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 第11章 大开眼界 “真……真的是雪巽鱼！” 这可是码头，随便拎出一个人都有几分眼力。 不断有人惊呼出声，王铁汉愣在原地，他早就被这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 “王师傅，你瞧仔细一点，说不定只是外形相似。” 崔月鸯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情，看到雪巽鱼出现在眼前，她悲喜两难。 王铁汉用力点头，接着就走到跟前去辨别。 而这也让赵常逮到机会，想起王铁汉刚才说过的话，他便不能与之善罢甘休。 “你可别死鸭子嘴硬，故意报复我们两兄弟。” “你……无礼！” 王铁汉被赵常的话气到面红脖子粗，自己作为行当里的老师傅，哪能挟私报复。 “那可说不准，毕竟……” 赵常话语中满是针对意味，江凛即时抬手将他拦了下来。 他面带笑意，缓步走到王铁汉面前。 “王师傅，我相信你是有职业道德的，那就请你告诉大家，这究竟是不是雪巽鱼？” 如此好的扬名机会，江凛自然要好好把握住。 果然，王铁汉虽对他抱有很大意见，但也不可能违背自己良心。 “按照古食谱上的记载，这确实是雪巽鱼。” “可你是怎么捕捞到的？” 他当场提出质疑，江凛没忍住地笑出声。 “我说王师傅，你说这话忒没意思，我吃饭的本事还能告给你们吗？” “非让我说也行，请王师傅把你的那几样拿手菜的配方写下来。” 江凛玩笑般的口吻，却把道理讲得清清楚楚，不容任何人与他反驳。 王铁汉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不对，他急得直拍大腿。 几个徒弟还不服气，冲过来要为他打抱不平。 “你们这些家伙，还嫌我这张老脸丢得不够干净！” 王铁汉愿赌服输，他制止住要胡闹的徒弟，接着走到江凛面前。 “生吞勺子是气话，可我不赖账。” “是我眼拙无礼在先，从今往后不颠勺，你看这样能行不？” 说话间，王铁汉就要把自己带来的大勺丢在地上以表决心。 崔月鸯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神情，不等她开口，江凛大步迈出，抬手就将王铁汉拦了下来。 “王师傅，海洋广袤无垠，充满未知，可你不该先入为主。” “好在你及时改正，我看斋月阁以后的勺还得你来掌。” 江凛话语真诚，绝不只是当着一些人的面去演戏。 就如老话常讲，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铁汉面色感激，崔月鸯也在一旁轻轻点头，对江凛再没有任何成见。 “江凛，你这一船的货我都要，以后不管有多少，我照单全收。” 崔月鸯伸出手来，脸上笑意盈盈，画面定格于此。 为了能和江凛合作愉快，她特意邀请江凛和赵常来到斋月阁。 二楼包厢里。 “这几样特色菜，你们可都要尝尝，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崔月鸯盛情款待，江凛浅尝几口，连连点头称赞。 相比于他的慢条斯理，这时的赵常就像是饿死鬼投胎。 他狼吞虎咽，怕是都没尝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崔主事，我有个不情之请。” “可否借我一笔钱用作周转，只有这样，下一趟出海才能满载而归。” 江凛把话挑明，听到他要与崔月鸯借钱，只顾吃饭的赵常都跟着紧张起来。 “江凛，咱们才刚和人家打过一次交道，信任还没有完全建立。” “你上来就借钱，这真是太不礼貌。” 赵常是很小声，但这些话也不可避免地传到崔月鸯耳朵里。 “借多少？” “崔主事，你……” 对于崔月鸯的态度，赵常极为惊讶。 可还不等他冷静下来，江凛报出的一个数字直接让他原地站起。 “3000块，不，这不是真的。” “崔主事，你听我解释，他这个人就是好开玩笑。” 赵常神情慌慌张张，生怕江凛这般狮子大开口，直接坏了双方合作。 如此数目，不管对于什么人来说，都是极为庞大。 江凛不就是欠了这些钱，一旦偿还不上，那就只有家破人亡这一个下场。 见自己好兄弟这个样子，江凛摇头苦笑，接连叹息出声。 “我们是借钱，又不是拿了就跑路。” “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准备！” 崔月鸯忽然开口答应下，只是她没有随身携带这么多钱，当即吩咐人去准备。 赵常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江凛却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 “多谢崔主事。” 他继续动筷子，总觉得饭菜味道比刚才还要好。 半个小时后。 江凛带着赵常走出斋月阁，日头还早，他并不着急返回村里。 只是还不等他走远些，赵常就伸手阻拦。 “江凛，咱们当初可是说好，赚到钱一人一半。” “那三千块是借来的，我不要，可卖鱼的钱……” 赵常也有一家老小，多是用钱之处，如此急切索要也在情理中。 却没想到江凛会将自己的请求断然拒绝掉，丝毫不曾考虑过。 “江凛，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要觉得多给，那你七我三。” 见江凛仍然摇头，赵常只得咬紧了牙，更加艰难地开口。 “你八我二，这总行了。” “江凛，我也有家人，拿不回钱他们就要喝西北风。” 赵常显然是误会了江凛的意思，他在那里喋喋不休，丝毫没注意到江凛眼神中的无奈。 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江凛指了指码头所在的方向，那里停靠着他们的一艘破旧渔船。 海上飘零，谁也不知道船体会不会突然崩裂，再说全靠人力行驶，长久下去二人身体都吃不消。 “你是说，要先拿赚到的钱买艘渔船？” 赵常嘴角抽搐几下，他可听说现在的新式渔船价格不菲。 就算和崔月鸯借了一笔钱，也不见得能够买得起。 “买不起一整艘，换换零件总是行的。” 江凛早有打算，他带着赵常来到附近市场，这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置身其中的时候，各种商品夺人眼球，赵常很快就挪不开脚步。 江凛目的明确，径直走向市场最后头的一片区域。 “老板，你这里有柴油发动机吗？” 什么？ 原本正嗑着瓜子，翻看小人书的男人直接站起身，看向江凛的眼神格外惊讶。 第12章 工欲善其事 “老兄，你刚刚说要什么？” 男人一脸狐疑，江凛重复过刚才的话语，直接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你说的那东西，咱们这种小地方可没得卖。” “我劝你不要胡乱打听，以免惹麻烦上身。” 男人左顾右盼，满是提防，生怕有人听去他和江凛的谈话内容。 如此一番情形，江凛很快回过味来。 这几年形势严峻，经济主体几度变化，对一些东西管控得紧。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江凛可是见到不少加装了柴油马达出海捕鱼的船只。 结合老板刚才的话，自己恐怕找错了地方。 “江凛，买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你快看这个，虎头鞋买给二妮穿，她一定会很喜欢。” 赵常家里同样育有一女，他好不容易来趟城，可不能空着手回去。 江凛顾不得与他解释太多，直接拉着他离开了市场。 便在县城里转悠许久，最终一头扎进去偏僻巷子里。 “江凛，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 “不是说要给渔船更换零件，也不见这里有人卖。” 赵常牢骚几句，听到前方声音嘈杂，他赶紧追寻声音而去。 却见巷子深处，一间屋里挤满了人，早已是烟熏缭绕。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传出，接着有人大喊一声。 “胡了！” “给钱，快给钱。” 赵常赶紧回过头，招呼着江凛远离这个地方。 “得赶紧走，里面的人不正经，都是泼皮赖子。” “谁在外面？” 房间里传出谩骂的声音，很快就有人冲了出来。 见到赵常的第一眼，领头男人直接阴笑出声。 “乡下来的吧？” “老子打打牌，运气都被你冲撞掉，这笔账该怎么算？” 男人刚刚输了钱，他原本就在气头上，正愁没地方发泄。 赵常和江凛出现在这里，分明就是撞在了枪口上。 “赔钱！要不然你别想走！” 男人挥了挥手，几个小弟立马冲去将赵常与江凛的退路堵住。 他本人更是举起拳头，极为嚣张地朝着江凛走来。 “你是他的朋友，可要替他出这笔钱？” “有什么你冲我来，敢动我兄弟一根汗毛试试！” 赵常做人很有底线，确实是自己一惊一乍才让这些人追出来。 他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到江凛的身上。 局面剑拔弩张，随时都有要失控的迹象。 最为关键时刻，江凛直接挺身而出。 “小兄弟，你别急着动手，我找你们有要紧事情商谈。” “有些东西，恐怕只有你们能搞得到。” 江凛对男人一番吹捧，让他感觉身处云雾之中，很快就飘飘然。 “你小子嘴还挺甜，但我们这里不是菜市场，买东西到别处去。” 男人对江凛打量一番，目光变得极为嫌弃。 他用力摆了摆手，没心情把时间浪费在江凛身上。 催促着江凛和赵常赶紧离开，千万别在这里碍他的眼。 “江凛，我看你也是糊涂，非要跑到这里来买东西。” 赵常想要将江凛拉扯离开，岂能料想到江凛态度坚决。 他很快袒露来意，刚刚还满脸凶相的男人，立马变得警惕起来。 “你刚刚说要买柴油发动机，不到市场去，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柴油宝贵，市面上难买到。” 江凛实话实说，他接着用手指向男人身后，刚开始时，那一帮小弟还以为他是在挑衅。 直到江凛说出走水两个字，在场几人的脸色都有了很大变化。 “你……你小子不要乱说，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不做。” “不过……” 男人看得出江凛真心想要一台柴油发动机，他话锋一转，语言艺术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乐于助人，你要真有这方面的需要，我们倒可以帮着想想办法。” “只是需要不少钱，你能拿得出吗？” 男人开门见山，走水是行话，这活可一点都不好干，需要担着很大风险。 好不容易搞来的东西，价格低了可不行。 江凛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直接报了一个数出来，果然见到男人脸上笑意浓重。 “没想到还是一个懂规矩的，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找东西需要时间。” 男人笑眼眯眯，他让江凛明天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取货。 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也合理。 “好！钱不是问题，东西我要最好的！” 江凛特意叮嘱几句，他随后带着赵常离开，也就一天的时间而已，并没有来回折腾的必要。 两人便在县城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奈何条件有些简陋，窗户上竟然连玻璃都没有，全是拿报纸糊住。 不大的一张床，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些嘎吱声音发出。 “江凛，你说那这个家伙可靠吗？” “我看那个领头的贼眉鼠眼，不像是正经人。” 赵常回忆起之前的一些情形，总觉得对方答应得太过痛快，竟然连砍价还价这一环节都没有。 就算江凛给出的价格公道，但干这一行的，谁也不会嫌钱烫手。 可他嘀咕半天，始终没有得到江凛的回应。 转身查看的时候，才发现江凛已经睡熟过去。 这里条件虽然简陋，但能和好兄弟挤在一张床上，竟然让江凛有一种回到儿时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踏实，他鼾声渐响，赵常也不再多言，潦草进入到梦乡中。 第二天一大早。 江凛早早起来，见赵常睡得正香甜，他并没有将其强制开机。 而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顺手带走一个包袱，毅然决定要单刀赴会。 不多时，江凛来到约定的地方。 可当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情况明显不对。 退路已经被人堵死，前头出现的几道人影，很快传出不怀好意地笑。 “小子，没想到你还真敢来，不知道有没有把钱带够。” 男人走上前来，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直直地盯着江凛看。 当他注意到江凛随身携带一个包袱，当即流露出满意笑容。 “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听到他这样说，江凛脸上神情逐渐耐人寻味起来。 第13章 必先利其器 “小子，少在我们面前装傻充愣，跟你说话难道没有听见吗？” 领头男人见江凛还能笑得出声，他登时来了脾气。 便招呼手底下的人冲上前去，非要将江凛狠狠收拾一顿。 “慢着！” 江凛忽然抬手，有些事情他必须搞清楚，才好有更进一步的安排。 “我诚心实意与你们买东西，可你们的所作所为，太让我感到失望。” “如此强盗行为，可是有人暗中授意？” 江凛一直在观察领头男人脸上神情的变化。 果然不出他所料，对方在听到他的话后，反应极为异常。 他急了眼，竟然打算亲自动手。 “少废话，把钱留下你才能走，要不然……” 男人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江凛解开包袱后露出的黑色管口，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那赫然是一支短托猎枪！ 这几年来，相关政策还未出台，村里人家大多备有猎枪，为的就是寒冬凛冽时打些野味补贴家里。 “不然怎么样呢？” 江凛笑眼眯眯，等着男人给出一个能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可对方显然低估了他的手段，面对如此威胁，竟然还敢态度蛮横。 “你小子有种冲这里打。” “你要不打，你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男人还以为能用几句话就将江凛震慑住，殊不知他的这一行为，滑稽而又可笑。 江凛将枪口上抬一寸，男人浑身一哆嗦，心理防线随时崩塌。 “你……别乱来！” “当街行凶，你是要负责任的。” 男人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江凛冷哼一声，随后说出口的话让其彻底放弃抵抗。 “我出海捕鱼，一走就是好些天，海上不见人烟，没个防身的东西可不行。” “今日被你们抢夺财物，我这是被迫防卫。” 江凛理由正当，今儿个只要不闹出人命，怎么着都是自己占理。 果然，江凛的话刚刚说完，男人立马慌神。 “你冷静点，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可不敢擦枪走火。” 男人连连摆手，他生怕江凛头脑一热，让自己把命交代在这里。 关键时刻，身边几个跟班的话像是让他抓住救命稻草。 “你要敢乱来，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冯四爷的名号，你一定有听说过。” 男人刚才过于着急，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后的人。 他现在底气十足，又与江凛叫嚣不断。 “动我一根汗毛，四爷都会跟你死磕到底。” “是吗？” 见男人态度嚣张至极，江凛没忍住地笑出声。 他向前走了几步，果然让男人不再淡定，连忙抱头蹲在地上。 如此怂样，江凛对其完全失去兴趣。 而被他挂在嘴边的冯四爷，才是江凛真正的目标。 “什……什么？” “你要见四爷？” 男人心凉半截，别看他刚才口气很大，却很清楚这件事情闹到冯四海面前时，就该自己大祸临头。 “小兄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柴油发动机我能帮你搞得到。” “要让四爷知道我做的事情，他非扒我一层皮。” 男人苦苦哀求，江凛摇头叹息，并非自己不愿意给机会，而是男人根本就不能说到做到。 他要的东西过于稀缺，正常渠道根本就搞不到。 男人要真有能耐，事情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放眼当地，恐怕只有冯四海能解自己燃眉之急。 “带我去见四爷。” 江凛声音冷淡，根本不给男人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 事已至此，男人欲哭无泪。 他艰难地起身，硬着头皮带江凛来到一家会所的门口。 牌匾上，四个鎏金大字，可谓夺人眼球。 “四海会所？” 江凛看着这里装修得金碧辉煌，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不禁心生感慨。 在男人讲出冯四海的名字后，其面容就已经浮现在江凛脑海中。 上一世，冯四海凭借走水发家，短短几年就积攒下一大笔财富。 可他跻身于黑白间，名下灰色产业有不少，难逃官方整治。 江凛与冯四海打过几次交道，他虽成事手段残忍，贵在真性情，颇重义气。 想到这里，江凛再不迟疑犹豫，只要冯四海肯帮他的忙，他亦会有相应的回报。 “怎么？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江凛见到男人畏畏缩缩，不敢再向前走一步，他心中立马有了答案。 既然这样，他也不必强人所难。 几分钟后，江凛被人带入一个包厢里。 门外头有不少人把守，他丝毫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吃喝起来，直到外头传来一阵叫骂的声音。 “那混蛋还敢单刀赴会，真以为有把套筒，老子就不敢收拾他吗？” 冯四海脾气火暴，他听手底下的人讲述过情况，先入为主地以为江凛要来砸场子。 在自家的地盘上，还容不得江凛这般放肆。 砰的一声。 房门被冯四海一脚踹开，他走进来后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江凛身上。 “就是你和我手底下的兄弟耍狠？” 转桌上，瓜子茶水应有尽有。 江凛神情惬意，他将扒好的瓜子仁一次性送到嘴里，大口地咀嚼着。 见他这个样子，冯四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你还敢在我面前摆谱，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今日我就给你好好松松筋骨，让你长长记性。” 冯四海把话说完，跟在他身后的几名保镖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很快就有人走到江凛跟前，他像是着急在冯四海面前表现，举起拳头就要砸在江凛的面颊上。 “四爷，你我许久未见，脾气还真是一点没改。” 江凛突如其来的话语，使得冯四海满腹疑惑。 他赶紧叫停手下的人，就听江凛刚刚的语气，分明是和自己相识已久。 “不对啊！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冯四海正值壮年，按说记忆不该错乱，他确信自己在此之前没有和江凛见过面。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江凛接连苦笑几声。 他只好随便扯了个幌子，尝试着把刚才的话圆回去。 好在冯四海没有深究，毕竟他名声在外，认识他的人多了去。 可也不能因为江凛套过近乎，自己就高高抬手将江凛放过。 “给我断他一只手！” 第14章 交你这个朋友 像冯四海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人狠话不多。 他一声令下，早就蓄势待发的马仔立马走上前。 如此情形，江凛竟然还有一丝庆幸。 “要带着赵常那个愣头青，早就和你们拼命。” 见江凛丝毫不慌张，冯四海更为气愤，可江凛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身躯一颤。 “早听说四爷是非分明，没想到也是莽夫行径，只懂得用拳头来讲道理。” “都等等！” “四爷，还等什么？这小子就是欠收拾，揍一顿立马老实。” 手下马仔很是不爽，冯四海顿时翻脸，走过去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老子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们指指点点。” 教训过手底下的人，冯四海将视线重新挪动回江凛身上。 “你刚才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老子出来混，头顶一个义字，容不得你污蔑。” 冯四海面色阴沉，他分明从江凛刚才的话题听出另外一层含义。 他不断开口追问，而江凛原本也没打算隐瞒。 事实真相很快说出，哪怕冯四海做好心理准备，也在一瞬间大变了脸色。 “这不可能。” “耗子跟在我身边好几个年头，他虽有些小毛病，却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冯四海言之凿凿，江凛笑而不语，反正他已经把话讲清楚，其余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可他态度越是随意，越让冯四海心情复杂。 “四爷，我看他是在血口喷人，你可不能相信他的话。” 一名马仔用手指着江凛的鼻梁处，当众辱骂起来。 却被江凛用一个眼神吓退，见到江凛如此气势，冯四海很难不去重新审视整件事。 “是真是假，叫耗子上来说清楚。” “他要真做了那些勾当，我打断他的腿。” 冯四海干的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营生，但也注重诚信二字。 要真像江凛说的那样，下面的人有模学样，以后谁还敢与自己做生意？ 男人很快就被带到冯四海面前，他还以为所有事情都已经败露掉。 “老大，我就做了这么一次，你原谅我。” “求……求你了！” 先前还对江凛不断叫嚣的男人，这时候就像是老鼠见到猫，恨不得夹紧尾巴才好。 “四爷，现在你该知道，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江凛并不打算为难任何人，他主动帮着男人求情，让其感激不尽。 见江凛如此大度，冯四海用力摆手。 “不让他长长记性，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大错事。” 说罢，冯四海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力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但也多亏了江凛的求情，才让他保住了一条腿。 “谢……谢谢你。” 他道过谢后，又被冯四海狠狠踹了一脚，便极为识趣地离开了包厢。 冯四海转过身来，他一改之前的态度。 “小兄弟，是我没有管教好手底下的人，当自罚三杯。” “四爷爽快，事情已经过去，以后我们都不许再提。” 江凛帮冯四海铺好台阶，借着一杯酒，成功与其拉近了距离。 前后相差没多久的时间，包厢里氛围不再沉重。 “江老弟，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做生意，直来直去的能省不少麻烦。” “听说你是要买柴油发动机，需要多少台？” 冯四海把手搭在江凛的肩膀上，称兄又道弟，先前的不愉快都在这一瞬间化为泡影。 要是换了别人，这种时候早就和他掏心掏肺。 江凛却一清二楚，这位能靠着灰产一路做大做强，到最后跻身在省富豪榜上的人绝不简单。 为人豪爽的同时，心思也会细腻如发。 就好像当下，冯四海一直在对江凛进行观察。 “四爷，我现在只需要一台，往后可说不准。” “毕竟你路子多，我们合作的机会少不了。” 江凛的话不无道理，他不可能在海上打一辈子鱼，冯四海也不可能一直走水下去。 现在要是结下一段善缘，对彼此双方来说，都是有好无坏。 “江老弟能说会道，我比不过你。” “只要一台还不简单，我手上就有货。” 冯四海倒满最后一杯酒，喝尽兴后就要带着江凛前往码头。 在那里有四海公司的几处仓库，都是各地中转而来的货物。 可当江凛走进仓库里，直接就被一艘新式渔船吸引住目光。 加装了柴油发动机，这样的渔船可在海上毫不费力地行驶。 马力足，续航久，自己完全可以驾驶渔船探索一些未知的海域。 “四爷，这艘船售价几何？” 江凛嘿嘿一笑，又用手指向仓库里的一些捕鱼设备。 特别是一些鱼枪，加装在渔船上既能用于捕捞，也能在遭遇到大型鱼类的袭扰时保护自己。 “江老弟，这是新式渔船，价格可不便宜。” 冯四海也没想到江凛会动这方面的心思，他好言相劝，可江凛并不打算改变主意。 “四爷只管开价，只要够公道，我绝不有二话。” 江凛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冯四海并不好再去回绝。 可就在他要报价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向角落。 “江老弟，这艘渔船你要真心喜欢，我可以分文不取。” “但我有一个小忙，想你能够帮衬。” 冯四海脸上堆满笑意，江凛却高兴不起来。 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恐怕原本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 “四爷，要不先把其他的事情暂放一边，还是谈谈价格为好。” “这……恐怕不行。” 冯四海直接走到江凛跟前，说说笑笑的背后，已然是拿定了主意。 “江老弟，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我这是新式渔船，到哪里都不愁卖，为什么非要卖给你呢？” 冯四海话糙理真，就他和江凛刚有的那点情谊，在利益面前微不足道。 知道冯四海已经铁了心，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 江凛干脆让他打开天窗说亮话，毕竟双方时间都很宝贵，绝不可耽误浪费。 “老弟果然是爽快人，那我可就直说了。” “我这边人手不太够，看你有些胆量，心思亦是八面玲珑。” “只要你肯帮我运一批货物，这船可就归你了。” 冯四海特意让人拿来钥匙，他在江凛面前晃荡几下，就不信江凛能抵挡住这样大的诱惑。 第15章 出海运货 最新式的渔船，还加装了这么多先进的捕鱼设备。 在这个人均工资不过百八十的年代里，要想全款买下绝不容易。 冯四海笃定江凛会答应自己的条件，事实情况也如他所料想的那样。 “江老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够痛快！” 说完这些话，冯四海直接带着江凛来到角落处，用手指了几个巨大的包裹。 密封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江凛皱起眉头，想想冯四海的身份，帮他运货可不简单。 稍有不慎，自己就将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江老弟要是害怕，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冯四海把船钥匙收起来，他并不会强人所难，而是给江凛留有时间考虑。 “不用那么麻烦，这趟活我接了。” 江凛并没有询问太多，冯四海也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有些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就会越危险。 双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随后的时间里，冯四海和江凛细细叮嘱，一旦出了海，整件事情充满未知。 “货物不能出问题，钱款也不能出问题。” “江老弟，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最后几句话，冯四海特意加重语气，竟有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江凛冷哼一声，自己既然答应下来，那就一定会竭尽全力。 他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冯四海乐得于此。 “明天这个时候你来开船，货物我会让人装到船上。” “至于海上行驶的路线，我也会在出发的时候告知。” 江凛很快离开了仓库，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冯四海的视线范围内。 在冯四海身边站着的一名心腹马仔，此刻却是忧心忡忡。 “四爷，这小子真的能行吗？” “这批货的价值不可估量，万一他……” 他始终想不明白，冯四海怎么就敢把这件事情交给江凛来做。 一旦发生意外，他们的损失将无比巨大。 “这批货被盯得紧，我们的人出海很容易翻船。”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冯四海直接吩咐手底下的人把东西搬上船，更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用来掩护。 另一边。 江凛回到招待所里，不大的房间里，赵常正急得团团乱转。 听到了敲门声音，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江凛，你跑哪里去了？”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赵常长出一口气，接着就把他拽进房里。 赵常昨天就对那几人持有怀疑的态度，一大早起来不见江凛人影，连猎枪都被拿走，他当时就汗毛直立。 “那几个家伙不老实，被我收拾了一顿，又带我去见了他们的老大。” 江凛语气轻快，仿佛是在诉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赵常却惊出一身的冷汗，这分明是险象环生，万一冯四海不讲道理，江凛单刀赴会的下场可想而知。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你要是出点事情，我回去怎么和芝薇交代！” 提起裴芝薇，江凛也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确实有些冒险，上一世就是靠着胆量与魄力一步步问鼎商界巅峰。 可现在有老婆孩子，是不该冲动行事。 “这不是很顺利吗？” “你小子可别乌鸦嘴，就算要有，那也得等到我回来。” 江凛本想岔开话题，竟然会适得其反，赵常立马上前直视他的眼睛。 “你小子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等你回来？你要到哪里去？” 赵常心头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情绪逐渐激动。 可有些事情江凛不想让他往里掺和，此次出海帮人运货，危险系数不是一般的高。 纵使江凛一番好心，也让赵常生出不小的误会。 “你不说是吧？” “你果然没把我当兄弟。” 赵常生气到摔门而去，看着虚掩的房门，江凛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这天夜里，赵常并没有回到招待所，像是和江凛彻底闹掰。 第二日午时。 江凛按照约定来到码头，冯四海早早带人等候在此。 “江老弟，你还真够准时，货物已经装上船，你只管开走就是。” 他把船钥匙递到江凛手里，脸上堆满了笑意，江凛轻轻点头，一切都会遵照计划进行。 可就在他要驾驶渔船离开的时候，岸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江凛，你上次就是把我丢下，一个人去解决麻烦事情。” “这次你想都别想！就算到了海上有危险，要死一起死总行吧！” 赵常直接跳到船上，江凛苦笑几声，只能答应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行动。 要继续把人赶走，恐怕真会伤了好兄弟的心。 “我昨个夜里去了好多地方，才搞到这玩意儿。” “等到了海上，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赵常抱着一捆柴草，撕扯开一条缝隙后，赫然露出一支猎枪。 “我们还是要祈祷，这东西最好不要派上用场。” 江凛轻叹一口气，毕竟有些时候，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渔船离岸越来越远，渐渐地成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了冯四海那一帮人的视线里。 到了海上，远离了码头喧闹，只有海风呼啸。 江凛找来一些干粮，就着凉水吃进肚里。 赵常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几次想要走到船舱里查看货物，可都被江凛抬手拦了下来。 “这可是在海上，只要你不往外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知道得太多，不见得会对我们有好处。” 江凛很清楚在这个年代里，基层许多制度都未完善，这种灰产涉及到方方面面。 他们只管把东西交接出去，绝不能自找麻烦到身上。 被江凛说教一通，赵常很不服气，但还是自顾自地抽吸闷烟。 几个小时后。 江凛拿来地图仔细对照，确定渔船已经来到指定位置。 可海平面一望无际，除了他们这一艘孤零零的船，再也见不到任何人或物。 “江凛，会不会是我们走错地方？” 赵常纳闷得很，如此贵重的一船货物，按说早有人在这里等着才对。 就在他大发牢骚之际，远远看去，一个黑点由远及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艘货船上的人已经在和他们招手。 “他们来了。” 第16章 欲盖弥彰 货船上站着七八个大汉，全都膀大腰粗，一脸凶狠的样子。 等他们靠近过来，江凛赶紧递给赵常一个眼神。 “他们要敢胡来，也得问问我手里的家伙答应与否。” 赵常做好准备，随时应对不测。 一个大汉跳到船上，看向江凛的眼神极为不善。 “东西呢？” 他冷冷地开口说道。 面对质问，江凛却显得不慌不忙。 因为早在出发前，冯四海就已经与他交代过。 不管是谁来对接货物，都需要出示提货单才行。 “瞧我这脑子，只想着货物，竟忘了这一茬。” 男人被江凛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给震惊到。 要知道在他们这个行当里，人不狠就站不住脚。 这些年和自己打过交道的人多了去，无一不是刚见面就被自己的狠劲儿给吓唬住，从没有人能像江凛一样淡然处之。 他掏出单据，原本凶狠的面容，这一时刻竟然绽放出笑意。 “冯老板手底下的能人真不少，你是新来的吧？” “算是吧！” 江凛随口应答几句，他仔细查验，提货单据没有问题。 可在交货之前，自己必须要核对钱款。 “都是出来混口饭吃，还请你行个方便。” 江凛微微一笑，很快就从兜里摸索出一包老刀牌香烟，拆开后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剩下的全都交到男人手中。 男人并没想到江凛经验如此老道，他脸上不见喜怒，收下烟后声音冷淡道。 “你小子知不知道？” “我们和冯老板常有合作，向来是痛快交易，没有这样耽误过时间。” 男人说罢就让人提来一个编织袋，放在船板上时，确有沉甸甸的感觉。 里面要是装着现钞，绝对是数以万计。 男人继续开口催促道。 “赶紧交货，我们还急着回去。” “四爷说了，钱数要对得上，货才能往出交。” 江凛露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他接下这趟差事，绝不能出得半点纰漏。 要真有缺少，就算冯四海再性情，也得让自己把窟窿补上才对。 “这位老大，我们出来做事不容易，想必你能理解的。” 江凛虽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背景，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谓江湖规矩。 在他的坚持下，男人神情愈加不耐烦。 “真不知道冯老板怎么会把你选中，简直是榆木脑袋。” “把袋子打开，让他仔细清点。” 男人知会给身旁的小弟，后者立马照做。 很快，编织袋里成捆的钞票出现在江凛和赵常的视线里。 黑色留白的大拾元，随便几张都是一个家庭月余支出。 赵常倒吸一口凉气，再开口时声音都在发颤。 “这么多钱，我们运的到底是什么货？” 他心情无比沉重，这一路上要不是江凛阻拦，早就将事实真相搞清楚。 见他这般吃惊，男人话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一个送货的，你还没资格知道太多。” “钱一分不少，现在能交货了吗？” 男人不愿多等，他径直走向船舱，江凛却在这时候笑呵呵地开口。 “船舱里有不少私人物品，你们不能进去。” “赵常，你去把货搬出来。” 男人都已经迈进船舱的一只脚，又在此时缩回来。 “磨磨叽叽，那就赶紧的。” “江凛，那东西有分量，为什么不让他们自己去搬？” 赵常一脸的不情愿，如此费力气的活，何必招揽到自己身上。 可就在他牢骚不断时，江凛干咳几声。 背对着货船上的那些人，他不停地眨眼，只希望赵常能够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好在最让江凛感到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赵常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接着就使出吃奶的力气。 一趟又一趟，货物全都搬到对方船上，赵常累到气喘吁吁，已是满头大汗。 “江凛，你小子不地道，回去以后得请客吃饭。” “没问题，到时候请你下馆子，吃大肉，喝烧酒。” 江凛长出一口气，接着一手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让其先回船舱里歇着。 至于自己，还得与男人接着演下去。 “小兄弟，钱货两清，咱们就此别过。” “帮我给冯老板带个好，跟他合作真是够愉快的。” 男人回到自己船上，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响起，货船逐渐驶离。 船舱里，赵常两腿酸痛得厉害，他正用手不断地敲打。 见到江凛进来，他有一肚子的苦水。 “江凛，你刚刚都没把话说清楚，怎么非得我帮他们搬东西。” “少废话，赶紧开船，我们没多少时间。” 江凛脸色很难看，他把装钱的袋子放在隐蔽处，直接走进了驾驶室里。 见到他这个样子，赵常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人不是善茬，特别是领头的那个，他一直在用言语试探。” “再不走掉，你我兄弟就只能到海里喂鱼。” 江凛心上压了一块石头，可谓无比沉重。 好在驾驶的是新式渔船，发动机轰鸣作响，船体很快调转方向。 江凛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码头，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过去不多久的时间，在外头吹凉风的赵常就发现了海面上的异常。 “江凛，船，有船跟着我们！” “怎么还是两艘？” 他瞪大眼睛，看着对方马力全开，速度极快地逼近着，突然意识到危机将至。 江凛出来查看情况，也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看到了吗？” “这些人就没打算让我们拿着钱走！” 江凛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他来不及过多解释，催促赵常随时应对不测。 几分钟后，江凛前后路线都被截断。 男人隔着一段距离，大声地与他喊话。 “臭小子，和我耍滑头，你还太嫩了点。” “还以为你船上藏着不少人，原来就你们两个。” 男人笑声猖獗，一副要把江凛彻底拿捏住的架势。 听他说完这些话后，赵常猛然惊醒。 原来江凛刚刚让他费力气搬运货物，就是怕男人探明情况。 可也只是争取到不多的时间，男人带人离开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返回之际，果真见到江凛船只飞速远去，更加坐实了他的想法。 第17章 黑吃黑 “这位老大，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江凛看着对方两艘快船上，足有十几号人手持武器。 这时候要是撕破脸，自己和赵常讨不到半点便宜。 干脆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嘿嘿一笑，邀请男人到自己船上抽根烟。 “对！有什么话过来说，犯不着急头白脸。” 赵常在一旁开口附和，男人直接朝着海里吐了一口唾沫，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老子人数占优，到你船上去干什么？” “要被你们劫持住，好好计划岂不泡汤。” 男人能在这一行里混出名堂，除了一股子狠劲，头脑也很够用。 他说完这些话后，船上的手下都忍不住地笑出声。 “和他们废什么话，直接扔海里喂鱼，钱还是我们的。” “二哥说得没错，把他们办了，神不知鬼不觉。” 对方毫不掩饰，如此残忍的话语，江凛没必要继续装傻充愣。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接着就与男人质问一番。 “仗着人多势众，就想要黑吃黑。” “如此不守规矩，以后谁还敢跟你们做生意？” 江凛的话并没有让男人就此罢手，反而让其扬扬得意。 “在海上，老子就是规矩。” “你小子刚刚不是很行吗？现在把钱交出来，跪下给我磕个头，说不定我还能放你一马。” 见男人如此嘴脸，江凛知道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还不如直接翻脸为好。 “你该不会真以为靠着这些个酒囊饭袋，就能欺负到我们两兄弟头上。” “难道不是吗？” 男人得意地笑出声，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嘴角上扬一个弧度，仿佛一切都在掌握。 他已经等不及，催促手下将江凛和赵常控制住，可就在手下登船之际，江凛手里的猎枪直接对准他们身上。 “这位老大，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摘茄子也要看看老嫩！” 砰的一声。 江凛朝天鸣枪示警，果然让男人的手下不敢轻举妄动。 “老大，现在怎么办？” “枪……他有枪！” 手下不少人神情慌乱，男人也没想到会碰上硬茬。 但他们横行海上，大大小小的场面都有见过。 “都怕什么？” “瞧你们那个怂样，他们有家伙，咱们也有！” 男人强势控场，手下几人返回船舱，不多时就拿来武器。 看得出对方不打算善罢甘休，江凛本想招呼赵常一起动手。 转过身就见到赵常浑身颤抖，完全是因为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而不知所措。 既然这样，江凛只能先下手为强。 村里不少人都是打猎好手，可江凛之前嗜赌成性，要不是上一世功成名就后多去射击俱乐部，他还真玩转不开。 当下也不求有多大的准头，抬起就打，也让对手不敢轻易冒头。 “江凛，跟他丫的拼了！” 赵常也从惊吓中缓过劲，有了他的加入，更让男人和其手下不敢轻举妄动。 “妈的！” “这两个泥腿子，怎么还是玩枪的高手？” 男人咬牙切齿，他可不想到嘴的鸭子飞掉，赶紧催促手底下的人登船。 “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赚到钱才是王道，丢了小命可不值得。” “子弹可不长眼，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 江凛朝着对方船上大喊几声，同时给赵常使了个眼色。 这一次，赵常总算是学聪明。 他赶紧跑到驾驶室，趁着江凛和对方展开心理攻势的时机，快速驶离现场。 “你们这些混蛋，还不赶紧给我追！” 男人彻底傻眼，他没想到自己这一方占尽优势，竟然还能让江凛逃出生天。 还真有胆子大的站起身来，还不等他看清江凛的去向，咻咻几声，子弹好像擦着头皮过去。 吓得他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 在这之后，哪怕男人又打又骂，其手下也都不敢有所动作。 “废物！” “一群废物！” 男人气得直跺脚，江凛的船已经远去，不说能不能追赶得上，就看自己手下人的怂样子，追上去也不能将人家奈何。 一个小时后…… “江凛，我们刚刚算不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赵常惊魂未定，刚刚要不是江凛出手果断，他们一定身陷囹圄。 可现在的结果令人满意，江凛让他放轻松点，更与他开起玩笑。 “我们这叫大难不死，当有后福。” “对了，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那些家伙心怀不轨？” 赵常忽然开口，他迫切想要搞清楚一些事情。 江凛帮着他回忆起不久前的一些情形，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本就应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他呢？” 在江凛的步步引导下，赵常恍然大悟。 男人原本就打算下黑手，才那样不情愿地交出钱袋子。 不过是因为江凛气场强大，似乎有所倚仗，他想探查清楚船上的情况，又被江凛及时制止。 “我想到他们会回过味，却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江凛轻叹一口气，要不是赵常坚持跟在自己身边，刚刚那种情形就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人家宰割。 好在脱离危险，他回到船舱里检查一遍，装着一大笔钱的编织袋还在。 “这件事情办成，你我兄弟就有了翻身的本钱。” “从今往后，都不用再像先前那般提心吊胆。” 江凛语重心长，赵常用力地点了点头，全把他的话牢记在心里。 返回途中再没有遭遇到不好的事情，等把船停靠在码头，还不能江凛和赵常歇歇脚，就有一伙人找过来。 领头之人江凛认识，便是前不久想要空手套白狼，到最后自讨苦吃的那一位。 他叫张浩，身边人都叫他耗子，先前要不是江凛求情，他的一条腿都会被冯四海打断。 “江大哥，听说你们回来，四爷让我来迎接。” 张浩挠了挠头，有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四爷放心不过，让你来盯着我们两兄弟。” 江凛的话让张浩无比愧疚，他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江大哥行事光明磊落，小弟已经领教过。” “无妨，带我去见四爷吧！” 第18章 就要这个 前往四海会所的路上，江凛特意拿出一块钱让张浩去买几根冰棍，炎热天气，也为了让大家消消暑气。 张浩和他手底下的几个兄弟，本来就亏欠江凛不小的人情。 如今更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颇为过意不去。 “耗子，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方便的话可以讲讲。” 江凛啃咬几口冰棍，丝丝凉气从他嘴里冒出。 一边享受着寒凉快感，一边等待张浩讲出实情。 自己很快就要和冯四海见面，有些情况必须要掌握住。 “江大哥，这……” “要是为难，你也可以不说。” 江凛微微一笑，很能够理解张浩这样的人，大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可他的宽容大度，更让张浩心里别扭。 “先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份情我牢牢记着。” “就算四爷责罚，我也认了。” 张浩实话实说，这批货是通过特殊渠道搞到，除了那帮人，再不会有别的买家。 “我知道的不太多，反正看四爷的意思，早预料到对方会下黑手。” “你们能够返回码头，这算是意外之喜。” 张浩的话一下子就让赵常不淡定，他冲过来一把拽住张浩的衣领。 “感情是让我们哥俩去送死，怪不得开始时候那么大方，就没想过我们能活着回来。” “兔子急了还咬人，我跟你们拼了！” 赵常举起拳头，张浩自知理亏，便想着让他先出掉这口恶气。 “他只是个跑腿的，这件事怪不到他身上。” 江凛将赵常拦了下来，随后脸上堆满了笑意。 在他看来，货物是什么不重要，买家是谁也不重要。 这趟差事办成，虽说风险大了点，但回报也足够丰厚。 “四爷为人大方，知道我们差点把命丢掉，想必会给我们更多的好处。” 江凛嘿嘿一笑，心里已然有了一番计较。 很快，一行人来到四海会所。 张浩把江凛和赵常带到楼上的包厢里，接着就叫来服务员。 “这两位是四爷的贵客，好酒好菜都往上拿。” “江大哥，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四爷过来。” 张浩安排好一切后转身离开，偌大的包厢里就只剩下江凛和赵常两个人。 好酒好菜摆满桌上，两人这趟出海都是冷水就干粮，肚里早就没了油水。 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江凛，姓冯的做事真不讲究，表面大大方方，实际上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赵常越想越气，直接把筷子拍在桌上，与此同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冯四海笑哈哈地走进来，他显然是听到赵常刚才说的话，当即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两位小兄弟，这批货对我来说很重要，确实没有合适的人去送货。” “不过他们敢在海上动手，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冯四海的话真假掺半，糊弄一下三岁的孩童尚且可以，在江凛面前真没必要。 江凛并没有选择将他的谎言戳破，而是借坡下驴，讲出这一路的不容易。 “四爷，事情已经过去，说别的都没有用。” “你之前答应好的条件？” 江凛充分照顾到冯四海的脸面，他当初固然有对自己利用的成分，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无论如何都收不回去。 “算数，当然算数。” 冯四海也没想到江凛这样直截了当，并不纠结自己把他当枪使，只是索要自己应得的好处。 他想都没想，痛快地答应下来。 “四爷，我们这一趟受到不少惊吓，精神损失费也该给点。” 江凛话刚说完，冯四海立马点头，竟然连一丝一毫的迟疑犹豫都没有。 这样的一番情形，赵常直接看傻了眼，他压根没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 可还不等他搞清楚，冯四海就让人赶紧加菜。 “咱们今天只管吃好喝好，补偿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你们这次能有惊无险地回来，我打心眼里高兴。” 冯四海主动帮江凛倒满酒，热情样子让人不好再去计较。 酒过三巡，张浩走进包厢里汇报情况，冯四海得知后立马走了出去。 “江凛，姓冯的又在搞什么鬼？” “总不能还有猫腻，把你我兄弟当猴耍。” 赵常现在的样子，真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江凛摇了摇头，一语道破其中关键。 “这批货极大可能砸在手里，他让我们去就是在赌运气。” “我们不仅活着回来，还把钱带回来，这对他来说可是白捡的便宜。” 江凛的话让赵常茅塞顿开，怪不得冯四海痛快兑现承诺，原因竟是出在这里。 这样想想，冯四海收益巨大，多分一点好处给他们可谓不疼不痒。 “早知道就应该多要点，这老小子肯定也会答应。” 赵常想想都有些后悔，江凛当场被他的话逗笑。 当即给他提个醒。 人不能太贪心，见好就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多时，冯四海返回包厢里。 “两位小兄弟，你们随我来。” 他热情邀请，又要带江凛和赵常前往码头。 “冯老板，你该不会想让我们早点回村里，不打算多给我们钱。” “这可不行！” 赵常多留一个心眼，他的话让冯四海哭笑不得。 “我手底下有这么多人要养，钱还真给不了。” “不过……” 冯四海得意地笑出声，自己仓库里有不少货物，绝对有一些能被江凛看上眼。 以货抵钱，在他看来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这怎么能行？” 赵常立马急眼，却被江凛扯拽到身后。 “这有什么不行？” 江凛心里头都要乐开花，他可是去过冯四海的仓库，自有一些能瞧上眼的东西。 还不等到地方，他就已经有了选择。 码头仓库…… “四爷，这两台彩色电视我搬走，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江凛用手指向角落处，几句话就让冯四海不淡定。 他本想着带江凛来这里挑选一些没用的东西，既补上人情也不会让自己有太大损失。 哪能想到江凛眼光这样毒辣，直接选了最贵的几样。 第19章 回到西余村 80年代初，彩色电视可是稀罕物。 哪怕是在西余村，也就村长家里有条件购买一台。 常有孩子趴在墙头远远看上几眼，那叫一个羡慕。 “江凛，就要这个，带回去保准能让咱家孩子高兴。” 赵常态度转变极其快，前后判若两人。 冯四海却在一旁犯了难，毕竟这两台彩色电视不便宜，作为人情送出也太奢侈。 就在这时，江凛在他耳边低声言语几句。 “江老弟说得对，我这就叫人把电视搬到船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冯四海松了口，在他的吩咐下，张浩照做不误。 仓库里，欢声笑语不断。 事情已经了结，江凛伸过懒腰后就打算带着赵常离开。 “江老弟，像你这样有勇有谋的人才可不多见，不妨留在我身边做事。” 冯四海很欣赏江凛的才能，主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只是结果不如他所愿，江凛干脆利落地拒绝掉。 “四爷手下能人不少，不差我们兄弟俩。” “四爷，告辞了。” 江凛归心似箭，他和赵常外出好多天，可谓音信全无。 家里人定然牵挂，早早回去，才好让妻女安心。 江凛离开之前，先将那艘破旧渔船转卖给旁人，换来的钱都购买日用品。 新式渔船发动机轰鸣，两人满载喜悦驶离泷水码头。 “四爷刚才怎么就痛快答应？” “这两台彩电可不便宜，竟然真的白送给我们。” 赵常满心的疑惑，江凛回首看向码头上的人影，不禁笑出了声。 “一为保面子不失。” “二为结一段善缘。” “我们和斋月阁达成长久合作，一船又一船的海货总要有储放之地。” 江凛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常自然明白真正让冯四海大方一回的原因。 不过是以小惠换取大利，有了这段善缘，斋月阁日后租用仓库，会优先考虑冯四海名下才对。 “牛！真的牛啊！” 赵常又惊又喜，他赶紧朝着江凛竖起大拇指，接着就去摆弄那两台彩色电视。 江凛早就与他言明，一家一台彩色电视，这便是出海一趟带给孩子们的礼物。 “晴儿应该会喜欢。” 第二天，上午9点钟。 江凛和赵常回到西余村，渔船刚刚停靠稳当，就有不少村里人上前围观。 “好气派的渔船，要是开着出海，一定不用发愁捕不到鱼。” 二狗住在村子西头，30出头的年纪，正是精壮时候，算是当地的捕鱼好手。 他羡慕得都快淌出口水，这艘崭新渔船要是属于自己，日子想不过好都难。 村里一些小娃子更是一股脑地跳到船上，他们又看又摸，处处新奇。 可当江凛从船舱里走出，现场原本喧闹的氛围荡然无存。 “是他？” “怎么会是他？” 不少村民惊呼出声，二狗更是冲到跟前。 “江凛，你怎么会在船上？” 放眼西余村，谁不知道江凛不仅嗜赌成性，更是打骂老婆孩子。 前几天听说被人追债上门，都差点用老婆孩子抵债。 二狗一脸狐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凛看。 “这是我的船，我在船上有什么问题吗？” 江凛也是够纳闷，那是自己强势护住妻女，却被村里人乱传闲话。 他当然知道这样一艘新式渔船出现在西余村，自然要引起不小的轰动。 好在提前做好准备，便把孩子王叫了过来，将买好的一大包酥糖交到他手里。 “你给大家分了，等以后出海回来，我还给你们带礼物。” 江凛清楚自己在村里口碑太过差劲，搞得裴芝薇和江晴都被人指指点点，在人前直不起腰。 便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赚一波人缘。 “江凛，你小子这次出海，难不成是发了横财？” “新换渔船，还给孩子们买酥糖，你这也……” 二狗还没把话说完，赵常就把一台彩色电视从船上抱下来，更让他直接傻眼。 “彩色电视？” 住在村东头的张大伯一眼就认出来，这一幕立马引起一众人的热议。 可很快，赵常又搬下来一台彩色电视。 “今儿个天气好，等晚上大家可以带着孩子到我们院里。” “我给大家放电视。” 江凛嘿嘿一笑，他的话刚说完，孩子们兴奋到手舞足蹈。 二狗也拍手叫好，他家日子过得还算凑合，也只买了十二寸的黑白电视摆在柜上，可比不上江凛这十四寸的牡丹牌彩色电视。 喧闹过后，江凛与赵常各自回到家里，无一不是大包小包。 孩子们吃过酥糖，自愿帮忙提东西，起哄似的跟着江凛走进院里。 “芝薇，我回来了。” 江凛将电视机放在地上，裴芝薇正把院子里晒热乎的一桶水倾倒在大铁盆中，里面浸泡着一家人替换下来的脏衣服。 大热天气，她额头上挂满汗珠子，猛然抬起头阳光刺眼，差点眩晕倒地。 江凛满是心疼，赶紧过去将她搀扶住。 “老婆，等以后我给家里添台洗衣机，你就不用这么辛苦。” 裴芝薇还以为江凛在说胡话，那新奇玩意儿连村长家里都没有。 她也只是听那些在城市里打过工的人说过，白兰牌的最好。 可当裴芝薇注意到江凛带回来的彩色电视，更有数之不清的生活用品，她立马变了脸色。 “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芝薇，你男人现在出息了，出海一趟赚了不少钱。” “他能想着家里，你该高兴才对。” 住在隔壁的赵婶趴在墙头上，大声地吆喝几声。 裴芝薇却不能像她说的那样，心情反而异常沉重。 等到村里孩子哄散而去，她更想和江凛问个清楚明白。 只是这时候，江凛已经到了屋里。 “晴儿，这几天有想爸爸吗？” “看看这是什么？” 江凛张开手掌，一个粉红色的蝴蝶夹赫然出现在江晴眼前。 “这是爸爸带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晴儿喜欢，特别喜欢。” 江晴嘻嘻一笑，她当即找到裴芝薇分享这份喜悦。 “妈妈，你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开心，是不是因为太累？” “晴儿长大了，院里的衣服晴儿可以帮忙洗干净。” 江晴扑到裴芝薇怀里，乖巧懂事的模样惹人心疼。 第20章 不小的误会 裴芝薇伸出手来摸了摸江晴的额头，语气温柔道。 “晴儿，你先去做功课，我有些话要和爸爸说。” “可……可我的作业已经写完。” 孩子正值懵懂的年纪，哪能听出裴芝薇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还是江凛有所察觉，他又从包里翻找出几样玩具，都是村里孩子不曾见到过。 “乖女儿，写完作业就去院里玩耍。” 江凛将玩具递了过去，江晴满心欢喜地离开。 在这之后，裴芝薇与他一起走回到里屋。 “江凛，你明明答应过我和孩子，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那当然，你和孩子是我的心头宝。” 江凛本意是要和裴芝薇开个玩笑，没想到裴芝薇反应远比他想象中更加激烈。 在他伸过手的时候，裴芝薇积压心中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 她一手擦拭眼泪，一手指向已经摆在柜上的彩色电视。 “那你倒是说啊！” “就算是村里富有经验的人出海，一次捕捞的鱼都不值这台彩色电视的钱。” “可你呢？” 裴芝薇环顾屋里，江凛这次带回来的东西有不少，其他零零碎碎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更何况江凛还上交给自己不少钱，更让她无法接受。 瞧见裴芝薇着急模样，竟然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江凛并不好回答。 就如裴芝薇所说，出海一趟捕到的鱼卖不了这么多钱，可要让裴芝薇知道自己帮人运货，怕是会让她提心吊胆到夜不能寐。 “芝薇，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东西全都是我应得。” “我想让你和孩子有好日子过，仅此而已。” 江凛双手托在裴芝薇的肩膀上，他特意加重语气，一番言语过后才让裴芝薇心情略有平复。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只会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而生根发芽。 好在江凛路上没怎么吃东西，此时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 裴芝薇咬紧嘴唇，再多疑惑都只能暂放一边。 “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说罢，裴芝薇便从柜里翻出几角零钱，家里没有米面，她只好外出购买。 村长家…… “孩子他爹，你是没见到江凛那小子的风光样。” “他的那台彩色电视，看着可比咱家的要好！” “还有那艘渔船，十里八乡怕是都找不出第二艘！” 村长媳妇张桂芝，平日里就为人泼辣，村里事事都要与人争抢。 今儿个本想过去凑凑热闹，可见到江凛从船上走下来，村里人只顾对其追捧，完完全全将她这个村长媳妇给忽视掉。 村长李文山听罢，嘴角仿佛不受控制般抽搐几下。 “他一个泼皮破落户，除了混吃等死还会出海捕捞？” “孩子他爹，你还别不信，我可是亲眼所见！” 张桂芝越说越来气，接着就用手指在自家男人脑袋上。 “你个老没用，老娘嫁给你这么多年，从没有像人家那么神气过！” “这……” 李文山老脸一红，接着就转变为浓浓怒意。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咱家用一样的东西？” “要我来看，那东西来路不正！” 李文山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当即流露出阴险的笑容。 “那小子平时就心术不正，什么事都做得出。” “你去跟村里人讲讲，可别让他们羡慕错人！” 李文山和江凛倒也没有过节，只是想想裴芝薇那美貌与身段，眼里尽是贪婪光亮。 先前试着私下里和裴芝薇接触，却都以失败告终。 “裴丫头，你跟着那个废物有什么好？先前赌钱还打你，现在是拿回不少钱，可这钱就怕你们母女俩不敢花！” 李文山越想越兴奋，巴不得江凛跟裴芝薇赶紧离婚才好。 张桂芝哪懂自家男人的心思，正所谓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她当即离开了家。 一个小时后，裴芝薇拿着一把挂面，两个鸡蛋回到家里。 江凛正陪着江晴在院里玩耍，他抬起头果然见到裴芝薇脸色不太对。 完了！ 江凛上一世纵横商界，可谓阅人无数。 裴芝薇此刻样子，分明就是在强压着心中火气。 “江凛，你是觉得我太傻，不管怎么样都会相信你的话。” “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很好玩吗？” 江凛刚想解释，他才走到裴芝薇身边，就被裴芝薇用力推开。 “我们离婚。” “我要带孩子走，免得被你连累到。” 裴芝薇短短几句话，透露出无比多的信息。 江凛眉头皱起，最让他感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他轻叹一口气，走水这种活风险很大，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到危险境地。 可还不等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裴芝薇就已经在收拾东西。 “村里人都在传，说你帮别人海上出货，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见到江凛点头，裴芝薇脸上神情更为决然。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和孩子想想。” “离婚，必须离婚。” 海上走水一旦栽了，后果不可想象。 一旦被仇家找上门，自己和孩子难以保全。 一向对江凛言听计从的裴芝薇大改态度，她嘶声揭底，一次又一次地开口。 “我的命不算什么，可我的孩子不能出事。” “江凛，你个畜生，你个人渣！” 女子本柔，为母则刚，这话一点都不假。 裴芝薇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砸在江凛身上，要是搁在以前，江凛早就将她狠狠收拾一顿。 可现在，江凛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芝薇，只要你能出气，我挨一顿打没什么。” 江凛亏欠这对母子太多，他竟然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可他越是这样，越让裴芝薇情绪崩溃。 “为什么？你倒是说啊！” 裴芝薇只是出去一趟，原先还对他们一家人满是羡慕的村民都快要把她的脊梁骨给戳断。 江凛没着急解释，他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徒然。 干脆把裴芝薇拥入怀中，等裴芝薇痛哭过后才缓缓开口。 “我确实帮别人海上出货，差点就回不来。”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我们一家人要想改命，就得搏这么一次。” 江凛再三保证，自己的事情绝不违反法律，他做得干净利落，也不会被仇家寻上门。 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这个家。 第21章 不速之客 江凛话语真诚，丝毫没有作假的成分在，原本情绪激动的裴芝薇渐渐安稳下来。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仍然哽咽着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那也不能做这种事情。”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江凛举起手来，他现在的样子别提有多认真，裴芝薇哑然失笑出声。 “好了，我刚刚情绪有些激动，你不要往心里去。” 裴芝薇擦干净眼角的泪水，她接着就系上围裙去煮面条。 十几分钟后，一碗冒着热气的阳春面条端上了桌，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看着老婆和孩子碗里的清水面条，江凛鼻子一酸。 他接着就将鸡蛋夹回到两人的碗里，语气不容置疑。 “晴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有你为这个家里操劳太多，理应你们来吃。” 说罢这些话，江凛便开始大口吃面，那样子别提有多享受。 等到吃饱喝足，他便和江晴一起研究那台彩色电视。 调试了大半天，终于能够显现出画面来。 “好呀！” 江晴高兴地拍了拍手，嚷嚷着要看动画片，江凛眼神宠溺，直接答应下来。 特殊年代过去，政策放开后，国内可有不少动画片被制作出。 江凛挑选了一部较为经典的放给女儿看，彩色的画面加上清晰的声音，很快就将村里的孩子们吸引来。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院子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欢声笑语。 裴芝薇也打心眼里高兴，她将江凛带回来的零食玩具通通拿出，好让女儿和村里孩子一起享用。 可其乐融融的景象没有持续太久时间，天还没有完全黑，村长李文山就带着几个本家亲戚找上门。 看着摆在院里放映动画片的彩色电视，他当即冷笑出声。 “你们这些小娃娃什么都不懂，这些东西来路不正，谁知道江凛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 “到他家里，你们还真不怕被他哄骗卖掉。” 李文山几句话说出口，几个孩子当场就被吓哭。 近几年偷卖孩子的事情常有发生，人贩子的路线遍布海陆。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无非是人们的防范意识不够强，再加上不像未来一样大街小巷都安装监控探头。 不少孩子家长很快就闻声赶来，他们在听李文山说过一些话后，无一不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江凛在外面发了横财，竟然是……” 一个大妈倒吸几口凉气，接着就把自己的孩子从江凛身边抱走。 其他人也都争先恐后，生怕自己孩子和江凛多相处一些时间就有被卖掉的风险。 如此一幕，就连裴芝薇都看不下去。 “村长，瞧瞧你说的话，未免也太冤枉人。” “我男人赚的是辛苦钱，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违法犯罪！” 见到裴芝薇站出来替自己解释，江凛眼神动容，能娶到如此贤惠妻子，绝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就算裴芝薇已经把话说清楚，李文山仍旧不依不饶。 “芝薇，你当然偏袒自己的丈夫，可他要不说清楚怎么赚到这些钱，那就只能报警处理。” “万一真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种人留在村里就是祸害。” 李文山的话语极具煽动性，前后相差没多久，村民们全都一拥而上，将江凛团团包围。 “江凛，村长说得对，你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二狗原本带着自家孩子来江凛家里观看彩色电视，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他生怕不能把孩子看紧。 裴芝薇都快要急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江晴也躲在了江凛身后，不明白村里的叔叔伯伯为什么会对他们一家人有这样大的恶意。 “晴儿乖，你和妈妈先回房间里。” 江凛面色和蔼，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接着就给裴芝薇使了个眼色。 等她带着孩子离开后，江凛抬起头时面色无比阴冷。 “李村长，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从哪里赚到的钱？” “要不你去巴巳县问问冯四爷？” 江凛短短几句话，直接让李文山慌了神，他自然是有听说过冯四海的名号。 却怎么都没想到江凛是在替他做事，瞬间进退两难。 村里人大多不知内情，还在一旁骂骂咧咧。 而这些话听在李文山的耳朵里，便是给予他的一种底气。 “江凛，冯四爷是干什么的，我心里最清楚。”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冯四爷还有卖孩子的业务。” 在李文山的步步紧逼下，江凛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村长，你家里装了电话，要不就给冯四爷打一个。” “问问他有还是没有？” 江凛眼神戏谑，直直地落在李文山身上，很快就让他偃旗偃鼓。 他顶多一个村霸，在冯四海那种人面前连个屁都不算，但凡敢打电话过去，下场绝对无比凄惨。 “既然村长不敢，那就聊聊我们的事。” 江凛总算知道村里的谣言是从何处兴起，始作俑者不就在他眼前吗？ “你小子翅膀硬了，敢跟我这么说话！” 李文山咬牙切齿，他本家的那些亲戚纷纷上前，随时准备将江凛控制住。 村民们察觉到不对劲，无一不是向后退缩，生怕惹麻烦上身。 “村长，我有几句话与你讲，不妨先听一听。” 纵使在对方的威胁下，江凛脸上也有浓浓笑意。 他不管李文山同意与否，直接走到他的身边。 几句话过后，李文山气得浑身发抖。 “狗东西！看老子不狠狠教训你一顿！” 李文山的侄儿冲到跟前，伸手就将江凛的衣领扯拽住。 就在他的拳头即将落下之际，李文山一脚踢在他的腰窝上。 “还嫌不够丢人吗？” “滚！都给我滚！” 李文山当场暴怒，本家亲戚的脸上全都写满疑惑。 村民们更是面露紧张，李文山眼神阴狠，盯着江凛看过后就转过身。 “今天的事情是误会，江凛既然痛改前非，担起了一家之主的责任，大家以后都不能对他抱有偏见。” 李文山说完这些话，他直接带着本家亲戚离开了江凛家里的院子。 第22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以至于许多人都没有心理准备。 裴芝薇满心疑惑，她带着孩子从房间里走出。 本想和江凛问清楚，却见江凛微微一笑，直接岔开了话题。 “村长都说是误会，大家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大家都回去拿小板凳，咱们就在院里一起看电视。” 江凛吆喝过后，院子里气氛很快达到高潮。 去城里打过工的年轻人纷纷大喊。 “动画片是娃娃们看的，俺们要看上海滩。” 江凛痛快答应，欢声笑语充斥在院子里。 不多时大家就搬来了凳子，自带瓜子和咸菜疙瘩。 天色渐晚，夜风清凉，伴随着虫鸣鸟叫的声音，大家亦是沉浸式地体验。 而在村长家，正有一群人吵到不可开交。 “二叔，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子都快骑在你头上拉屎，你还帮着他说话。” 说话的小年轻，正是前不久被李文山踢踹一脚的本家侄子。 当下言语，他分明是将全部的责任都归咎在江凛身上。 “孩子他爹，你也真是的，怎么还能向着外人？” 张桂芝压根就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男人当着全村老小的面折了面子。 以后自己出门，少不了要被人指指点点。 “都说够了吗？” “你们各自回到家里，江凛这个小崽子，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李文山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巨大声响使得本家亲戚都受到惊吓。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纵有万般疑惑，但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惹得李文山不高兴。 在他们离开后，张桂芝还在一旁牢骚不断。 “我改账的事情被江凛知晓了。” 李文山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刚刚还是一副嚣张姿态的张桂芝马上慌神。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李文山怒气冲冲，自己在村里一向是横着走，还从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今日找上门去，江凛在他耳边低声言语，竟然将他的命门死死扣住。 “证据呢？他手里该不会也有？” 张桂芝心跳加速，赶紧与自家男人追问。 李文山摇了摇头，他之所以在最后时刻改口，就是要先将江凛稳住。 怕的就是江凛手里真有证据，一旦捅了出去，自己这个村长可就干到头。 他让张桂芝找来烟锅，塞满烟叶后就用火柴点着。 用力抽吸几口，伴随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房间里突然传出阴狠的笑声。 “这可是西余村，跟我斗，他还不够资格！” 一条恶毒计策油然而生在李文山的脑海中，不管江凛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自己都留他不得。 更要一石二鸟，等到事情办成后好好品尝一下裴芝薇那样娇嫩女人的滋味。 一晃过去两天时间…… 江凛出海一趟，费时又费力，正好趁着这个间隙好好休息。 期间赵常来过家里，他的女儿也对彩色电视喜欢得很。 裴芝薇对江凛的态度大有改变，看着江凛独自徘徊在院子里，像是心事重重，她赶紧来到身边。 也就在这时，江凛望向天空，接连叹息出声。 “村里广播说了，这几天有大雨，禁止任何人出海。” “时间还有，等赚够钱还完账，我们一家人的日子一定能过好。” 裴芝薇挽住了江凛的胳膊，不想江凛有太大的压力。 就连江晴都在写完作业后来到江凛身边安慰，小小年纪却有大大决心。 “我要快快长大，就能和爸爸一起赚钱。” 孩子的话逗笑两个大人，江凛从衣服兜里翻找出一些毛票，接着就交到了裴芝薇手里。 “晴儿乖，让妈妈带你去小卖部买零食吃。” 江凛让裴芝薇只管放下心，自己一定能在期限内想出解决的办法。 裴芝薇嫣然一笑，看到江凛不再为一些事情烦恼，她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 随后就抱着江晴离开了家，可她前脚刚走，村里的王寡妇扭动着丰腴的身子，娇笑着走进院里。 她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那件碎花格子衫最上面的几道扣子都解开，俨然一片春光乍现。 江凛本想要收拾一下院子，也好让裴芝薇不那么辛苦。 回过头来时看了个真真切切，王寡妇却一点都不在意，径直来到他身边。 “江凛，听说你出海一趟赚了不少钱，家里米面粮油都不缺。” “借给姐姐一些，好让姐姐也有口热乎饭吃。” 王寡妇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篓子，她特意揭开盖在上面的头巾，继续开口说道。 “姐姐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你可千万要帮帮忙。” 江凛愣神片刻，自己与王寡妇一家虽然同住西余村，但私下里少有来往。 找自己借粮食，似乎是不太应该。 “我家里有老婆孩子，那点米面也就够烙几回饼。” “要不你去别处看看？” 江凛婉言拒绝，这年代物资稀缺，可不敢同情心泛滥。 更何况王寡妇找上门，总让江凛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江凛，你不就是怕我还不起吗？” “姐姐就不是吃白食的人！” 王寡妇一只手摸向江凛胸口处，江凛立马向后退了几步，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 可接下来，王寡妇先是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便开始热情主动。 “姐姐的身子干净得很，不比裴芝薇那个骚狐狸差。” “只要你肯借点米面，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王寡妇停留在江凛身上的视线往下移，打量一番后更是满意地开口。 “要不以后咱俩搭伙过日子，我可比你那媳妇会得多。” “是吗？” 江凛眼神冰冷，王寡妇并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反感与厌恶，还在一旁沾沾自喜。 “我虽不比你媳妇年轻，但我懂得疼男人。” “你呀！就等着享福吧！” 王寡妇又解开一道扣子，红布肚兜在阳光的照映下格外惹眼，接着就要将江凛推进房里。 “你老婆孩子不在，咱们抓紧点时间，事成后可记着给我米面。” 江凛坐在炕头，他看着王寡妇褪去外衣，可谓风情万种。 “那这笔买卖，可真是够划算的。” 第23章 你就是流氓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暧昧，王寡妇一只手并不老实，可就在她想要更进一步时，房里传出极为清脆的响声。 画面一转，王寡妇一手捂住脸，头发已经凌乱。 “江……江凛，你敢打老娘！” “老娘是看你长得还算可以，才让你白占便宜。” 王寡妇骂骂咧咧，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眼里的冷意。 “你早早死了丈夫，耐不住寂寞找别人厮混就罢了，还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破坏我们夫妻感情，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江凛并不相信王寡妇是因为寂寞空虚太久，才会到自己家里来投怀送抱。 要说是为了几斤米面，那她也太轻贱自己的身体。 “江凛，你很想知道是吗？” 王寡妇冷笑几声，她并没有将实情袒露。 眼看自己一计不成，又有一计生出。 竟然当着江凛的面要将自己的衣服撕扯掉，如此疯狂行为，江凛顿感大事不妙。 与此同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凛要还嗅不到阴谋的味道，枉他重活一世。 眨眼间的工夫，房门直接被人从外面踢踹开。 村长李文山带着不少人站在院子里，人群中，竟然还有几名身穿橄榄服的派出所民警。 “江凛，你完蛋了！” 王寡妇一手捂住胸口处，直接跑到了院子里，接着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耍流氓！” “我就来借点米面，他就想强占我的身子，我不从还打我一巴掌。” 什么？ 随着王寡妇话音落下，原本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们都惊变了脸色。 几名工作人员眼神对视，接着就让一名女同志去做王寡妇的思想工作。 江凛缓步走出，看到是李文山带着民警过来，他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流氓罪这几年才制定出，严厉程度超出想象。 王寡妇衣服有过撕扯痕迹，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确确实实有巴掌红印。 她要一口咬死，耍流氓这顶帽子必然要戴在江凛头上。 “老东西，好手段啊！” 江凛咬了咬牙，如今情况对自己而言可谓严峻。 “这位同志，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没有耍流氓。” 面对问询，江凛干脆利落地回答。 不等工作人员了解清楚情况，李文山直接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江凛在村里品行不端，这一点大家都可以作证。” “他平时就打骂老婆孩子，还有一些恶习，如今欺负妇女，简直就是西余村的耻辱。” 在李文山充满诱导性的话语中，许多村民也都站了出来，纷纷佐证他的说辞。 工作人员顿时对江凛没了好脸。 “你这属于顶风作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没有耍流氓。” 江凛知道这种时候越解释越乱，他只是坚持最根本的一点。 工作人员明显不耐烦，他用力摆了摆手。 “有还是没有，我们会调查清楚。” “好！我跟你们走！” 就在江凛要被带离现场时，裴芝薇带着孩子赶回家里。 她原本欢喜的脸上，一下子充满担心。 “同志，我是他老婆，为什么要把他带走？” 村里自有热心肠的人，直接与裴芝薇讲出真相。 裴芝薇脸色铁青，尽显慌张无措，直到听到江凛呼喊自己的名字。 “芝薇，你相信我吗？” 江凛没有过多的言语，他清楚形势已经极为严峻，裴芝薇是当下唯一能帮上自己忙的人。 这种事哪怕发生在后世，百口莫辩也是常态，受尽旁人的指责。 更何况现在政策严厉，要不尽快摆脱嫌疑，后果难以预料。 “我……” 身旁人群声音嘈杂，裴芝薇刚得知消息时如遭雷击般，并没能立马缓过劲。 现在的她神情恍惚，却在抬起头时迎上了江凛真诚而又坚定的目光。 “我信。” 裴芝薇的回答让江凛很是满意，他当即开口说道。 “你要照顾好自己和晴儿。” “记得给我送换洗衣服。” 江凛很配合工作人员，他交代完几句话后就跟着离开。 王寡妇作为当事人也跟着一起去，便于工作人员与她了解信息。 院子里，不少村民都在小声地议论，裴芝薇虽然没有转过身，也感觉到有许多人正对自己指指点点。 “芝薇，江凛被带走了也好，省得耽误你们母女。” 李文山不知何时站在了裴芝薇身边，此时的他高高在上。 接着就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尝试着握住裴芝薇的一双手。 “以后你们母女在村里有困难，只管找我这个村长。” “谢……谢谢您！” 裴芝薇回想着江凛刚才说过的话，也是在这一时刻才注意到李文山脸上得意的笑容，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江凛是被冤枉的！ 裴芝薇终于反应过来。 “李村长，我们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和孩子不想被打扰。” “请你带着大家伙离开！” 李文山没能得手，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太过分。 “那你和孩子可要想开点，为了江凛这种人伤心难过不值得。” “大家也都别傻站着，时候不早，赶紧回家起灶做饭。” 李文山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打量裴芝薇一番，都不再掩藏眼神中的贪婪之意。 而在房间里，原本失神落魄的裴芝薇也从江晴哭泣的声音中回过神。 “妈妈，爸爸真的是流氓吗？” 江晴扑到裴芝薇的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询问。 当着女儿的面，裴芝薇不曾有过丝毫犹豫。 “他不是！” 时间紧迫，裴芝薇来不及多想，安顿好女儿后她就开始收拾准备。 很快就带着衣服和干粮来到派出所里，终于有了能和江凛单独相处的机会。 江凛在被带走的这段时间里，他认真回忆整件事情。 “芝薇，我说，你听。” 江凛话音刚落，裴芝薇用力地点头，很快就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不由得感到心疼，伸手摸向江凛的脸庞。 可探望的时间剩下不多，哪怕江凛嗓子干到发痒，也与裴芝薇喋喋不休地交代。 “王寡妇把话咬死，这对我来说很是不利。” “要真是李文山暗中指使，他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瓜葛。” 江凛握紧裴芝薇的一双手，接着便说出口一个名字。 第24章 逆风翻盘 在裴芝薇离开之后，江凛和王寡妇被一起带走问话。 “你们要还原当时的情形，不管多么细节的事情都要讲出。” 工作人员用手敲击桌面，警告两人都要据实而论。 江凛没有做过亏心事，自然能够沉着冷静地应对。 王寡妇则是不然，没说几句话就急了眼。 “同志，我一个女人家还能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吗？” “你们当时也看到，这个流氓都已经把我衣服撕扯烂掉。” 王寡妇又哭又闹，可毕竟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工作人员也不能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就对江凛进行处罚。 就在他们为难之际，江凛的几句话差点就将王寡妇气昏过去。 “你……你有种再说一遍！” 王寡妇如此要求，江凛冷笑着答应下来。 “我媳妇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放在家里娇妻不管，我招惹你这个半老徐娘干什么？” 江凛可谓妙语连珠，几句话也让工作人员回过味，这确实是不符合常理。 见到王寡妇还要撒泼耍赖，江凛当即提议道。 “两位同志，我肯定没有耍流氓，请你们给我点时间来证明。” 工作人员听了江凛的话，全都没忍住地笑出声。 “你小子可别想耍滑头，事情没有搞清楚前，我们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我知道，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证据就会送上门。” 江凛短短几句话，却让房间里的氛围异常沉寂。 两名工作人员都对此感到疑惑，毕竟当时没有任何目击者，连他们寻找线索都很困难。 要不是江凛一本正经的样子，工作人员都以为江凛是在故意消遣他们。 王寡妇在一旁显得着急，她骂骂咧咧道。 “好你个江凛！” “自古都是捉奸成双，捉贼拿脏，你被撞了个正着，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 王寡妇哪里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她唠叨了大半天，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眼神中的不屑。 “那可真是赶巧，你刚把自己的衣服脱掉，李村长就带着人赶过来。” “两位同志，既然当时没有人在场，又是谁把消息传递到派出所。” 江凛抓住问题关键，就王寡妇这样胸大无脑的女人，还真不用他放在眼里。 不过是要把她身后的人一起揪出来，这才需要费些心思。 果然，工作人员的脑子飞速运转，很快就意识到这件事情大有猫腻。 西余村百户人家，也就村长李文山家里装了电话。 正是他联系了派出所，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而就在江凛与王寡妇进行对峙的时候，李文山在家中大发脾气。 喝水的茶缸子直接被他怒砸在地上，巨大响声可把张桂芝吓到。 “孩子他爹，江凛都已经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你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我看咱们就应该想想办法，把他那艘船搞过来。” 张桂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李文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王寡妇也是够没用，连个人都勾引不明白。” “没有捉奸成双，江凛就有辩解的机会。” 李文山越想越气，要按照他的计划，江凛和王寡妇都得蹲苦窑。 到时候自己再给王寡妇家里一点补偿，整件事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现在的情况大有不同，他心头慌乱，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到时候别说抢占渔船，占裴芝薇的便宜，就怕连自己这个村长的位置都保不住。 “孩子他爹，能有这么严重吗？” 张桂芝哪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竟然还在做着美梦。 殊不知裴芝薇离开派出所后连家都没回，走上了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 几个小时很快过去。 李文山始终放心不下，为了能让这件事情彻底坐实，他竟带着一帮子村民来到镇上。 派出所门口，争吵声音逐渐激烈。 “像江凛这样的流氓必须严惩，简直是我们村里人的耻辱！” “村长说得对！这样的败类，绝不能放过！” 李文山打的一手好牌，显然是想要借助民众怒意来向派出所施压，好尽快将江凛处置，以免夜长梦多。 而在楼上的房间里，王寡妇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极为得意地笑出声。 “江凛，你还不赶紧承认，一直狡辩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要不然连你的老婆孩子都没有办法待在村里，你可要考虑清楚。” 王寡妇还以为能让江凛就此放弃挣扎，殊不知江凛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挂在墙上的钟表。 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嘀嗒的声音清晰入耳。 “应该快了。” 他忽然开口说道。 两名工作人员走回房间里，一个更比一个脸色难看。 “这个李文山怎么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江凛，上面领导考虑到影响，让我们尽快落实这件事。” 两人先后开口，似乎已经默认了江凛犯流氓罪，接下来就是走完一系列的程序，等着蹲苦窑就行。 听他们把话说完，王寡妇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瞧瞧吧！这就是你欺负我的下场！” “你放心，等到时候我会去看你的，说不定冬天还会给你送件棉衣。” 当下情形也应了一句老话，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王寡妇看似大度，不过是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江凛并不在意这些，他耐心地等待着，事情很快就会迎来转机。 果然，外面吵闹声音突然停下。 王寡妇走到窗口，本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结果震惊到说不出话。 “这……这不可能。” “李村长怎么会被带走？” 她惊呼出声，两名工作人员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江凛缓缓站起身，视线挪动到门口处。 不多时，相关领导亲自过来把门打开。 “小伙子，事情真相已经调查清楚，你是被人冤枉的。” “你老婆在外面等着，你可以和她回家去。” 领导把话说完，王寡妇又气又恼，还不等她提出质疑就又得到一个惊天噩耗。 “你涉嫌诽谤他人，严重损害他人人格与名誉，请配合我们调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是受害者！” 第25章 真相大白 王寡妇叫骂的声音充斥在房间里，可她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这种地方哪能让她撒泼耍横。 后面发生的事情江凛并不知晓，他径直来到派出所大门口。 裴芝薇带着江晴一直等候在这里。 “爸爸，是爸爸出来了！” 江晴高兴到快要原地蹦起，裴芝薇看着江凛朝着自己走来，面容上原有的悲伤与难过都消失不见。 江凛被带到派出所的这段时间，对裴芝薇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而西余村的村民也都围到江凛身边，无一不感到惊奇。 “江凛，你小子欺负王寡妇，这么快就被放出来吗？” 二狗梗着脖子，朝着派出所里张望，迟迟不见王寡妇的身影。 终于有人将几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事情一定另有隐情，要不然他们的村长李文山怎么会被带走？ 江凛没有与他们解释太多，相信很快大队部就会告示村里。 他先将江晴抱在肩上，又牵住了裴芝薇的手，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呵呵地开口道。 “晴儿，我带你和妈妈下馆子！” 这几年政策放开，镇上的个体户越来越多。 特别是一些老菜馆，又把招牌重新挂出。 听到江凛的话，裴芝薇当即要挣脱出一只手。 “江凛，你答应徐三的期限已经过半，可我们手上的钱远远不够还债。” “能省则省，还是回家吃吧！” 要想走回到西余村，仅凭借人的两条腿怕是要到天黑。 江凛倒是无所谓，可自己的宝贝女儿肚子已经发出叫声，他可不舍得让江晴挨饿。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江凛嘿嘿一笑，看到裴芝薇脸上仍有顾虑，他当即给裴芝薇吃下一颗定心丸。 “放心吧！区区三千块，我随便就能凑齐。” 有些话可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裴芝薇苦笑连连，如此一笔巨款，到了江凛嘴里仿佛几张毛票。 可前头菜馆里传出的饭香味道都已经让江晴淌口水，她只好暗暗下定决心。 到了菜馆自己和江晴同吃一份炒饼，江凛要是喝酒就再切上一盘猪耳朵。 等回到家，可得精打细算些，早早把债还上。 而她的这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江凛一双眼，无一不被他洞察到。 老曹菜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都要一份。” “再打点散酒，切点熏肉，就这些吧！” 江凛如此阔绰，老板高兴不已，要知道在镇子上很难遇到这种大客户。 他赶紧招呼自家婆娘到后厨忙活，怕江凛几人等得着急，就先将一些下酒的小菜端上桌。 油炸花生米可谓标配，散发出阵阵香味。 江晴眼睛瞪得滴溜圆，不断地吞咽口水。 “这是给爸爸下酒的，晴儿乖，咱们不吃。” 裴芝薇刚要把孩子抱到怀中，江凛直接抓起一把花生米塞到江晴的小手里。 一家人其乐融融，也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走进店里。 “老板，他们这桌记我账上。” “好嘞！” 看起来男人与老板相熟，他随后坐在了江凛身边的位置。 裴芝薇早在一旁惊讶到说不出话。 男人叫马海，是隔壁东营村的村长。 前不久，裴芝薇正是按照江凛的指示找上门，透露给马海一些重要的线索。 “江凛，你小子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这顿饭我请，要不然你们再添几个菜？” 马海来到镇上办事，得知江凛已经被放出来，他当即决定与江凛见一面。 至于他口中帮了的大忙，江凛心中了然。 最近乡里的一位副书记工作调动，位置出现了空缺，下面几个村长都在努力进步。 综合考量下来，最具希望的就是马海和李文山。 恰好江凛手里掌握着李文山一些把柄，可他人在派出所，可没办法整理对付李文山的材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江凛才让裴芝薇辛苦一趟。 “马村长客气了，都是一个乡里，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李文山在西余村横行霸道，还利用村长身份贪占钱财，如今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江凛的话很让马海感到满意，他轻轻点头，随后又让老板做一份小炒肉。 “我还有其他事情，你们在这里慢慢吃。” “吃不完的话就带回家里，千万别和我客气。” 马海很快离开，裴芝薇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这样又吃又拿。 “他可比李文山精明得多，这是怕欠下我们人情。” “吃吧！不吃白不吃！” 江凛太了解马海这些人的脾性，事情已经了结，日后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没多久饭菜端上桌，不愧是老馆子，确实是色香味俱全。 江凛分别给裴芝薇和江晴碗里夹了肉，催促她们赶紧填饱肚子。 时间早点，说不定还能搭上回村的牛车，总比走回去省力的多。 等到吃好喝好，还真让江凛说中，村里二狗赶着牛车从店门前经过。 这倒是方便了江凛一家人，回去的路上二狗也知道是李文山在暗中使坏，他当即和江凛赔不是。 江凛用力摆了摆手，自己绝非小心眼的人，犯不着与同村的人太计较。 牛车颠簸，等回到家门口，江凛感觉屁股都要开花。 “晴儿也是！” 江晴在一旁争抢着开口，惹得大家一起笑出声。 可就在这时，拽着牛缰的二狗最先察觉到不对。 “江凛，你快回家看看，门怎么还敞着？” “不能是大家去镇上，有毛贼来到村里。” 江凛最先走进院子里，瓶瓶罐罐的东西竟然都被摔碎。 屋门打开，里头似乎人影交错，更有一阵嘈杂声音传出。 二狗是个热心肠，他立马招呼同村人过来抓贼。 听到吆喝声，还是江凛家里出了事，正吃晚饭的赵常立马提起锄头。 不多时，赵常带着村里青壮赶到了江凛家里。 可眼前一幕，直接让他没了脾气。 来到江凛家里的哪里是贼？ 领头的名叫徐三，是当地有名的大混子。 江凛正是欠了他的钱，可让人纳闷的就是一月期限未到，他便再次带人登门。 十几个人都在院里站着，手里的家伙明晃晃，刚刚还叫喊着要抓贼的村民立马向后退缩。 第26章 上门逼债 徐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看着这么多赶过来的村民，他当即冷笑出声。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们这些泥腿子不好好操心自己，还来管别人的闲事吗？” 徐三只需要一个眼神，在他手下做事的那些人就都心领神会。 纷纷上前亮出武器，如此霸道不讲理的行为，吓得一些胆小村民惊慌逃离。 “江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裴芝薇将女儿护在自己身后，又用一只手轻轻扯拽江凛的衣角。 院子里这么多人，明显是来者不善，她害怕江凛会在徐三手上吃大亏。 不等江凛回答，赵常两手握紧拳头，直接站在江凛身边。 纵使旁人都在退缩，他作为好兄弟，短暂惊愕过后就明白什么才是自己该做的事。 “你们这些混蛋，说好了一个月，怎么还提前找上门。” “一点规矩都没有，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赵常怒斥过徐三这帮人的行为，接着就和江凛表态。 “我今儿个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许他们欺负到你头上。” 面对当地的大混子，赵常能有如此勇气，江凛心中不免感动。 只是在他看来，有些事情远不到刀兵相见的时候。 “徐老板，我兄弟说得不错，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带着这么多人冲进我的家里打砸，未免有些不讲究。” 江凛情绪异于常人的稳定，并没有因为徐三所表现出的狠劲而感到害怕。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徐三竟然被江凛一双眼睛盯得心里发毛。 片刻过后。 “江凛，你少扯这些没有用的，还要什么解释？” “你小子新换了船，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就连彩色电视都有。” 徐三冷哼一声，自己又不是耳聋眼瞎，这些消息早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有钱了不还债，万一你小子又拿去赌，老子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徐三今日带一帮人来，就是要将这件事情彻底了结。 听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哑然失笑。 “徐老板消息灵通，说的话也很在理。” “只是……” 江凛欲言又止的样子，使得徐三着急不已。 他立马冲到江凛面前，恶狠狠地开口。 “只是什么？” “要敢耍老子，我保准你会后悔的！” 徐三当场撂出狠话，不少村民都惊变了脸色，他们连看热闹的心思都不敢有。 旁人说出这样的话倒也罢了，可徐三作为当地的大混子，江凛要还不上钱卸胳膊卸腿都有可能。 “徐老板真会说笑，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不过是手上的现钱不够，还希望徐老板能遵照最初的约定。” 江凛上一世做生意能够成功，凭借的就是诚信二字。 期限到了他还不上钱，别说是要自己的手脚，就是要他赔上一条性命都认得下。 裴芝薇也尝试着与徐三说情，哪想到徐三脸上笑意古怪。 哪怕江凛刚才所言合乎情理，他也没有要松口的打算。 “现钱不够可以拿东西来抵，东西要还是不够，那就拿你的老婆孩子。” 徐三看着裴芝薇火辣的身材，竟然舔舐起嘴角，早就想入非非。 江凛不动声色，向前走了一步后就将徐三的视线挡住。 “臭小子，我的时间很宝贵，可不想都浪费在你这里。” “到底能不能行？赶紧给句痛快话！” 瞧见徐三着急地样子，江凛心里很是清楚，人家就是奔着自己那艘新船来的。 怕是早早做好准备，自己再去耍狠都没有用。 可吃饭的家伙怎么能拱手于人？ “我要是不答应呢？” 江凛语气过于轻快，既不吵也不闹，反而打了徐三一个措手不及。 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被江凛耍了一通，他再也冷静不得。 “你小子上次敢不要命，我还真被你给唬住。” “烂账就烂账，你有种就真抹自己脖子，到时候……” 徐三朝着裴芝薇看过去，他满脸的坏笑，一些心思昭然若揭。 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人更吹起流氓哨，江凛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满是不屑。 “徐老板，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那我便把钱给你。” “什么？” 徐三诧异出声，江凛刚刚还在推三阻四，一下子竟变得痛快。 相比于他的惊疑，裴芝薇和赵常却都慌了神。 “江凛，钱根本就不够，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你该不会想着我能借你一些？我确实能借，可这个数太庞大。” 赵常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那可是三千块，就算他倾囊相助都还差不少。 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江凛一家被逼上绝境，他干脆举着锄头冲到徐三跟前。 还不等那一锄头砸下去，就被徐三带来的人给牢牢控制住。 徐三彻底被激怒，再无耐心和江凛在这里磨嘴皮子。 “你小子果然在耍我，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说罢这些话，徐三直接让人到屋里搬走彩色电视。 至于船钥匙，他断定会在江凛身上。 “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让我亲自上手搜一遍。” 徐三根本就没有给江凛留下选择余地，江凛把手伸进口袋里，已经被控制住的赵常拼了命地挣扎。 裴芝薇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已经滑落脸颊，钥匙一旦交出，江凛这些天的辛苦就都白费，所谓的好日子也将遥遥无期。 “徐老板，钥匙不能给你。” 江凛忽然咧嘴笑了，徐三都已经把手伸过来，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被耍。 “不给是吧？” “那你的老婆孩子我可就要带走了！” 徐三恼羞成怒，当即伸出手要扯拽裴芝薇的胳膊，却被江凛用力扼住他的手腕处。 “疼……疼啊！” “徐老板，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怎样赚到钱的吗？” 随着江凛话音落下，徐三喊叫声音戛然而止。 他猛然抬起头，先前进到屋子里，可是亲眼见过江凛家里的变化。 半月不到，他实在想不出江凛是靠什么赚钱。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徐三似乎有所察觉，江凛当即把他的手松开。 接着开门见山道。 “我手里的现钱你都拿走。” “缺少的那部分，我给徐老板指一条发财明路如何？” 第27章 恶人当有恶人磨 徐三刚才还怒不可遏，一瞬间转换了笑脸。 “行啊！” “这太行了！” 徐三也好，他手下的一帮人也罢，全都强在打架斗狠。 要不是江凛提醒，他竟然差一点就忽视掉这一问题。 赚钱的路子谁都想有，他也不例外。 “徐老板果然是能成大事的人，只是这里人多眼杂，有些话恐怕……” 江凛故作为难，赵常已然红了眼眶，他激动地开口说道。 “不能告诉他！” “可我欠人家钱，你难道想看着我家破人亡吗？” 江凛痛骂赵常一顿，瞧见兄弟二人要反目成仇，徐三更为好奇。 他叮嘱手下的人把赵常看住，自己则是带着江凛走回屋里。 “你说得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赚钱的法子，那可就不灵验了。” “这里没别人，你赶紧与我说！” 徐三不断用言语催促，江凛深呼吸了几口气，接着便把自己走水的事情说出。 从拿货地点再到出海路线，他可是一点保留都没有。 “徐老板，早些年这样子做叫投机倒把，现在可不一样。” “你要能把握住机会，还愁赚不到钱吗？” 江凛三言两语，俨然给徐三画了一张大饼。 事情发展不出他所料，徐三激动到双手颤抖。 “徐老板，那你看我欠下的钱，可否？” 江凛直言不讳，自己手里现钱只有一千二百三十四块，全都用作偿还。 缺少部分就当徐三用来买走自己赚钱的法子，从此往后，两人就算是清了账。 “有了你提供的信息，我能赚到好多个千八百。” “就按你说的办吧！” 徐三痛快答应下来，又在江凛的提醒下拿出欠条，当着江凛的面撕碎掉。 “徐老板，那就祝你发财顺利！” 江凛嘿嘿一笑，看着徐三神情急切地推开房门，定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县城。 他才好组织人手海上运货，大发一笔横财。 院里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得知徐三要走，他们全都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江凛跟了出来，看着徐三那一帮人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不被人察觉的时候，他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但很快，他就面带笑容地走向众人。 “大家今日前来帮忙，这份情我江凛会记在心里。” “都这个时辰，大家也都早些回去休息。” 赶来的村民畏惧徐三那一帮人，他们并没有帮上多大忙，但在场每个人的出发点总是好的。 江凛由衷感谢，送别众人后，他当即走到赵常面前。 “刚才的一些话，其实是……” “江凛，我和你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挪挪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赵常刚刚还十分沮丧，现在大变了样子，大笑出的声音也让裴芝薇有些搞不懂。 她瞅刚才两人的架势，真就是反目成仇，关系彻底决裂。 当下再看，她恍然大悟。 “你们刚才是在演戏，徐三上当受骗了！” 裴芝薇又惊又喜，江凛和赵常对视一眼，接着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出。 “走水这种活可不是谁都能干，就算他照着学都不一定能成功。” “等着瞧吧！有他栽跟头的时候！” 江凛可不会让欺辱自己妻女的人有好下场。 走水这件事情的背后，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徐三像个愣头青一样一头扎进去，后果可想而知。 赵常亲身经历过海上的凶险，他都快要笑到肚子疼。 裴芝薇却高兴不起来，她将嘴唇轻轻咬住。 良久，她艰难开口说道。 “万一他吃了亏，回来报复我们一家人怎么办？” “那些人不会讲道理的，到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 裴芝薇紧张到手心出汗，江凛赶紧安抚起她的情绪。 如今欠条已经撕毁，徐三不碰那些活倒也罢了，要是碰了能不能再有机会见到自己都是两说。 “芝薇，我们无需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忧虑，你说对不对？” 在江凛循序渐进的引导下，裴芝薇终于看开一些事情。 她虽神情茫然，但还是用力地点头，江晴只知道家里的债已经还清，终于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爸爸可真厉害，说是一个月，可这才几天就已经把钱还完。” 孩子的欢声笑语，立马让院里的氛围不再那么沉重。 当天晚上，裴芝薇将打包回来的小炒肉回了锅，又现做了几道荤菜端上桌。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如此便是庆祝。 入了夜。 江凛洗过脚后就钻进了被窝里，裴芝薇睡在他的旁边，脑海中正源源不断浮现出画面，全都是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她侧转身子，才发现江凛正眼神温柔地看向自己。 外头下起小雨，淅沥沥的声音最容易让人生出困意。 江晴单独睡在小屋里，轻微鼾声传出，睡得格外香甜。 “芝薇，我……” 江凛和裴芝薇近在咫尺的距离，伴随着雨声，江凛心里泛起涟漪。 他一只手掀开裴芝薇的被子，竟然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天冷，睡一个被窝里暖和。” 裴芝薇噗嗤笑出声，以往江凛有生理上的需求可不会征求自己意见，更不会有那样温柔的眼神。 她并不抗拒，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江凛想要更进一步时，漆黑夜晚中，裴芝薇倒吸凉气的声音格外清晰。 “疼……” “江凛，我好像来那个了。” 裴芝薇声音轻颤，她知道江凛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顿时觉得愧疚。 江凛穿好衣服下炕，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裴芝薇还以为他在声自己气。 “江凛，要不我们……” 以往这个时候，等待裴芝薇的都只有江凛的打骂，她想起来时身子都在发颤。 便顾不得自己身体，也让江凛得偿所愿。 可这一次，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折返回来的江凛用手指挡在嘴唇上。 “下雨天气，受凉会更疼的。” 江凛说罢，他用输液的玻璃瓶子装好热水，随即放进裴芝薇的被窝里。 做完这一切后江凛才重新回到炕上，他帮着裴芝薇盖好被子，几句话快将裴芝薇的心熔化掉。 “以后你不想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逼你去做。” 第28章 娘家来人 三天后，雨过天晴。 江凛早早醒来，穿好衣服后裴芝薇就把一碗米粥端上桌，更配有一小碟的咸菜。 孩子还沉浸在梦乡中，哪知道今天又是江凛出海的日子。 江凛想要趁着天气清凉出发，再到海上碰碰运气，毕竟他与斋月阁已经建立了合作关系，可不敢耽误人家的日常用度。 他三两下就喝光米粥，接着就准备踏上行程。 临别之际，裴芝薇眼中情绪复杂。 “江凛，你答应过我和孩子的，一定要注意安全。”她很是担忧地开口。 江凛心里暖暖的，立马与她拍着胸脯保证。 半个时辰过去。 江凛和赵常在船上会合，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出发！” 随着江凛一声令下，新式渔船顺利开动。 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时间不断流逝，两人身影连同渔船一起消失在海面上。 一晃过去几天时间，船上准备的干粮与淡水所剩无几。 这次也算是收获满满，只是缺少了较为珍稀的品种。 赵常坐在船甲板上，正为此而感到气馁。 “新换了一艘好船，收获还比不上之前。” “白瞎了这么好的设备。” 也不怪他现在这个样子，船上加装了循环泵，有不小的空间用来保鲜海鱼。 要能像之前一样捕捞到鬣刀鱼，再也不用担心半路死掉导致价格大打折扣。 江凛却不那样认为，出海捕捞本就有运气的成分在，而运气不会永远都眷顾一个人。 他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当务之急是先把捕捞到的鱼送往巴巳县。 在他的催促下，赵常很快收拾好心情，渔船调转了行进方向，直奔泷水码头而去。 崔月鸯亲自来到码头接货，交易过程远比想象的要顺利。 这次虽然没能捕捞到珍稀品种，但她很是能够理解。 钱货两清之后，江凛和赵常并没有在县城逗留太久时间。 家里也没有什么缺少的东西，他们很快就返回西余村。 等快要到地方，江凛将这次赚到的钱平均分成两份，其中一份就是要让赵常带走。 “江凛，你用不着给我这么多，我少拿点就成！” 赵常还以为过段时间才能分账，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看着江凛递过来的一沓钱，他想想自己这次出海也没多大贡献，便开始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 而他推脱阻挠的样子，直接就让江凛没了好脸。 “我们当初就已经说好，等赚到钱一人一半。” “你不想要也可以，那我就再找合伙人。” 江凛故作严厉，几句话就让赵常没了脾气，赶紧老老实实地把钱收好。 如此一来，江凛心满意足。 两人说笑不断，不知觉中渔船已经靠近岸边。 可还不等渔船停靠稳当，村里竟有人着急忙慌地跑出来。 “这家伙怎么像是被狼撵跑，瞧瞧这速度！” 顺着赵常手指的方向看去，江凛也见到那道人影。 还真是如同百米冲刺般的速度，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跟前。 “江凛，你可算是回来，快……” 二狗一路狂奔，现如今嗓子都要冒烟，大喘过气才把话说清楚。 “你再不回来，家里东西都要被人搬空。” “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二狗累到上气不接下气，他可是记着江凛这段时间对村里人的好。 有孩子在村口玩耍看到他的船回来，二狗得到消息后就赶紧过来。 “二狗，你倒是把话说清楚，谁敢从我兄弟家里搬东西？” “该不会是徐三那帮人又来找麻烦，欠条都已经撕毁，他们怎么还没完没了！” 赵常不断开口追问，二狗刚要说出答案，却见江凛已经没了踪影。 “不……不是徐三！” “是他爹娘啊！” 二狗终于把话言明，赵常听过后更为吃惊。 江凛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遭遇意外，二狗口中的爹娘，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可很快，赵常像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怎么不早说？”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赵常撒腿就跑，他以最快的速度追赶上去。 而在江凛的院子里，一个中年女人正趾高气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老话说得果然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个小贱人，赶紧给我把路让开！” 刘秀梅一只手用力推在裴芝薇的肩膀上，她用足了力气，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如同对待牲口般。 裴芝薇摔倒在地上，手掌被沙石粒蹭破，火辣般的疼痛让她神志无比清醒。 “这都是江凛给家里置办的东西，你们一样都不能拿走。” 她的话才刚说完，裴良直接冲过来，一手扯拽住裴芝薇的头发，言语恶毒道。 “打小就是赔钱货，还指望你能帮衬家里，这才几年胳膊肘就朝外拐！” 裴良一巴掌重重打在裴芝薇脸上，这一幕震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原本挤在门口看热闹的村民都傻了眼，邻居赵婶最先站出来。 “你们都是当爹妈的，怎么对自己的女儿这样狠心？” “芝薇多好的孩子，嫁到西余村这么多年都不见你们来看望，好不容易来一趟，像是土匪……” 赵婶话还没说完，裴良直接朝着她脚下吐了几口唾沫。 “老子管教自家女儿，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吗？” “养她就是为了回报家里，我和她妈拿走点物件又能怎么样？” 裴良如此不讲道理，就连赵婶这种在村里吵架难遇敌手的人都败下阵。 刘秀梅得意地笑出声，她夸赞过自家男人后就来到了裴芝薇面前。 “你个死丫头难道就不能懂事点吗？” “那台彩色电视我们是一定要搬走的！” 刘秀梅还想通过一些歪理来让裴芝薇屈服，江晴却从屋子里冲出，直接扑到了裴芝薇的怀里。 “他们为什么要抢走家里的东西，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我不认识他们，晴儿好害怕。” 江晴哭泣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深深刺痛着裴芝薇的内心。 她抬头凝望天空，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自己嫁给江凛这些年，哪怕是生下江晴坐月子的时候，刘秀梅和裴良都没来看望一眼。 第29章 吸血的蚂蝗 “哭哭哭，就知道个哭！” “老娘日子过不好，全是因为生了你这个赔钱货！” 刘秀梅将一只手高高举起，眼看一巴掌就要打在裴芝薇的脸上。 哇的一声，江晴哭得更加用力。 “别打我妈妈！” “赔钱货生出来的，更是个赔钱货！” 刘秀梅看着自己的外孙女，眼里竟无半点疼爱。 巴掌即将落下之际，江凛已经站在门口处。 “我看谁敢！” “动我老婆孩子，我让他走不出去这间院子！” 江凛大喝一声，刘秀梅当时就变了脸，裴良更是看着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女婿发起狠。 “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你死在海上。” “江凛，我和你妈来一趟不容易，不应该拿些东西吗？” 裴良说出口的话仿佛不经大脑，江凛脸上原本有不少怒意，竟在一瞬间被他气到发笑。 当年他还没有染上赌瘾，家里不说多有钱，生活上倒也能过得去。 裴良和刘秀梅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让裴芝薇嫁过来。 说是嫁女儿，更像是卖女儿，要走一大笔彩礼不说，三转一响的四大件都不差下。 他要没有记错，那台缝纫机还是蝴蝶牌，当时可花了不少钱。 可自从自己沾染恶习，家里的钱挥霍一空，裴良和刘秀梅恨不得与他划清界限。 多少年来都对他和裴芝薇不闻不问，如今找上门来，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两位老人家，请你们自重点，你们是谁家爹娘，到我这里来乱认亲戚！” 江凛冷哼一声，接着就走过去将裴芝薇搀扶起来。 见到裴芝薇脸上的巴掌印，他顿时没了好脾气。 便阴沉着一整张脸，直接去找刘秀梅算账。 “你……你个狗东西，说的什么混账话？” 刘秀梅平日里与人泼辣惯了，被江凛这样顶撞，她气不打一处来。 本想好好教训江凛一顿，却迎上了江凛阴冷的目光。 一瞬间，她仿佛坠入冰窟，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裴良也被江凛这般强大的气势给震慑住，并不敢轻举妄动。 “老婆子，我看还是办正事要紧，犯不着和这种人生气。” 裴良提醒过后，刘秀梅立马改了态度，她赶紧与江凛说起好话。 “是不是芝薇没当好妻子，经常惹得贤婿不高兴？” “你放心，我虽是当妈的，但在这种事上要一碗水端平。” 她说罢这些话就要去拧拽裴芝薇的胳膊，江凛冷笑几声，如此狠心父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感受到裴芝薇躲在自己身后身子发抖，江凛直接将刘秀梅推到旁处去。 “芝薇待我很好，她是我老婆，你想打就打吗？” “你！” 刘秀梅哪想到江凛软硬不吃，她脸色当即变得难看。 “江凛，早听说你品行不端，没想到对待我们都这么无礼，” “我不与你计较，让我们把彩色电视搬走，要不然……” 裴良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还以为自己能将江凛这个女婿随意拿捏住。 殊不知，他的美梦注定破碎。 院子里，所有人都将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很好奇他该怎么样解决这件事。 “家里的东西，你们一样都别想带走。” “你……你说什么？” 裴良当即暴怒，竟然想要和江凛动粗，可他一大把年纪，又怎么会是江凛的对手？ “芝薇摊上你们这样的父母，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 江凛要不是看在裴芝薇的面子上，他稍用些力气就能让裴良感受一下断骨之痛。 “裴芝薇，你个贱骨头，就看着他这样欺负你爸吗？” 刘秀梅算是看明白，江凛回来后态度强硬，他们再不可能将东西带走。 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把主意打到裴芝薇身上。 “江凛，我……” 裴芝薇已经哭成泪人，她能感受到江凛这段日子里的变化，是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和孩子好。 可自己的娘家人找上门，她太害怕江凛因此而生气，一切又将回到原点。 “傻瓜，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你没得选择。” 江凛眼里只有疼惜，他伸手轻轻抚摸裴芝薇额头，安抚过裴芝薇的情绪后就开始处理当下的事情。 “这个家我说了算，你们嫌贫爱富，自己女儿坐月子都不来看望。” “今日又来强抢东西，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要脸到何种程度？”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江凛却不在意这些。 他就是要将裴良和刘秀梅身上的遮羞布扯下，好让大家看看他们是怎样的父母。 果然，前来看热闹的人都唏嘘不断，两人老脸涨到通红，纵使愤怒又拿江凛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这样的现象没有持续太久，当坏人变老，经验方面可谓丰富。 两人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竟然同时躺在了地上。 “走过的路过的，大家可千万别错过。” “都来瞧一瞧，看一看，我生养的女儿有多没良心！” 刘秀梅当众卖起惨来，村里老少都被这一动静吸引，纷纷放下手里活计也要赶来凑热闹。 “我们老两口含辛茹苦才把她抚养长大，现在我们人老了没用了，她就想和我们断绝关系。” 刘秀梅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好多村民不知内情，成功被她带偏方向。 对于江凛一家人的谩骂声很快出现，裴芝薇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她实在心疼江凛与自己一同承受。 “我没事的，且看他们还能折腾出多少花样？” 江凛知晓裴芝薇的心意，他轻声安慰过后，又将视线挪动回裴良身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刘秀梅卖惨过后，裴良可谓是无缝衔接。 “你弟弟马上要结婚，家里日子紧巴巴，就指望着你能拉他一把。” “不就是一台彩色电视，就应该借给他用，毕竟这破电视能有你们姐弟亲情重要吗？” 看着老两口在这里卖力地表演，江凛实在是憋不住笑。 可还不等他揭穿两人的虚伪面目，村里就有不少人站出来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江凛，你一个当女婿的，怎么能和自己的岳父岳母耍脾气？” “他们家里有难处，你理应帮衬才对！” 第30章 霸气护妻 在一众人的起哄声中，裴良和刘秀梅内心狂喜，裴芝薇则是不知所措，她的一只手轻轻扯拽住江凛的衣袖。 “对……对不起。” 裴芝薇明白都是因为自己，要不然江凛也不会受这样的窝囊气。 她都快要急得哭出声，殊不知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江凛的反应稀松平常，他看着指责自己的那些村民，俨然是将自己置于道德的制高点。 “大家都这么好心，何不众筹一些钱帮帮他们？” “胡叔，刚才就数你嗓门大，想来是很愿意助人为乐。” 人群中，一个男人脸色骤然变化，本以为和善的一个人，却在这种时候大骂出声。 “你们家的破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胡叔这话说得真有道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一听这话，男人哪里还有脸面在，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江凛嘿嘿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又看向另外起哄的几人，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讪笑着为自己找好借口。 没有了这些人的帮衬，裴良和刘秀梅再怎么嚷嚷也都无济于事。 折腾了许久时间，两人也都没有了气力，赵常急匆匆地赶到现场，他直接撸起袖子站在两人跟前。 “就你们也配为人父母，我兄弟不好把你们怎么样，我可不怕！” “江凛，你什么都不要管，让我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赵常见到江凛没有太大反应，就知他默许了自己的做法。 “好女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秀梅彻底慌了神，她这一把老骨头，可经受不住赵常拳脚相加。 看着赵常朝自己走来，她说话声音都在发颤。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裴芝薇身上，毕竟在裴芝薇嫁为人妻之前，在家里最听他们的话。 只可惜这一次，裴芝薇没有选择逆来顺受。 她紧紧握住江凛的一只手，紧张到手心浸满汗水，依旧不曾松过口。 “你们刚才蛮横的样子到哪里去？” “现在知道害怕，可惜已经晚了！” 赵常举起拳头，刘秀梅受到惊吓后尖叫出声，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了许久都不觉得疼痛。 查看情况时才发现江凛已经站在身旁，正是他将赵常拦了下来。 “江凛，你和他们这种人就没有道理可讲，为什么要拦着我？” 赵常咬紧了牙，很不理解江凛的做法。 江凛微微一笑，他并不着急解释，只是去看自己这位岳母大人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难长记性。 逃过一劫的刘秀梅更加肆无忌惮，竟然要用一只手抓挠江凛的脸庞。 裴良也在一旁大声嚷嚷。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不信他敢把我们怎么样？” “是吗？” 江凛释放出一丝善意，原本就是在试探，既然裴良和刘秀梅都没有认识到错误，那他只能让赵常放开手。 “早这样不就好？” “你等着瞧好吧！我非让他们后悔来这一趟！” 没有了江凛的阻拦，赵常直接放飞自我。 他的体格本就粗壮，一只大手抓在裴良的肩膀上，不用力都让裴良疼得龇牙咧嘴。 “你……你快松开！” 裴良反抗得越是激烈，赵常手上力道越大，过去没多久的时间，裴良再也坚持不住。 “不要了，我们不要了还不行吗？” “芝薇，快劝劝你家男人，让他拦着点啊！” 伴随着裴良惨叫的声音，刘秀梅也对，江凛有了新的认识。 他们这个女婿大变样子，再也不是那个只会打骂自己老婆的人。 如今的江凛不好招惹，再这样下去她和裴良还不知道会遭受多少折磨。 “贤婿啊，我和你爸真的知道错了，他一把老骨头经不住折腾，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两人苦苦哀求，江凛并不着急松口，他转过身来就见到裴芝薇紧咬住牙关，面色无比痛苦的样子。 “老婆，你说该怎么办？” 江凛不想让裴芝薇永远活在愧疚当中，是时候让她和自己的原生家庭告个别。 他并不着急和裴芝薇索要答案，有些事情得裴芝薇自己想明白。 “芝薇，妈不该偏心你弟弟，这些东西妈都不要了，你原谅妈好不好？” 刘秀梅算是看明白，今日她能不能和裴良走出这个院子，还得是裴芝薇说了才算。 裴芝薇两只手紧紧攥住，内心一直都在犹豫挣扎，可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抬起头就迎上江凛温柔的目光。 仿佛自己不管怎么做，江凛都会无条件地包容。 “江凛，我知道他们很过分，但他们毕竟是生养我的父母。” “我……” 裴芝薇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可江凛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赵常立马停手，裴良和刘秀梅全都长出一口气。 只是不等他们缓过劲，江凛直接来到身边。 “江凛，我们都已经认错，你还想我们怎么样？” 裴良以为江凛不肯善罢甘休，他咬紧了牙，极为艰难地开口。 瞧见他现在的样子，宛若惊弓之鸟，江凛没忍住地笑出声。 紧接着，江凛便从兜里摸索出二百块钱，直接递到了刘秀梅的手里。 “江凛，你就想用这点钱把我们打发了吗？” 刘秀梅察觉到江凛的意图，她一脸的嫌弃，殊不知在这个人均月工资不过百的年代里，江凛出手已然阔绰。 “既然你们嫌少，那就把钱还回来。” “到我们口袋里的钱，你还想拿回去？” “门都没有！” 刘秀梅和裴良都是视钱如命的人，她立马护住了自己的口袋。 江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可谓早在预料中。 “连这点钱都是看在芝薇的面子上，要不然你们连一分钱都别想拿走。” “可我还要娶媳妇，这点钱不够啊！” 刘秀梅语出惊人，村民们这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分明就是吸食人血的蚂蝗。 “两位，请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们儿子不成器，总不能还指望我给他养老送终。” 江凛毒舌起来，那些骂街的大娘都不一定是他对手，更何况刘秀梅这种气性大的人。 几句话过后，刘秀梅差点晕厥倒地。 第31章 沦为笑话 院里的形势已经朝着一边倒，一出闹剧终究落下帷幕。 江凛笑眼眯眯，视线透过缝隙直直地盯着刘秀梅和谢强看。 两人全都咬牙切齿，眼神无比憎恨。 刘秀梅对于刚才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她可不敢再把江凛激怒。 便把气撒在了裴芝薇身上，语气极为恶毒道。 “老娘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不孝的女儿！” “孩子他爹，咱回家去！” 刘秀梅话音落下，谢强丝毫犹豫都没有，他一手紧紧攥着江凛给的钱，生怕晚上几秒钟连这点钱都带不走。 两人都已经到了门口处，仍然喋喋不休，不断用言语咒骂着。 还是不可避免地将江凛波及到，裴芝薇一再忍让，如今的她选择为了江凛而勇敢。 “你们怎么样骂我都行，却不能侮辱我的男人。” “他以前是混蛋，可现在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 裴芝薇不惜和家人反目，都要帮江凛说几句公道话，却在她要追赶而去的时候被江凛抬手拦下。 赵常手举锄头，虚张声势几下，刘秀梅就和谢强快速逃离现场。 “芝薇，犯不着为这些破烂事情生气，气大伤身体。” 江凛面带笑容，在他看来有些事情并非绕不开，没必要一直纠结于一处地方。 赵常折返回来，听着村里一些人阴阳怪气的话语，他当即要替江凛一家人打抱不平。 “大家都长了眼睛，这能是他们不孝顺吗？” “谁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他的嘴！” 赵常大喊了几声，村里几个大妈嘟囔着离开，等到喧闹声音不在，他这才走回到江凛身边。 “这些人都是长舌头，私下里还不知道会怎样编排这些事情。” 他唉声叹气，很担心江凛一家人接下来的处境。 裴芝薇站在一旁心事重重，显然也是为此发愁。 “妈妈，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难道还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江晴不大点的年纪，说出口的话却极具道理。 江凛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懂事，可谓满心欢喜。 “晴儿说得对，我们要走自己的路，随便别人怎么说。” 他嘿嘿一笑，裴芝薇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到，便用力地点了点头，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赶出脑海。 接下来，江凛几句话更让她笼罩在心头上的阴霾彻底消散掉。 “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至少让我们看清楚一些人的嘴脸。” “等会儿我做饭，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刚开始，裴芝薇完全是发懵的状态，江晴更是疑惑开口。 “爸爸，你可从来没有做过饭，晴儿都不知道你会做饭。” 裴芝薇赶紧点点头，开口附和自己女儿的话。 “还是我下厨吧！” 瞧见两人对自己这样不信任，江凛哭笑出声，想想也是自己上一世对妻女非打即骂，平日里就跟个大爷一样。 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是在老婆孩子彻底离开他后才自己洗衣做饭。 后来条件好了，他的一大乐趣就是研究美食，还请了米其林的大厨从旁指导。 “江凛，你做的饭都不一定能吃，我看就别嘴硬逞强。” 赵常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在一旁拱起火来，江凛今日还真要让他们开开眼，非给他们露一手。 晚上…… 江凛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最后一道菜。 “这道菜名叫珍珠丸子，晴儿肯定爱吃。” 饭桌上，早已经摆的满满当当，江晴不断地鼓拍自己的小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赵常和裴芝薇却都目瞪口呆，饭香味道扑面而来，他们才确信江凛不是在吹牛。 “江凛，没想到你小子厨艺这么好，早就应该给我们露一手。” 赵常都已经在流口水，他着急动了筷子，裴芝薇却是一双眼睛盯着江凛看，直到江晴用小手轻轻扯拽她的衣角才回过神。 “爸爸真好。”江晴嘻嘻笑着。 裴芝薇轻轻点头，如今的江凛护妻宠女，竟然让她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她抬起头时，又迎上了江凛温柔的目光，立马有一股暖流袭上心头。 “你们爱吃，我以后经常给你们做。” 江凛很喜欢这种感觉，上一世虽功成名就，却没有了最重要的人陪伴在身边。 独栋的别墅里，从来都是冷冷清清，想到这里，他便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裴芝薇的碗里。 江凛厨艺确实不错，桌上的几道菜很快就被消灭得差不多。 裴芝薇走回厨房收拾，江晴鼓着小嘴跟过去帮忙。 赵常也打算起身离开，他拍了拍自己圆鼓的肚子，都准备常来江凛家里蹭几顿饭。 就在这时，江凛几句话就让他石化当场，厨房里也传来瓷碗摔碎的声音。 裴芝薇快步走了出来，她极为疑惑地开口说道。 “新换的船才出海几次，就又要换吗？” 别说裴芝薇想不明白，哪怕是赵常心头也被疑惑笼罩。 他咬紧了牙，甚至以为江凛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可抬起头来的时候，分明见到江凛目光坚定，毫无玩笑迹象。 “江凛，你该不会是认真的？” 赵常不停地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江凛微笑着点点头，他绝对不会无聊到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我倒觉得这艘船就很不错，加装了柴油发动机，村里老少可都很羡慕。” 赵常抓挠过自己的头发，他给出这样的答案全在江凛意料中。 见江凛脸上笑意浓浓，赵常生怕他因此产生误，着急不已地开口解释。 “我是觉得好不容易赚到钱，应该先紧着家里。” “船的话，凑合能用就行。” 赵常说完这些话就赶紧给裴芝薇使眼色，果然，就连裴芝薇都觉得江凛这样做就是在铺张浪费。 “这艘船的性能固然不错，但我们要想赚更多的钱，就必须在合适的时机将它替换掉。” 江凛轻叹一口气，发财路上最忌讳将就二字，这艘船用来储藏鲜鱼的空间太小，这绝非长久之计。 他一边开口一边观察裴芝薇和赵常脸上神情的变化，果然见到他们犹豫难决。 殊不知，更有难题摆在眼前。 第32章 不可理喻 “江凛，你说这些话未免太玄乎，我们先前也有出过海。” “就算没有船证，也不都好好的吗？” 赵常听江凛说完一些话后，他连连摆手，极不认同。 可这一次，裴芝薇没有与他站在一起。 江凛走到赵常面前，可谓语重心长。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上面，出不得一丁点的纰漏。”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了语气，他不想让赵常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以往没有遇上事情，或许只是运气好而已，谁也保证不了下次出海会是怎样。 “可……” 赵常话到嘴边又强忍住，为难样子不禁让江凛感到好奇。 