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至上学院的劣等O》 第1章 A学院里的O？！！ 诺维兰，传统的全A制学校。 创立以来，仅向上流社会的Alpha精英敞开大门。就连学员们也常常调侃：在诺维兰，路过蚂蚁都可能是Alpha。 面对日益高涨的公众舆论，校方近年来首次打破百年传统，以补助生制度慷慨接纳少量的Beta学生。 如今，Alpha学员仍占据着96.7%的绝对比例。 Beta已是极限，基于历史传统与校园安全管理的考虑，Omega本该永远不会踏足诺维兰的校园。 但凡事总有例外，江明就是那个例外。 诺维兰有史以来唯一的Omega。 虽然江明是蒙混入学，但就事实意义而言他是唯一的那个。 若是等事实正式下定论，Omega和把Omega弄进学校的人就会得到应有的处罚。 ——所以在没下定论，打死也不能承认。 “我不是Omega。” 大学预科部，风纪委员唐雅明的办公室里，三人中长相英俊的那个人一口咬定说。 说话的人是江明。五官分明，身形高大，帅得非常，是一种即便早八给同学点名也不会遭人记恨的俊朗。但现在表情凝重，眼下青黑，透出一股淡淡的惨感。 和Alpha在床上被风纪抓包，喉结旁还有吻痕，江明确实该凝重。 在他旁边坐着的是周彦，长相张扬却面色苍白。这人试图显得镇定，但就和身上皱巴巴的衬衫一样透出心虚。 他是个外厉内荏的Alpha，进来以后就一言不发。 厚重的深色办公桌将屋内的三人分隔两边，江明和周彦是一边，办公桌后的Alpha又是另一边。唐雅明相貌清隽，带着金丝眼镜，不对江明的话作任何反应，只是不紧不慢地看文件，而桌前的两人衣着凌乱，坐立不安。 作为圈内人，周彦远比江明清楚唐雅明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周家在诺维兰只算是中上水平的家族，而哪怕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他甚至挤不到唐雅明面前献殷勤。 横竖都是处罚……他悄悄瞥了眼身旁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解释的江明，心中一个念头缓缓浮现于心。 周彦决定放弃江明断尾求生。 江明不知道周彦的打算，“我真不是O……” 他一边急于解释，一边在心里庆幸自己是劣等O。 是的，江明是劣等O。腺体残缺，无论接收还是释放信息素都异常困难，活性甚至低到近似beta。 最重要的是，腔道天生窄小，不能被终身标记。 ——这是周家选中江明这个劣等O来治疗周彦过易感期病症的原因之一。 幸好活性低！否则别人一闻就什么都知道了。江明暗道侥幸，还有狡辩自己是beta的机会。 他眼巴巴地看着唐雅明，空气中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松烟味道，他从来闻不见信息素，以为那是高级钢笔的墨水香气。 而被他紧盯不放的唐雅明始终不理会他，那份倘然自若无视别人的高傲姿态简直浑然天成，可能他在胎里都没踢过家长的肚子。 装修简雅的办公室里，只剩纸张摩挲的细响，仿佛随着一层层翻页声剥开了他的心虚。 那些破纸里面都写了啥啊？！ 江明瞪着唐雅明手里的文件，恨不得将罪证一把火给烧了。 文件上除开江明的所有资料，还附带上图源论坛的照片以及同学的举报信。 会这么快暴露，只能怪周彦压抑不住**，不懂得遮掩，自己亲手将把柄送到没好心的同学手里。 沉寂已久的论坛热热闹闹地开贴，传言他们肆无忌惮地搞银趴，还附以照片佐证。 一小时内，帖子就刷到上千回复，除开各种污言秽语，便是求图求视频求一切资源。 江明荣幸成为诺维兰黄色版本的“you know who”。 无聊的Alpha们大肆猜测周彦和江明之间的关系。柿子要挑软的捏，他们很快把江明的信息翻了个底朝天。 来自底层的下等人，家里欠债五百万。 诺维兰的学生，除去补助生谁也拿得出五百万。但对下层人来说，五百万哪怕再怎么通货膨胀也是一笔巨款。 他和周彦是什么关系这下也一目了然。 ——“躺着赚钱”。 在他们进来之前，唐雅明已花费半小时看完那些照片，不予置评。而江明从进来到坐下，他也没朝传闻中的Omega投去哪怕半个视线。 他有洁癖，不屑和这种人扯上关联。 若不是这件丑闻发生在诺维兰，这两个都没资格走进他的办公室。 但再怎么不看，信息素还是借助过于敏锐的感官系统进入他的脑子里。 唐雅明闻到一股很淡的气息，青草根的苦味混着微末的椰奶。 是Omega身上传来的。 他的办公室只有一个Omega，整个诺维兰也只有这么一个。 唐雅明心中一阵厌烦。不能检点些吗，就这么急着把自己的不知廉耻告知于众？ 周彦也是废物，连自己的O也管不好。碍于AO交往礼仪的修习，他不得不克制住对江明的鄙夷。 心情不悦，唐雅明仍盯着文件，难免用余光扫到一张不想见着的情、色、照片。 宿舍窗台，体格结实的O被压在玻璃上，额头抵着小臂挡住脸。知道羞耻，却明晃晃地露出上半身。 一双白到刺目的手扣住Omega麦色的腰。 不堪入目。 唐雅明猛地泛起厌恶，或许还掺杂了什么，但不愿意深究。他啪地合上文件夹，再不轻不重地甩回桌面。 “请问——你有空了吗？” 