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一心功德,走崩剧情[快穿]》 第1章 王府中惨死的丫鬟01 茯苓原本是丹穴山中一株初开灵智的仙草,赤叶白花,散发有奇特香气,服之可令人容光焕发,容貌永驻。 而且,坊间还流传着一种说法,称吃了这株茯苓仙草,便能延年益寿,乃至得道飞升。 也正因如此,前来抢夺它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再者,这茯苓仙草极难生长成熟,需历经千年的风雪洗礼,千年的饮露滋养,可从未有人见过它化为人形的模样。大多数时候,它还没来得及长成,便被人给攀折而去了。 茯苓初化人形之时,就险些被人打得魂飞魄散,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被人服食的厄运。 她灵智懵懂,直到最后只剩那一魂一魄支撑方明白缘由。 原来,她的诞生以及化形,都是为那些身负大气运之人所服务的。她被一个女子的爱慕者给折了下来,不仅修为被抹去,还被当成了灵药,直接吞入腹中。 就在她那可怜的一魂一魄即将消散殆尽之时,一个自称是系统的高级生物找到了她,声称要与她签订契约。 茯苓即便再怎么懵懂无知,也晓得不能轻易与人缔结契约。可看着自己那逐渐被聚拢起来的魂魄,她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底的诸多思绪,答应了对方提出的条件。 毕竟,似乎并没有其他选择。 茯苓虽说化形时间不长,心性颇为单纯,但经历了这一番磨难,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警惕之心。 常言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人心啊,实在是难以揣测。 虽说传闻中那些身负大气运之人功德最为深厚,可她因为之前险些魂飞魄散的遭遇,心底对这类人依旧残留着深深的惧怕。要不是这个系统,只怕她如今这仅存的一魂一魄早就消散了。 好在这契约并非是损阴德的邪物。 茯苓进入第一个小世界时她魂体只剩一魄,实是太弱,压根儿不知自己是带着系统穿进来的。 而那个系统也着实算不上靠谱,眼见着这个宿主竟然完全没有关于任务的记忆,它只是瞅了瞅任务墙上那密密麻麻滚动着的任务,便直接丢下茯苓,跑去接新任务了。 系统还嘟囔着:“不打几份工,我也会饿死的,好不好!” 茯苓投生的这户人家条件不大好,此时不满十岁的小姑娘伏在榻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面色发白,冷汗津津的。 她是在灾年逃荒的路上,被自己那已经山穷水尽的父母给卖掉的。好在父母终究还是没忍心把茯苓给换出去,要知道,在这荒年里,可有不少人因为实在熬不下去,都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状。 经过人牙子的转手,茯苓凭借着出众的样貌,被前来采买丫鬟的王府婆子给挑中,就此进入了东阳王府。 茯苓小小年纪便生的粉面桃腮,袅袅娜娜,教人移不开眼。 这般琼花玉貌倒似府中娇养的小姐,容貌和那张甜嘴为她自小在府中讨得了众多便利,也少有人会来为难她。旁人见她长得好,乐意同她顽同她说笑,连着厨娘也常与她开小灶。 如今茯苓才不过九岁的年纪,由于东阳王府的规矩繁多,她们这几个一同进府的同龄丫鬟相处得还算和睦,时常在一起嬉戏玩闹。 早听闻府中三少爷骨骼惊奇,是练武奇才,五岁便被云顶真人收做了关门弟子。自此便再未回过东阳王府。 茯苓她们几个丫头片子更是从未见过这传说中的三公子。她进府前,三少爷就已经离家了。 只是常常能从府里人的口中听到关于三少爷的夸赞之词,把这三少爷夸得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当真是万万人之中的天之骄子。 每当此时,茯苓脸上总挂着笑,眼睛弯弯的,粉面透着娇俏。她伸出一双小手,挽着王婆子的胳膊,附和着说道:“当真呀,当真呀?三少爷那般神仙似的人物,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见着呢。” 王婆子只是摇头说道:“难见哟,难见哟。” 毕竟,对于这些修习之人来说,在有生之年回不回府,那可都是个未知数呢。 茯苓心里却是瞧不上这五岁便离府的少爷。那五岁稚儿,指不定如今是何模样呢!倘或是她自小生在这富贵之家,可不也成了旁人口中的神仙人物。 茯苓当晚做了个梦,这个梦可把她吓得够呛,惊得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白生生的额际生了一头的白毛汗。 梦里的自己竟不过十六便死了。 太可怕了! 梦中那名女子名唤阮醉薇,性娇纵,不乏天真,极其招人喜欢。 但见了短折而死的自己,茯苓是半分也不喜欢,她可是讨厌死了梦里这些人。 阮醉薇下山后听闻东阳师弟府里安排了通房给他,且是凡间寻常女子,便觉东阳王府这做派实是玷污了好师弟的名声。 府中人听闻后也觉有理,这事儿便不了了之了。 这通房人选原是看中了茯苓。谁叫她样貌出众,加之嘴上也甜呢。 茯苓自从进入东阳王府以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她的样貌和身段都那么好,府里对她心怀觊觎之心的人可不在少数。