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兄弟之间就应该开诚布公，绝不有任何隐瞒。 “江凛，你小子先前吊儿郎当，也就是最近刚刚起劲。” “要把证办下来，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赵常咬紧了牙，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这里面牵扯到好多人的利益，关系可谓错综复杂，他不禁有些担忧。 可几分钟的时间过去，江凛仍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江凛，你小子怎么就听不懂话？” “这个证想要办下来，得找……” 赵常着急样子被江凛尽收眼底，可江凛接下来的话再不让他淡定。 “你……真有把握？” 得到江凛肯定的回答后，赵常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第二天，江凛带着赵常早早出发，搭乘着一辆牛车前往县城。 路途有些遥远，到地方时天都快黑，两人只好先找好落脚的地方。 招待所已经住满人，两人无奈走上街头。 春霞宾馆门口…… “两位，住店？” 老板娘坐在柜台前，收音机里播放着一首夜来香，她边嗑瓜子边听，可谓是津津有味。 见到江凛和赵常一路找寻过来，她赶紧朝着门外招了招手。 奈何只剩下一间房，江凛和赵常只能挤在一起。 “老板娘，赶紧拿钥匙给我们，这天气怕是要下雨，我们可不想被淋成落汤鸡。” 江凛把钱放在桌上，接着又将自己的身份证件拿出，毕竟这年代管控严格，这样做也方便老板娘进行核验。 赵常也在一旁开口催促，他站的位置稍靠外些，已经能感觉到雨水滴落在肩膀上。 “这就给你们登记！” 老板娘笑呵呵地把钱收好，可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喊叫声。 “赶紧给我们开一间房，别耽误我们办好事！” 男人穿着一条蓝裤子，搭配纯白汗衫，此时正牵着一个女孩的手，不断催促着老板娘。 “两位来得真不赶巧，就剩下一间房，已经被这两位小兄弟给预定了。” 老板娘赶紧赔上笑脸，她实话实说，哪想到青年并不买账，直接在一旁叫骂出声。 “管你还剩几间房，没看到我站在这里吗？”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吗？”瞧见对方盛气凌人的样子，赵常实在是看不过眼。 他本想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哪想到青年态度更加嚣张。 “瞧你这穷酸样，一看就是乡下来的。” “死乡巴佬，你给老子滚远点！” 紧接着，青年又将压力给到老板娘身上。 “这……” 老板娘被逼得没有办法，她只好转过身与江凛连声道歉。 “要不你们再去别处看看？” 她的话刚说出口就遭到赵常反对，外面已经开始下雨，这种时候驱赶他们离开未免有些不地道。 “老板娘，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先来的，况且你不都已经收了房钱？” 江凛仍然有一丝耐心在，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跟着青年一起过来的女人就从旁嚷嚷。 “收了房钱又怎么样？我男人可是跟着谢强混，谢强你知道吧！” 说出对方的名字，女人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老板娘担心江凛年轻气盛，继续与她顶撞。 她赶紧劝说道。 “小兄弟，谢强在县里赫赫有名，那可是两道通吃的人物。” “就算淋雨，也好过你们得罪谢强。” 老板娘苦口婆心地劝说，希望江凛和赵常能够就此离开。 毕竟他们继续吵闹下去，对彼此双方都不会有一丁点的好处。 江凛和赵常对视一眼，脸上全都流露出惊疑之色，而这一幕都被女人和青年尽收眼底。 “小子，看来你们也听说过我大哥的名号，那这事情就好办得多！” 青年嘴角上扬，俨然一副要将江凛拿捏住的架势。 殊不知，江凛与赵常的惊愕表情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如常。 “原来是谢大哥手底下的人，刚刚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见怪。” 江凛眼神戏谑，言语更是玩笑，可青年似乎没听得出弦外之音，竟还在一旁得意起来。 “我这个人不喜欢与人计较太多，刚才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只是……” 青年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在心中暗暗合计，他很快就有了主意。 “你们两个家伙有眼无珠，得让你们长长记性才行。” “这样吧！从我胯下钻过去，这件事情就算揭过！” 青年几句话说出口，就连老板娘都跟着变了脸色。 “两位小兄弟确有得罪之处，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老板娘都快急得哭出声，毕竟江凛和赵常也是来到店里的客人。 任由别人这样欺负，以后谁还敢入住到她这家店里。 老板娘一直都在赔着笑脸，青年冷冷一笑，直接打破她所有幻想。 “你面子值几个钱？” 老板娘还有话要说，却被江凛抬手拦了下来。 谢过她的好意后，江凛痛痛快快答应青年的条件。 “这怎么能行？”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现在跪下了，以后……” 老板娘也没想到青年会这样欺负人，她眼眸发红，都想为了江凛与其撕破脸。 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赵常朝着她不断眨眼睛，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老板娘疑惑之际，江凛已经走到了青年面前。 此时的他还不忘记与身边女人吹嘘自己，只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江凛一拳头直接砸在了他的胸口处。 “你……你敢打我！” 第33章 坐地抬价 青年惨叫出声，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仍然不忘记报出自己老大的名讳。 “谢强是吗？” “别说你这种不入流的角色，哪怕他本人到场，我也照打不误！” 最后几句话，江凛就是故意说给青年听。 事情发展不出所料，青年瞪大了眼睛，他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放眼这片地界，从来没有人敢不把他老大这样不当回事。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根本不是江凛的对手，他很快就被打到抱头鼠窜，模样极其狼狈。 和他一起来的女人顿时慌了神，她拔腿就跑，一丝一毫的迟疑都没有。 赵常也加入到打斗中，青年哭爹喊娘，再也没有一丁点的脾气。 害怕再这样下去会出事，老板娘上前阻止。 她看着女人跑远，心里头顿时涌现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两位小兄弟，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惹祸上身。” “你们就是太冲动，根本不知道谢强在当地的影响力有多大。” 老板娘的话算是给青年壮了胆子，他刚刚挨过一顿打，竟然还敢叫嚣出声。 “等我大哥来了，非把你们两人的胳膊卸掉！” “我大哥可是……” 青年丝毫没有意识到江凛揍他只是捎带手，真正目的反而是要见到谢强一面。 见他还敢这样嘴硬，赵常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打掉了他的嚣张气焰。 见自己劝说不住二人，老板娘脸上神情格外苦涩。 她走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惹上谢强这种人，我这家店恐怕都开不下去。” “倒霉，真是太倒霉了。” 十几分钟后…… 谢强带人赶到现场，江凛和赵常正在谈论一些事情，完全将他忽视掉。 还是之前挨过打的青年与之求救，方才引起二人的注意。 “谢老大，我们哥俩等你许久时间，还以为你不来了。” 江凛回过头来，他脸上笑意弥漫开，轻松语气反而让谢强有些拿捏不准。 毕竟逃回来的女人已经与他说明过情况，青年自报家门还挨了打，这件事情发生在当地简直是匪夷所思。 “小子，跟我作对，你们好大的胆子。” 谢强摸不清江凛的路数，说话还算是客气，可接下来，江凛的话差点没让他笑掉大牙。 “你小子要我帮忙，还敢打我的人，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谢强将目光锁定在江凛身上，一番观察下来，方才惊觉江凛很是认真。 可一番交谈下来，他怎么看江凛也不像是有深厚背景的人，很快就对江凛没有了好脸色。 “大哥，这小子一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他还说你……” 被暴揍过一顿的青年趁机攀咬到江凛身上，在他的一番添油加醋下，谢强终于失去了耐心。 “谢老大，我们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事情办成必有重谢。” 江凛果然猜得不错，谢强这种人最是见钱眼开，而早在来之前，赵常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两人早有准备，带了不少钱在身上。 在江凛把话挑明后，谢强果然面露喜色。 “原来是给我送钱来的，怎么不早点说？” “说说吧！你们想要我怎么帮忙？” 谢强做好心理准备，在得知江凛要办船证的时候，他更为惊喜。 “这你们可是找对人，我敢说在这片地界，除了我没有人能办成这件事！” 谢强放声大笑，他完全将江凛当成了送钱童子，很快就报出了价格。 “三千块？开什么玩笑！”赵常直接惊呼出声。 如此一大笔巨款，完全超出两人心理预期。 江凛阴沉着整张脸，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谢老大，行情可不是这样的，我们来之前已经打听过。” 江凛面带笑容，他虽然打了谢强的人，但也是青年无端招惹在先。 如今谈起正事，他是真没想到谢强会如此针对。 可哪怕江凛好说好商量，谢强仍然不打算改变主意。 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没有丝毫要遮掩的。 “两位既然打听过，那就明白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办成。” “如何定价？难道还不是我说了算吗？” 谢强如此难看的吃相，这确实不在江凛的预料中。 见江凛不立马表态，他笑声逐渐猖獗。 “你们大老远来一趟，应当是急着用。” “一点小钱而已，我劝你们不要吝啬。” 谢强特意走到江凛身边，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可谓小人也。 “不知道倒也罢了，可你们来过我这里，没船证可不能出海。” “万一……” 谢强看似是为江凛安全提醒，实际情况大不相同。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要江凛退无可退，直到心甘情愿地拿出钱。 听他把话说完，赵常气得双手发抖，这根本就是流氓行径。 “姓谢的，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 “如此破坏规矩，以后谁还敢找你？” 赵常的话不无道理，谢强压根听不进去，他反正是掌握着主动权。 便走远了一些，耐心等待着江凛求到他跟前，而他手底下的人也都得意笑出声。 赵常急得团团乱转，慌乱之际却听到耳边传来江凛的笑声。 “江凛，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赵常瞪大眼睛，很是不能理解，他咬紧了牙，似乎是在说服自己的内心。 几分钟后。 “江凛，我再去求求他，说不定能调回到原来的价格。” 这已经是赵常当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可听他说完这些话，江凛脸上笑意更加浓烈。 “求他？” “犯不上！” 什么？ 江凛声音洪亮，他的话在场每个人都有听到，一个更比一个感到吃惊。 赵常更是以为江凛因为着急才说胡话，他赶紧上前劝说。 “江凛，这种时候我们就不要脾气太倔，还是要先把事情办成。” “小兄弟，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过了我这村可就没这店！” 谢强也只当江凛是在赌气，他表现得极为大度，愿意再给江凛一次机会。 身旁人纷纷冷笑出声，都已经做好准备要看江凛的笑话。 第34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谢强步步紧逼，俨然将江凛视作钱袋子，不掏干净绝不罢休。 之后说出口的话，更让人觉得气愤。 “刚刚那个价格还是低了些。” 谢强重新报价，可谓是饕餮般的胃口，江凛缓步走到他面前，神情最是戏谑。 “天还没黑，谢老大怎么就做起美梦？” “我会另找人办下船证，希望到那时谢老大不觉得可惜。” 对方一丝诚意都没有，江凛哪里还有必要与之好声好气。 他让老板娘尽快帮自己办理入住，先前挨过打的青年又在谢强耳边吹风。 “大哥，瞧他现在的样子，真是不把你放眼里。” “这要是传出去，街坊邻居都该笑话咱！” 青年嚷嚷大半天，成功让谢强失了冷静。 在他的授意下，青年与另外几人全都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缓步逼近到江凛身边。 可还不等他们动手，江凛抢先发难，打倒两人后一个箭步冲到谢强面前。 “买卖不成仁义在，谢老大这般欺负人，传出去才会坏了名声。” 江凛语气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真要动起手来，眼前这些人加在一起都不够他收拾。 而他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也让谢强没了狠劲儿，再不敢轻举妄动。 “老板娘，我们的身份信息登记好了吗？” 江凛转过身微微一笑，老板娘后知后觉，她赶紧点点头。 很快，老板娘将房间钥匙递到江凛手里。 谢强注视着江凛离开，眼神阴狠恶毒。 “大哥，这件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他们……” 青年满脸不服，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强出言打断。 “给我把他们盯死。” “只要办不下证，他们的船就出不了海，还不是要求我帮忙。” 谢强都已经合计好，现在这个价格江凛不接受，到那时还要再翻一倍。 而在此时，回到房间里的赵常心思杂乱，一些话脱口而出。 “看来我们真要白跑一趟，最要命的是被那家伙盯上，悄悄出海都有可能被点水。” “就应该听我的，不想着补齐证件就没有这些麻烦事。” 赵常唾沫星子飞溅，又哪里懂得江凛良苦用心。 现在一艘小船出海捕捞不算惹眼，有些事情能得过且过。 从长久计，要不把证件补全，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不过是小瞧了一些人厚脸皮的程度，就算他们不曾教训过那个青年一顿，谢强也会囤货居奇，漫天要价。 “江凛，你刚才不是说有别的路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赵常猛然惊觉，他想起江凛刚才说过的话，便急切的想要搞清楚事情真相。 毕竟相关手续在办理的时候繁琐复杂，不经谢强这种人的手，拿到手恐怕要等到几个月后。 哪知在他的不断追问下，江凛也只是淡然一笑。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江凛掏出零钱下楼买了两包泡面，热水冲泡过就是一顿晚饭。 吃饱喝足，他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 江凛直接来到了相关单位的门口。 办理业务的窗口，一名女同志正忙到不可开交。 得知江凛的需求，她便熟练的操作起来。 只是按照规定，一系列的流程走完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 赵常一直在外面等候，见到江凛从办证大厅走出，他顿时变得愁眉苦脸。 现在证件不全就只能等着，要是出海捕捞被人举报，卖鱼的钱都不够交罚款。 更加严重的情况下，两人都有可能去蹲苦窑。 “都怪那个姓谢的，他这算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 赵常还在一旁大发牢骚，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的目光投向前方。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正式，脚上的皮鞋擦到油亮，他特意给自己梳了一个大背头，俨然一副干部派头。 江凛掐灭手里的烟头，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十几分钟过去，江凛在路口处将男人拦了下来。 “梁副局长，我们是西余村的渔户，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江凛的话立马惹得男人反感，他冷哼一声，极为不悦的开口道。 “这位小同志，我们办事都有章程，你私下找我算怎么回事？” “我还有会议要参加，你赶紧把路让开。” 瞧见男人这样不待见自己，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嘿嘿一笑，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更把身体往前凑。 半个小时后，江凛返回到旅店。 “江凛，你小子干什么去？” “我回过头就不见你的影子，还以为你嫌我牢骚话太多赌气离开。” 赵常在附近找过，不见江凛身影后只能回到旅店等待。 当下的他必须要好好质问一番，却见江凛脸上笑意浓浓，似乎有天大的好事。 “你笑得这么高兴，难道是船证的事情有了着落？” 赵常原本只是在打趣，却没想到江凛痛快给出答案。 赵常连连摆手，才不愿意相信江凛的话。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江凛从不在这种要紧事情上开玩笑。 “不会吧？你小子真有路子办成这件事！” 赵常满眼吃惊，连忙与江凛追问。 得知江凛找了相关领导，他更感到疑惑。 “你小子有多大面子？能让人家帮忙打招呼，加急处理我们的事情？” 赵常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江凛无心与他解释太多。 要不是谢强坐地起价，自己也不会出此下策。 他思绪回到上一世，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新闻，便是男人因违规收取他人财物而被立案调查。 更是披露出一些细节，江凛印象颇深，他也没想到能在当下派上用场。 几句话就让男人如惊弓之鸟，得知江凛的诉求后，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见到江凛不愿意与自己透露太多，赵常实在放不下心。 “那些可都是大人物，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 “你小子别图一时痛快，万一人家秋后算账，咱们可就完蛋了。” 想起江凛先前教训谢强那帮人的架势，赵常就脑补出许多画面。 可这些话被江凛听了去，竟然让他忍不住的笑出声。 “他谢我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秋后算账呢？” 第35章 手续齐全 江凛的要求并不过分，他不过是想要简化一下流程，尽可能的节省时间。 对于领导层面的人来讲，这仅仅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与赵常只需要耐下心来等待。 只是在这期间，总有一些小插曲。 老板娘送来热水，她板着一张脸，对江凛之前的做法很是不满。 “你们两个后生仔，这回真把老娘害惨。” 老板娘嘟囔几声，赵常听得真切，他当然知道得罪了谢强那种人，这家店以后都别想好好的经营。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江凛双手接过热水壶。 “老板娘，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你让我们耳根清静一会儿怎么样？”他笑呵呵的开口。 本是几句玩笑话，却把老板娘气得够呛。 “你这家伙，我看你就是吃了灯草灰，净放轻巧屁！” 老板娘双手插在腰上，她原本只是牢骚几句，现在却要和江凛好好论道。 赵常已经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直言老板娘有文化，骂人都不带脏字。 江凛苦笑几声，老板娘如此态度，自己真是太冤枉。 他见老板娘不肯相信自己的话，干脆要和她打个赌。 “你小子都快把牛皮吹上天，赌就赌，老娘还能怕你不成？” “你要真能把这件事情摆平，老娘免你这些天的房费！” “可要是不成，你得赔偿老娘的损失！” 听了这话，江凛心里都要乐开花。 当天晚上，谢强再次找上门。 见到对方之后，老板娘赶紧赔笑脸，她尝试着帮江凛说好话。 别看白日里她对江凛没有好脸色，却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谢强冷着一张脸，用力将她推到别处去。 “他们两个人呢？” “我找他们有要紧事情，赶紧让他们出来。” 谢强说话声音很大，不多时楼梯处就传来脚步声。 闻声赶来的赵常直接翻脸，他冲到谢强面前，很是愤怒的开口说道。 “姓谢的，你非要和我们过不去吗？” “我劝你最好打消主意，想从我们手里抢钱？没门！” 赵常对他意见很大，特别是彻底撕破脸皮，现在见到他就有一股无名火。 可对于赵常的厉声斥责，谢强根本就无心顾及。 “另一个呢？” “我要见他！” 谢强伸手将赵常推到边上，他接着就要到楼上找人。 先前被江凛教训过的那名青年也不消停，他仗着己方人多势众，直接将赵常摁倒在地上。 “狗东西！你们之前对我下狠手，有想到会有今日吗？” “等人齐了，老子非好好收拾你们一顿！” 青年还为之前的事情而记恨于心，他这次跟着谢强过来，其目的不言而喻。 赵常咬了咬牙，眼见对方来者不善，他赶紧朝着楼上呼喊。 “江凛，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赶紧走啊！” “千万不要管我！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赵常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 光天化日之下，对方的手段总不可能太过残忍。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江凛就已经从楼上下来。 那名青年面露残忍笑容，他抄起一根钢管，直接朝着江凛走过去。 这一次有备而来，他就不信江凛赤手空拳还能抵挡得住。 这样的一番情形，老板娘和赵常都倒吸一口凉气，相比之下，江凛脸上浮现出的淡淡笑意尽在这一时刻显得突兀。 还不等赵常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谢强一脚踢在那名青年的腰窝上，让他疼的嗷嗷叫。 “大哥，你打我干什么？” “我……” 青年疑惑之际，只听得啪啪两声，谢强又甩给他两大巴掌。 “混账东西！还不赶紧给人家赔罪！” 见到青年整个人都处于发懵的状态，谢强气恼至极，直接将踢过去江凛身边。 “麻溜的！” 他怒斥一声。 虽不理解因为什么，可青年也知晓自己大哥的脾气。 这种时候要不听从，回去也不会有他好果子吃。 “我……我错了！” “之前是我无理取闹，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宽恕我这一回。” 他眼神祈求，多希望江凛能够帮着自己说几句话，要不然自己还会有皮肉之苦。 见到江凛无动于衷，谢强立马乱了阵脚，赵常则是抓耳挠腮，搞不懂他的态度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可更让赵常感到吃惊的事情还在后头，江凛几句话说出口，竟把谢强吓得双腿发软。 “谢老大，事情搞成现在这样，你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江凛笑眼眯眯，语气也很平缓，但这话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谢强惨笑几声，赶紧低头服软。 “也怪我眼拙，不知两位竟然是真神。” “还请你们多多包涵，把我当个屁放了也行。” 谢强态度上如此大的转变，使得老板娘以为自己在做梦。 江凛有注意到她脸上神情的变化，他想起白日里的赌约，当即走到谢强面前。 他压低了声音，极为小声的开口。 “回去转告给那位，有些事情不会传到别人的耳朵里，让他只管放下心。” 一听这话，谢强激动到双手颤抖，这正是他此来的目的。 有了江凛的这句话，自己回去也能交得了差。 只是不等他高兴太久，江凛话锋一转，立马让他把心提到嗓子眼。 “您还有什么条件只管提，我一定尽力办到！” 谢强现在都快把肠子悔青，自己当时绝对是脑子抽住才将江凛得罪。 他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江凛能够高抬贵手，真可谓德饶人处且饶人。 见到他如此紧张的样子，江凛很难不笑出声。 “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怎么能这样差劲？” “也不算是什么条件，就是希望你不要再找老板娘的麻烦。” 江凛言语极其认真，他确实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到无辜人的身上。 谢强原本还担心江凛提出的条件极为苛刻，当下看来，他的担心太过多余。 像是害怕江凛突然改口，他赶忙答应下来。 更是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速度来到老板娘的身边。 “大姐，以后你这家店我罩着，谁敢找你麻烦就是和我过不去！” 第36章 奇怪的痕迹 谢强拍着自己的胸口与老板娘保证，立马让老板娘喜笑颜开。 她连连点头，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边事情解决，谢强终于能够放下心离开。 “小兄弟，没想到你还真有招，老娘也说话算数！” 老板娘高兴的连嘴都合不拢，她直接宣布免除这几日的房费。 江凛心满意足，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他又见到赵常满脸困惑的神情，当即为其指点一二。 前后相差没多久的时间，赵常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家伙会上门赔罪，感情是迫于幕后之人的压力。” 赵常嘿嘿一笑，他也懒得往更深层次去想，当下老板娘免掉他们的房费，那可是省下一大笔钱。 “回去的时候给孩子们买点零嘴，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就听你的。” 对于赵常的提议，江凛痛快答应下来。 三日后，两人再一次来到办事窗口，女同志将办好的证件递出，至此压在江凛心上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 两人告别了老板娘，在没有耽误一丁点的时间，匆匆赶往汽车站。 终于赶上了最后一趟班车，哪怕一路颠簸，体验感也比坐牛车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天黑之前，江凛和赵常顺利抵达，两人至路口处下车，接着就徒步走回村里。 却没想到明明是吃晚饭的时间，村口处却围拢了许多人。 两人远远的看过去，似乎还瞧见了裴芝薇的身影。 “这架势不太对，村里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赵常没由来的心慌，他加快了脚步，江凛更是感到奇怪。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被裴芝薇抱在怀里的江晴最先发现他们回来。 “是爸爸！” 顺着江晴手指的方向，裴芝薇果然见到江凛快步朝着自己走来。 等到近在咫尺，两人四目相对，多日分别的思念都在这一刻化作惊喜。 “大家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江凛急着搞清楚一些事情，裴芝薇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缓缓开口。 “徐三被抓了。” 什么？ 听到裴芝薇这样说，赵常才是最吃惊的那个人。 他瞪大了眼睛，很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反观江凛面带笑意，像是早就预料到。 “他以为拿到路线就能去分别人的蛋糕，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和肉中刺。” “如今下场是他自找的。” 江凛没想到今日还会双喜临门，徐三那帮人落于法网，便是反悔想要回过头找自己的麻烦都不可能。 而当裴芝薇得知江凛将出海的手续补办齐全，她更是感到高兴。 可她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让江凛内心猛地一沉。 “这……能行吗？” 江凛艰难的开口，赵常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为难的样子，不禁在一旁笑出了声。 裴芝薇还以为江凛的话等同于将自己拒绝，或许是嫌自己会是累赘。 她咬紧了嘴唇，很快委屈到眼里闪烁晶莹。 “你可不能误会，我就是怕海上太过苦累，你跟着一起出海只会遭罪。” 江凛摇头苦笑，自己从来都没有那样认为过，他不许裴芝薇胡思乱想。 在他使过眼神后，赵常立马帮着解释。 “嫂子，海上的条件确实差劲，吃喝拉撒都是问题。” “你还不如就在家里待着，清闲又自在。” 他的话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更加坚定了裴芝薇的决心。 “你们少瞧不起人，男人能吃得了的苦，女人也一样。” “女人也能顶半边天，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裴芝薇不肯松口，这段时间家里没有多少活干，她也想跟着江凛出一份力。 “我……我也要去！” 江晴扑到江凛的怀里，同时还不忘探出小脑袋与裴芝薇眨眼睛。 “那就一起去！” 江凛将江晴抱过头顶，反正这几日天气不错，就当是带着自己的妻女出去散散心。 他叮嘱了赵常几句话，便让他早早回去休息，养足精力以后就出海。 两天后，江凛的渔船再一次离岸，逐渐驶向大海深处。 这次出海各方面的条件都很成熟，不仅体现在捕捞上，更有生活方面。 忙活了整整一上午，江凛和赵常拎着一网海鱼走到船尾处，直接倾倒进去水池里。 “快来吃饭！” 裴芝薇吆喝一声，江凛和赵常走回到桌前，一顿极其丰盛的午餐，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能在船上吃得到。 先前几次出海可都是凉水就干粮，像这样还是头一次。 “香，太香了！” “嫂子的厨艺真是不错，看来以后出海都得让家属跟船。” 赵常嘴里已经塞满东西，仍然嘟囔不停，江凛一筷子敲打在他的头上，直接让他闭上了嘴。 自家老婆偶尔出来一趟就行，可不能一直跟着。 吃饱喝足，江凛吆喝赵常起身，他们要驶向一片完全未知的海域，说不定能够在那里碰碰运气。 这一走便是好几个时辰…… 江凛和赵常轮着休息，他正鼾声如雷，却被赵常一声尖叫给吵醒。 “你……你快看！” “那是什么！” 赵常用手指向前方，透过一片灰霾，竟然见到了一个小岛的轮廓。 裴芝薇和江晴也被他的喊声吸引过来，确认是一座小岛后，孩子的玩闹心立马就被激发。 赵常跑回船舱里翻找出地图，江凛只当他着急出错。 这片海域完全陌生，地图上不会有任何的标注。 他走到船头仔细观察，确认海岛周边没有礁石群后才松了口气。 “来都来了，上去看看也行。” “真……真的吗？” 裴芝薇和江晴都无比惊喜，当即开始收拾东西。 准备好食物和水，等到船只停靠在海岛周边，一行四人成功登录。 放眼望去，俨然一片绿茵茵的景象。 树木高大，树冠连成一片后完完全全的遮挡太阳。 “我们不能再往里走。” “像这样的原始森林，里面充满未知的危险。” 江凛的话犹如一瓢凉水浇在她们的头上，可裴芝薇也知道江凛是为她们着想。 她只好带着江晴在沙滩上玩耍，可当她蹲下身的时候，一串奇怪的痕迹出现在眼前。 第37章 惊喜来得太突然 江晴好奇心使然，便把江凛叫过来询问。 见到孩子求知的眼神，江凛不禁笑出了声。 “这应该是星叶蟹夜里爬上岸时留下的痕迹。” 他仔细查看过，更加应验自己心中的猜想。 可在他说完一些话后，裴芝薇和赵常都大感疑惑。 “江凛，你可别随便用几句话糊弄孩子，就你说的星叶蟹，我压根就没听说过。” 赵常当下反应，真可谓少见多怪，江凛直接蹲下去身子，他用手指着地上的痕迹，信誓旦旦地开口说道。 “星叶蟹虽然生活在海里，但它们却对陆地上的一种食物极为喜爱。” “每当夜里，它们就会爬上海岸寻找，又在太阳升起前返回。” 江凛用手指向那一片林子，远远看过去赫然能见到树上挂着一种红彤彤的果子，那便是星叶蟹的食物。 而在未来，星叶蟹可是人们餐桌上不可多得的美味，价格有持续走高的趋势。 只不过现在捕捞技术不够成熟，大部分的渔船都来不到这么远的地方，自然无缘见到星叶蟹。 “江凛，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话？螃蟹会上树摘果子，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赵常只当江凛在哄孩子开心，既然大家不打算去往海岛更深处，他干脆提议返回船上。 裴芝薇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江晴作为一个孩子，这种时候最能体现出她天真的一面。 她嘟起小嘴，不舍得离开这里。 殊不知，江凛正有这样的打算。 他也没想到能在这里发现星叶蟹行走过的痕迹，要是能把星叶蟹带回城里，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晴儿，你想瞧瞧螃蟹是怎么上树的吗？” 江凛的话刚说出口，江晴赶紧鼓拍自己的小手，她就差把期待两个字写在脸上。 “晴儿当然想，可我们不是要回到船上吗？” “谁说的？我们要在这里支起帐篷，晒晒太阳，吹吹海风，一直等到天黑的。” 江凛的话让赵常大吃一惊，还不等他提出质疑，江凛就已经转过了身。 “就当陪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这……好吧！” 赵常虽觉得这样耽误时间，但江凛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并不好拒绝。 江晴嘻嘻一笑，她的小手牵着裴芝薇的大手，在海滩上玩耍嬉闹起来。 江凛和赵常一同搭帐篷，两人时不时地聊几句。 “你还挺会哄孩子开心，这方面比我都厉害。” 赵常想起江凛以前对妻女非打即骂，再看现在，前后差距可谓云泥之别。 他感慨一番，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脸上浮现出的一抹笑意。 “我可不只是为了哄孩子开心，我们这次出海能否有大的收获，全看今天晚上。” 江凛望向平静的海面，他竟然庆幸自己老婆孩子带在身边。 要不然自己都不会登上这座海岛，定然错失掉一大商机。 只可惜赵常埋头苦干，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 好在忙碌了一整个下午，帐篷终于搭建完成。 等到篝火燃起，大家便围坐在一起，开始享用带来的淡水与食物。 江晴围着篝火跑来跑去，嘻嘻笑笑的声音更给大家增添了乐趣。 如此忙里偷闲，算是人生的一大美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裴芝薇已经带着孩子回到帐篷里休息。 江凛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一条刚刚烤熟的鱼，咬了几大口就已经是半饱状态。 “我去撒泡尿，完事就回船上休息，可不能打扰到你们一家三口。” 赵常嘿嘿一笑，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去会受到多大的惊吓。 海滩边上，他才刚把裤腰带解开，还不等他好好放水，就听到脚下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 忽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爬到了他的脚上，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瞬间头皮发麻。 随着他的一声尖叫，裴芝薇和江晴也被惊醒。 帐篷里很快传出江晴的哭声，裴芝薇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是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江凛，你……你们还好吗？” 在这种不见人烟的地方，她真怕有野兽出没，没能立马得到江凛的回应，她紧张到手心出汗。 直到江凛掀开帐篷帘子，火光照映下，他的脸上竟然有着浓浓笑意。 “晴儿不要害怕，你不是想看星叶蟹长什么样吗？它们来了！” “但你要有心理准备，那东西可能有些丑陋。” 江凛话音还未落下，刚提起裤子的赵常一路小跑过来，要不是有裴芝薇在，他非和江凛好好诉诉苦。 就刚才看了那东西一眼，差点让自己一蹶不振。 “江凛，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要把兄弟吓出好歹，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赵常态度大有变化，现在的他别说相信星叶蟹能够爬到树上摘果子吃，就算飞天遁地都不为过。 而就在他吐槽时，江晴已经钻出去帐篷。 沙滩上，星叶蟹成群结队往林子深处爬行而去，它们与常见的蟹类并不相似。 每一只都体形硕大，通体紫蓝色，左右螯也非对称，一大一小的钳子恐怕能将石块夹碎。 远远地看过去，星叶蟹就像是一只大蜘蛛，初见样子确实吓人。 可江晴并没有像赵常一样尖叫出声，只是跟随着星叶蟹的队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赵常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再这样下去江凛耳朵都要磨出茧子。 “瞧你那点出息，不要傻站着，赶紧回船上拿网笼。” “江凛，你真要抓这些东西回去卖钱？万一卖不出去……” 赵常脸上写满了抗拒，这玩意长得吓人，味道不见得能有多好。 他是真怕白白折腾一通，最后全将东西砸在手里，真的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废什么话？让你去就赶紧的！” 江凛可没有时间因为他解释太多，这些星叶蟹天一亮就会回到海里。 仅剩下几个小时，他们在没有提前准备工具的情况下，还真不见得能抓到多少。 如此说来，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 纵使赵常千不情万不愿，也没忘记出海前和江凛的约定。 海上的事情，全凭江凛做主才对。 他很快就拿来网笼，可他看着那庞然大物，根本就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第38章 满载而归 瞧见赵常手足无措的样子，江凛没忍住地笑出声。 他走上前去做了一番示范，不等赵常反应过来，裴芝薇就挽起袖子要帮忙。 还真如她出发时所讲的那样，女子也能顶起半边天。 “赵叔，你要是胆子小，可以帮晴儿拿好网笼。” 江晴一个娃娃都能这样勇敢，一下子就让赵常脸色比猴屁股还红。 他赶紧摆了摆手，接着就站在了最前面。 折腾了整整一宿，几大网笼的星叶蟹搬运上船，江凛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甚至都不想继续逗留在海上，早早把这一船海货运到巴巳县才最重要。 而他的意见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谁都不想收获满满，到最后因为耽误时间而致使星叶蟹腐烂发臭。 现在就是要和时间赛跑，可辛苦了一整夜，每个人都好像强弩之末。 “你带孩子回船舱里休息，我们轮流开船，说不定你们一觉醒来就到地方。” 明白江凛是为自己和孩子好，裴芝薇并没有与他无意义的争执。 当她将孩子辛苦哄睡着，便重新走回到江凛身边。 “你一个人开船肯定无聊烦闷，我陪你说说话也是好的。” 裴芝薇能够感觉到江凛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与从前大有变化。 她靠在江凛的肩膀上，幸福溢于言表。 而在江凛看来，娶妻娶贤，当像裴芝薇一样。 有了心爱之人陪在身边，他并不觉得有多么苦累。 等船停靠在泷水码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一大早，码头上人声鼎沸，大小鱼贩子都在叫卖。 裴芝薇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当她见到江凛还有心情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地抽吸几口，哪有一点着急样子。 “嫂子，咱们可不用像这些鱼贩子一样扯着嗓子，只要货好买主会自己找上门的。” 赵常讲出他们与斋月阁的合作，前几回都是极为顺利，这次也不例外。 果然不出所料，还不等赵常话音落下，斋月阁的几个伙计就已经来到码头。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几个伙计就都流露出惊喜之色。 “江老板，可算是把你等到，崔主事这几日如同盼星星盼月亮。” “对了，您这次捞到什么好东西？” 一个伙计梗着脖子，他朝着船上不断地张望，表现的与平常有异。 赵常几人还都沉浸在喜悦中，江凛却从伙计的反应中察觉出一丝不对。 果然，那个伙计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分明就是在与江凛试探。 “江老板，你们这次出海真没有捕捞到雪巽鱼吗？” “小兄弟，那可是极为珍稀的品类，可遇而不可求。” 江凛笑呵呵地回答了那个伙计的问题，接着就开始旁敲侧击。 他这般有目的性地询问，背后一定另有原因。 “可是崔主事有这方面的需求？” “要是有，下次出海我们多上点心。”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那名伙计赶紧改口。 只是他神情紧张的样子，早就将他的内心出卖。 “没……真没什么！” 伙计矢口否认，他很快就岔开了话题，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见对方这个样子，江凛也不好一再逼问，只能招呼众人先把船上的货搬去冷库保鲜。 至于他们则是跟着店里的伙计一起回去，崔月鸯早早等候在店里。 斋月阁以做素菜闻名，可现在分店已经开业，主打的就是一口鲜。 店里鱼虾贝类应有尽有，经过顶级大师的处理，又不知抓住多少人的胃口。 最近一段时间，崔月鸯一直都坐镇于分店。 裴芝薇听说过有关于崔月鸯的一些情况，如今看来，崔月鸯可是他们的贵人。 等到了地方，崔月鸯身体丰腴，出来迎接时脸上堆满笑意。 见到裴芝薇之后，崔月鸯立马猜测出她的身份，两人聊得倒也投缘。 “江凛，你也别在这里傻站着，赶紧往里走啊！” 崔月鸯很是性情，自己和江凛几次合作都很愉快，这次江凛带着老婆孩子来，她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便特意吩咐后厨，要将店里最新研究出的几道特色都做一份，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让江凛一家人尝尝鲜。 楼上的包厢里，桌上很快摆满菜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哪怕是一些常见的海鱼，也在最顶尖的厨师手中大变样子，独特造型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妹子，你和孩子到了这里，那就是回到了家。” “你们可千万不要拘束，要是这几道菜不合你们胃口，我再吩咐人重新做。” 崔月鸯如此热情招待，裴芝薇都有些受宠若惊，直到赵常吧唧嘴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大家全都笑出了声。 “大家要不赶紧动筷子，一会儿就只能吃人家剩下的。” 江凛几句话就暖好场，房间里的氛围当即变得轻快起来。 裴芝薇和江晴还是头一次享用这样的大餐，好在有江凛在身边悉心照顾，剥好的海虾直接递到嘴里，看着如此温馨的画面，崔月鸯却神情苦涩。 当她察觉到江凛投来目光，就立马强挤出一丝笑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江凛虽然不知道崔月鸯遇上什么事情，才使得她心中悲苦还要在人前欢笑。 但自己这次带来了星叶蟹，那可是好东西，一定能让她跟着高兴。 “崔主事，我这次……” 江凛刚打算告知给她这一好消息，只是还不等他的话说出口，就有一个伙计急匆匆地跑进房间里。 “不……不好了！” 他神情慌张，声音也断断续续，过去许久时间都没有把话讲清楚。 江凛几人全都面露疑惑，还不等他们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崔月鸯已然起身离开。 临走之前，她满脸的愧疚之意。 “我这边遇上点事情，急着要去处理。” “要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们多担待。” 崔月鸯有些放心不下，她特意交代那个伙计留在包厢里。 不管江凛几人有什么样的需求，他都必须尽力满足。 看着崔月鸯离开的背影，别说江凛察觉到不对劲，就连江晴一个孩子都小声嘟囔。 “崔阿姨这么着急，她一定是遇上了大麻烦。” 第39章 有人来闹事 连孩子都能看出问题所在，江凛几人要还是选择当睁眼瞎，良心这一关就过不去。 他面色一沉，随后就将碗筷放下，视线已然挪动到了那名伙计的身上。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 “江老板，你还是不要打听，崔主事不想你跟着掺和。” 店里的伙计很是为难，他尝试着转移话题，哪怕桌上还有不少菜，也还要再吩咐给后厨去做。 如此遮遮掩掩，江凛很快失了耐心。 “既然有人提前与你打过招呼，那我就自己去看楼下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江凛把话说完，赵常着急站起身，显然他也要跟着一起。 眼见自己要把崔月鸯吩咐的事情给办砸，店里的伙计都快急得哭出声。 “两位可别让我为难，崔主事说了，这件事情你们帮不上忙。” “就算执意下去，那也只能是给崔主事增添麻烦。” 店里的伙计说话时不像有假，裴芝薇轻轻扯拽江凛的衣角，小声开口提醒。 “崔主事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要是好心办了坏事，反而不好。” 江凛也知道裴芝薇说的话极为有理，他一再坚持下去，真有可能适得其反。 便重重地叹了口气，打算坐回到位置上继续吃喝。 店里的伙计大喜过望，可还不等他高兴太久，楼下突然传来了叫骂声。 紧接着又是一阵清脆响声，江凛看向桌上的一些餐具器皿，应当是有人砸碎了东西。 “看来事情很棘手，崔主事有些处理不来。” “你还要拦着我们吗？” 被他这么一说，店里的伙计面露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下面都已经开始打砸东西，显而易见事态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这时候恐怕不再是讲道理那么简单，多个人在场就能让崔月鸯多一份底气。 “江老板，你们在这里吃好喝好，我得下去瞧瞧。” 店里的伙计语气近乎哀求，毕竟崔月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江凛一行人招待好。 他孤身一人离开，急匆匆地跑到楼下查看情况。 一楼…… “几位爷，你们真的连一点道理都不讲吗？” 崔月鸯脸色难看，她开了这么多年饭店，形形色色的人遇到过不少。 以往也有遇到难缠的客人，但无一例外，那些客人都会在她的一张巧嘴下消散怒意，到最后化干戈为玉帛。 这次不一样，店里仅有的一桌客人，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他们就像是固定刷新的NPC，已经连续好几天出现在这里。 只要有别的客人进店消费，他们立马挑出饭菜的毛病。 就在刚刚，一家三口刚走进来就被领头男人摔碎的盘子给惊吓到。 男人接下来的一番操作，更把人吓得落荒而逃。 “崔老板，你说话可真难听，我们哪有不讲道理？” “瞧瞧你这里厨子做的菜，造型做得再好，也不能把苍蝇当成配料吧！” 男人用筷子在鱼盘里扒拉几下，很快就夹出一只死苍蝇，他还把东西拿到崔月鸯的眼前晃动。 而在店外的一条街上，不少人都驻足观看。 更有胆子大的走进店里，得知男人是在菜里吃出了苍蝇，他们立马将矛头指向崔月鸯的身上。 “崔老板，你想多开一家店赚钱，这大家都能够理解。” “可你要是为了赚钱就不把我们这些食客当回事，还要把死苍蝇喂到我们嘴里，这样下去是会砸掉招牌的！” 说话的人是这里的常客，他义愤填膺，一番言论很快得到旁人的支持。 声讨的声音极其激烈，崔月鸯咬紧了牙，她怎么能看不出这伙人是存心来捣乱。 如今使出的手段可谓肮脏，再这样下去自己多年来积攒下的名声与口碑都要被他败坏掉。 “这位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崔月鸯看着对方一脸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此次必为求财。 被他们这么折腾，自己这里一连几天的生意都很冷淡。 与其选择硬碰硬，还不如破财消灾为好。 不多时，男人跟着崔月鸯来到楼梯口，这里较为偏僻，谈话内容也不会被旁人听了去。 他直接卸下了伪装，伸出手来就是索要。 “崔老板，你早这么识趣一点不就好了吗？我们也不多要，给这个数就行！” 他比划两根手指，嘴上说着不多要，实际行动可不那样。 崔月鸯固然气愤，但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地步，由不得她去耍脾气。 “你们拿钱走人，以后不许再到我这里来。” “是什么人在你们身后指使，我可是一清二楚。” 崔月鸯硬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完整的话，男人听过后大笑出声，他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开口。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崔老板尽可放心。” “拿钱吧！” 他眼里都在冒光，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到手。 崔月鸯轻轻点头，随后就准备去柜台支取，可楼上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直接让她愣在了原处。 “崔主事生意越做越大，人怎么还变得糊涂起来？” “用钱打发走这些人，用不了多久就又会有一帮人来。” “如此反复，你这酒楼的生意也不要做。” 江凛出现在两人眼前，他太清楚一些事情一旦有了先例，就犹如河口决堤，想堵都堵不上。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根上解决，方可一劳永逸。 听到江凛这样说，崔月鸯脸上神情苦涩，她当然懂得这一道理，奈何眼前的人连回旋余地都不给她留下。 如今店门口围拢了好多人，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招牌就彻底打掉，哪里还有以后一说？ “哪里来的野小子，人家老板都不说什么，你竟然敢多管闲事。” “崔老板，你可要考虑清楚，破财才能消灾。” 男人语气中满是威胁的意味，江凛冷笑几声，他可不会对这种人客气。 “自己往菜里加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以为别人看不穿吗？” 男人的一点小伎俩，或许能瞒骗住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人，却在江凛面前起不到丁点作用。 第40章 李鬼遇李逵 “臭小子，你谁啊？” “看出来又怎么样？今儿个不给钱，明儿个我们还来！” 男人冷哼一声，他直接耍起无赖，确实是不与人讲道理。 崔月鸯苦笑连连，她明白江凛也是一番好心，但这件事情他确实帮不上忙。 “还是那句话，你们拿钱走人，以后……” “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再来！” 男人一副得逞的样子，他话倒也说得不假，只是保证不了别人而已。 日后要再有人来找麻烦，就该崔月鸯自认倒霉。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崔月鸯不答应都不行。 她劝说江凛回到楼上，自己处理完事情就会过去作陪。 如此与人妥协，就连裴芝薇都在一旁感到着急。 眼看着那一摞钱要递交到男人的手里，江凛忽然横在两人中间。 “臭小子，你敢跟老子过不去，怕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吧！” 男人也没想到江凛有这么大的胆子，他顿时上来脾气，招呼手底下的人就要将江凛好好教训一顿。 这一幕发生在眼前，裴芝薇惊变脸色，眼神中充满担忧。 “嫂子，就这么几个小混混，他们掀不起多大风浪的。” 向来性子急的赵常竟然能在这种时候笑出声，顿时让裴芝薇感到疑惑，再看江凛的时候果真见到他的反应极为平常。 “小兄弟，你还是快些让开，犯不着为我的事情得罪他们。” 崔月鸯不知内情，生怕江凛为此而挨一顿打，要是那样还不如掏出这份钱。 可她一再进行劝阻，江凛都没有要退缩半步的打算。 他直接走到男人面前，笑盈盈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狠色。 放眼整个县城，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之人，谁又能大得过冯四海？ “臭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冯四爷？” 男人听过江凛的话，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他用力将江凛推开，接着便以一种极为挑衅的语气开口说道。 “你恐怕连冯四爷家的门从哪开都不知道，还敢搬出他老人家来吓唬我！” “崔老板，你要找人帮忙也得靠谱些，像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只能惹人发笑。” 男人一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用力地摆动，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 他继续开口催促道。 “赶紧把钱拿出来，我可没功夫陪你们在这里演戏。” “江凛，你不要再胡闹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们拿钱走人便是。” 崔月鸯也以为江凛在扯大旗，妄想用别人的名号来震慑住眼前这些宵小。 可惜这种办法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奏效，当下就被人家一眼看穿。 她不想事态继续加剧，毕竟店外还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看。 要只图一时痛快，店里伙计都能把这帮人给打跑，可人家日日来捣乱，再好的生意都会被搅和到一团糟糕。 说话间，崔月鸯直接把钱交到了男人手里，赵常急着上前阻拦。 “我兄弟说的都是真话，你怎么还不相信？” “江凛，你赶紧给冯四爷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收拾这帮小子。” 赵常很害怕男人拿钱就走，到时候消息外传，都说他们两兄弟嘴里没一句真话，只会扯别人的大旗。 到最后都会成为一个县城里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光是想想他都觉得气愤。 “哪里来的两个傻子，冯四爷可没功夫搭理你们这种小角色。” “崔老板，既然钱已经拿到手，那我们就告辞了。” 男人心满意足，可就在他要离开之际，江凛直接将他叫停。 “你说得这么肯定？难道你们是冯四爷手底下的人？” 江凛语气玩味，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男人看。 男人一听这话反而来劲儿，他挺起身子得意地开口道。 “那当然！” “我们就是再为四爷办事，你在我们面前扯大旗能有用吗？” “你以后可千万擦亮眼睛，别逮着谁就想往上赖！” 男人故意扯着嗓子大喊，一些话不仅仅是说给江凛听，更要让崔月鸯做到心中有数。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崔月鸯接连苦笑出声。 自己之所以做出妥协，不也是考虑到是冯四海在给男人撑腰。 一旦得罪冯四海那样的人，自己这门生意就别想安安稳稳地做下去。 “江凛，算了。” 她伸出手来，不想江凛因一时冲动而酿造出不可挽回的结果。 “崔主事，你上了他的当。” 什么？ 有些话注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崔月鸯闻言色变，她赶紧将目光锁定在男人的身上。 接着便冷冷地开口说道。 “他不是冯四爷的人？” “当然不是！” 江凛冷笑几声，在他的眼里，男人才是真正扯大旗的那一个。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竟然在这里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就是在为冯四爷做事！” 男人冲着江凛嚷嚷几句，接着便冲到崔月鸯跟前。 “崔老板，你可不能听信他的话，得罪四爷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男人异常的反应都被崔月鸯看在眼里，她原本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可现在也对一些事情感到怀疑。 要男人真的在为冯四海做事，面对江凛的诬陷应该是无比愤怒才对。 可很快，男人就意识到自己差点露出马脚。 他咳嗽几声，清过嗓子，接着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看来崔老板是打算听信他的话，那咱们就走着瞧！” “到时候你这家店开不下去，千万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男人直接要把钱还回来，可他话语里尽是威胁之意，立马让崔月鸯有些拿捏不准。 她可不敢去赌运气，万一江凛判断错误，自己将彻底得罪冯四海那样的人。 “小兄弟，你先别着急，容我想想怎么样？” 崔月鸯尝试着为自己争取到一些时间，男人直接甩下一张冷脸，便打算带着自己那一帮人离开酒楼。 “崔老板，你好自为之！” “等等！” 情形如此紧急，崔月鸯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思，还是打算破财免灾。 就算男人真的在扯大旗，到自己这里来讹走一大笔钱，那她也自认倒霉。 第41章 人的名树的影 常言道，一步错将步步错。 崔月鸯不敢去赌，她宁愿吃小亏避大祸，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江凛几句话又将形势扭转。 “这有什么不好分辨？” “要让冯四爷来一趟，真相自然大白。” 他很感谢崔月鸯对自己提供的帮助，双方要想长久合作，这种时候自己就应该挺身而出。 崔月鸯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心思再一次产生动摇。 见她犹豫不决，男人再也忍受不得，便将一切都归咎在江凛的身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劝你还是清醒点，四爷怎么可能为你这种废物来一趟？” 他目光阴狠，盯着江凛看了许久，对于这个屡次三番要坏自己好事的人，他绝不能轻易放过。 “你小子胆挺肥，今儿个就让你见识一下爷的手段。” 说完这些话后，男人便朝着自己那几个同伴招了招手。 他们敢来酒楼闹事，自然是做足了准备，身上可藏着不少家伙。 一瞬间亮了出来，立马让站在店里看热闹的那些人傻了眼，他们争先恐后地退到街上，只敢远远地张望。 店里，男人和他的同伙装都不装，眼看双方就要以言语上的矛盾转变为肢体冲突，崔月鸯当即叫下来几个伙计。 “他们今日都是我这里的贵客，我倒要看看谁敢乱来！” 崔月鸯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也不能任由这些人当着她的面收拾江凛一顿。 干脆豁了出去，哪怕与这一伙人撕破脸都不足为惜。 “你……好啊！你这是不把四爷放在眼里！” “我们走！” 男人意识到崔月鸯要和他们死磕到底的话，自己这一帮人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还不如早早离开，日后再来想办法讹一笔。 殊不知他的那点心思早被江凛洞察到，要不能把这件事情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崔月鸯这家店的生意还真不好做。 “我让你们走了吗？” 打过电话的江凛走回到男人面前，他笑眼眯眯，直言不讳道。 “冯四爷很快就会过来处理这件事情，你最好想想该怎么和他解释。” “你个狗东西，敢吓唬老子！” 男人意识到情况不太对，他抬手就想甩江凛一巴掌，可惜他身手差了些，不仅被江凛闪躲过还将自己摔了个狗啃泥。 气急败坏的他立马站起身，死到临头仍然在嘴硬。 “你小子怎么可能认识冯四爷？” “就算他老人家亲自来了，那也是帮我撑腰做主。” 男人现在的样子被江凛看在眼里，完全就是说谎成为习惯，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为何？ 他摇了摇头，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充满怜悯。 崔月鸯却有些放不下心，不敢相信江凛真的能让冯四海亲自来一趟。 “江凛，这事情可开不得半点玩笑，外面那么多双眼睛，很快就会有闲话传出。” 听到崔月鸯的话，男人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他赶紧嚷嚷几声。 “你小子现在改口还来得及，我可以把你当个屁放了。” “是吗？” 见对方还在装模作样，江凛也懒得与他废话太多。 刚刚确实与冯四海通过电话，对方距离这边也没多远。 怕是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能赶到现场，到时候就可以揭下男人用以伪装的面具。 眼看双方的矛盾已经变得不可调和，赵常反而心里没底。 他快步走到江凛身边，极为小声地开口。 “江凛，你可千万别搞错，万一这家伙真是冯四爷手底下的人可怎么办？” 赵常的话直接把江凛逗笑，他回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冯四海干的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营生，但也不会纵容手下用这么肮脏的手段讹人钱财。 毕竟走水一趟的利润可比到饭店讹人要多，他完全笃定眼前男人就是在冒用人家的名号。 在江凛的一番分析下，赵常立马反应过来。 他转过身来盯着男人看了许久，脸上笑意森然，让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少……少废话！” “我们走！” 预感大事不妙的男人想要带着同伴离开，只可惜崔月鸯选择相信江凛说的话，她早派了几个伙计把门堵上。 男人彻底慌了神，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门外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是谁在外头打着四爷的名号招摇撞骗，是不是皮痒了欠收拾！” 张浩站在门口，他见到江凛后赶紧赔上笑脸，接着开口解释道。 “四爷手头还有一些事情处理，估计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他怕你们等着急，所以让我先来看看怎么回事？” 张浩对江凛很是尊敬，毕竟当初要不是江凛高高抬手，他还不知道要被冯四海执行家规给收拾成什么样。 现如今有了报答的机会，他可是一刻时间都不敢耽误，就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却不曾想到，男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见到来的人并非冯四海，直接捧着肚子大笑。 “随便找个人来陪你演戏，还真把自己当个角了。” 他竟然朝着张浩走去，更从桌上随便拾捡起来一根筷子，使劲戳在张浩的胸口处。 “知道我是谁吗？我才是四爷手底下的人，你小子这叫李鬼碰李逵，自寻死路啊！” 他哈哈大笑，几名同伴也都有了底气，却没注意到江凛和赵常脸上的神情有多精彩。 毕竟张浩对他们客客气气那是因为先前的交情，男人竟敢对他动手动脚，后果可想而知。 几分钟后，酒楼里满是惨叫哀嚎的声音传到街上，那些看热闹的人全都伸长了脖子。 只见到张浩脱下了自己的千层布鞋，一下又一下抽打在男人的脸上。 “四爷手底下什么时候有你这号人？你个混蛋，还敢冲老子比划！” “知道老子是谁吗？” 张浩算是看出来，江凛叫他们过来就是要好好收拾这帮人。 如此好的报恩机会，他可不会轻易错过。 一番抽打过后，男人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姿态，便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也就在这一时刻，冯四海缓步走进了店里。 “四……四爷？” 人的名树的影，冯四海刚一出现在这里，便有不少人将他认了出来。 男人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这才知道自己惹上的人有多不简单。 第42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随着冯四海本人到场，男人嚣张姿态完全不在。 他咬紧了牙强装镇定，实则内心恐惧，身子哆哆嗦嗦。 “四爷，就是他冒用你的名号，竟然敢来酒楼讹钱。”张浩出言提醒道。 听过他的话，冯四海顿时没了好脸色，他最容忍不了男人这般行径。 “误会，都是误会啊！” “我真不知道四爷和这小子有交情，要不然再借我一个胆子都不敢。” 男人哭喊求饶，可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冯四海只是一个眼神，张浩直接把人带了出去。 街对面的一条巷子里，很快传出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声。 叫声过于凄惨，哪怕裴芝薇没有亲眼所见，她都能想象到男人和他的同伙正在经受非人折磨。 “江凛，想来他们也已经知错，要不然还是算了。” 裴芝薇很是心软，也担心再这样打下去会闹出人命，到时候也与江凛脱不了干系。 还不如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即可。 “这位是？” 冯四海打量裴芝薇一番，不用江凛介绍就已经猜出她的身份。 “江老弟好福气，媳妇人美心善，真是羡煞旁人。” “这是你女儿吧？” “让叔抱抱你！” 冯四海又注意到江晴的存在，当即要逗她玩，和蔼面相与社会大哥的气质完全不符。 对于裴芝薇的提议，江凛并没有立马同意。 毕竟这些人来到店里闹事，绝非一天两天，给崔月鸯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他不过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放与不放还得听听崔月鸯的意见。 “我们做生意的，讲究以和为贵。” “只要他们以后不再来闹事，就不与他们计较。” 崔月鸯的话刚说完，冯四海人老成精，他立马知道该怎么做。 “我和江老弟交情匪浅，过来这一趟，肯定要帮他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崔老板，你就瞧好吧！” 冯四海意味深长的笑出声。 虽然说江凛曾帮过他不小的忙，但都已经厚礼相赠，双方互不相欠。 实在是江凛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人格魅力，太让人为之欣赏。 这时候落江凛一个人情，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没多久的时间，张浩就把男人带了回来，才发现男人所穿的衣服上染满血渍，原本还能看得过去的一张脸处处铁青。 鼻血仍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他只能昂着脖子哭喊求饶。 “几位爷，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们就当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放我一条活路吧！” 他并不害怕得罪崔月鸯这样的生意人，却招惹不起冯四海这样的。 要是不能求得原谅，在这县城里再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冯四海瞧着他狼狈的样子，当即把他交给崔月鸯发落。 江凛几人也站在一边，打算好好欣赏一出好戏。 “小兄弟，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 “还是之前的条件，你拿了钱走人，以后都不许再来。” 崔月鸯不愧为生意人，可谓八面玲珑，处理起一些事情总是得心应手。 当下一番情形，不就是打一棒槌再往嘴里塞些甜枣。 这一招果然好使，被收拾惨的男人竟然生不出一丝怨恨之心，他都快感动到哭出声。 “崔老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要钱，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不行！这钱你必须收着！” 崔月鸯并非与他商量，这一出好戏能不能顺利落下帷幕，她该有的态度绝不能少。 “你小子还真是缺心眼，过来不就是想讹钱，现在给你又不肯收下。” 冯四海冷笑几声，他的手下立马上前将男人踹倒在地。 “我……我收！” “这才对嘛！以后学乖点，也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讲讲，别让他们在外面乱搞。” 冯四海又对男人敲打一番，接着就放了男人和他的同伙。 “江老弟，这么处理你可满意？”冯四海明知故问。 江凛没忍住的笑出声，他不难猜测到，不用几日这件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不管三教九流，谁还敢到这里来撒野？ “四爷办事稳妥，我当然是满意的。” 江凛话说完后就介绍冯四海给崔月鸯认识，同在一个县城里，多个朋友就多条路。 可惜冯四海手头上还有其他事情，简短交谈过后就带着人离开。 “江凛，这位冯四爷真是好手段，做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裴芝薇由衷的佩服，她不由得为江凛高兴。 能和这种人来往密切，自家男人绝对是出息了。 可很快，她眼神黯淡，眉头紧锁尽显愁苦。 江凛却没有注意到裴芝薇心情上的变化，他只是走到了崔月鸯身边，为了她支了一个妙招。 “店里生意冷清，多是受那些家伙的影响。” “今日事情闹大，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做宣传。” 街上还有不少人梗着脖子朝店里张望，本就是一些好凑热闹的人。 要是能够加以利用，店里生意很快就会好起来。 崔月鸯正有此打算，只是一些细节上还没有考虑好，她苦笑连连，颇为犯难。 “这很简单，崔主事不妨以致歉为噱头，推出菜品半价活动。” “半价？这恐怕……” 听到江凛的话，崔月鸯脸上原有的期待之色立马消失不见。 “江凛，你小子净给人家出损招，就说咱们刚才吃过的几道菜，哪一道菜不都是真材实料？” “还搞什么半价活动，恐怕用不了几天就赔的连裤衩都不剩。” 赵常的话正是崔月鸯心中所想，他们这里可不搞什么虚假宣传，选材用料都是实打实。 每一道菜的利润空间有限，搞半价活动无异于杀鸡取卵。 就连裴芝薇都觉得不妥，她赶紧扯拽江凛的胳膊。 “咱们又没做过生意，还是别给人家乱出招。” 眼看所有人都将自己误会，江凛无奈的笑出声。 想当初自己纵横商界，生意这本经早就被他背的滚瓜烂熟。 要真是赔本的买卖，自己是绝对不会做的。 “崔主事，此半价非彼半价，只要噱头搞得好，它能让你日进斗金！” 第43章 半价活动 江凛故意卖了个关子，果然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崔月鸯就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忽然间，她猛地抬起头。 崔月鸯到底是生意人，她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明白江凛话里的另外一层含义。 只是有些细节之处，她迫切需要江凛帮忙补充。 “崔主事，你可以给到店顾客做个回馈，让他们以会员形式预存一些钱。” “往后日子里反以会员身份来到店里，指定菜品可以享受半价优惠。” “而且这所谓的半价，也是可以用他们预存的钱款来抵消掉。” 江凛短短几句话，却让崔月鸯大为吃惊，裴芝薇和赵常也都觉察出其中的门道。 要是按照江凛做的去做，真可谓是一石三鸟。 不仅能用流入的资金去做别的事情，更可以精准锁定客户。 又因为是指定的菜品，亏损完全在酒楼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还把实惠给到顾客手里，赚到不少口碑。 “好……好办法！” 崔月鸯哪里还会犹豫，江凛给她支的招真的能够解燃眉之急。 哪怕从长远考虑，这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她立马与众人宣布，顷刻间就赢得阵阵掌声。 “崔老板真是讲究人，有好事还能想着大家。” “就你刚才说的会员，给我先冲一个！” “还有我！” 外头站着看热闹的，有不少都是斋月阁的常客。 听说能够半价吃菜，一个更比一个感到高兴。 他们争先恐后，怕的就是名额被抢占一空。 如此热烈的氛围，更是吸引了不少路人进来询问情况。 斋月阁在当地富有名声，在得知有这么好的活动后，他们纷纷交钱。 崔月鸯交由专人负责这件事情，她很快就回到江凛身边。 “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照这么下去，我想生意差劲都不可能。” 崔月鸯眼神中充满感激，毕竟锦上添花远不及雪中送炭。 而江凛现在做的事情恰恰是后者。 她赶紧邀请大家回到包厢，自己今天高兴，再大的事情都要暂放一边。 又让人拿来一坛子窖藏好久，打开后酒香味道四溢，很快弥漫在整个房间。 赵常肚里的馋虫已经被勾起，他赶紧吞咽几口唾沫，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坛酒。 “我来给大家倒酒。” 崔月鸯一定要表达自己感激之情，她先前只是和江凛进行合作，并无太多私交。 可从今往后，情况大有改变。 大家吃吃喝喝，时间又在欢笑声中流走，并不被人轻易的察觉到。 等酒过三巡，赵常起身去上厕所，摇摇晃晃的样子惹人发笑。 裴芝薇也喝了一杯酒，此时的她脸蛋子红彤彤，犹如熟透了的苹果。 反观江凛和崔月鸯都神情如常，面色不改，仿佛没事人一样。 “江凛，我有些话要与你讲。” 崔月鸯忽然笑出声，她坐到江凛身旁，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江凛才能的欣赏。 “你今日的表现我可都看在眼里，以前可是做过生意？” 见到江凛摇头否认，崔月鸯很不相信，关键时刻还是裴芝薇站出来帮他说话。 “我们一直住在村子里，打理几亩水田，也就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出海。” 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自己与江凛结婚几年，自从他赌钱成瘾，就连家中的水田也不打理。 要不是自己带着年幼女儿吃下那份苦，家里的几亩水田早就荒芜。 “妹子，你可不能与我说假话，要知道你男人的眼光与远见比我都强。” 崔月鸯自嘲几句，见到裴芝薇仍然没有要改口的打算，她更是直言不讳。 “你男人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如此天赋，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对于崔月鸯的夸赞，江凛受之无愧，他上一世以白衣之身一跃成为龙国首富，其中精彩就连电视剧里都演不出。 裴芝薇则是眼神复杂的朝着江凛看过去，别说崔月鸯为之惊讶，就连她惊叹江凛这段时间的变化。 “崔主事谬赞。” 江凛适当谦虚，直接将崔月鸯给逗笑。 看到他始终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崔月鸯直接把话挑明。 “江凛，我是比较看重人才的，你有没有兴趣留在店里？” “往后的日子里，斋月阁还会开很多家分店，我需要一个人帮着打理。” 崔月鸯朝着江凛抛出橄榄枝，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生怕江凛将自己的话当成橄榄枝。 要知道在巴巳县城，斋月阁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 谁要是能够与其沾上边，根本就不用为赚不到钱而发愁。 在崔月鸯说出这些话后，就连裴芝薇都愣在了原处，她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好事还能落在自家男人身上。 毕竟听崔月鸯话里的意思，她要江凛留下可不只是做杂活。 “崔主事，我……” 江凛刚要开口，崔月鸯直接抬手将他制止住。 “你不用急着答应，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这个人做事公允，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 崔月鸯展现出自己女强人的一面，根本就不给江凛说话的机会。 她继续开口道。 “只要你愿意加入，那你就是在我之下的第一人。” “你只需要保证食材供应，偶尔盯着店里的业务，每个月我分给你一半的利润！” 为了能够留住江凛这个人才，崔月鸯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 交出一半的利润，足可见她对江凛的重视程度。 “这……这也太多了。” 裴芝薇一手捂住嘴，没想到崔月鸯出手这么阔绰。 可她接下来的话，直接将裴芝薇说服。 “妹子，你男人不久前给我支的招，能让我这家店的生意红红火火。”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他愿意留下来，分出去一半的利润就算是我的诚意。” 崔月鸯终于把话说完，她笑眼眯眯，等着江凛答应自己开出的条件。 “妈妈，要是爸爸留在这里，是不是可以赚到好多钱？” “那晴儿是不是就能顿顿吃肉？” 听到女儿这么说，裴芝薇赶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语气万般宠溺。 “那当然！” “爸爸最疼爱晴儿了，到时候会买很多好吃的，晴儿可以敞开肚子吃。” “好啊好啊！爸爸真是太厉害了！” 孩子朝着江凛投去期待的目光，可这一次，江凛注定要让她和裴芝薇失望。 第44章 拉拢入伙 房间里，气氛忽然变得沉重。 崔月鸯原本洋溢着笑容的一张脸，已然变化不停。 “江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就算这样一不小心将汤勺打落在地。 赵常上完厕所回来，他在门口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醉意早就消散掉。 猛地推开房门后，他直接冲到江凛面前。 “江凛，我看你就是喝多了，你怎么能拒绝崔老板的好意！” “让你当她的副手，你知道一半的利润有多少吗？” “那是我们出海几十趟都赚不到的钱！” 赵常对江凛没得说，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兄弟一时冲动而与机会失之交臂。 他用力摇晃江凛的身体，试图让江凛清醒点。 裴芝薇也咬紧了嘴唇，犹豫过后还是将一些话说出了口。 “出海辛苦又危险，我和孩子也放心不下，你要真能留在这里做事，那当然是好的。” 对于两人的劝告，江凛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苦笑。 一个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一个是自己最为心爱的女人。 不管是谁都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可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松口。 “崔主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恕我不能答应。” “天下能人不在少数，只要你想找，一定会有合适的。” 江凛婉言谢绝，崔月鸯都以为自己身处梦幻中，这一切太不真实。 自己这么大的酒楼，分出一半利润尚且不能让江凛心动。 难道？ 崔月鸯咬了咬牙，就当江凛胃口太大，她的脸上当即浮现出一抹温怒之色。 “崔主事，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有自己的路要走。” “留在你这里，非我所愿也。” 江凛头一次这么认真的与人解释，他对自己的未来已有规划，绝不是因为崔月鸯开出的价码太低。 只是还不能及时缓过神，站在门口的一名服务员都看不下去。 “天底下谁不爱钱？你说这么多，不还是嫌少吗？” “那可是一半的利润，除了崔主事还有谁愿意给你！” 服务员要替自家老板打抱不平，她实在受不了江凛现在的样子，分明是贪得无厌。 如此难听的话，在场几人脸色齐刷刷的变化。 江凛知道自己应该先一步离开，非要等到不欢而散，那真是辜负了崔月鸯的一片好心。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崔月鸯赶紧站起身，她尝试着挽留，可江凛去意已决。 裴芝薇和赵常对视一眼，两人全都搞不懂江凛为什么这样做。 既然江凛要走，他们也只能跟着一起离开。 “怪我突然提起这事。”崔月鸯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后续合作，她希望江凛不要将其放在心。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有些多余，江凛还没有到将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地步。 临走之时，江凛却又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 “搬货的时候，店里的伙计常与我打听雪巽鱼，难道是店里急需吗？” 江凛一直都在观察崔月鸯的脸色，果然在他说出这些话后，崔月鸯脸上神情很不自然。 如此一来，江凛更加确信。 他一再追问，崔月鸯不好再去回避这个问题，只能将实情讲出。 确实是店里需要，而且是急需。 “有位大人物要给母亲办寿宴，特意找我定做几道菜。” “雪巽鱼也在其中？”江凛疑惑出声。 崔月鸯苦笑着点点头，她当初一时嘴快答应下来，事后才反应过来雪巽鱼极难捕捞，真可谓可遇不可求。 “我为这事发愁多日，日夜盼望你这次还能有好运气，为我带来一条。” 崔月鸯话刚说完，她像是害怕江凛误会自己，赶忙开口解释道。 “是我自己惹出的麻烦，不能强求到你身上。” “都怪伙计多嘴，才让你们一起跟着烦心。” 赵常心直口快，当即开口道。 “和主家解释一下不就行？非得馋这一口？” 崔月鸯叹息连连，事情要真能像赵常说的那么简单，自己又何必为之犯愁。 大人物最好面子，更何况还是官面上，要告知人家实情，人家都会觉得是被自己故意戏耍。 如此沉重话题，江凛却在一旁笑出了声。 “你小子真没良心，也不帮着崔主事想想办法。” “要不咱哥俩再到海上去，说不定抓一条回来。” 赵常说话仿佛不经过大脑，直接就将江凛给气笑。 他们上次也是运气好才抓到一条，如今距离寿宴不剩下几天的时间，谁能保证还会有好运气。 就算真的抓到，一来一回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难免耽误事情。 “那你还笑？”赵常目瞪口呆。 如此令人感到悲伤的事情，江凛做法实在是没有人情味。 崔月鸯尴尬不已，她都后悔讲出实情，现在看来很难有人能够理解自己心中的苦楚。 唯有裴芝薇作为江凛的枕边人，她已经从江凛反常的举动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江凛，你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赶紧和我们讲讲。” 她的话说完，果然见到江凛嘴角上扬，脸上的笑意逐渐浓烈。 “崔主事，你既然应下了这活，定然不能半路撂挑子。” “可雪巽鱼实在难寻，不妨用别的东西来代替。”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使得原本满是期待的崔月鸯大为失望。 毕竟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万分艰难。 用别的食材来代替，他们倒是乐见于此，可主家不一定会买账。 一旦弄巧成拙，那就更与主家交恶，整件事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不会有。 可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些想法全被江凛洞察到，他笑声渐大。 “那位大人物要给自己的老母亲办寿宴，一重孝心，二重排场。” “只要菜品能让老人家和来往宾客满意，是不是雪巽鱼还重要吗？” 江凛的话直击问题最关键处，并非他的法子不行，而是取决于用什么来代替雪巽鱼。 崔月鸯又何尝不知这一道理，可她就是不知道该选用什么来代替。 正一筹莫展之际，江凛的话犹如云雾散开的一抹光，立马让她重拾希望。 “巧了，我有！” 第45章 藏有心事 江凛将这次出海遭遇到的事情和盘托出，意外发现的星叶蟹烹饪后端上餐桌，最适合用来代替雪巽鱼。 他的话也给赵常提了醒，反应过来的赵常用手拍打自己脑门。 “瞧我这记性，那像蜘蛛一样的家伙，确实都搬进了仓库里。” “不过……” 赵常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星叶蟹长得吓人，万一做熟后也不合大多数人的胃口，那就真成了好心办坏事。 “这还不简单吗？叫后头的厨子做熟了，大家一起尝尝便知味道如何！” 江凛信心十足，星叶蟹在后世极受食客的欢迎，可不只是因为块头大的缘故。 其肉质紧实，味道鲜美，做法也多种多样。 江凛现场写下一张菜谱，只要这里的厨子能够完全按照上面选材用料，他能保证这道菜在寿宴上不出意外。 “那便试试！” 崔月鸯喜出望外，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她当然要好好珍惜。 她这里有最好的厨师，只要食材本身没问题，绝对能最大程度的将其价值发挥出。 不多时，做熟的星叶蟹端上餐桌。 搭配料汁送到嘴里，鲜味浓郁冲击着味蕾，立马让赵常变得精彩。 西余村靠海，相对于米面来说，海里的鱼虾反而不稀奇。 也正应了那句老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我吃过那么多的海味，还没有一样能像星叶蟹这么鲜美。”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赵常完全改变了自己最初的看法，裴芝薇和江晴也是第一次品尝到这种美味。 特别是江晴一副贪吃样子，早就把小嘴塞的满满当当，真是够满足的。 崔月鸯当即拍板，等到寿宴上，星叶蟹就是用来代替雪巽鱼的主菜。 她把江凛写给自己的方子小心收起，如视珍宝一般。 接着又让人拿来一千块，直接封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江晴手里。 如此一幕，惊得裴芝薇说不出话，许久她才缓过劲来。 “帮忙而已，这钱我们不能收！”她赶紧把钱还回去。 江凛也连连摆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还不至于让崔月鸯额外支付一笔费用。 “瞧你们这话说的，我这可是给孩子的，与你们有何关系？” “好孩子，你给崔阿姨把钱收着！” 崔月鸯打心眼里感激江凛给自己提供的帮助，不管是对付那些泼皮无赖，还是建议自己推出半价活动。 就说当下，江凛送来的星叶蟹可是拯救了自己和斋月阁。 要不然那位大人物迁怒下来，她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裴芝薇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是朝着江凛看了过去。 “收下吧！” “家里也正是用钱的时候，崔主事这份情我们也该牢牢记心里。” 江凛知道一再推脱拒绝，反而会让崔月鸯心里过意不去。 干脆大大方方的把钱收下，日后常来常往就是。 听闻此言，裴芝薇和崔月鸯同时笑出声，谁都不必再有心理压力。 大家说说笑笑，包厢里的氛围可谓其乐融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傍晚。 天边一抹红霞映照在裴芝薇的脸上，江凛多看了几眼，内心竟然泛起复杂情绪。 “水路不好走，摸着黑回村里容易出事，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 “等明个儿到市场去，好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 江凛拿着崔月鸯给的一千块，这笔意外之财足可以添一些家具，就比如被城市家庭大为追捧的白兰牌洗衣机。 “那可得不少钱，其实也没多少衣服，我用手洗就可以。” 裴芝薇没想到江凛竟然真的要买洗衣机，本该高兴的她却慌了神。 一台白兰牌的洗衣机就得200块，都已经是普通家庭三四个月的工资。 好不容易有点钱，她还是觉得应该攒下来。 “晴儿眼看着就要长大，以后花钱处多着哩！” 就知道裴芝薇会这样想，江凛摇头苦笑，眼里只剩下疼惜。 “老婆，你难道忘了我说过的话吗？” “我要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可不需要等到猴年马月。” 江凛握紧裴芝薇的一双手，要是放在21世纪，她这个年纪的手就该白嫩细腻，可现在却因为做粗活有了厚厚的一层茧子。 他不许裴芝薇再有反对的意见，钱花完了自己可以再挣，绝不能亏待了老婆和孩子。 “好……我都听你的。” 裴芝薇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她心里似乎藏着一些事情，并不好讲给江凛听。 第二天上午。 江凛交给赵常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留在宾馆陪江晴玩耍。 最开始的时候，赵常表现的不情不愿，却被江凛几句话给说服。 “晴儿可是喊你一声叔的，你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我……” 赵常稀里糊涂的答应下来，等到江凛和裴芝薇离开后才猛然惊觉。 “你们出去约会，感情是把我当苦力使唤！” 赵常回过头就见江晴与自己做了一张鬼脸，俏皮可爱的样子顿时让他没了火气。 另一边…… 裴芝薇也没想到江凛只把自己带在身边，如此奇妙感觉，她还是头一次体会到。 “江凛，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晴儿可不像小时候，我怕她心里别扭。” 裴芝薇三步一回头，见她这个样子，江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当即安抚裴芝薇的情绪，有些担心太过多余。 “咱们的宝贝女儿懂事的很，还是她提议我和你过二人世界。” “你可不能辜负孩子的心意，时间宝贵，咱们要好好珍惜。” 江凛自以为心思细腻，却不曾注意到裴芝薇这几日情绪低落，变化极其之大。 还是江晴与他这个粗心的老爸提了醒，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忽视了很多东西。 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江凛一方面要去逛市场，一方面也是为了带着裴芝薇散散心。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裴芝薇眼神动容，但还是将头扭到了一边。 “我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有些累。” 裴芝薇不愿意与江凛敞开心扉，可越是这样，越让江凛放不下心。 他轻叹一口气，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太急，只能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探究才对。 第46章 狗眼看人低 市场上热热闹闹，各类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江凛带着裴芝薇来买白兰牌的洗衣机，售货小姐有气无力的介绍着，可当她说到价格的时候，裴芝薇又有些舍不得。 “这位女士，我们这可是品牌货，这已经是最低价格，不能再给你便宜了！” 这么热的天气，售货小姐本就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瞧见裴芝薇犹犹豫豫，她更是没了好口气。 “买不起就到别处去，别来浪费老娘的时间。” 她名叫张红霞，给裴芝薇甩脸子还不够，又在裴芝薇边上阴阳怪气的几句。 “一看你们就是乡下来的，兜里恐怕比脸都干净。” “还学人家逛市场，真是够丢人现眼的。” 如此伤人的话语，使得裴芝薇心情刚有好转就又跌回谷底。 她两手紧紧攥住衣角，都能感觉到身边有许多道异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看。 事实确实如此，张红霞扯着嗓子大喊，立马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江凛，其实衣服手洗才干净，我们回家好不好？” 裴芝薇着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她来到江凛面前，眼里分明闪烁着泪光。 如此模样，江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重活一世，他对裴芝薇连一句难听的话都不舍得说，就这都弥补不了上一世的亏欠。 可现在裴芝薇竟被一个售货小姐当众为难，江凛绝不答应！ “你个穷乡下人，买不起还不让说吗？” “你瞪我干什么？你……你想干什么？” 张红霞看着江凛朝自己走来，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好在店门口站着不少人，她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家都快来看，乡下人就是没素质，光天化日就敢这么欺负人。” 张红霞硬是挤出几滴眼，如此精湛的演技，很快博得不少人的同情。 江凛不曾回过头，但他身后却传来许多道不和谐的声音。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孩算怎么回事？” “买不起就别买，如此没有素质，农村人的脸都让你们丢光！” 众人尖酸刻薄的话语，使得裴芝薇眼睛上水雾蒙蒙，她心中当然委屈，可又怕江凛为了帮自己出头而吃亏。 “江凛，要不还是算了，我没事的。” “凭什么算了？我们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 江凛可不能看着裴芝薇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他今天非要给张红霞上一课。 可就在他说完那些话没多久，张红霞都快笑出眼泪。 “乡下人就是会狡辩，我们是要把顾客服务好，可你们是顾客吗？” “你们根本就不是来买东西的，说不定是来踩盘子，谁知道晚上会不会来偷东西？” 张红霞不留余力的往江凛身上泼脏水，直言乡下人的手脚不干净。 她的这一番说辞竟然引得不少人开口附和，这更让江凛心理烧起一股无名火。 “乡下人难道就活该受大家偏见吗？” “现在国家政策好，村里人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一台洗衣机还是能买得起。” 他可不想与张红霞这种人磨嘴皮子，白白耽误浪费时间。 打破质疑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实际行动，江凛的话让不少人羞愧低下头。 他们确实对乡下人存有偏见，就说刚刚的事情，他们便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矛头对准到江凛身上。 江凛抓住了机会，他当即表态道。 “你们也是被某些人的言论影响，所以不用太自责。” “至于某些人，她那叫狗眼看人低，我也不会与她计较太多。” 江凛没有点名道姓，也算是给张红霞留了一点面子。 可后者并不领情，她感受到江凛的话在针对自己，立马嚷嚷起来。 “就说你手脚不干净怎么了？” “要真有钱怎么不拿出来？你就是没安好心，被我戳穿后才恼羞成怒！” 都到这种时候，张红霞仍然是一副不知错的样子，江凛看向街对面的一家店铺，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我当然有钱，要是买得起这台洗衣机，你可得为刚才的话道歉。” “对我人身攻击没什么，可你不该辱骂村里人！” 江凛再给张红霞一次机会，她要能当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自己也不必与她继续纠缠。 却没想到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张红霞更加得寸进尺。 “瞧你一脸的穷酸样，你要是真有钱还用等到现在？” “别说是道歉，就算让老娘给你跪下磕一个都可以！” 张红霞底气十足，完全没有注意到江凛已经将那一千块放在了桌上。 这已经是许多家庭一年才能积攒下来的钱，而店里的白兰牌洗衣机一台售价只有二百块。 张红霞刚刚还大放厥词，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见到这么多钱，她立马变了脸色。 “大家可都看到了，我们夫妻诚心来到店里买东西，却被人家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这样的服务态度，不是狗眼看人低，又是什么呢？” 江凛握紧裴芝薇的手，接着便轻声安抚起她的情绪。 “别害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再一次看向人群，风向已经完全变化。 刚才还对他指责有加的那些人，此时态度大有变化。 “你这女娃娃，怎么能够随便诋毁人？” “你刚才说的话我们可都听到，赶紧和人家道歉。” “看不起农村人，我倒觉得人家农村人都比你一个售货小姐有钱的多。” 在众人的谴责声中，张红霞心凉了大半截。 她咬了咬牙，竟然妄想着转移话题，江凛却不打算给她留有任何机会。 “对……对不起。” “我不该说那些话，我现在就帮两位提货。” 张红霞伸手就要拿走桌上的钱，却被江凛一把夺了回来。 她抬起头来愤怒的开口。 “我都已经道过歉，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和我一个弱女子过不去，真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张红霞倒打一耙，江凛瞧见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的笑出声。 “你道歉不是因为知错，而是因为害怕。” “你怕大家指责，你怕自己砸了饭碗，可你从来就不觉得自己侮辱别人有什么不对！” 江凛微微一笑，他一定要等到这家店的老板现身来处理这件事情。 第47章 自讨苦吃 动静越闹越大，店老板再不情愿都要现身。 事实也如江凛所料想的那样，男人露面后直接将怒火倾泻在张红霞的身上。 “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只要是进店的客人就不能搞区别对待。” “还不赶紧给客人道歉！” 还是老板说话好使，在他的强势施压下，张红霞哭哭啼啼的来到江凛身边。 一番卖惨求饶过后，江凛也懒得和她继续计较。 张红霞得到她的原谅，脸上神情又惊又喜，她赶忙开口说道。 “您不是想买一台洗衣机吗？我现在就帮您写好票据。” 当着自己老板的面，张红霞极力想要表现自己。 也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一下自己在老板心目中的形象，可她小心思太多，注定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江凛摇了摇头，自己只是原谅了张红霞言语不当，又没打算在一家瞧不起自己的店里花钱。 “我看对面那家店就不错，刚才还有拾荒的大爷走进去，也没见那个大爷被撵到外头。” 江凛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老板听，能招聘张红霞这样的员工，可见他本身的眼光就不怎么样。 果然不出所料，江凛刚说完这些话，老板气到面红脖子粗。 眼睁睁看着江凛和裴芝薇到了自己竞争对手的店里，没多久就买好了东西。 就这样错失掉一单生意还不是最为糟糕的，另外的一些客人纷纷走掉，他们全都涌入到竞争对手的店里。 对比之下，自己这里生意冷清，一些不知内情的人更不会踏入店门半步。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老板阴沉着一张脸，他当场将张红霞辞退，就算这样都难消心头之恨。 几个小时后…… 宾馆里，赵常看着江凛买回来的洗衣机，眼神都快拉丝。 “你小子行啊！” “就这玩意儿买回去，村里人都要羡慕死。” 赵常还真不是吹捧之言，西余村百十户人家，不见得有谁日子过的要比江凛滋润。 又听江凛讲起前不久的事情，赵常满脸的不服气。 “瞧不起农村人？” “像她那样的女人哪一点能比得上嫂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赵常越说越生气，特别是在他得知裴芝薇受到欺负后，都想跑去市场找到张红霞再算一笔账。 被他连续夸赞，就比如温柔贤惠，美丽大方这些词汇全都说了出来，裴芝薇脸上泛起红晕，都有些不好意思。 江晴也在一旁气呼呼，她钻到裴芝薇的怀里，用自己的办法来让裴芝薇心情变好。 如此温馨的场面，江凛心里暖暖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是时候返回西余村。 一行四人很快来到码头，老式的洗衣机样式小巧，功能单一，也算不得有多重。 赵常直接抱到船上去，嘟囔着等过段时间自己也要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 随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响起，渔船很快驶离码头。 水路不太好走，江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以防止出现一些意外状况。 好在路上顺顺利利，等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立马就成为全村人的焦点。 村头玩耍的孩子见江凛抱着一个大纸箱回来，他们立马围在江凛的身边。 用不了太久时间，江凛给家里添置一台洗衣机的事情就会在村里广为流传。 不少人都跟着江凛回到家里，一个更比一个目光期待。 “江凛，你现在是真有出息，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我看就是花了冤枉钱，这东西中看不中用。” 村民们七嘴八舌，他们只是听说城里人才使这玩意儿，到底好不好使，谁都没有亲眼见过。 江凛立马让裴芝薇拿来一些旧衣服，当着大家的面演示起来。 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孩子们的嬉笑声，不知觉中就已经洗好一缸。 “这……真干净啊！” 再也没有村民嗤之以鼻，特别是村里的一些女人，纷纷朝着裴芝薇投来羡慕的目光。 而裴芝薇同样感到惊喜，她看着江凛为家里添置的好些东西，幸福感满满。 半个月后。 江凛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最重要的是他和裴芝薇没了隔阂，两人的感情渐渐回温。 这期间江凛还出过一次海，却并没有特别多的收获。 他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毕竟运气不可能永远眷顾自己。 赵常的情况大不相同，一连歇了几天，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不像样子。 “江凛，你小子日子过好，不能把兄弟忘了啊！” 赵常直接冲进了院子里，一副要与江凛讨要说法的架势。 瞧见他这个样子，江凛顿时笑出了声。 “你还笑！” “之前你卖菜谱得了一千块，我可一分都没捞着。” “总不能你不缺钱就把我撂一边，这么做事可真不地道。” 赵常越说越委屈，他和江凛早有约定，赚到了钱五五分账。 可现在江凛另有收入，出海打鱼收获不多也没关系。 自己则是不然，这才气冲冲的找过来。 “你小子现在知道着急，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江凛笑骂几句，他很能够理解赵常的心情，既然迫切的想要多赚钱，那就更应该拥有一艘大船。 毕竟好师傅得有趁手的工具，这方面可含糊不得。 被江凛这么一说，赵常顿时没了脾气。 他挠了挠头，尴尬不已的样子都被江凛看在眼里。 如此说来，有些事情压根就指望不到赵常身上。 江凛刚打算自己来搞定这件事情，赵常直接用话来堵他的嘴。 “我这几天忙昏了头，但要买一艘大船，这事儿就得我来办。” “我认识一个人，他在县城里就是干这个的。” 赵常只要知道江凛没有躺平的打算，那他就能彻底放下心。 既然需要买一艘大船，这种跑腿的活理应自己来干。 见他如此态度，江凛也不好与之争抢，只能是与他仔细叮嘱几句话。 “你去到城里可要擦亮眼睛，买船需要一大笔钱，千万不能花冤枉了。” 江凛太清楚那些生意人的尿性，能像崔月鸯一样做事讲究的没几个。 他话才刚说完，赵常直接摆了摆手。 “江凛，我看就是你把人想的太坏，这事交给我办保准能成！” 第48章 百密一疏 见赵常根本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江凛顿时着急。 还不等他再次出言提醒，赵常的一些话直接把他气笑。 “当初崔主事要分给你一半的利润，你要答应的话现在也成了老板。” “都是老板，难道你也满是坏心思，需要我防备着吗？” 赵常对于一些事情似乎是势在必得，他开过江凛的玩笑后就迈着大步离开。 不久时间后，裴芝薇来到了江凛身边。 回想赵常刚才说的话，她已然在强憋着笑意。 但很快，江凛就为一些事情感到疑惑，迫切需要江凛为她解答。 “崔主事开出那么好的条件，你怎么就拒绝掉呢？” “当初要是答应，现在也不用这么辛苦。” 裴芝薇言语极其认真，她可是很清楚到了海上风吹日晒不说，更有许多未知的危险。 回想当初，她和赵常都已经笃定江凛会答应崔月鸯开出的条件，可最终结果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见裴芝薇这么好奇，江凛也不忍心与她隐瞒太多。 他凑近到裴芝薇的耳朵边上，随后说出口的话让裴芝薇大为吃惊。 几分钟过去，裴芝薇才让自己的心情稍有平复。 “江凛，这样做真的能行吗？” “要是出点意外，我们可就……” 裴芝薇感觉自己心跳都在加速，看向江凛的眼神中也充满不安。 她却很清楚的知道，江凛决定下来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 “芝薇，风险固然是有的，但机会也不小啊！” 江凛先前隐瞒就是怕家里人跟着担心，可在这个刚刚结束动乱的年代里，可谓机会遍地。 只要能够把握的住，重塑上一世的辉煌并没有多么困难。 现在就希望赵常那边能有好消息，才能保证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 裴芝薇原本惶恐难安的内心，却在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后忽然落地。 她用力点了点头，虽然结果难料，但自己会一直陪在江凛身边。 等到了晚上，裴芝薇给江凛端来了洗脚水。 “晴儿白天玩累了，她已经睡下。” 裴芝薇一边帮江凛洗脚，一边提起这件事情。 她随后轻咬住嘴唇，似乎是有一些难为情的话。 江凛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拿着纸笔计算近些日子里的开销。 可等两人都躺进被窝里，屋内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不见。 裴芝薇轻咬着嘴唇，内心犹豫挣扎过后还是靠近到江凛身边。 感受着裴芝薇身体的温度，江凛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他真就是榆木脑袋。 “芝薇，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以再找日子。” 江凛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他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娇妻躺在身边，岂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可他不想让裴芝薇觉得自己还和从前一样，只为自己一时痛快，丝毫不顾对方感受。 三两分钟的时间过去，江凛仍然没有得到裴芝薇的回应。 他无奈的笑出声，原本都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突然间，他感觉到唇上湿润，裴芝薇竟主动吻来。 独属于裴芝薇的身体香味钻入口鼻，江凛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 一声低吼过后，他便与裴芝薇恩爱缠绵在一起。 外头下起了雨，细碎声音反而为两人提供掩护。 趁着孩子熟睡，两人干柴烈火，折腾了大半宿才停下。 第二天一大早，江凛起来时一只手扶在腰上，裴芝薇煮好一碗清水面，还特意为江凛加了鸡蛋。 “芝薇，你这么给我补身子，今晚还得有使不完的力气。” 江凛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的话刚说完，江晴就揉搓着眼睛从小屋出来。 “爸爸，你刚才在说什么？” 江晴听到一半的内容，哪能理解江凛话里藏着的意思。 裴芝薇脸颊羞红，发烫的厉害，她赶紧牵起江晴的小手。 “晴儿赶紧去洗手，要不然面都坨了。” 等江晴离开，裴芝薇转过身来眼神幽怨，怪江凛当着孩子的面什么都说。 江凛尴尬一笑，自己确实该注意些，毕竟女大避父。 但不管怎么说，昨夜经历都还清晰的浮现在江凛脑海中。 他回味一番过后，简直觉得自己在过神仙日子，终于不用孤家寡人。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江凛几大口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年头在沿海村子里鸡蛋可是稀罕物，好些人家也就儿媳妇坐月子的时候才舍得买来吃。 家里剩不下几颗，江凛将煮好的鸡蛋剥了皮，紧接着就放在了裴芝薇的碗里。 “你都消瘦成什么样？赶紧吃颗鸡蛋，好好补补营养。” 江凛吃饱后就到院子里干起活，夜里下过雨，冲刷出许多坑洼都要填平。 可就在这时，赵常一路狂奔到了大门口。 “江凛，事成了！” 赵常从县里赶了最早的一趟班车回来，他从村口一直跑到这里，纵使天气清凉，他都有一种嗓子在冒烟的感觉。 一边和江凛报喜，一边与裴芝薇讨要凉水喝。 “你现在可不能喝水，肺炸了送医院都救不活。” 江凛从裴芝薇手里抢过水瓢，接着就让赵常在院子里慢走几步。 等他稍微缓过劲，江凛这才开口询问道。 “什么人卖船？” “可靠吗？” 沿海的几个村子里，养船的人家不在少数。 可大多是一些小渔船，加装柴油发动机的都没多少。 而大些的船就算是整个县城都不多，毕竟光是养护的成本可不低，大多是好些人家一起出钱，一起用船。 江凛可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马虎，要不打听清楚点，上当受骗对他们来讲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是我一哥们，说了你也不认识。” “人家也是急用钱才转手，这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赵常生怕耽误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有可能让别人抢了先。 他直接和江凛伸手要钱，只要钱能到位，今天就能把船开回西余村。 “江凛，你还愣着干什么？给钱啊！” 见到江凛迟迟没有回应，赵常立马着急起来。 他们现在可是要和时间赛跑，万一大船被别人买了去，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就都将白费。 可不管赵常怎么催促，江凛始终板着一张脸，毫无半点喜色。 第49章 害人之心不可有 见江凛始终阴沉着一张脸，赵常仿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焦急的开口道。 “你小子该不会要反悔？” “我可是已经和人家说好了价钱，这种时候放人家鸽子可不好。” 赵常话刚说完，江凛直接走过来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我安顿你的事情可还记得？” 被江凛突然问起，赵常脸上神情很不自然。 只见他嘴角抽搐几下，接着就强挤出一丝笑容。 “都是朋友，还能骗我不成？” “那要这么说，你根本就没好好的检查过。” 江凛紧紧皱着眉头，最让他感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 若非他强行压下去心头火气，早就将赵常骂到狗血淋头。 察觉到情况不太对，裴芝薇赶紧走过来打圆场。 “对方既然是赵常的朋友，应该也是值得相信的。” “人心隔肚皮，巨大利益面前，谁能保证不出问题？” 江凛知道裴芝薇是怕两人因此大吵一架，让原本要好的关系生出间隙。 可这件事情关乎重大，江凛不能光考虑赵常的感受。 “江凛，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是看人看得准。” 赵常也憋着一肚子的火，在他的视角看来，江凛分明是对自己不信任。 既然这样，那自己就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江凛看。 “你要是放心不下，那就跟着我一起过去。” “到时候你再仔细检查一遍，要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你得和我道歉！” 现在的赵常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梗着脖子朝着江凛大喊。 瞧见他这个样子，江凛也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句。 自己要一点判断的依据都没有，何苦与他争执到这种地步。 他本想换一身行头跟着一起过去，哪里能想到赵常独有的那股轴劲上来，直接挡在了他的身体前面。 “那要是你心眼小，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毛病，这件事又该怎么办？” 赵常正在气头上，必须要江凛把话说清楚才行。 便步步紧逼，看这架势江凛想走脱都很难。 “要是我错了，我付他双倍的钱。” 江凛不喜欢误会别人，他既然把话撂在这里，可谓有不小的把握。 果然，赵常立马愣在了原处，他看着江凛离去的背影发呆许久，心里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而裴芝薇则是跟着江凛回到屋里。 “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赵常可是你最好的兄弟，千万不要闹得不愉快。” 裴芝薇回想起他们过苦日子的时候，全村人也只有赵常愿意和他们来往。 平日里借一些米面，赵常连半句推脱拒绝的话都没有。 听裴芝薇说了这么多，江凛心情更为沉重，他正是因为这些事情才要帮赵常把好关。 既然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早早扼杀于摇篮中总好过让其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要真把这一大笔钱打了水漂，兄弟之间的感情才会真正破裂。 “芝薇，这么大宗的交易，对方要真把赵常当朋友，都会主动让他查验那艘船的。” “这是替别人着想，也是为自己着想，只有双方都确认没有问题才算是完整的交易。” 江凛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裴芝薇浑身打了个冷颤，她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对方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在利用赵常的信任。” 裴芝薇不敢想象江凛要没多留一个心眼，冲动之下把钱给了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去和赵常说，他就是在气头上，现在应该能听进去我的话。” 裴芝薇后怕不已，好在现在事情还没有朝着失控的地步发展，她着急走到院子里，可还不等她把一些话说出口就被跟着出来的江凛用眼神制止住。 紧接着，江凛压低了声音与她说道。 “他的这股轴劲上来，根本不会听我们解释。” “还不如让他眼见为实。” 江凛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必须跟着赵常一同前去，倒要看看赵常所谓的朋友在打怎样的主意。 裴芝薇也想跟着一起去，她刚有这方面的想法就被江凛破灭掉。 毕竟去的人多也不见得会有好处，反而有可能生出乱子。 还不如让裴芝薇陪着孩子留在家里，安心等着他把好消息带回来。 “江凛，你小子不要磨磨蹭蹭，那边可还等着呢！” “万一耽误时间被别人把船买走，你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赵常果真如江凛说的那样，他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在他的催促声中，江凛即刻出发。 两人为了节省时间，专门与人借来自行车。 骑着二八大杠赶路，除了颠的屁股疼倒也没别的缺点。 两人按时赶到县城，很快就在码头上见到了买家。 男人名叫常福，应该是平时伙食好，吃的肥头大耳，油光满面。 他挺着大肚子迎了上来，见到江凛的第一眼立马沉下脸色。 “赵常，钱呢？” “不是说好一个人来，怎么还带了个生面孔？” 常福眉头紧皱着，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差把不高兴三个字直接写在脸上。 江凛也没想到对方与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双方才见第一面，还真是没由来的。 “常大哥，他叫江凛，是我最好的兄弟。” “其实买船这件事情，我也只是个跑腿的，得我兄弟拍板定钉。” 别看赵常在村里头和江凛大吵一架，到了这里却很照顾江凛的脸面。 听他这样说，常福脸色更加难看。 “那也应该提前和我打声招呼。” “算了算了，把钱拿来，我给你们船钥匙。” 常福不耐烦的伸出手来，他竟然当着江凛的面与赵常索要。 如此着急，更应验了江凛心中的想法。 奈何赵常像是一个愣头青，就算这样他都没有察觉出不对。 眼看着他就要把钱袋子递到常福的手里，江凛直接横在了两人中间。 “常老板，我看钱不着急给，还是先带我们看看你的船。” “赵常，你这兄弟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不懂！” 常福直接变了脸色。 第50章 欲盖而彰 “江凛，都是朋友，要不就算了吧！” 赵常也没想到常福会当着众人的面发难，他被夹在中间，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只能朝着江凛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将此事作罢。 殊不知，常福态度越是恶劣，江凛心中越有怀疑。 “赵常，来的时候不是说过都要听我的吗？” “我也没说不给钱，只是想先到船上看一眼，这要求不过分吧？” 江凛面带笑容，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果然让赵常愣在了原处，他们出发前闹出不愉快，可从来没有这般商量过。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江凛便转过身盯着常福那张不耐烦的脸。 “常老板，朋友之间做生意更应该小心谨慎，您觉得呢？” 江凛和和气气，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就如老话所讲，伸手打不得笑脸人，这一道理也在当下应验。 常福神情极为不悦，一些难听的话刚要说出口，赵常竟站在了身旁。 “常大哥，我兄弟为人谨慎，你多担待着点。” “不过……” 赵常抓挠过自己的头发，很是尴尬的笑出声。 他接着开口道。 “看一眼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常大哥应该没问题吧！” 他实在不想和江凛因为这些事情吵闹不休，还不如顺了江凛心意。 可在赵常说完这些话后，常福脸色变化不停，看着就很不情愿。 “常老板，您要实在不方便，那不看也罢。” “只是这钱不能给您，等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什么时候再来。”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直接让常福绷不住，他咬牙切齿，一肚子的火气又不好往出发泄。 过去几分钟，常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忽然大笑着开口说道。 “这位小兄弟心存顾虑，我完全能够理解。” “不就是想上船看一眼吗？这很简单，我这就带你们去！” 常福表现的很无所谓，他痛快答应过后，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紧接着话锋一转，便要尽地主之谊。 “你们大老远过来，不妨喝口茶再过去。” 他怕江凛不肯答应，便绕过江凛直接询问赵常的意见。 果然，赵常乐见于此，他极为高兴的跟在了常福身后。 “江凛，我早说过常大哥是好人，瞧瞧人家的待客之道。” “常大哥珍藏了一些茶叶，一般客人是喝不到的。” 赵常很想大家都和和美美的做成一桩生意，他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缓和江凛和常福的关系。 江凛摇头苦笑，他看常福这个架势，恐怕不止是要请他们喝茶那样简单。 可还不等他表明态度，常福就在一旁极为豪迈的开口。 “到我这里和回家没什么两样，再好的茶我也舍得拿给你们喝！” “常大哥一如既往，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赵常还沉浸在喜悦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常福眼底暗藏一抹阴冷之色。 只是这一切都被江凛收入眼底，但他并没有将其戳穿。 而是选择耐心的等待着，也趁此机会尝尝人家所谓的好茶。 他刚喝了几口，便觉得这茶再普通不过，登时心疼起自己的好兄弟。 “两位，我这茶怎么样？一般的客人，我都不舍得往出拿。” 常福在一旁吹捧自己，如此利用别人的信任，却将别人当做傻子对待。 江凛心如明镜，着实是瞧不上他这样的人。 赵常像个傻小子一样，都这种时候还被人家蒙在鼓里。 不知觉中，已然过去半个时辰。 茶壶里的水都快凉透，常福却还没有带他们上船查验的打算。 就连赵常都有些等不及，他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走动，神情可谓焦急。 “常大哥，茶是好茶，要不然等把买卖做成再回来细品？” “你这大船万一有别人瞧上眼，我可不想被人家半路截胡。” 赵常话刚说完，就见到常福的手下急匆匆走进来。 他来到常福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常福喜笑颜开。 “瞧你们着急的样，有好事我肯定想着自家兄弟。” “可也说不准有人出高价，到时候我是卖还是不卖？” 常福确实是好手段，短短几句话就让赵常坐不住屁股，生怕万一秒大船都会被人抢了去。 “江凛，咱们还等什么？过去瞧上一眼赶紧交钱，这对双方都好！” 出乎江凛的意料，常福这一次也没有再去拖延时间，江凛顿时明白过来。 恐怕这半个时辰里，常福早就有所准备，才能让他如现在这般有恃无恐。 “江老弟，你该不会又改了主意？” 常福得意的笑出声，他竟然还不忘催促江凛几句。 “常老板说笑了，改来改去的，那不成了故意消遣人吗？” 江凛当然知道对方早就安排好，到了船上也不一定能发现问题。 却有一个道理绕不开，那便是问题遮掩的再好也依旧存在。 江凛笑眼眯眯，他倒要看看常福能耍出多大的花样。 一行人很快来到船上，确实如赵常转述的那般。 这艘船出海次数并不多，成色足有八九成新。 常福本来可以卖更多的钱，完全是看在他与赵常的交情上才便宜。 “江凛，我说的没错吧？这样的好事可不多见，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赵常本来就想在江凛面前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如今看来，他也算是不负江凛重托。 “江老弟，你觉得呢？”常福也在一旁笑呵呵的开口。 江凛轻轻点头，这样看来确实是他们捡了大便宜。 但话又说回来，天上掉不下来馅饼，只有可能掉下陷阱。 “江老弟，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常福就等着这一时刻，他将目光锁定在江凛的帆布包上，那里面装着不少现钞。 更让人提前写好合同，直接递到了江凛的手里。 “常老板，你很急吗？” 江凛转过身，面带着笑容，随口几句话直接让常福石化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顿时发起脾气。 “江老弟，我听你话里的意思，莫不是来寻我开心？” “这合同，到底签不签！” 第51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常福喝茶时候还满脸堆笑，与人和和气气，当下却大变了样子。 他咄咄逼人的嘴脸，也令赵常措不及防。 “常大哥，我兄弟不是那个意思，你可不能误会。” 赵常赶紧站出来，他接着就不停的给江凛使眼色，生怕江凛一再耽误浪费时间。 可哪怕他着急到上窜下跳，江凛丝毫不为所动。 “常老板，在龙国有句老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事要多磨，你说对不对？”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就要上船检查，他特意用眼角余光观察常福的反应。 果然如自己所料想，常福嘴角剧烈抽搐，明显是慌了神。 可也不需要他同意，江凛跳到船上后就开始检查。 赵常也没想到江凛会这样，眼看常福就要发怒，他赶紧到跟前说好话。 “常大哥，我这兄弟性子比较轴，他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 “就让他检查一遍，也图个心安不是？” 赵常好说好商量，常福咬紧了牙，此时的他目光阴狠，视线直直的落在江凛身上。 见到江凛先后检查了船上的设备，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看了一眼时间，像是释然了某些事情。 接着就朝着江凛大声喊道。 “江兄弟，检查了这么久，我看你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到底是不是诚心买？要还是不签合同，那我就只能另找买家了！” 最后几句话，常福特意加重了语气，他直接将紧张感拉满。 “江凛，你没听到常大哥说的话吗？还不赶紧签合同！” 赵常也在一旁催促，江凛却从常福细微的情绪变化中察觉到不对。 这艘船要是没有问题，常福就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多加阻拦。 一定有被自己忽视掉的地方！ 江凛深呼吸几口气，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要耐得住性子。 一旦自乱阵脚，必将落入对方的圈套中。 “会在哪里？” 江凛喃喃自语，他在船上不停的敲打，同时观察着常福视线挪动于何处。 看到对方不像刚才那般紧张，明显是自己排查方向出现错误。 就在赵常跳到船上要将江凛拉走的关键时刻，江凛忽然笑出了声。 毛病不在船上！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江凛不顾赵常的劝阻，他直接跳到了水里。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船体一侧明显有过修补痕迹。 他再仔细一瞧，如此敷衍人的修补，恐怕只能保证在短时间内不渗水。 破损面太过巨大，修补起来也需一笔大的费用，常福还真是够会算计。 “常老板，你这船毛病还不小，怕是在海上出过事故。” “且不说修补破损要花多少钱，这么大的破损面，修补好了开船出海，你敢一起乘坐吗？” 还真不是江凛故意与他为难，这样的船直接报废都不为过。 要是开到海上出了状况，船毁人亡那就是没跑的事情。 听江凛这样说，赵常也跳到了水里，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常大哥，你这是把我当成冤大头，杀熟也不能这个样子！” 赵常怒目圆睁，这种被人欺骗的感觉着实不怎么样，他冲到岸上就要让常福给自己一个合理解释。 常福被抓现行，哪怕他脸皮再厚也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更何况大船停在码头，这里人来人往，可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看。 “误……误会！”常福连忙开口说道。 赵常本就火爆的脾气，哪能容得他这样敷衍。 “亏我那么相信你的为人，还为了你和江凛吵一架。” “我……” 赵常越想越气，他直接举起了拳头要教训常福一顿，哪怕自己被带去派出所也认了。 “你小子犯什么混？” “本来就是误会，常老板说的没错。” 江凛冲过去将赵常拦了下来，他接着说出口的话让赵常瞪大眼睛，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 “这分明就是把我们当成冤大头，想要狠狠的宰我们一笔。” “要不是被你发现，你我兄弟的血汗钱都被人家骗了去。” 赵常气血翻涌，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江凛直接把他扯拽到自己身后，可不想他只为一时痛快而坏了自己的大计。 “江老弟，这事儿你真得听我解释！” 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议论的声音就在常福耳边回荡。 他咬紧了牙，硬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便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借口，妄想着能将这件事情圆过去。 殊不知，江凛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常福看，见常福要开始自己的表演，当即抬手制止住。 “常老板无需多言，这本就是误会。” “想来是有人欺上瞒下，你也是毫不知情。” 江凛帮着常福想好理由，他将一些话说出口后，常福又惊又喜。 他用力的点点头，努力证明事情如江凛说的那样。 可还不等他高兴太久，江凛的一些话直接让他变了脸色。 “常老板是做正经生意的人，绝不会动用无耻手段。” “既然是误会，那我们的合作也应该继续。” “就按照这个价格，请常老板把船卖给我们。” 江凛如此杀招刚一亮相，就连赵常都反应过来。 刚刚还有不小脾气的赵常就像是变了个人，他立马站到了江凛身边。 “我兄弟说的对，误会解得开，之前说过的话也得算。” “这……这怎么能行？” 这下该轮到常福傻眼，他算计来去，都没想过自己会被江凛反摆一道。 他确实再利用赵常的信任，将一艘接近报废的大船卖一个好价钱。 可要不是这等隐情，一艘像样的大船哪能这么便宜？ 他自然知道江凛在打怎样的主意，可他绝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这里倒是还有别的船，价格相对高点，希望两位兄弟能够理解。” “你们要是需要，我这就带你们过去查验，这次准没问题！” 常福过于精明，这种时候还想着赚江凛的钱。 见到江凛朝着自己走过来，他还以为好事得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第52章 悔不当初 “常老板，像你们这种生意人，是不是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江凛凑近到常福身边，随口说出的话让他满脸疑云。 还不等常福琢磨透彻，江凛便直接将话挑明。 “吃亏是福。” 见到常福恼怒的模样，江凛便用手指向了人群。 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看热闹的人绝不止一两个。 此时都将目光投来，他们议论声音不断，一些话完全可以听清楚。 “常老板，一个生意人要是不注重诚信，客户一定会对他避而远之。” “我想以您的身份，应该不会赖我的账。” 江凛嘿嘿一笑，他先给常福打了一针预防，接着就走到人群中间的位置，大声开口说道。 “常老板已经答应卖船给我，他绝不是大家说的那种人。” 随后回过头，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看向常福所在的位置。 “常老板，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常福咬牙切齿，他眼里恨意连绵，纵使一肚子的火气也不好当场发作。 可就在他犹豫之际，围观看热闹的人已经耐不住性子。 “常老板果真是讲究人，和常老板合作吃不了亏的。” “说的没错！怪不得人家生意能做大，就是注重诚信二字。” “常老板，你怎么不说话？” 有人注意到常福的脸色不是太好看，当即询问起缘由。 总不能是江凛与他们一众人自作多情，常福根本就没有要以这个价格卖船的打算。 “这……这怎么会呢？” 常福苦着一张脸，纵使他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一切都照江凛说的那样，他就当是破财消灾。 毕竟江凛已经帮他当起好人，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他这时候变卦可就真是惹人发笑。 多年来积攒下的口碑也将毁于一旦，日后恐怕都不会有人敢和他做生意。 想到这里，常福更加下定了决心。 “大家放心，我这个人重情重义，绝不可能让那些和我合作的人吃大亏。” “那个谁？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这两位兄弟去船上，让他们仔细检查才可出售！” 做戏就要做全套，常福在这方面的功夫可谓下足。 江凛和赵常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简单的多，在常福手下人的带领下，江凛和赵常终于见到一艘令他们心仪的大船。 事先已经说好了价格，交易过程还算是顺利。 “常老板，钱已经交齐，那我们可就把船开走了？” 江凛不提这一嘴还好，他的话音未曾落下，常福就已经欲哭无泪。 自己折腾了大半天，到最后半点好处没捞着，反倒是给江凛做了嫁衣。 “常大哥，告辞了！” 赵常也是捡了便宜，哪怕经历这次的事情，他再不会和常福这样的人来往。 但当下实在高兴，他笑的大声，样子也很讨打。 于是乎，两人就在常福愤恨的眼神中开走了大船，路上也不耽误浪费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村里。 裴芝薇早就在村口翘首以盼，等她见到二人的身影，可谓满心的欢喜。 见到两人同样有说有笑，迎上来的裴芝薇长出一口气。 “看来人家就是好心，我们不该把人想的那么坏。” 裴芝薇还是太天真，她说出口这些话后就意识到问题不对。 江凛和赵常分明在憋着笑，她急的脸红。 “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要再不说清楚，我可就生气了。” 裴芝薇确实着急，江晴不大点的孩子都要替她出头才行。 “不许欺负妈妈！” 江晴两只小脚用力踩在地上，江凛赶紧将她抱在肩上。 接着就与裴芝薇讲起整件事情，要不是他多留一个心眼，带去的钱可就买回来一艘破船。 裴芝薇倒吸几口凉气，哪怕她没有亲身经历，可光是想想都已经后背发凉。 可还不等她缓过劲，就听到清脆的巴掌声。 “都怪我不好，就不该听信那个王八蛋的话。” “差一点酿出大祸，我……” 赵常自责不已，他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没那么多的负罪感。 见他还不打算停下手，江凛直接与其翻脸。 “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因为一次过错就这么对待自己，这才是真的让人笑话。” “我和你嫂子可曾怪过你半句？” 江凛知道赵常心里过意不去，但人总要往前看，岂能纠结于一些琐碎小事。 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一定要让赵常振作起来才行。 裴芝薇也在一旁劝说着，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好在赵常没有让他们失望，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等他脸上笑意散开，江凛和裴芝薇也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要知道裴芝薇在二人走后一直提心吊胆，就怕事情不像江凛说的那样，等到最后兄弟反目，可谓悔之晚矣。 当天晚上，两家人齐聚于一处，好好的庆祝一番。 几天后，江凛船队招人的消息传遍整个村子。 村子里的小广场上，江凛特意支起一张桌子，凡是有意向加入的人都可以到这里来登记。 可整整过去一个上午，村里人路来路过，竟无一人与他打听。 晌午，日头高悬在头上。 裴芝薇做好饭特意为江凛送来，见江凛头上挂满汗珠，她不由得心疼起来。 “你和赵常搭档的不是很好吗？” “实在招不上人，我和你们同船出海。” 裴芝薇不忍江凛顶着烈日炎炎，一天下来都没多少收获。 她帮江凛擦拭干净额头的汗水，接着就将自己熬制好的凉茶倒入碗里。 妻子如此体贴，江凛作为丈夫自是乐在其中。 “以前小船，我和赵常就能开动，用不着太多人手。” “可现在不一样，这艘大船得有看方向的，得有掌舵的，还得有抛网使力的。” 江凛苦笑几声，人手不够就出不了海，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人。 可连他自己都想不通，明明早就放出去消息，自己发的工钱也不少。 本该在他这里排着队的盛况并未出现，如此冷清的场面实在让人费解。 第53章 小人作祟 事实证明，并非江凛一直等在这里就会有结果。 一天时间都已经过去，竟然连个咨询的人都没有。 江凛无奈的笑出声，在他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吃饭，却被隔壁家的王婶喊住。 “小江，婶婶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但有些时候，你可不能转不过脑筋。” 王婶欲言又止，瞧她为难的样子，江凛便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可还不等他询问，王婶就已经走远。 为了能够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凛赶忙跟了上去。 最开始的时候，王婶并不愿意与他透露太多。 却耐不住江凛的软磨硬泡，实在没办法了才讲出一些内情。 “大家伙可都在传，说你小子招船工，干的可不是正经营生。” “谁也不想为了你那点小钱去蹲苦窑，你说是不是？” 王婶话还没有说完，江凛直接变了脸色。 他虽不知谣言自何处而起，但就凭这内容来看，完完全全就是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王婶，违法乱纪的事情咱可不做，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 江凛没想到自己白白辛苦一天，竟然是有人暗中搞鬼。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他要不把对方揪出来，自己虽买来了大船也出不了海。 “江凛，这我可说不好，反正明天你可别傻傻的在那里坐一整天。” 王婶眼神一直在躲闪，她定然是知晓内情，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说出口。 江凛也不会强人所难，人家好心提醒，这份情牢牢记下就是。 告别王婶后，江凛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 饭桌上，他与裴芝薇说起这件事情，两人琢磨半天，倒也不是一点查找的方向都没有。 放眼整个村子，如今最见不得江凛好的只有前村长一家人。 “李文山犯下了事，一个蹲苦窑的人不可能把手伸到外头。” “可他老婆还在，还有那些本家的亲戚，都不是省油的灯。” 江凛一番分析过后，裴芝薇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咬紧了嘴唇，很是担心江凛接下来的处境。 “招不到船工，我们的船就没办法出海作业，长久以往，我们连养护费用都承担不起。” 裴芝薇的话绝非危言耸听，江凛也意识到其中凶险。 但很快，他便有了应对之法。 既然村民们都不愿意加入到船队中，那就只能让别村的人来赚这份钱。 于是乎，江凛第二天一大早便到了隔壁村。 在他开出的丰厚条件之后，村民们争先恐后的报名参加。 江凛从中挑选出几个精明干练的，总算是弥补了人手的不足。 他把几人叫在一起，先是给他们发了一笔安家费。 “这次出海恐有一些时日，大家一定要安顿好家里。” “别的老板巴不得克扣我们工钱，还是头一次见先发安家费的。” 几个村民当即表明态度，等到了船上，他们一定使出吃奶的力气干活。 听闻此言，江凛没忍住的笑出声。 如今他们愿意跟着自己出，日后定有不小的收获。 大功告成，江凛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却不知道消息怎么就传到了别人耳朵里。 没过多久，院子里就已经站满了人。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村长李文山的本家侄子。 “李凯，我还以为是谁在暗中搞鬼，原来是你。” 看清来人的面容，江凛心中的疑惑全都解开。 李凯从小没了父母，一直都住在李文山的家里。 直到他长大成人另立户口，才在村东头盖了两间瓦房。 毫不夸张的说，他对李文山的情感不输亲儿子。 “江凛，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能耐，都跑到隔壁村招船工。” 李凯冷笑几声，他这次来带了不少人，竟然要当着他们的面把脏水泼到江凛身上。 “本村人不上你的当，你就跑到别的村，到头来败坏的可是大家伙的名声！” 李凯一番言语过后，果然让不少人朝着江凛投来仇视的目光。 “大家伙都觉得我男人在骗人？” “那好啊！你们赶紧报官去！” 看着同村人的这些嘴脸，裴芝薇都替江凛感到委屈。 她心一狠，干脆直接站了出来。 至于之前对这些人的好，全当是为了狗。 “我媳妇说的话大家应该都听到，你们随时可以去派出所举报。” “可我听说举报需要证据，你们真的有吗？” “要是没有，就请你们从我家离开！” 江凛特意走到李凯面前，一些话就是专门说给他听。 “你……你给我等着！” 李凯固然生气，却拿江凛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自讨没趣的离开。 等这些人都走掉，裴芝薇才将心中的不快发泄出。 “好了老婆，我们根本不用和这些人一般识。” “等出海回来，就该他们拍断大腿，后悔都来不及。” 江凛给了裴芝薇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就开始计划出海事宜。 大船出海耗费巨大，要不提前规划好线路，全凭运气都可能赔个底掉。 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江凛都没怎么合眼，裴芝薇把孩子哄睡着后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一天后…… 大船出海，这绝对是西余村有史以来第一次。 其壮观程度引来不少村民围观，啧啧称奇的声音随处可听见。 裴芝薇望着大船消失的方向，满是不舍的样子。 可突然间，新村长周建平着急忙慌的过来。 “接上级通知，所有船都不许出海！” “坏了！芝薇，你男人呢？” 周建平一手用力拍在大腿上，嘴里反复嘟囔着一句话。 “我再走快点，再走快点就好了。” 周建平痛苦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村民都不能解，纷纷围到了他的身边。 裴芝薇更是在一瞬间把心提到嗓子眼，她着急的开口说道。 “村长，为什么不让渔船出海？” 裴芝薇的话刚说出口，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毕竟今日只有江凛的船出海，要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与大家伙没多大关系。 “芝薇，你得有心理准备，气象局那边来的通知，说是这几天会有大暴雨。” 第54章 晚了一步 周建平的话刚说完，裴芝薇两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 “村长，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裴芝薇看向江凛离开的方向，心中痛苦无法言说。 就连江晴不大点的一个孩子，都被她的情绪感染到。 “爸爸是不是回不来了？” “我要爸爸！” 母女相拥而泣，李凯却不合时宜的出现。 他带着一帮人走到裴芝薇身边，见裴芝薇哭的撕心裂肺，他竟然拍手叫好。 “老天爷开眼，不可能让你家男人回来的。” “裴芝薇，我说你年纪轻轻也别守寡，我收留你怎么样？” 李凯如此挑衅的话语，一下子就让裴芝薇眼眸通红。 她一巴掌用力打在李凯的脸上，接着就拽住了李凯的衣领。 “姓李的！你要再敢咒我男人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平日里，裴芝薇从不在村里与人争吵，见到谁都是笑呵呵的样子。 她当下样子将不少人惊吓到，刚刚还满是污言秽语的李凯立马变得老实。 好在村长为人公道，他直接将李凯骂了一通。 又尝试着去安抚裴芝薇的情绪。 “你男人开走的可是大船，就算是下暴雨也不定会有危险。” 海浪袭来，小船直接能被拍翻，大船却不太可能。 成吨的体量摆在那里，在海上就像是行走的岛屿。 经周建平这么一说，裴芝薇强压下去心中的悲痛。 她抱紧了自己的孩子，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你爸不会有事的，和妈回家，咱们不让那些坏人看笑话。” 她回过头冷冷的看了李凯一眼，绝不让他以为自己好欺负。 另一边。 江凛站在船头观察着行进方向，距离既定目的地已经很近。 赵常兴高采烈的过来。 “人多就是好，等一会撒网的时候，能把最大号的鱼龙网拿出来。” 赵常只顾着高兴，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脸上神情一闪而过的阴霾。 “希望不会有事。” “什么？” 江凛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赵常在边上瞪大了眼。 他刚想追问几句，江凛就已经走回到船舱里。 半个小时后，渔船到达指定位置。 一切按照计划，打过窝后就开始撒网，接着就是耐心的等待。 为了能够捕捞到大鱼，江凛可是下了血本。 他特意从市场上买来两扇猪肉，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里，多少家庭连个油星都见不到。 可现在，江凛将两扇猪肉囫囵个的扔进海里。 搭配着他用草药特制出来的饵料，水面上立马有了波动。 可就在等待的间隙，江凛抬头望向不远处。 厚实的云层正朝着他们这边快速移动，海风中夹杂着湿气，更让他心情沉重。 好在第一网就收获满满，七八个精壮男子合力才把渔网拖拽到船上。 “江老板，跟着你做事真痛快，我们之前出海打鱼，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打到这么多。” 一个村民由衷的赞叹，大家都是靠海而生，捕鱼的本事谁也不比谁差。 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像江凛一样，他们今天算是开了眼。 “大家辛苦些，海鱼必须保鲜，要是到了岸上发臭是卖不掉的。” 江凛吆喝着众人一起出力，这边收过一网鱼，再打窝也不会有太好的效果。 可要不要继续向前航行，却成了摆在江凛面前最为紧要的问题。 江凛把大家伙集中在一起，便是要仔细讨论这件事情。 却没想到赵常的反应最激烈，他直接把手拍在了桌子上。 “当然要继续下去，我们出海一趟可不是为了这点小鱼。” “现在回去的话，连出海一趟的费用都赚不回来。” 赵常话糙理不糙，事实情况确实如此，其他人的意见也大致相同。 可江凛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们变了脸色。 “这么晴朗的天气，不像是要下雨。” “江老板，你就别和我们开玩笑了。” 大家伙反应过来后都是乐呵呵的样子，唯有江凛脸上冷着一张脸。 他等大家笑没劲了，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海上行船无小事，眼下空气中的湿度不对，要下雨只是时间问题。” “继续前进，一旦遇上大风大雨，恐怕……” 有些不太吉利的话，江凛并不愿意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口。 可要给他们打一针预防，千万不要等到事情发生才心慌手乱。 “江凛，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赵常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见到江凛点头后，他直接心凉了半截。 另外几人也都坐立不安，害怕被江凛一语言中。 刚才还不以为然的几人，他们立马打起退堂鼓。 唯有赵常坚持着最初的看法。 “现在回去，咱们可是要损失一大笔。” “江凛，咱们手头已经没有多少钱，这趟要白干就真的完了！” “钱哪有命重要，我看还是回去吧！” 几人的意见很快有了分歧，江凛摇了摇头，心中却另有一番考虑。 “继续吧！” “出了问题我负责，你们的安家费一分都不会少。” 江凛忽然下定决心，就连赵常都始料未及，但他只顾着高兴，哪里能注意到一些细枝末节之处。 好在江凛愿意掏钱，几个船工克服掉内心的恐惧。 大家各自去忙，唯有赵常有些事情搞不明白，急需要跟在江凛的身边问清楚。 “江凛，你小子肯定有事情瞒着我，要不然不会突然改口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说啊！” 赵常言语急切，似乎不愿意多等一丁点的时间。 可江凛接下来说的话，直接让他傻了眼。 “你……你这是拿大家的命开玩笑！” “江凛，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赵常当场改变态度，他还以为江凛也是考虑到成本损耗。 到头来竟然是要做好人好事，可大家伙跟着一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实在是没道理。 原来就在几个小时前，有几艘快船超过他们驶向大海深处。 那根本就不是捕鱼的船，而是一些家境好的年轻人出来寻求刺激。 他们的船在茫茫大海上，犹如一粒浮尘，真要是遭遇大风大雨，船毁人亡就在一瞬间。 第55章 救命之恩不言谢 在得知江凛的想法后，赵常内心再也不得平静。 他一再劝说，可江凛心意已决，从未有过改变主意的打算。 “那些年轻人在海上没多少经验，要真有一场大雨，恐怕他们连命都保不住。” 江凛语气犹如斩钉截铁，不似刚才那般好说好商量。 见他这个样子，赵常又怎么可能说出半个不字。 “你小子要疯一次是吧？” “我陪你一起！” 兄弟之间，最不缺少的就是默契。 赵常仍在害怕，但在如此紧要的时刻，船上只能有一个声音存在。 他的表态让江凛很是欣慰，江凛接着就做了一番安排。 大船全速前进，尽最大可能追上那些年轻人。 “我这就吩咐下去。” “可他们都拖家带口，万一……” 赵常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凛一脚踢踹在他的屁股上。 “少他娘的乌鸦嘴，没有万一。” 出海作业最忌讳赵常现在这个样子，总要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多说一些吉利话才对。 挨过江凛一顿批评，赵常都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朝地上呸了几口唾沫，接着就去将任务分配到每一个船工的身上。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最让江凛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 他站在船头，如今的天已经大变了样子。 黑云压境，恐有大雨倾盆而至。 “江凛，这回是真的要出事，可那些小崽子的船影子都见不到。” “要不？” 赵常咬紧了牙，他极为艰难的开口，已然是打起退堂鼓。 继续向前航行，谁都不敢保证会遭遇多大的风浪。 若是超出大船承受的范围，他们好心救人反而成了送命之举。 “都到了这一步，现在折返还来得及吗？” “我们是为救人，相信冥冥中会有天意眷顾。” 江凛何尝不知道船上人心惶惶，和赵常抱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 但老话讲得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 “可……” 赵常支支吾吾，话还没有说清楚就被江凛狠狠瞪了一眼。 他亲自来到操控室。 “全速前进，那几个小子要不是蠢货，这么恶劣的天气该调转船头的。” 半小时过去，正前方的海面上突然出现几个黑点。 江凛得知这一情况，他断定就是那几个年轻人的快船。 可就在这时，雷声响彻天地，仿佛天河的水决堤，一场大雨如约而至。 “靠过去！” 江凛剑眉一挑，接着就下达了指令。 船工们纷纷变了脸色，就连赵常都被江凛刚才的话给惊吓到。 “江凛，狂风骤雨下，他们那几艘小船是控制不好方位的。” “一旦靠近就有可能撞在一起，到那时，大家伙的命也难保住。” 赵常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那几艘快船上的年轻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确实如赵常说的那样，大风大雨中，小船就如水中浮萍，伶仃飘摇。 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援时机，这时候也该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 “江凛，我们还是躲开一些，免得那几艘快船失控撞过来。” “江老板，我们也都有老婆孩子，这玩笑可开不得。” “不行！他们朝着我们过来了！” 几个船工面色惊恐，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那几艘快船越靠越近。 对方显然是意识到危险将至，靠近大船才有一线生机。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难道就要让他们葬于大海吗？” “几位老大哥，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和你们儿子差不多大。” 江凛并非道德绑架，他刚才在船舱里拼命回忆着，上一世在最近的几天时间里，海上确实发生事故。 当时没怎么关注新闻，他也只是匆匆一撇，那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画面最是催泪。 如今这件事情让他遇上，那便不能坐视不管。 几个船工内心犹豫挣扎，但还是选择听从江凛的安排。 “咱们这么大一艘船，顶得住大风大浪。” “只要不和他们撞在一起，我们一定能回家！” 见大家已经松了口，江凛当即来到一名老师傅跟前。 “向他们打旗，必须要保持安全距离。” “把牵引绳抛给他们，就这一条活路，就看他们敢不敢拼一把！” 江凛也得为自己这一大船的人负责，趁着雨刚下不久，他们尚有几分钟的时间用作准备。 好在那几艘快船上的人也不呆傻，明白两船相撞的后果会有多惨烈。 他们很快打旗回应，也做出了相应的措施。 等到牵引绳丢在船板上，几个年轻人就像是深陷泥潭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几个男生富有臂力，很快就顺着绳索爬到了江凛的船上。 只剩下两名女生站在船头，她们看着被狂风吹动的海面，加之船体摇晃剧烈，哪有勇气去尝试。 “江凛，你小子疯了吗？回来啊！” 赵常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凛已经跳到了对方船上。 两个女孩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湿，在冷风的裹挟下，她们已然瑟瑟发抖。 “都愣着干什么？不到大船上避险，你们小命不保。” 江凛还是太高估了这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倒还算冷静，似乎正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可另外一个，性命攸关时刻，她哭哭啼啼的不像样子。 “小姑娘，我这可都是为了救你，切不可说我耍流氓。” 时间不剩下多少，江凛直接将女孩背在身上，让她一定要抓紧些。 好在两个女孩都没多重，江凛往返过后，终于把她们带到大船上。 赵常冲到江凛面前，他情绪接近崩溃。 “你小子做好人好事我管不着，可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难道要让芝薇给你守活寡吗？” 患难时候才见真情，赵常这般激动的模样，反而让江凛觉得温暖。 “这位大哥，刚才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凶多吉少。” 女孩名叫方慧，她就是刚才那个在面临危险时还能冷静下来的女孩。 脱险后第一时间来和江凛道谢，而另一个女孩也强忍住泪水，陪着她一起过来。 而江凛却在听到方慧这个名字，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光芒。 第56章 雨过天晴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水里，几个年轻人刚到船上不久的时间，不远处便卷起了海浪。 不出意外，那几艘快船晃荡的幅度更大，海浪袭来之时，直接就被拍翻在海里。 这一幕发生在众人眼前，他们倒吸凉气的声音就在江凛耳边回响。 “我的天！我们要还在船上，这时候恐怕要淹死在海里。” “谁说不是呢？就怕尸体都不得保全，得被海里的鱼啃食到干干净净。” 几个年轻人想想都感到害怕，方慧再次和江凛道谢。 “你们缺少海上经验，以后再出来玩可不能掉以轻心。” 江凛好心提醒，方慧用力的点了点头。 有了这种特殊的经历，他们肯定会长记性。 “大家回到船舱里，我给大家准备了热水和毛巾。” “你们暖暖身子，海上情况复杂，你们染上感冒可没的治。” 江凛考虑极其周到，差点没让这些年轻人感动到哭。 “船老板，等到了岸上，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他说的没错，我们可以给你一大笔，不要钱给你安排一个轻松又赚钱的活也能行。” 确实如江凛猜想的那样，这几艘快船上的小年轻全都家境殷实，没有一个差钱的主。 特别是站在他面前的方慧，其身份背景更不简单。 “大家不用这么客气，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就是要相互帮助。” 江凛委婉谢绝了他们的好意，等他们全部离开后，赵常快步走到江凛身边。 “这些人可都不差钱，他们既然想要报答，由着他们去不好吗？” “你家里用钱的地方多，可不能要面子不要里子。” 赵常又在一旁为裴芝薇打抱不平，想想也是，当初裴芝薇一个人操持家内外，江凛却只会拿着钱去赌。 现如今改邪归正，更应该想尽办法减轻家里的压力，多替裴芝薇想想才对。 “反正有我在，你别想当着人家女孩的面充大头。” 赵常越说越激动，可就在他义愤填膺之际，竟然见到江凛笑出了声。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江凛就知道赵常会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意见，他当即递过去一支烟。 只可惜环境潮湿，连着划了几根火柴都没能把烟点着。 “我们对这几个年轻人的帮助，那可是救命的恩情。” “既然知道他们来历非凡，何不留着这份人情等有需要的时候再用。” 江凛语重心长，要真收了人家的钱，那可是大恩回以小报，想想都不值当。 还是要把目光放长远些，考虑周全才对。 果然，江凛话说完后，赵常才意识到自己眼光狭隘。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直言自己蠢到了家。 雨越下越大，江凛和赵常也不能一直待在外头。 两人回到船舱里，外头海风呼啸的声音犹如万千利刃划过门窗，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 谁都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他们这艘大船能不能抵得住阵阵海浪。 好在船上储备了不少食物和淡水，坚持个十天半月都不成问题。 江凛特意找到那些年轻人，尽可能让他们放松心情。 另一边…… “妈妈，外头的雨好大，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 江晴蹲坐在门槛上，小小年纪却也盼望着这糟糕的天气赶紧过去。 裴芝薇在心中暗暗祈祷，她只希望江凛能够平平安安。 至于收获多少，此时已经不重要。 “晴儿放心，你爸爸那么厉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裴芝薇的一些话像是在安抚女儿的情绪，实际上也是为自己加油打气。 与此同时，李凯叫了一帮人到家里吃饭喝酒。 “哥几个，最近一段时间里，江凛在村里有多风光不用我说吧？” 李凯话里有话，几个青年眼神对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凯哥，我们早看那小子不顺眼，只是没有机会收拾他一顿。” “他还把老村长送去苦窑，你的仇也是大家的，就看什么时候报了。” 几个青年在村里游手好闲惯了，平日里就是吃吃喝喝。 要是哪天缺钱花，他们就到别的村去抓鸡抓狗，倒也能换点酒钱。 最近一段时间，李凯把他们叫在一起，真可谓是供吃供喝。 “你们能有这句话，哥心里特别舒坦。” “那我可就直说了，江凛出海遇上这种天气，他十有八九回不来。” 李凯提起裴芝薇后，脸上满是猥琐的笑意，他手下的一帮人也都明白过来。 “凯哥，你要是看上那个娘们，兄弟我有办法。” “哦？你说来听听！” 李凯搓了搓手掌心，他盯上的可不只是裴芝薇那个人，更有江凛存放在家里的钱。 要是能将裴芝薇拿下，那可都是白得的好处。 “至于那个小拖油瓶，到时候带她到城里扔掉便是！” 李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另外几人要跟着大笑出声。 刚刚要给李凯出主意的那个更是坐在了他身旁。 “凯哥，我们不妨这样……” 海上…… 夜幕降临，仍然电闪雷鸣，只是雨下的不再那么急促。 江凛走出来透口气，期待着明天能够雨过天晴。 奈何这场雨连着下了好多天，大船便在海上随风漂泊着。 好在船上仪器没有失灵，只要等到雨停下就能回归原有轨迹。 这一等，便是三日。 第四天。 天空放晴，当阳光照在船甲板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欢呼雀跃。 方慧脸上洋溢着笑容，她来到江凛身边，愿意与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 “是吗？你们是很好，我就不一样。” 江凛摇头苦笑，这场雨来的太急，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准备。 大船出海耗费巨大，这次却没下几次网，着实是要亏损不少钱。 听江凛说完这些话后，方慧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见她收敛了笑意，江凛赶紧走上前。 “福祸相依罢了，至少我们人还在，以后定有赚到钱的机会。” “对……你说的对！” 方慧嘻嘻一笑，她没想到江凛会开导自己，明明江凛自己都一团糟糕。 第57章 小人多作祟 一连耽误了几天的时间，船上的食物和淡水消耗到差不多。 要让大船一直漂在海上，吃喝便是最大的问题。 “是时候回去了。” 江凛没什么好犹豫的，纵使这次出海没多大的收入，他也要考虑到实际情况。 返回的路途中并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途经县城码头的时候，包括方慧在内的几个年轻人都要下船。 “江凛，我看还不如和他们要点钱，指望他们报答，恐怕……” 已经有几人陆陆续续的离开，赵常看着他们头也不回的样子，可谓气不打一处来。 想他们在海上可是冒了巨大风险，本着船毁人亡的心思去救人。 现在看来，换回来的只有一句空话。 何止赵常心里头不痛快，几个船工也都替江凛感到不值得。 “好心没好报，看样子是救了一群白眼狼。” “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情，我们可得躲远一些。” 眼见大家伙心里头都憋着气，江凛哭笑不得。 他可一直都将一个道理铭记在心，那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果然，一众人都要为此吵到面红耳赤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折返回来。 是方慧！ “江大哥，还是要谢谢你在海上仗义援手，我……” 方慧话还没有说完，几个船工就对她发起言语攻势。 “你们这些小年轻，难道就连知恩图报的道理都不懂吗？” “光用嘴说，也不见你们有点实际行动。” 他们说出口的话让方慧异常尴尬，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处。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江凛直接站了出来。 “我们救人凭的是良心，要是与利益捆绑在一起，那还能叫善心吗？” “谁要再敢冲一个小姑娘说难听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江凛声色俱厉，他的这一番话果然起到震慑作用，局面很快就控制住。 如此情形下，方慧眼神动容。 “江大哥，你们误会了，他们怎么样我管不着，可我有恩必报。” 说话间，方慧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接着便塞到了江凛手中。 “江大哥，我们有缘再见。” 方慧笑起来很好看，脸上梨涡浅浅，她又与别人一遍遍的点头致谢，礼数周全后才离开了码头。 在方慧走后，赵常赶紧来到江凛身旁。 “我……我收回刚刚的话。” 赵常一脸尴尬的样子，除他之外，另外几名船工则对此嗤之以鼻。 “不就一张破卡片，这能有什么用？” “没想到城里人也这么小气，这根本是瞧不起江老板。” 对于这些船工的言论，江凛实在不敢苟同。 相比于金银财物，这张名片价值更高。 这上面留有联系方式，再加上方慧最后那几句话，分明是结下一段善缘。 有朝一日，这张名片或许会成为双方合作的敲门砖。 听江凛这么一番分析，几名船工仍然是不以为然。 赵常的脑子终于灵光一次，他嘿嘿一笑，不由得好奇起方慧的身份。 要只是一般，也不至于让江凛这么重视。 “真想知道？” 江凛神秘一笑，关键时刻选择了吊着赵常的胃口。 赵常着急到不行，在他不断开口催促下，江凛便贴着他的耳朵有所透露。 三两句话过后，赵常的脸色大有变化。 “江凛，你可千万别拿兄弟开涮，这种玩笑开不得。” “难道说？” 他不停的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不管他问多少遍，江凛都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那要这么说，离你我兄弟翻身的日子不远了。” 赵常光是想想就已经激动的不像样子，江凛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他的肩膀上。 有些事情八字还没一撇，现如今最应该耐住性子。 “回家！” 他话音刚落，几名船工全都开怀大笑，这次出海历经凶险，可江凛答应支付给他们的报酬一分不少。 更有一笔额外的费用，谁都想买些糖果汽水带给自家的娃。 等船停靠在岸边，大家笑呵呵的走下去。 江凛想着要将捞到的几网鱼便宜卖到镇子上，毕竟就这点货也不值得他去一趟巴巳县。 他便与赵常留了下来，二人离家近些，也不怕耽误这点时间。 可就在江凛忙活之时，有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江凛，你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 “你……你快回家，出大事了。” 二狗来不及过多解释，他最后几句话加重了语气，直言江凛慢些的话家庭都要破碎。 一听这话，江凛哪里还能冷静的了，赵常更觉得不对劲。 “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挽起袖子，一副要与人清算后账的架势，却被江凛抬手制止住。 捞上来的几网鱼再不值钱，那也得尽快出手掉，要不然这次出海真就是血本无归。 “你尽快收拾处理，然后把这些鱼拉到镇上去。” “海上耽误了时间，鱼不怎么鲜活就把价格放低。” 江凛瞧见了赵常眼神中的担心，他当即让其放下心。 自己要连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不好，还说什么发家致富的大话。 “二狗哥，我们一起回去。” 路上，江凛与二狗询问了缘由。 在他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瞬间阴沉着整张脸。 他更加快了脚步，事情真像二狗说的那样，可谓刻不容缓。 就在他紧赶慢赶之际，自家院子里已经吵闹声一大片，围拢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而在院子正中间的位置，赫然是李凯带着一帮家属讨要说法。 “裴芝薇，你少为自家男人开脱，他可是无证出海，大家伙都跟着他在海上遇难。” “你们害人不浅，必须给大家一个说法。” 李凯嗓门很大，院子里那些船工家属哭喊着都不能盖住他的声音。 裴芝薇把江晴护在身后，江凛不在，她软弱不了半分。 “姓李的，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男人手续齐全，他怎么就不能开船出海？” 裴芝薇身上还系着围裙，她正在厨房里做饭，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声。 走出来查看情况时就见李凯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院子里。 第58章 戳穿谎言 “裴芝薇，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要是办下了证，那是拿给大家看！” 李凯果真用心险恶，裴芝薇瞬间就被他无赖的做法给恶心到。 按照规定，相关证件必须放在船上，方便有关部门海上查验。 如今李凯苦苦相逼，裴芝薇总不可能凭空变得出来。 “你男人都已经死在海上，有没有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裴芝薇，我劝你还是和大家道个歉，我也能帮着你求求情。” 李凯当然知道相关部门都有存档，是否办理过证件过去一查便知。 他丝毫不怕，只要今日把事情闹大，来自裴芝薇自证清白也都没用。 毕竟有些不好的印象一旦留存在人们的脑海中，再想改变他人对自己的看法极不容易。 “裴芝薇，等到你千夫所指，万夫所骂，还不乖乖投入到我的怀抱吗？” 李凯嘴角扬起，得意笑容赫然浮现在脸上。 “妈妈，爸爸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江晴哽咽着，她小小年纪却也从大家的话里听出不对劲。 裴芝薇握紧了她的小手，这么多天的时间已经过去，江凛一行人凶多吉少。 可她不能任由李凯将脏水泼在江凛身上，自己必须要帮江凛正名。 就在裴芝薇想要报警的时候，那几名船工的家属直接冲到跟前。 “我孩子不能没有爹，你们这些黑心的船老板，还我男人命来！” “我儿子跟你家男人出海打鱼，怎么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些家属哪里知道亲人正在回家的路上，只可惜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里，他们不能第一时间了解到情况。 如今每个人都情绪失控，言语激烈过后便开始有了肢体上的冲突。 “晴儿不要害怕，有妈妈在，谁都别想伤害到你。” 裴芝薇脸色很难看，但为了孩子她必须要坚强。 只可惜那些船工的家属过于紧逼，根本不给她留下反应的机会。 “裴芝薇，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现在能好好考虑了吗？” 李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他走到裴芝薇面前，竟然还要伸出手抚摸在江晴的额头。 “把你的脏手拿开！” 裴芝薇眼眸通红，江凛出海生死不知，她绝不会委身与任何人。 “你个小贱人，可别给脸不要！” 李凯耐心很快就被消磨殆尽，他咬紧了牙，阴狠恶毒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裴芝薇身上。 “除了我，没有人能护你们母女周全，你可要想清楚。” “我要不拦着点，这些船工的家属能把你生吞活吃。” 李凯正为自己布局精妙而得意，只是不等他高兴太久，江凛的声音竟然从身后传来。 “好你个李凯，还真是够有本事的，欺负到我家人头上。” 江凛的出现立马让现场氛围降到冰点，原先看热闹的那些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江凛死在外面了吗？” “他是人是鬼！” 有胆子小的村民，当即离开现场，生怕沾染上不干净。 唯有裴芝薇泪湿眼眶，江晴更是直接扑到了江凛怀里。 别说江凛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真就是魂归来兮，他们也绝不害怕。 “爸爸，晴儿想你。” 江晴哭诉着，早已经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江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当江凛抬起头时，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李凯身上。 “江凛，你死了就消停点，怎么还敢回来祸害人！” 李凯也受到极大的惊吓，江凛大船出海，失去联系已有多日。 新闻上都在报道这次的暴风雨，可谓几十年来不遇。 沿海地区受灾严重，许多渔民未听劝告，执意出海打鱼，已经有不少人确认了死讯。 而那些失去联系的，官方早就默认为他们遭遇海难。 李凯又怎么会知道江凛一船人全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我当然是人，不像你心思要比恶鬼还狠毒。” 江凛当众揭穿李凯的恶毒计划，编造自己死亡的信息，煽动船工的家属来讨要说法。 他在趁机霸占自己的妻女，谋夺自己的积蓄。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那些船工的家属也都意识到自己被李凯当枪使。 确认自己的亲人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们全都长出一口气，终于不用提心吊胆。 “李凯，你做这么多亏心事，就不怕因果报应吗？” 江凛冷笑几声，他明显从李凯的眼里瞧到了慌张。 就在江凛想要更进一步，将其的阴谋诡计彻底揭穿时，李凯阴冷的笑出声。 “没想到你小子命还挺大，可那又怎么样？” 李凯转过身看向那些船工的家属，脸上阴狠笑意更加浓重。 “你们可别忘了江凛证件不全，他差点就让大家的亲人回不来。” “这笔账是不是也要与他算清楚？” 李凯的话很是煽动人心，果然在他说完后没多久，那些船工家属就像饿极了的猫见到一只肥鼠，个个眼冒金光。 “江凛，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我的事情就不用你跟着操心了。” 李凯满脸奸笑，果然见到那些船工家属将江凛围堵住。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里，便以各种名目索要费用。 “江老板，你可不能亏待自家员工，我家男人这次差点回不来，总该赔偿点。” “还有我们家！反正你要不给，我们就去县里告你。” 江凛由着这些家属胡闹，他只是将目光锁定在了李凯身上。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决心补齐证件的做法太过正确，要不然真让小人阴谋得逞。 “证件吗？我有！” 江凛补全证件的事情并没有与太多人讲起过，也不怪李凯妄想在这件事情上耍手段。 刚刚裴芝薇说起，他还能混淆视听，好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江凛安然无恙的回来，那些证件可都被他随身携带。 等江凛亮出证件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眼。 很快，那些船工也从隔壁村赶过来。 他们回到家里却不见亲人在，与同村的人打听后才知道家里人来找江凛麻烦。 想想江凛待他们不薄，哪能由着家里的老娘们在外头胡闹。 第59章 鬼鬼祟祟 “孩子他爹，你出海差点就没命，我让他赔点钱怎么了？” 女人话刚说出口，便被自家男人用力打了一巴掌。 他接着说起江凛在海上所做的事情，不仅见义勇为，更对船工考虑周全。 跟着这样的老板做事，算是他们撞了大运，怎么还好意思到人家面前闹事。 “等老子回家再收拾你，还不赶紧走？” 那个船工拽着自己媳妇的手，很快远离了此处是非。 其他人纷纷效仿，原本现场争吵声音激烈，却在这一瞬间大有变化。 同村的人满是羡慕的神情，他们争先恐后的走到江凛身边。 “江凛，你那么大一艘船，就应该多招船工。” “你看我怎么样？” “还有我！也算我一个！” 得知真相后，村民们对江凛的态度大有改变。 江凛并不着急答应，他缓缓转过身，果然见到李凯正咬紧了牙，眼神极为怨毒的盯着自己。 李凯心中恨意连绵，可还不等他发作出，江凛便给他准备了好大的惊喜。 “我确实还有招人的打算，可村里头闲话太多。” “说我证件不全，还说我带大家出海是干违法的事情，这……” 江凛接连叹息几声，瞧见他为难的样子，迫切想要跟着一起赚钱的村民直接不乐意。 隔壁村的船工出海一趟，每个人都腰包鼓起。 当初要不是李凯在背后乱嚼舌根，这些钱也轮不到外村的人赚。 “李凯，你们李家人全都坏透了良心，人家江凛清清白白，岂是你能诬陷的了？” “跟他废什么话，他就是村中败类，是全村人的公敌。” 村民们可不想再一次错过发财的机会，他们很快就将矛头指向李凯的身上。 如此情况下，李凯和他手下的一帮人全都慌了神。 “凯哥，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想想办法啊！” “办法？我怎么想！” 村民的唾沫星子都已经喷溅到李凯的脸上，经江凛一番解释，村民可都知道是他挡了财路。 现在还能保持理智，没有动手就已经是极好的结果。 李凯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人撤走，他对江凛仇恨的种子更快速发芽。 裴芝薇察觉到李凯眼神中的阴狠恶毒，心中不免担忧。 她刚想走到江凛身边提醒，就见村民们将江凛团团围住。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招船工是有严格标准的。” 船上人手确实还差些，但村民们报名情绪高涨，他只能优中选优。 丑话说在前头，村民们也都挑不出半点道理，最终也只有五人脱颖而出。 江凛一如既往，先给他们预付了一笔费用，用以安顿家里。 只有这样到了海上才能少些牵挂，更好的为自己办事。 “江凛，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肯定好好干。”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要叫江老板！” 被选中的几人高兴不已，其他人就只有羡慕的份。 可折腾了许久的时间，江凛都没有机会好好和家人团聚。 他劝退众人后，当即带着老婆孩子回屋里。 接连几天的时间里，裴芝薇总是提心吊胆，这时放下了心更要好好与江凛询问。 半个小时后。 “江凛，你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万一真在海上出点意外，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 裴芝薇说着说着，她哽咽不断，江晴楚楚可怜的眼神更让江凛感到心疼。 “我和你们保证，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优先考虑家里。” 江凛言语极其认真，这才让老婆孩子的情绪稍有好转。 可很快，裴芝薇的一些话就让他沉下去整张脸。 “你说的对，李凯这种人睚眦必报，他一定会伺机报复。” “不把这个麻烦彻底解决掉，恐怕连睡觉都不踏实。” 江凛当然知道裴芝薇说的话很有道理，毕竟小人难防，往后做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才对。 他不想话题一直这样沉重，当即与裴芝薇聊起一些趣事，逗的她开怀大笑。 时间过得很快，天快黑的时候，赵常在镇子上卖光了鱼，拿着不少现钱走进院子里。 他可一直都放心不下，要不是江凛特意交代过，恐怕早就跑回村里查看情况。 他把钱放在桌上后就立马开口询问。 得知是李凯趁着江凛离开的间隙，妄想着霸占江凛妻女，他顿时火冒三丈。 “敢打我嫂子的主意，我去扒了他的皮。” 现在的赵常可是对江凛挑不出半点毛病，都快把他当成神一样的存在。 有人敢欺负到裴芝薇头上，不用江凛多说一句话，他都要帮着裴芝薇出口恶气。 “你给我站住。” “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 江凛就知道赵常容易激动，他当即讲出其中为难。 李凯仅仅是在背后乱嚼舌根，煽动村民的情绪，并没有对自己和裴芝薇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现在就算是报警，最多也就是对他批评教育一顿。” “可你要打了人，他反而成了受害者，你要跟着吃官司。” 关于这件事情，江凛不许赵常跟着瞎掺和。 他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让欺负自己老婆孩子的人付出代价才行。 “好……好吧！” 赵常只是容易冲动，并非一点脑子都没有。 他听江凛说了这么多，总算明白了小鬼难缠的道理。 “嫂子，你这里有吃的没？我在镇上待了一天，肚子都快要饿扁。” 赵常刚生过那么大的气，现在都感觉到头晕眼花，肚子也一直在发出抗议。 见他这个样子，江凛和裴芝薇同时笑出了声。 “你稍微等等，我去下碗面条。” “等晚上炒几个菜，让你们两兄弟肚子里添点油水。” 船上的生活实在是刮油，便是二百斤的胖子跟船出海一段时间也能瘦下来。 现在家里日子好过，裴芝薇就想着能在江凛回来的时候多做些大菜，也好让他们补充营养。 听到裴芝薇这样说，江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当天晚上，他与赵常好酒好菜，吃饱喝足后就挤在一张炕上美美睡了一觉。 等到天亮，赵常着急回家看望老婆孩子，江凛则开始收拾院子。 却没想到门口有人影一闪而过，像是鬼鬼祟祟的。 第60章 谁在门口？ “谁？” 江凛猛然抬头，却见到刘秀梅笑呵呵的走进来。 “好女婿，这么早就起来收拾院子，妈当年果然没有看走眼。” 刘秀梅话里话外，无一不是与江凛示好。 只见她手里提着一个用竹条编制而成的小筐，一块深蓝色的头巾将里面的东西盖的严严实实。 她踮起脚朝着屋里张望，见到裴芝薇忙碌的身影后立马大声呼喊。 “芝薇，妈特意来看你们一家子，让妈一直站在院里不合适吧？” 崔月鸯倒也能看出江凛对她不待见，只好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的身上。 在她的吆喝声中，裴芝薇快步走了出来。 她与江凛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皆有疑惑。 回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们和刘秀梅的关系早就决裂，当时都已经吵到不可开交，应当是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刘秀梅找上门倒也罢了，还这样赔着笑脸，着实让人费解。 江凛不想裴芝薇太过烦心，他抬手就将其护在身后。 接着就将视线挪动到刘秀梅的身上，倒要看看自己的这位岳母大人又在打怎样的主意。 “瞧你这孩子，说话真不好听。” 刘秀梅脸色很难看，她用力摆了摆手，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接着快步走到江凛身边，掀开盖在竹筐上的头巾，里面满满都是鸡蛋。 沿海地区的人们不养鸡鸭，鸡蛋在当地自然成了稀罕物。 刘秀梅拿来满满一筐的鸡蛋，江凛不禁怀疑起她的来意。 “妈，我们家不缺这口吃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裴芝薇也猜测到事情不简单，她咬紧了嘴唇，只想趁着刘秀梅还没有暴露出心思前将其拒绝。 可她的话才刚说出口，情势急转直下。 “你再怎么样都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这么和老娘说话吗？” “再说了，这鸡蛋是拿给我的好女婿，可不是给你吃的。” 刘秀梅对江凛的巴结之意很明显，却不知她的自作聪明，最让江凛不屑一顾。 眼见裴芝薇委屈不已的样子，江凛当即让她回到屋里。 至于剩下的事情，自己全权处置便是。 果然，裴芝薇刚刚离开，刘秀梅就流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 “好女婿，我这女儿能嫁给你，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秀梅好话说尽，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眼神中戏谑意味浓烈。 想想之前，刘秀梅可是对江凛嫌弃有加，如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别指望江凛能够相信她的话。 江凛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却不曾有任何言语。 几分钟后，刘秀梅果然着急。 她用笑声掩盖自己的尴尬，接着就想要探探江凛的口风。 “你那大船真气派，十里八乡都找不出第二艘。” “好女婿，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 ” 说完这些话，刘秀梅还把自己的那筐鸡蛋往江凛手里递。 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点道理江凛还是懂得的。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看在芝薇的面子上，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答应。” 江凛微微一笑，同时也不忘记告诫刘秀梅多注意对裴芝薇的态度，若非裴芝薇，她怕是连这个门都进不得。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刘秀梅也是自己没多少脸面。 她碎碎叨了几句，接着又强挤出笑容，才将自己的来意道明。 “妈！你开什么玩笑？” “裴青哪一点好？他帮不上江凛的忙，只会给他添乱。” 原本已经在极力控制情绪的裴芝薇冲到院子里，她做梦都没想到刘秀梅上门是为自己的弟弟当说客。 一些话说出口后，裴芝薇再也忍受不住。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你弟弟没什么活干，整日躺在家里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让他跟着江凛出海打鱼有什么不好？” “我看你就是心眼小，你和妈计较就算了，怎么还能对你弟弟狠下心？” 刘秀梅话里带刺，着实是伤了裴芝薇的心。 要知道从小到大，家里都是偏心儿子，自己就连吃饭时都得小心翼翼。 要不然刘秀梅也不会在前不久过来强抢东西，只为了能让裴青讨到一房媳妇。 看着自己丈母娘这样一番嘴脸，江凛要还是一点态度都没有，裴芝薇还不知道会委屈成什么样。 “听您刚才的意思，是想让裴青跟在我身边做事？” “没错！他可是你小舅子，你不能不管他啊！” 刘秀梅本性暴露无遗，她一再逼迫，非要江凛答应下来才行。 “可我们招聘船工都有严格的标准，他能行吗？” 江凛本想委婉的拒绝掉，毕竟他这个小舅子是什么样的品性，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真要是带到船上，除了给自己心头添堵，恐怕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奈何刘秀梅过来一趟，她早就想到江凛会拒绝，又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有好事想着外人，却把自己家里人当成贼防。” 刘秀梅装腔作势，竟然要跪下来给裴青求情。 更是扯着嗓门，要让邻里邻居都来看看。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下这么不孝顺的女儿，连女婿都被她给教坏！” “妈，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裴芝薇眼里浸满泪水，她哪能想到刘秀梅做事情会这么没有底线。 现在自己被夹在中间，可谓极难选择。 “我们家日子能过好，全是江凛一个人的功劳。” “是他自己赚钱买下的大船，有些事我做不得主。” 裴芝薇试图与刘秀梅解释清楚，怎奈何对方根本不听她的话。 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邻居家的孩子趴在墙头看热闹。 要不是江凛手疾眼快，刘秀梅以长辈姿态下跪的事情必然会在村里广为流传。 到时候自己和裴芝薇真就被贴上了不孝顺的标签，这辈子都不可能撕扯掉。 他见到裴芝薇为难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算了，船上多一个人而已，这件事也没那么难。” 见到江凛松口，刘秀梅立马笑出声，还不忘拽着江凛的胳膊多给自己儿子要点工钱。 “那可是你小舅子，你得多照顾着！” 第61章 丈母娘上门 确定江凛不会反悔，刘秀梅终于放下心。 “你们都是好孩子，妈这就回家去。” “我儿子要是知道这个好消息，他一定会很高兴。” 刘秀梅哪里在意过裴芝薇的情绪，在她转身离开后不久。 裴芝薇两手紧紧拽住衣角，或许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手心渗出的不少汗水都将衣服浸湿。 “对……对不起。”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裴芝薇知道江凛都是因为自己才会答应刘秀梅的无理请求。 她想起江凛这段日子里的改变，更清楚江凛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辛苦。 却被自己的娘家人横插一脚，恐怕江凛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江凛却没有一丝要怪罪裴芝薇的打算，有些事情并不是裴芝薇能够左右，他安抚过裴芝薇的情绪后，便开始筹备下一次出海。 经过江凛一番开导，裴芝薇心情也不再那么沉重。 她帮着江凛收拾准备，虽然苦累，但也乐在其中。 一周后。 江凛接到了崔月鸯打来的电话，这才知道酒楼那边急需供货。 “崔主事放心，我这次一定能有收获。” 江凛特意用收音机接收天气预报，未来几日都是大晴天。 这对他来说是极好的机会，只要牢牢把握住，弥补上一次的亏损也不是问题。 待到出发之际，裴芝薇带着孩子来到岸边相送。 裴青和江凛一起登船，头一次站在这么大的一艘船上，他不禁有些飘飘然。 “姐夫，你现在可真是出息，这船够气派，我是真喜欢啊！” “要不让我来开？我技术也不差的！” 裴青语出惊人，江凛原本就对这个小舅子没什么好感，听到他的话后更是沉下去脸色。 “行船无小事，你要敢乱来，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江凛可是很清楚裴青从小到大就被刘秀梅当成宝一样，真可谓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此溺爱的环境，才养出裴青骄纵的性格。 要是不对他加以警告，真怕他跑到控制室中胡闹。 “姐夫，你说话这么凶干什么？” “不就是出海打鱼赚到几个臭钱？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比你强！” 裴青甩了甩手，直接走到一边去，而这时大船已经驶离岸边，刚刚忙活完的正好注意到这一情形。 “江凛，你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还把小舅子安排在船上，瞅他这样也不像是能干活。” 赵常认为自己不会看走眼，像裴青这样的人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给他们添乱。 他好心提醒，江凛摇头苦笑，脸上神情充满无奈。 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他听，很快就让他大开眼界。 赵常都有些心疼江凛的遭遇，索性不去多嘴，反正多发一个人的工钱而已，就当是为了江凛家庭和睦做贡献。 他哪里会知道，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船上…… “那个谁？你倒是过来搭把手，怎么还在那里躺着晒太阳？” 一名船工满头大汗，他朝着一个方向大声吆喝。 到了收网的关键时刻，几人合力都不能把网提上来。 可在不远处，裴青躺在一张摇椅上，神情格外悠哉。 也许是被那名船工喊的不耐烦，裴青猛然站起身。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吗？” “我是你们老板娘的弟弟，也是你个混蛋能指挥的吗？” 裴青说话侮辱人还不够，更是冲到那名船工面前，抬手就要教训他一顿。 只是不等他一巴掌打在船工的脸上，另外几人纷纷上前制止。 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赵常闻声赶来。 “还不赶紧拉网，都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 “他……他打人！” 那名船工也没想到裴青这般不讲道理，他颤巍巍的开口，指望赵常能够帮自己做主。 赵常注意到是裴青在闹事，他原本平静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 仅仅一瞬间而已，却让裴青更加肆无忌惮。 “你们这些家伙都看到了吧？” “他赵常不过是我姐夫手底下的一条狗，你们还指望他在我这个主人面前逞凶吗？” 裴青越说越过分，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而他的话也成功将赵常激怒，要不是看在他和江凛的关系份上，就以赵常的暴脾气早就将他踹倒在地。 那几名船工也都敢怒不敢言，瞧见他们生气的模样，裴青更是得意。 “裴青，你刚才说什么？” 江凛忽然开口吓了裴青一大跳，但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可谓是惊喜异常。 “姐夫，你可算是来了，这几个泥腿子敢跟我对着干，你得扣他们工钱。” “还有他！他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来插手我的事情！” 裴青甚至当着江凛的面伸手推了赵常一把，而他眼里也闪过一抹不被人察觉到的冷色。 “江凛，等老子立了威，这艘船以后得姓李。” 裴青心里暗暗想着，可他还以为江凛如从前那般好欺负。 几句话才刚说出口，话音都未曾落下，清脆的巴掌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江凛甩了甩手，仍不忘调侃几句。 “你这脸皮是挺厚，打的我手都疼。” “你……你打我！” “姐夫，我可是你小舅子，你这么对我就不怕伤了我姐的心吗？” 裴青整个人都处于发懵的状态，他也是听刘秀梅回到家里讲，现在的江凛最疼妻女。 才会在这种时刻把裴芝薇搬出来作为挡箭牌，江凛冷笑几声，只感觉他这种行为愚蠢到家。 “别提你姐姐，你不配。” “你说什么？”裴青彻底慌了神。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江凛已经走到了身边。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这艘船上有一半的收益属于赵常，他是我兄弟，你是什么？” 江凛语气冰冷，他想到自己这个小舅子会在船上作妖，可这也太耐不住性子。 这么快就将本性暴露出，倒也给了自己收拾他的理由。 “姐夫，你难道是疯了吗？你是老板，他就是个打工的而已！” “凭什么一半的收益要归他？我是你小舅子，给我才对啊！” 第62章 不安份的小舅子 裴青情绪愈发激动，随着他吵闹声音不断，江凛仅有的一点耐心也被消耗完。 “在我这条船上，没你所谓的上下尊卑，主人奴才之分。” “他们都是我兄弟，而你却什么都不是，这样说你可听得明白？” 江凛冷笑几声，裴青心里的小算盘都快打在自己脸上，再不对他进行敲打，很难保证不会有更过分的举动。 而江凛的这一番话也赢得人心，那些个船工脸上全都流露出惊喜之色。 赵常却对此早有预料，毕竟自己的好兄弟又怎么回事得势了就摒弃身边人。 “小子，你要不就过来搭把手，要不就到海里游两圈。” 赵常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报一下裴青刚才对自己的羞辱之仇。 他还以为裴青也算个狠人，事实情况完全相反，竟然会被他几句话就吓得浑身哆嗦。 “我……我这就去干！” 裴青才知道自己作为江凛小舅子的身份并不好使，在这茫茫大海上，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未来几天时间里，裴青老老实实，再不敢折腾出动静来。 新的一天，赵常止不住笑容的将江凛找到。 他心中正有一份喜悦，着急与江凛分享。 “我们这次出海，收获真是不小。” “还捞到一些极为珍稀的品种，这要送到崔老板那里，她一定愿意出高价。” 赵常越说越激动，江凛也在盘算是日子，是时候返回码头上。 可大船出海，满载而归，又有新的问题摆在江凛眼前。 泷水码头…… “崔老板，咱们可是合作伙伴，你也得为我们想想啊！” 在得知崔月鸯吃不下全部的货后，赵常情绪激动不已。 一旦耽误浪费时间，他们费力捕捞上来的海鱼都会腐烂变质，到时候白送都不见得有人要。 “真不是我不帮你们忙，我这酒楼就算生意火爆，每天的桌数都是不变的。” “你们的货量太大，我确实无能为力。” 崔月鸯也没想到江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下一艘大船，如今出海捕捞到的鱼量成倍增加，光靠自己酒楼用度怕是消耗不动。 眼见赵常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江凛当即将他扯拽到身后。 “崔主事说的话很在理，我们不能道德绑架人家。” “可我们这么多鱼，卖不出去可是要亏掉本钱的。” 赵常急切开口，江凛轻笑几声，接着就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这是我们的事情，与别人无关。” “就比如我们赚了大钱，也不会分给别人。” 江凛抬起一只手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让他先安排人手把崔月鸯需要的鱼类搬运到仓库保鲜。 自己也不闲着，便要另想办法出掉手里的货。 被江凛这么一番安排，赵常再着急也只能照做不误。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江凛回到船舱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接着便独自一人走在县城最为繁荣的街道上。 国家政策放开，小小县城里也涌现出一大批个体户。 而这些人大多集中在餐饮和日化产品两大行业，以至于江凛走几步路就能见到正在开门营业的菜馆子。 随便一家门口都立着招牌，特色二字极为惹眼。 江凛随便走进去一家，老板娘热情洋溢，她快步迎了过来。 “吃点什么？我们这里主打海里的东西，只要你能说出名字，我们这里就一定会有。” 没想到老板娘这般信誓旦旦，江凛还真就不相信，一番交谈下来，老板娘极为恼怒。 “哪里来的后生，你分明就不是来吃饭的，而是在找茬！” 老板娘气势汹汹，一副没兴趣陪江凛在这里玩闹的架势。 毕竟就江凛刚才所讲的海味，那可都是专供大酒楼的。 像他们这样的街边小店，偶尔能有鱼贩子送来一两条，都恨不得当成宝贝供起来。 “老板娘，我刚才说的那几个品类，不也有常见的吗？” “就比如花石鱼，还有黑背鱼。” 江凛不说这些话还好，老板娘在听到后竟更为气愤。 这两种鱼确实不算珍稀，可一般的渔船出海根本就捕捞不到。 “它们生长在深海区，捕捞成本极其巨大，上岸后的收购价格自然不会低。” “我这可是小本买卖，要从鱼贩子手里收过来，加工后都不见得能卖掉。” 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老板娘并未说赌气的话。 却没想到自己的话刚说完，江凛就在一旁大笑出声。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 “这两种鱼的价格很快就会打下来，要是出货价便宜点，不知你在店里能有多少？” 江凛话里有话，老板娘大小也算个生意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你小子该不会想说自己能够捕捞到花石鱼，而且量还不小！” 老板娘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她完全对江凛失去兴趣。 紧接着便用力的摆了摆手，想江凛赶紧离开这里。 “你小子招摇撞骗来错地方，我这里小本生意，不听你瞎掰扯。” 老板娘话音未落，江凛便提出要带她到码头上亲眼瞧瞧。 自己不仅能捕捞的到，而且能够稳定供货。 最开始时候老板娘是不相信的，但瞧见江凛一脸认真的样子，刚刚的话不像有假。 她店里原本就没多少生意，自家男人就能照看的过来。 干脆跟着江凛来到码头，见到江凛的那艘大船后，立马明白了江凛的底气从何而来。 “我这船只要开出去，损耗就已经不可避免。” “要只是捕捞近海的常见鱼类，那真成了赔本的买卖。” 江凛话已经说的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不同于别人，自然能够做到长期稳定供应。 而且出海一趟就能捕捞到不少，价格方面也会比市场低一大截。 可就在江凛抛出如此诱惑人的条件时，老板娘并没有立马答应。 她咬紧了牙，心中似乎还有别样的顾虑。 可一想到和江凛合作，就能真正推出几道特色菜，菜馆的生意必会蒸蒸日上时，老板娘便下定了决心。 “小兄弟，我就一家小店，用不了太多的量。” “你也可以供货给我们吗？” 第63章 不给留活路 得到江凛肯定的回答，老板娘高兴的连嘴都合不拢。 她立马要和江凛签订合同，可江凛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大姐，你看能不能帮着宣传一下，我这船上的货不上，就是一条街的菜馆都能供应上。” 听江凛这样说，老板娘立马反应过来。 “小兄弟，这事简单，包在我身上便是！” 老板娘极为痛快的答应下来，她又怎么不知道帮助江凛就是帮助自己的道理。 两人深入交流，敲定下一些细节之处后，老板娘便着急的去做身边人的思想工作。 江凛则是回到了船上，赵常不多时就送货回来。 此刻的他愁眉苦脸，哪知道江凛正开怀大笑。 “都快火烧眉毛，你还能笑得出声。” “要是那些鱼都臭掉，咱们可就真的完蛋。” 赵常哪知道江凛已经找好退路，在他一通嚷嚷过后，终于察觉出了不对。 “江凛，你小子和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赵常刨根问底，江凛不再与他隐瞒，很快就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如今出海捕捞量巨大，只靠一家酒楼日常用度根本就消耗不掉这些海产品。 市场需要扩展，放眼看去，一条街上都是符合条件的菜馆子。 “那你不早点说，害得我跟着担心！” 赵常自然高兴，接下来只需要等待老板娘那边传来消息，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事实证明，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下午五点钟，老板娘火急火燎的来到码头。 “小兄弟，大家伙都愿意和你合作，现在就卸货吧！” 老板娘指引着江凛来到自家码头仓库，一众人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是及时将海鱼存放。 做完这一切后，老板娘第一时间结清了江凛的货款。 “小兄弟，以后我就是代理，货款绝不拖欠！” 老板娘确实是有私心，拿下江凛的代理权，自己也能从中捞取不少好处。 可这对于江凛来说，反而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老板娘，你贵姓？” “我叫马丽，叫我马姐就行！” 老板娘脸上堆满笑容，接着就要留江凛和赵常吃饭，也算是庆祝一下双方合作顺利。 “这……” 江凛迫切想要回家，毕竟老婆和孩子还都在等着自己。 还不等他想好拒绝的理由，赵常就在一旁开了口。 “人家老板娘盛情邀请，咱们岂有拒绝的道理？” “吃！吃饱了明天再回村！” 赵常话说在前头，江凛也不好再有更改，要不然只会让别人生出误会的心思。 他们便跟着马丽回到菜馆，马丽亲自下厨，一定要好好招待两人。 可还不等饭菜端上桌，不速之客已然登门。 “马姐，听说你勾搭上两个小年轻，这事儿是真是假？” 男人长得精壮，或许是经常暴露在阳光下，皮肤被晒得黑亮。 他叫田小虎，在码头附近很有名气。 此时带着一帮人来，可谓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姐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小虎啊！” “这事说来话长，要不改天姐跟你好好聊聊。” 马丽不断的给田小虎使眼色，毕竟自己这里还有客人要招待，他们这般架势容易把人吓着。 可哪怕她刚才话里的语气近乎哀求，田小虎仍然是一副不肯配合的样子。 “马姐，我叫你一声姐那是尊敬，可你不能觉得我好欺负，联合外人骑到我头上拉屎。” “那两个小崽子在哪里？” 田小虎似乎没了耐心，他一边辱骂出声，一边用目光在店里搜寻。 视线很快落在江凛身上，瞧见江凛和赵常都是极为陌生，他心中立马有了答案。 “搞了半天，就是你们两个兔崽子来呛行啊！” 田小虎直接走到江凛面前，徒手就要掀翻桌子。 如此胆大的举动，明摆着不把马丽当回事。 “这位兄弟，我和你并不认识，怎么一上来就这样大的火气？” 江凛一手压在桌子上，看似寻常的动作却让田小虎掀不了桌子。 他咬牙切齿，似乎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仍然不能得逞。 如此情形下，田小虎气急败坏。 “马姐，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他朝着马丽大发脾气，马丽似乎心存愧疚，只是把头低了下去，从始至终都默不作声。 “看来你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别怪老弟我不讲情面。” 田小虎直接用手指着江凛的面门，恶狠狠的开口道。 “这一条街的海货供应，之前都是归我们哥几个来管。” “你算哪根葱？抢生意抢到我们头上来。” 田小虎话刚说完，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渔民也都挽起袖子。 他们可不像街头那些混混，看似凶狠，实则外强中干。 站在江凛面前的这些人，身体个顶个好，真要动起手来江凛和赵常还真容易吃亏。 “小虎是吧？咱们做的是生意，谁给的价格更实惠就与谁合作，你上来就掀桌子恐怕不合适吧！” 江凛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言语威胁，他有说有笑，试图与他们讲通道理。 可一番尝试过后才知自己鸡同鸭讲，田小虎情绪异常激动。 “你小子知不知道？