令人讨厌的Omega终于找准空隙，迫不及待地发问。 唐雅明抬头，对上江明紧张的狗一样湿濡的视线，顿生一种捏住他脸颊的冲动。 江明光从长相来看的确和Omega不沾边。 他英挺，不白皙也不纤细，举手投足没有半点这个性别应有的柔美，与其说Omega，更符合alpha的定义。 甚至比起旁边坐着的周彦来的像Alpha。 唐雅明面无表情地注视江明。 那种持续的、几乎要把他从里到外剖开仔细打量的凝视让江明很不自在。他浑身紧绷，下意识地正襟危坐。 风纪委员看得实在有些久了，江明困惑又不敢动作，只期盼唐雅明不要走神，如果两个学生在学校里交/配的事情不重要，不如放他走。 唐雅明的目光不仅让江明困惑，还让周彦困惑。 但他比起江明的优势在于他是正常人，能够通过信息素感知交互。来自于唐雅明的墨水味道的信息素铺散开，怎么样也不像最开始的压迫。 难道给Omega开后门入学这件事其实后果不严重？还是唐雅明手里没有证据？ ——周彦不灵通的脑子掌握不到要领，又泛起希望。 不管怎样，反正现在感到压力的不是自己。周彦无耻地选择继续躲在Omega的后面。 “呃，不好意思？” 始终得不到回答，江明倍感压力，只能试图挤出一个能够表达友好的笑容去讨好这个能够决定他来去的Alpha。 家境贫困，他早就习惯这种为人控制的感觉，时至今日，已学会不去问为什么。 尽管，他们是同年级，甚至出生的日期差不会超过一年。 唐雅明似乎回神了，重新打开文件，视线也挪走。他冷淡地说：“你是Omega。” 江明有底气了，“我是Beta，你可以查我的身份信息。” 他确实有足够的底气说这句话。 江明出生时紧窄、几乎没发育的生殖腔让医院错误地将他登记为Alpha。但高中的第二次性别检测，发现生殖腔还是有微弱地发育，可又没有信息素，于是将他的性别订正为Beta。 这样的抓马事件还要再来一次，高二，江明迎来了躁动期，但依旧闻不到信息素，无法通过信息素交流。 他不是能发号施令的Alpha，也不像能够感知信息素的Beta，甚至连是不是Omega都变得无所谓。 即便在拥有抑制剂的现代社会，信息素依旧能够占据交流比重20%的比例。 所以他是一个闻不到信息素味道，更难以释放信息素却会受到信息素影响的残疾人。 不管怎么样，保持Beta的身份至少不会被歧视。就算领不到免费的抑制剂，江明也没去二次更正性别。 迎着唐雅明的视线，江明斩钉截铁说：“我就是Beta。” 他多次看向周彦，试图寻求赞同。但金主早早叛变，一味躲着他的视线。 唐雅明不置可否。呵，Beta。 江明给出的身份证明是真的又如何，他的感知不会有错。江明自己放出来的气味，现在还不停恬不知耻地缠着他。 当他是笨蛋吗？ “无所谓。” 唐雅明的目光无意识地凝聚在江明喉结处的痕迹，语气铁一样冷硬，“你喜欢自取其辱，我不介意安排一次性别检测。” 江明用祈求通融的目光看着他。唐雅明挪开视线，又翻了翻手里的文件，恰好一张单人照映入眼帘。 偷拍角度，图书馆的背景，外表略显硬朗的Omgea在冥思苦想，伸手摸自己的头，滑落的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腕。 一个若隐若现的鲜红的牙印。 真低级。唐雅明看不下去了，直接释放出信息素压迫。 顶级Alpha的精神力好似巨浪拍打海岸，顷刻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呃——” 带着金属与苦味的冷意散开，江明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闻到了墨水的气味，就先体会到了腺体传来的刺痛感。 他的眼睛湿润起来，鼻尖冒汗，某种原始的臣服欲在血液里叫嚣。 江明喘着气，强迫自己看向唐雅明，想要换取一丝怜悯。 可唐雅明却不看他，而是将轻蔑的目光投向他身旁的Alpha，语重心长道： “姓周的，你想想吧。——为这种随处可见的低廉Omega退学也就算了，还要为他失去周家继承人的身份，值吗？” 周彦的过易感期病还没好全，无法释放信息素对抗，身形已摇摇欲坠，听见唐雅明明摆着威胁的话，立刻血色尽失，方寸大乱。 “没事的，冷静点。”江明强撑着伸手，试图安慰周彦。 “是他！”脆弱的Alpha脱口而出，“是江明主动勾引我的！不是我的错！” 瞥一眼江明已经稳稳地扶住周彦肩膀的手，唐雅明不无讽刺说：“真感人。” 江明没有错愕。他为金主服务，仅此而已。 五百万、谁能让五百万就这样飞走啊……那可是五百万啊！ 脑中浮现万人迷红彤彤的身姿，江明还打算争取，可周彦把“事实”全盘托出，显然早就做好准备。 “是他来找我的。” 周彦语速快得像是在逃命：“他说他缺钱。我本来只是为了治疗腺体病，是江明不知廉耻，为了钱爬我的床——我被骗了，我是受害者！” 周彦甚至推开江明，以表明自己是个清清白白的受害的Alpha。 这一推，就把责任都推到江明头上了。 操，要不是给钱了真想揍他。江明痛苦地想，这种心灵上的折磨已经超过了信息素的压迫。 他感觉自己在大口大口地吃屎还不得不吃，挣钱就是吃屎的过程。 周彦边说边要江明证实，这次轮到江明一声不吭了。 他不薄不厚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线。