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首长他夜夜冷脸洗床单》 第11章 两孩子被欺负了 许愿看孩子们开心，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酸，说：“慢慢吃，这一包都是你们的，娘还买了肉，晚上就给你们做红烧肉吃。” 本以为吃了奶糖，就没有肉吃了。 如今一听还有肉吃，两个孩子更是高兴得像小猴子一样，围着许愿转。 许愿笑了笑，让他们出去玩，她要开始准备晚餐了。 孩子出门后，许愿进了屋，特意拿了一颗奶糖递给厉南骁。 “我不要。”厉南骁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还吃什么糖。 谁知许愿直接剥开糖果，二话不说塞进他嘴里。 “吃甜的心情能变好，你就别成天皱着眉一副命很苦的样子了。” 舌尖传来奶香味，厉南骁却满脑子都是许愿指尖触碰到他嘴唇留下的温度。 他脸上不显，耳廓却悄悄染上了红晕。 许愿对此一无所觉，还跟厉南骁话起了家常，问：“中午你们吃了啥？我准备准备做晚饭了。” 厉南骁舌尖一卷，将奶糖滚到腮帮子下，嗓音有点含糊不清：“喝的粥，不急做饭，你先休息会儿。” “我不累。”说这话，许愿就进了房间，将买的东西放在房间，又去了厨房将米和面都倒进缸里。 也好在厉南骁现在腿脚不便，许愿说东西都是麻烦牛天涯送到院门口的，他看不见也没怀疑，只看见许愿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把东西都运进厨房。 见她一个人搬东西，厉南骁想帮忙又力不从心，只能喊她过来歇会儿。 许愿走进房间，疑惑地问：“你今天怎么那么关心我？总让我歇啥呢，以前下地干活比这可累多了都过来了，我没那么娇气。” “不是说你娇气，我有话想跟你说。”厉南骁冲她招手，示意她在旁边坐。 未来大佬想跟她聊天？ 这是关系要有所缓和的前兆啊。 许愿当然不会拒绝，立刻坐下，想听听厉南骁准备说什么。 厉南骁伸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露出放在里面的鸡蛋，轻声说：“中午小妹过来看我，拿了五个鸡蛋，我留她吃饭，她也没吃。” 就这事？ 许愿没想到这种家长里短的小事厉南骁都会给她汇报。 一时还有些惊喜，忙说：“小妹还跟着公婆吃饭，这五个鸡蛋不知道攒多久才攒下来的，我回头找个机会谢谢她。” 不仅要谢，许愿还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拉厉小妹一把。 厉南骁的小妹厉小希是一个三观超正的妹子。 可惜，上辈子的厉小希却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许愿已经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就是一本书。 上辈子，书里的许愿和厉南骁离婚后，厉南骁顺利跟书里的女主在一起了。 女主有意无意引导许愿的两个孩子犯错，纵容孩子们的恶意。 厉小希觉得这样不对，跟女主起了几次争执，不过每次都被女主巧舌如簧地糊弄过去了，还会倒打一耙说厉小希对她这个嫂子有意见，不尊重她。 就因为这些平常的小口角，女主记恨上了厉小希，在厉小希考上大学，成为平西村第一个女大学生后，女主故意请一大堆人来家里吃饭，还灌醉厉小希，让她在自己家里被村里的一个老光棍玷污了。 不堪受辱的厉小希不想嫁给老光棍这个凶手，最终选择了自杀。 厉南骁那会儿在外面做生意，等他知道时，厉小希坟头草都有三尺深了。 全家都瞒着他，没告诉他厉小希自杀的真相。 想到这里，许愿不仅打了一个哆嗦。 以后她绝对离这所谓的女主远一点！ 还有厉家其他人也是，眼睁睁看着厉小希被欺负。 想到这些，许愿连带着看厉南骁都不爽了，没好气地说：“你以后对你小妹好一点吧，自从你受伤以来，你家里也就只有她还惦记着来看看你。” 听到这话，厉南骁瞬间想起老娘的偏心，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起来。 许愿看出他心情不好也没心情安慰他，直接去灶台处理骨头了。 她先将所有肥肉切成片，准备明天一早熬猪油，然后就切了红花肉，泡上水出出血水，晚上吃红烧肉。 将这些准备好后，许愿才开始砍骨头，准备今晚就把骨头汤炖出来，给厉南骁和孩子补补身体。 灶台里哐当哐当的响，厉南骁听着她炖骨头的声音都觉得牙酸。 处理好骨头，放大锅里烧火炖上后，许愿就去长满杂草的院子里找了两根黄瓜，准备晚上素菜就吃凉拌黄瓜。 她还想着明天一早就把院子里的草给拔一拔，看看还能不能种一些其他的蔬菜。 炖肉的香味很快就从灶台里传了出来，飘得一进巷子就能闻到。 下工回来的人闻着味都流口水。 “谁家炖肉啊，真香。” “厉老三家吧，他家那败家娘们今天上街了。” 路上，人们还遇到了准备回家的大宝小宝。 有那好奇的，拽住孩子胳膊就打听。 “大宝，你娘今天买了多少好吃的，晚上你家吃肉啊？” 大宝心情不好，也不愿意说，甩开胳膊就牵着小宝跑了。 那老太婆还在背后呸了一声，数落：“小崽子一点礼貌都没有！就是被许愿带坏了！” 几分钟后，大宝和小宝跑到了家门口，大宝还不忘停下来，拍了拍小宝身上的灰，又给他拉了拉衣服，小声说：“一会儿娘要是打我们，你就躲我身后，知道吗？” 小宝眼睛有点红，闻言憋着嘴小幅度地点头。 大宝深吸口气，做了好半天的心里建设，才推开院们走了进去，小宝跟在他身后。 还在灶台里切黄瓜的许愿听见门口的动静，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笑道：“你俩回来了，还说马上喊你们吃饭呢，是不是闻到香味儿了？马上就能吃了哈。” 大宝小宝没说话，两人走进房间，大宝开始支桌子。 撑着拐杖出来的厉南骁最先发现大宝额头上的伤，眉心一蹙：“大宝，你额头怎么回事？走路摔了？” “没……没有！”大宝下意识抬手挡住额头，表情十分不自然，又不擅长撒谎，只能闭口不言。 厉南骁又去看小宝，谁知他还什么都没说，小宝就直接吓哭了。 他抽抽搭搭地说：“爹不要打哥哥，哥哥不是故意打柱子哥哥的，不怪哥哥，呜呜呜！” 还在灶房的许愿听见动静，提着正切黄瓜的菜刀就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小宝你哭什么？” 小宝一回头看见许愿手里的菜刀，吓得捂住眼尖叫了起来，大宝立马跑过去抱住小宝，两个人一起哭。 家里顿时一团乱。 第12章 许愿带孩子去算账 两个孩子哭得可怜，许愿直接原地懵了。 厉南骁反应过来，提醒：“不要拿着刀，吓着孩子了。” 许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听见孩子哭声太着急，没放下刀就出来了。 她赶紧将刀丢一旁，走过去搂住两个抱在一起哭的孩子，抬手给他们抹眼泪，不停安慰。 “好了好了，别哭了，大宝，小宝，娘不是故意的，娘刚才在切菜，拿刀不是想欺负你们。” 大宝慢慢止住了哭声，哽咽道：“不……不许娘的事。” “那到底怎么了？”许愿许切地问。 她也注意到了，两个孩子身上都脏兮兮的，小宝手上有被人抓伤的痕迹，大宝额头上有伤。 俩孩子是跟谁打架了？ 厉南骁回想着刚才的对话，抓住重点问：“小宝，你刚才说大宝和柱子打架了？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好不容易要被许愿哄好的小宝又害怕了起来，缩着肩膀抽泣，不肯开口。 厉南骁无奈地叹了口气，稍微放缓了语气，看向大宝，说：“大宝，你来说，把事情交代清楚，你们都是男子汉，我和你娘不会平白无故打你们的，不要遇到事情只会哭。” 大宝抹了抹眼泪，低声说：“柱子哥……抢弟弟的糖吃，弟弟不给，他就打弟弟，我想去帮弟弟，结果奶奶推了我一下，我摔倒后她还踹我屁股……” “奶奶不准我们回家告状，说如果我们敢回家乱说话，爹你知道我想打柱子哥后，肯定还会再打我一顿。” 大宝说着说着又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觉得委屈，替自己辩解：“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柱子哥的，是他先欺负弟弟！” 