚣张跋扈截然不同,今天的南宫烈,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谦卑和煦的笑容。他的身后,跟着南宫福,手里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盒子。 “李先生,冒昧来访,还望海涵。”南宫烈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仿佛他不是滨海市的地下皇帝,而是一个前来拜访长辈的晚生。 李渝侧身让开,面无表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宫烈和南宫福走进玄关,当他们看到这间三百多平的江景大平层时,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看来,那一千万的拳赛奖金,他们是收下了。 这至少说明,他们对金钱,并非完全不屑一顾。这是个好兆头。 然而,当南宫烈的目光落在客厅里的黄蓉身上时,他的瞳孔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缩。 黄蓉此刻正穿着一身寻常的居家服,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时间简史》,看得津津有味。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进门的客人,仿佛他们只是两团无足轻重的空气。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冷言冷语,都更具冲击力。 南宫烈心中的一丝不快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敬畏所取代。这才是高人风范! “李先生,这位想必就是……黄小姐吧?”南宫烈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事说事。”李渝走到沙发主位上坐下,直接开门见山,连杯茶都没倒。 南宫烈也不介意,他示意南宫福将盒子放在茶几上,然后亲手打开。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而奇特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盒子内,铺着明黄色的绸缎,一株形态酷似人形的老山参,静静地躺在里面,参须完整,根根如龙爪,品相非凡。 “李先生,这是家父早年偶然得到的一株长白山野山参,经专家鉴定,参龄至少在八十年以上。算是我们南宫家,对那晚唐突之举的一点赔罪之礼,还望笑纳。”南宫烈言辞恳切。 八十年份的野山参!这东西,在市面上,早已是有价无市,价值甚至远超那五百万的现金。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更是梦寐以求的疗伤圣药和增功至宝。 南宫烈自信,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礼物。 然而,李渝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开了。他甚至没有伸手去碰一下。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南宫烈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黄蓉,忽然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地冒出了一句:“参是好参,可惜了。” 南宫烈心中一动,连忙躬身请教:“黄小姐,此话怎讲?莫非这参有什么问题?” 黄蓉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那人参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这参,性燥而烈,参龄越久,火气越重。若是以寻常法子服用,虚不受补,只会导致气血逆行,经脉灼伤。若是用来给习练阳刚外功之人增功,倒是勉强可用。但若想用来固本培元,非得以阴柔内力中和其药性,再辅以至少七七四十九种寒性草药,熬制七天七夜,方能尽去其火毒,化为真正的灵药。”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李渝,仿佛是在教导他一般:“这种处理手法,名为‘玉液炼形’。如今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懂了。所以,这株参在你们手里,是催命符。在我们眼里,也只是一味需要费心处理的普通药材罢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一番话,说得南宫烈和南宫福面面相觑,冷汗都下来了。 他们只知这参是宝物,却从不知其中还有这等凶险的门道。黄蓉所说的,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武学知识范畴。 李渝心中暗笑,这番话,自然是黄蓉昨晚提前教他的。目的,就是要将南宫烈最后的一点试探和骄傲,彻底击碎。 他学着黄蓉的语气,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对南宫烈说道:“东西,我们收下了。算你有点诚意。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请回吧,我师……我们,还要看书。” 他差点说漏嘴,好在及时改了口。 南宫烈碰了一鼻子灰,非但不怒,反而愈发恭敬。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真神了。 “李先生,黄小姐。”他一咬牙,终于说出了今天真正的来意,“我南宫烈,愿倾尽南宫家所有,只求……能拜入贵派门下,哪怕只是做一个记名弟子,为师门鞍前马后,也在所不惜!若是不允,求先生卖我一页半篇的入门心法,任何代价,我南宫家都愿意付!” 说着,他竟真的要当场跪下。 这就是他的目的,威逼不成,便彻底放下身段,改为乞求。 李渝心中一凛,正要说话,黄蓉却忽然开口了。 “你的资质,太差。”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南宫烈心上。 南宫烈猛地抬头,满脸的不敢置信。他自幼习武,在同辈中已是翘楚,居然被评价为“资质太差”? 黄蓉合上书,终于正眼看向他:“你习练的内功,路子太霸道,只求速成,早已伤了根基。经脉多处淤塞,看似气血旺盛,实则外强中干。三焦不通,心火过旺。别说入我师门,便是给你神功秘籍,不出三年,你必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钢针,扎进南宫烈的心里。因为他自己最清楚,黄蓉说的,全是真的!他近年来确实感觉练功到了瓶颈,且时常心浮气躁,难以自控。 “那……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南宫烈的声音都在颤抖,充满了绝望。 黄蓉看着他,沉默了片 刻,才缓缓说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 她欲言又止,不再说下去。 但这“只是”两个字,却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南宫烈重新看到了希望。 “黄小姐!只要有办法,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黄蓉却不再理他,重新拿起书,对李渝说了一句:“我饿了,想吃你做的桃花羹。” 李渝会意,站起身,对已经失魂落魄的南宫烈摆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等我们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或许会考虑一下你的事。送客。” 说完,他便径直走向了厨房。 南宫烈和南宫福,被下了逐客令,却不敢有丝毫怨言。他们躬身行了一礼,满怀着那一点点被吊起来的希望,和更深的敬畏,退出了公寓。 直到门被关上,李渝才从厨房探出头来,对黄蓉竖了个大拇指:“师父,高!实在是高!” 黄蓉放下书,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才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课。” 她走到李渝身边,看着窗外那辆缓缓驶离的劳斯莱斯,悠悠地说道:“对付南宫烈这种人,你不能一次性满足他,更不能一次性打死他。你要像熬鹰一样,一点一点地消磨他的傲气,再一点一点地给他希望,让他始终被你牵着鼻子走。” “你今天拒绝他的拜师,又点出他练功的问题,最后再给他留下一线生机。从此以后,他只会对我们愈发敬畏,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甚至,为了求我们出手救他,他会主动成为我们最坚实的屏障,为我们扫清所有世俗的麻烦。” “这,就叫‘以其之盾,攻其之矛’。我们现在根基未稳,正需要这样一条听话的‘看门狗’。懂了吗,我的好徒弟?” 李渝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对黄蓉的佩服,已经上升到了五体投地的高度。 这哪里只是武功高强,这分明是把人心和权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懂……懂了。”李渝心悦诚服地说道。 “懂了就好。”黄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忽然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什么味道这么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李渝一愣,随即脸色大变:“糟了!我忘了关火了!” 他赶紧冲进厨房,只见锅里他刚刚为了应付黄蓉而随手煮的速冻汤圆,已经糊成了一片,正冒着黑烟。 刚才还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黄蓉,探头看了一眼厨房里的狼藉,然后和手忙脚乱的李渝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窗外,是暗流涌动的都市。 窗内,却是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人间烟火。 第20章 师徒演戏 厨房里一片狼藉,速冻汤圆的焦糊味与南宫烈留下的名贵药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息。 李渝手忙脚乱地打开抽油烟机,将那口已经可以宣告报废的锅扔进水槽。黄蓉倚在厨房门口,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嘴角那抹忍俊不禁的笑意,比窗外的江景还要动人。 “我的好徒弟,看来你的厨艺,还有待长进啊。”她调侃道。 “意外,纯属意外。”李渝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被南宫烈那家伙打乱了节奏。” “哦?那你的意思是,若非他来,这锅汤圆便能煮成琼浆玉液了?” “那倒不至于,但至少能吃。”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那种运筹帷幄、智珠在握的严肃气氛荡然无存,公寓里又充满了轻松的烟火气。 李渝收拾完残局,将南宫烈送来的那个紫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书房的博古架上。那株八十年份的野山参,静静地躺在里面,仿佛一件艺术品。虽然被黄蓉说得一文不值,但李渝心里清楚,这东西的价值,恐怕能在滨海市换一套小户型了。 “这南宫烈,还真是下了血本。”李渝感慨道。 “他不是下血本,是求生。”黄蓉坐在沙发上,又拿起了那本《时间简史》,看得津津有味,“他已是惊弓之鸟,我们给他画了一张能活命的饼,他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够这张饼。” 李渝深以为然。他坐在黄蓉身边,看着书页上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理论,不由得好奇:“这些……你都看得懂?” “看不太懂。”黄蓉的回答很干脆,“但很有趣。你们这个时代,不用内力,不凭神识,单靠这些符号和推演,就能窥探宇宙的开端和终结,很了不起。”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比那些之乎者也的经义,有意思多了。” 李渝失笑,正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上那个陌生的号码,李渝心中一动,按下了免提键。 “是李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毕恭毕敬的声音,正是南宫烈。 李渝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黄蓉。 电话那头的南宫烈似乎有些紧张,停顿了几秒,才继续说道:“李先生,冒昧打扰。我……我是想向您和黄小姐汇报一件事。” “说。”李渝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冷淡,将“世外高人弟子”的架子端得十足。 “是,是。”南宫烈连声应道,“之前,为了……为了试探黄小姐,我让一个……一个和黄小姐容貌相似的女孩,冒用了黄小姐的身份。此事,是我南宫烈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就在刚才,我已经动用所有关系,将那个女孩的所有入学记录、身份信息全部注销,并且连夜安排了私人飞机,送她返回美国。我保证,从今往后,在华夏,在滨海市,再也没有第二个‘黄蓉’。黄小姐的身份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 他一口气说完,呼吸都有些急促,显然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献上自己最大的诚意。 李渝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解决了?就这么解决了? 困扰了他们这么久的身份危机,这个最大的麻烦,南宫烈竟然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给处理得干干净净。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吗? 