不过,由于府里的规矩很严,茯苓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然而,好景不长,自从那三少爷东阳琼虞的师兄师姐们进入王府之后,茯苓那安稳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一下子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原先还不觉得,自阮醉薇一行人到来之后,她们一些人总会受到一些不怀好意的打量。约莫觉得她们这些伺候人的丫鬟玷污了三少爷。 身份低贱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丫鬟,阮醉薇瞧不上府里这般作态,只觉污了她师弟的一身清骨傲气。 府中主人听后也觉茯苓这些卑贱之人配不上东阳琼虞,平白拖累名声,更甚者怕坏他修行因果,便将茯苓打发出了府。 阮醉薇与她身旁那位口称师兄的男子,瞧着可不像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那被唤作师兄的男人,显然对阮醉薇暗生情愫,只是一直未曾将这份爱慕之情宣之于口。 茯苓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平日里是没什么机会见到这般贵客的。这事儿还得从茯苓等人被遣出王府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说起。 东阳王府虽说规矩繁多,但也难以做到事事周全,更何况茯苓还是那样一个姿容出众的婢女呢。 茯苓曾在遭受他人强迫之时,有幸被人救了下来。 而救下她的人,正是阮醉薇的师兄——谢随风。自那之后,少女的心底便悄然滋生出了一些难以言明的情愫…… 只可惜,终究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茯苓原本也未曾奢望对方能给予自己什么回应。这份心意,只要自己一人知晓便足矣,如此,她也能从中品味到一丝别样的甜蜜。 这初次萌动的少女情思,总归是带着几分动人的韵味。 阮醉薇师兄妹二人此次下山,本就是为了处理邪祟作祟之事,而茯苓最终却丧命于被他们二人引来的邪祟之手。 她不过是一介柔弱的凡俗女子,死了便也就死了。 况且她本就是个孤女,又有谁会为她去讨个公道呢?不往她身上泼脏水,那便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会儿,阮醉薇与谢随风二人因为一个女子起了嫌隙,阮醉薇醋意大发,一时疏忽大意,竟留下了些许破绽。而谢随风为了救下那名女子,随手便将茯苓抓来当作了挡箭牌。 即将殒命的茯苓,望着谢随风那满是错愕的双眼,心中自是悲痛万分。她心底原本就对这个男人有着一些难以言说的女儿家情思,此刻,心头更是涌起一股又苦又悲的情绪…… 阮醉薇见茯苓死于非命,又瞧见谢随风如此拼命地护着那名女子,心中剧痛,随后便转身离去。经此一事,两人之间的嫌隙愈发加深了。 茯苓抿了抿嘴,囫囵吞下口中冷茶。 在梦境的最后,茯苓瞧见阮醉薇不知何时竟然与东阳王府中的三少爷走到了一起。而谢随风也终究是得了报应,一生所求皆不得…… 阮醉薇对谢随风彻底死心之后,便转而投向了师弟东阳琼虞的怀抱。东阳琼虞自然也为阮醉薇此前所受的委屈报了仇,凡事皆以她为重。 茯苓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又咬了咬牙,她才不信自己会如同梦中那个糊涂之人一般,落得如此令人唏嘘的结局呢。身为卑贱之人,心中又怎会真的甘心如此呢? 旁人压根就瞧不上你,把你视作脚底的烂泥,说不定还会叹上一声死得其所。又有谁会在乎你临死之前心脏被挖出、胸口大开的凄惨模样与那无尽的痛苦呢? 茯苓缓缓呼出一口气,她才不信自己真的会如梦里那般。即便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可如今她也算是抢占了先机。 她要好好地活着,而且要活得比旁人都更加精彩。 先前,系统曾特意嘱咐过茯苓,要她小心那些所谓的攻略者。这些攻略者,乃是专门负责修补世界漏洞的人。 不少来自其他世界的灵魂会闯入这些小世界,他们会剥夺女主的气运,而攻略者所要做的,就是去帮助女主,必要之时,甚至会成为女主的新男主。 系统千叮万嘱,让茯苓务必要本本分分,低调行事,好好完成任务。倘若遇上这些实力强大、行事无所顾忌的攻略者,就算是它,也救不了茯苓。 为了强行聚拢茯苓那仅存的一魂一魄,系统如今已经耗费了不少能量,甚至为此还多接了两份工作。 只可惜,茯苓却失去了相关的记忆。 第2章 王府中惨死的丫鬟02 说起这曾经身为仙草的茯苓,她其实并不惧怕什么七灾八难、生老病死的。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那些所谓的仙、所谓的神,哪一个不是历经千辛万苦,受尽千劫万劫,苦苦修炼道心,方才成就道果,功德加身的呢?这在万千小世界中进行的红尘炼心之旅,于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机遇。 翌日 前来找寻茯苓的紫玉发现她蜷缩在榻上,瞧见她那小脸烧得通红,颜色极不正常,便赶忙爬上榻,将手覆在对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不好,发热了。” 紫玉平日里和茯苓玩得最好,两人是同时进府的丫鬟,年龄又相近,自然是有说有笑,十分投缘。 