许愿听了这番话险些气炸了，一时也顾不上厉南骁在场，开口就骂：“这个不要脸的老虔婆，居然这么欺负我儿子！” 厉南骁不是没听过她骂人，这会儿听着却觉得有些悦耳，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许愿却误会了，瞪着他，“你看什么？觉得我骂错了，又心疼你老娘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这些年你老娘没少为了那柱子委屈你两儿子，打骂都是常有的，牺牲你儿子去养柱子的事也不少，她就是不要脸，你要是再敢护着她，这日子就别过了！” 许愿又开始骂人。 “我没有。”厉南骁见她骂起来没完没了，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大宝站在两人中间，紧张地说：“爹娘你们不要吵架，是我错了，对不起！” 许愿心疼极了，一把将孩子搂紧怀里，安慰：“大宝，你不用道歉，你没有做错，而且你保护了弟弟，是个勇敢的男子汉，娘还要奖励你” 她从兜里摸一把糖塞到大宝怀里，又拉过小宝，轻声说：“小宝刚才自己也很害怕，却还是站出来维护哥哥了，小宝也是好样的！” 小宝手里也塞了一把糖。 大宝和小宝拿着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娘居然不打他们，还奖励他们？ 以前他们和柱子哥打架，要是没打赢，回家娘就会觉得他们不争气，会打他们，还要教唆他们一起骂奶奶。 娘真的变了！不过他喜欢变了之后的娘。 大宝攥紧了糖，身子往许愿怀里缩了缩。 许愿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又温和地说：“好了，咱们先吃饭，娘炖了排骨，来不及做红烧肉，今晚就先吃排骨，再下点面条！” “好……吃排骨！” 一听有排骨吃，大宝和小宝情绪又好了些，奶声奶气地应了。 许愿打了水给孩子洗脸洗手，这才去厨房用排骨汤下了几碗面。 排骨汤炖得好，色泽油亮，搭配着翠绿的葱花，摆上排骨，面条一端出来，就馋得两孩子直流口水，吃得头都抬不起来。 “太好吃了娘，咕噜噜！”小宝面条吸溜得响亮。 许愿看孩子吃得香，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又去端上黄瓜。 “慢点吃，还有黄瓜解解腻。” 厉南骁看着面前的一大碗排骨面，也被香味馋得受不了，吃了一口，顿时看许愿的眼神都多了几分震惊。 好香…… 之前喝粥吃荷包蛋没看出来，原来她厨艺这么好，还舍得给他放这么多排骨，上面都有不少肉。 许愿正吃面呢，察觉到厉南骁的视线，抬眸看了过去。 厉南骁来不及收回视线，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许愿还误会他刚才想为自己老娘说话的事，对他没个好脸色，呛道：“看什么呢？赶紧吃，这排骨汤待会儿你也多喝一碗，等你伤好了，我才好去上工，不然家里真是要坐吃山空了。” 厉南骁沉默着收回视线，大口吃起面来。 一家人吃饱喝足。 夏日白天长，外面天还没完全黑透。 许愿将碗筷收拾起来，却没着急洗，而是将大宝和小宝领出来，一左一右牵着他们往外走。 “走，大宝小宝，娘带你们找场子去，让那厚脸皮抢东西的人给你们道歉！” 厉南骁听到她说的话了，看着他们母子三人离开的背影，垂着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这种事，他这个家里的男人却不能替他们出面，只能让许愿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去找公道。 不怪许愿一开始看他不顺眼，他是真没用。 厉南骁陷入了自我怀疑，脸色越来越难看。 许愿带着两个孩子往厉家方向走。 还没到呢，大宝却停了下来，拽住许愿的胳膊不让她继续走，小宝也低头看着地面，不愿意过去。 “怎么了？”许愿耐心地问。 大宝小声地说：“娘……我们不去了吧，我不想去奶奶家。” “我也不想去，奶奶太凶了，打人好疼……”小宝也跟着说。 许愿心疼得不得了，想不通自己上辈子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忍心抛下两个如此可怜的孩子，让他们落到女主手里，走上那样悲惨的不归路。 “别怕，这次有娘在，不会再让你们受欺负的！”许愿拍着胸脯保证，又说，“娘就是要带你们过去，让他们知道，以后再敢欺负你们，娘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从今往后，谁也别想伤害她的孩子。 可即便许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两个孩子依旧一脸顾虑，不肯去厉家。 第13章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 “娘，我们回家吧！” 大宝拽着许愿往回走，说什么也不想去厉家。 他还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说：“这次是我和弟弟不好，我们得了糖没忍住拿去给柱子哥看。” “要是我们不去，他也不会知道我们有糖来抢我们，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是我的错，以后我们不去了，娘，咱们回家吧，不去奶奶家了。” 听到这番话，许愿心里更不是滋味。 大宝到底从小受了多少委屈，才会这么习惯性地找自己的错误？ 每次都这样将委屈往肚子里咽，以后只会更容易被欺负！ 许愿深吸口气，板着脸说：“大宝，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那柱子以大欺小经常欺负你们，是他没被教好，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大宝看许愿变了脸色，又害怕了起来，颤声道，“我怕奶打你，娘，奶只喜欢柱子不喜欢我和弟弟，还经常骂你，你过去，也会被她打的。” 小宝也跟着说：“不打娘，不去奶奶家！” 原来是为了自己…… 许愿一颗心顿时又酸又软。 都怪陈丁香那老虔婆，经常打这孩子，都给他们打应激了。 既然他们如此害怕，那就先不带他们去厉家了。 不过这笔账，她迟早会跟陈丁香算的！ 欺负了她儿子还想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做梦！ 许愿暗下决心，又蹲下来分别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耐心地说：“谢谢大宝和小宝关心娘，娘这次就不去找奶奶了。” “不过你们也要记住，以后要是再有人敢欺负你们，不管是谁，直接打回去，娘给你们撑腰！” “好！” 一听不去奶奶家，两个孩子瞬间放心下来，声音都洪亮了起来。 许愿带着他们回家。 厉南骁看着他们这么快就回来，还有些意外：“事情解决了？” 还以为许愿这次过去有得闹呢。 “没去。”许愿摇摇头。 厉南骁觉得奇怪，问：“为什么？” 都出了门又反悔回来，可不是许愿的性格。 “去了奶奶去打娘的！”小宝在许愿开口前抢先一步说。 闻言，厉南骁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老娘居然连许愿都打？ 许愿之前被打过吗？为什么不跟他说…… 莫非是觉得他残废了保护不了她？ 一时间，厉南骁又陷入了自暴自弃的情绪中，看着自己受伤的腿，目光猩红。 许愿察觉到了，轻声说：“厉南骁，你在家看着两个孩子，我去外面山上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草药。” 她笑着解释说：“之前答应过你给你找药的，这两天忙都没顾上，也还好你现在在家呢，不然我都不放心把两个孩子单独放在家里。” 厉南骁哪里不明白她的苦心，大宝懂事，之前也经常一个人在家里带弟弟，没人看着也出不了事。 许愿这是在照顾他的自尊心呢。 厉南骁心里又酸又软，轻声说：“天都快黑了，你一个人上山不安全，明天再说吧。” 