周彦开始还暴躁地对他颐指气使，没一会声音小了，他用力又小心地扯了扯江明外套。 两人很明显不止步于金主和狗的关系。 “江明你说话呀——”周彦咬着牙，“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江明终于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简直就是闹剧。唐雅明讥讽说：“滚吧，臭虫。” 周彦大喜过望，他以为蒙混过关，站起来，还不忘抓住江明的手腕要把他拽走，得意洋洋地看向江明，显然是要江明感恩他。 江明暗地里瞪他一眼，正要挺直腰板。 唐雅明却不带犹豫又道，“你滚，他留下。” “为什么？”周彦本能地问。 唐雅明满脸写着你也配问我，尽管他同样不知其中的缘由，但既然话已出口，他不准地位低于自己的人质疑。 冷漠的目光使得周彦一阵踌躇，依旧紧紧抓着江明的手不放，面上呈现一种挣扎。 他为了自己的前程毫不犹豫把江明推出去背黑锅，这会又舍不得松开了。 “滚出去。”唐雅明毫无耐心。 周彦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再舍不得，面对失去继承权的选择也能舍得。 江明还受到信息素压迫的影响，呼吸沉重，头晕目眩，甚至一股鲜血从鼻腔流出。他一惊，胡乱地擦掉血，沾了血的嘴唇变得湿润又艳红。 Omega盯着唐雅明看了一会，瓮声瓮气问：“……我留下来做什么？” 唐雅明仍是没有第一时间看他，先看了看左手的腕表，接着这个清隽秀雅的Alpha交叠着腿，向后一靠，才气定神闲地抬起头。 他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在江明身上，镜片后，细长的柳叶眼微微眯起。 像全身被细致打量一遍般，江明不由得打个激灵，有点发毛。 虽然是攻二但总之唐雅明你先登场吧（。） 再次提醒都是人渣攻烂人攻，四个1都很烂……喜欢看烂人×滥好人（心虚摸头） —— 目前好感度： 江明（对唐雅明）：1（第一印象：哥们你长得还行但是人好像有点阴险了） 唐雅明（对江明）：-5→60→80→60（第一印象：……给我下蛊了？） XD素的这个唐雅明一见钟情，最白给的一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A学院里的O？！！ 第2章 强留 江明坐在那里，宽肩窄腰，长手长脚的，偏偏正襟危坐，显得很安分的模样。 他的人中和嘴唇还沾着血迹，被信息素压迫到流血，坐在那里像不会反抗的大型玩偶。 唐雅明注视他嘴唇上的鲜红色，莫名其妙的躁动。 江明冷汗直流，觉得他打量自己好像打量一块猪排，不甘示弱地盯回去，仔细观察唐雅明的长相，试图也把唐雅明当做猪排看待。 唐雅明身形瘦高，嘴唇线条刻薄，Alpha特有的攻击性冲淡了原本清隽的长相，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美则美矣，却太危险了。江明当过十几年的Alpha，他更喜欢柔弱的、能受自己照顾的人，故而没法把唐雅明当做心爱的猪排看待。 为排解郁闷，江明心中抱怨：把他留下来也不说话！药剂吧干嘛？！ 沉默让江明苦不堪言，他干脆主动出击，发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或许怀着讨好的心思，江明的声音有些许软绵，几乎刻意哄着了。 Omega抿着嘴唇，那双下垂眼透出的除了局促还有微量的谴责，像在指责别人为什么要这样使坏。 被谴责的那个——唐雅明回过神，忽然心情愉快。 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愉快，更解释不了这种荒谬的感觉从何而来，不受控使得恼怒席卷全身，和愉悦分庭抗礼。 “不是Omega？”唐雅明反问，冷哼一声，“谎话连篇。” 你不是没被我骗到吗？！江明压下质问，本打算道歉，可唐雅明看垃圾的眼神，如同眼睫毛倒插，痛得微弱却十分恶毒。 他抓紧膝盖部位的裤子，避重就轻说： “可我的身份信息上的性别就是Beta，我这应该、不算说谎吧……” 江明用示弱的语气为自己辩解，好心人一般会选择轻轻放过。 唐雅明虽有一张高洁美丽的脸，却不是好人。他的心就和他的信息素一样是墨水，坏出黑汁。 江明才辩解一句，信息素便重重地压过来，这份沉重像一口气穿上十八件奶奶在冬天寄来的棉袄。 和刚才纯粹的压制不同，在唐雅明好整以暇的目光下，江明整张脸都红透了，弯着腰背，如煮熟的虾子。 “呃——这样、是私刑。”Omega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随意用信息素压迫他人，是违反社交法则的严重不礼貌行为。若是高等级的A对B亦或是O做出这种行为，甚至可以被控告危害人身安全。 这也能算风纪委员？ 江明想骂人，质疑唐雅明怎么拿的满分德育，更想哀嚎——舍友推崇的A4之一就是这德性？ 但他没力气。 墨水味道浸透鼻腔，每一处和信息素接触的皮肤都在发烫，腺体尤其高热。 高温把理智排汗般蒸发出去。江明只在躁动期感受过腺体发烫的感觉，立刻就明白——自己要当着陌生人的面出丑了！ 