我们大家伙全靠卖掉这些海鱼来补贴家用。” “你横插一脚，这是断我们的生计，断我们的活路。” 田小虎一只手不断拍打在桌面上，他更是放出狠话来。 “你哪来的就回哪去，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原本江凛还在想两全之法，可就在田小虎如此出言不逊后，他脸上再无笑意。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是法制社会，容不得你们胡来。” “你……” 被江凛一顿言语输出后，田小虎气到浑身发抖。 江凛也没心情继续去吃这顿饭，他与马丽告别后就带着赵常走出店门。 身后传来田小虎谩骂的声音，远比刚才还要激烈。 “江凛，这小子准是有点毛病，大可不必理会。” 赵常要不是被江凛拦下来，他非给田小虎一点颜色瞧瞧。 毕竟做买卖讲究你情我愿，田小虎再有火气都不该冲着他们发泄。 第64章 集体反悔 江凛原以为大功告成，回到家里后就能睡个踏实觉。 岂能料想到仅仅过去一夜的时间，情况与昨天相比，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马姐这个人看着挺实诚，怎么会说变卦就变卦？” 江凛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江凛带给自己的消息。 而江凛刚去过镇子上的话吧，他本想要查漏补缺，与马丽商量下次出海的时间。 电话刚刚接通，马丽就告知他这一噩耗。 “她没有细说，更像是有意逃避，我觉得……” 江凛眉头紧锁，心情很是沉重。 回想起田小虎昨天说过的话，如此重大的变故怕又是他从中作梗。 听到江凛这样说，赵常情绪愈发激动。 “咱哥俩辛苦一趟，再到巴巳县问个究竟。” 赵常是个急性子，他的心里根本就藏不住事情。 当下迫切要将整件事都搞明白，绝非稀里糊涂的接手结果。 江凛也有此打算，两人先将家里安顿好，无牵挂才好做其他事情。 下午两点钟，天气闷热，街面上少见行人。 江凛和赵常紧赶过来，却没想到马丽的那家店拉下了帘子，俨然是歇业状态。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顿时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便与邻里邻居打听，一番了解过后才知道昨天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的时间，便有一伙人闯入马丽的店里。 对方不分青红皂白，便把店里的东西全都打砸掉。 “她一个女人家，怎么会是那些壮汉的对手，争斗中还被人家推倒在地。” “胳膊都已经碰伤，现在只能在家里养着，开门营业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听女人把话说完，江凛瞬间变了脸色，赵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家伙连女人都打，真够无耻的。” “我看马姐就是受到他的威胁，所以才会和我们终止合作。” 赵常趴在窗户上往里瞧，里头确实是一片狼藉。 就连锅灶都被掀翻，对于一家菜馆来说，那便是根本所在。 “如此残忍手段，丝毫情面不顾吗？” 江凛原本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可在赵常说完一些话他便意识到不对劲。 田小虎带着一帮人来到店里，看样子并非与马丽不熟络。 “江凛，你说这么多都把我说迷糊，难道不是他干的吗？” “换作是你，下得去如此狠手吗？” 江凛提出一个根本绕不开的问题，就算田小虎道德败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街坊邻居这一关他是过不去的。 “打砸了马姐的店，对他不会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更加失去人心。” “所以说，根本就不是他干的！” 赵常脑子终于好使一回，可当他往更深处去想的时候，才发现一点思路都没有。 当即流露出为难的神情，只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江凛的身上。 “我们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见到马姐才能知晓。” “与其在这里猜测不断，还不如早早动身。” 江凛笑了笑，他隐约察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但在没有见到马丽之前，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想。 赵常用力点了点头，他知道事关重大，绝不能在时间上耽误浪费。 一番打听过后，他们直奔马丽的家的方向而去。 十几分钟过去。 “你们这些坏蛋，谁都不许到我家里来！” 小男孩挡在了江凛身体前面，他挥舞着小拳头，一下又一下捶打在江凛的胸口处。 赵常赶紧上前阻拦，接着就与小男孩解释道。 “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来的，你这孩子怎么上来就打人？” “你是马姐什么人？” 赵常手劲够大，在他的控制下，小男孩再有脾气也都无法发泄出。 “上次来找我妈的那些人就是坏人，你们都一样，都是坏人！” 孩子的脑回路实在奇特，江凛从口袋里掏出糖果，不由分说的塞到他手里。 接着就与他郑重其事的开口道。 “我们和马姐是朋友，不信你可以帮我递句话。” “就说……” 江凛循序渐进的引导，他早就观察过院子，同样有被打砸过的痕迹。 能让小男孩如此警惕，足以说明那些人对他们造成的创伤。 “真……真的？” “那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妈妈！” 小男孩屁颠屁颠的跑回屋里，赵常不禁佩服江凛的手段，就连对付孩子都很有一套。 可还不等他竖起大拇指，好好夸赞江凛一番，小男孩便凶巴巴的跑出来。 “我妈说你们也是坏人，她谁都不会见的。” “走，你们都给我走！” 小男孩年纪与江晴相仿，却像个男子汉一样拿起院里的扫帚驱赶二人。 在他的追赶下，江凛和赵常无奈退出院子。 两人对视一眼，每个人脸上神情都很苦涩。 “江凛，这事不对啊，马姐怎么都不愿意和我们见一面？” 赵常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毕竟他们昨个相谈甚欢，后面发生的事情也都与他们没关系。 当下这般情形，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在赵常的唠叨声中，江凛紧紧皱着眉头，他猛然间意识到一种可能。 抬起头时果然见到巷口处有人影一闪而过，赵常凑巧瞧见，他用力的吞咽着唾沫。 “这……是在盯梢吗？” 见对方鬼鬼祟祟，明显躲着他们的架势，赵常可不觉得这一切只是巧合。 他的话也说到江凛心坎里，如此说来，马丽并非不愿意与自己见面。 确切点来说，是她不敢！ “你帮我办件事情。” 江凛心生一计，他当即朝着赵常招了招手。 一番叮嘱过后，赵常喜上眉梢。 “这事还不简单吗？包在我身上就是！” 赵常嘿嘿一笑，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赶紧按照江凛吩咐去做。 不多时，赵常走到了巷口处，果真瞧见许多玩耍的孩童。 “卖糖的，你赶紧来，我要请这些孩子们吃糖。” 赵常吆喝一声，不止卖糖的货郎跑过来，更有卖糖葫芦，卖老冰棍的，没多久就让巷口热热闹闹。 孩子们围在赵常身边，他从兜里掏出一些毛票，便让他们撒开欢的吃。 第65章 明修栈道 事情发展正如江凛所料想的那样，原本站在树下乘凉的男人忽然走过来。 看得出他是因为视线受到遮挡，不得已进入到巷子里。 “这位兄弟，没看大家都在这里排队吗？” “挤什么挤？” “你可真够没素质的。” 赵常正义凛然的样子很快得到孩子们的支持，纷纷为他鼓掌称赞。 那些货郎也都朝着赵常竖起大拇指，唯有那个男人咬牙切齿，他还试图穿过人群。 可有赵常在前拦着，任凭他本事再大也都别想走的掉。 也多亏了赵常帮忙争取到一些时间，得以让江凛翻过院墙。 “马姐，你躲着不肯见我，是怕外面盯上的那些人吧！” “放心！我兄弟已经把他们拖住，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 江凛走进院子里的时候，马丽正坐在房檐下，她可谓满面愁容。 在听到江凛的声音后，马丽表现的无比吃惊。 不等她回过神，江凛便与之询问道。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与不是？” 果然，在江凛不断追问，马丽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在此时，马丽的眼里早就浸满泪水。 小男孩听到动静就从房间里冲出，他小小年纪就能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而和江凛拼命。 江凛欲哭无泪，赶紧朝着马丽投去求助的目光。 “他们不是坏人，你先回屋里写作业。” 马丽努力让自己内心平复，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后也把江凛叫进了屋里。 关上了门，一些话终于不用顾虑太多。 “老娘算是瞎了眼，竟然把田小虎这种人当朋友。” “你们走后，他便带着一帮人砸了我的店，后来还追到我家里，用我孩子来威胁。” “要不跟你们断绝来往，他就让我们娘俩在县城里待不下去。” 马丽越说越来气，江凛则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说是田小虎带人干下这些混账事，你有亲眼见到吗？” “当……当然！” 虽然马丽没有要改口的打算，但江凛还是从她短暂的犹豫中觉察出不对。 要真如她说的那样，田小虎亲自带人打砸，何不痛快的告诉自己。 “马姐，这件事情有蹊跷，请你务必如实告知。” 江凛看向小男孩所在的位置，他边写作业边竖起耳朵听自己与马丽谈话的内容。 “有些事情马虎不得，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 “那混蛋怎么可能露面？不过是和他要好的几人，要不是受他指使，那些人怎么会砸我的店。” 马丽讲出实情，果真如江凛猜想的那样，她并没有亲眼见到田小虎带人打砸。 既然这样，那这事情就更为蹊跷。 “马姐，我现在怀疑砸你店的另有其人，而不是田小虎所为。” “这不可能，那些人都已经和我说过，就是他指使的。”马丽不服气的开口。 “他们的话能信吗？” 江凛冷笑几声，田小虎前脚才带那些人来过店里，后脚要报复到马丽的身上，完全可以自己出面。 派几个人来打着他的旗号，这也不像是要把自己摘干净。 “这叫多此一举，欲盖弥彰罢了。” 江凛完全笃定来到马丽店里闹事的人另受他人指使，或许田小虎对此都不知情。 对方手段狠辣，从肉体到精神上，先后对马丽进行摧残。 知道孩子是她的软肋，又以此来要挟。 马丽愣在原处，过去许久时间她才回过神，脸上尽是慌乱之色。 “我也没和什么人有大仇怨，犯得着这样对我吗？” “不是田小虎，那还能是谁？” 马丽作为当事人，她都想不明白什么人在暗中搞鬼，江凛却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对方在这种节骨眼上搞事情，十有八九是因为马丽和自己的合作触及到他的利益。 “马姐，你不妨仔细想想，这个人可能会是谁？” 江凛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他语气轻缓，尽可能不让马丽感觉到压力。 可马丽想了大半天，仍然是一点思绪都没有。 “马姐，想不到也没关系，我会搞清楚这件事情。” “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江凛看向那个小男孩，他很清楚的知道，对方能威胁到马丽的头上，其他人站出来要当自己的代理也会受到针对。 问题要从根源处解决，自己的处境已经是退无可退。 却见马丽满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像是心中存有不小的顾虑。 “马姐，我们既然已经是合作伙伴，那就该风雨同舟，共济难关才对。” “你可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等我把事情处理好，还得有劳你与那条街上的菜馆老板多多接触。” 江凛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马丽再要是推脱拒绝，反而成了她的不对。 她极为痛快的答应下来，在江凛要走的时候，她不忘记提醒几句。 “虽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历，可他们行事作风狠辣，绝不好招惹。” “你一定要小心。” 马丽一片好心，江凛当然要领情，但他还是如昨日那般的话。 现在是法治社会，法律红线绝不是那些宵小之辈可以触碰。 “马姐，你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江凛知道赵常那边拖延不了太久时间，他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马丽增添麻烦。 便又从院墙翻了出去，他朝着赵常快步走去，不忘记给赵常使眼色。 “那女人一点信用都没有，说什么都不肯见我一面。” “算了，她既然铁了心不合作，那我们就找别人。” 江凛可谓是做戏做全套，在他说出这些话后，赵常立马领会到他的意思。 两人唱起双簧，很快就让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放松警惕。 他又像是没事人一样，逐步远离人群。 赵常额外掏钱买了两根冰棍，接着递到江凛手里一根。 两人目的达到，自然是要找一处僻静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赵常听说了整件事情后，他都有一丝怀疑人生。 “能对孤儿寡母下狠手，这种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还想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可真是够坏的。” 赵常深深感到无力，对手躲在暗中，想把人家揪出来绝不容易。 第66章 暗度陈仓 瞧见赵常那般愁眉苦脸的样子，江凛不由得笑出声。 “都已经知道有人暗中使坏，事情就简单的多。” “走吧！随我一起去见一个人。” 江凛心中暗暗祈祷，他要见的人可千万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赵常满脸疑惑，并不知江凛有怎样的打算，见江凛不愿意多说，他只好默默的跟在江凛身后。 可等来到码头上，江凛直奔田小虎的摊位而去，赵常脸色骤然变化。 “江凛，你早说是来见这小子，我绝不跟你一起。” “就算这次不是他在背后使坏，可他先前欺负我们的事情怎么算？” 赵常情绪逐渐激动，江凛却很不满他现在的态度。 便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明白一些道理，先前遇到事情可以耍狠犯混，那叫光脚不怕穿鞋。 可现在不一样，那么多名船工还指着他们吃饭，赵常如此意气用事，绝非长久之计。 “我……” “好！我去找他！” 赵常并不服气，但也知道以大局为重。 却没想到他刚与田小虎见面，双方就都上来脾气。 便在码头上大吵起来，到最后都有了要动手的架势。 若非江凛及时上前将他们劝阻住，还不知双方要争强斗狠到什么地步。 “姓江的，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们横插一脚，老子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差。” 田小虎摊上不少鱼都已经死掉，这么热的天气，那些死鱼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发臭。 见到田小虎这般激动，江凛摇头苦笑，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我这次来不是和你吵架的，而是有要紧事情与你商谈。” 就在江凛要将真相娓娓道来，让田小虎知道手下那一帮人背着他做下许多混账事的时候，他却直接翻脸。 当着一众人的面，田小虎撸起袖子，便开始骂骂咧咧。 江凛倒也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不愿与他太多计较。 可江凛一忍再忍，反令对方得寸进尺。 还是赵常冲到了田小虎跟前，一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领。 “你下面的人砸了马姐的店，他们可都说受你指使的。” “什么？” “这不可能！” 田小虎短暂吃惊，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一定是江凛使出的离间计。 “他们可都是我的兄弟，怎么可能瞒着我去做这种事情。” “你……无可救药！” 江凛咬了咬牙，他也没想到田小虎会这般执迷不悟。 也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当即扯拽着他来到一处僻静地方。 “马姐的店确实被打砸，你要不相信可以亲自去看。” “也确实是你手下的一帮人所为，这是马姐亲口说与我听。” 江凛话语真诚，绝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可就算是这样，田小虎仍不打算相信。 他阴冷的笑出声，只把这一切当成江凛对付自己的伎俩。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反正是你抢生意在先，来日我必加倍奉还。” “赵常，我们走！” 江凛更觉得田小虎可怜，都已经被人当枪使，自己却还傻傻的不自知。 哪怕有人与他提醒，仍是固执己见，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你小子好好想想，我们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真正的狼不是我们，你防错了对象。” 赵常对田小虎一通数落，接着就跟上江凛的步伐，很快离开了这里。 独留田小虎一个人在原地发愣，恰巧那几个赶海回来，他本想质问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强忍住。 而江凛也没有在县城里久留，他与赵常搭乘班车，一路颠簸终于回到村里。 分别之际，赵常还是从身后将江凛叫住。 “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你不是说过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我们还继续和马姐合作。” 赵常有些摸不清江凛的路数，殊不知这只是江凛计划中的一环。 “我们不想压货，就必须供应给那些菜馆。” “可出了这种事情，那些人比猴都精，他们定然要观望一段时间。” 江凛的话让赵常更为疑惑，见他一知半解的样子，江凛干脆给他个痛快。 “原本就没指望田小虎能相信我们的话，这次去不过是给他心里种一颗种子。” “怀疑的种子。” 江凛嘿嘿一笑，他这一招百试百灵。 他越是气愤离开，越让田小虎拿捏不准他的话是真是假。 自然而然，田小虎私下里也会去求证，到时候真想一角就会被揭开。 “万一那几个渔民咬死了不说，暗中操控这一切的人根本就不会受影响。” 赵常并非是和江凛顶嘴，他实在觉得江凛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 人家竟然冒用田小虎的名头，自然不会轻易露出真容。 “那重要吗？” “敲山会震虎，打草能惊蛇。” “对方煞费苦心，不也是因为利益吗？” 江凛很确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会有新的一方介入，欲要垄断那一条街的海货供应。 如此关键节点，谁跳出来，谁就是幕后黑手。 江凛催促赵常赶紧回家，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好好歇息，也能陪陪家里人。 不久的将来，定有他们忙到不可开交的时候。 半个月后…… 销路没有完全打开，江凛并不着急出海。 本以为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在家陪着老婆孩子，谁能想到刘秀梅又带着她的宝贝儿子找上门。 “江凛，我儿子就跟你出了一趟海，你就把他打发走人。” “你们两口子行啊！是不是连我这个妈都不打算认！” 刘秀梅嗓门很大，生怕惹不来村里人围观看热闹。 江凛懒得与她废话，只是将视线挪动到裴青身上。 “姐……姐夫，我回家可什么话都没说，都是她自己臆想，觉得我被你开除出船队。” 经过上次的事情，裴青也算是被江凛打到清醒，一改骄纵跋扈的性格，都快要唯江凛马首是瞻。 “过段时间船要出海，我会通知你跟着一起去。” “现在带你妈回去，村里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别让她丢光了脸面。” 江凛随口几句话，裴青直接奉为真理，这下子该轮到刘秀梅傻眼。 “好你个江凛，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第67章 幕后黑手 刘秀梅一脸凶狠的样子，直接冲到江凛面前。 幸亏裴青反应够快，直接把人带离了江凛的视线。 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记和江凛赔礼道歉，也对裴芝薇有了好的态度。 “江凛，我弟弟他？” 裴芝薇神情恍然，没想到裴青跟着江凛出海一趟，回来就大变了性子。 现在不仅能为他人着想，还能管着刘秀梅一些，真是懂事了不少。 裴芝薇心中有不少疑惑，江凛却不能把船上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 要不然她一定会跟着着急上火，真就是得不偿失。 “他能学好，说明本性不坏，只是因为我这位岳母大人言传身教。” “你也别跟着操心，再怎么样他都是你弟弟，在船上我会多照顾着。” 江凛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立马让裴芝薇放下心。 可就在二人心情愉悦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凛，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对方的语气很不和善，裴芝薇还以为是江凛在外面得罪了人，以至于仇家找上门。 她赶紧要把江凛推到屋里，其余事情交给自己来处理。 “你们男人脾气冲，聊不到一起就容易动手，还是我来应付为好。 ” 裴芝薇考虑周全，可她说了这么多，竟然见到江凛笑眼眯眯的样子，根本不打算回屋里。 她还以为江凛在耍性子，便很不高兴的开口道。 “这都什么时候？你就别这么好面子。” “芝薇，他可不是上门寻仇的。” 江凛听出来院墙外头的男人声音，不是田小虎找上门来，还能是谁？ “你辛苦一下，去炒几个菜，我和他有要事商谈。” “这……能行吗？” 裴芝薇还是放不下心，就怕江凛是为了让自己远离是非才编造出这样的理由。 可在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后，她心中的惶恐与不安渐渐消散掉。 裴芝薇前脚刚走，田小虎后脚既至。 “小虎，你怎么找到我家里来？瞧你满头大汗，赶紧坐下歇歇。” 江凛脸上堆着笑，他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让田小虎急得快要哭出声。 “江大哥，我……我真的错了！” “当初就应该听信你的话，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田小虎敢做敢认，倒也是条汉子。 他快步走到江凛面前，便把这半月来发生在码头上的变故如数说出。 “新荣水产公司强势入驻，他们承接了一条街的供货业务。” “压低收购价格，抬高出货价格，钱都让他们赚了去。” 田小虎的话也让江凛脸色微变，要是这一切都属实，怕就是这家刚成立不久的水产公司在暗中搞鬼。 人家盯上了那条街上的供货业务，当然，不许自己染指。 “小虎，这不应该啊！你们码头上那么多散户，联合在一起还定不了价格吗？” “被人家压榨到这种份上，到底是因为什么？” 江凛必须要让田小虎长长记性，免得日后再生出幺蛾子。 他这么戳田小虎的痛处，差点没让田小虎跪在地上。 “江大哥，这些事情旁人不知道就算了，你是最清楚的。” “王新荣用钱收买了几个渔民，也是他们打砸了马姐的店。” “除了钱，王新荣还承诺给他们许多好处，让他们尽力配合。” 听田小虎说起事情始末，江凛不禁佩服对方的手段。 恩威并施，内外分化，要拿不下这一条线上的业务才叫奇怪。 “后来呢？” 江凛可不觉得王新荣能真的把好处分给下面的人，在他看来，唯利是图者最擅长画大饼。 “江大哥，你真是神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田小虎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与江凛叫嚣不断，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他连忙讲出实情。 原来就在王新荣目的达成后，他直接与那些渔民翻脸，原先答应的好处都不作数。 那几人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他们损害集体利益在先，哪怕意识到上当受骗也都没有弥补的机会。 码头上的散户彼此防备，根本做不到像江凛说的那样。 不能联合在一起应对当下危机，就只能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人家宰割。 “江大哥，是你最先发现不对劲，你一定有办法对付姓王的。” “你那么一艘大船，只要你愿意，一定能打破他对码头的封锁。” 田小虎找到江凛家里来，就是希望他能摒弃前嫌，帮助大家渡过难关。 要不然价格一再被压低，他们的饭碗都要被砸掉。 “瞧你这话说的，之前不也觉得我在压低价格，要坏你们的生计吗？” “这……” 田小虎也没想到江凛还为先前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他自知自己将江凛得罪，真的要跪下给江凛道歉。 “江大哥，你和他不一样，你至少是自己捕捞上来的鱼，我们竞争不过那是我们没本事。” “可他现在做的事情，是要从我们的牙缝里往出抠肉吃，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田小虎性情中人，江凛反应迅速，直接将他搀扶起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和你走一趟，要能和王总谈和最好，要不能……” 江凛这些天可没闲着，造就琢磨出万全之策。 到时候自己的销路不仅能打开，也不至于影响到码头这些散户的生计。 可在听他说出心中的想法后，田小虎都快把头摇成拨浪鼓。 “姓王的不是什么好鸟，他就是为了这一条线上的业务，怎么可能与我们和谈？” “现在找上门去，恐怕会自取其辱。” 田小虎不想让江凛自寻难堪，可在江凛询问他的想法时，他大脑一片空白。 支支吾吾大半天，也不见得能有更好的办法。 “那就听我的，出了问题我负责。” 江凛对田小虎的态度大有改观，哪怕二人初见时闹出许多不愉快，可那都已经是过去式。 两人交谈的过程中，裴芝薇在厨房里忙碌不停，几道冒着热气的端上桌，顿时让田小虎红了眼眶。 “江大哥，我……” “不说那些，赶紧动筷子，吃饱后我们回县城。” 时间紧迫，江凛绝不有所耽误。 第68章 新荣水产公司 泷水码头…… 新荣水产公司刚刚挂牌成立，却在码头上租下好几个仓库。 如今一些散户捕捞回来的海产品，便由他们低价收购。 一条街上好多家菜馆子，老板们有苦难言，毕竟王新荣的这家水产公司就像是横在中间的一座山，让他们无法绕开。 田小虎带着江凛来到王新荣办公室门口，一个女助理打扮的花枝招展，扭动着屁股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田小虎的时候，她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意。 “我当是谁？原来是小虎哥。” “难道你也想明白，特意来找王总签合同的吗？” 女助理阴阳怪气的话语，使得田小虎气火攻心，好在江凛跟着他一起过来，这时候自然要替他出头。 “这位小姐，你怎么见谁都叫哥？还有你这身衣服，像是乡下歌舞团里出来。” 江凛骂人不带脏字，刚才的话犹如一把刀子，直接插进女助理的心窝。 乡下歌舞团并不正规，大多是莺莺燕燕，村里老汉最喜欢那种。 被江凛如此羞辱，女助理气红了整张脸，她随即就要叫来保安。 “这位小姐，我劝你把路让开，我来找王总是有要紧事情的。” “对了，我姓江，我叫江凛。” 江凛面带微笑，侃侃而谈，他自报家门后，女助理果然不淡定。 毕竟江凛差一点抢在他们前头承接一条街上供货业务，要不是他们暗中使手段，这块肥肉也到不了他们嘴里。 也就在这时，办公室里传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来者皆是客，把人家拦在门外算怎么回事？” “让他们进来吧！” 这还是江凛头一次听到王新荣的声音，尖锐且刺耳，犹如公鸭般的嗓子。 他强憋着笑，这种人要是放在古代，绝对会受皇帝青睐。 “这位小姐，你现在可以把路让开了。”江凛话里有话，女助理咬牙切齿，偏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多时，江凛在田小虎的陪同下走进了王新荣的办公室。 办公椅上，王新荣挺着大肚子，一只手摸着自己油亮反光的脑袋，正极为得意的笑出声。 “王总，好大的一盘棋，把我都下进去。” “我们聊聊怎么样？” 江凛选择开门见山，直入主题，他如此痛快样子反而让王新荣有些不自在。 毕竟按照他的猜想，江凛来时该是唯唯诺诺，求自己高抬贵手才对。 “聊什么？” “当然是合作。” 听到江凛的话，王新荣差点没被笑掉大牙。 “江凛，你小子有点能耐，但也别想着在我面前造次。” “你急着找下家却被我半路截胡，再耽误一些日子你那艘大船的养护费用都够你赔光裤衩。” 王新荣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那便是他现在掌握着主动权，江凛根本没有资格与他谈条件。 所谓的合作，他毫无兴趣。 “当然了，我也愿意发发善心，你要连养护的钱都没有，不妨把那艘船转到我的名下。” 王新荣当场开出价格，却一点诚意都没有，低廉到与明抢没有区别。 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田小虎再也忍受不了。 “姓王的，你骗了那么多人，良心上真能过得去吗？” “也不给自己积点德，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看着田小虎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王新荣可不觉得自己做错。 他将双手摊平，很无所谓的开口道。 “你们这些穷棒子怎么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反正你们捕捞回来的鱼要不想臭掉，只能以那个价钱出给我。” “王老板，你这是要把人逼得没活路，就不怕他们反扑吗？”江凛冷哼一声。 他的话并没有引起王新荣的重视，反而让王新荣觉得滑稽可笑。 “穷棒子，泥腿子，压榨你们又能怎么样？” “不想干？那就滚啊！” 王新荣笑的大声，毕竟这条线上的业务，都已经是他说了算。 而在江凛提出改价的建议后，王新荣直接否决掉。 “看来王老板是不打算退一步，合作共赢不可，那两败俱伤怎么样？” 江凛一双眼睛如同鹰隼，盯着王新荣看的时候让其一阵心悸。 可已经到吃到嘴里的肉，王新荣又怎么可能吐出来。 “江凛，你小子要是识趣，就把你船上的货出给我。” “这伏暑天气，你那鱼臭了可没人敢要。” 王新荣一副要吃定江凛的架势，可江凛怎么会被他几句话吓唬住。 “王老板，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江凛奉行先礼后兵的道理，如今人家不领情，他也没必要留下来自找不痛快。 江凛来的干脆，走的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田小虎紧紧跟在他身后，还以为事情就此搞砸，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 “小虎，和你关系不错的那些人，方便把他们约出来吗？” “就算是接受过王新荣好处的，也要一样对待。” 江凛的话立马让田小虎陷入为难境地，出了这档子事情，他们内部很难团结。 彼此间小心提防，而那些出卖集体利益的人更是不被待见，都快要被逼的离开码头。 “我不管你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必须把这些人集中起来。” “人家有恃无恐，随意压低价格，就是料定了你们内部不够团结。” 江凛话中道理不难理解，毕竟人心不齐，哪怕只有一个人接受对方不合理的收购价格，其他人都害怕自己会被落下。 卷来卷去，反而是便宜了王新荣这样的人。 “我尽量！” “是必须！” 江凛加重语气，不容田小虎有丁点质疑。 当天晚上，码头上的散户都被叫到了田小虎家里。 大家同坐一张桌子，彼此间眼神仇视，时不时就有争吵的声音。 当江凛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呆愣住。 “小虎，他和王新荣是一样的人，你把他叫过来干什么？” “说的没错！都是因为这些奸商，大家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几个渔民情绪激动，不等田小虎解释，他们就站起身来要走。 江凛不慌不忙，随后说出口的话直戳他们心窝子。 “大家今日接受了不公平，明日又该如何？” 第69章 奋起反抗 江凛话音刚刚落下，房间里氛围沉寂。 众人思考过后，终于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 王新荣这一番操作下来，犹如温水煮青蛙，他们剩下不多的利益也会随着时间被蚕食掉。 见到火候差不多，江凛当即使出杀手锏。 经他一番言语，在场有不少人感到吃惊，就连田小虎都诧异出声。 “江大哥，只要你能帮我们打破新荣水产公司的垄断，以后你来给那条街供货，我们绝无二话。” “至于你说的一起赚钱，这恐怕……” 真不怪田小虎对江凛不信任，利益面前，谁都不会拱手相让。 原本江凛就和马丽谈成合作，他们艳红嫉妒才造就今天的局面。 在他们看来，江凛或许只是客套话，根本当不得真。 田小虎还以为江凛会顺着自己的话借坡下驴，他等了许久也不见江凛有任何反应。 房间里的氛围变得沉重，包括田小虎在内的几人面面相觑，竟然分辨不出江凛的话是真是假。 “江大哥，你就别和我们绕弯子，都快要急死人。” 田小虎从旁催促，瞧见他急不可耐的样，江凛便把一个被所有人都忽视掉的细节说出。 “大船出海一趟，捕捞量可比你们这些散户加在一起还要多。” “就靠那条街上的几家菜馆，就想把我船上的货都收了吗？” 江凛目光犀利，直直的盯着田小虎看，还不忘记给他提个醒。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假以时日，自己还会雇佣更多的人手出海捕鱼，到时候人多船多，便需要更大的市场来消化产品。 “大家觉得我在呛行抢生意，这话不对。” “只要大家愿意，我们可以合作共赢，一起进军更大的市场。” 江凛把这些人叫过来，绝不是为了和他们闲聊几句话。 便是要将人心拢在一起，使得大家关系紧密相连。 日后货运时效提高，他们的市场可不止在一条街上。 市里，省里，甚至是全国！ “江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可我们捞不上来太多鱼，零零散散的，你也愿意带着我们一起？” 在场人无不心动，要真的不愁销路，他们合资买一艘大船也无妨。 江凛态度不改，认真与他们分析利弊，合作能共赢，单打独斗只会给王新荣这种奸商留有破绽。 “好！我听江大哥的！” “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 一众人都选择站队于江凛一边，江凛也不让他们失望，在没有找寻到更大的市场之前，优先他们供货给那条街上的菜馆子。 听到江凛这样说，大家更是欢呼雀跃。 但很快，随着一个渔民提出问题，也让其他人跟着变脸。 “王总那边的霸王条款，我们都已经签过字。” “如今绕开合同，万一他和我们清算后账怎么办？” “别说合同，姓王的手底下养着一大帮人，做事手段狠辣，我担心……” 男人话到嘴边，却又有了顾虑，迟迟说不出口。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自有答案。 “他当初能找你们砸了马姐的店，确实说明他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江凛走到人群中间，接下来的话犹如一针强心剂，立马安稳了人心。 “只要我们够团结，他敢乱来就得付出代价。” “至于那一纸合同，你们都说了是霸王条款，还怕他以此为要挟吗？” 江凛怕的是王新荣暗中使坏，要是正面硬刚，他在法律层面就已经输掉。 他说完这些话后，再去观察众人脸色变化，喜笑颜开者不在少数。 过了一天。 一切都在按照江凛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实施着。 在他的支持下，马丽拖着伤病的身体，亦要将饭店开门营业。 按照菜馆日常用度，田小虎直接把鱼送来。 他忙前跑后，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可谓是乐在其中。 没有了新荣水产公司从中剥取，不管是码头上的散户还是开店的老板，个个心情舒畅。 “马姐，我说过能把这件事情办成，那就一定能。” 江凛话刚说完，马丽就往他杯里倒满了酒，自己伤了胳膊，只好以茶代酒与他喝一杯。 “江大哥，我也要敬你一杯，真让你说中，新荣水产公司就是纸糊的老虎。” 田小虎还有一些心理落差，他原以为自己折腾一上午，王新荣该派人插手过问。 可到现在连水产公司的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他都觉得自己担心有些多余。 殊不知，就在他们这边推杯换盏，欢笑庆祝之时，王新荣带着一帮人过来。 他站在门口处，看着江凛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江凛，你小子胆子还挺大，非要坏我好事吗？” “要不是受你撺掇，凭他们敢跟我对着干吗？” 当下情形，可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王新荣站在那里俨然一堵墙，店里原有的几桌客人都被吓跑。 终于见到打砸自己这家店的幕后指使者，马丽眼眸通红，当即就要站起身与王新荣理论。 “马姐，你和这种人没道理讲的，还不如安心吃饭。” 江凛担心马丽会吃亏，他将马丽制止住后就不动声色的站起来。 “王总，你今儿个过来所为何事？” 江凛笑呵呵的模样，王新荣刚想耍混犯狠，就见隔壁店的老板带着锅铲过来。 不多时，码头那边也得到消息。 几个渔民放下手里的要紧活，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王总，大家不过求个公平，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 江凛的话差点没把王新荣气到吐血，他做梦都没想到煮熟的鸭子还能飞走。 可就目前情况来看，渔民和商户团结一心，只要他敢乱来，现场矛盾必然激化。 “你们这些泥腿子，该不会以为江凛是为你们好，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那份利益。” “识相的就赶紧滚，我只找他算账。” 王新荣扯着嗓门，他本想着先将江凛对付，往后日子再找机会与田小虎这一帮人清算。 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任凭他如何劝说，这些渔民都铁了心站队在江凛一边。 第70章 兔子急了还咬人 似乎对于王新荣来说，他并没有预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下脸色暗沉，目光阴狠，直视着在场的每个人。 “跟我作对是吧？” “合同上有你们的签字，谁再敢跟着江凛穷折腾，我把你们送去蹲苦窑。” 王新荣作为一个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先前各种好话，软硬皆施下才把一条街上的供货业务成功拿下。 事后就翻脸不认人，如今更是以合同为要挟，果然让不少人心情忐忑。 关键时刻，田小虎站了出来。 “大家可都别忘了江大哥说的话，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我们越是怕，他越会得寸进尺！” 田小虎挥舞拳头来为大家加油打气，效果极其显著。 几分钟的时间里，现场群情激昂，更有情绪激动者大骂出声。 唾沫星子都快要把王新荣淹没，他脸色顿时难看的不像样。 “你……你们懂不懂法？” “都不怕是吧？我现在就报警！” 王新荣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妄图用言语来震慑住一众人。 江凛缓步走到他面前，脸上弥漫着笑意，他略带玩味的语气，一些话更让王新荣感到大事不妙。 “国家有政策，要大力发展个体经济，没想到会被你嗅到机会。” “凭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新成立一家水产公司，肆意打压价格吗？” 整条街的人都闻声赶来，江凛便要趁着这个机会揭露王新荣的阴谋诡计。 “你……你住嘴！” “我这是为大家谋福利，要不通过我的水产公司出货，他们辛苦捕捞上来的海鱼都要臭掉。”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都到这种时候王新荣还妄想着狡辩。 江凛冷笑几声，目光分外鄙夷。 他不想与之浪费时间，便直接把渔民们与他签过的合同拍在桌上。 “这上面的霸王条款，真要是打起官司，也不知道法官会更向着哪一方？” 江凛笑眼眯眯，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的落在王新荣身上。 王新荣刚刚还不可一世，当下脸色骤变。 “你！” 他话不曾说出口，江凛直接当着他的撕碎了合同。 更好心出言提醒。 “王总，不妨让这一出闹剧就此停下，也给你自己留点体面。” “你说呢？” 江凛相信王新荣会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死磕到底。 他并不着急王新荣给出答案，便招呼着大家赶紧夹菜。 见他们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王新荣咬牙切齿，又拿他们半点办法都没有。 “江凛，今日之仇，某来日必报！” “我们走！” 王新荣又怎么会不清楚他与渔民签订的合同上，许多条款都不合理。 私下裹挟倒也罢了，事情闹大对他不会有丁点好处。 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掉，王新荣自然怀恨在心。 临走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江凛一眼。 “江大哥，多亏了你帮忙，要不然就被这老小子逼得没活路。” 田小虎只顾高兴，马丽也把大家招呼到店里来，今天让他们敞开肚子吃，就当是自己请客。 “你们也别傻站着，要不是人家江老板，咱们可不会有好日子过。”在马丽的号召下，不少人围在江凛身边。 数不清有多少感谢的话，江凛也只是一笑了之。 借着大家都在的机会，江凛端起酒杯，认真开口说道。 “往后日子里，大家可就要在一起共事。” “请大家放心，我觉得不像王新荣那样肆意抬价压价。”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了语气，他深知生意要想做的大，离不开大家相互帮助。 果然，江凛话说完后不久，现场掌声热烈，先前对江凛抱有很大意见的田小虎更是湿润了眼眶。 生怕会被人笑话，他赶紧擦干净泪水。 “江大哥，以后我们都跟着你干，有钱一起赚！” “小虎说的对！我们都跟定你了！” 短短几天的功夫，江凛在码头上的威望高涨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江凛与大家高兴过后便返回西余村，赵常闻讯赶来。 可当他见到江凛面色凝重，毫无喜色的时候，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江凛，你该不会把事情搞砸，那……” 赵常心急如焚，但又觉得不应该给江凛施加太大压力。 “那也没关系，咱们两兄弟一开始不也什么都没有，全靠一双手打拼出来。” 赵常嘿嘿一笑，他接着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脯，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道。 “咱可不能气馁，再想办法就是。” 裴芝薇也有些心疼自家男人，她深知背景深厚，江凛输了也不丢人。 “芝薇，你怎么还向他学习？对自己男人都没多少信任。” 江凛忽然笑出声，使得裴芝薇和赵常愣在原处，满是吃惊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 “江凛，你说话怎么还大喘气？没看我和嫂子都快急死。” 赵常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很实诚，直接朝着江凛靠了过来。 “快和我们说说，事情进展怎么样？” 江凛注意到裴芝薇也大有期待，便决定不与他们隐瞒，很快就将事情完整讲出。 “我靠！你这可是大获全胜，怎么还能苦着一张脸？” “一定是故意拿我们寻开心！” 赵常用力推了江凛一把，就连裴芝薇都不能理解江凛的做法。 带回来如此好的消息，愁眉苦脸太不应该。 江凛苦笑几声，他愁的是扛在肩上的责任。 如今他把码头上的散户召集在一起，这就好似一个大家庭，再也不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有些事江凛就算与赵常讲了，赵常都不一定能够领会到真正意思。 他摆了摆手，催促赵常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 “回去好好休息，过几日便出海。” 停歇了这么些时日，江凛知道大家已经等到着急。 便开船出海一趟，想来是会有些收获的。 赵常差点就高兴到原地蹦起，他赶紧点头答应下，却不着急回家歇着。 必须要挨家挨户的通知给船工，也让大家跟着一起高兴。 在他离开后，裴芝薇似乎洞察到江凛的心思，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从身后将江凛抱住。 第71章 食物中毒 这次出海不同以往，江凛目的地极为明确，直奔之前发现的海岛而去。 每到夜晚，数之不清的星叶蟹就会到岸边去，上次捕捉到的早已成为餐桌上的美味，在县城里广受好评。 崔月鸯为这事特意找过江凛一趟，希望他能在出海的时候多加考虑。 “江凛，你早说到这里来，我把村里的后生们都叫上。” “人多力量大，抓的不也多吗？” 赵常的话惹得江凛大笑出声，总不能为了抓星叶蟹，到最后把整村的人都叫来。 “都少说些没用的话，赶紧干活。” 江凛催促几声，大家便开始按照计划支起帐篷。 只需要等到夜幕降临，他们即可大有收获。 转眼过去四天时间。 江凛这次出海收获满满，除了星叶蟹外，大船返航时又撒了几次网，也算不白来一趟。 返航途中顺利，等到大船停靠稳当，江凛最先与崔月鸯派来的人接触。 一番交谈过后，便由他带领船工把星叶蟹搬到仓库中保鲜。 江凛则是受邀前往斋月阁，崔月鸯已经候他多时。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崔月鸯脸上绽放笑容。 可还不等她好好招待江凛一番，一桌客人突然叫骂出声。 “你们这里的东西不新鲜，这都把人吃坏。” 男人话刚说完，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女人直接躺在地上，两手捂着肚子又哭又喊。 “疼，肚子好疼。” “妈，你别担心，我非帮你讨要公道。” 男人随手拿起一个碗，当着崔月鸯的面重摔在地上。 清脆响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好多桌客人的眼神都开始朝着他身上集中。 “老板呢？谁是这里的老板！” 男人目光搜寻，视线最终停留在崔月鸯的身上。 如此情形下，江凛不禁感慨。 “崔老板，看起来你的麻烦事情不少，我这顿饭还是改日吃吧！” 江凛心知发生这样的事情，崔月鸯作为老板必须出面。 得到他的理解后，崔月鸯脸上神情顿时松弛。 她眼神感激，但当下也顾不得和江凛太多言语。 “这位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走到男人面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她并非耳聋眼瞎，刚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只是事有蹊跷，她必须要多留一个心眼才行。 “早听说你们这家店味道好，我才带着家里人来吃饭。” “可你看看，你们的食材不新鲜，都把我老娘吃中毒。” 似乎是在配合男人说的话，躺在地上的老人惨叫哀吟，看着无比痛苦。 可对方哭喊了大半天，眼角竟然没有一滴泪水。 江凛走到跟前，着实被这一幕给逗笑。 崔月鸯却没有那样的心情，她心里憋着不少火气，但还是要保持冷静。 “先生，我们都是现捞现杀，每一种食材都能保证新鲜。” “要不这样，我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派一辆救护车来。” 崔月鸯绝不能承认食材有问题，一旦承认，恐怕会掉入人家为她精心准备的圈套里。 可在她有所提议后，男人并不买账。 “大家快来看看，店大欺客！这真的太欺负人了！” 男人生怕旁人听不到他的话，竟然故意扯着嗓子，如此一来，酒楼外头都站满了人。 在得知老人食物中毒躺在地上后，原本想着看热闹的人们都为之愤怒。 “斋月阁多少年的招牌？怎么还能把人吃出毛病来？” “没想到他家的菜不干净，我前几天才带孩子来过。” “像这样的黑店就应该查封，简直是不把顾客当人。” 现场吵闹声音激烈，男人虽然低着头，可上扬的嘴角已经将他出卖。 “崔老板，这个口子可不能开，要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来讹走你的钱。” 江凛善意提醒，只是这话被男人听了去，立马见他情绪激动。 热心群众不知事情缘由，纷纷倒向他那一边。 “你说出口这样的话，良心真的不痛吗？” “崔老板，你是做大生意的人，格局要大，这种时候最应该有所担当。” 一个老人走出来，直接给崔月鸯戴了一顶高帽，要不是看他一副学究的派头，江凛都以为他和男人是一伙。 崔月鸯也知江凛说的话在理，可就目前情况来看，这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 老人倒在地上撒泼打滚，说什么都不肯被他们送去医院。 如此一来，到底有没有食物中毒全凭男人一张嘴。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他们更愿意同情弱者，根本不听崔月鸯解释。 “崔老板，眼下难题，我有一计可破。” 江凛快步走到崔月鸯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如他所料，崔月鸯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她笑呵呵的走到那对母子吃饭的桌子前。 “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还以为裴芝薇要把他们吃剩的饭菜带走销毁，他立马冲过去。 “大家都看到了吧？他们就是做贼心虚，这么着急要把剩菜扔掉。” “我妈现在还躺在地上，你们要不赔钱，我就告工商！” “还有卫生局！” 男人势在必得，开门做生意的，哪一家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有关部门只要来查，多少会暴露出问题。 他如此威胁，不过是为了索要好处，江凛起了玩闹的心思，当即走到他面前。 “这位兄弟，真要是店里的东西不干净，那我们肯定赔偿。” “可你拿什么来证明？” “那还用说！我娘都成这个样子，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男人听到江凛要给钱，他眼里直冒光。 便不假思索，将一些话痛快说出口。 更用手指向地面，老人心领神会，惨叫哀嚎声音远胜刚才。 一众人义愤填膺，纷纷指责江凛冷血。 “我看你们就是要逃避责任，才说这些没用的话。” “赶紧把钱赔给人家，要不然惊动了有关单位，你们不仅要被罚款，还得停业整顿。” 有众人的帮衬，男人更加得意，竟然直接伸出手等着拿钱。 江凛却一点都不着急，趁着大家注意力比较集中，他继续开口问道。 “你们确实只吃了桌上的菜，还有别的吗？” “比如在外头吃了什么？” 第72章 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男人察觉到江凛话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他顿时警惕起来。 “你别误会，我也只是想搞清楚状况。” “毕竟街边有很多小摊，风吹日晒的，卫生很难达标。” 江凛言外之意，怕连三岁的孩童都能听出来。 那便是老人自己在外面吃坏肚子，而不是因为吃了店里的东西。 “臭小子！你这就是在推脱责任！” “我们哪都没去过，就到你这里吃了饭。” 男人的话斩钉截铁般，热心群众都看不下去，纷纷站出来对其力挺。 就在大家以为崔月鸯会赔钱了事之时，谁都没想到她会拿起筷子。 “我们店里的东西没问题。” 崔月鸯夹起一块鱼肉送到嘴里，江凛也跟着品尝，鱼肉滑嫩，稍一吸溜就到了肚子里。 如此一幕，在场人全都看傻了眼。 不等男人反应，江凛又夹了一大筷子，但他不忘提醒那些热心群众。 “要是菜品质量不过关，我们能吃的这样香吗？” “这么好的鱼，却被别有用心之人用来讹钱，真是可惜啊！” 江凛才不管男人有何想法，他自顾自的吃着，等到半饱才将筷子放回桌上。 “我可没少吃，怎么肚子一点都不疼？” 他咧嘴笑出声，说出口的话也引得众人深思。 男人另有说辞。 “我娘年纪大，肠胃比不得你好，你们必须赔钱！” 他干脆坐在地上，也学着老人的样哭喊不停，如此卖惨，江凛很难不对他生出厌恶之心。 好在崔月鸯已经有过安排，她递给江凛一个眼神，接着就叫来店里的伙计堵住男人的去路。 “大家可都看到了，这就是大酒楼，欺负我们穷苦老百姓。” “把我娘吃出问题不管，现在还要动手打人。” 男人接着卖惨，江凛看向他的眼神很是怜悯。 接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们本来不想报警的，可你一再损害店里形象，那就只能……” 江凛话音戛然而止，又轮到崔月鸯上场表演。 “大家不要误会，这两个人就是骗子，我们是怕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之前被他们走掉。” “派出所就在附近，孙副所长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崔月鸯还有话要讲，可男人已经情绪激动，原先躺在地上打滚的老人也停下了动作。 一老一少，眼神交流过后，仿佛心照不宣。 “你们就是黑店，跟你们没道理讲，不用你们赔钱还不行吗？” “妈，咱们赶紧走！” 男人说完这些话，老人都不用他搀扶，站起身就要走。 几个伙计上前阻拦，老人力气大的出奇，哪像是食物中毒的样子。 “让他们走。” 崔月鸯冷哼一声，几个伙计直接把路让开，那对母子才意识到上了当。 “你们根本就没报警，好啊！耍老子玩是吧？” 男人怒不可遏，自己辛苦演了大半天，没讹到钱就算了，还被江凛和崔月鸯当成猴耍。 他当即有了报复的心思，可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才发现，原先替他打抱不平的那些人都咬牙切齿。 “我劝你腿脚利索点，大家的善心可不是让你用来讹钱的。” 江凛的话像是导火索，众人唾沫星子飞溅，很快就让那对母子无地自容。 两人羞愤离开，刚刚喊惨叫哀嚎的老人，此时却能健步如飞。 “妈的！差点冤枉了好人，这两个家伙真是坏到家。” “崔老板，你千万别介意，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话。” 刚刚有不少人说话难听，意识到上当受骗，他们赶紧过来和崔月鸯赔不是。 崔月鸯无奈一笑，今日的事情也让她吃一堑长一智，卫生方面的问题更要加倍重视。 事情得到解决，她带着江凛来到楼上的包厢。 还想着好好招待江凛一番，却被那对母女搅了兴致。 “你我之间，大可不必这般客套。” 江凛哈哈大笑，他只当刚才的事情是平静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并不往心里去。 都已经吃了半饱，也用不着崔月鸯再去吩咐后厨。 只是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倒是萌生出一些别样的想法。 “崔老板，有些话不知当讲否。” 江凛明白斋月阁是崔月鸯半生心血，这里的每一道菜品都是崔月鸯精挑细选出。 自己一个外人，似乎不该多嘴。 可他却清楚的知道，要只是维持现状，用不了多久斋月阁的招牌就要砸掉。 崔月鸯笑着点点头，她还沉浸在事情得到解决的喜悦中。 可在江凛说完一些话后，她瞬间阴沉着整张脸。 “江凛，我这里的菜品一直都备受好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得不堪。” “至于砸招牌一说，那更是无稽之谈。” 多少年来，斋月阁在当地都是金字招牌。 分店刚刚开门营业的那段时间里，全靠老主顾来捧场攒人气。 现在两家店的生意都堪称火爆，毫无衰退迹象，她只当江凛年纪还小，嘴上没个把门才说出一些无厘头的话。 “崔老板，你先别急，我有个问题想你帮忙解答。” 江凛摇头苦笑，他早该想到崔月鸯会情绪激动，有些话还是要委婉说给她听才好。 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崔月鸯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自己用心经营，像江凛所说的状况就不应该出现。 她冷静下来后就想听听江凛的意见。 “你小子可别张口就来，小心我与你翻脸。” 崔月鸯警告道。 江凛也知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自己要讲不出一个所以然，必定会让崔月鸯心感不快。 “崔老板，一家酒楼能经营的下去，最依靠的是什么？” “当然是菜品质量还有服务，这还用说吗？” 崔月鸯更感到疑惑，自己经营斋月阁多年，生意这本经早就背熟。 就比如刚才的事情，哪怕她清楚是那对母子想要讹钱，但也是陪着笑脸，与他们和和气气的解决。 “崔老板，你说的这些，恐怕不是一家饭店能长久经营的真正原因。” 江凛一早就猜测到崔月鸯的看法，他接连叹息出声，似乎很是惋惜的样子。 崔月鸯愣在原处，反应过来面色温怒。 “你年岁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第73章 海鲜火锅 要在别的问题上，崔月鸯或许会与江凛得过且过，不必争论到面红耳赤。 当下情况大有不同，江凛竟然对自己半生心血提出质疑，她绝不能答应。 “崔老板，我刚才所言，皆是实情。” “餐饮行业服务态度只是最基本，你能具备的，别家也能具备。” 都到这种时候，江凛不能光考虑崔月鸯的面子问题。 他直接把话挑明，果然见到崔月鸯脸上神情猛的一沉。 饶是如此，崔月鸯仍然在强装镇定。 “江凛，我不懂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见到崔月鸯这样自欺欺人，江凛不由得笑出声。 “崔老板，国家政策刚放开，大环境来说竞争对手少一些。” “可过上半年，过上一年呢？” 江凛直言不讳，到时候餐饮行业会有许多新鲜血液注入，竞争尤为激烈。 当江凛说出差异化三个字的时候，崔月鸯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我们有的，别人也能有。” “那人家为什么要来我这里？” 她看似在与江凛询问，实际在问自己的内心深处。 而答案显而易见，崔月鸯心情顿时一团糟糕。 见对方听懂了自己的话，江凛再不拐弯抹角。 “原先的店倒不存在这种问题，可分店主打海鲜，现如今的做法无非两种。” 江凛回想起刚刚的事情，下面那么多桌客人，海鱼做法倒是多种多样，可虾蟹一类非蒸既煮。 哪怕搭配酱汁，长久下去，这样的店只会越来越多。 “所以你认为，我应该早做准备？” “没错！万事抢在他人前头，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 江凛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崔月鸯自然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但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万分艰难。 崔月鸯紧皱着的眉头久不舒展，她想了半天，也不见得能有多好的办法。 只能朝着江凛头去求助的目光，这件事既然是江凛提出来，他当有解决的办法才对。 “我刚才……” 崔月鸯想到自己对江凛很不客气，她便愧疚万分。 就在她要与江凛道歉之际，江凛猛然抬手将她制止住。 “经营一家店不容易，把店经营成老的更不容易。” “你刚才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用不着与我道歉。” 江凛确实有破解之法，就怕崔月鸯不愿意去尝试。 崔月鸯可是精明的人，她很快就从江凛话里听出了不对劲。 “江老弟，你就别和我卖关子，有话只管往出讲。” “我要与你计较，那算我没有格局。” 崔月鸯的话成功打消掉江凛心中的顾虑，他也不再遮遮掩掩，当即开口说道。 “特色二字，不能只是写在牌子上，而是要真正做到才行。” “不知道崔老板有没有听说过火锅的吃法，在北方极为盛行。” 江凛话音刚落，崔月鸯大吃一惊。 “听北地来的朋友讲过，那头天冷，锅里加水煮到沸腾，再把食材置于水里。” “可咱们这头不一样，大街小巷，几乎是见不到。” 崔月鸯不明白江凛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她满心疑惑，只等江凛为她解答。 果然，江凛便是把主意打在了火锅上。 “海鲜火锅！” 他嘿嘿一笑，清楚在21世纪火锅不只流传于北方。 火锅店遍布全国各地，深受年轻人的喜爱。 海鲜火锅在那时都是极具特色，更别说在当下。 “崔老板，火锅好不好吃，锅底最重要。” “搭配海鲜，煮出来的东西极为鲜香。” 江凛绘声绘色的描述，都快要让崔月鸯流口水，如此新颖的吃法，确实让她感到惊喜。 但很快，崔月鸯就意识到江凛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锅底最重要，那这锅底怎么调？” “要是学习别家的，何来特色一说？” 崔月鸯的脑子果然好使，她直面问题最关键处，江凛面色不改，仍然笑意盈盈。 “秘方，我有啊！” 他轻描淡写几句话，直接让崔月鸯激动到站起身。 “江老弟，你真是给我制造出太多惊喜。” “秘方是什么？我……” 崔月鸯话到嘴边又强忍住，她似乎意识到一些问题存在。 可就在她冥思苦想的间隙，江凛已经将锅底秘方写在一张纸上。 “崔老板，选材用料一定要仔细，上上品方能调制出最浓香的汤。” 江凛嘿嘿一笑，他想起后世闻名全国的一家火锅店，还得捞火锅店。 当初自己和还得捞火锅店的老总交好，机缘巧合下才得到这一秘方。 只要崔月鸯把控好质量这一关，当地独一家海鲜火锅店，日后火遍大江南北都不成问题。 “崔老板要是放心不下，你可以让后头的大厨先给调一锅汤。” “咱们涮几样吃，自然知道味道好坏。” 江凛提出的意见立马被崔月鸯采纳，她赶紧吩咐后厨去做。 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厨房人多眼杂，如此重要的秘方可不敢外传出去。 “我得去盯着点，江老弟，你千万别见怪。” 看着崔月鸯为这件事情如此上心，他高兴还来不及。 过去一段时间，崔月鸯端着一锅浓汤走进包厢，江凛用力嗅了几口，确实是熟悉的味道。 “江凛，你这秘方绝了，我这里的大厨都想见你一面，好跟你取取经。” “汤香浓郁，别说是煮海鲜，就算煮鞋头子都好吃。” 崔月鸯很少与人开玩笑，当下确实是过于高兴。 江凛轻笑几声，接着就招呼她坐下赶紧品尝。 事情发展如自己所料想，崔月鸯头一次体验到这种吃法，那种感觉实在奇妙。 她确信海鲜火锅一经推广，一定能在当地引起一阵热潮。 “江凛，多亏你为我考虑，要不然等到市场竞争激烈的时候，我这家酒楼一定会被淘汰出局。” “对了，还有一件事。” 崔月鸯神情忽然变得严肃，她一双眼睛盯着江凛看，许久时间都没有挪动。 “江凛，上次我要给你股份的事情，你很干脆的拒绝掉。” “这次可不行，就凭这个锅底秘方，我店里的收益该有你一份。” 第74章 一飞冲天 江凛刚想出言拒绝，崔月鸯直接抢在他前头，她冷声说道。 “你要不收下，那咱们也没必要继续合作。” “要不然欠下你这么大的人情，我该怎么偿还？” 崔月鸯直言不讳，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江凛只能是却之不恭。 他也没想到自己出于好心帮忙，到头来能有这些回报。 “你这叫种善因得善果，我看就不要想那么多。” 崔月鸯在一旁讲起玩笑话，江凛轻笑着点点头，也算是坦然接受了这一结果。 可话又说回来，在其位就要谋其事。 江凛可不想白拿人家的好处，日常一点贡献都没有。 “江老弟，要不把你家里人都接来城里住，既让她们有福享，也方便你在这边做事。” 崔月鸯当即要帮江凛租房子，却不曾想，江凛竟然拒绝了她此番好意。 城里固然好，但村里的生活不争不抢，节奏慢上许多，他并不着急把裴芝薇和孩子接过来。 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崔月鸯完全按照江凛帮忙制定的方针经营，海鲜火锅这一特色一经推出，果然极受顾客欢迎。 可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城里又开办了几家酒楼。 一家名为醉香楼的酒店，更是明目张胆的抄作业，低价海鲜火锅精准拦截崔月鸯这边的客流量。 江凛暂住在县城，崔月鸯急匆匆的找上门，直言当下情形犹如火烧眉毛。 一连几天的时间，斋月阁这边营业额可谓惨淡。 说起这些事情，崔月鸯都快要急的哭出声。 “我们用的可都是真材实料，顾客根本不懂，他们只图价格便宜。” “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店里生意远不如之前好，这样下去可要亏损不少钱。” 崔月鸯想了整整一宿的时间，仍然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天才刚亮，她就立马来找江凛商量。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江凛脸上浮现出笑意。 “江凛，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咱们可是投进去不少钱，再这样下去就都打了水漂。” 崔月鸯心急如焚，说话的语气不是太好，江凛并不怪罪。 他嘿嘿一笑，事情远不到让他们心烦意乱的地步。 “崔姐，你就是太着急，这种情况早应该预料到。” “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 江凛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让崔月鸯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就在崔月鸯狐疑的目光下，江凛将心中想法娓娓道来。 “对方和我们打价格战，我倒觉得这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低价，我们免费，不知崔姐意见如何？” 要不是江凛一本正经的样子，崔月鸯绝对会当他在说玩笑话。 开门做生意，为的就是把钱赚到口袋。 免费给人吃喝，本钱都要亏进去。 “江凛，你可别拿我寻开心，这和做慈善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行，这绝对不行。” 崔月鸯接连几日亏损，原本就心乱如麻，没想到江凛如此支招，更让她高兴不起来。 见到崔月鸯这个样子，江凛实在是没忍住，他笑声渐大，更让崔月鸯感到气恼。 “崔姐，火锅是北边的吃法，当地人只觉得新颖，却不见得能分出好坏。” “醉香楼的价格低，自然更受他们青睐。” 江凛让崔月鸯多点耐心，在自己详尽的分析下，果然让她意识到问题所在。 “免费请大家试吃，限制名额即可。” “要有人也在醉香楼吃过，到时候高低立判，他们的评价就是对斋月阁最好的宣传。” 崔月鸯恍然大悟，她喜笑颜开，总算明白江凛的良苦用心。 江凛也不废话，他先是认可了崔月鸯对整件事的看法，接着开口补充道。 “金杯银杯，不如大家的口碑。” “县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口口相传之下，对方以低价引流的优势便不存在。” 江凛这一招可谓釜底抽薪，当下来看又要亏损一大笔钱，但从长远考虑，这是唯一的办法。 毕竟在这个通信相对闭塞的年代里，不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广告宣传上。 唯有先吸引一部分人来到店里，以点扩散到面，才是上上之策。 “就看崔姐能不能狠下心，能空多少名额出来？” 江凛嘴角扬起，淡淡笑意浮现出。 好在崔月鸯不是吝啬之人，她咬了咬牙，当即狠下心来。 一切就都按照江凛所说，倒要看看能有多不错的效果。 “一百个，不！二百个！” 为了能让宣传效果达到最佳，崔月鸯顾不得那么多。 哪怕一个月白干，也不能让同行把他们吃进嘴里的肉再叼出去。 两人想法不谋而合，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酒楼生意由崔月鸯全权打理，江凛倒是落得清闲。 他正好抽空回家一趟，在将好消息告知给裴芝薇后，她又惊又喜。 若非一手捂在嘴上，恐怕都会尖叫出声。 “你是说？”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每到月底都能分得一大笔钱？” 这样的事不是江凛亲口讲出，裴芝薇是绝对不会相信。 就算这样，她亦是咬紧了牙，要与江凛再三确认。 得到肯定的答复，裴芝薇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她喜极而泣。 “那要是这样的话，爸爸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出海打鱼，我们也有好日子过。” 见到江晴这么懂事，江凛欣慰至极，当即伸出手轻轻抚摸在她的额头上。 便认真告诉她这一事实。 “晴儿说的对，那晴儿想不想搬到城里住？” 