许愿这么替他着想，他也不能着急治腿就不顾她的安危。 眼看着天的确要黑了，许愿可知道附近山上会有野猪之类的，一时也有些不敢去了，而且今天她也跑了一天，这会儿真累了，就妥协了准备明早去。 两人互相替对方着想，家里的气氛再没了往日的剑拔弩张，两个孩子都更放松了。 许愿又烧水给两个孩子洗澡，好让他们去睡觉。 农村夜晚没什么事，现在也没电视可以看，都睡得比较早。 大宝小宝守着着灶台烧水的功夫，许愿又进了房间，检查了一下厉南骁受伤的腿。 最近天热，还好他腿上的伤没有流脓，但伤口依旧在渗血，看着触目惊心。 许愿重新给他换了干净的纱布，随口问：“我还没问过呢，你这腿伤了多久了？” “在队里养了一个多月，能拆石膏后拆了才回来的。”厉南骁没想到许愿会给他换纱布，还认真用温水给他清洗伤口，身体一直紧绷着，听到她又关心受伤的细节，没什么隐瞒就说了。 许愿心里大概有数了，安慰道：“你之前在部队得到的治疗很及时，回来的路上伤也养得很好没收到颠簸，再养个把月，一定能好的。” 她说得笃定，厉南骁却只当他在安慰自己。 毕竟他这伤太重了，就连部队里的老军医都说很难再痊愈如初。 许愿看厉南骁的脸色就知道他没有信自己，却没跟他争吵，只是站起来，端着温水要出去倒，转身时才留下一句。 “厉南骁，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 她比厉南骁多活了十几年，还掌握了那么多中医知识，一定能找到药救他的。 她还等着厉南骁腿干起来后，带着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呢。 厉南骁看着许愿离开的背影，眸色渐暖。 受伤以来，许愿是唯一一个指着他鼻子骂他废物的，也是唯一一个觉得他能好的。 这女人情绪反复无常，可厉南骁感觉得到，她刚才是真心的。 许愿出门倒了水，就去给两个孩子洗澡了。 另一边，厉家。 晚饭是厉大嫂做的，家里人都上了一天工，累得个个捶肩捏腿。 厉二嫂虽说在厨房里帮厉大嫂打下手，其实就是坐着往灶里扔两根柴火，其他一样不管。 厉大嫂也不想说她什么。 厉家人口多，除了老三被分出去，老大老二都是结了婚后还跟长辈住在一起的，还没嫁人的厉小妹也住在家里。 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干活吃饭都是一起，总有人要多吃些亏。 厨房里正忙活着，外头突然热闹了起来。 柱子从外面跑进来，抱着陈丁香的胳膊就晃，不满地说：“奶，你不是说要去大宝小宝家里给我拿糖的吗？怎么还不去？” 正坐着休息的厉老爷子厉大明听见这话，问：“什么糖？” 大宝那两弟兄还能吃得起糖？都没娘管的，爹也废了，糖从哪儿来。 十岁的柱子一脸郁闷，藏不住话，径直说：“大宝今天拿着糖来给我炫耀，说他娘给他们买了一整包糖，还是大白兔奶糖呢！” “我让小宝给我一颗，小宝还不想给，哼，还好有奶奶帮我！” 下午陈丁香说要接孙子放学，提前下工，把柱子接回来后，她在家里休息呢，就听见柱子和大宝小宝起了争执，当时就冲出去给了大宝一顿打。 当时柱子闹着还要糖，她就随口说一会儿带柱子去要。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柱子还记得。 更没想到许愿那败家娘们竟然买了一整包糖！ 那可是大白兔奶糖啊，五块钱一包呢！ 陈丁香心里的怒火当即就蹭蹭冒出来了。 第14章 贪婪的厉家人 “这个该死的败家娘们，她花的钱可是我儿子用一条腿换来，居然敢拿去买一整包糖，还不拿来孝敬老娘，简直要翻天了！” 陈丁香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半踩着就跑出了门。 她要去找许愿算账！然后把那包糖拿回来给宝贝大孙子吃。 大宝小宝那两个丑小子，平日就经常欺负柱子，跟她这个奶奶也不亲近，糖给他们吃就是浪费。 柱子见陈丁香往外走，立刻跟了上去。 他就喜欢跟着陈丁香，因为总能从陈丁香手上得到各种各样好吃的。 厉大明看着妻子怒气冲冲地跑出去，明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却没有阻止，继续躺在炕上捶着腿，叫唤着累，又扯着嗓子让大儿媳妇做饭快点，他要饿死了。 柱子跟陈丁香走过灶房时，还故意站在门口喊：“二婶，你快出去，我奶奶带我们去要糖吃，不要钱的！” 厉二嫂平时会哄人，比起自己的亲娘厉大嫂，柱子甚至和厉二嫂更亲近，有什么好处也想着厉二嫂，根本不管自己亲娘。 柱子嗓门大，一听说有免费的糖吃，家里人都竖起了耳朵。 厉二嫂哪儿还坐得住，丢下柴，起身拍了拍裤脚：“大嫂，你先忙，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话，不等厉大嫂答应，她就撂挑子往院子里跑。 要糖吃去！ 本来待在自己房间的厉小希也出来了。 她听见厉二嫂问柱子要去哪里要糖吃，一听说是去许愿家，当即冲过去挡在陈丁香面前，劝道：“娘，家里都快吃饭了，你就别出去了。” 陈丁香哪里会听她的，一把推开她，训斥：“你给我让开！” “娘！”厉小希很快稳住身体，又拦住她，说，“三哥受了伤回来，大晚上你就把他赶回他那边，明知道这些天三嫂一直在骂他，你也没去帮过他，现在你还要带着孩子去他家里要东西，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么也……” “闭嘴！”陈丁香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厉小希，抬手用力戳她的额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起老娘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死丫头，便宜都让别人占了，还在这儿为别人说话，你脑子让驴踢了？” 看着小姑子和婆母吵架，厉二嫂赶紧凑过去，拉着两人的手，笑着说：“哎呀，咱们一家人应该一致对外的，别吵了啊。” 她在中间调节气氛，又拉着厉小希说：“小希，这事是你不对，你可别怪二嫂说你啊。” “你三嫂既然嫁进了厉家，有什么好吃理应要孝敬咱们爹娘。” “她不懂事不主动来，娘去要别人也不能说什么的，你别惹娘不高兴。” 厉小希翻了个白眼。 她这个二嫂好吃懒做，又擅长溜须拍马，平时不觉得有什么，一遇到这种事就让人膈应。 忍了忍，厉小希还是没忍住，嘲讽道：“二嫂，就算我三嫂买了糖应该孝敬我娘，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凑什么热闹？” 厉二嫂脸色变了变，咬咬牙，干脆将不要脸贯彻到底了，说：“我是她嫂子，还吃不得她一颗糖了？” “平日里你有什么好吃的，怎么不见你惦记着人家啊？”厉小希嘴巴不饶人，马上又把刚才厉二嫂说的话还给了她，“二嫂，不是我说你，一味盯着别人锅里的菜，可不是什么好人做得出来的事。” 厉二嫂没想到厉小希今天这么不给她面子，当即来了气，指着厉小希鼻子道：“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呢，这是欺负我不是你们厉家人，不配吃你厉家人的一颗糖呗？” 既然已经没脸了，她干脆无理取闹了起来，直接把在家里休息的男人叫了出来，梗着脖子质问自己到底能不能吃这颗糖。 厉家老二厉北军平日就对自己这知青媳妇唯命是从，自然是站在她这边。 “有什么吃不得的？那许愿买糖的钱可是我三弟挣的，花的是我厉家的钱，别说一颗了，就是一包，我媳妇也吃得！” 一听这话，厉小希看厉北军的眼神也变了味。 呵呵，难怪他这二哥能娶上厉二嫂呢。 这俩骨子里就是一样的人。 柱子还在一旁拱火：“二叔说的对，小姑姑，难怪奶奶常说姑娘是养不熟的，你这么向着外人不向着我们，等我们要到糖回来，不分给你吃！” 看着这孩子得意洋洋的面容，厉小希心情更复杂。 这孩子完全被家里长辈给惯坏了。 厉小希叹了口气，也不想管他们了，没好气道：“还想要糖，我看你们是去自取其辱。” 闻言，陈丁香看女儿越发不顺眼了，撸起袖子往外走，气势汹汹地说：“少泼冷水，我就不信那许愿连老娘的面子都不给了。” 厉二嫂和柱子赶紧跟上，厉北军也想去，可他一个大男人还是要脸，不想跟娘们孩子们去扯皮，干脆在家里等着媳妇和老娘给他要回来。 