紫玉见茯苓烧成了这副模样,急忙跳下榻,慌慌张张地跑去寻了嬷嬷来。吃了几剂药之后,茯苓的热症总算消退了下去。 茯苓醒来之后,只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场梦,而且还是一场噩梦。 她梦见自己在十六岁的时候,死在了一群面目模糊的怪物手中。当真是可怕至极! 茯苓的视线缓缓移向一旁,只见面带忧色的紫玉正坐在绣墩上。对方见她似乎好转了许多,立刻便站了起来。 “你倒好,昨个夜里还开着窗,要不是我发现你,这会儿你烧得小命都快不保了。” 茯苓浑身无力,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紫玉赶忙扶住她,索性脱了鞋,也上了床,两个小姑娘便相互依偎着,如同幼时那般,在床上说起了悄悄话。 茯苓这些年在府里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除了嬷嬷平日里管教得严厉了些,不过她也知道,对方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 这么多年来,她在府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基本的认字、写一些简单的信件之类的,她也都会了。对此,茯苓心中满是感激。 倘若不是进了东阳王府,想来她不是死在街边,便是沦为流浪乞儿,亦或者被卖入勾栏院舍当中去了。如今能不能有这条命,都还得两说呢。 六年过去了,茯苓都已经十五岁了。她原本以为,那三少爷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听闻那些习武修道之人,修到最后都是清心寡欲到了极点,不会被**所迷惑,也不会再与凡人有过多的牵扯。还有传闻说有人能踏碎虚空,飞升成仙呢。 这些事情,对于茯苓来说,都太过遥远,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白日飞升之类的,也不过是存在于传闻当中罢了。 这两日,东阳王府里可是热闹非凡。 听闻那三少爷东阳琼虞修习有成,即将归家,而且还会带着同门一道回来。 王府门前,车马喧嚣不断,宾客更是络绎不绝,那场面好不热闹。 紫玉显得格外兴奋,双颊泛着嫣粉之色,眼中闪烁着满满的期待光芒。 府里人成天念叨着,把这三少爷说得神乎其神的,她心里头也好奇得很,特别想见见这位稀罕的神仙般的人物哩! 要知道,三少爷可是玉顶真人的关门弟子,这等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也正因如此,这些年连带东阳王府的声望都愈发水涨船高起来了。 就在这一日,府中的仆人们个个都精神抖擞的,庭院里的花木仿佛也受到了这热闹氛围的感染,显得更加茂盛葱郁,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看样子,可真是个好兆头。 东阳琼虞打小就聪慧过人,听府里的老人讲,他小时候生得那叫一个粉雕玉琢的,就好似年画里走出来的仙童一般。瞧那眉目,恰似精心描绘的画卷,肌肤白皙细腻,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春风轻轻拂过面庞,让人感觉格外舒服。如此想来,如今长大成人的他,定然是风姿卓越、出众非凡了。 茯苓瞧见紫玉没一会儿就变得蔫巴巴的可怜模样,便关切地问道:“怎么啦?三少爷回来不是好事吗?怎么又伤心起来了呢?” 她的声音轻柔温和,满是关切之情,毕竟紫玉可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紫玉趴在桌上,声音低落地说道:“就咱们这低微的身份,怕是连三少爷的面都见不着呢。茯苓,你也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三少爷如今长成啥模样了。我可从来没见过仙人呢。要是那三少爷对咱们不满意,咱们俩可就得被赶出府去,到时候只能喝西北风啦。” 说着,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失落与惆怅。 “哎,不过我也听说过呀,有些人小时候长得好看,长大了却越长越普通,沦为常人的。”茯苓轻轻叹了口气,那语气里好似故意带着几分惋惜之意。 紫玉听了,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可别瞎说了,要是让人听了墙角,可有你好受的。” 说完,茯苓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暗自想着:长残了倒也确实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不过,见紫玉方才那郁郁寡欢的面色,茯苓便开口安慰道:“咱们是留在三少爷院里伺候的丫鬟,这院里可有几十号的人!要是到时候这位神仙公子真瞧不上咱们这些俗人,真把咱们赶出府了,咱们俩就去买间铺子,卖卖绣品,做点小生意。紫玉你的绣工那么好,还怕绣品卖不出去?” 茯苓那温柔的笑容,好似阳光穿透层层云层,洒下丝丝缕缕的温暖,给紫玉带来了一丝慰藉。 这么多年下来,因为家里没什么能帮衬的,她俩倒也辛辛苦苦攒下了一笔小钱,买间便宜点的铺子还是足够的。 