他想逃，竭尽全力站起来却膝盖发软，一下子就从椅子上滑下来，接着干脆地跪倒在地。柔软而厚重的墨绿色地毯给他缓冲。 “别这样，”江明结结巴巴地祈求他，“给、给我抑制剂……呃！” 唐雅明说：“没有。” “太过分了——”江明压抑着说，有些咬牙切齿。 他心里烧着一团火，恨不得拿唐雅明给灭了。 “这是性别检测的最快方法。”唐雅明极其冷漠地说。“你看，你就是Omega。” 他看不起江明，又被江明干扰。 自视甚高的顶级Alpha不愿承认挫败，但被挫折和不快引导着，让江明进入躁动期。 “你管我、呃——是不是。”江明恼道，但很快就没力气了。 奇怪的躁动从四面八方腾升。他不得不捂住口鼻才能抑制住过分的呼吸，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抱住自己喘息。热气一股接一股，从口鼻涌出。 “我是风纪委员，当然要管。”唐雅明态度简慢，“感谢我吧，帮你节省一笔性别检测的支出。” 是人吗？！ 江明怒火中烧，想冲过去给他竖中指，但只能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他闻到墨水味道，还掺了点暖洋洋的感觉，像被捕鸟陷阱里的谷物吸引的麻雀，犹犹豫豫地朝唐雅明的方向挪。 哪怕是顶级A的催动，躁动期也爆发太快了。 唐雅明不禁轻笑，似乎很愉快：“这么有感觉？” 理智要烧没了，江明发出含糊的呜咽声，微弱但断断续续，正好屋里的另一个人能够听见。 那声音听起来和评价的一样不检点。 唐雅明直勾勾地钉住江明露出的后脖颈，腺体上也是痕迹。是周彦留下来的。 他的眼神又冷淡下来，忽然索然无味。 Omega才勉强撑起自己，跪坐在地上，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捂住后脖颈，饱满的胸膛因呼吸而上下起伏。 分明是趴俯在地的狼狈模样，但衣冠楚楚的Alpha却开始躲避他的存在。 ——当然，唐雅明称这行径为“不屑一顾”。 和一个出卖身体的Omega计较什么呢，没有风度。 让他走吧。唐雅明这样想。 他自顾自地让江明进入躁动期，现在又要自顾自地让江明离开办公室。 两者的相同点，都是江明没有选择权。 唐雅明垂着眼眸，正打算收回信息素，旋即发现信息素像是产生自我意志般，紧紧地黏在江明身上，费劲力气，也才收回一点，像是找到新主人一般。 怎么会这样？唐雅明飞快地看回江明。 刚好面色发红的Omega瞪过来，眉心紧皱，那是一种饱含怒气、**和屈辱的表情。 唐雅明一瞬不瞬地看着这样的江明。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目光。 才建立起的自控感仅因一个眼神便土崩瓦解，第一次碰上这种蛮不讲理的事情，若不是当事人是自己，唐雅明会当故事一样听，听完再给一个异想天开的评价。 这只是躁动期的信息素诱导……别管他。 唐雅明在心里这样说，但自己清楚不是这样。 因为不止是信息素，他现在连黏在江明身上的目光也收不回来，甚至有种走过去抱住江明的冲动，连心脏也狂跳不止。 唐雅明几乎就没干过这样的赔本买卖，所以拼命地注视江明，想要找出他有值得自己这样做的地方。 没有，一文不值。唐雅明的理智是这样说的。 但是江明也在看着他，露出一张酡红汗湿的脸，不长但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于是唐雅明的理智也一文不值了。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可能才十几秒，最多不超过半分钟。Alpha不受控的信息素使得房间里的检测器发出尖叫，吵闹到足够让死掉一百年的骨头渣子从坟墓里爬出来。 唐雅明勉强清醒，大概是小拇指指甲盖的大小。 他恍惚地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停止江明的躁动期，不然—— 不然……？他脑子浮现的是不该有的念头。 在荒谬和难以置信交杂的复杂情绪中，他倏而站起身，鞋底在地板上发出轻响。 唐雅明朝江明走过去。 周彦从办公室里出来，庆幸自己逃出生天，虽然他把江明留在办公室直面那个大魔王了。 ——江明会怎样？会不会生气？ 呵呵，他有什么资格和自己生气，为了钱摇尾巴的狗而已，招招手还会回来的。 但万一呢……万一真的生气了？ 周彦没见过江明同他闹别扭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像刚才那样。 他实在心神不定，在一楼的学生大厅不停转圈踱步。想起江明伸来安抚的手，心虚得后知后觉，还带着一股被唐雅明压制彻底的羞恼。 “操——烦死了!”周彦骂出声，又瞪眼其他路过的无辜学生，“看什么看!” 虽然唐雅明多半瞧不上江明，但万一呢，江明特别会勾/引人…… 周彦脑中浮现江明湿润又含着笑意的垂眼，转而被唐雅明欺负江明的画面覆盖，顿时抓心挠肝，不爽到炸肺。 不行，他怎么着也不能让唐雅明舒服。 办公室，周彦是没胆子再回去了，决定曲线救国。 诺维兰不单单唐雅明势大，虽然能和他抗衡的也就那几个……他摸出手机，打给那个人。 通话被一秒接通，周彦有些惊讶。这么快？ 