他看向黄蓉,发现她依旧在看书,仿佛电话里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李渝却从她微微翘起的嘴角,看到了一丝满意的弧度。 “知道了。”李渝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用同样平淡的语气回了两个字,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瞬间,公寓里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下一秒,李渝再也忍不住,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挥了一下拳头:“成了!” 黄蓉终于放下了书,抬起头,那双清亮的眸子里,也闪烁着如释重负的光彩。 对她而言,武功被觊觎,敌人再强大,她都有信心应对。唯独这“身份”二字,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枷锁。它像一根无形的绳索,让她处处受制,无法真正地立足。 现在,这根绳索,被斩断了。 “蓉儿,你听到了吗?你现在,是真正的黄蓉了!独一无二的黄蓉!”李渝兴奋地走到她面前,语气里满是激动。 黄蓉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听到了,李大侠。你的‘看门狗’,还挺听话的。” 李渝哈哈大笑,心中的一块大石彻底落地。他拉起黄蓉的手:“走,为了庆祝你重获新生,今天我下厨,给你做顿好的!绝对不是汤圆!” “你可拉倒吧。”黄蓉毫不客气地抽回手,“我怕你把这三百万的厨房给点了。还是叫外卖吧,我想吃上次王浩带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油焖大虾。” “没问题!”李渝立刻掏出手机,心情好得简直想在客厅里翻个跟头。 然而,就在他低头点餐的时候,黄蓉脸上的笑容却忽然收敛了。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射向客厅斜上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烟雾报警器。 “怎么了?”李渝察觉到她的异样。 “别动,也别抬头。”黄蓉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我们,好像一直都被人盯着。” 李渝的动作瞬间僵住,后背的寒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 被盯着?在这里?在这个安保堪称滨海顶级的公寓里? “你确定?”他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黄蓉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涟-漪,向着整个房间扩散开去。自从开始修炼《碧波神功》,她的五感和灵觉,比在宋朝时更加敏锐。尤其是在这安静的环境里,任何一丝不和谐的音波、光线、电磁场,都无法逃过她的感知。 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冷笑。 “一共三个。客厅烟雾报警器里一个,主卧空调出风口一个,阳台的装饰壁灯里一个。针孔摄像头,最新型号的,还带拾音功能。”她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李渝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竟然全在别人的监控之下?那他们练功、谈话,岂不是都被人看了直播? “是南宫烈?”李渝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化为彻骨的愤怒。这条毒蛇,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应该不是他。”黄蓉却摇了摇头,她站起身,缓步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他现在不敢。他若想监控我们,只会用更隐秘的手段,而不是这种虽然精巧,但只要细心就能发现的常规设备。” “那是谁?” “还记得那个‘天网’系统吗?”黄蓉的目光变得深邃,“南宫烈是蛇头,但他手下,还有无数的蛇身和蛇尾。他或许下了令停止监视,但执行命令的人,未必会一丝不苟。或者,这本就是某些人自作主张的试探。” 她转过身,看着脸色铁青的李渝,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怎么?这就生气了?不想想,我们该怎么跟这些‘幽灵’玩个游戏吗?” 李渝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看着黄蓉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战意。 没错,生气是没用的。 既然对方想看,那就演一场好戏给他们看。 李渝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故意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道:“师父,您刚才说,那‘玉液炼形’之法,除了能处理那株老山参,还有别的用处吗?” 他一边说,一边给黄蓉使了个眼色。 黄蓉心领神会,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一本英语词汇书,看似随意地翻着,声音却清晰地传了出去:“用处多了。此法若配合我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能洗经伐髓,脱胎换骨。寻常人用了,也能延年益寿,百病不生。只可惜,这‘九花玉露丸’的主药,有几味在你们这个时代,已经绝迹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李渝满脸“遗憾”,走到她身边坐下,“对了师父,我今天站桩的时候,感觉丹田那股气,好像又壮大了一丝,运行周天的时候,速度也快了些许,这是不是说明,我的《碧波神功》第一层,快要练成了?” “胡说!”黄蓉柳眉一竖,啪的一声合上书,厉声斥道,“这才几天,就想练成第一层?痴心妄想!你根基浅薄,心性浮躁,再敢好高骛远,我便废了你的功夫,将你逐出师门!” 她这番话,说得声色俱-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渝立刻“吓”得站了起来,低下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弟子知错了,师父息怒。” 黄蓉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又重新拿起了英语书。 一场“师徒训话”的戏码,演得天衣无缝。 而此刻,在距离云顶天宫数公里外的一处秘密据点。几个负责监控的技术人员,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听着耳机里传回来的对话。 “头儿……这……这是真的吗?洗经伐髓?延年益寿?”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摘下耳机,满脸震撼。 为首的中年男人,代号“蜂眼”,是南宫烈手下负责情报和监控的头目。他紧锁眉头,死死盯着屏幕上李渝和黄蓉的身影,将刚才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九花玉露丸……碧波神功……”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惊疑不定的光芒。 南宫烈确实下令停止了对目标的监控,但他作为情报头子,出于职业习惯和一丝不甘,还是留了这一手后路。没想到,竟然听到了如此惊天的秘密。 “把这段录音,加密,最高级别。立刻传给……不,谁也不准传!”蜂眼猛地改口,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今天听到的所有内容,全部给我烂在肚子里!谁敢泄露一个字,家法处置!” 他心里清楚,这个秘密的价值,已经大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武功了,这近乎于“仙术”! 他必须亲自,将这个情报告知一个,或许能与这个“隐世宗门”平等对话的人——南宫家的老爷子。 而公寓里,演完戏的李渝和黄蓉,正坐在餐桌前,享受着刚刚送到的油焖大虾。 “你说,他们信了吗?”李渝剥着虾壳,低声问道。 黄蓉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轻笑道:“由不得他们不信。这世上的人,最愿意相信的,就是他们渴望相信的东西。我们给了他们一个‘长生不老’的梦,他们只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不放。” 她夹起一只虾,放进嘴里,满意地眯起了眼睛:“至于那些摄像头……” 她看了一眼那几个隐藏的角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留着吧。一条好的看门狗,不仅要会摇尾巴,还要有一双能替我们看清黑暗的眼睛。就让它们,替我们盯着,看看除了南宫家,还有哪些老鼠,想打我们这块奶酪的主意。” 李渝看着她,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古代女子,在权谋和人心的算计上,简直是降维打击。 他忽然觉得,自己要学的,不仅仅是桃花岛的武功。 还有这份,将天下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神鬼莫测的智计。 ### 第二天,王浩提着大包小包的顶级食材,按响了“云顶天宫”的门铃,活像个上门服务的米其林大厨。 “渝子!蓉姐!我来了!”他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嚷道,“听说你们的身份问题解决了,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我可是把我爸珍藏的飞天茅台都给顺来了,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李渝哭笑不得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小点声,这是庆祝,不是让你来拆家的。” “嘿嘿,我这不是激动嘛。”王浩憨笑着,一双小眼睛不住地在李渝和黄蓉之间打量,脸上挂着那种“我什么都懂”的姨母笑,“我说你俩,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嘿嘿嘿……” 话还没说完,黄蓉一个清冷的眼神扫过来,王浩立刻脖子一缩,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乖乖地换上拖鞋,将食材拎进了厨房。 第21章 靖哥哥与渝哥哥 “蓉姐,您坐着,您坐着!这种粗活交给我和渝子就行!”王浩表现得殷勤无比。 黄蓉也懒得理他,径直走到阳台,迎着江风,开始每日的吐纳功课。她身形不动,气息悠长,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了一体,自有一股宁静而强大的气场。 王浩在厨房里,一边帮李渝打下手,一边压低声音,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我说渝子,你老实交代,你跟蓉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看你俩这架势,不像师徒,倒像是……嗯,神仙眷侣啊。” 李渝正在处理一条上好的东星斑,闻言手里的刀差点一滑。 “别胡说八道。”他瞪了王浩一眼,“蓉儿在指点我修行,我们是纯洁的师徒关系。” “切,鬼才信。”王浩撇了撇嘴,“你见过哪个师父长得跟天仙似的?还天天住一块儿?再说了,你小子看蓉姐的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都能拉丝了。当我瞎啊?” 李渝心中一跳,脸上却故作镇定:“你看错了。那是尊敬,是对师长的敬仰之情。” “得得得,你嘴硬。”王浩也不跟他争辩,只是嘿嘿一笑,“不过说真的,渝子,蓉姐这么厉害,简直就是活神仙。你要是真能把她追到手,那你小子祖坟可真是冒青烟了。到时候你可得罩着我啊,李大侠!” 李渝懒得再跟他掰扯,专心致志地处理起食材。 得益于这半个月的磨炼,他的心性沉稳了许多。王浩的调侃,虽然说中了他的心事,却也无法让他心湖再起太大的波澜。 他知道,自己和黄蓉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师徒”这层关系。 那是一整个世界的距离。 一顿丰盛的午宴,在三个人的努力下,终于摆上了桌。清蒸东星斑、蒜蓉粉丝澳龙、白灼基围虾、爆炒帝王蟹……全是王浩这个“后勤部长”斥巨资采购的顶级海鲜。 李渝还特意露了一手,按照黄蓉的指点,用文火慢炖,做了一道改良版的“桃花羹”。虽不及正宗,但那清甜软糯的口感,还是让黄蓉颇为满意。 王浩打开了那瓶茅台,给李渝和自己倒上,又试探着问黄蓉:“蓉姐,您……喝酒吗?” 黄蓉看了一眼那晶莹的酒液,摇了摇头:“我桃花岛弟子,练功期间,需得心神澄澈,不能饮酒。” 王浩顿时肃然起敬:“高人!果然是高人风范!” 酒过三巡,话匣子也渐渐打开。 王浩这个话痨,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现代社会的种种趣闻。从最新的好莱坞大片,讲到华尔街的股市风云,又从网络上的热门梗,聊到哪个明星又塌了房。 黄蓉听得十分认真,偶尔会提出一些在李渝和王浩看来匪夷所思的问题。 “你们说的那个‘电影’,是将真人的影像,用法术封存在一块布里,然后随时可以播放吗?这倒像是道家的‘镜花水月’之术。” 王-浩被问得一愣,哈哈大笑:“蓉姐,那不是法术,是科学!是光学和化学的原理!”他手舞足蹈地解释了半天电影的原理,结果越说越乱。 最后还是李渝言简意赅地总结道:“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能记录动态画面的‘西洋镜’,只不过更逼真,还能配上声音。” “原来如此。”黄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你们说的‘国家’,为何没有皇帝?官府由谁掌管?百姓交税,又是交给谁?” 这个问题,就比较宏大了。 李渝放下筷子,沉吟了片刻,试着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皇帝了。天下,理论上是天下人的天下。我们通过一种叫‘选举’的方式,选出一些人来替我们管理这个国家。我们交的税,也是用来维持官府运转,修建道路,供养军队,还有帮助那些穷苦的人。” “选贤任能,民为邦本……倒也符合儒家的道理。”