紫玉的绣工可不比那些宫廷绣娘差,平日里也积累了一些客户,所以根本不怕没销路。 她绣出来的作品,色彩斑斓绚丽,针法细腻精巧,那一针一线都极为出色的。 至于茯苓嘛,绣工虽说算不上特别出色,但糊弄糊弄一般人还是没问题的。她的作品虽说比不上紫玉的那般精致,但也还算过得去。 这一日,茯苓微微垂着头,跪坐在垫子上,听着教习嬷嬷明里暗里的各种警告。那老嬷嬷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严厉且透着股威严劲儿。 教习嬷嬷伸手抬起茯苓的下巴,细细地打量起来,越看心里越是惊奇。 这般容貌,可真是罕见,而且随着年岁的增长,竟是越发美得惊人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茯苓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得如同丝绸般的肌肤,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阵微微的涟漪。 要是她真是个主子家的小姐也就罢了,可偏偏生就了这低微的身份,如此一来,这祸事怕是远远大于福分了。教习嬷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如今的茯苓,生得就好似那沾了露水、含苞待放的枝头花骨朵儿一般。身姿柔弱纤细,胸口微微鼓起,腰身上系着一根青黛色的带子。只因那腰肢实在是太细了,带子系在上面都显得有些松垮,却也更添了几分风流袅娜的姿态。 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仿佛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尤其是这张还带着些许青涩的面孔,已然是风华初露了。便是今日里见到的那位红衣女子,也都比不上眼前这小丫鬟。 她的面庞如同春天里娇艳的花朵,娇嫩而又充满生机,让人忍不住就想要靠近。 不过,真是可惜。教习嬷嬷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的遗憾与无奈。 “茯苓,你可千万不要让嬷嬷我失望啊。”这些年,她在茯苓身上倾注的心血可不少。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倒也生出了几分真情实意。 细细听来,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 茯苓乖巧地应了一声,微微下垂的眼皮往上抬了抬,那睫毛就如同蹁跹飞舞的蝶翼一般,半掩着底下好似藏着水光的眸子。她的双眼如同平静的湖水,透着一丝迷茫的神色。 看样子,这府里怕是要变天了。 教习嬷嬷走后,茯苓轻轻地揉了揉小腿,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沮丧起来。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缓慢而无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压着似的。 听教习嬷嬷的意思,这三少爷好像并不是个喜好美色的人。要是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紫玉之前说的那些话,恐怕还真要应验了。 不过,要是真能出府去开间铺子,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去处。茯苓的思绪不禁飘向了远方,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自己到底该怎么选择才好。 教习嬷嬷明里暗里都在警告她要好好伺候三少爷,她虽然嘴上一一应下了,可心底里却并没有太当回事儿。 既然都说了三少爷不好美色,那她要是再眼巴巴地凑上去,到时候有没有命在,可都还两说呢! 教习嬷嬷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严厉,仿佛能直接看穿她的内心似的,让茯苓不由自主地就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而且,听嬷嬷的意思,这三少爷和那位同行的小师姐关系好像不一般。听府里的传言,这位同门小师姐不仅生得貌美如花,这仙术也是极为厉害强大的。 这一日,府里众人都出去迎接那十多年未曾归家的三少爷了,茯苓她们几个人自然也不例外。 庭院里张灯结彩的,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烟火气息。和平日里那森严冰冷的王府相比,可真是大为不同。 然而,茯苓她们这些丫鬟只能站在角落里,连那些人的衣角都难以瞧见。 人群熙熙攘攘,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茯苓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茯苓垂首站在人群之后,总感觉有一道让人心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转瞬即逝。