他还没说话，但电话那头已经丢炸弹般抛出一连串的话，语速极快，噼里啪啦像鞭炮： “要出去玩还是有事？玩什么？什么事？说啊！” 这人似乎十分无聊。周彦反倒松口气，这样就更有把握让他答应自己的要求了。他斟酌地问：“你记得我带进来的那个B吗？” “嗯？咋了。” “他其实是O！被唐雅明强留了。” 周彦立刻把刚才的事说了，电话那头听完，乐不可支。 “噗——你可真大胆。把O装成B带进诺维兰来……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了。”那人说，“现在火烧眉毛了想起我了？当初玩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 给你玩了还有我的份吗？周彦说： “……你帮我这个忙，算欠你一个大人情。” “行。别忘记我的好处。” 那人又说，“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唐雅明把你弄进来的那个O强行扣下打算动手动脚了——呵，唐雅明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吗？” 整个通讯都充斥笑声，周彦异常憋屈，“我说真的！” “多大点事呢，看你急的。”那人笑着，还有些意犹未尽，“我问问唐雅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能怎么一回事，A和O之间就那么回事。 唐雅明办公室，墙上的信息素检测器冒着红光，数值始终维持在过高的水平。 房间里，长相漂亮的Alpha微微俯身，伸手钳住Omega的衣领，将他从地上半扶半拽地拉起，摔回椅子上。 Omega被迫仰头，呼吸几乎喷在他指尖。 还留有一些理智，江明瞪着他，嘟囔着说：“走开。” 光会说大话。唐雅明冷呵一声，觑一眼他鼻端未干的血，抽出手帕，毫不怜惜地按在他鼻梁上，来回碾擦。 “唔、唔！——咳咳。” 要被闷死了！ 江明呼吸不上来，突然爆发力气，一把扯掉手帕。 他攥着手帕跌坐回去，心有余悸，清醒了不少，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唐雅明。 没有因为他的不知好歹恼怒，唐雅明垂着眼眸回看，语气轻了不止一点：“你怕什么。” 江明太香了。越靠近江明，他的理智就越远离自己。 “没……” 再一次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江明不自觉地往后靠。 他往后靠，Alpha就靠得更近，最后他被椅背阻挡退路，但唐雅明已经压过来了。 锃光的皮鞋不轻不重地踩在球鞋之间。 为什么？江明的脑子彻底混乱了，他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为什么能闻到唐雅明的信息素？ 为什么把他留下？ 为什么逼迫他进入躁动期——为什么，又要凑到这么近。 紧紧抓着椅子的边沿，指关节用力泛白。江明看着唐雅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按住自己的脖颈，带来一阵好像要触及灵魂的冰冷感。 他甚至感觉到唐雅明蹭了一下自己的喉结。 超有钱的顶级A对我有感觉……这玩意不是只会出现在三流小说里吗？！ 江明大脑宕机，晕乎乎地说：“我要回去了。” “闭嘴。” 唐雅明用尽一生涵养，才阻止自己把脑袋埋入江明颈窝，他克制地闻着那股混合淡淡奶油味的青草气息，愉快到背脊发麻。 ——为这份愉快百思不得其解，然后恼羞成怒。 他忍无可忍说，“你吵死了。” 信息素吵死了，声音吵死了，甚至每个动作每次呼吸都吵得要命，搞得他不得不分神。 唐雅明掐住江明的脸颊，往旁边一折。 泛红的后脖颈裸露在视野中，印着周彦留下的齿痕。 第一次标记一个O——哪怕只是临时的，居然还得咬在别人咬过的腺体上。唐雅明的自尊心在燃烧，理性怒斥本能说没尊严，本能说孩子吃吧这是好吃的。 “咬轻点……”江明嘀咕一句。 他下意识要护住腺体，却被一把攥住手腕，反扭压在椅背。 Alpha咬下来了，牙齿轻松刺破薄薄的皮肤。 “呃！” 江明剧烈一颤，肌肉紧绷，有种被吸血鬼吸食血液的迷醉感。但Alpha和吸血鬼不同，他们对血液没有需求，只渴望把信息素注入O的体内。 唐雅明打算浅尝辄止，没能做到，鼻腔充斥着江明的气息。 很香，简直是一盘完全符合味口的晚餐。 他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打算深入享用。但江明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声音有点抖： “能不能不要处罚我和周彦……？” 听见周彦就恶心，唐雅明捂住他的嘴，江明的呼吸被他的手掌全部截停。 临时标记打好了，才开始没多久的躁动期也会结束，但他还是握住江明的腰，想要更多。 两个人的信息素甚至比他们更亲密，几乎融化在一起。 “呼……” 过近的距离，呼吸和心跳都相当清楚。 江明没有抵抗，脑袋不大清楚地想：吸引力这么强，他和唐雅明的匹配度估计不会低。 他等着唐雅明松嘴，但是不可一世的Alpha只是抱得更紧了一些。 