黄蓉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只是,人心叵测,如何能保证选出来的人,都是真心为民的贤臣,而不是借机敛财的酷吏?” 一句话,问得李渝和王浩都沉默了。 是啊,这个问题,别说黄蓉这个古人,就是现代社会,又有谁能给出完美的答案? “所以,我们还有一种叫‘法律’的东西,和一种叫‘媒体’的机构,来监督他们。”李渝苦笑着解释,“虽然,也未必时时管用。” 黄蓉轻轻颔首,不再追问。她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她明白,任何时代,任何制度,都离不开人性的博弈。 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清澈眼眸,李渝忽然也生出了一丝好奇。 “蓉儿,那在你那个时代,又是什么样子的?我只在书上看过,总觉得不真切。” 王浩也立刻来了兴趣,凑了过来:“对啊对啊,蓉姐!你们那儿是不是真的有飞檐走壁的江湖大侠?是不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快意恩仇?” 黄蓉被他们问得莞尔一笑,她放下筷子,想了想,才缓缓开口。 “江湖,确实有。但没有你们话本里说的那么夸张。”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将李渝和王浩都带回了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 “大部分所谓的‘大侠’,武功稀松平常,也就比寻常官兵强上一些。真正的高手,大多隐于世外,或效力于朝廷。至于快意恩仇,更是少见。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杀人,总归是要偿命的,官府的‘六扇门’,也不是吃素的。” “我们那时,没有你们这么明亮的灯,一到晚上,除了都城里最繁华的几条街,大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我们没有这么快的车马,从临安到大都,坐船走运河,最快也要半个多月。我们吃的菜,没有你们这么多花样,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样,远方的珍奇蔬果,只有皇宫贵胄才吃得上……” 她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着那个时代的日常。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英雄豪情,只是最真实的,衣食住行。 可越是这样平淡的讲述,越是让李渝和王浩听得心驰神往。 仿佛一幅浓墨重彩的历史画卷,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聊到兴起,王浩又问了个问题:“蓉姐,那你们那时候,女子一般多大年纪就……就成亲了啊?” 他问得小心翼翼,眼睛却一个劲地给李渝使眼色。 李渝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这胖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耳朵却也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黄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很自然地回答:“寻常百姓家,女子及笄之后,也就是十五六岁,便可议亲了。若是大户人家,可能会留到十八九岁。” “十五六岁?”王浩咋舌道,“那不还是个孩子嘛!在我们这儿,那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我们那儿,女子十五,便已是成人,可以承担家事了。”黄蓉淡淡地说道。 李渝的心,不知为何,跳得有些快。他看着黄蓉那张绝美无瑕的侧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蓉儿你呢?” 黄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清澈坦然,没有丝毫扭捏。 “我?”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自己,“我自幼在桃花岛长大,爹爹没提过,我自然也不急。”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按我们那儿的算法,我过了年,便一十有六了。” “轰!” 李渝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十有六? 十六岁?! 他呆呆地看着黄蓉,嘴巴微张,半天都合不拢。 他一直以为,黄蓉的心理年龄和阅历,至少也跟自己差不多,甚至更成熟。他潜意识里,一直将她当成一个与自己同龄,甚至比自己年长的女性来看待。 可她,竟然才十六岁? 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 在现代,这是一个刚刚上高一的年纪!是一个法律意义上,彻头彻尾的未成年人!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李渝的心上。 震撼,错愕,还有一丝……一丝难以言喻的负罪感和保护欲,瞬间将他淹没。 王浩也是目瞪口呆,手里的酒杯都忘了放下:“十……十六?我的天!蓉姐,你……你这看着,怎么也得有……有……”他想说二十,但看着黄蓉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又实在说不出口。 黄蓉看着他们俩这副见了鬼的表情,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怎么了?十六岁,很大了啊。” 在她那个时代,十六岁的少女,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甚至嫁人生子了。 可李渝和王浩,却被这个数字,冲击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李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黄蓉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她还是个孩子啊。 一个流落到异乡,无依无靠的孩子。 尽管她拥有着盖世的武功和超凡的智慧,但她的年龄,却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 王浩看看李渝,又看看黄蓉,脸上的姨母笑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同情和敬佩。 一顿原本欢快的庆功宴,就在这样一种古怪而又微妙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送走还有些魂不守舍的王浩,公寓里又只剩下了李渝和黄蓉。 李渝默默地收拾着碗筷,一言不发。 黄蓉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她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从刚才起,就怪怪的。” 李渝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她。 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那双清澈的眸子,带着一丝不解和纯真。 李渝的心,猛地一软。 他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揉揉她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又僵在了空中,最后只是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蓉儿,”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以后,别叫我李大侠了。我比你大,叫我李渝,或者……叫我渝哥吧。” 黄蓉眨了眨眼,似乎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但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试探着,轻声叫了一句: “渝……哥?” 这一声,软糯清甜,像一颗羽毛,轻轻搔刮在李渝的心尖上。 他觉得,自己的心,彻底乱了。 ### 夜深了。 滨海江的水,在城市的霓虹映照下,泛着五光十色的涟漪。 公寓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柔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黄蓉已经换上了一身舒适的丝质睡衣,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她盘膝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正在跟一本英语四级真题集较劲。 “这个……‘have been done’……为何如此古怪?做过,便是做过,为何还要分出许多种说法?”她蹙着秀眉,小声嘀咕着,显然是被时态和语态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李渝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手里也捧着一本书,却是黄蓉默写出来的一篇桃花岛入门心法口诀。那些古朴的文字,在他眼中,也跟天书差不多。 两人一个在学“蛮夷之语”,一个在参“玄门正宗”,倒也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只是,李渝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黄蓉那一声软糯的“渝哥”,还有那个数字——十六。 这个数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一扇从未触碰过的大门。门后,是他对自己情感的重新审视。 他喜欢黄蓉。 这一点,他早已心知肚明。 他喜欢她的美,她的聪明,她的强大,也喜欢她偶尔流露出的俏皮与脆弱。 但之前,这份喜欢,一直被他压抑在心底。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是天上的仙女,而自己,只是地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更何况,在他的认知里,黄蓉的心,早就属于另一个人了。 那个憨厚木讷,却侠之大者的,郭靖。 “靖哥哥”这三个字,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成一个秘密。 可现在,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才十六岁。 她来自桃花岛,对外界,尤其是中原江湖,似乎知之甚少。 那么……她遇到那个人了吗? 第22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念头,像一颗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李渝的整个心脏。他觉得口干舌燥,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想问,却又不敢问。 怕那个答案,会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那一个,将他刚刚燃起的这点希望,彻底浇灭。 可如果不问,这根刺,会永远扎在他的心里。 “蓉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书。 “嗯?”黄蓉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带着一丝询问。 “你……你们那个时代,江湖上,是不是有很多英雄好汉?”李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一些,像是在闲聊。 “自然是有的。”黄蓉想了想,说道,“比如北边的全真教,‘中神通’王重阳威震天下,他座下的‘全真七子’,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南边大理段氏,‘一阳指’独步武林。还有西域白驼山,西毒欧阳锋,一手蛤蟆功出神入化,只是为人歹毒,算不上英雄。” 她如数家珍般地说着,这些名字,李渝在书里都曾见过。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以一种近乎试探的口吻,问了出来。 “那……那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叫郭靖的人?”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黄蓉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或许,她会愣住,然后脸上露出甜蜜又羞涩的笑容,嗔怪地问他:“你……你怎么知道靖哥哥的?” 如果是那样,他会笑着说一句“没什么,随便问问”,然后将自己这颗刚刚萌芽的心,彻底碾碎,从此以后,只做她的“渝哥”,她的徒弟,护她一世周全。 然而,黄蓉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只是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头,眼中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那是一种纯粹的,对陌生名字的思索。 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郭靖?不曾听过。是哪个门派的高手吗?姓郭的武林世家,我只知道太原府的‘汾阳郭氏’,但他们家近代,好像没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没有。 不曾听过。 这四个字,像四道和煦的春雷,在李渝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炸得他头晕目眩,炸得他心花怒放! 巨大的狂喜,如山洪海啸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甚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从沙发上跳起来,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她不认识郭靖! 