她下意识地抚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过了好一会儿,身上那种如芒在背的压力才渐渐消散开来。 那目光好似利剑一般,直直地穿透人心,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3章 王府中惨死的丫鬟03 院子里其他和她同龄的小丫鬟们刚从前面回来,几个人便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悄悄话,那漂亮稚嫩的小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羞涩之意。 她们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劲儿。没想到这三少爷竟然生得如此俊俏。 瞧那眉目,恰似精心描绘的画卷一般,一双琉璃似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人心,只需看上一眼,便让人不禁心神荡漾,仿佛他并非尘世之人。 回来之后,茯苓坐在绣墩上,轻轻捏着自己那因站得太久而有些发麻的腿。紫玉方才一直陪着她,因而错过了瞧人的机会。虽说紫玉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总归是有些遗憾的。 东阳琼虞回府不过才短短三两天的时间,府里便有一些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 邱月在她们当中属于二等丫鬟,比茯苓她们要年长两三岁。 这邱月也是个颇有志气的,这些天一直没能遇上东阳琼虞,心里头便有些不甘心。于是,她仗着自己面容姣好,便出了小院,想着能来一场偶遇,好借此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到如今,她却一直没回来,府里也没传出一点儿动静,就好像邱月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这偌大的王府之中,只留下丫鬟们在那儿议论纷纷。 和邱月关系要好的素香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她微微蹙着眉头说道:“茯苓,你说邱月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府里也没个动静的。” 素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焦虑,眉头紧紧锁着,显得格外忧心忡忡。 茯苓那犹如乌丸般的眼珠瞧了瞧素香,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再等等罢。”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之情。想来,她确实得早早做些打算了。 比较麻烦的是,她和紫玉两人每隔一个月才能出府一趟,若是想要找间铺子做营生,那也只能等到下个月了。 茯苓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紧迫感。那梦中惨死的巨大痛楚仿佛依旧残留在她的身体之上,每每想起,都让她心有余悸。 紫玉今早被安排去园中修剪花枝,眼瞅着日头都已经升得挺高了,却还没见到她回来的身影。茯苓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起来,心头的不安之感也愈发强烈了。 她仍旧清晰地记得,在梦里只要一遇上阮醉薇,便准会倒霉出事儿。 那梦境中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紫玉那直肠子的性子,该不会也遭遇了阮醉薇那一行人吧? 此时的茯苓正跪伏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白净的额头上已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前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每一次膝盖与地面的磕碰,都在加剧着她身体的痛苦。 她自小就体弱多病,就连大夫都查不出具体的病症,只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每次生病的时候,她都会感觉全身无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了一般。 真是见鬼了,茯苓总觉得自己这体弱的病症另有缘由,可偏偏就是找寻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如今,作为那殃及池鱼事件中的“池鱼”,此刻她只需安安分分地跪在地上就行,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她,只等这些人走了,便可以起身了。 阮醉薇那高高在上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这几个显得有些不安分的婢女,见几人都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心里这才消了几分气。 