看着他们这幅嘴脸，厉小希只觉气得肝疼，懒得再理会，转身回屋了。 几分钟后，陈丁香三人就冲到了许愿家门口。 许愿刚给两个孩子洗完澡穿上睡衣，正想让他们去睡觉呢，就听见门口传来辱骂声。 “许愿，你个败家蹄子，花老娘儿子的钱，还敢背着老娘吃独食，天打雷劈的东西，还不出来给老娘开门！” 院门上着锁，陈丁香把门拍得震天响，嗓音也嘹亮。 原本准备睡觉的邻居们听见这动静，纷纷1不睡了，朝着许愿家的方向竖起耳朵。 看来有好戏要开场了！ 这漫长的夜晚实在难熬，有八卦谁想错过啊？为了看许愿家的热闹，还有人架着梯子爬上了院墙。 屋内，听见动静的厉南骁直接坐了起来，手撑着床沿，脸色难看极了。 许愿差点气笑了。 好啊，她不去找陈丁香麻烦，陈丁香居然还敢打上门？ 真当她好欺负了不成！ 看着被陈丁香吓得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许愿的怒火也上来了，还不忘安抚孩子。 “大宝，你带着小宝待在房间里，娘出去看看。” 说罢，她起身抄起扫帚，走向院门。 第15章 许愿舌战群儒 哐哐哐。 拍门声越来越急促了。 “来了来了，敲什么敲，催命一样，赶着投胎啊。” 门外的陈丁香听见许愿骂她，肚子里的火气烧的更旺了。 门一打开，她抬起手就往许愿身上招呼。 “我打死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许愿早有准备，挥手一扫帚甩了过去。 陈丁香躲闪不及，脸上传来一阵刺痛，扫帚上的碎毛在她脸上剐出几条长长的血痕。 “啊……许愿！”陈丁香疼得跳脚，“你竟敢打老娘！” “哎哟，娘，怎么是您啊，我还以为是贼人来家里找麻烦了，怪我下手没个轻重，娘您没事儿吧？”许愿丢脸扫帚，露出一副夸张地表情，还想上去关心陈丁香。 陈丁香一把推开她，怒得脸都涨红了，骂道：“滚开，死蹄子，少给我装傻，你分明是故意的！” 闻言，许愿顿时红了眼，委屈地哽咽道：“娘，您这么说可就太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故意打您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陈丁香气得肝疼，刚想说自己打了大宝小宝，许愿才冲她撒气，还好临开口前陡然反应过来。 不行，她可不能说那些话！ 一旦说了，以后她就不能继续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许愿了！ 陈丁香喘了口气，冲跟来的二儿媳妇使了使眼色。 厉二嫂立刻会意，站出来不客气地谴责道：“三弟妹，你在院子里分明能听见娘的声音，还扯什么认错人，借口也太牵强了吧，老三这才刚瘫，你就敢背着他打他老娘，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厉二嫂一脸不善地瞪着许愿，迫切地想要看到许愿知错求饶的表情。 谁料她话音刚落，许愿陡然落下两行清泪，像是被气得喘不上气来似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哭诉道。 “二嫂，你怎么能一上来就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是觉得我男人瘫了没人给我撑腰，就想逼死我吗？” “逼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啊？难道你还想改嫁我男人不成？” “当年你初来乡下时就看上了我男人，可你如今都是他二嫂了，为何还这般容不下我啊？” 厉二嫂原本淡定的脸色渐渐变了，瞳孔地震，急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许愿你疯了！” 许愿红着眼睛反驳：“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的，我男人瘫在床上你们不闻不问，现在却来找我麻烦，你们想干什么啊！” “明明是你刚才先对娘动手的。”厉二嫂跳脚。 许愿深吸口气，有理有据道：“我都说了我以为是贼人，刚才我一开门，还没看清楚呢就有巴掌朝我袭来，我不过是为了自保，有什么错？” 这……这死女人怎么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 厉二嫂转了转眼眸，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陈丁香这会儿但是稍微冷静下来了。 她也不管许愿为何突然变化很大，只顾着冲许愿提要求：“行了行了，我们今天不是来跟你扯皮的，赶紧把你今天上街买的好东西都交出来，特别是那包大白兔奶糖，拿给我大孙子！” 柱子一听见糖就来劲，冲上前扯住许愿的袖子，嚷嚷着：“糖，给我糖！” 问人要糖，结果连一句三婶都不愿意叫。 许愿冷哼一声，挥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撒手，小小年纪馋嘴成这样，是你家买的糖吗？就来要，乞丐啊！” 陈丁香太阳穴突突地跳。 许愿这蹄子，居然敢借着柱子指桑骂槐？ 这是真没把她这个娘放在眼里啊！ 陈丁香沉下来，悠悠道：“许愿，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啊？” 许愿皮笑肉不笑地说：“娘，这家里男人伤了，我又没个人帮衬，我要是不硬气一点，不早被人欺负死了？” 闻言，陈丁香脸色更难看了。 许愿这是在怪她们不管老三死活？ 不对啊！ 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老三和这个家了？ 不是早就有二心了吗？ 陈丁香还在琢磨呢，刚吃了瘪的厉二嫂又逮住机会叫嚣了起来：“三弟妹，你可是军人家属，谁敢欺负你啊，娘就是来找你要点糖吃。” “这按理说啊，哪家媳妇有了好东西都是上赶着孝敬公婆的，偏你不识趣劳累娘亲自来找你，娘都来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吧。” 许愿看着巧舌如簧的厉二嫂，勾唇浅笑：“二嫂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有个疑惑倒是想问问二嫂。” 厉二嫂：“想问啥就问呗，咱们妯娌之间的。” 许愿下漂亮的眼睛微弯，一脸单纯地问：“二嫂既然说媳妇都要孝敬公婆，可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年二嫂跟公婆住在一起，除了拍马屁和煽风点火外，又孝敬了公婆什么啊？” 拍马屁？煽风点火？ 厉二嫂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可她不愧是读过书的，哪怕生气脑子转得也快，立刻反驳道：“我男人不如你男人有出息，挣的少，但我们这些年一直在爹娘跟前尽孝，这点就比你强！” 许愿就等着她说这句话，立刻板着脸反问：“是，你们尽孝了不起，那这些年，难道是我们夫妻俩不想在公婆面前尽孝的吗？” 厉二嫂一怔，又说不上话来了。 许愿略过她，直直看向陈丁香，问：“娘，是我们不想孝敬您吗？当初我跟厉南骁刚结婚，您就以家里人口多住不过来为由将我们赶出家门。” “别人家里就算条件再差，儿子结婚后分家好歹也会凑一副碗筷，可您当年给了我们什么？什么都没有！连一粒米都不许我们带走！” “厉南骁受伤后，您拿走了他全部的抚恤金，连夜将他丢在我家门口，如此狠心，还想让我们孝敬？您不觉得可笑吗？” 陈丁香听着许愿一口一个“您”的，只觉得讽刺意味十足。 她当然也知道附近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今天她要是在许愿面前败下阵来，以后都别想讨到好了，还会被人笑话。 这么一想，陈丁香顿时甩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泼打滚直接摆了上来。 “哎哟喂，大家伙都快来看看啊，黑心肝儿媳妇不想孝敬婆母，欺负老人啊！” “我的命好苦啊，儿子受伤，我心里就跟被人捅了一刀一样，现在还要被儿媳妇磋磨，连颗糖都舍不得给我吃，天理不公啊！” 