在这个时间点,在她十六岁的生命里,还没有那个“靖哥哥”的出现!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历史,是可以改变的! 这意味着,他李渝,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读者,一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女神属于别人的看客! 他,有机会! 他有天大的机会! 那座压在他心头,名为“郭靖”的大山,在这一刻,轰然倒塌,烟消云散! 李渝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他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一无所知,正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少女,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和温柔。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她保护的“行走弟子”。 他要变强!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变强! 他要练成《碧波神功》,他要学遍桃花岛的绝学! 他要成为一个,能真正与她并肩而立,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他要让她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除了那个她还不认识的“靖哥哥”,还有一个,会永远陪着她,守护她的,“渝哥哥”! “没……没什么。”李渝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平静的笑容,“我可能是在哪本闲书上看到的,记错了。” “哦。”黄蓉不疑有他,又低下头,继续跟那本英语真题集奋斗去了。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在短短的几十秒内,内心已经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革命。 李渝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灯光勾勒出她纤长而微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南宫烈那种病态的渴望。 能拥有这样的珍宝,别说亿万家财,就是要整个天下,又算得了什么? 但他和南宫烈不同。 南宫烈想的是占有和掠夺。 而他想的,是守护和陪伴。 “很晚了,别看了,早点休息吧。”李渝站起身,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明天还要早起站桩呢。” “嗯,我做完这篇阅读就睡。”黄蓉头也不抬地应道。 李渝走到她身后,看着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心中一动,伸手指着其中一个单词:“这个词,‘destiny’,是命运的意思。” “命运?”黄蓉抬起头,念了一遍,发音已经相当标准。 “对,命运。”李渝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蓉儿,你相信命运吗?” 黄蓉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爹爹常说,命由天定,运由己生。有些事,是注定的,躲不掉。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却握在自己手里。” “说得好。”李渝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他知道,他的命运,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而她的命运,也同样如此。 “早点睡。”他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李渝再也抑制不住,脸上露出了一个傻子般的笑容。 他轻轻地,无声地挥了一下拳头。 郭靖? 对不起了,兄弟。 这一次,近水楼台,我先得了! 第23章 黄蓉成校园女神 第二天,北方科技大学的校园论坛,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彻底沸腾了。 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经管系的一堂《宏观经济学》大课。 这堂课的教授,是业内有名的“老学究”孙教授,以治学严谨、提问刁钻著称。课上,他讲到凯恩斯主义的流动性陷阱时,顺口提出了一个连学术界都颇有争议的延伸问题,本意是活跃一下课堂气氛,并没指望有谁能答上来。 阶梯教室里,几百名学生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孙教授,学生认为,这个问题或许可以从货币的社会属性与价值锚定的历史沿革角度来探讨。凯恩斯先生的理论根植于金本位崩溃后的信用货币时代,但若将时间线拉长,从最早的贝币、铜钱,到宋代的交子、会子,货币的形态与信用的本质一直在变。所谓陷阱,或许并非利率的陷阱,而是单一信用体系下的认知陷阱……” 开口的,正是黄蓉。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晨光透过玻璃,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没有起身,只是安然坐着,侃侃而谈。她并未引用什么高深的现代经济学理论,而是用她那个时代最朴素的商业逻辑和历史见闻,结合这半个月从书本上看到的新知识,信手拈来,深入浅出。 她的话,就像一缕清风,吹散了教室里沉闷的空气。那种跨越时空的独特视角,那种将复杂问题简单化的通透智慧,让那位见多识广的孙教授都愣住了,扶着眼镜,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最后竟抚掌赞叹:“好!好啊!这位同学,思路清奇,见解独到!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黄蓉。” “黄蓉……”孙教授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满是欣赏,“好名字!以后我的课,你免考了,直接满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安静坐在窗边的女孩身上。当他们看清她的容貌时,整个阶梯教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美。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 如果说之前校花榜上的那些女孩是精致的工艺品,那眼前这个黄蓉,就是未经雕琢的天然璞玉,是钟天地之灵秀的绝世珍宝。她的美,带着一种古典的韵味和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灵气,足以让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显得黯然失色。 智慧与美貌,这两样人类最顶级的稀缺资源,竟然如此完美地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下课铃响了足足一分钟,教室里的学生们才如梦初醒。男生们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交头接耳,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要联系方式。女生们则神色各异,有惊艳,有羡慕,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嫉妒。 而此刻,李渝正站在教室的后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心情,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他心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骄傲。看,这就是我的蓉儿,无论在哪个时代,她都是最耀眼的那颗星。那份与有荣焉的自豪感,让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但另一方面,当他看到那些男生们投向黄蓉的、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和酸涩感,就像失控的野草,在他心里疯狂蔓延。 他的。 蓉儿是他的。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如此霸道,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渝子!我的亲哥!你快看论坛!”王浩像一头兴奋的野猪,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把手机怼到李渝面前,“爆了!彻底爆了!《震惊!经管系惊现天仙下凡,一言折服孙老怪!》《新晋校花榜首,‘古典女神’黄蓉资料全曝光!》……我靠,这帮孙子的动作也太快了!” 李渝扫了一眼,只见论坛上关于黄蓉的帖子,已经刷了屏。她的照片,不知被谁偷拍了十几张,每一张都美得惊心动魄。下面的跟帖,更是五花八门。 “啊啊啊!我宣布,从今天起,黄蓉就是我唯一的女神!” “兄弟们,我刚打听到,女神住在云顶天宫!这特么是哪位神仙下凡历劫啊?” “楼上的死心吧,我看到女神身边一直跟着个男的,长得还挺帅,好像是她跟班。” “跟班?我看着像司机兼保镖,典型的富家千金配置。” “我怎么感觉像小白脸呢?” “管他是什么,挡我者死!我已经组建了‘黄蓉女神后援会’,有兄弟一起吗?” 看着这些评论,李渝的脸,黑得像锅底。 跟班?司机?小白脸? 他堂堂桃花岛未来传人,黄蓉的开山大弟子,兼任“渝哥”,竟然被这帮凡夫俗子贬低得一无是处? “这帮柠檬精。”李渝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谁说不是呢。”王浩义愤填膺,“不过渝子,这下你的压力可大了。我听说,学生会主席陈子轩,已经放出话来了,说要追你家蓉姐。” “陈子轩?”李渝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据说家境优渥,长得人模狗样,还是校篮球队的队长,号称“北大吴彦祖”。 正说着,教室里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的男生,捧着一大束娇艳的蓝色妖姬,面带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走到了黄蓉面前。 正是陈子轩。 “黄蓉同学,你好,我是学生会的陈子轩。”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孙教授的课,我也常来旁听,你刚才的见解,让我受益匪-浅。今晚在君悦酒店,有一个关于古典文学的沙龙,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能邀请你一同参加?”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片惊呼。 当众,用这种近乎表白的方式,邀请一个刚认识的女孩。这份自信和张扬,让不少女生都露出了痴迷的表情。 黄蓉抬起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那束在她看来俗不可耐的花,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她不喜这种浮夸的做派,更不喜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她正要开口拒绝,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她面前。 第一卷 第24章 暧昧 “不好意思,我师父她……没空。”李渝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洋洋地倚着课桌,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师父? 这个称呼,让包括陈子轩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子轩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上下打量着李渝,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轻蔑:“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李渝淡淡道,“重要的是,我师父的行程,都由我来安排。她说,最近要潜心学习,谢绝一切不必要的社交活动。” 他故意加重了“师父”和“潜心学习”这几个字,还将“不必要”三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这番话,信息量巨大。既表明了他和黄蓉的亲密关系,又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将陈子轩精心准备的“高端沙龙”,定义为了“不必要的社交”。 黄蓉看着李渝的背影,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冰雪聪明,哪里看不出李渝那点小心思。这家伙,分明是吃醋了。不过,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倒也不坏。于是,她便顺水推舟,配合地说道:“嗯,我徒儿说得对。我确实要温习功课,就不去了。” 徒儿? 这下,陈子轩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 师父?徒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角色扮演? 