江明的脖子被蹭得发麻，或者说他全身都有种麻痹感，像吃菌子中毒了。 气氛逐渐变味时，手机铃声聒噪地响起，打破旖旎的氛围。 没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江明下意识伸手摸口袋，手指刚碰到布料，就顿住了——他根本没带手机啊。 铃声还在响，他没多想，推了推唐雅明的肩。而唐雅明握地更紧了一点。这人不理会铃声，打算咬得更深，直到完全覆盖周彦的痕迹。 毕竟那真的很碍眼。 谁喜欢食物被别人咬了一口？ 唐雅明自然不喜欢，但他没有深入去想，别人咬了一口的食物自己为什么还要吃，为什么要临时标记被周彦咬过的江明。 可通讯相当坚持地打来三次，看那毫不停歇的架势，简直愿意把一整天的时间都挥霍到打电话上。 手机铃声第四次响起，江明受不了了，哑着嗓子提醒他：“你的手机响了。” 唐雅明面色阴沉地睁开眼睛。 ww差一点直接那啥，打断一下，有利于吃不到心心念念日有所思夜有所梦（bushi） 先说一下，江明和攻们都满18了（嗯！）是大学预科（嗯！） —— 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①江明是劣等O，无法被标记，无法感知到信息素，信息素也一般不会被其他A闻到（但是只限于不会被闻到……） ②江明喜欢吃猪排。 ③唐雅明很爱干净（出现了！小说热门元素之洁癖1）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强留 第3章 离人很远了 兴致消退大半，唐雅明松开嘴，江明的腺体被他咬红了，深深地嵌着牙齿的尖痕。他用手压着江明的后脖颈，也压了一下黏着的情绪，方才站起身。 距离拉开，江明松了口气，恨不得唐雅明煲电话粥。临时标记移情再强，也架不住他们才认识半小时。 两个字：不熟！ 唐雅明看眼来电人，景渚。 最烦这人了。他极不耐烦地接通通讯。刚一接通，活泼热情的声音就从手机里跳出来，声量大的连江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么晚才接，雅明你不会是在干亏心事吧？——” “有事说事。没事，我把你的头拧下来。” 被打断的憋屈感让唐雅明咬牙切齿。 江明有点幸灾乐祸。 “没事——怎么会没事！没事我打给你干啥？我朋友说东西忘在你那了，还挺重要呢，非要我和你说一嘴。哎呀，我也是好心呢，才打电话过来咯。” “少废话。什么东西？” “Omega！” 唐雅明不自觉地摩挲江明的脖颈，他常常联系弦乐，指尖带着一层细密茧子，摸得人毛骨悚然。 江明忍不住躲了一下，没躲开。唐雅明牢牢地摁住他。 那头斩钉截铁地说。“你金屋藏O！” “雅明啊，你说你是不是压抑太久变态了，强占别人的Omega，这传出去不好听，别人会怎么看我们A4，呜呜我水灵灵的名声就这样被毁了，你怎么赔我——” 唐雅明忽地发问：“被周彦标记了？” 他这话问得突兀，江明不由得抬起头，才发现唐雅明看着自己。 “这说不准，谁知道他有没有标记。诶我没说是周彦的O啊，你自己猜的可不是我说的……” 没搭理那谁，唐雅明始终盯着江明。 江明本想耸肩装无所谓，但唐雅明的视线极具压迫力。受到临时标记的影响，他妥协了，低声说：“还没呢。” 劣等O也分很多种，江明是那种没法被标记的。第一次进入躁动期他就知道了。其余知道这事的，只有周彦和垃圾前男友两个人。 还没。唐雅明心情好了不少，目光滑下去，落在江明脖颈处，才发觉自己的手还放在上面。 他怔了一瞬，像被烫着，倏然扭头，再若无其事抽回手。 有些道貌岸然了。 德性！唐雅明一挪开视线，江明就对他偷翻白眼。 而电话那头絮叨的听见江明声音，安静两秒，然后爆发出巨大音量： “我天，你真的藏了O。趁我不在，居然玩这么大！” “管得太宽。”唐雅明极其刻薄，“滑雪还能摔断腿，你那垃圾技术还是再练练吧。” “屁，我技术好得很！都是给小屁孩闹的！ “多无辜啊，好端端的哪知道他能横着窜出来，跟猴似的。哥们就那么一躲都快成事故报告送回来了你还好意思——诶唐雅明你少岔开话——” 说话像打枪似得砰砰往外放，江明听得想笑。 唐雅明不给他笑的机会，果断挂断电话，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办公室清净了。 唐雅明说：“你可以走了。” 江明开始想走，但现在不想了。 “你、呃——”他改口，“学校会拿我们怎么样？” “我们——”唐雅明顿了顿，“你和谁？” “我和周彦啊。” 江明纳闷回答，然后就看唐雅明瞬间拉下脸，异常冷淡道： “他停学。至于你，撤销学籍。诺维兰会以‘伪造Beta性别、危害公共秩序’为由起诉。” 根据现行法律规定，所有Omega须依法如实申报第一性别与信息素等级。身份信息冒充为Beta或Alpha的行为，将被视为扰乱社会秩序与安全的违法行为。 诺维兰确有依据起诉江明。 “有这么严重吗？” “呵，你值得。” “——我能问一下吗，处罚什么时候会下达、唔，通知到我呢？” “该通知你的时候。” 说了和没说一样。 “……没有挽回的余地？” “没有。” 江明问了一堆，唐雅明反问，“你觉得自己有任何值得被放过的地方吗？” 