第16章 不许你欺负我娘 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陈丁香，许愿一点都不意外。 她早就猜到陈丁香会来这么一出。 好啊，既然老人不要脸，就不要怪年轻人不给她脸！ 许愿干脆把家里的院门完全敞开，让邻居们都进来看，还故意站在门口发生说：“你说我欺负你？好啊，我们今天就让大家来评评理，到底是谁欺负谁！” “当初你把我和厉南骁赶出家门，你偏心烂肺不管亲儿子死活，但厉南骁心善啊，他体谅你们把他养大不容易，去当兵的这几年，薪水都是分成两份寄回来。” “每个月的薪水还是你们占大头，要不是有他寄钱回来，你们家里能买得起缝纫机吗？” “钱给你花了，你现在说我们白眼狼，那我不妨请你回忆回忆，这些年，你又是怎么对我们母子的？” “你在村子里逢人就说我男人不在家，我不甘寂寞勾搭野男人，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外人，你不认我这个儿媳妇儿怎么说我都无所谓。” “但是大宝小宝可是你们厉家的孙子啊！你个老虔婆怎么忍心为了吃口糖就把他们打得浑身是伤的？” “说到底还不是欺负我们没有男人撑腰吗？” 说到伤心处，许愿没忍住真哭了起来。 “我不求你像对待柱子那样对待大宝和小宝，可你实在是太偏心了，不仅纵容柱子打大宝小宝，还亲自动手，打还不够还要羞辱恐吓他们，他们只是两个孩子啊，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么对待？” 听着许愿声声泣血般的质问，还有邻居们小声的唾骂，陈丁香再也沉不住气了。 她爬起来，裹着一身灰朝许愿扑过去，骂骂咧咧道：“你个小贱人，少往老娘身上泼脏水！” “那两个小崽子不讨喜都是因为你没教好，我作为他们的奶奶，还不能代他们爹教训教训他们了？” “你少给我上纲上线的演戏！平日里你是怎么对那两孩子的，当大家眼瞎吗？” 邻居们回过神来，想起以前许愿打骂孩子的画面，而且她家两个孩子经常都是自己干活自己做饭，以前许愿很少管他们。 现在突然跳出来替他们主持公道，应该也只是想以孩子为借口攻讦她的婆母。 面对质疑，许愿不慌不忙。 她先是躲开了陈丁香扑过来要打她的动作，还伸腿绊了一下，眼睁睁看着陈丁香在她面前摔了一个狗吃屎。 许愿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丁香，语气冷硬：“我承认我以前对大宝小宝不够好，我过去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跟你这个天天羞辱他们的老虔婆比起来，孩子们肯定更喜欢我！” 陈丁香不信邪，嚷道：“你放屁，大宝小宝当然是亲近我这个奶奶！” 许愿没有反驳，只是朝屋内看了一眼，冲着窗户招招手，叫了一声：“大宝，你出来。” 窗户内的床帘抖动了一下，躲在里面偷看的大宝跳下椅子，冲到院子里。 陈丁香一看见孩子，脸上就扯出一抹僵硬的假笑，热情道：“大宝，来，到奶奶这里来，别怕，跟大家说实话，奶奶平时是不是也很疼爱你和弟弟！” 她了解大宝的脾气，喜欢息事宁人，也笃定大宝不敢得罪她，因此始终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谁知大宝直接冲过去抱着她的胳膊咬了一口，恶狠狠地说：“坏人！不许你欺负我娘！” “哎哟！”陈丁香被咬疼，条件反射地要去打大宝，“小贱人，你找死！” 许愿眼疾手快地将大宝拽了回来。 陈丁香的巴掌落了空，劈头盖脸就对着许愿骂了起来：“都怪你这黑心肝的毒妇，教坏我孙子！” 许愿冷笑了一声，道：“大宝已经六岁了，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自己心里有数，不用谁教，你之前不积德，现在想表演慈奶了，我呸！” 实在气不过，许愿直接对陈丁香啐了一口。 要看陈丁香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大宝突然哭嚎起来，十分委屈地说：“奶奶坏，奶奶经常打我和弟弟！” “平时我们和柱子哥玩儿，柱子哥欺负我们，奶奶也要打我们，说我们爹不在，娘不管，是孤儿野种，就算被她打死了，也是我们命不好……” “呜呜呜，我们不是孤儿，我们有爹娘，奶欺负人，娘，我屁股疼！” 大宝之前见识过关愿耍无赖，这次也学聪明了，捂着屁股叫疼。 “奶下午为了抢我和弟弟的糖，踹我屁股！” 许愿也瞬间明白了大宝的意思，抱着大宝哭：“我可怜的孩子啊，爹在部队保家卫国，他们却被这么对待，这也太欺负人了。” 她哭喊着，一双眼睛恨恨地瞪着陈丁香，放狠话：“为了孩子我就豁出去了，你今天要是再闹，我就带着孩子去妇联，去找人给我们做主！” 陈丁香一下被这母子俩给震住了。 要死的，这比她还能演啊…… “天哪，真的假的？陈丁香，你可是奶奶啊，居然抢小辈的糖还打人？” “太过分了，都是厉家的孙子，这心也太偏了吧。” “她对老三就不好，现在又虐待老三儿子……老三该不会不是她儿子吧？” 陈丁香一下子急眼了，驱赶道：“你们这群八婆叽歪什么，这是我厉家的家务事，都给我滚！” “刚才说让我们出来给你做主，现在又不许我们的事了，过河拆桥，呸。” 围观的人可不会惯着陈丁香，一人一句地骂。 “抢完孩子糖还敢上门来要糖，以为世界都是围着你转的呀，不要脸。” 陈丁香被骂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再也不敢去招惹许愿了，灰溜溜离开。 她一走，厉二嫂也不敢留，赶紧狼狈地跟上。 只有柱子还看不清楚局势，一个劲儿地在后面喊：“奶，二婶，你们怎么走了，我还没吃到糖呢！” 大宝如今知道有人撑腰了，冲着柱子呲牙，凶狠道：“我家的糖才不给你吃，快滚出去！” “你找打！”柱子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就要打人。 许愿立刻站出来拦下他，厉声道：“你敢打大宝一下，我掰断你的手脚。” 她的眼神太恐怖了，语气听着完全不像开玩笑，柱子吓得屁滚尿流地哭着跑了。 这一仗，许愿大获全胜。 第17章 近距离接触 陈丁香被骂走后，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 隔壁的牛大娘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许愿，说：“小许啊，你婆母实在太过分了，以后她再敢来找你麻烦，你招呼一声，我来帮你一起骂她！” 她是真可怜许愿，家里男人半瘫在床上，两个孩子还那么小，婆家不帮衬也就算了，居然还来找她麻烦。 这种事，恐怕也只有陈丁香做得出来。 都是一个村子里，牛大娘和陈丁香平日里就有不少矛盾，这下更对她不喜。 不管牛大娘是处于什么目的提出要帮忙，许愿对她都是感激的。 “谢谢你大娘。” 牛家一家人都不错，性子和她胃口，又是邻居，以后可得好好相处。 这么想着，许愿牵着大宝的手，就看着牛大娘问：“大娘，正好我眼下有件事就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牛大娘笑声爽朗，语气欢快：“啥事你说，不用跟大娘客气！” 许愿也笑，客气地问：“我今天上街买了点布，想着给大宝和小宝做一身新衣裳，但我针线活实在有些拿不出手，怕做坏了布，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帮我做两身衣裳？” 牛大娘一拍手，热情地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家里有缝纫机，做衣裳快得很，你把布拿来，我让银花给你做，银花这两天没上工在家休息，她手艺啊比我还好。” 许愿也高兴，立刻说：“谢谢大娘，今天太晚了，等我给小宝和大宝量好尺寸，明天一早就给银花妹子送去。” 她是真不会做衣服，也不会用缝纫机，能找到人帮忙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关愿也没打算白让人家帮忙。 想着银花上次拒绝收她副食品票抵坐马车的钱，应该也不乐意收她做衣服的钱，不如就送两斤精米，拿过去就直接倒她家缸里，让她没法拒绝。 