他看着李渝那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又看看黄蓉那清冷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神态,只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引以为傲的家世、相貌、才华,在对方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组合面前,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好,很好。”陈子轩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李渝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他收起花,转身挤出人群,狼狈离去。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王浩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直到陈子轩走远,他才凑过来,对着李渝猛地竖起一个大拇指:“牛!实在是牛!渝子,你这招‘师徒名分’,简直是降维打击!杀人于无形啊!” 李渝心里也有些得意,但脸上却故作深沉:“基本操作,勿六。” 黄蓉站起身,收拾好书本,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我的好徒儿,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温热的气息吹在李渝耳边,让他心里一阵酥麻。 李渝耳根一热,嘴硬道:“胡说!我这是在维护师门尊严!” “哦?是吗?”黄蓉拉长了语调,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身后是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李渝挺直了腰板,第一次觉得,那些“司机”“保镖”的标签,似乎也没那么刺眼了。 管他们怎么说,能光明正大走在她身边的人,只有我李渝一个。 这份独一无二,比什么都重要。 …… 当晚,云顶天宫的公寓里。 书房的灯光柔和。 李渝正襟危坐,扮演着“严师”的角色,给黄蓉讲解着英语语法里最令人头疼的虚拟语气。 “你看这里,‘ifiwereyou’,这里的‘were’,就是一种假设,表示‘如果我是你’。它不是过去式,而是一种虚拟……” 黄蓉听得云里雾里,一双秀眉紧紧蹙在一起。“为何如此麻烦?若是我想说‘若我是你’,直说便是,何必还要将这动词变来变去?” 李渝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心中暗笑,这下你知道我们学文言文的痛苦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身体不自觉地向她那边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甚至能闻到她发梢间传来的,如同兰花般的淡淡清香。 “因为……这是语言的规则。”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气息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白皙的耳垂,“就像练武功,要讲究招式和心法一样。来,我教你写。” 说着,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握住了黄蓉执笔的右手。 她的手,柔若无骨,温润如玉,握在掌心,像握着一块上好的暖玉。李渝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背,引导着她,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地写下那个句子。 “if…i…were…you…” 他的掌心滚烫,那热度,仿佛能透过皮肤,一直传到黄蓉的心底。黄蓉的脸颊,不知不觉间,飞上了一抹淡淡的红霞。她的心跳,也有些乱了。 这种感觉很陌生,很奇怪。在桃花岛,爹爹教她武功时,也常有肢体接触,但从未像此刻这般,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却又……不讨厌。 她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他握着,目光落在笔记本上,睫毛却像蝴蝶的翅膀,不停地颤动。 李渝见她没有反抗,心中顿时被巨大的喜悦填满。 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写完句子后,并没有立刻松开。而是以检查字迹为由,另一只手也撑在了书桌上,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和书桌之间。 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 李渝的心,砰砰直跳,像是在打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黄蓉身体的瞬间僵硬,和她略显急促的呼吸。 “写得不错。”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很有进步。”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那微微颤动的长睫,那因为紧张而轻抿的红唇,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奔流。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要不要……再进一步? 就在这时,黄蓉忽然转过头,清亮的眸子,直直地望进了他的眼睛里。 “渝……哥。”她轻声开口,打破了这暧昧的寂静,“你……靠得太近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生气,没有恼怒,只有一丝少女的羞涩和不解。 李渝如遭电击,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着那双纯净无瑕的眼睛,心中的那点旖旎念头,瞬间化为了浓浓的愧疚。 自己在干什么? 她才十六岁,她那么信任自己,把自己当成唯一的依靠,自己怎么能……怎么能趁机占她便宜? “咳,抱歉!”李渝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向后退开,因为动作太大,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狼狈地站稳,脸颊涨得通红,不敢再看黄蓉的眼睛,“我……我是想看看你写的对不对,没别的意思。” 第一卷 第25章 王子的战书与女诸葛的锦囊 看着他手足无措、欲盖弥彰的样子,黄蓉眼中的羞涩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忽然觉得,这个平日里看似沉稳,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毛头小子一样的“徒弟”,其实……还挺可爱的。 她没有点破,只是低下头,用笔尖轻轻点了点本子上的句子,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脆:“嗯,我知道了。这个……‘虚拟语气’,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一场暗流涌动的暧昧交锋,就这么被她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而李渝,虽然有些窘迫,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没有生气! 她只是害羞! 这个认知,比今天赢了陈子轩,还要让他激动一百倍! 这说明,在她心里,自己是特殊的! 李渝信心爆棚,他觉得,那座名为“黄蓉”的冰山,已经被自己,融化了一角。 ### 李渝在课堂上“官宣”师徒名分,并当众顶回陈子轩的事情,如同一场八级大风,迅速席卷了整个北方科技大学。 校园论坛上,风向一夜之间就变了。 如果说昨天,众人还在为黄蓉的“神颜”和“才华”而倾倒,那么今天,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了李渝这个神秘的“徒弟”身上。 《深度扒皮!女神黄蓉身边的神秘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师徒?情侣?还是另有隐情?八一八古典女神和她的小狼狗徒弟!》 《惊天内幕!据知情人士透露,该男子名为李渝,与女神同居于云顶天宫!》 各种帖子层出不穷,猜测一个比一个离谱。李渝的身份被扒了个底朝天,一个平平无奇的北方科技大学普通学生,成绩一般,家境普通,除了长得帅点,会打点篮球,几乎没有任何亮点。 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能待在女神身边?还住在滨海市最顶级的豪宅里? 舆论瞬间两极分化。 一部分人认为李渝肯定是走了狗屎运,被富婆女神看上了,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另一部分人则脑洞大开,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什么惊天秘密,比如李渝其实是某个隐世家族的传人,黄蓉是他的护道者,两人是在体验生活。 王浩把这些帖子拿给李渝看的时候,差点没笑岔气。 “渝子,我靠,你现在可是学校的名人了!你看这个,‘隐世家族传人’,说的不就是你吗?这帮人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李渝却笑不出来。他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小白脸”“吃软饭”的评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但他不能容忍这些人,用如此龌龊的想法,去揣测他和黄蓉的关系。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对黄蓉,更是一种亵渎。 “这帮人,真是闲得蛋疼。”李渝冷冷地说。 “别气了,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说去。”王浩安慰道,“不过那个陈子轩,你可得小心点。我听说,他昨天回去就把你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现在估计正憋着坏呢。” 王浩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下午,李渝所在的中文系篮球队,就接到了一份来自校队的“友谊赛”邀请函。 邀请函写得客客气气,说是为了促进院系间的交流,增进同学友谊。但落款处,校队队长陈子轩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却显得格外刺眼。 整个中文系都炸了。 谁不知道中文系是“和尚庙”,男生少得可怜,凑个篮球队都勉强,个个都是“文弱书生”,打起球来纯属娱乐。而校队,那可是陈子轩的地盘,里面个个都是身高马大、技术出众的体育特长生。 这哪里是友谊赛,这分明是单方面的屠杀,是赤裸裸的挑衅!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比赛,是冲着谁来的。 “李渝,这怎么办?接还是不接?”中文系篮球队的队长,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愁眉苦脸地找到了李渝。 李渝捏着那份邀请函,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知道,陈子轩这是在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向自己宣战。 在学术上,他或许不敢再轻易挑战黄蓉。但在他最引以为傲的篮球场上,他要当着全校的面,把自己这个“情敌”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 如果他拒绝,那他就会坐实“懦夫”的名号,以后在学校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如果他接受,以中文系球队的实力,下场只有一个——被血虐。到时候,他只会更丢人。 这是一个两难的死局。 “接了。”李渝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 “啊?你疯了?”队长大惊失色,“我们上去,不就是给人家当人肉沙包吗?” “不接,以后我们中文系的男生,在学校里就永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代名词。”李渝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这一仗,就算输,也得站着输。不能让他看扁了!” 他的话,点燃了中文系男生们心中那点可怜的血性。 “对!渝哥说得对!干就完了!” “输人不输阵!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看着群情激奋的队友,李渝心中却是一片苦涩。他知道,光有血性是没用的,实力的差距,如同一道天堑。 晚上,回到公寓,李渝一言不发,情绪很是低落。 黄蓉早已从王浩那里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看着李渝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端了一杯泡好的蜂蜜水,递到他面前。 “怎么?被一个黄口小儿的激将法,就难住了?”她的声音,依旧清清淡淡。 李渝接过水杯,一口喝干,苦笑道:“我不是怕输,我是怕……给你丢人。” 他怕自己被陈子轩在球场上虐得体无完肤时,看台上的那些人,会用嘲笑的眼神看着黄蓉,说:“看,那就是女神选的小白脸,真没用。” 第一卷 第26章 告白 黄蓉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忽然轻笑一声。 “谁说你会输?” 李渝一愣:“中文系和校队的实力差距,你看不到吗?那不是一个量级的。” “匹夫之勇,才看体格与蛮力。”黄蓉走到客厅中央,缓缓站定,“真正的高手对决,比的是心,是智,是气。” 她忽然话锋一转:“你每日站桩,修炼《碧波神功》,难道就没感觉自己的身体,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李渝仔细感受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不同。