前两天,那个叫邱月的婢女着实是让她恶心了一番,她这才知道,府里竟然还养着这些低贱的通房婢女。听闻原本是打算安排给小师弟做通房的,哼,真是太让人恶心了。 就凭这些普通凡俗之人,如何能配得上她的师弟? 阮醉薇的目光忽然顿了顿,落在了后头那截细若蒲柳的腰肢上,那一段显得有些羸弱却又勾人的曲线,竟让她的眼神微微一晃。 只见那少女垂着头,乌发只是简单地绾了一个髻,用玉簪和带子稍加装点。大半张面容都被遮住了,仅仅是这蜿蜒而又略显暧昧的曲线,便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抬起脸来。”阮醉薇冷冷地说道。 茯苓几人听了,便都一一抬起了脸,每个人的面色上都带着些许惧意,显然是被这个娇蛮艳丽的女子给惊了一跳。 茯苓抬起脸,映入眼帘的是对方垂着眼皮,那仿佛见到脏东西一般的眼神,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发白。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师弟向来洁身自好,可不喜欢你们这般。”阮醉薇不屑地说道。 茯苓几人只是默默地跪在那儿,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不多久,一位身着蓝袍的男子缓缓走近,见阮醉薇这般行事,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为难这些人做什么?” 阮醉薇却只是撇了撇嘴,一把甩开谢随风的手,转身便走了,嘴里还冷哼道:“要你多管闲事。” 茯苓满是好奇地瞧着前来解围的男子,心底泛起些许涟漪。 只见那男子身姿挺拔,气质儒雅,端的是君子风范,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得体二字。与人言谈之时,更是温文尔雅,行为举止严谨而规范。 谢随风不经意间对上了茯苓的目光,不禁微微一怔。 只觉眼前这小婢女容貌姝丽,实是罕见,那肌肤白皙细腻,宛如凝脂一般,双眸恰似一泓清泉,波光流转间,眉目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娇俏韵味。她的身姿虽说尚还透着几分稚嫩,可却已然隐隐约约流露出了些许成熟的风情,恰似那春日初至,枝头嫩绿初绽,无端地便透着一股勾人之意。 待他回过神来,心中竟莫名地有些羞恼,暗暗责怪这茯苓小小年纪,怎的就不学好,竟学着那狐媚的样子勾引人,想到这儿,便也不再多留,转身追着阮醉薇离开了。 倘若茯苓知晓了这人心中的想法,只怕是要暗暗啐上一口,暗自腹诽不已。 第二日,茯苓在芳苑之中又一次遇见了谢随风。只见这人面色略显阴郁,眉宇之间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愁云,瞧着便不似往日那般开怀。 原本那清朗俊逸的神色也似是损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不堪。 茯苓一见到他这副模样,临死前那仿若剜心般的痛苦瞬间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好似一把锐利无比的利刃狠狠地刺入胸膛,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直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 茯苓一下子便觉得呼吸不畅起来,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领口,冷汗不住地往外冒,那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不多时便将衣襟浸湿了一大片。 她瞧见谢随风正缓缓朝自己走来,心中顿时慌乱起来,慌忙垂下头,静静地立在一旁,只盼着能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莫要引起这人的注意才好。 此刻,茯苓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急促而有力,耳边仿佛只剩下自己那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慌乱的脚步声,声声震耳。 谢随风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这个看着颇为眼熟的小丫鬟,心中本就因着前些日子的事儿而不快,此刻更是不愿搭理茯苓,便径直朝前走去。 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少女那纤细的腰肢时,神色却猛地一深,呼吸也不禁为之一窒,仿佛那纤细的腰肢似有魔力一般,一下子便勾起了他心底深处某种隐秘的情感,让他一时间竟是有些无法自拔,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茯苓见他这般莫名其妙地甩袖离去,心中越发笃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这般性情古怪的男子。