自认为脱离了信息素的影响，他变得冷酷起来，就算给了江明临时标记，也不意味什么。唐雅明依旧不把江明放在眼里，更坚持没必要放在眼里。 “值得你放过的地方……” 江明重复一遍，竟然真的琢磨起来。 唐雅明平日没有耐心，现在也真的等他思考。 一会，江明指着自己说：“我成绩还可以，入学测验满分诶。” “那种水平的测试，能拿满分的人遍地都是。”唐雅明讥讽说，“你真以为自己特别？” 江明没办法了，总不能说自己长得帅，能提高诺维兰的平均颜值？他偷瞥一眼唐雅明的冷脸，心道这句话说出来，估计他下一秒就得收拾行李、喜吃牢饭。 不自觉摸了摸发烫的腺体，江明嘶了一声——直接求情吧。 唐雅明这样的人能咬他，说不准对他感兴趣呢。 “凭这个行吗？”他拽开衣领，指了指后脖颈。“你咬了我。这个临时标记是铁证。” 看着A的双眼，江明认真道：“用信息素诱导Omega躁动也是违法的。” “呵。”唐雅明无感情地笑了笑，“要挟我的话不必说了。” 江明算摸到了些唐雅明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好吧其实软硬不吃，但是他真的需要那五百万。 “不是要挟。” 江明说完这句话，站起来。 他身姿挺拔，不是寻常Omega的体格，只比唐雅明矮了几指头。长得极其英俊，一对下垂的眉眼柔化了分明轮廓，使江明看起来很温顺。 他再一次说：“我不要挟你，你帮帮我就好了。” 江明缓缓靠近他。倒不是装柔弱，而是腿还在发软，走快点会摔个大马趴。 他凑到唐雅明跟前，抓住他的手，指关节上凝固了褐红色的血。 唐雅明一时不察，竟然没能躲开江明伸来的手。他的手上同样沾着微末的江明的血，现在被江明握得发热。 “我还想在诺维兰读书。”江明握着他的手，声音有一点沙哑。 并非强人所难，唐雅明办得到。他们家每年都给诺维兰的投资打底数百万元，几千万也稀松平常。 江明用一种诚恳和气的目光凝视唐雅明，像一匹性情纯厚的马，能牢牢地承托起新手，也能随着熟手全速奔跑。 等唐雅明反应过来，他早已经注视江明有好几秒了，一点抗拒的心思也没有，接着才慢慢地皱起眉头。 ——这样不行。他想。 唐雅明从他的视线抢回一丝理性，用来维持高高在上的做派。“放过你，你能给我什么？” “我给不了什么。” “那我怎么放过你。” 江明微微地低着头，眼睛却依旧看着唐雅明，“求你了！” 他有一双又黑又湿润的眼睛，唐雅明不小心就被扯回他的注视中，指节猛地蜷起，几乎要反过来抓住江明的手腕—— “叮！请注意，信息素浓度已超过设定安全值，请注意通风。” 墙壁上的信息素检测器发出提醒声响。 “是否开启新风系统？” 声音第二次响起，像景渚那通电话一样打断他想做的事情。 唐雅明惊醒般，缓缓地眨眼。他被这不受控的感觉逼得烦躁，像一千只蝴蝶在胃里翻滚。 这位高傲自持的Alpha先是移开视线，用尽全力才能和自己抗衡，拨开江明的手。 “给你临时标记不代表我对你有意思。”他故作冷淡，又补上一句，“只是基于人道主义。你能懂吗？” 这两句话出口，像是急于撇开关系。 但其实他们两个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哪来的关系给他撇？反而欲盖弥彰。 江明依旧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撇嘴：人道主义？大哥你别开玩笑了。 非逼他进躁动期的时候怎么没有人道主义了？你这人道主义，怎么和临时工一样能随时上下岗的。 “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任何值得我放过你的地方。”唐雅明又说，“要不然你证明给我看。” 他也不管究竟是谁诱导江明进入躁动期，退了两步，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被江明碰过的袖口，好像上头沾着灰尘般。 其实江明要是再扑过去一次，唐雅明或许也不会拒绝。当然他会口头上推拉几次，再勉为其难地收下江明的“馈赠”。 那句证明给我看，其实是唐雅明自己也不清楚的暗示。 Alpha的本性就是连吃带拿。像他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Alpha，更是喜欢被Omega哄着。 江明没有领悟到这一层，主要是他还把唐雅明当做人看，不知道其实对方只是套着一层好看的人皮。 在他眼里，唐雅明的拒绝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的拒绝。 那拒绝就是拒绝啊，还能怎么着。 江明不意外，但的确气馁： “好吧，那谢谢你告诉我……我会有什么下场。” 他回身，右手抓住门把手往下按，门打开，却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 理智告诉他该走了，可感性莫名认为他还可以再把握一下。 离谱！明明唐雅明全程都冷着张脸，他却总觉得自己能在这人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比这更离谱的是，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这感觉起码得吃一百次嘴巴才能诞生吧？