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耐力也好了不少。五感……好像也比以前敏锐了。” “这便是了。”黄蓉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那神情,像极了运筹帷幄的“女中诸葛”。 “你过来。”她对着李渝招了招手。 李渝走到她面前。 黄蓉伸出纤纤玉指,在他的身上几个关键的穴位上,或点或按。 “你听好。那陈子轩,虽然看似强壮,但下盘不稳,气浮于表。他每次起跳前,左脚会习惯性地先有一个微小的垫步,那是他发力的根源,也是他最大的破绽。他习惯于右手运球突破,但变向时,腰腹力量转换有半息的迟滞,你若能抓住这一瞬间,便可轻易断其球路。” “还有他的队友,那个高个子中锋,看似高大,实则双膝有旧伤,不敢全力起跳。那个速度很快的后卫,呼吸短促,耐力是其短板,你只需拖住他,下半场他自会崩溃……” 黄-蓉不疾不徐,将校队几个核心球员的弱点,一一道来。 李渝听得目瞪口呆。 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又没看过他们打球!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黄蓉淡淡道:“我下午,让王浩找来了他们去年校内联赛的全部录像。我看了一遍。” 一遍? 就看了一遍录像,就能将每个人的动作习惯、生理缺陷,分析得如此透彻?这简直比最专业的运动分析师还要恐怖! 这已经不是眼力了,这是堪比“神识”的洞察力! “你打球时,不要用蛮力去对抗。”黄蓉继续说道,“你要用心去感受。将《碧波神功》的心法,融入到你的呼吸和步伐之中。你的脚步,可以更轻盈,像我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步’;你的眼神,要能洞察先机,预判他们的动作。把球场,当成你的江湖。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只是一群……破绽百出的木人桩。” 她的一番话,仿佛为李渝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用武功的原理,去打篮球? 这个想法,天马行空,却又似乎……大有可为! 李渝原本沉到谷底的心,瞬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他看着眼前这个给了他无限信心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 他忽然上前一步,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道:“蓉儿。” “嗯?” “如果我赢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黄蓉看着他眼中那从未有过的炽热光芒,心中微微一动。她很好奇,这个越来越有意思的“徒弟”,在赢了之后,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眼中波光流转:“好啊。不过,你得先赢了再说。” “一言为定!” 李渝转身,大步走向阳台。他需要立刻去尝试,去将黄蓉教给他的“心法”,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背影,不再有丝毫的颓丧,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昂扬斗志。 黄蓉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她忽然觉得,把这个小家伙,培养成一个真正的强者,似乎是一件,比学习英语四级,有趣得多的事情。 ### 周五下午,北方科技大学露天篮球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一场看似实力悬殊的“友谊赛”,因为夹杂了校花、情敌、豪门恩怨等诸多八卦元素,吸引了全校近半学生的围观。 球场东边,是校队的豪华阵容。陈子轩穿着一身火红色的七号球衣,身材挺拔,面容俊朗,正和队友们谈笑风生,不时引来旁边“校花护卫队”啦啦队的一阵阵尖叫。他看向对面半场时,眼神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球场西边,则是中文系的“杂牌军”。球员们个个面色紧张,穿着五花八门的球衣,和对面的专业气势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群准备上刑场的囚犯。 李渝站在队伍中间,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 他能感受到周围嘈杂的议论声,能感受到陈子轩投来的挑衅目光,更能感受到看台上,那一道清冷而又专注的视线。 蓉儿在看。 他不能输。 “嘟——”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校队轻松地拿到了球权。陈子轩亲自控球,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直冲中文系半场。 李渝上前防守。 “就凭你?”陈子轩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一个极其花哨的背后运球,接一个快速的变向,瞬间就晃过了李渝的重心。 李渝只觉得眼前一花,对方就已经从他身边冲了过去,轻松上篮,拿下两分。 “好!” “陈少牛逼!” 看台上一片欢呼。 陈子轩得意地瞥了李渝一眼,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开场不到五分钟,比分就已经变成了12:0。中文系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连球都运不过半场。李渝虽然拼尽全力,但在陈子轩绝对的速度和技术面前,他的防守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一次次轻易撕裂。 “喂,小白脸,你就这点本事吗?” “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原来是个软脚虾!” “滚回去抱你的富婆大腿吧!” 嘲讽声,讥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在李渝心上。他的队友们,也个个垂头丧气,士气跌入了冰点。 李渝咬着牙,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抬头看向看台,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黄蓉。 她依旧安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失望,也没有焦急。那双清澈的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说:别急,稳住,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李渝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他闭上眼,脑海里回响起黄蓉昨晚的话。 “不要用蛮力去对抗,要用心去感受……把球场,当成你的江湖……”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一把愤怒却找不到方向的蛮刀,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一柄收敛了所有锋芒,只待出鞘的利剑。 球权再次回到校队手中。 又是陈子轩控球,他享受着这种戏耍对手的快感,准备再次用同样的方式突破李渝。 然而,就在他做出变向动作的瞬间,他惊恐地发现,李渝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提前出现在了他的突破路线上! 那不是巧合,那是一种精准到毫厘的预判!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陈子轩手里的篮球,被李渝干净利落地断了下来!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陈子-轩自己。 他怎么做到的? 不等他反应过来,李渝已经发动了快攻! 他的步伐,不再是之前那种横冲直撞,而是变得异常轻盈、灵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每一步的落点,都恰到好处,仿佛不是在奔跑,而是在踏着某种玄奥的阵法。 校队的队员急忙回防,两人一前一后,试图夹击他。 就在他们即将合围的瞬间,李渝的身体,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角度,猛地一扭,篮球从他的胯下穿过,人球分过!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艺术感,仿佛不是在打球,而是在跳一曲优雅的舞蹈。 “天哪!” “这……这是什么操作?”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惊呼。 李渝已经冲到了篮下,他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舒展开来。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体内的那股“气”,顺着经脉,涌向了四肢百骸。他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 “砰!” 他单手将篮球,狠狠地砸进了篮筐! 一记石破天惊的战斧式暴扣! 整个球场,在寂静了三秒之后,彻底炸了! “我靠!我靠!我靠!”王浩在看台上,激动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抱着身边不认识的同学,又蹦又跳。 中文系的替补席上,所有人都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子轩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那个从篮筐上落下的身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人的球技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吗? 他不知道,李渝改变的,不是球技,而是“道”。他用武学的“道”,对篮球的“术”,进行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降维打击! 比赛,从这一刻起,彻底进入了李渝的个人表演时间。 他的防守,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无论陈子轩如何变向,如何假动作,都无法摆脱他。他仿佛能提前洞悉对方的所有意图,每一次都能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 他的进攻,更是神出鬼没。他的脚步,是“落英神剑步”,飘逸灵动;他的传球,是“弹指神通”,精准诡异;他的投篮,是“碧波神功”,稳定如山。 他一个人,盘活了整个中文系球队。在他的带动下,队友们也找回了信心,士气大振。 比分,开始一点点地被追上。 40:42……50:50……68:62! 下半场结束前五分钟,中文系,竟然反超了校队! 陈子轩已经快疯了。他体力严重透支,浑身是汗,看着眼前那个仿佛不知疲倦的李渝,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学生!他是个怪物! “嘟——” 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 比分定格在78:70。 中文系,赢了。 全场沸腾! 中文系的男生们,疯了一样冲进球场,将李渝高高地抛向空中。欢呼声、呐喊声,响彻云霄。 而另一边,陈子轩和他的校队,则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狼狈不堪。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今天,被李渝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击得粉碎。 在一片喧嚣和混乱中,李渝从队友的簇拥中走了出来。 他拨开人群,无视了所有人的欢呼和崇拜,径直朝着看台的某个方向走去。 沸腾的人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分开,为他让出了一条通路。 他一步一步,走上看台,最终,停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看着他的女孩面前。 他浑身是汗,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样子有些狼狈。但在黄蓉的眼里,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要耀眼。 她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化雨,让百花失色。 “我赢了。”李渝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黄蓉点了点头,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笑意:“嗯,你赢了。” 李渝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说道: “那……关于那个约定……”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做我女朋友,好吗?” 李渝的声音算不上洪亮,甚至因为紧张和剧烈的运动而带着一丝沙哑。 但这三个字,“好不好”,却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瞬间劈开了球场上所有的喧嚣与沸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那些准备再次将李渝抛起来的中文系男生,手臂还举在半空;那些为胜利而尖叫的女生,嘴巴还张成了“o”型;就连远处准备黯然离场的陈子轩,也猛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表白? 在赢下了这场堪称奇迹的比赛之后,当着全校近半数师生的面,向新晋的“古典女神”黄蓉表白? 这……这是何等的胆魄与张扬! 