她静静地望着对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仿佛有一阵冷飕飕的寒风呼啸而过,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满心的寒意。 茯苓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违和之感。 那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轻轻地洒在她的床榻之上,银白色的光芒映照出她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她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耳边仿佛还不停地回荡着谢随风离去时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声声扰人。 一连几日,茯苓都未曾再听闻过东阳琼虞几人的消息,只听说他们好像是去斩杀邪祟了,至今尚未归来。 她每日都在庭院之中做着活计,哪怕这满院子的姹紫嫣红开得那般绚烂夺目,却也依旧无法掩盖住她内心深处那如影随形的焦虑之情。 自己可万万不能同梦中一般痛苦的死去。 听闻那邪祟的模样形如鬼魅一般,行动起来更是诡秘莫测,光是想想,便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茯苓在梦中可是曾直面过这些邪祟的,所以,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这些东西究竟有多可怕。 这段时日,那四少爷东阳逖对她却是越发地纠缠不休起来,这可让茯苓既恼怒又害怕,心中好似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沉甸甸的,让她怎么也难以释怀。 东阳逖生得倒也不算难看,也算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可这人整日里不是在外眠花宿柳,就是沉迷于赌博之中,一眼便能瞧出是个不守本分的主儿,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托付得了终身? 就在这日夜里,茯苓心中满是心事,躺在床上实在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便悄悄起身出了院子,在附近的林间小道上缓缓地踱步起来。 那夜风轻轻拂过,带来了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说来也怪,茯苓向来都不招蚊虫叮咬,这一点倒是让她感到了些许安慰,不像紫玉她们,一入夏便总是被蚊虫叮咬得浑身是包,痒得难受,连觉都睡不好。 林间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气,清新宜人,偶尔还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几声蛙鸣,那“呱呱”的叫声,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别样的生机与活力。 茯苓依照往日的习惯,朝着湖中小亭的方向走去。许是因为天色刚黑不久的缘故,在那湖中还能依稀瞧见鹤的身影,它们身姿优雅,轻盈地划过水面,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涟漪。 此刻,湖天一色,静谧而悠然,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那湖面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了微微的涟漪,月光洒下,波光粼粼的,宛如无数碎银在湖面上铺展开来。 湖边的芦苇在风中随风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亭中垂挂着的小帘,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茯苓轻轻掀帘而入,这才发现亭中已然有人在。 那人背对着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在月光的映照下,这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清晰,轮廓分明,恰似一幅精美的剪影画。 茯苓见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心中莫名地紧张起来。 只见那男子身着一身绣金白袍,在这夜色之中显得尤为醒目,那金色的绣线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使得整件袍子看上去格外华丽高贵。他的长发高高束起,背影显得尤为高大修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存在感。 茯苓登时便觉得心下一紧,心底不知怎的,莫名地生出一股惧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