牛大娘先一步回去了，答应做衣服的事，还得跟儿媳妇说一声。 张银花正愁这几天在家里无聊呢，听说许愿找人做衣裳，心里也高兴，都开始期待着明天了。 送走牛大娘，许愿牵着大宝回屋，刚跨进门坎，迎面就看见厉南骁黑着一张脸，像是被人抢了八百块。 谁惹他了，气成这样？ 不会是在心疼他老娘吧？ 这想法一冒出来，许愿心里就是一阵膈应。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厉南骁还是个娘控！ 心里不爽，许愿也不想憋着，当即就对着厉南骁甩起来了冷脸，没好气地说：“看你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怎么，看我欺负你娘，心疼坏了吧？是不是还要替你娘收拾我们母子啊？” 厉南骁：……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女人怎么那么会脑补？ “厉南骁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许愿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顿时心情更郁闷了，态度越发恶劣，“我告诉你，你要是真心疼你娘，你干脆就回去跟她住好了，看她欢不欢迎你！” 厉南骁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奈道：“放心，我没有找虐倾向。” 意思是不会回去找陈丁香？ 许愿审视着他，还有些怀疑：“真的？” 厉南骁看着她，神情多了几分认真，说：“以后她要是再欺负你们，你就像今天一样反击回去就行，不用顾虑我，等我腿好了，我也会彻底跟他们断绝往来。” 闻言，许愿总算松了口气。 还算厉南骁识趣，没真成个愚孝的傻子。 要是他刚才真心疼陈丁香怪罪她，那她真的不管他未来会成为多有成就的大佬，都会立刻带着孩子离开他。 心情不错的许愿回到房间，找了一根软尺出来给大宝和小宝量尺寸。 小宝刚才在屋内没出去，却也听见许愿和牛大娘说的话了，被量尺寸时还有些激动，小声地问：“娘，你真的要让牛奶奶给我们做新衣服啊？” “当然是真的，娘何时骗过你们？”许愿仔细记着数据，量得很认真。 得到确定的大宝和小宝顿时更高兴了。 他们不仅有奶糖和排骨吃，还能穿新衣裳？ 过年都没这么好呢！ 小宝更是直接没忍住往许愿怀里扑，高兴道：“娘，你太好了，我好喜欢你！” “小滑头，就你嘴甜。”许愿欢喜孩子的亲近，笑得眯起了眼。 房间里闪烁的橘色烛火打在她的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温暖的光辉。 厉南骁看着看着，目光竟有些直了。 许愿给两个孩子量好尺寸，又拿着软尺走向厉南骁。 “给你也量一下吧，我买的布多，正好牛家有缝纫机，也给你多做一套。” 若是没有缝纫机，许愿其实是不好意思让牛大娘家帮忙做成人衣服的。 小孩子的衣服简单好做，大人的衣服就复杂一些，别人的时间成本也是成本啊。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许愿，厉南骁瞳孔一颤，表情有些错愕。 许愿居然要给他做新衣裳？ 她这两天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 厉南骁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眼前就落下一片阴影。 许愿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软尺，弯着腰给他量尺寸。 她的手滑过他的身体，仿佛带着电流般，厉南骁不自觉绷紧了身体。 他不自在，许愿自然感觉到了，一来二去也跟着脸红了。 明明是夫妻，两人却像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似的，一个对视都不敢。 尺寸还没量完呢，两人的脸都成猴屁股了。 许愿仗着心理年龄比厉南骁大，很快稳住阵脚，还反过来调侃人家。 “厉南骁，你很热吗？怎么脸那么红？”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她说话时的气息抚过他的耳垂。 厉南骁蓦然抬手捏住她的手腕，眼神闪躲着，说：“还没量好吗？” 怎么跟个黄花大闺男似的，连对视都不敢？ 许愿忍不住想笑，收好软尺，坏笑道：“量好了，身材不错嘛！” 厉南骁：…… 妻子好像女流氓。 许愿怕继续逗下去起火，老实下来，回房间拿布，又去厨房装了两斤米。 家里没有秤，她也懒得称，大概估计着来，反正肯定不会少于两斤。 厉南骁看见了，也没说什么。 将这些明天要拿给牛大娘和张银花的东西都准备好，许愿就去睡了。 次日一早。 许愿赶在大家上工前，拿着东西敲响了牛家的门。 “牛大娘，银花妹子，在家吗？” 第18章 读过书了不起啊 清早。 牛大娘正在给家里人做早饭，张银花也起来给她打下手，听见外面的声音，两人同时应了一声。 “在家呢！” 许愿听见回应，推开半遮半掩的院门走了进去。 “嫂子你来得好早啊。”张银花出去迎许愿，看见她手上拿着不少东西，好奇地多看了一眼，疑惑，“怎么还端着一大碗米过来？” 许愿笑眯眯地说：“我昨天在街上买了精米，也给你们尝尝。” 张银花的表情顿时就严肃了起来，推拒道：“这怎么行啊，大米可精贵，你留着做给孩子和伤患吃。” 灶台里忙活的牛大娘也听见了动静，举手木铲走出来，说：“你这孩子，不过做两件衣裳而已，大米拿回去啊，不然大娘生你气了。” 牛家一家人都不想占许愿便宜，觉得做两件衣裳不值得这一碗米做交换。 许愿看得出来她们都是真心的，不是跟她假客套。 她心里也高兴，笑容更甜美了几分，软软地说：“大娘，银花妹子，大米再精贵也不比我们两家情义啊，我反正以后是想跟你们常来常往的，你们现在拒绝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说这话，许愿闪身挤进厨房，不由分说将米倒进了一个空瓦缸里。 “哎呀，你这孩子，也太客套了！”牛大娘想阻止都来不及，不住感慨。 许愿爽朗一笑，说：“有来有往才能长久相交，我以后肯定还有不少事麻烦你们，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 见她真诚，牛大娘和张银花心里也高兴。 之前她们也是听信了传言，觉得许愿不好相处，如今许愿主动来相交，她们也不会把人往外推。 这邻居之间，关系处好了，可比一些住得远的亲戚有用。 给了米，许愿这才将布和尺寸递过去，又不好意思地说：“银花妹子，我还想请你帮厉南骁也做身衣裳呢，尺寸也在里面，衣服不急着要，你可以慢慢做，别累着。” 临时要多做一件，张银花也不生气，笑着说：“做几件衣服而已，累不着，你不来找我，我还无聊呢。” “你给孩子和三哥都做了，自己呢，不做一身？我看你这布，做完还能剩下不少。” 许愿摆摆手：“我就不用了，我衣服多。” 这话倒真不是她客套，许愿以前从来不委屈自己，有什么好吃的都让她吃了，家里衣服也堆了不少。 张银花表示理解，又邀请：“那行，快进屋里坐坐，我们正准备吃早饭，你也来凑合吃一口。” “不了不了，我也得回去给家里那几口人做早饭呢。”许愿摆摆手拒绝了。 看着许愿离开，牛大娘看了眼儿媳妇手中的布，笑着说：“花儿啊，你以后跟你嫂子好好相处。” “我知道的娘，嫂子变了很多。” 张银花满口答应，摸了手中的布料，琢磨起了新衣服的款式。 另一边。 陈丁香睡了一觉起来后，越想越觉得昨晚的事太憋屈。 她这次，可真是在全村人面前丢了个大脸！ 心情不好，陈丁香早饭都吃得少了，饭桌上就开始骂起来，骂厉南骁不孝，更骂许愿不是个东西。 家里其他人只知道她们昨晚在许愿面前没讨到好，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厉二嫂一边安抚婆母，一边添油加醋地将许愿的恶行说了出来。 她也是有些后怕，啧啧称奇：“你们昨晚是没瞧见，三弟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嘴巴可厉害了。” “哟嚯，她以前不是跟个哑巴似的？