如果说刚才的战斧暴扣是力量的宣泄,那么此刻的当众告白,就是情感的极致爆发。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看台上的那个女孩身上。 黄蓉也愣住了。 她那双能看透人心的清亮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迷茫。 第一卷 第27章 唯一的答案 女朋友? 这是什么?是某种……职位吗?还是某种……现代社会的契约? 她冰雪聪明,能从孙教授的刁钻问题里另辟蹊径,能从几段录像里洞悉对手的所有破绽,能将《碧波神功》的内力化用到现代篮球的技巧中。 但在这个问题上,她那跨越了八百年的智慧,第一次失效了。 因为她的知识库里,根本没有这个词条。 看着李渝那双亮得吓人、充满了期待与忐忑的眼睛,黄蓉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她不明白,但她能感觉到,这个问题很重要,对他很重要。 就在这万人瞩目、寂静无声的尴尬时刻,一个救星,或者说,一个二百斤的“话筒”,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咳咳!那个……我来翻译一下!”王浩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憋的,他扯着嗓子,用自认为最通俗易懂的方式大喊道,“我蓉姐,那个……‘女朋友’的意思,用咱们古代的话说,就是……就是未来的……老婆!娘子!内人!孩儿他娘!” 王浩这一嗓子,喊得是气贯长虹。 “轰——!” 人群像是被引爆的火药桶,瞬间炸开了锅。 “我靠!玩这么大吗?直接求亲了?” “神他妈孩儿他娘!这胖子是个人才!” “这下刺激了!快看女神的反应!” “这胖子是傻逼吗?” “可恶的胖子,我简直是侮辱我的女神智商,将女神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如果说“女朋友”这个词还带着现代的含蓄,那王浩这番粗暴直白的“翻译”,就像是剥光了所有外壳,把最滚烫的内核直接扔到了黄蓉面前。 老婆……娘子…… 黄蓉的脸颊,“腾”地一下,从耳根到脖颈,瞬间染上了一层动人心魄的绯红。 那是一种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神情。不同于平日的清冷,不同于算计对手时的淡然,也不同于教训李渝时的薄怒。那是一种纯粹的、属于十六岁少女的、最本能的羞赧。 她那颗在面对千军万马时都能保持绝对冷静的心,第一次,乱了方寸。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从胸口蹦出来。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李渝那灼热的目光,和王浩那句“孩儿他娘”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像两只受惊的蝴蝶。 李渝也因为王浩的“神助攻”而老脸一红,但他没有退缩,依旧固执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这是他鼓起了平生所有勇气才问出的话,他需要一个答案。 黄蓉贝齿轻咬着下唇,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细若蚊蚋,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娇嗔:“你……胡说什么……” 她这副模样,落在众人眼里,简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没有当场拒绝! 那就是有戏! 李渝的心中,瞬间被巨大的狂喜填满。他知道,以蓉儿的性格,若是不愿,一个“不”字便能将他打入深渊。她没有这么做,就说明,她并非全无感觉。 他正想乘胜追击,黄蓉却忽然抬起头,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瞪了他一眼,羞恼中带着一丝狡黠。 “想让我当你……那个……”她似乎还是说不出那个词,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也不是不行。” 此言一出,周围又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李渝的呼吸都停滞了。 只见黄蓉嘴角微微上扬,恢复了几分“女中诸葛”的派头,轻哼一声道:“不过,得看你表现。” 说完,她再也不看李渝,转身便走。那背影,看着像是落荒而逃,脚步却依旧保持着一丝习武之人的沉稳,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 李渝愣在原地,足足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看你表现! 这不是拒绝!这是考验!这是一个通往未来的,充满了希望的承诺! “好!”他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地、发自肺腑地喊了一个字。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赢下的不只是一场球赛,而是整个世界。 …… 当晚,云顶天宫的公寓里。 气氛有些微妙。 王浩本来还想留下来蹭顿饭,顺便当面吹捧一下李渝今天的“神级操作”,但在感受到客厅里那种甜腻中带着一丝尴尬的诡异气场后,求生欲极强的王胖子,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李渝和黄蓉两个人。 李渝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他看到黄蓉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英语四级词汇,眼神却有些飘忽,显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心里偷着乐,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咳。”他清了清嗓子。 黄蓉的身子微不可查地向旁边挪了挪,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假装认真地翻了一页书。 “今天……谢谢你。”李渝的声音很轻。 “谢我什么?”黄蓉头也不抬,声音闷闷的。 “谢谢你的……锦囊妙计。” “哼,我只是不想我的徒弟,被人说成是‘软脚虾’,丢我桃花岛的脸。”黄蓉嘴上不饶人,但微红的耳垂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李渝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可爱模样,心中一荡,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凑过去,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问道:“那……也谢谢你给我‘表现’的机会?”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黄蓉感觉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她猛地合上书,转过头瞪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对上了一双满是笑意和温柔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忐忑与不确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侵略性。 仿佛在说,我已经得到了许可,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正式“表现”了。 黄蓉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乱跳。她发现,自从自己说了那句“看你表现”之后,这家伙好像就变了。之前,他对她虽然亲近,但始终保持着一丝敬畏和距离。而现在,那层窗户纸被捅破后,他似乎就认定了自己是他的所有物,眼神里的占有欲,几乎毫不掩饰。 这种感觉,让她既有些羞恼,又有些……新奇。 “你……你别得意忘形!”她色厉内荏地说道,“表现不好,随时……随时收回!” “明白,师父。”李渝笑着应下,故意又把称呼换了回去,看着她再次羞红的脸,心中乐开了花。 “别师父的叫我,这样会显得我很老。”黄蓉柳眉轻蹙。 “那如何称呼啊?”李渝不明白为何黄蓉会在意这个称呼。 “你个呆子。”黄蓉娇声嗔道:“平时那股聪明劲出哪里了” “我知道了! 李渝马上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蓉儿…” 黄蓉这才露出满意笑容。“算你聪明!” 李渝尴尬一笑。 他知道,这场攻心之战,自己已经占尽了先机。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这场在校园里掀起巨大波澜的球赛和告白,其影响,早已超出了大学的围墙。 与此同时,盘龙山顶,听涛山庄。 一间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密室里,南宫烈正坐在巨大的屏幕前,反复观看者一段视频。 视频内容,正是北方科技大学那场篮球赛的录像,而且是经过专业处理的多角度高清版本。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眼神阴鸷而专注。 站在他身后的,是代号“蜂眼”的情报分析员。 “少主,我已经分析了三十七遍。”蜂眼的声音通过变声器传出,显得冰冷而机械,“李渝的身体数据,在比赛中段出现了爆炸性的增长。他的反应速度、弹跳力、耐力,都超出了正常大学生的范畴,甚至超过了大部分职业运动员。” “原因?”南宫烈淡淡地问。 “暂时无法确定。从生理学角度看,这不合常理。我们排除了使用违禁药物的可能性,赛后没有相关报道。最诡异的是他的动作……蜂眼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他的很多动作,比如那个躲避包夹的转身,那个抢断的预判……看起来更像是……武术里的身法和听劲,而不是篮球技巧。” 南宫烈没有说话,只是按下了暂停键。 屏幕上,定格的正是李渝断掉陈子轩篮球的那一瞬间。 他的身体微微倾斜,重心看似偏移,实则稳如泰山。他的眼神,没有看球,而是锁定了陈子轩即将发力的肩膀。 这是一种对人体力学和劲力流转的极致洞察! “你看不懂,很正常。”南宫烈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狂热,“这不是技巧,这是‘道’。是内家拳练到极高深处,才能拥有的‘神’与‘意’!” 他原以为,黄蓉是高手,李渝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傀儡。 可今天这场球赛,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一个普通大学生,能在短短半个月内,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这绝不可能!唯一的解释是,李渝本身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他之前的平庸,全都是伪装! 那个“行走弟子”的身份,不是虚构的,而是真的!黄蓉,或许根本不是什么护道人,她只是这个隐世门派派出来,吸引外界注意力的“明棋”,而李渝,才是那枚真正致命的“暗子”! 这个认知,让南宫烈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紧接着,是更加病态的兴奋。 一个拥有如此神鬼莫测功法的隐世门派……若是能得到他们的传承…… “少主,那我们下一步……” 南宫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篮球场这种小打小闹,太掉价了。”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山下灯火辉煌的滨海市。 “给他们送一份‘礼物’过去。”他缓缓说道,“既然是神龙,总要见见真章。我要看看,把他放到真正的名利场里,他还能不能像在球场上一样,游刃有余。” ### 李渝一战成名。 “球场战神”、“中文系守护者”、“当代武松”……各种狂拽酷炫的称号,一夜之间全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而那场惊天动地的告白,更是让他和黄蓉的关系,成了整个北方科技大学最热门、最无争议的“官方cp”。 走在校园里,回头率是百分之二百。无数道目光,充满了好奇、羡慕、嫉妒、崇拜,像探照灯一样跟随着他们。 那些曾经在论坛上嘲讽李渝是“小白脸”的帖子,全都被挖了出来,发帖人被集体“鞭尸”,成了全校的笑柄。舆论的风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就说李渝学长不简单吧!那气度,那身手,一看就是龙游浅水!” “什么隐世家族?我觉得更像是国家秘密部门的王牌特工,来大学体验生活的!”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蓉女神!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渝蓉cp’后援会会长!” 王浩举着手机,给李渝念着这些最新的“彩虹屁”,笑得见牙不见眼。 “渝子,你现在可是滨大的传说了。以前是陈子轩的时代,现在,是你李渝的时代!” 李渝对此却没什么感觉。 他不在乎这些虚名,他只在乎一件事——黄蓉的态度。 自从那天之后,黄蓉对他的态度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两人独处时,她会恢复少女的羞涩,常常被他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逗得面红耳赤,却又不像以前那样直接用“武力”镇压。 而在外人面前,她又会立刻切换回那个清冷孤傲的“师父”模式,用一道冰冷的目光,就能冻住所有想上来搭讪的狂蜂浪蝶。 这种微妙的距离感和独占权,让李渝心里美滋滋的,像是每天都吃了蜜。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当一个人太过耀眼时,盯上他的,就不仅仅是爱慕者了。 这天下午,李渝刚下课,就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堵在了教学楼门口。 第一卷 第28章 一掷千金为红颜 来人约莫三十岁,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神情冷峻、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 这派头,一看就不是学生。 “请问,是李渝先生吗?”男人微笑着伸出手,态度谦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 “我是。请问你是?”李渝没有和他握手,只是淡淡地问道。 “我叫赵谦,‘星河娱乐’的艺人总监。”男人自我介绍道,“我看了你打球的视频,说实话,李先生,你是我见过,外形条件和运动天赋结合得最完美的年轻人。” 星河娱乐? 李渝和旁边闻讯赶来的王浩对视了一眼。这可是国内排名前三的娱乐巨头,造星能力极强。 “李先生,你有没有兴趣,进入演艺圈发展?”赵谦开门见山,语气里充满了诱惑,“以你的条件,只要经过我们公司的专业包装,我保证,不出三年,你就能成为国内一线的顶级流量。名声,财富,你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及。” 王浩听得眼睛都直了。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的机会! 李渝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摇头:“没兴趣。”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让赵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李先生,你不再考虑一下吗?这可是改变你一生的机会。”赵谦显然不愿放弃,“你和黄蓉小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恕我直言,像黄蓉小姐那样出色的女孩,她的未来,绝不会局限于一个小小的滨海市。你如果想和她长久地走下去,就需要拥有与之匹配的社会地位和实力。而我们星河娱乐,可以给你这个平台。” 这番话,说得软中带硬,既是利诱,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李渝笑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觉得有些可笑。 用世俗的“名利”来衡量他和蓉儿的未来?用“顶级流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定义他的价值? “我的未来,我自己会走。”李渝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却冷了下来,“至于我的实力……你还没资格评价。”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赵谦,转身就走。 王浩赶紧跟上,走了几步,还忍不住回头,对着赵谦做了个鬼脸。 “靠,渝子,你太牛了!星河娱乐的总监啊,说拒就拒了!”王浩兴奋地说道。 “一群苍蝇而已。”李渝不以为意。 他回到公寓,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讲给了黄蓉听。 黄蓉听完,却没有笑。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她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说道。 “怎么了?”李渝见她神色严肃,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这个‘星河娱乐’,我让王浩查过。”黄蓉的声音很轻,“它的背后,是滨海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家。而那个陈子轩,他的母亲,就姓赵。” 李渝的瞳孔猛地一缩。 陈子轩,赵家,星河娱乐……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你是说,这是陈子轩的报复?” “或许不只是报复。”黄蓉摇了摇头,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陈子轩只是个跳梁小丑,他还没这个能量直接调动一个娱乐公司的总监。更大的可能,是我们……或者说是我,进入了某些真正大人物的视野。” 从一堂经济学课,到一场篮球赛。黄蓉展现出的智慧与美貌,李渝展现出的惊人实力,已经让他们从一群学生中脱颖而出,成了一块令人垂涎的“肥肉”。 陈子轩的失败,不仅没有吓退那些觊觎者,反而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那些隐藏在更深处的鲨鱼,闻到了血腥味。 “这个赵家,比南宫烈如何?”李渝沉声问道。 “南宫家是古武世家,根基深厚,行事诡秘,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而赵家,是滨海市明面上的地头蛇,掌控着本地的传媒和娱乐产业,权势滔天。”黄蓉分析道,“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一个想要我们的‘武’,一个,恐怕是看上了我的‘色’,和你的‘名’。” 李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蓉儿,太过耀眼,就像一颗无暇的夜明珠,无论在哪里,都会引来无数贪婪的目光。 “那我们怎么办?”李渝问道。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在遇到大事时,首先听取自己这位“女中诸葛”的意见。 黄蓉转过身,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敌暗我明,乃兵家大忌。如今我们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太过被动。” 她顿了顿,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对。”黄蓉走到他面前,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胸口,“他们不是觉得你很神秘,很有潜力吗?那我们就把这个‘神秘’,玩得更大一点。把水搅浑,让他们看不清,摸不透。当他们对你的敬畏,超过了他们的贪婪时,我们,就安全了。” 李渝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继续我那个‘隐世门派行走弟子’的身份?” “不错。”黄蓉的眼睛亮得惊人,“之前,我们只是小打小闹。现在,该给他们来点真正的震撼了。” 就在这时,李渝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一阵特殊的提示音。 那是一封加密邮件。 发件人,未知。 李渝打开邮件,瞳孔骤然收缩。 邮件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张设计精美的电子邀请函。 邀请函的背景,是璀璨的星空和金碧辉煌的殿堂。正中央,用烫金的字体写着一行大字: “维纳斯之夜——暨滨海市慈善拍卖晚宴” 而在邀请函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徽记。 那是一个由藤蔓和长剑组成的图案。 南宫家的徽记。 李渝和黄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南宫烈,这条蛰伏了许久的毒蛇,终于又出手了。 他没有选择武力,而是选择了一个全新的,他们从未涉足过的战场——滨海市最顶级的名利场。 这是一场鸿门宴。 也是一个……绝佳的舞台。 黄蓉看着那张华丽的邀请函,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 “看来,有人已经帮我们把戏台都搭好了。”她轻声说道,那语气,仿佛不是在面对一场危机,而是在迎接一个有趣的游戏。 “我们的‘好徒儿’,准备好,去登台唱一出大戏了吗?” ### 滨海市,海天一色酒店。 作为滨海市最顶级的六星级酒店,今晚的这里,戒备森严,流光溢彩。 一场名为“维纳斯之夜”的慈善拍卖晚宴,汇聚了整个滨海市,乃至周边地区所有顶尖的权贵名流。 酒店门口,铺着长长的红毯。一辆辆价值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豪车,如同走马灯般驶来,车上走下的,无一不是在财经杂志上才能见到的人物。 男士们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女士们珠光宝气,争奇斗艳。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的味道。 当一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停在红毯尽头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然而,当车门打开,车上的人走下来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瞬间吸引了过去。 先走下车的,是一个年轻人。 他穿着一套剪裁完美的深蓝色手工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扣子,透着一股不羁的洒脱。他的身材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微分碎盖的发型经过精心打理,更显得英气逼人。 正是李渝。 但此刻的他,与在学校里那个穿着休闲装的大学生,判若两人。 他身上,有一种沉稳而又淡漠的气质,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场面。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扫过周围那些闪烁的镁光灯和惊艳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了。 但当他绅士地伸出手,扶着另一个人下车时,整个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款式看似简约,却在细节处流露出极致的典雅。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如月光般流淌。她没有佩戴任何夸张的珠宝,只是在如云的秀发上,簪了一支古朴的白玉簪。 素雅,却胜过了一切的华丽。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仿佛将周围所有的珠光宝气,都衬托得俗不可耐。 她的美,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灵动,是一种跨越了时空的古典韵味。 黄蓉。 当她很自然地挽住李渝的手臂时,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从画中走出的神仙眷侣,完美得让人甚至不敢高声言语,生怕惊扰了这幅绝美的画面。 “天哪……那是谁?哪家的公子和千金?” “不认识,完全没见过。但是这气质……绝对不是普通人。” “难道是京城或者魔都来的顶级豪门?” 窃窃私语声中,两人已经踏上了红毯。 不远处,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打扮得像个白马王子般的陈子轩,正端着酒杯和几位富家子弟谈笑风生。当他看到李渝和黄蓉出现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没拿稳。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凭什么能进来? 还有他身边那个黄蓉……陈子轩的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嫉妒和不甘。他发现,无论是在篮球场,还是在这种顶级的名利场,只要这个李渝一出现,自己所有的光芒,都会被瞬间掩盖。 而在宴会厅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赵谦,那位星河娱乐的总监,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瞳孔一缩,立刻走到一位气度雍容的中年男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位中年男人,正是赵家的现任家主,赵世宏。 赵世宏闻言,将目光投向了门口的李渝和黄蓉,眼神中露出一丝玩味。 “有点意思。”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李渝和黄蓉无视了周围所有的目光,在侍者的引领下,来到了他们的座位。 他们的座位,位置极佳,正对着中央的拍卖台。 “感觉怎么样?我的好徒儿,这现代的‘江湖’?”黄蓉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还行。”李渝的嘴角微微上扬,“就是戏子多了点。”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几桌竖着耳朵偷听的人,脸色微微一变。 这一身行头,自然是胡三省的功劳。当李渝拿出那张邀请函时,这位“静心斋”的老板二话没说,立刻动用自己的人脉,在一天之内,为两人准备好了一切。 胡三省甚至还感慨,说李渝和黄蓉是他见过,唯一能把这种顶级奢侈品穿出“仙气”,而不是“铜臭味”的人。 拍卖会很快开始。 前面的几件拍品,都是一些名家字画和珠宝首饰,引得现场富豪们纷纷举牌,气氛很是热烈。 李渝和黄蓉却始终没有举牌,只是安静地看着,仿佛置身事外的看客。 这副姿态,落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南宫烈眼中,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高人风范,对这些凡俗之物,不屑一顾。 南宫烈坐在二楼的贵宾包厢里,通过单向玻璃,俯瞰着整个会场。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像一条等待最佳时机的毒蛇。 他今晚的目的,不是为了拍下什么,而是为了试探。他要看看,这个李渝的“底”,到底有多深。 终于,一件特殊的拍品,被呈了上来。 那是一串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佛珠,材质是沉香木,但色泽暗淡,甚至有几颗珠子上,还有细微的裂痕。 主持人介绍道:“各位来宾,这件拍品,是一串清代宫廷旧藏的伽南香佛珠。起拍价,五十万。” 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一阵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