他凭什么有这自信？ 江明没忍住回身再看一眼唐雅明。 好家伙，又对上视线了。 唐雅明神色淡淡的，不仅没移开视线，还光明正大地迎上来。 “还不走，”他语气生硬，“要我送你？” 如果江明脸皮够厚，顺着这句接“好啊”，他又要浪费时间……唐雅明想得很深，一下子想出很多套拒绝的话。但如果江明求他一下，他会答应的，毕竟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要怎么合理地答应，待会车上聊什么度过尴尬，怎么处理江明可能的纠缠——唐雅明聪慧过人的大脑就这样被无关紧要的小事占据，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江明要受处罚这件正事。 他想太多了，反应过来时，江明这样说： “没、不用送我。再见！” Omega关上了门，轻手轻脚，干脆利落。 唐雅明若有所思地看着合上的木门，心道欲擒故纵，手段倒很多。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欲擒故纵算什么？他一向不吃这套的，今天倒是可以破例。 毕竟是Omega，再怎么样也不好意思对Alpha颐指气使。再来，虽然唐雅明不觉得自己有这个必要，但让一个Omega独自行动怎么样都是不好的。 而且才经过躁动期。 ——对，不该让才经过躁动期的Omega在学校里独行。 唐雅明勉强承认那是自己的错，所以更要负责。 于情于理，他要送江明才对。唐雅明又想，当然不是对江明感兴趣，他对这样的二手货色不可能感兴趣。 唐雅明紧了紧领带，打开办公室的门，尽管江明是欲擒故纵，他还是决定送江明。 这算是绅士的举手之劳。 唐雅明的办公室独占整层楼，避免了江明刚出门就被围观的可能。 离开和风纪委员“斗智斗勇”的局面，躁动期的后遗症一股脑涌上来，江明像太阳穴挨了好几个拳头那样脑袋昏沉，步伐不稳，往电梯走去。 ——和周彦这事要怎样才好？ 心思和身体一样，走一步沉一分。精力所剩无几，只能单线思考，先处理最紧要的事。 江明没想出“好”的可能。其实他清楚，再怎么想，再怎么考虑，他该被怎样还是怎样。为了钱铤而走险，自然也要担风险、担责任。 干脆点，牢底坐穿得了，多大点事儿。他打趣自己。 “咔” 心里有事，电梯门什么时候开的江明都不知道，下一秒就和人撞上。右肩一疼，江明被迫后退一步，对方也踉跄半步。 “不好意思。” 江明条件反射地道歉。 头疼着呢，刚要走开，却被人从肩头摁住。他一懵，慢了半拍才看过去。 按住他的是一个男性。个头很高，逼近一米九但非常瘦削，尖下巴圆眼，俊得轻浮。 男性没打领结，校服领口敞着露出清晰的锁骨，浅棕色中长卷发缱绻地搭在颈处。从不可一世的气势来看，多半是Alpha。 江明闻不到他的信息素。唐雅明是他唯一闻过信息素的人。 他后退了些：“我是不小心的。” “哦。”对方冷淡道，目光在江明胸口凝聚一会，忽然发问，“你这味道……唐雅明的？” 江明身上信息素极其浓烈，但凡经过社会化的人，都能察觉到那股掌控意味。这味道落在其他没有伴侣的Alpha的感知中，是警告也是挑衅。 那股陈腐墨水味很明显是唐雅明的信息素。 熟人，认错不了。 那就怪了——唐雅明这假正经的，怎么会把信息素随便留在别人身上呢。尤其这气味透出的意味还绝不止随便。 他立刻来了劲，饶有兴致地、细细注视江明。 这人谁啊？咱俩也不熟吧？江明暗道。 他不知道这些人都怎么一回事，是经过统一训练了吗？……看人非要斜着看，真不怕斜视。 “说话。”对方不可一世道，“哑巴了？” 哪怕江明没正经当过O，也给他理所当然的态度给冒犯到了，不客气地反问：“同学，好像和你没关系吧？你也管得太宽了。” 江明要走，对方笑了，伸手把他摁了回去，身上流露出一股执意要冒犯别人的挑衅意味和有本事你就揍我的犯贱气息。 “怎么没关系？”他理直气壮说。“同学，是你，撞了我！” 我操真牛逼。江明发自内心地感慨，诺维兰都收的什么奇形怪状的学生啊。 ——离人很远了！ 忍不住偷更。 江明试图勾/引，没成功悻悻离开（X）但其实只要他再多说两句话就能和唐雅明结婚了（bushi）但是没好下场啊，这位控制欲爆表大爹攻XD，江明如果现在就走唐雅明的1v1线就只能当娇妻了（bushi）。 —— 目前的好感度（有浮动）： 江明（→唐雅明）：0→5（哥们你怎么好说话又不好说话的？连） 江明（→？？？）：-1（诗人握诗，到底药剂吧干啥。） 唐雅明（→江明）：60→80（欲擒故纵可以，但是要有分寸，玩多了就没意思了。） （→江明）：-20→5（胸口垫东西了吧？这么软/唐雅明饥不择食） ww江明同学升好感很快，减好感很谨慎，但是好感掉到一定程度就很难再升回去了，掉到很低的话，一辈子都会锁好感（。） 攻全部都会锁好感，攻1、3、4就算对江明也锁好感（锁了和白锁差不多吧（。）。just唐雅明，他对江明不锁好感，纯白给，江明和别人结婚他能当嫁妆（也没有 XD我为什么要碎碎念这么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离人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