问她十句话都放不出一句屁来。”厉家老二厉北军还觉得有些稀奇。 正大口吃饭的厉家老大厉东海随口说：“估计是老三受伤，把她刺激狠了吧。” 厉北军接话：“再怎么受刺激也不能这么糟蹋老三的钱啊，我听说昨天他们家里还炖肉吃，这又买肉又买糖的，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柱子睡了一觉，把昨天的恐惧给忘了，又开始告状：“花我三叔的钱买糖还不给我吃，太过分了！昨天她还嚷嚷着要掰断我的手脚呢，坏女人！” “她真这么说了？”厉大嫂看着宝贝儿子，有些后怕。 “嗯嗯嗯，吓得我昨晚都没睡好呢！”柱子啃着唯一的煎蛋，吃得满嘴流油。 厉大嫂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叮嘱道：“你以后别去惹她。” “那怎么行，我还想吃糖呢！”柱子不依了，又去求陈丁香，“奶，我想吃糖，你再去要嘛！” 陈丁香沉着脸，没应声，柱子脸色一变，不高兴地噘着嘴。 厉北军转了转眼眸，说：“这许愿真是给脸不要脸，我看啊，不如找个机会收拾她一顿。” 看着各怀心思的众人，厉小希翻了个白眼，拍桌而起。 “平日你们就对我三哥不闻不问，他伤了也没去看过他，如今三嫂不过给两个孩子买点糖吃，你们都要惦记，谁家亲人像你们这样啊？” 厉北军脸色一变，也跟着拍桌：“厉小希，我是你哥，你冲我大呼小叫什么？读过几天书了不起啊？还敢回家里耍横了！” 厉小希也不是个服软的性子，当即怼回去：“我没说我了不起，但我至少比你懂礼仪廉耻。” “我看你是皮痒！”厉北军哪儿受得了被如此羞辱，当即就要动手。 “够了！” 沉默许久的厉大明突然怒斥一声。 “大清早就吵吵嚷嚷的，不想吃饭都给我滚去上工！” 老爹发火，厉北军纵然再生气也不好再发作，只好恨恨瞪了厉小希一眼，坐下吃饭了。 厉小希早没了胃口，转身出了门。 许愿回了家，将昨天剩下的排骨汤热了热，又揉面做了几个素煎饼。 一家人吃过早餐后，她就将切好的肥肉倒进锅里，开始熬猪油。 火烧得好，猪油的香味很快飘满了一定的灶房。 大宝和小宝都被馋得不行，跑到厨房受着许愿。 许愿一边翻动油渣，一边提醒：“离远一点，小心油溅到你们身上。” “娘，我想吃油渣。”小宝最先没忍住，开口求。 许愿笑着说：“还得等会儿才能吃，不过一人只能吃一点，剩下的油渣娘中午给你们包油渣宝子吃。” “包子？” 大宝，小宝的眼睛瞬间都亮了。 大宝还说：“那我不吃油渣了，全部留着包包子吃。” “我也不吃了！”小宝也跟着举手。 还是白面包子更好吃。 第19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虽然两个孩子都说不吃油渣了，全部留着包包子吃，但许愿看他们嘴馋的样子也于心不忍，熬好猪油后，还是用小碗给他们盛了一点油渣。 “大宝来端出去，等凉了在吃啊，你和弟弟一起吃。” 两个孩子高兴极了，捧着碗出了灶房，还不忘跟厉南骁一起分享。 孩子们的心意，厉南骁也没拒绝，吃了一块最小的，剩下的就留给两个孩子吃了。 许愿还在灶房忙碌，熄了火之后找出之前装油的油罐子。 家里很久没吃猪油了，猪油罐子里面都长了霉。 许愿将罐子洗干净，倒立在干净地方，等水沥干了之后再把猪油装进去。 忙活完这些，许愿又开始揉面，面揉好放着还得醒，正好能赶上中午蒸包子吃。 揉好面后，许愿本来上山去给厉南骁找草药的。 结果还没等她出门，就有人上门来了。 张银花站在院门口，没进门，隔着门槛跟许愿小声说话：“嫂子，你昨天集市上买的那些东西，都运回来了吗？” 一听这话，许愿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那些东西都在她的空间里，张银花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张银花见她脸色不对，赶忙解释：“嫂子你别误会啊，我没有打你东西的主意。” 许愿笑了一声，说：“我知道，银花妹子，我没误会，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事儿？买的东西有点多，我还没得空去全弄回来呢。” 闻言，张银花哎哟一声，着急地说：“那你快点去把东西拿回来吧，我让天涯跟你一起去。” 许愿轻声说：“不急吧，白天人多，要是让人看见，也会传到我婆母耳朵里的。” “不瞒你说，我本来昨天晚上就要把东西弄回来的，但你也知道我家昨晚闹了些事儿，所以我准备今天晚上再去。” 虽然东西早就拿回家藏起来了，但许愿觉得自己还是要装一下的。 张银花不知道她东西都在家里，见她这么淡定，都替她着急，说：“哎呀，我怀疑昨天你坐我们马车来的时候被人看见了，你婆母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你买了东西藏在外面了。” “早上你来送布的时候我忘记跟说你说了，今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二哥二嫂围着你家转了好几圈，之后回家去了一趟，吃个早饭的功夫，他俩就从家里出来，然后朝村口草垛那边去了。” “我二哥二嫂？”许愿一时有点懵。 张银花倒是理解了，解释：“就是厉二哥和他媳妇，我看他们俩不安好心，你东西就藏在草垛那边，别被他们找到了。” 张银花很不喜欢厉北军和厉二嫂两口子。 厉二嫂觉得自己是城里来的知青，比他们这些乡下的小姑娘小媳妇高贵，经常瞧不起人，只有给她一些好处，才能换来她一个好脸，又好吃懒做，跟她一起做工的人家常吃亏。 厉北军就更不用说了，娶到厉二嫂之前就是村里的一个混子，偷奸耍滑的。 从这些方面来说，这夫妻俩可以说是绝配。 许愿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放心吧妹子，他们找不到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张银花疑惑地看了许愿一眼，不确定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被他们拿去了，岂不是亏大了？” 见她这么关心，许愿只好说：“那我等会儿就偷偷过去看看，就不用麻烦天涯跟我一起去了，两个人反而招眼。” 张银花见她终于上心了，松了口气，又说：“也行，那你小心一点啊，需要帮忙跟我说，不用客气。” 许愿领情，笑眯眯地说：“好，我肯定不跟你客气的，谢谢你啊。” 两人说完话，张银花就回家去继续做衣服了。 许愿进了房间，跟厉南骁说了一声：“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想上厕所什么的，让大宝扶你啊。” “好。”厉南骁并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也没多问。 他现在对许愿倒是多了几分信任。 另一边，厉二嫂拉着厉北军找了一早上，将村口那几排草垛都翻遍了，就连草垛后面的小树林都没放过，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厉北军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好奇地问：“媳妇儿，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厉二嫂皱着眉，自顾自低估：“到底藏哪儿了啊，怎么找不到呢……” 厉北军见她有些神神叨叨的，喘了口气，皱着眉说：“我们都已经耽误一早上没去上工了，娘该有意见了。” 厉二嫂摆摆手，不在意地说：“哎呀，我出门的时候跟娘说过了，她不会生气的。” “那你到底找什么？这大半天了，连个毛都看见，我都饿了，不然我们回去了吧。” 厉二嫂抬手揪住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数落起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家里能有什么好的给你吃啊，几天没见荤腥了，要是找到那些东西……” 一听这话，厉北军顿时连耳朵上的剧痛都忽略了。 媳妇的意思是，这儿真能找到好东西？ 厉北军笑了，神秘兮兮地问：“媳妇儿，这附近到底有啥好东西啊？是你藏的？” “不是我。”厉二嫂摇摇头，恨恨地说，“是许愿那个死女人藏的，也不知道怎么藏的，居然找这么久都没找到。” “她藏了啥啊？那包糖？”厉北军挠挠头。 “你眼里就只有糖，一包糖有什么好藏的？”厉二嫂瞪了他一眼，“我可是听说，许愿昨天上街，买了不少好东西呢，米面粮油都买了，还买了不少肉和好大一块布。” 厉北军瞪大眼睛。不爽地说：“这么多好东西？这贱女人岂不是把三弟的钱都花光了？” 他本来还计划着过几天找个机会，让老娘去找厉南骁要点钱花花呢。 这下好了，钱居然都让许愿那女人给花了！ 厉二嫂激动地说：“花没花光不知道，但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些东西，倒手一卖，肯定能换不少钱。” 她想买一支雪花膏很久了，可惜陈丁香不肯给她钱，那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你怎么知道她把东西藏在这儿？”厉北军觉得希望不大，“她昨天赶集回来都过去这么久了，没准东西早就被转移回去了，不然我们直接上门去问问，让老娘去找她要！” 厉北军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 第20章 吃油渣包子 厉北军说完话就要往家走，想去让他娘去找许愿要东西。 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有什么想要的，就怂恿他娘帮他要过来了。 厉二嫂追上去，冲着厉北军的屁股给了他一脚，没好气道：“你着什么急啊？有人跟我说，看见许愿下马车后把东西藏在了这附近，但没看见她把东西弄走，所以东西肯定还在这儿！” 厉北军摸着屁股，敢怒不敢言，小声地说：“没准她昨晚大半夜就把东西弄回去了。” “不可能的！” 厉二嫂微微眯了眯眼，神情中充满了笃定，又问：“你想想啊，许愿要是想把这些东西拿回家，为什么还要藏起来？” 厉北军一怔，也想不明白，疑惑：“对啊，为什么呢？” 厉二嫂早就想到了，自信地说：“因为她想独占这些好东西，没想分给你三弟和那两个孩子。” “这女人心可真毒，花你三弟的钱买了好东西却藏起来给自己用，就用几颗糖和几根骨头，就把你三弟和那两个孩子哄得团团转！” 厉北军越想越觉得媳妇说得有道理，骂了一句：“这个贱女人，我们赶紧再找找，没准是她藏得深。” 两人又开始到处翻找，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厉北军又开始怀疑：“媳妇儿，你确定许愿把东西藏这儿了？” 厉二嫂也觉得奇怪，嘟囔道：“应该不会错啊，是厉芸告诉我的，你也知道，厉芸一直想跟着我学认字，肯定不敢骗我。” 话虽这么说，可厉二嫂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 那么多好东西，该不会早就被厉芸贪了吧？ 要真是这样……厉二嫂眯起眼，表情凶狠地想，她一定要让厉芸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耽误了大半天功夫一无所获，厉北军和厉二嫂顶着大太阳，垂头丧气地走了。 许愿其实早就过来了，一直藏在田埂下面，听见他们离开的动静，才慢慢探出身来。 这两人果然在惦记她的东西。 还好她有空间，不然还真要被他们得逞了。 不过，只让他们白跑一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也许可以想个办法，让他们回去后狗咬狗！ 回去的路上，厉北军觉得不甘心，忍不住猜测起来：“媳妇儿，你说那些东西，是不是让厉芸捷足先登了？” “也有可能是许愿把东西换地方了。”厉二嫂不确定地说。 她是很不想怀疑厉芸的，毕竟厉芸平日为了讨好她，送了她不少好东西。 但有些时候吧，你越是不想怀疑一个人，就反而越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邪念。 许愿一直躲在暗处悄悄跟着，见厉北军夫妻俩回了厉家后，她才转身往家里走。 经此一事，许愿心里对厉家那些人更加没有好感了。 回到家，许愿进厨房挑了两根排骨，敲响了胳膊牛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张银花，一见面就许切地问：“怎么样，嫂子，你东西都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许愿笑了笑，将排骨塞过去，“银花妹子，这两根排骨你拿去，晚上炖个汤喝。” 张银花一头雾水，连忙拒绝：“别别别，快收回去，这太贵重，你说我就给你做几件衣服，你早上都已经给了大米了，怎么还给排骨呢？” 这手也太散了，这么当家可怎么行啊？ “你就收下吧，别每次都跟我推来推去的，你好心告诉我厉北军和厉二嫂的事，我应该感谢你的。”许愿态度强硬，“你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让你男人有空的时候给我家挑点水，天热了，家里的水井都不出水了。” 听说是找人挑水，张银花这才勉强收下了排骨，还邀请许愿上家里去坐坐。 许愿拒绝了，回到家就看见厉南骁靠在床上，正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许愿一头雾水地问。 厉南骁问：“你们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二哥二嫂他们又做什么了？” 许愿摆摆手，说：“没什么，已经解决了。” 她解释完了，厉南骁的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许愿扯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问：“又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厉南骁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坦诚道：“是我太没用了，不仅不能保护你和孩子，就连挑水的小事，都要你另找人去做。” 许愿轻笑了一声，一脸认真地说：“这有什么的，你的腿很快就会好的，你以后的成就可不在能挑多少水这上面。” 看她笑，厉南骁也不自觉被感染了，原本还自我怀疑的心都跟着欢快了起来。 许愿又跟厉南骁聊了几句，确定他心情好了以后，就去看了早上揉好的面，剁好油渣开始包包子。 第一锅刚上气，就看见隔壁的牛天涯拿着根扁担走了过来。 他站在院子里没进来，大声问：“三嫂，我帮你挑水，你家水桶在哪儿？” 许愿直起身子跟他打了声招呼，说：“水缸里的水还够用，中午天气太热了，晚上凉快点再挑吧，正好我蒸了包子，你带几个回去吃。” 包子？ 难怪刚才一进院就闻到了香味。 不过关愿什么时候学会蒸包子了？她以前连做饭都差强人意啊。 牛天涯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摸着后脑勺憨笑着说：“我还是先去挑水吧。” 见他坚持，许愿只好把灶房里的水桶拿出来递给他。 牛天涯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许愿家的大水缸挑满了。 许愿特意用一个干净碗装了六个包子，等他挑完后塞给他，说：“刚出笼的，拿回去给大家尝尝吧。” “不要了不要了，家里已经炖了排骨。”牛天涯不接，放下水桶就跑了。 许愿也不好跟一个大男人拉扯，只好放弃，转头招呼早就馋得不行的大宝小宝来吃包子。 两个孩子即便特别馋，也没忘了给厉南骁拿一个。 趁他们吃的功夫，许愿又用做了个素白菜汤。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油渣包子，喝着素菜汤，美得不得了。 吃过午饭，许愿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准备上山。 答应替厉南骁找草药的事，不能再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