江凛并不只是询问江晴的意见，他抬起头来，温柔目光直直的落在裴芝薇身上。 他当然要借此机会，探一探老婆孩子的口风。 果然不出所料，江晴倒是满心欢喜，裴芝薇却没有真正做好准备。 听说要搬到城里，她两手紧紧攥着，手心渗出不少细汗。 犹豫了半天，也不能给江凛一个确切答复。 “芝薇，这件事情不着急，你们可以慢慢考虑。” “但我这次回来，是想带你们去城里住几天。” 江凛实话实说，他一方面要盯着酒楼那边的生意，两方商业竞争即将激烈，很难保证对方不会狗急跳墙。 他远在县城，村里要有人欺负到裴芝薇头上也不好立马赶回来照应，只能与裴芝薇好好商量一番。 第75章 搬到城里 事情发展远比江凛想象的要顺利，他才刚有提议，裴芝薇就极为爽快的答应。 如此一番情形，反而让江凛感到意外。 见到江凛诧异模样，裴芝薇笑意盈盈的开口说道。 “晴儿在村里长大，有机会能到城里接触到全新的人和事，我当然不会拦着。” “我……” 裴芝薇吞吞吐吐，有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她就是很难说出口。 江凛观察细致，顿时觉察到裴芝薇心里藏着事情。 他便让江晴先在院里玩耍，自己则是带着裴芝薇回到屋中。 “芝薇，你我夫妻，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对彼此坦诚。” “与其把话憋在心里，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往出讲。” 江凛紧紧握住裴芝薇的一双手，自己不会逼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但总要搞清楚因为什么。 果然，裴芝薇刚刚确实想让江凛把女儿带走，自己仍旧留在这个家中。 如今江凛问起，她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江凛无奈的笑出声，只得走到门口处点燃一支烟，以此来排忧解难。 瞧见他如此样子，裴芝薇也不忍心再将他欺瞒。 “江凛，你是有本事的人，现在已经成了全村人的骄傲。” “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我不能耽误你的以后。” 什么？ 江凛顿时变了脸色，他猜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缺少了这一种。 裴芝薇情绪低落，便把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说出。 总结下来，便是江凛改变太大，步子走的太快，她都有些跟不上。 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会是江凛的拖累，这样的情绪一直积压在心里，都快要将她压的喘不过气。 “芝薇，你是觉得我会像外面的男人一样，有钱了就变坏吗？” “糟糠之妻不可弃，我和你保证，哪怕我以后成为龙国首富，你也是首富夫人。” 江凛怪自己粗心大意，才让裴芝薇整日为这些破产事情烦恼。 他当即将裴芝薇拥入怀里，认真的与她解释起来。 都怪从前的自己太混蛋，对裴芝薇非打即骂，才让她的内心如此敏感。 “老婆，你不要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真……真的吗？” 江凛用力点头，绝不让裴芝薇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怀疑。 裴芝薇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那份炽热的爱，她脸上笑容绽放，依偎在江凛的怀里再也不会胡思乱想。 突然间，江凛又问起她要不要跟着自己到城里一段时间的事情，她哪能不明白江凛是在捉弄自己。 “我当然去！要把晴儿交给你个大老粗，我还有些不放心。” 裴芝薇解开心结后，说话时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江凛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便让她尽早准备，他预感酒楼那边很快就会出现问题。 听到他这样说，裴芝薇顿感疑惑。 “有崔老板在，还能出多大的纰漏？” “人们要听说斋月阁免费试吃，恐怕会争抢着过去。 ” 裴芝薇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醉香楼的老板到现在都不曾出面，恐怕在暗中憋大招。 人家就是奔着抢生意来的，绝对会想出应对的办法。 裴芝薇也害怕因为自己和孩子误了江凛大事，她当即将换洗的衣服打包好，随时都可以出发。 江凛早该想到裴芝薇做什么事情都干脆利落，倒是他自己还需要到赵常家里一趟。 自己暂居县城，船上事务总要交给一个知心的人来打理。 江凛很快来到赵常家里，他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细数出。 不出意外，赵常直接和他翻脸。 “江凛，你小子这是要把我丢下，好自己一个人发财。” “亏我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对待兄弟的吗？” 赵常越说越委屈，瞧见他现在的样子，江凛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只能由着他发泄完情绪，等他口干舌燥，终于冷静下来之时，江凛这才将话题引上正轨。 “江凛，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赵常激动不已，他可是听到江凛要把团队交给自己打理。 江凛将他笑骂几句，接着开口道。 “以后要发脾气，要先听别人把话讲完。” “两头事情都要紧，我分身乏术，你可得帮我紧盯着点。” 赵常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江凛心里的地位会这般重要。 如此重任托付给自己，他自然不能让江凛失望。 接下来，江凛又与赵常仔细叮嘱一番，这才放心的离开。 当天晚上，江凛带着家人来到自己短租的房子里。 裴芝薇刚一进门，她立马皱起眉头，江晴更用手捏住了鼻子。 “这屋里的味道，真是太难闻了。” 刚把灯打开，江晴更惊呆了双眼。 “天啊！这里怎么乱成这样，都比不过王婶家的猪窝。” 童言无忌，江凛却还是羞红了脸，自己在这里住了几日，也只是简单的收拾。 到头来被自己女儿嘲笑，他自然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裴芝薇也被女儿的话给逗笑，她赶紧让江凛带孩子回里屋。 趁着还有些时间，她要打来清水把家收拾干净。 “我也要帮着一起收拾！” 江晴嬉笑着跑到卫生间里拿扫帚，妻女如此，江凛可不好意思坐下去。 大家齐上阵，原本脏乱的家很快被打扫干净。 一家三口睡在床上，一夜好梦。 第二日，江凛来到店里，免费试吃活动一经推出，果然座无虚席。 崔月鸯来到江凛面前，看着店里这般热闹的场面，她将这一切都归功于江凛身上。 客人吃的满头大汗，却仍乐此不疲，时不时有人赞叹出声。 “还得是老招牌，这可比醉香楼的海鲜火锅要好吃的多。” “那头仅是便宜，味道确实差了些。” 食客讨论声音激烈，如此情形都被江凛收入眼底，他当即断言。 “崔姐，等免费名额用完，这些都会是我们的回头客。” “我劝你还是多招几个工人，免得到时候忙不过来。” 江凛还真不是在说大话，他对自己拿出的那张秘方极具信心。 那可是在21世纪经受住成千上万年轻人胃口考验的秘方，自然要比别家店里随意调配出的好。 第76章 公然挖墙脚 店里生意火爆，江凛和崔月鸯都极为高兴。 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醉香楼的老板会突然找上门。 对方个头矮小，皮肤黝黑，却给人一种极为精干的感觉。 事实的确如此，吕云龙刚一走进店里，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就让崔月鸯感到吃惊。 “崔老板，我早就该来拜访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吕某佩服啊！” “这位小兄弟是？” 吕云龙说说笑笑，竟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将目光锁定在江凛身上，很快便点破了江凛的身份。 “小兄弟，听说斋月阁的海鲜火锅更受人欢迎，全是得益于你的锅底秘方。” “不知道崔老板给你多少好处，我给你双倍如何？” 当着崔月鸯的面，吕云龙如此言语，着实让人恼怒。 “吕总，挖墙脚挖到我这里来，你这样做未免过分了些。” 崔月鸯并非没有脾气，她早听说吕云龙先前做药材生意，从未涉及过餐饮。 当下开了一家酒楼，抢自己生意倒也罢了，竟然还想着撬自己墙角。 “崔老板，你别激动啊！人才到哪里都受欢迎，你不能仗着和人家有些交情，就把人家拴在身边吧！” 吕云龙根本就不在乎崔月鸯的的意见能有多大，他再次邀请江凛加入自己的团队。 “江凛，你的事情我都有听说，人往高处走，这是你亲口说的话。” “到我这里来，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吕云龙自以为是的样子，使得江凛憋不住笑。 “吕总功课做的不足啊！你确定能比崔老板给的还要多吗？” “她给我一半的股份，你能给多少？” 江凛回过头来，崔月鸯也信心十足，两人自有小默契在，外人岂能懂得。 而在江凛透露出这一信息后，吕云龙再无稳操胜券的姿态。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凛，如此大话，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她是生意人，怎么可能分给你这么多的好处。” 别说吕云龙不相信江凛的话，就连正在店里吃饭的几桌客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可在绝对的事实面前，由不得吕云龙提出质疑。 “吕总真会说笑，我与你素不相识，犯得上和你扯虎皮吗？” “你要给不了，请你出门左转。” 江凛可不会照顾他的面子，直接把话说死，倒要看看吕云龙能有多大的手腕与魄力。 事实证明，吕云龙才是真正好说大话的那一个。 他刚刚还气焰嚣张，却在一瞬间没了脾气，自然做不到和崔月鸯一样。 可自己来时姿态放在高处，要就这么灰头土脸的离开，还不知道要被店里的客人笑话成什么样。 用不了多久的时间，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就会在城里传开，到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该往哪里搁。 “江凛，你当真不考虑一下吗？” “她答应你的好处再多，拿不到手里又能有什么用？” 吕云龙直接冲到江凛面前，似乎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失败。 给江凛施压的同时，他又将视线挪动到了崔月鸯的身上。 “崔老板，你可别耽误人家赚钱，留在你这里，到最后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吕云龙当然没那么好心，看似是为江凛考虑，实际上也是想把江凛挖走能用更小的代价打压斋月阁。 如此精明算计，旁人或许还被蒙在鼓里，江凛和崔月鸯却能窥探得到。 两人对视一眼，一些话根本不用明着说出。 “吕总，我这里不是菜市场，你要不是来吃饭的，请你离开。” 崔月鸯可不想和吕云龙在这里磨嘴皮子，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如此一来，吕云龙再不能厚脸皮赖在这里不走。 他眼神怨毒，看向江凛的时候又阴阳怪气道。 “江凛，你是个聪明人，和我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完这些话，吕云龙气冲冲的离开，倒也干脆利落。 要不是店里客人还在议论，崔月鸯都会觉得刚才出现幻觉，事情并不是真正发生。 她转过身来，脸色并不好看。 “江凛，要是他真的能开出更高价格，你会倒向他那一边吗？” 刚才的一些画面，正清晰浮现在崔月鸯的脑海中。 她是真怕江凛带着锅底秘方离开，真到那时候，对于斋月阁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明白崔月鸯心中的顾虑，江凛当场失笑出声。 “崔姐，人活一世，总得有些坚守才行。” “且不说他给不了那么多，就算能给，我也不屑与他那样的人共事。” 江凛实话实说，自己的锅底秘方绝不交到小人手中，或许能一时风光，可最终结果只能是被糟蹋。 “他可不像崔姐一样，人美心善，又懂得疼人。” 江凛说笑几句，竟然能让崔月鸯红了脸。 “你小子真能贫嘴，怪不得能娶到那么好的媳妇。” 说话间，崔月鸯掏出不少钱来，强塞进去江凛的手里。 “这是姐的一点心意，芝薇和孩子来城里这些天，你拿这些钱给她们母女买身新衣服穿。” 崔月鸯嘴上不说，江凛心理可谓一清二楚，不过是她还挂怀刚才的事情，想以此来图个心安。 自己要是不收下，反而会让崔月鸯心情复杂，胡思乱想是难免的。 “那我就替她们谢谢崔姐了。” 江凛告别崔月鸯之后，便到市场买了半斤肉，又在一家服装店里精挑细选，一条蚕丝巾外加一双塑料凉鞋，这可是当下最为流行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裴芝薇正陪着孩子习字，见到他拿在手里的东西，裴芝薇心疼的很。 “我有丝巾，你怎么还买新的？” “这恐怕要花不少钱，还能退掉吗？” 裴芝薇也瞧见了那双塑料凉鞋，自然知道那是江凛买给孩子的礼物。 她只想退掉自己的那件，能为家里省点钱。 可她话刚说完，江凛直接将丝巾系在了她的脖子上。 “很符合你的气质，看来我眼光还不错。” “这点钱算什么？以后我要给你们娘俩买大房子，买小轿车。” 江凛嘿嘿一笑，他就知道裴芝薇舍不得，事先才不会与她商量。 如今买回来，哪有再退掉的道理。 “包饺子！吃饭！” 江凛吆喝一声，江晴听到要吃饺子，她高兴到手舞足蹈。 第77章 离间计 几盘冒着热气的饺子端上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可谓其乐融融。 同一时间，店里的一个伙计敲开了崔月鸯办公室的门。 见对方心事重重的样子，崔月鸯不禁感到奇怪。 她当即开口询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 “我……” 伙计咬着牙，一些话迟迟说不出口。 既然伙计不愿意说，崔月鸯核对好账目，她决定下班回家。 当她从伙计面前经过的时候，意外忽然发生。 “我是觉得，江凛不可信！”伙计像是鼓足了勇气，他低吼出声道。 听了这话，崔月鸯脸色大有变化。 她很不高兴的开口道。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私下里乱嚼舌根的人。” “崔总，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我还是要说。” “你不妨想想，姓吕的要花重金把江凛挖走，他为什么不答应？” 店里伙计言辞激烈，崔月鸯冷哼一声，当即给出他答案。 “江凛并非没有道德底线，我待他不薄，他怎么可能转投别人怀抱。” “您说这话，您自己相信吗？” “我倒觉得是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他不好意思答应，怕背负骂名。” 什么？ 没想到店里伙计会有这样的看法，崔月鸯愤怒不已。 她一手拍在桌上，便要让伙计滚出自己的办公室。 “老板，你就别傻了，江凛就是个小人，他肯定私下与姓吕的接触。”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伙计表现的痛心疾首，他直言自己就算被开除都没什么要紧。 崔月鸯不愿理会他的说辞，将他怒斥一顿后就赶出了办公室。 等崔月鸯关上了门，她脸上神情有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另一边…… 一个男人在江凛租房的地方来回走动，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几分钟后，江凛和裴芝薇带着孩子下来透口气。 他像是发现了猎物，迈开大步冲到了江凛面前。 “江先生，这是答应你的东西，你快收下。” “你是谁？” 江凛没想到会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他紧皱着眉头，向后退了几步，目光最是警惕。 不忘记将老婆女儿护在身后，免得男人不怀好意。 “江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是来给你送钱的啊！” “你看，这都是我们吕总为你准备的。” 男人笑哈哈的把钱往江凛手里递，江凛顿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回去带话给你们吕总，谁稀罕他的臭钱？” “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的拳头可不长眼！” 江凛回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自己明明拒绝的干脆利落。 可这个时候，吕云龙还是让人送钱来，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江凛环顾四周，倒也不见其他怪异之处，但他还是要警惕起来。 “江先生，这么多钱白给你都不要吗？” “算了，反正吕总说你不要就把钱拿回去。” 男人看江凛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他很快将包合上，带着一笔巨款消失在江凛视线里。 刚才发生的事情仍历历在目，裴芝薇感情与江凛质问。 “你和那个吕总到底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 江凛下意识的开口回答，不禁裴芝薇感到奇怪，连他自己都纳闷的很。 但很快，江凛就猜想到一种可能。 他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都讲给裴芝薇听，就连裴芝薇都意识到吕云龙用心险恶。 “这件事千万不能传到崔老板的耳朵里，要不然一定会让她产生怀疑。” “这是离间计，这……” 裴芝薇不禁担心起江凛的处境，万一崔月鸯对他失去信任，酒楼的生意必然受到影响。 到那时候吕云龙乘虚而入，便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别跟着操心了。” 江凛轻叹一口气，对方已经使出了杀招，确实让他处境被动。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并没有收下对方的好处，那便是行的端坐的正。 江凛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家里，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情同样忐忑。 过去一整夜的时间，江凛大清早就来到酒楼。 可他刚走进店里，就发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与往日不同。 原本对他笑脸相迎的几个人，这种时候也是满眼的厌恶。 “有些人啊！真是臭不要脸！” “可不呗！他吃着碗里，还盯着锅里。” 店里几个伙计话里有话，江凛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就在他思考之际，崔月鸯让人来传话。 “崔总让你到她办公室一趟。” 伙计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他对江凛说话时毫不客气。 江凛苦笑几声，看来自己要搞清楚这一切，就必须要见到崔月鸯才行。 没过多久，江凛来到崔月鸯的办公室。 “崔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看大家像是都对我有意见。” 不等江凛搞清楚状况，崔月鸯便透露给他一个重大信息。 “江凛，昨个傍晚，有人给你送钱去。” “这事是真是假？” 崔月鸯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见他还笑的出声，崔月鸯顿时来气。 “你这算是承认了吗？” “江凛，为什么？” 崔月鸯咬紧了牙，她接着透露出更多信息。 昨个就有人和自己反应，她原本是不愿意相信的。 但又怕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自己就想去找江凛聊聊。 可这一去不要紧，所见的一幕让她难以忘怀。 “江凛，那个人与你推推攘攘，不是给钱又是什么？” “崔姐，那要这么说，大家对我的看法是因为这件事了？” 江凛恍然大悟，崔月鸯连忙开口解释。 自己虽然目睹一切，却从没有与任何人讲过，她也想不通消息怎么就在员工之间广为流传。 “江凛，你和姐说句实话，到底有没有收人家的好处。” “我对你不薄，你可不能瞒着这么重大的事情。” 就知道崔月鸯会这样想，江凛赶紧解释道。 “就那一袋子钱，就想买走我的锅底秘方吗？” “崔姐，这事情人尽皆知，你难道就不觉得蹊跷？” 连江凛都能看出对方在使离间计，崔月鸯作为一个生意人，不该被蒙在鼓里才对。 果然，崔月鸯失笑出声。 “我当然相信你。” 第78章 以彼之道 办公室里，氛围沉重异常。 崔月鸯虽亲眼见到男人要把钱袋子递到江凛手里，但不管怎么说，那个钱江凛没有收下。 加上酒楼内部谣言四起，她更确信这一切有人在背后推动。 “你别怪姐心狠，明知道有人暗中搞鬼还对你进行试探。”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也想图个心安。” 崔月鸯害怕江凛因此与自己生出间隙，她耐心的与江凛解释。 好在江凛也不是小心肠的人，他很能理解崔月鸯此时的心情，便笑着摆手揭过去这件事情。 “谣言止于智者，相信用不了多久时间，大家就都明白这一切是吕云龙自导自演。” 崔月鸯的话不无道理，江凛发自内心认同。 现在店里有不少人对他抱有看法，出面解释反而会适得其反。 就这两人刚把误会解开，打算让时间冲刷掉一些不好的言论时，楼下伙计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他神情焦急的走进办公室。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怎么了？” 崔月鸯很不高兴，哪知她只顾着和江凛化解误会，却不知过去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店里客人寥寥无几，场面实在冷清。 伙计们感觉到不对劲，这才推选出一个代表来讲明情况。 “崔姐，眼看着要到饭点，以往这个时候店里都坐满人。” “可今儿个……” 店里伙计欲言又止，崔月鸯只好跟着他到楼下，一番查看过后，情况确实如他说的那样。 “真是奇怪，这几天的回头客多起来，还是头一次空出这么多座位。” 崔月鸯疑惑不已，江凛却猜想到一种可能。 不管在什么时候，能经常性下馆子的人可不多。 他们不来这里，就一定是去了别处。 放眼整个县城，能从斋月阁这里抢走生意的，恐怕也只有开在另一条街上的醉香楼。 听江凛这样说，崔月鸯也觉察到问题所在，恰巧有一名熟客从店门前经过，他像是怕被崔月鸯认出来，竟然还加快了脚步。 “赵叔，今儿个是又新发现了合你胃口的菜品了吗？” 崔月鸯清楚记得自己这家酒楼开业没多久，眼前男人隔上一天就来。 如今过门而不入，怕是新寻了美味。 “月鸯，我是听说醉香楼那边做活动，和你们一样能免费试吃。” “就想着过去尝尝味道，估摸着也不如你家。” 男人似乎知道两家酒楼竞争激烈，他才想快些走掉，免得与崔月鸯彼此尴尬。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崔月鸯的视线里，崔月鸯情绪好转，笑呵呵的朝着江凛看过去。 “看来吕云龙是被我们逼急，才如法炮制出免费试吃活动。” “大家也就是占便宜的心理，只要活动结束，他们还会是斋月阁的常客。” 听崔月鸯说了这么多，江凛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紧皱着眉头，自己和吕云龙没打过几次交道，但仅有的几次接触下来，也知对方不是蠢货。 要真如崔月鸯所说，对方只是照猫画虎，同样搞出一个免费试吃的活动，那当然不足为惧。 菜品味道一如既往的差，引流到店里的客人也不会第二次光顾。 “崔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我都能懂得。” “吕总为人精明，说不好听点就是阴险狡诈，他难道不明白吗？” 这样狡猾的对手，断然不可能为了一时热闹的假象而赔掉一大笔钱。 就怕他还藏有后手，江凛好心提醒，可不想崔月鸯掉以轻心。 “江老弟，你为人谨慎小心，自然不懂他那样人的做派。” “赌狗行为罢了，或许是觉得能在这段时间把我们店挤垮掉，这也说不准啊！” 崔月鸯并不把江凛的话放心上，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江凛自讨没趣，只能收回刚才的话。 可这事情背后原因惹人深思，江凛在回家的路上眉头一直紧锁。 以至于当他站在家门口的时候，裴芝薇见他脸色不太好，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芝薇，你说一个阴险到骨子里的人，他会干赔本的买卖吗？” 江凛的话立马让裴芝薇愣在原处，她很快联想到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 “难道说那个吕总私下里有动作？” 见到江凛点头，裴芝薇心思更加沉重。 她仔细琢磨江凛刚才说过的话，很快就总结出一个道理。 “像吕总那样唯利是图的人，是绝对不会为了一时热闹而亏损掉一大笔钱。” “恐怕这件事情，会另有隐情。” 裴芝薇不愧为江凛同床共枕之人，她的一些想法与江凛不谋而合。 见到江凛始终阴沉着脸色，崔月鸯深呼吸几口气，像是鼓足勇气后才做出的决定。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想，还不如去一趟醉香楼。” “人家能来，你也能去不是？” 裴芝薇的话并未起到作用，江凛苦笑几声，如今外面谣言可谓是铺天盖地，自己避嫌都来不及。 要在这种节骨眼上前往醉香楼，那真是一裤裆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但愿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江凛轻叹一口气，如今他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见他忧心忡忡，裴芝薇眼里只剩下心疼。 “不想那么多，还是先吃饭吧！” “晴儿，快帮忙收拾碗筷。” 裴芝薇岔开了话题，江凛也将一些烦恼驱赶出脑海。 可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最让他感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 大清早的，江凛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 正在厨房忙碌的裴芝薇把门打开，崔月鸯连声抱歉，接着就要与江凛见一面。 得知江凛还在睡觉，崔月鸯差点没急得哭出声。 “这都什么时候？他还能睡得着觉！” “妹子，你帮我递句话，就说斋月阁已经连着多日亏损，连那些熟客都跑到醉香楼去吃饭。” 裴芝薇顿时惊变脸色，她赶紧要回房间里通知给江凛这一消息。 不等她挪动步伐，江凛声音赫然出现在身后。 “他们的免费试吃活动，难道还没有结束吗？” “不！这么多天下来，活动要还在继续，他们得亏损掉不少钱。” 江凛自问自答，猛然意识到是吕云龙在出手。 第79章 还之彼身 醉香楼…… “大家吃好喝好，有什么建议尽管往出提，我们一定会多加改善。” “吕老板，听说你把斋月阁的锅底秘方买了过来，这事是真是假？” 有顾客当场发问，吕云龙直接拍着自己的胸脯回答道。 “那是当然！” “而且我买的是改进版，要不然我这锅底的味道能这么浓香吗？” “大家说说看，是不是要比斋月阁强？” 吕云龙几句话说完，顾客们纷纷点头，显然是认同他的说法。 而就在这一时刻，斋月阁内部乱成一团糟。 见到江凛还敢出现在酒楼，几个伙计直接把他围住。 “姓江的，我看你就是狼心狗肺，枉费崔姐对你那么好。” “竟然把改进过的配方卖给醉香楼，你两头通吃，你臭不要脸。” 几个伙计情绪很激动，要不是崔月鸯还在江凛身边站着，他们恐怕都会动手打人。 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任凭谁都不会对江凛有好脸色。 “都闲着没事干吗？” “谁再敢多嘴，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崔月鸯正在气头上，她全程黑脸，几个伙计哪里还敢在她面前造次。 但又咽不下去这口气，所有人眼神仇视，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崔姐，我看还是到你办公室里聊这些事为好，你觉得呢？” 江凛苦笑连连，现在的他已成为众矢之的，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矛盾激化。 在他的提议下，崔月鸯脸上神情微妙变化，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便带着江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等到房门紧闭，她压抑已久的情绪当场迸发出。 “江凛，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可现在呢？” “海鲜火锅是你首创，锅底秘方也是你与我保证过的。” “人间醉香楼的锅底更受欢迎，不是你帮忙改进，还能是什么？” 江凛和崔月鸯相识已有一段时间，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发这么大的火。 “崔姐，那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我没有与他合作过。” “配方我只给过你一个人，他不可能知晓。”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江凛也知自己的解释有些无力。 吕云龙那边要是在结束试吃活动后生意一落千丈，自己自然清清白白。 可人家公开宣称是从自己这里买了改进过的锅底秘方，偏偏那锅底浓汤被顾客一致好评。 “江凛，你让我怎么相信？” 崔月鸯咬紧了牙，短短几日功夫，她对江凛的态度一再改变。 如今在吕云龙的操作下，关于江凛两头通吃的说法已经在外界坐实。 “就在刚刚，大家对你是什么样，你心里很清楚。” 崔月鸯重重的叹了口气，她现在可谓是被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江凛几句话就让她惊变脸色。 “你刚才说什么？” 崔月鸯猛地抬起头，她观察着江凛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是一时脑热才说出那些话。 江凛却不迟疑犹豫，更无改口的打算。 “崔姐当初分我一半股份，我现在还回去。” “江凛，姐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能……”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重，崔月鸯赶紧改口。 毕竟她手里也没有切实证据，现在的状况确实如江凛说的那样，仅仅是吕云龙的一面之词。 “答应给你的股份，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江凛，姐跟你道歉，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崔月鸯认真承认错误，自己绝不该人云亦云，见她这个样子，江凛更苦笑不止。 他赶紧开口说道。 “崔姐，是你误会了，我刚才的话并非赌气。” “你也不想想，对方煞费苦心，不就是想要看到当下局面吗？” 江凛话里有话，崔月鸯很快反应过来，她面色无比惊喜。 “你是说？”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崔月鸯才知江凛的话没错，自己才是小肚鸡肠的那一个。 眼神交流过后，她的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 紧接着便怒气冲冲的开口说道。 “好你个江凛，枉费我对你那么多心思，到头来联合外人摆我一道。” “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你与斋月阁没有丁点关系。” 最后几句话，崔月鸯几乎是咬着牙说出。 如此气愤模样，就连江凛都有一瞬间神情恍惚。 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冷笑了几声，撂下几句话就重重的摔门离开。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崔老板，你好自为之吧！” 江凛头也不回，来到一楼的时候，许多伙计挡在他身体前。 也是因为崔月鸯声音太大，刚才谈话的内容全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此时此刻，店里几个伙计都要为自家老板打抱不平。 “江凛，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走出这个门，你就是我们的仇人。” “老话果然说的对，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 “瞧你人模人样，做事情竟然这样无底线。” 几个伙计唾沫星子飞溅，江凛对他们不加理会，大步离开了斋月阁。 哪怕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里，江凛出走斋月阁的事情也很快在城里传开。 裴芝薇买完菜回到家门，就听不少人在议论这件事情。 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回到家里情绪异常低落，就连江晴都有所察觉。 “妈妈，你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开心？” “对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往常这个时候，江凛早该走进家门，今日情况大有不同，她左等右等都不见江凛的身影。 一直到了晚上，江凛终于回到了家。 刚一进门，他就见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没有休息，全都正襟危坐等着自己。 如此一幕，便是江凛都有些愣住。 “老婆，你怎么还不睡？” 似乎猜测到江凛会这样说，裴芝薇脸上见不得一丝笑意，她缓步走到江凛面前。 “你还是收了人家的钱，把锅底秘方交出去了是吗？” “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你知道大家都在背后怎么议论你吗？” 裴芝薇极为艰难的开口，她不敢相信江凛真的会为金钱所诱惑。 可她说了半天，江凛脸上仍是笑意弥漫，丝毫不见紧张的情绪。 第80章 打入内部 “芝薇，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可你得相信我啊！” 江凛将裴芝薇拥入怀中，接着就将自己一整个下午所做的事情讲出。 他到了吕云龙开办的酒楼附近转悠，还花钱雇人进去吃饭，悄悄带出来一玻璃瓶子的底汤。 “确实汤鲜味浓，但绝不是用了我的配方。” 不等江凛把话说完，裴芝薇就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痛哭出声。 自己当然相信江凛不会做那种事情，但现在流言四起，江凛还和崔月鸯撕破了脸。 她光是想想，都知道江凛就算是跳进黄河都不一定洗的清。 可她都已经急成这个样子，江凛仍是不以为然。 仿佛这些事情都与他没多大关系，裴芝薇自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芝薇，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就比如这件事情上，其中大有隐情在。” 江凛神秘一笑，他明天一大早还要出门，便不打算到床上睡觉。 横躺在沙发上又盖了一张毯子，很快响起轻微的鼾声。 裴芝薇神情呆愣在原处，过去许久时间她才觉察到江凛话里真正的意思。 但看江凛睡得香甜，她又不忍心打扰。 过去一宿时间。 江凛睁开眼睛的时候，裴芝薇已经把熬好的米粥放在桌上。 她紧紧咬住嘴唇，明明有好些话要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芝薇，我……” 江凛刚想与裴芝薇讲出实情，免得她为自己日夜忧心。 很快，裴芝薇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用说，我能猜的到。” “不管怎么样，我和孩子等你回家。” 裴芝薇当然不会真正怀疑到自己丈夫的身上，既然江凛有所顾虑，那她绝不过多打听。 能被裴芝薇理解并支持，江凛便决定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他不再犹豫，大口吃过饭就出了门，他直奔醉香楼而去。 醉香楼，门口处。 “江凛是吧？听我们吕总说起过你，总是牛哄哄的，怎么到我们这里来？” 店里的一个服务员眼神鄙夷，他站在台阶上，视线俯瞰而下，俨然将江凛当成笑话看待。 江凛过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吕云龙的耳朵里。 “吕总，这小子果然找上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女人是吕云龙的生活秘书，与他的关系最为紧密。 当下带来这一重要信息，吕云龙有些话也不用与她遮遮掩掩。 “我就知道江凛会来的。” “崔月鸯就一个娘们，她哪懂得老子背后辛苦布局，为的就是这一天！” 吕云龙嘴角扬起，得意笑容赫然浮现出。 他并不着急让人把江凛带进来，而是要让他们故意与江凛为难，也好让江凛认识清楚自己的处境。 可吕云龙做梦也没有想到，江凛竟然敢来，就绝不会让他轻易摆布。 门口…… “滚开。” “我找你们吕总有要紧的事情，要是被你耽误，小心你们老板给你好果子吃。” 江凛可不会被几个服务员给吓唬住，他当即要往里闯。 如此情形，完全不在两名服务员的预料中。 见他们还在原处发呆，江凛当即搬出吕云龙强加给他的一层身份。 “你们店里主打海鲜火锅，汤底秘方可是我提供的。” “怎么？如今吕总生意火爆，打算卸磨杀驴吗？” 江凛冷哼一声，他气场全开时，两名服务员就只有老实配合的份。 于是乎，当江凛站在吕云龙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仍然做着美梦。 还和自己的生活秘书说说笑笑，直到他听到了江凛的咳嗽声，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江凛？” “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谁敢把你放进来！” 吕云龙气急败坏，他迫切要找到那两名服务员清算后账，到最后还是女人从旁拉扯，才让他暂时冷静。 “算了，既然你已经来了，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吕云龙态度居高临下，先是对江凛被崔月鸯赶走的事情表示可惜，接着又变化了一副嘴脸。 “江凛，我和你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最见不得别人受欺负。” “到我这里来干，每个月给你开这个数的工资。” 吕云龙像是势在必得，他知道江凛现在已经臭了名声，就连船上生意都要受影响。 自己这种时候向江凛抛出橄榄枝，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天算不如人算，事情发展超出他的预料。 江凛冷笑几声，接着就把话挑明。 “吕老板是欺负我年轻，你与外界宣称从我手里买走了配方，才让我沦落至此。” “怎么现在还装出为我着想的样子，合着好人都让你来当。” 有些话江凛憋在心里，可谓是不吐不快。 他说完后，目光牢牢锁定在吕云龙的身上。 没想到江凛还敢和自己这么不客气，吕云龙当即翻了脸。 “事到如今，除了我，还有谁会收留你这种人？” “江凛，你可别不知好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吕云龙翘起二郎腿，他眼神戏谑，盯着江凛看了许久。 房间里的氛围降到冰点，女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她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 过去半个小时。 江凛从吕云龙的办公室里走出，他笑容满面，与来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女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她就被吕云龙叫进了房间里。 “从今天开始，江凛就是醉香楼的爱掌柜，你要尽快通知下去。” 吕云龙几句话说完，女人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她无比诧异的开口说道。 “吕总，我们的生意能这么好，全是因为你精心布局。” “既招揽了生意，也让斋月阁那边内部乱起来，又报了当初江凛羞辱你的仇。” “现在怎么？” 女人哪想到江凛来过一趟后，直接一跃成为醉香楼的二掌柜。 她实在想不明白江凛给吕云龙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能让他让出这么大的利益。 “废什么话？” “难道我做事还用你来教吗？” 吕云龙满脸的得意之色，心情自然是极好，但也不能任由女人质疑他的决定。 施加压力过后，女人再也不敢多嘴。 她很快通知给店里的人，先前在门口为难过江凛的两名服务员，得知这一消息后直接被吓到腿软。 第81章 土崩瓦解 江凛当上了醉香楼的二掌柜，消息全城传播，崔月鸯想不知道都难。 店里几个伙计都替她感到不值得，言语难免过激。 唯有崔月鸯心里清楚，江凛已身入局，恐怕不用多久时间就能将形势彻底扭转。 几天后…… 回到家里的江凛终于不用伪装自己，裴芝薇将饭菜端上桌，顺便问起事情的进展。 “吕总明摆着要将你利用，才让你当他的副手。” “可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裴芝薇纯粹是好奇，她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出去乱讲，很希望江凛能够透露出一些情况。 既然这样，江凛也不会与她遮掩隐瞒太多。 “醉香楼的锅底配方不简单，想要借着我的名头有所掩盖。” “我还在调查，很快就会有果。” 江凛通过这几天时间的观察，他发现只要去过一趟吕云龙店里的人，仿佛被栓住了胃口。 他们隔三差五就会过来，着急要吃一顿海鲜火锅。 听到江凛这样说，裴芝薇很是不能理解。 “这种吃法新奇，人家愿意多来几趟，这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当然不对！” 就知道裴芝薇会抱有这样的想法，其他人也是一样。 唯有江凛心里清楚，火锅这种东西偶尔吃一顿堪称美味。 三天两头过来，将吃火锅当成日常，已然有违常理。 “难道是因为他们的锅底秘方，所以才让顾客欲罢不能，再三光临醉香楼？” 裴芝薇完全是结合江凛刚才的说法进行推断，当一些话说出口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见到江凛点头，裴芝薇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 “就怕我们的这位吕总往里加了东西，希望是我多虑了。” 江凛早就知道商业竞争极为残酷，但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恪守底线。 要真被他言中，那吕云龙真就是为了赚钱而不择手段。 等待他的恐怕也只有蹲苦窑这一条路。 也多亏吕云龙在关键时刻脑子不够用，他给江凛头上按了一个二掌柜的头衔，倒是方便江凛做不少事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江凛更加仔细的观察，终于收集到了他想要的证据。 他推开了吕云龙办公室的门，对方正忙着和自己的生活秘书情意浓浓。 被江凛突然撞破，吕云龙顿时火冒三丈。 “江凛，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我作为酒楼的二掌柜，来和你汇报一些情况不行吗？” 江凛没忍住的笑出声，吕云龙差点没被他的话气到吐血。 要不是江凛那一锅底秘方名声在外，自己怎么可能把他留下来做二掌柜。 不过是利益交换，可江凛现在当了真，他当即冷下面庞。 只是不等他脾气发作，江凛先下手为强。 见到江凛将一张纸拍在桌上，吕云龙可谓一头雾水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的时候，吕云龙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他看清楚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脸色骤然变化。 “你出去！” 他瞪着眼睛，接着就朝着自己的生活秘书乱吼一通。 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莫名其妙挨一顿骂，自是委屈的不像样。 可等女人离开后，吕云龙说出口的话足以让人震惊。 “江凛，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锅底配方的？” “我好心收留你，竟然成了家贼。” 见到吕云龙反应如此激烈，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配方里有种野果子，那东西香味奇特，可我怎么记得那东西不在许可范围内。” “吕总，咱可不能为了赚点钱而丧良心，我劝你早早回头。” 江凛这几天没有白来，他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 当下和吕云龙摊牌，就是希望吕云龙能够及时收手，与其动一些歪心思，还不如想着怎么把产品做好。 调制不出好的锅底，那就在食材上多下功夫，总好过现在这个样子。 “江凛，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可是被你们逼的。” 都到这种时候，吕云龙还不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他竟然将一切都归咎在江凛身上。 如此意见，江凛实在不能苟同。 “明明是吕总看斋月阁推广海鲜火锅这一特色，觉得有利可图才加入进来。” “公平竞争不过，你便使出这样的手段，怎么还倒打一耙？” 江凛好心提醒，就凭吕云龙的所作所为，一旦惊动有关部门，查封他的店都是小事。 不想着弥补错误，反而要甩锅给别人，当真是无可救药。 “江凛，我劝你少管闲事，我要落不得好，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你别忘了，现在外界都以为是你提供了配方，有本事你就去举报！” 吕云龙这样的人，真可谓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种时候还想着把江凛拉下水，可江凛要是一点倚仗都没有，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与他摊牌。 “吕总，你真以为有关部门的人都只会吃干饭，只要抽检化样，真相自然大白。” 江凛言尽于此，接下来该怎么选择，全凭吕云龙自己做主。 反正自己会在天黑前把材料递交到相关部门，吕云龙要能在这之前投案自首，说不定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吕总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傻到想要销毁证据，今天可接待了不少客人，他们体内一定有成分残留。” 见到江凛要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吕云龙彻底慌了神。 他赶紧上前阻拦。 “江凛，你想要什么？” “钱？我给你啊！” “放过我这一次，我马上责令整改。” 吕云龙不想让自己苦心经营的酒楼就这样关门大吉，他当即从抽屉里拿出一摞钱，竟然想强塞到江凛的手里。 可江凛之所以能在上一世成为龙国首富，除了商业头脑，更有道德底线在。 别说是这点小钱，就算吕云龙拱手相让整座酒楼，他都不会为之心动。 “吕总，我和崔姐陪你演这戏也够累的，就到这里吧！” “天黑之前，你好自为之。” 江凛不想与他磨嘴皮子，撂下这几句话后便回到了斋月阁。 崔月鸯苦苦等待，见到江凛的第一眼，她便长出一口气。 “成了吗？”她开口确认道。 第82章 顺利脱险 见到江凛点头，崔月鸯顿时流露出狂喜的神情。 当得知江凛要给吕云龙留下选择的机会时，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毕竟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万不得已时，不该把人逼上绝路。 “只是……” 崔月鸯想来想去，她都不觉得吕云龙那样的人能老实认命。 就怕会在最后这段时间里疯狂反扑，又让事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去发展。 开始时候，江凛并没有把崔月鸯的话放在心上。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吕云龙那边动静全无，他不免担心起来。 崔月鸯洞察到江凛的一些心思，她当即开口说道。 “我们手头也没别的事情，何不出去走一遭。” “倒要看看醉香楼那边的营业状况如何！” 崔月鸯的想法与江凛不谋而合，两人以最快速度赶过去。 等他们到地方时却都傻眼，醉香楼早早关门，也是与人打听后才知道，吕云龙遣散了所有的店员。 “看来吕总还是拎得清轻重，自己投案自首，比我们递交检举材料要好。” 崔月鸯心情转好，江凛却不像她那样乐观，在他看来，吕云龙不过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 沦落到如此下场虽是咎由自取，但他遣散一众店员，还都把工资结清，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见到崔月鸯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江凛便用手指向门上。 “他要投案自首，这里早就该被贴上封条。” “可现在呢？” 江凛的话让崔月鸯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不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江凛已然走远。 时间已到，纵使他想不明白吕云龙此番操作为何，也得将材料尽快递交。 “我陪你一起去！”崔月鸯意识到不对劲，她加快步伐跟在江凛身边。 两人检举顺利，有关部门的人很快来到现场抽样化验，情况确实如江凛所说的那样，那种香味奇特的野果对人体健康有害。 接下来只需要将吕云龙找到，便可以对他的店铺进行查封。 谁能想到，吕云龙像是人间蒸发，竟然音信全无。 各方寻找之下，仍是一点结果都没有。 可就在这时，江晴娇小身躯出现在江凛的视线范围里。 都已经这么晚，她一个孩子不待在家里，反而哭唧唧的跑过来。 “晴儿，你怎么一个人过来？妈妈呢？”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江凛满脸疑惑，他将江晴抱在身上，可江晴接下来说的话，竟让他石化当场。 “我也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她出去买菜就没回来过。” “家里停电了，晴儿害怕就想到街上找你。” 江晴哽咽着，她也是听江凛与裴芝薇聊天时提起过醉香楼，恰巧这里距离他们租住的房子不太远。 一路找寻过来，倒也算是顺顺利利。 可此时，江凛脸色难看至极。 他回过头看着已经醉香楼的门上已经被贴了封条，却不知吕云龙的下落。 裴芝薇外出已久，竟把女儿一个人留在家里，都已经这个时辰还没回来，江凛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瞧见江凛状态不太对，女生赶紧与他询问。 “什么？” “得报警！赶快报警啊！” 得知一切后，崔月鸯要比江凛还受到惊吓。 就怕吕云龙被逼急了眼，做出一些报复江凛的事情。 崔月鸯根本不敢想象，像吕云龙这样的人疯狂起来会是什么样，她惶恐之际，江凛已经找到相关领导说明情况。 “江先生，你检举他没有错，错在他被利益冲昏头脑，要真是他执迷不悟，错上加错，我们绝不姑息！” 领导安抚过江凛的情绪后，接着就协调兄弟单位，不论如何，他们都要确保裴芝薇的生命安全。 可搜寻了整整一夜的时间，仍然不知两人的下落。 房间里，江凛连着抽了几根烟，咳嗽声音无比剧烈。 他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仔细复盘最近发生的事情。 懊悔之意涌上心头，自己千算万算，竟然不曾料想到吕云龙这样的人不仅没有道德底线，更无法律底线。 “妈妈到底去哪里了？她是不要爸爸和晴儿了吗？” 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裴芝薇一夜未归，江凛一夜未眠。 她因为害怕，只能躺靠在江凛怀里才能睡熟。 “妈妈怎么可能不要晴儿呢？她只是遇到一些事情，解决后就会回到晴儿身边。” 江凛伸手摸了摸江晴的额头，安抚好女儿的情绪后，江凛便打算再出去寻找裴芝薇下落。 县城就这么大点地方，要真是吕云龙将裴芝薇带走，街坊邻居总有人瞧得见。 可突然间，敲门声清晰入耳。 当江凛打开门时，一个小男孩拿着一块丝巾在江凛面前晃悠。 “有一个叔叔跟我说，把这个东西拿给你能换糖果吃。” “他还说什么了？” 江凛瞪直了眼睛，那正是前不久自己送给裴芝薇的礼物。 裴芝薇视若珍宝，一直都随身带着，如今被一个小男孩带到自己面前，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江凛情绪很是激动，他两只大手压在小男孩的肩膀上，让其直喊疼。 “不好意思，这是糖果，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还可以得到更多。” 江凛知道该怎么和孩子打交道，要循序渐进的引导，事实确实如此。 在他语气温和后，小男孩便将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讲出。 “那个叔叔很奇怪，这么热的天气他还戴棉帽子，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说，要你到城郊的老爷庙去一趟，还说只许你一个人，要不然会让你后悔的。” 小男孩眼神中充满期待，江凛确定他没有隐瞒信息后，便将桌上的糖果全塞到他的口袋里。 城郊老爷庙…… “裴小姐，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这里不会有人来，你喊破嗓子也没用。” “江凛这个混蛋，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抓他老婆理所应当。” 才过去一夜的时间，先前还在人前风光的吕云龙大变样子。 不仅胡子拉碴，眼里也布满血丝，此时的他内心完全被仇恨笼罩。 第83章 惨重代价 城郊老爷庙，此处地方早就荒弃。 吕云龙把裴芝薇绑到这里，就是想借此逼迫江凛前来。 “裴小姐，也不知你男人有没有胆量？他要不敢来倒也罢了，要是敢……” 吕云龙癫狂的笑出声，他竟当着裴芝薇的面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反射过来的一缕寒光立马让裴芝薇惊变脸色。 “吕总，你这是在违法犯罪，你难道疯了吗？” “不！你不能伤害他！” 明明是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中，可裴芝薇最担心江凛为她前来。 一旦那样，就真的掉入吕云龙精心准备的圈套中。 如今的吕云龙身家全无，对江凛万般憎恨。 更何况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两人一旦见面，情形难以想象。 “裴小姐，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他若不来，可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长得这么清秀，也好让我尝尝滋味。” 吕云龙的话让裴芝薇如坠冰窖，绝望感觉袭上心头。 可就算这样，她也在心中暗暗祈祷，江凛离这里越远越好。 直到江凛站在庙门口，她才明白有些事情不可改变。 裴芝薇泪水绝眶而出，她朝着江凛大声喊道。 “你来干什么？” “走啊！” “芝薇，谁都不能伤害你，谁都不能！” 最后几个字，江凛可谓是咬着牙说出，他目光一直锁定在吕云龙的身上。 “姓吕的，两家酒楼生意上有竞争，各凭本事取胜。” “祸不及家人，你现在绑走我老婆算怎么回事？” 江凛直接朝着吕云龙走过去，后者冷笑几声，以极快速度冲到了裴芝薇身边。 “少废话！老子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拜你所赐。” “想我不伤害她也可以，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吕云龙报复心思前所未有的强烈，他言语紧逼，一定要让江凛尽快做出选择。 自己放掉裴芝薇的前提，便是江凛拿出五十万的现金来赎。 听到吕云龙这样说，江凛目光中充满不屑。 “吕总，你该不会是小人书看多了吧？” “再说你现在这样，不都是你咎由自取吗？” 江凛见过不要脸的，可他们与吕云龙相比较，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将自己过错全部推到他人身上，简直厚颜无耻。 两人争吵声音愈加激烈，吕云龙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当即把小刀举过头顶。 “你等等！” “五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再怎么逼迫都没用。” “十万，我现在就让人送过来，你觉得如何？” 江凛如此砍价，吕云龙目瞪口呆，他还以为江凛不把裴芝薇的性命当回事。 但一番思考下来，他也知江凛说的都是实情。 “老子那么大一家酒楼，可都毁在了你手里。” “就这么点钱够干嘛的？” 吕云龙话里话外，无非是想多索要一些，江凛可不惯着他的臭毛病。 那种野果味道奇香，却对人体健康有危害。 吕云龙违规添加，如今还倒打一耙在江凛身上。 “吕总，我诚意足够多，可你呢？” “这样吧！再加这个数，多了真没有。” 江凛伸出一只手来，吕云龙虽不情不愿，但还是咬牙答应下来。 “我给你半天时间去筹借，拿到这里来换她离开。” “你要敢报警，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吕云龙再一次出言警告，江凛苦笑声音不断，自己可不敢拿裴芝薇的生命来冒险。 只是在走之前，他必须要和裴芝薇说几句话，最好是能确定裴芝薇没有受到任何欺负。 “吕总，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是你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我既答应了你的条件，这样要求不算过分吧？” 江凛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吕云龙看，不等他做出反应，江凛已经走到了裴芝薇身边。 他给裴芝薇使了个眼色，因为背对着吕云龙的缘故，吕云龙对此毫无察觉。 “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别耽误了时间，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吕云龙深知自己回不了头，他迫切拿钱跑路。 可在他的催促声中，警车鸣笛的声音由远及近。 “江凛，你敢耍老子！” 吕云龙意识到自己上了江凛的当，刚才不过是江凛在拖延时间罢了。 他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如同疯魔般，直接朝着江凛和裴芝薇冲过去。 哪怕派出所的人大声喝止，他也都不加理会。 千钧一发之际，江凛毫不犹豫的用自己身体将裴芝薇护住。 “不许动！” 吕云龙很快就被控制住，被带走时候他愤怒的咆哮着。 “江凛！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江凛转过身来，语气冰冷的开口说道。 “吕总，我劝你好好改造，别只会歪门邪道。” 纵使吕云龙再怎么心有不甘，可事已至此，好比木已成舟，岂能是他谩骂几句就能改变。 可现场过于混乱，谁都没注意到江凛一条胳膊被小刀划伤，鲜血渗出来已经染红了衣袖。 裴芝薇哭喊着才引起工作人员的注意，很快有人走过来为江凛包扎伤口。 “江凛！刚才多危险，你怎么都不知道躲开些。” 裴芝薇关心则乱，她大声的质问着，江凛却不在乎这点小伤。 明明裴芝薇都已经快急得哭出声，他却还在一旁笑意盈盈。 “我要是躲到一边，被他伤到的人可就是你。” “你是我媳妇，我自然要帮你挡着。”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凛一脸认真，很快就让裴芝薇眼神动容，她也知道江凛都是为了自己。 “那……以后也不许这样！” “你要有个好歹，我和孩子可怎么办？” 裴芝薇小声嘟囔了几句，她很快沉浸在两人脱险的喜悦中。 等工作人员当江凛处理好伤口，她赶紧搀扶着江凛走到领导面前。 吕云龙刚被带走，后续处理情况还需要等他们通知，江凛又提供出一些重要的线索，这才带着裴芝薇回家等消息。 门口…… “妹子，这次事情把你吓着了吧？” 崔月鸯得知二人顺利脱险，她放下手头要紧事情，亲自前来探望。 几人寒暄一阵，彼此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今夜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氛围格外融洽。 第84章 借机收购 事实证明，一切都如江凛预料的那样。 吕云龙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法律，等待他的必须法律严惩。 几天时间过去，醉香楼仍然处于查封状态。 官方发布通告，众多顾客才意识到吕云龙为了赚钱有多么不择手段。 前后相差没多久，这些顾客纷纷涌入斋月阁。 “崔姐，咱这里的生意真不错！” “瞧瞧吧！连一个空下的座位都没有！” 店里几个伙计没想到吕云龙会出那么大的事，当下放眼整座县城，就数斋月阁推出的海鲜火锅最为正宗。 自然是将这些顾客吸引来，生意火爆程度远胜刚开业时。 就说现在，斋月阁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堪称几十年都见不到的盛况。 就在几名伙计兴奋之时，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店门口。 “江凛？” “你不是都已经投奔到吕云龙那里去，怎么还好意思舔着脸来！” 一名伙计脾气暴躁，他还对江凛背叛自家老板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就在他冲到江凛面前，欲要教训江凛一顿的时候，崔月鸯及时将他喝止住。 她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出，得知江凛已身入局，忍辱负重，刚刚还对他毫无好感的几名伙计立马改变看法。 “那要这样说，斋月阁能有今日，多亏江凛暗中付出。” “是啊！要不然斋月阁支撑不了太久，关门营业只是时间问题。” 几名伙计赞叹之余，其中一人脸上神情极不自然。 江凛与崔月鸯交换过眼神，可谓心照不宣走到他身边。 “老五，你在我这里做事有几个年头？” “回崔姐的话，前前后后加一起，得有七八年。” 特殊年代里，斋月阁被迫关门歇业，要不然也会被当成尾巴剪掉。 老五不同别人，他可是早就跟在崔月鸯身边做事，斋月阁恢复营业状态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把他叫回来。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此次竟然收了吕云龙不少好处。 要不是他在崔月鸯耳边吹风，不断离间崔月鸯与江凛的关系。 前段时间，崔月鸯也不会和江凛闹出那么大的误会。 “我……我错了！” 老五这才意识到事情败露，随着扑通一声响，他直接跪在了崔月鸯面前。 接着就开始狂扇自己巴掌，嘴里不断道歉。 “都怪我一时糊涂，没经得住诱惑。” “崔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老五显然是没有认识清楚现实，自己当初选择把脏水泼到江凛身上，如今最该求的江凛原谅。 正因为这样，若非念及多年情分，崔月鸯都懒得为他提这个醒。 “对！崔姐说的对！” 老五后知后觉，他赶紧爬到江凛脚下，一双手紧紧扯拽住江凛的裤腿。 “江凛，不，二掌柜的！” “您大人有大量，您饶过我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与不三不四的人勾结。” 老五哭喊着求江凛能放他一马，可事情了结，这店里也有自己一半的股份。 任由老五这种人折腾，店里生意迟早要黄。 但他眼角余光一瞥，崔月鸯分明是狠不下心，毕竟这么多年的老伙计。 想到一些事情后，江凛脸上满是笑意。 教训要给，人情也该顾及，那就小惩大戒。 “老五，这么多年你没功劳也有苦劳，可这事儿要不处置，难免以后有人学你的样。” “这样吧！扣你一个月工资，这一个月就是观察期。” 江凛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老五期间再犯下大错，那他只有卷铺盖滚蛋一条路可选。 “二掌柜，我老五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要是一个月后我改不了，你开除我便是！” 老五拍着胸脯与江凛保证，崔月鸯也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 她笑着点点头，便把江凛请进了自己办公室。 有些要紧事情，还是要及早与江凛商量。 “江凛，醉香楼虽然被查封，可这小小的县城中，推广海鲜火锅的饭店有不少。” 崔月鸯随便几句话，江凛便窥探到她内心极度不安。 想来也是因为吕云龙这件事情，才让崔月鸯杯弓蛇影，危机意识前所未有的强烈。 可在江凛看来，这反而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崔姐，可否划出一笔钱来，怎么使用我说了算！” 江凛干脆利落的开口，话语间没有玩笑意味，崔月鸯却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最近为了给店里增加人气，活动开销巨大，她手上的钱还要留着日常周转。 江凛突然开口，着实让她难做。 就算她一再询问，江凛都不肯将实情透露出。 见江凛一脸的神秘样，崔月鸯干脆咬牙答应下来。 “江凛，最近账上吃紧，你可不许拿着钱乱搞。” “要真出了问题，斋月阁关门歇业，你我好日子就到了头。” 崔月鸯认真言语，生怕江凛鲁莽行事，亏空账面。 江凛嘿嘿一笑，事情办成之前，自己不会与崔月鸯有任何解释。 毕竟在这店里，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并非没有，难免这些人不会暗中使手段，坏了自己大好计划。 “崔姐，要没别的事情，那我可就先走了。” 江凛语气轻快，不似先前那般稳重样子，更让崔月鸯把心提到嗓子眼。 他刚离开，便有人敲开了崔月鸯办公室的门。 “崔姐，真不是我多嘴，可账上的钱被江凛拿走，万一……” 一名员工从门口处经过时，他将两人的谈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倒也不是要给江凛穿小鞋，实在是怕江凛年纪轻把握不住。 只是他的一些话才刚说出口，崔月鸯就用力的摆了摆手。 已经有过前车之鉴，当下的她没理由再对江凛抱有怀疑态度。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如是也。 “你们都给我管住嘴，这个钱就算被江凛拿来打水漂，我也不会有二话。” 崔月鸯将事情全权交给江凛去办，她绝不许下面的员工乱嚼舌根。 江凛家里。 “芝薇，我买了骨头，晚上炖着吃怎么样？” 经历过被人绑架的事情，裴芝薇想起仍会后怕。 这几日就在家里待着，江凛对她可谓悉心照顾，无微不至。 第85章 大功告成 距离江凛与崔月鸯拿走一大笔钱，两日时间过去。 江凛拿着好些份合同走进崔月鸯的办公室，他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些合同放在桌上。 刚开始的时候，崔月鸯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她看过合同的内容，整个人都呆愣住。 “这怎么可能？”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崔月鸯直接站起身，她害怕自己看花眼，又一遍遍的翻阅合同。 自己担心过于多余，那就是几家酒楼的转让合同，而且是以极低的价格转让到自己名下。 “你小子从我这里拿走那么多钱，就是为了干这事吗？” 崔月鸯猛然惊醒，见到江凛点头，她心中狂喜不已。 “吕总开了个坏头，蹲苦窑于他来说不可避免。” “另外几家店搞不来秘方，又不敢像他一样冒险，我们这边生意红火，他们却都冷冷清清。” 江凛直言不讳，这几家酒楼都是亏损状态，几位老板快要把肠子悔青。 “他们想抽身而出，县城里却没有人敢接盘，我只好帮他们的忙。”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直接让崔月鸯对他另眼相看。 如此低的价格收购，不仅己方占到好处，还让对方欠下人情。 “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小子就是做生意的一块料！” “这几家店只要改一下装修风格，把我们的锅底秘方照搬过去，转亏为盈只是时间问题。” 崔月鸯想想都激动，一家店都能创造出这么大的收益，经营规模扩大，赚到手的钱将成倍增长。 只是需要更多的人手，普通员工倒是好找，可管理层面的人才就不那么容易。 “江凛，这几家店你得多上点心，盈利后你拿大头。” 崔月鸯知道生意能快速做大，多亏江凛忙前跑后，自然不能让他吃亏。 江凛痛快答应，他自然会将这一切视为自己的事业，认认真真的打理。 至于利益分配方面，他仍然要遵照最开始的约定。 说好一人一半，岂能轻易更改。 果然，崔月鸯在听江凛说完这些话后，眼神无比动容。 两人又闲聊几句，时间不早，两人也各有事情要去忙。 江凛告别崔月鸯之后，他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穿梭于街巷中， 当江凛来到四海会所的门口时，张浩正好要外出办事。 瞧见江凛的第一眼，张浩便流露出激动之色。 “江大哥，你怎么来也不打声招呼？我好把事情放一边，好好招待你啊！” 张浩当初犯下大错，若非江凛不与他计较，自己老大非要执行家法。 如此恩情，张浩一直都铭记于心。 只是这一次情况特殊，江凛要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才会着急找上门。 “冯四爷这几天怎么样？” “那指定好啊！我们海上的生意不断，大把钱往口袋里装。” 张浩颇为得意的开口。 这段时间里，他们走水次数更加频繁，又与己方大佬达成合作，出货量不知翻了几倍。 可就在江凛听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的脸色有了极大的变化。 “带我去见四爷。” “要快！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语气，生怕张浩吊儿郎当不往心里去。 事实情况也与他预想的一样，张浩傻站在原地，他不断抓挠自己的头发。 “江大哥，你就别一惊一乍，我可禁不住你吓唬。” 而就在这时，四海会所的副总万宏走过来，他可是冯四海之下的第一人。 “耗子，这人谁啊？在咱们会所门口瞎叫唤什么？” 万宏之前在外地，并不知道江凛与冯四海富有渊源。 如今对江凛毫无客气，张浩赶紧与他解释起来。 “万副总，江大哥就是前段时间帮我们出货的人，要不是他的话，我们恐怕……” “滚一边去。” 万宏一只手用力推在张浩的胸口处，接着走到江凛面前，他眼神无比轻蔑。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 “公司早就对你有过报答，屡次三番上门，你简直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狼。” 万宏话里话外，皆将江凛视为挟恩图报，不断索取的小人。 听他这么说，江凛也跟着变了脸色。 “万副总，这好像是我们头一次见面，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没有搞清楚状况，江凛没有理由与冯四海的左膀右臂大发脾气。 可他的谦和有礼，在万宏看来竟然是犯怂的表现。 “你小子别以为说几句软话就能在我这里蒙混过关。” “又是来找四爷要钱的吧？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万宏直接命令张浩把人赶走，如此严厉语气，使得张浩愣在原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江凛自然不能让他为难，他虽然不知道万宏哪里来的火气，但有些话还是要讲清楚。 自己这次过来，可是为了拯救整个四海会所。 “万副总，你再耽误时间，出事了责任该你承担。” 江凛明明是好心提醒，万宏却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他冷哼一声，态度要比刚开始的时候还要恶劣。 “听听他在说什么胡话？” “一个不入流的家伙而已，你在四爷和我面前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救我们的命？就凭你吗？” 万宏耐心很有限度，如今已经被江凛消磨的不剩多少。 见到张浩犹豫不决，他当即把会所的保安叫出来。 “你们都别傻愣着，给我把他撵走。” “他要是不肯，那就给他松松皮肉。” 眼见到万宏要动真格的，张浩神情慌张，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冯四海面前。 “四爷，出事了！” 得知一切后，冯四海暴跳如雷。 “老万的暴脾气早该改改，江凛帮过我们大忙，岂能对他下手！” 冯四海很快赶到现场，却没想到万宏手下一帮人，硬是没能与江凛讨到便宜。 几个保安倒在地上，全都抱着自己的肚子惨叫哀嚎。 江凛则在一旁神情悠闲，他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的抽吸着。 “四爷，这小子敢在我们地盘上造次，你得有个态度啊！” 万宏也是道上的狠人，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江凛这么能打的。 以一己之力撂翻自己几名手下，着实让他开了眼。 第86章 禁止出港 冯四海的态度很鲜明，那就是谁都不可以对江凛无礼。 “四爷，你……你刚刚说什么？” 万宏瞪大眼睛，不服气几个字就差写在他的脸上。 饶是如此，冯四海也没有打算给他面子。 “江凛是我的贵客，谁敢与他动手试试？” “耳朵都聋了吗？给我把路让开！” 万宏也明白了冯四海的决心，这时候继续与江凛过不去，那真成了自找不痛快。 闹剧结束，冯四海把江凛请进了会所。 房间里，他赶紧叫人准备酒席，嘴上忙不迭的和江凛致歉。 “万副总就是那样的臭脾气，你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对了，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万宏与张浩也在房间里，他刚才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 听到冯四海的话，他立马站起身。 “这小子说来救我们的命，真是可笑。” “四爷，我知道你喜欢结交朋友，可也要擦亮眼睛。” 万宏怒气冲冲，对江凛意见颇大，冯四海并没心情听他讲这些话。 他直接将视线挪动到张浩身上，后者咬紧牙关，自然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江大哥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什么？ 听到下面的人如此汇报情况，冯四海立马沉下去脸色。 “江老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往日情形好似历历在目，在冯四海的记忆中，江凛不该是乱讲话的人。 还这么着急的找过来，就怕这件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四爷，你对我的帮助，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今日上门，我是为了报答。” 江凛知道万宏对自己意见很大，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被他挑出毛病。 与其争论到面红耳赤，还不如先得到冯四海的支持。 江凛言语认真，绝不掺杂玩笑意味。 在他说完一些话后，冯四海果然开始考虑。 不多久，冯四海一只手直接拍在桌上。 “江老弟值得相信，谁要是敢多嘴，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没想到冯四海这样袒护一个外人，万宏气的牙根痒痒。 可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江凛说出口的话又让他重拾希望。 “小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万宏站起身，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眼神可谓阴狠怨毒。 就连冯四海都跟着变了脸色，他紧咬着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凛，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你现在把话收回去还来得及。” 冯四海脸色很难看，说话时的语气满是威胁，实在是江凛刚才的一番谈论犯了忌讳。 他本以为江凛是一时口快，警告过后当有所改变。 事实情况完全相反，江凛从未有过要改口的打算。 “冯四爷，生意必须停了，要不然就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们的命。” “笑话！海上我们说了算，如今正是赚钱的时候，岂有停下来的道理？” 万宏抓住了机会，他不遗余力的向江凛发起言语攻势。 一边征求着冯四海的意见。 “四爷，我看这小子就是故意来找茬，你可不能惯他毛病。” “以往恩情已报，当下就该废了他的手脚，丢在外面让他清醒些。” 相比较万宏的极端，冯四海则想多听一下江凛的意见。 且不说江凛为人如何，就刚才的那些话，也不像是赌气时才说出。 “四爷，就这段时间里，相关政策要逐步落实。” “有关部门会在海上严查，就算是四爷不被当场抓获，可你那几条线也都会被迫终止。” 江凛记得很清楚，龙国这次海上严打，各方大佬都损失惨重。 冯四海要能听进去自己的话，当截停所有要离港的船只。 货物转手，回笼资金，开始布局其他产业才对。 可就在江凛苦口婆心的劝说，嗓子都已经干疼时，房间里传出一阵极为轻蔑的笑声。 而当江凛转过身，果然见到万宏满脸的不屑一顾。 “四爷，刚才还不好说，现在我能确定这小子是来捣乱。” “他算个什么东西？风向真有变化，也该是我们先知道。” 万宏还真不是在吹嘘自己，他们经营这一行业多年，最不缺少消息来源。 要是有严打的政策，他们早就该接到通知，完美规避风险才对。 “老万说的对，连我们都不曾得到的消息，你是怎么知晓？” 冯四海能有今日成就，靠的不是鲁莽行事。 他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江凛身上，观察者江凛神情上的变化，哪怕微妙也都逃不过他的那双眼。 只可惜，江凛反应平常，并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 “江老弟，我手下有多少兄弟是靠着海上这几条线来吃饭，说停就停，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冯四海咬紧了牙，他极为艰难的开口。 作为掌舵人，他不能完全听信江凛的话，又不能一点都不相信。 毕竟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确认江凛刚刚的说法是否属实。 他并不理会万宏的意见，江凛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但关于细节之处，自己实在不便说出。 “四爷，请你相信我这一回，欺骗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江凛语气真诚，他只能赌一把，看看冯四海会有怎样的选择。 好在最让自己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冯四海虽然判断不出他所说之话是真是假，但要真是风雨欲来，自己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我可以停下几条线，观望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冯四海话刚说完，江凛并不为此感到高兴，他轻叹一口气，继续开口道。 “四爷，是全部！” “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全部生意都停，我们大家伙喝西北风去吗？” 万宏怒气冲冲的来到江凛面前，欲要与江凛质问一番。 可冯四海也从江凛的语气中察觉出一丝不对，两人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江凛还真没必要与他说假话。 思来想去，冯四海痛下决心。 “我便信你一回！就这一回！” “老万，没我的命令，不许放一艘船出港！” 第87章 孤注一掷 万宏竖起耳朵，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四爷，你开什么玩笑？” “不放船只离港，那咱们手底下的兄弟都得饿肚子。” 万宏的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他们干的就是这一行当，突然停下的后果恐不好承受。 远的不说，码头上大几十号兄弟，也都是拖家带口。 若是时间久些，难免他们会生出二心。 “老万，你现在连我说的话都不听了吗？” 冯四海不怒自威，他控制住局面后，当即来到江凛面前。 当下情况而言，自己可谓是给足了江凛面子。 “江老弟，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戏耍，要等不到相关政策落地，到时候……” 冯四海目光阴狠，要真因为江凛几句话让他遭受巨大损失，这笔账必须要和江凛算清楚。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江凛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冯四爷，我的话是真是假，不用多久时间就能见真章。” “告辞！” 江凛心里很是清楚，自己与其留在这里受人冷眼，还不如痛快离开。 时间会证明一切，到时候一切质疑都会被打破。 他回到家里，裴芝薇早就准备好热气腾腾的饭菜。 江晴也极其懂事的来到江凛身边。 一家三口，此刻幸福感满满。 江凛没有着急把老婆孩子送回乡下，他这边进展远比想象中的顺利，就算是真的在县城安家，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不知觉中，半月时间过去。 四海会所…… “四爷，我就说那小子不可信，都过去这么久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再不出海，下面的兄弟们恐怕会有很大的意见。” 万宏来到冯四海面前，他的话刚说出口，便有人把电话打到冯四海的办公室里。 就在他滔滔不绝之际，冯四海接通了那个电话。 前后相差没多久的时间，冯四海脸色大变。 “消息属实吗？” 似乎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冯四海脸色由难看转为惊喜。 偏偏万宏没点眼力见，这种时候还敢在冯四海面前大发牢骚。 “老万，你有气别冲我这里发，赶紧收拾准备，我们要到江凛家里去。” “什么？” 万宏瞪大眼睛，他原本还想要在冯四海面前为江凛上眼药，才好让冯四海发话将江凛好好收拾一顿。 听冯四海说完一些话，他还以为时机成熟，终于能出口恶气。 “四爷放心，我找几个身手不错的，保准将江凛收拾的服服帖帖。”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让你准备礼物，与我一同上门拜访。” 冯四海的话立马让万宏心情跌落谷底，他咬紧了牙，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房间里气氛降到冰点，两人视线撞在一起时，万宏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四爷，这小子到底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耽误浪费我们这么久的时间，还要带着礼物上门，这是何道理？” 万宏只顾着宣泄自己的情绪，完全没有注意到冯四海脸色难看。 而冯四海接下来说出口的话，直接让万宏心里头咯噔一下。 “你……说什么？” “老万，各部门在海上联合行动，抓了一大批人。” “这次阵仗很大，他们的货都被扣下，人也不一定能出来。” 冯四海不想与万宏浪费口水，若非江凛提前告知消息，四海公司早已经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现如今货还在手上，他们完全可以像江凛说的那样再找渠道兜售。 等到资金回笼的时候，便是他们东山再起之时。 “我们这条路走不下去了，江凛本领通天，是时候让他指点迷津。” 曾几何时，冯四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现在不一样，连着打过几次交道，他对江凛的手段佩服到五体投地。 自己说了这么多，万宏仍然在原处发愣，直接让冯四海变了脸。 “怎么？你不愿意？” 他冷声开口说道。 “我……” “四爷，没想到那小子本领通天，可我得罪了他，跟着过去会不会？” 万宏咬紧了牙关，一些话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殊不知，正因为这件事情，冯四海才一定要带他在身边。 “四爷，这事错在我身上，我一定和他认真道歉。” 万宏总算明白了冯四海的良苦用心，他再没有任何犹豫。 便让人买了一大堆礼品，自己左右手都已经腾不出一丝空隙。 他紧紧跟随冯四海步伐，一同来到江凛家里。 可当他敲开房门时，裴芝薇赶紧把孩子抱紧在怀里。 “你们是什么人？” 她看着万宏脸上有一道骇人的刀疤，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主。 突然找上门，她还以为是江凛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人。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接让她膛目结舌。 “江凛呢？我得找到他，得给他磕个头。” “恩人，他是我们大家伙的恩人。” 万宏话说到这种地步，裴芝薇整个人都处于发懵的状态。 可就在这时，江凛从房间里走出。 “芝薇，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请他们进来吧！” 江凛随口几句话，就让万宏脸上尽显喜悦之色。 冯四海更是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裴芝薇则被这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她才发现自家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能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四爷，你们人来便是，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江凛苦笑几声，他大概也猜出了冯四海的想法，事实情况也如自己所料想。 冯四海直接给万宏使了个眼色。 “小兄弟，不少同行都在海上栽了大跟头，多亏你提醒，我们才不用遭受巨大损失。” “你是我们的恩人，请受我一拜。” 万宏悔不当初，他一改嚣张跋扈的态度，竟然要当场给江凛跪下。 毕竟混迹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道义二字最应铭记于心。 如今江凛有恩与他们，磕头赔罪只是最基本。 “快起来。” “现在是新社会，不兴这一套。” 江凛手疾眼快，他直接将万宏搀扶起身，接着就邀请万宏与冯四海一同坐下。 自己这里没那么多的规矩，来了就是客人，热情招待便是。 第88章 指一条明路 “江老弟，我看你就帮人帮到底，再给我们指条明路出来。” 万宏千恩万谢，借着这个话茬，他又将希望寄托于江凛身上。 冯四海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态度也在明确。 两人带着厚礼登门，除了答谢江凛的恩情，更是要为接下来做打算。 “这……” 江凛神情略显为难，有些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自己倒是可以指点一二，但丑话应当说在前头。 “小兄弟，我要再和你对着干，我就不是人。” 万宏把手举过头顶，他当着江凛的面发下毒誓。 如今的他服服气气，对江凛再无半点意见。 “好！那我可就直说了！” 对方痛快，江凛也不遮遮掩掩，与他们绕太多弯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凛便对当下局势展开分析，可谓详尽至极。 “我们要想不被淘汰出局，那就要跟着国家的政策走。” “江老弟，你是说？” 冯四海也知道走水这条路被完全堵死，他得带着手底下一帮兄弟另谋生计。 听江凛这么一番分析，他心中当即涌出来答案。 国家要发展经济，大规模建厂已成趋势，他们早对此有过打算。 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真正做成却万分艰难。 冯四海犹豫一番，还是与江凛讲出了实话。 “我手里倒还有不少钱，建个厂子绰绰有余。” “只是建好的厂子该往何处发展，江老弟，请你直言。” 冯四海就是明确不了方向，所以才会这样为难。 万宏也在一旁竖起耳朵，生怕错听一个字。 可江凛接下来说出口的话，直接让他们大变了脸色。 “？造这玩意儿的成本可不小，万一压货那是要赔不少钱的。” 万宏最先提出质疑，在这个物质稀缺的年代里，收音机那可是硬通货。 结婚时必备四转一响，这样的习俗才刚刚兴起。 除了条件好的家庭，大部分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谁家要是能拥有一台崭新的收音机，那绝对是邻居们羡慕的对象。 可正因为这样，江凛才知道进军收音机市场有多么必要。 不用几年的时间，收音机在市场上的销量就能翻好几倍，到那时就不应该愁赚不到钱，而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万副总，天下回报之事，皆有风险担之。” “你们之前的生意，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江凛笑眼眯眯，他的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万宏看。 短短几句话，果然让万宏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冯四海在一旁轻轻点头，他开口附和道。 “做生意本就有赌的成分，我看江老弟的提议不错，应该尝试一番。” “我看也不用那么费劲，直接收购一个厂子过来，几条线很快就能开工作业。” 冯四海心急求成，江凛接连苦笑几声，他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 生意要想做大做强，眼光就要放得长远。 就如老话常说，走一步看三步，随着江凛话锋一转，冯四海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江凛，你这话说的未免大了些，我们在这方面毫无经验，怎么能去研发新产品？” “万一……” 冯四海咬紧了牙，有些话在生意场上太犯忌讳，可谓迟迟说不出口。 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万一打了水漂，那他和手下一帮兄弟就都完蛋。 却见江凛笑的意味深长，他赶紧开口追问。 “四爷多虑了，正因为你们没有经验的缘故，才不至于被传统想法禁锢思维。” “思维要放射，这样才能做出不一样的产品。” 江凛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如果照抄别人的作业，厂子里生产出的收音机在市场上毫无竞争力。 要真的想赚到钱，那就必须推陈出新。 “这……怕是不容易啊！” 万宏知道冯四海有些话不好说，他干脆来当冯四海的嘴替。 他们这一帮人大多都是粗糙汉子，要让他们打打杀杀，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要指望他们搞技术，光是想想都觉得头大。 万宏一番言语，完全是冯四海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 两人脸上全都堆满苦笑，他们眼神无奈，视线直直的落在江凛身上。 “设计方面，我倒是可以帮上忙。” “生产制造上，就需要你们不吝啬钱财，高薪招聘技术工人才对。” 江凛嘴角扬起，得意笑容浮现在脸上。 国家恢复高考已有一段时间，初代大学生的含金量不用多说。 正因为这样，江凛才要先给冯四海打一针预防，可别到时候不舍得花钱。 “厂子要是刚刚建起来，大家苦点累点没什么，但技术性的人才一定要留住。” 江凛生怕冯四海这一帮人习惯了靠拳头说话，待遇差就算了，还欺负到技术性人才的身上。 真要那样，这厂子根本就没有建的必要。 “江老弟，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厂子办起来，我绝不厚此薄彼。” “那些人搁在古时候，可都是文曲星下凡，我能亏待他们吗？” 冯四海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与江凛保证。 有了他的这个态度，江凛也不再废话。 新款收音机当摒弃掉老式的体积庞大，更是要在音质上有所提升。 江凛在绘图上的基本功很扎实，他当着两人的面写写画画。 没过多久，冯四海就和万宏惊呼出声。 “这么小巧的录音机，都能毫不费力的提在手里。” “可里面的零件怎么办？这还能装得下吗？” 冯四海承认自己就是大老粗，眼下他都快要对江凛唯听计从。 江凛也不让他失望，当即将新式录音机的运作理念讲给他听。 “只要钱到位，精简里面的零部件就不是问题。” “冯四爷，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把握住。” 江凛心里很清楚，哪怕他讲太多，也得冯四海来下定最后的决心。 投资建厂不是小事，绝非只有一腔热血就能行。 资金方面的支持必不可少，冯四海的态度尤为重要。 “干！” “必须干啊！” “江凛，我看你就是最大的人才，你得来帮我才行！” 冯四海可不在关键时刻犯糊涂，他知道光有钱也不行，像江凛这样帮忙掌控大局的人才更加关键。 第89章 当上副厂长 为了能够说服江凛加入到自己的团队中，冯四海可为开出丰厚的条件。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只要你愿意，副厂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说完这些话后，冯四海更是将目光锁定在万宏身上。 “万副总，你要是有意见，现在就可以往出提。” 有些话说开总比憋在心里强，冯四海在这方面的手段不落后于任何人。 毕竟万宏一直都作为四海公司的二把手，江凛一旦加入，他的地位自然受到影响。 可事情发展没有想象中那样复杂，万宏直接表态。 “我可比不过江老弟的才能，只要他点头，我在他手下当个力工都可以！” “江老弟，你觉得呢？” 万宏如此态度，确实超出江凛想象。 他愣在原处，反应过来后苦笑连连。 就照冯四海的这个架势，从一开始就不是与自己商量。 看来这个副厂长的位置，自己难以推脱拒绝掉。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干两天试试。” 江凛绝非扭扭捏捏，实在是因为他在崔月鸯那边也有股份。 酒楼的生意自己要帮忙盯着，那就不可能分心于工厂。 听江凛这样说，冯四海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能者多劳，这说明江老弟有本事。” “工厂这边也不用你盯着太多，大方向上指点即可。” 冯四海愿意把宝押在江凛身上，一旦赌对了，自己和手下一帮兄弟以后干的可都是正经营生。 赚钱干净了，腰板也挺的直，这买卖不管怎么做都感觉不亏。 “好！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江凛朝着冯四海伸过去一只手，两人紧紧握持在一起。 眼神交汇的瞬间，可谓心照不宣。 这边事情了结，冯四海和万宏并没有留下吃饭的打算，两人匆匆告别。 在他们走后，江凛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给裴芝薇听。 “芝薇，这个厂子要真能开起来，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它就像一根柱子，能起到很大的支撑作用。” 江凛也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见，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自己一定要多费些心思才行。 裴芝薇用力的点了点头，她跟着江凛来到县城这一段时间里，已经能感觉到江凛未来的路又长又远。 小小的西余村，仅仅只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块起跳板。 “江凛，我想好了，我和晴儿搬过来。” “我是你老婆，要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 裴芝薇下定决心，也算让江凛没有了后顾之忧。 但话又说回来，一家人搬到城里住，需要面对的问题有很多。 房子不能一直租，江晴的上学问题也要解决。 江凛思来想去，这件事情还要着落在冯四海身上。 事实情况证明，冯四海很乐意帮江凛的忙。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就帮忙联系好一所学校。 在这个年代里，教学资源稀缺，县城第一小学是多少孩子家长趋之若鹜的地方。 当他把消息反馈回来时，裴芝薇一手捂在嘴上，惊讶到说不出话。 可谁又能想象得到，就在江凛前期做足准备工作，裴芝薇带着江晴来到学校报道时，意外悄然来临。 “这位家长，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第一小学每年招生名额有限，不是什么人都能把孩子送到这里来的。” 女老师眼神极不友善，她仔细打量裴芝薇一番，更确定自己将裴芝薇拦在校门外是对的。 一番争吵过后，还是江凛亲自来一趟才将事情解决。 冯四海那边早就打好招呼，空出来的名额就是留给江晴的。 回去的路上，裴芝薇心情忐忑，好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内心犹豫挣扎过后，裴芝薇还是鼓足勇气。 “江凛，厂子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总觉得，或许能带晴儿去一所普通的学校。” 裴芝薇话里有话，另外一层含义江凛自然能听得出。 不管怎么说，冯四海始终是个商人，而商人总是趋利避害。 江凛当上副厂长，怕是一定要有贡献才行，要不然人家现在给的好处，总有一日会加倍收回。 “芝薇，厂子那边的事情不用你跟着操心，我心里有数。” “过段时间，我便动身前往省城。” 江凛尽可能让自己语气轻缓，才不至于让裴芝薇跟着忧虑太多。 省城学校多，人才自然也多，只要他能精准锁定，研发新产品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江凛都已经这样说，裴芝薇心情舒缓了不少，她当即岔开话题。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江凛特意回去一趟村里。 赵常早早在家中等候，见到江凛的第一眼，他激动的不像样子。 “江凛，你小子真不够意思，自己跑到城里发财，竟然把兄弟丢在一边。” 赵常大发牢骚，江凛很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他还是苦笑出声。 自己绝非没良心的人，怎么可能富贵了就不要兄弟。 这次回来，就是有一件要紧事情与赵常商量。 赵常倒也聪明，他很快从江凛话里察觉出不对劲。 便试探性的开口道。 “什么事？” “去省城！” 江凛直言不讳，赵常这段时间培养出不少优秀的船工，船上的生意完全可以另外找人打理。 既然这样，让赵常跟着自己一起去省城，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 听到江凛这样说，赵常难掩内心的激动。 “江凛，你小子现在是副厂长，回来给我一个保安队长当怎么样？” “车间主任不行，我能力怕是不够。” 赵常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江凛却不敢贸然答应。 说到底自己只是副厂长，厂里事情还是冯四海说了算。 随便安插人进来，难免不让双方关系破裂，彼此心生间隙。 江凛耐心解释，赵常用力摆了摆手，自己和江凛多好的兄弟，怎么可能会计较于这些事情？ 他嘿嘿一笑，接下来的话彻底打消掉江凛心中的顾虑。 “你小子能把日子过好，我是真替你感到高兴。” “这次去省城，你就是不说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赵常态度很明确，行程顺利便是最好，若不顺利，他当为兄弟两肋插刀。 第90章 见义勇为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都不用江凛说太多，赵常就已经做出选择。 两人旋即开始准备，仅仅过去一夜的时间，他们便动身赶往省城。 来到车站。 “江凛，这里可真热闹，人山人海的。” 赵常随着人群波流向前拥挤，鸣笛声音过后，他终于看到要停靠站台的绿皮火车。 “到省城的注意了，先上行李再上人，管好自己的钱包和孩子，有问题就找列车员。” 站台上，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大声吆喝，江凛站在人群中间，眼前一幕太让他感慨。 要知道后世高铁动车随处可见，从安检到上车都有专门通道，如此人群熙攘的现象，到那时很难见到。 “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啊！” 赵常哪里想到江凛思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大家都在拼了命往前挤，仿佛落后就上不了车。 他不断催促，江凛也从回忆中缓过神。 两人扛着两个编织袋，穿过人群到了车窗口。 正如工作人员说的那样，行李先抛进里头，两人紧拽住车上人伸出来的手，顺利到了车上。 接着就开始费力寻找座位，纸质的票据在手里揉成一团，等到了相应车厢时才打开。 “江凛，我座位在这里。” “咱俩挨着。” 江凛笑了笑，可映入眼前的一幕，竟然让他哭笑不得。 “这位大哥，这是我的座位，你是不是找错座位了？” 江凛核对过车票，确实是在这里，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愣在原地。 “净扯淡，我买了票，这是我的座位才对。” 座位上的男人神情很不耐烦，他把车票掏出来，还正如他说的那样。 赵常瞪大眼睛，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两张一模一样的票，这怎么可能？” “列车员呢？让他过来瞧瞧！” 车上声音嘈杂，越来越多的人站起身梗着脖子看热闹。 以至于车厢拥堵，不少刚到车上的乘客被迫停下脚步，列车员察觉到这边情况异常，他以最快速度赶过来。 可当他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票时，也是傻了眼。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有热心群众站出来。 “你们有人买了假票，谁买假的谁就没资格坐座。” 这话也给列车员提了醒，他毫不犹豫，可谓稳稳的接住话茬。 “谁买的假票？主动站出来！” 列车员看似公平的话，但却用手指在了江凛身上。 不止他抱有这样的想法，其他人也都一样。 江凛作为后上车的，最有可能买了假票。 列车员如此做法，针对意图明显，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也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小子，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别为了几个钱摊上大事！” 瞧见他这般嘴脸，赵常第一个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立马站了出来。 “你怎么说话呢？” “我们可是在窗口买的票，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赵常扯着嗓子，他的话也是说给旁人听，果然赢得不少人的支持。 毕竟要在窗口买到假票，那只能是站点出了问题。 男人并不服气，他当即开口说道。 “我这票也是在窗口买的，绝不可能有假。” 两方各执一词，列车员并不好分辨真假。 也就在这一时刻，站台上的工作人员大声催促。 “没上车的抓紧时间，车马上开了。” 听到这话，列车员哪里还敢耽误时间。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今天要不把这件事情交代清楚，谁都别想走掉！” 列车员就差把不爽两个字写在脸上，毕竟谁都不想无缘无故的增加工作量。 但就在这时，江凛忽然开口说道。 “同志，我有办法证明自己清白，至于谁在说谎，一试便知！” 江凛把话说完，果真让列车员眼前一亮，要能快速解决这件事情，那自然是好的。 男人脸上神情不屑，他握紧了自己的车票，仍然是信誓旦旦的开口，也是信心十足。 如此情形下，江凛当即提议让窗口的工作人员来一趟。 他的话刚说出口，车厢里唏嘘声连成一片，显然觉得他的建议毫无道理。 火车马上要开动，这时候联系窗口工作人员到车上，恐怕是来不及。 男人心里也很清楚，他满脸得意的笑容，更是撂出狠话。 “老子花钱买票，当然经得住查，不管谁来都没有用！” “好啊！那这事可真是巧了！” 江凛嘿嘿一笑，他当即递给列车员一个眼神，后者很快理会到他的意图。 列车员咳嗽几声，他清了清嗓子，接着开口宣布道。 “窗口工作人员就在车上，大家稍等，他们跟快过来处理。” “什……什么？” 刚刚还态度蛮横的男人大变脸色，说话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 可就算这样，他仍然强装镇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直到一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出，他直接慌了神。 “这位大哥，你倒是把票拿来让人家看看啊！” 江凛现在这个样子，真可谓哪壶不开提哪壶，男人双腿发软，很快就将所有事情就都交代。 误会解开，男人也被列车员带到餐车处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上当。 哪有什么窗口售票员，刚刚走进车厢不过是列车员的同事，只是心中有鬼的人立马就会露出马脚。 车厢里满是拍手叫好的声音，就连列车员都对江凛另眼相看。 他特意问过江凛的名字，双方笑谈一阵，前往省城的列车已经开动。 绿皮火车哒哒的声音，伴随着乘客们激烈的讨论声，江凛缓缓闭上眼睛。 路途中，火车上也有不少小插曲，倒也使得江凛和赵常出一趟远门不觉枯燥。 可等他们来到省城，刚走出车站没多久，便听到巷子里传出女子求救的声音。 “救……救命，有人耍流氓！” “小贱人，你倒是喊啊！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男人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女孩脸上。 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小年轻，此时正不怀好意的笑着，极具侵略的目光不断游走在女孩身上，可谓肆无忌惮。 第91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几个混混对女孩动手动脚，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出现在他们身后。 女孩朝着江凛投来求救的目光，江凛亦不让她失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们在这里欺负人！” 江凛断喝一声，果然让那几个混混手脚慌乱。 可当领头的人转过身时，他瞧见江凛面容后，直接破口大骂。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 “哥几个，就是他在车上害我被列车员批评教育，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男人的话也给江凛提了醒，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火车上的小插曲，现在看来竟然是冤家路窄。 赵常就站在江凛身边，他本就火爆脾气，车上不好发作，当下却是极好的机会。 “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还真是够尿性。” 赵常把话说完，他当即撸起袖子，很快摆出一副要替女孩教训这几个混混的架势。 刚开始的时候，男人还仗着己方人数有优势，言语毫不客气。 可等自己手下的几个人被赵常撂翻在地，江凛也朝着他缓步逼近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神情惊恐，他说话时磕磕绊绊，为求自保只能搬出靠山。 “瞎了眼的东西，你们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男人想通过嗓门大来为自己壮胆，江凛冷笑几声，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怜悯之意。 “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算他手段通天又如何？” “如此欺负弱小，也不嫌惹人笑话。” 说完这些话，江凛抬手就是两巴掌，极为用力的打在了男人脸上。 他还想要逞凶，又被赵常一脚踹在地上。 “别……别打了！” 男人哀嚎求饶，态度再也强硬不起来，江凛懒得与之理会，他很快走到那个女孩面前。 “小姑娘，你没事吧？” 江凛的出现宛若神明天降，女孩知道自己得救，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她依靠在江凛的肩膀上，很快哭成了一个泪人。 赵常目瞪口呆，他只剩下羡慕嫉妒的份，直到被江凛痛骂一顿才清醒。 “我有老婆孩子，你小子回去后可别乱讲话。” “小姑娘，你要不先冷静一下？” 虽然说女孩姿色不寻常，但江凛可没有别的心思。 他小声开口，安抚过女孩的情绪后，对方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会对恩人造成困扰。 “对……对不起。” “我就是太害怕，我刚从老家回来，没想到出了车站就被这些坏人盯上。” 女孩名叫李雅，长相清秀，穿着打扮也很时髦，怪不得会让一些人产生非分之想。 几名混混全都抱头蹲在地上，他们也没想到江凛身手这般不错，当下真怕江凛与他们清算后账。 “都给我滚蛋。”江凛冷声开口说道。 听了他的话，那几人丝毫犹豫不敢有，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李雅咬紧嘴唇，眼里泪光闪烁，似乎不能理解江凛的做法。 “我们从外地来，教训他们一顿也无妨。” “可你不一样，就算把他们扭送到派出所，等他们出来一定会对你展开报复。” 江凛已经教训过那几人，算是帮李雅出了一口恶气。 李雅目光感激，也知道那几人没能得手，真把事情闹大也不见得能让他们受到多大惩罚。 当下看来，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两位大哥，你们是为我好，我都明白。” “刚才事情多亏你们帮忙，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李雅话刚说完，赵常就用力摆了摆手，毕竟他和江凛来省城是有明确目的。 时间紧任务重，这顿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可很快，李雅面色愧疚的开口道。 “我还在上学，生活费不是太多，所以……” 她请不起特别昂贵的饭菜，只能带两人到街边小店喝碗面条。 江凛却从她的话里抓住关键信息，如此年纪，应当是某所高校的学生才对。 而当江凛听到海科大学这四个字时，他脸上难掩惊喜之色。 “吃！这顿饭必须吃！” 江凛怎么都没有想到，命运会如此眷顾自己。 他带着赵常来省城，最主要目的就是前往海科大学。 高考恢复后，这里便成为省内最大的人才聚集地。 十几年后，海科大学更成为国内最为顶尖的学府之一。 第一批毕业生的含金量不用多说，有些事情，江凛还是要着落在李雅身上。 “两位大哥，你们难道？” 李雅可不糊涂，江凛态度转变的这样快，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她目光警惕，生怕自己才脱离险境，就又掉入狼窝中。 见她这样的反应，江凛和赵常对视一眼，两人全都苦笑不断。 在他们耐心解释过后，李雅终于卸下防备。 但笑容刚刚浮现在她的脸上，很快又消失不见。 “两位大哥，这事更难。” 李雅咬紧了牙，硬从缝隙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海科大学作为人才聚集地，毕业生在市场上可谓抢手。 这可不是大学生遍地走的年代，他们也不用为找不到工作而发愁。 江凛一个新建的工厂想要到这里挖掘人才，难度不亚于登天摘星。 “小姑娘，你这话说的忒难听，我们虽不怎么知名，但我们诚心实意。” 赵常很不服气，必须站出来讲几句公道话，李雅很害怕他们对自己产生误会，连忙解释道。 “大家学有所成，都想要为建设社会贡献一份力量。” “进厂，还是一座不知名的厂，恐怕……” 李雅面色为难，一些话虽说不出口，但江凛和赵常都能领会到其中意思。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苦笑出声。 “同学，我们从家乡远赴省城，当然抱有信心。” “只要你肯帮忙，我们一定能挖掘到想要的人才。” 江凛言语真诚，不掺杂任何虚假成分。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李雅心思果然松动。 她深呼吸几口气，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需要我做什么？” 如此情形，江凛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再也不与李雅遮遮掩掩。 第92章 校园广播 交流过后，李雅内心深处虽然不认同，但还是答应下来。 就当是报答江凛救命恩情，她吃过饭后就带着江凛来到学校门口。 得知江凛和赵常是来参观，保安简单登记信息后就放他们进去。 “江大哥，你确定那样做吗？我担心……” 李雅欲言又止，她本性善良，既然已经答应江凛，就一定会帮忙到底。 可还是害怕事情搞砸，到时候自己被通报批评倒没什么，要让江凛和赵常被校保卫处的人带走处理可就糟糕。 洞察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江凛当即出言劝慰。 “李同学，首先你要明白一点，我们绝非骗子。” “相信校领导也很愿意让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能在毕业后有一份好工作。” 江凛太清楚这个年代里的大学生有多么金贵，国家建设需要他们，大多数都会选择端铁饭碗。 可对于一些人来说，体面远不如到手工资多一些重要。 江凛来之前就有准备，高薪招聘，高出市场价格几倍的工资，总有人会为之心动。 “好，那我带你们去广播室！” 李雅下定决心，她和广播室的负责老师关系还算不错。 很快把两人带到她面前，一番交谈过后，女老师顿感不悦。 “小雅，你这简直是在胡闹。” “海科大学的每个人，那可都是国家建设的种子，岂能让他们埋没在不知名的工厂里。” 女老师言辞激烈，话里话外，都是对江凛瞧不起的意思。 赵常脾气不太好，要不是江凛拦着，他就要当场发作。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女老师更在一旁冷笑出声。 “真够没素质的。” “小雅，你赶紧把他们带走，海科大学不欢迎这样的人。” 女老师直接给李雅下了指令，让她务必执行到位。 如此情形下，李雅夹在中间难做人。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朝着江凛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江凛竟然要与女老师单独谈谈。 “这不可能！” “我没有那样的想法，你最好立马消失在我眼前。” 女老师态度很坚决，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见她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赵常都有些看不过眼。 “江凛，受这种窝囊气干什么？我就不信天下之大，还找不到几个愿意给我们干活的。” 赵常越想越生气，江凛却不像他那样冲动。 有些事情急不得，应当徐徐图之。 “老师，既然你不愿意私下谈，那有些话我可就直说了。” “你难道不想你的学生有一个好前程，为人师表，不该以一己看法影响他人。” 江凛言语认真，他的话果然让女老师陷入沉思境地。 要是情况允许，女老师怎么可能不想自己的学生能有好发展。 可这样的话从江凛嘴里说出，竟然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冷哼一声，只当江凛在与自己开玩笑。 可很快，她彻底改变这一看法。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女老师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她与江凛不止一遍的确认，得到的回答始终一致。 “你等等，这件事情我需要向上级领导汇报！” 女老师不敢耽误时间，她很快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 在这期间，李雅陪同江凛一起在广播室等候消息。 “江大哥，我劝你还是赶紧走，我们校长脾气出了名的差。” “万一他找过来，一定会把你骂的狗血淋头。” 李雅已经在心里替江凛捏了一把冷汗，她好心提醒，江凛却没有听从的打算。 过去半个小时。 女老师急匆匆的赶回来，她脸上满是惊喜之色，激动不已的开口说道。 “领导同意了你的请求。” “我现在就进行广播，学校会专门空出一块场地，怎么使用是你的事情。” 女老师说干就干，她甜美的声音很快传遍整个校园。 情况转变如此之快，别说李雅想象不到，就连赵常都愣在原处。 他不停的吞咽唾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紧接着快步走到江凛面前。 “你小子真有招啊！” “能让人家这么配合，你到底说了什么？” 前不久，江凛与女老师讲话时特意压低声音，李雅和赵常对于内容都不知情。 如今两人心情急切，江凛却神神秘秘，可谓吊足他们的胃口。 赵常急的直跺脚，江凛笑骂几句，催促他赶紧干活。 他将视线挪动到李雅身上。 “李同学，可否帮我们做一张宣传海报？” “当然！我这就回宿舍，叫上同学们一起制作。” 李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校长态度鲜明，女老师也在积极配合。 光凭这一点，她就替江凛感到高兴。 制作海报不过举手之劳，她自然不会推脱拒绝。 江凛则带着赵常来到餐厅门口，他只需要一张桌子一个板凳，耐心等待李雅制作好宣传海报。 不需要多久时间，一切准备就绪。 餐厅门口时常有人经过，江凛招聘的消息很快海科大学传开。 有一整个宿舍的人下来了解情况，最开始时，大家都不缺少热情。 可当他们得知是工厂在招聘技术员，一个个的都垮下去脸色。 一名男同学双手插在腰上，极为不爽的开口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单位，搞半天就是个破厂子。” “谁说不是呢？这厂子名字都没听说过，难保不是开办在山沟子里。” “真是笑话！咱们可是读书人，不为斗米折腰！” 餐厅门口，同学们议论纷纷，言辞越来越激烈。 江凛却一点都不着急，他任凭言论发酵，等看热闹的人逐渐变多，他才将话题引上正轨。 “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尽自己所学，为国家和社会贡献一份力量，这才是最重要的。” 江凛面带笑容，他看向吵闹的人群，便把自己对工作种类的看法说出。 果不其然，他的话成功获取到一部分同学的认同感。 可更多的，还是对江凛刚才的话嗤之以鼻。 “说大话谁不会？我们会有更多的选择，也能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到你一个小工厂去干活。” 第93章 困难重重 这边动静闹得太大，学生会的干部来到现场了解情况。 得知是江凛在替工厂招聘技术员，他们当场捧腹大笑。 “这位老兄，你能不能搞清楚状况？就你那破地方，我们怎么可能去？” 一名干部很是不爽的开口说道。 他的话极具煽动作用，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便有不少人将矛头指向江凛身上。 江凛不慌不忙，自己来之前就有准备，怎么可能被几个年轻人的话语逼到绝境中。 “大家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能有一个好前程。” “我能给大家创造出的条件，是在别处绝对没有的。” 江凛当场说出一个数字，在这个人均月工资不过百的年代里，他的薪资待遇遥遥领先。 刚刚还对他抱有意见，说话毫不客气的那几人，顿时改了看法。 “真有这么多吗？” “那可是一千块！研发出成果还有奖金，这……” 别说是海科大学，就算到了京都历史传承最久的几大顶尖学府，恐怕也抵挡不住如此高的工资诱惑。 就连李雅都动了心思，只可惜自己学的专业不符合江凛的招聘标准。 可就在大家的心思即将松动之际，意外情况突然出现。 学生会的一名干部眼神轻蔑，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很快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大家还真相信他的话吗？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这能有多难！” “我给大家开一万的工资，不！十万！” 他冷笑几声，随后走到李雅面前，竟然开始大献殷勤。 “小雅，你怎么会带这种人来校园里，我看他们就是骗子。” “赶紧带他们离开，我会如实向校领导反映，就当你一时没有辨别出。” 男人名叫王虎，他与李雅同班同学，平日里就对李雅心生喜欢。 刚才见李雅和江凛关系似乎亲密，他可谓气急。 逮到机会后，当然要多刷刷存在感。 江凛年岁摆在这里，怎么可能看不透他的那点心思。 只可惜李雅太过单纯，竟然还在一边费心竭力的解释。 “王同学，他们帮过我很大的忙，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不是坏人。” 李雅并不愿意讲明自己在火车站周边遭到小混混欺负的事情。 她直言江凛和赵常都是朋友，品德方面绝对不会有问题。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王虎并不买账，他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小雅，你就是太单纯，根本看不透人心。” “你也不想想，他们从小地方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子，凭什么给我们开这么高的工资？” 王虎信心十足，他断定江凛和赵常就是骗子。 接下来的一些话，竟然得到大多数同学的认同。 “别看他现在承诺我们很多，等真到了厂子里就都变卦。” “到时候一纸合同把大家捆绑住，大家又该如何？” 作为一名学生会的干部，王虎在口才方面不落后于任何人。 在他的煽动下，不少同学的情绪都变得激动。 一个个围在江凛身边，必须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要不然就给附近的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尽快派人来处理。 “王同学，你为一己之私，难道要影响大家的前途与未来吗？” 江凛不想给李雅造成困扰，他特意走到王虎身边，戳破了王虎暗恋别人的心思。 片刻功夫过去，王虎暴跳如雷，直接朝着江凛举起拳头。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我做事！” “我就是喜欢小雅，就是不想看她被你欺骗，这有什么不对吗？” 现在的王虎就像是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他当场炸毛。 乱吼一通过后，所有人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李雅脸色涨到通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同学，那你要这么认为，我可得和你讲讲道理。” 江凛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他们是被李雅带到学校里。 要真让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难免李雅不会遭人议论。 但就目前情况来看，王虎分明是要借势而为，强行在李雅面前刷一波好感。 “人家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要真被你花言巧语骗到，那才让人扼腕惋惜。” 江凛几句话就将王虎刺激到，他咬牙切齿，愤恨难平。 可这并不重要，江凛嘴角扬起，他随后就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 “王同学的私事我不好管，但他刚才胡乱猜测，言谈影响到我厂名誉。” “大家不妨看看，我们并非口头承诺，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 江凛直接把话挑明，只要符合招聘条件，当场签订劳动合同。 虽说在这个人才稀缺的年代里，他们一毕业就能包分配，绝不存在工作难找的情况。 但自己的待遇条件，绝不差劲于任何单位。 有同学把合同要过去，他仔细翻阅，确实没发现漏洞。 “我……我可以吗？” 他缓缓举起手，别人或许瞧不上工厂这碗饭，他却不一样。 在他表态后，身边同学尽是嘲笑声。 “雷小军，海科大学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人家给的钱多，你就可以放弃自己的梦想吗？” 一名女同学很是鄙夷的盯着雷小军看，她哪里知道雷小军家庭困难，生活从小拮据。 能走进海科大学的校门，那都是全村人出钱资助才有的结果。 他找工作不强求体面，只要工资这块过得去就行。 可他并没有注意到，江凛在听到他的名字后神情变化极大。 “你叫什么？” 江凛再次与他开口确认，他要是没有记错，后世自己参加过一场龙国最顶尖的商业会谈。 也是在那时候，他与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业巨头有过一面之缘。 雷小军，常常活跃在龙国富豪榜上商业大佬，从小家境贫寒，同样毕业于海科大学。 又听雷小军讲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江凛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刚才只顾着与王虎那种外表华丽的人争论，差点错失掉真正的研发型人才。 第94章 保障金 当下一番情形，真可谓应了那句老话。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军是吧？欢迎你加入！” 江凛伸出双手，与雷小军紧紧握持在一起，身旁却传来不少人的嘲笑声。 王虎更是笑到合不拢嘴。 “果真是小地方来的，他可是我们这个专业学习成绩最差劲的。” “现在看来，怕也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 王虎语气阴阳，哪里懂得雷小军这样的人日后成就能有多大。 江凛懒得与他磨嘴皮，他笑了笑，接着就帮雷小军办理入职。 可他还是低估了像王虎一样人的恶意，这些人吵吵嚷嚷，不再有人敢上前打听情况。 “这就是骗子，也就雷小军这种蠢货会信他的话。” “我已经让人通知校保卫处的领导，他们很快派人过来处理这件事。” 说完这些话，王虎挺直胸膛，脸上神情无比得意。 果不其然，众多同学也都幸灾乐祸的笑出声，他们完全能想象到江凛遭受驱赶的画面。 可出乎众人意料，江凛反应稀疏平常，并没有因为王虎的话而紧张兮兮。 “小雅，我劝你与这种人保持距离，要不然等老师赶到现场，你也会被一起处分。” “评优评奖，到时候可都没你的份。” 王虎看似是为李雅着想，不过是想在旁人眼前打造出人设。 他这样一番举动，果然赢得不少掌声。 也不知道李雅是讲了真话还是在赌气，她竟然也想到江凛的工厂去工作。 奈何专业不对口，她小心翼翼，生怕江凛会将自己拒绝。 “小雅，欢迎你的加入。” 江凛并不在乎那些，他极为痛快的答应，李雅惊喜不已。 王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咬牙切齿，硬挤出几句话来。 “李雅，你非要和这种人搅合在一起吗？亏你爹妈省吃俭用供你来读书！” 王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过分，原本还能顾及同学情谊的李雅立马翻脸。 她怒气冲冲的开口道。 “王同学，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配提我的父母。” “你知不知道……” 李雅刚要讲出实情，江凛在这里为工厂招聘技术员，那可是校长点头答应过的事情。 就算是把校保卫处的领导叫过来，他们也一定会站在江凛这一边。 可还不等李雅把话说出口，王虎脸上尽显讥讽的笑容，他冷冷的开口说道。 “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 “李雅，人穷志不穷，你该不会想着能傍上一个有钱人的大腿，也能一跃成为人上人吧！” 王虎话语里针对意味十足，矛头直指李雅身上。 短短几句话，差点没把李雅气哭。 分明是在讲她要出卖自己身体，真就是得不到就毁掉。 如此丑陋嘴脸，李雅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委屈到哭出声。 江凛要还是坐视不管，任由王虎这样毁掉一个女孩的清誉，那真是太不应该。 他仅需要一个眼神，赵常立马领会到他的意图。 “你再敢乱说一句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大家都瞧瞧！几个外人竟然敢在海科大学逞凶耍横，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吗？” 都到这种时候，王虎仍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仗着自己学生会干部的身份，也对赵常恶语相向。 直到赵常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这才让他意识到赵常会动真格。 “你……你真敢打人！” “好啊！等老师过来，非把你们处置掉！” 别看王虎嗓门大，但真要是动起手，他那细胳膊细腿绝非赵常的对手。 也只能是过过嘴瘾，再不敢将李雅怎么样。 围观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大家都在议论刚才的事情，可谓七嘴八舌。 不多时，校保卫处的领导赶到现场。 王虎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他立马奔向那几名老师。 “他……他们打人！” 王虎捂着自己吃疼的半张脸，直接用手指在了赵常身上。 眼见对方要把脏水泼过来，江凛当即走上前。 “几位领导，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们刚才对一个女孩恶语相向，差点毁掉人家的清誉。” 江凛据理力争，很快获得一部分学生的支持，事情真相很快就被还原。 校保卫处的几名领导脸色都很不好看，这样看来，赵常动手情有可原。 再加上江凛在这里为工厂招聘技术员，那可是校长点过头的。 “江总，这事就是个误会，对于闹事的学生，我们一定会批评教育。” “老师，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们是骗子！” 王虎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种地步去发展，他眼神惊恐，快速来到校领导身边。 可嚷嚷了一通，校领导对他并不理会，只是继续与江凛解释。 如此情形，王虎彻底急眼。 “大家都来看看，连老师都偏向他们！” “这说明什么？一定是收了他们的钱，要把你我前程都交给一个不知名的小厂！” 王虎心怀恨意，他也不管校保卫处的老师在现场，铁了心要把水搅浑。 同学们义愤填膺，纷纷举手抗议。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广播室的女老师陪同着校长出现在餐厅门口。 王虎还不死心，他一个箭步冲到校长面前。 “校长，你看看我们学校都成什么样？被这些家伙搞得乌烟瘴气。” “快把他们赶走，别让他们影响到大家。” 王虎话还没有说完，校长直接沉下去脸色。 “你们懂什么？江总已经和我说过这件事，他愿意往我们学校存放一笔资金，用来保障大家的合法权益！” 江凛高薪招聘，在场这么多人最担心的莫过于是他开出一张空头支票。 可现在有一笔保障金在学校，完全能打消掉他们心中的顾虑。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刚刚还对这份工作不屑一顾的学生，他们纷纷涌到江凛面前。 个个把手举高，就希望能够被江凛关注到。 雷小军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条件很一般，万一竞争激烈，自己难免会被淘汰出局。 第95章 踏上返程 事实证明，雷小军的担心很多余，作为最先选择站队到江凛这边的人，岂有将他踢出局的道理。 招聘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没用多久时间，江凛的研发团队就顺利组建。 他当场宣布，这个团队交由雷小军管理。 “江总，我……” 雷小军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一番思考过后，他当即与江凛保证道。 “我一定带好团队，不会让您失望的！” 江凛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也没想到来一趟海科大学还能发觉到雷小军这般真金。 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雷小军的肩膀上，便让他们尽早完成学业，与自己赶赴县城。 能碰到江凛这样的良心企业，愿意把保证金压在学校。 校方自然愿意，在校长的指示下，相关人等都在大开绿灯。 江凛和赵常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办理入住，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大家再次齐聚一起。 巴巳县，火车站。 “欢迎大家的到来。” “都愣着干什么？热烈欢迎啊！” 冯四海朝着身后大声吆喝，张浩很快带人吹吹打打，制造出不小的动静。 在江凛前往省城的这段时间里，冯四海可没有闲下来。 他在当地动用了不少关系，终于收购一家工厂。 只是厂子一直都处在亏损状态，收购价不算高，但遗留的问题有很多。 他和手下兄弟都还是江湖上的那套做派，整治几天也不见有多大效果。 “江老弟，我可一直盼望着你回来，要不然这头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冯四海招呼大家往饭店走，他今天请客，算是给大家接风洗尘。 随后就把手搭在江凛肩膀上，称兄又道弟，如此情形都被雷小军一行人看在眼中。 等到饭店的时候，李雅最先忍耐不住。 她神情小心，一步一挪动，来到江凛身边后赶紧开口询问。 “江大哥，这位就是厂长吗？” “我怎么感觉……” 有些话不太好往出讲，李雅吞吞吐吐大半天，江凛也把她心中的想法猜透。 无非是觉得冯四海这帮人江湖习气太重，不像是正经生意人。 也不怪这些知识分子心情忐忑，就连江凛都觉察出一丝不妥。 但他现在仅仅挂着副厂长的头衔，随便插手人家的事情，恐怕会讨人厌。 “你和小军做一下大家的思想工作，让他们不要心理压力。” “冯厂长之前是做码头生意，一向都这个样子，慢慢会改过来的。” 江凛连对冯四海的称呼都有改变，大家还在码头上的时候，说难听点就是人不狠站不住。 可现在做正经生意，江湖习气是该有所收敛。 经他解释过后，李雅长出一口气，脸上很快绽放笑颜。 “理解，我们都理解。” 李雅并没有推辞拒绝，她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也让大家不要紧张兮兮。 这顿饭吃的还算顺利，场上并没有闹出不愉快。 可江凛好不容易找来这么多技术型人才，他是不愿意亏待这些人的。 “江老弟，这算什么难事？他们的住宿问题我来解决。” “就在工厂附近专门租些房子，两人一间，你觉得怎么样？” 冯四海话说出口，雷小军几人全都面露惊喜，毕竟工资拿到手的多，他们都已经做好准备在生活上吃些苦头。 听说能住双人间，几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江凛轻轻点头，这样安排无疑是最好。 吃饱喝足，大家先后离开。 安顿雷小军一行人的事情另有人来办，江凛要走之后被冯四海从身后叫住。 谁能想到纵横海上的大佬级人物，如今会变得婆婆妈妈。 “冯四爷，你有什么话尽管说，这样子我还不太习惯。” 江凛苦笑几声，早在火车站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冯四海的情绪很不对劲。 只是当时人多眼杂，有些事又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如今时机合适，是应该让冯四海无所保留。 “江老弟，那我可就直说了。” “收购厂子没花多少钱，我本以为占了大便宜。” “可……” 冯四海一手用力拍在自己的大腿上，脸上神情愤怒至极。 江凛皱着眉头，能让他如此动怒，原因不难猜想。 “老子打了一辈子鹰，到最后还让鹰啄了眼。” “那厂子亏损严重，厂里职工的工资拖欠了小半年，现在工人们都吵闹着要钱，不然的话就要卖厂里设备。” 冯四海讲出实情，码头上的生意虽然赚钱，但各方面都需要打点。 这次政策太严，他为了能全身而退也算是大出血一次。 “我手里的钱根本不够给他们补发工资，他奶奶个腿，这次怕是要亏大发。” 冯四海并无怪罪江凛的意思，走上这条路也是自己的选择。 奈何当下情况特殊，他有再多的脾气都不好发泄出。 听他说了这么多，江凛也意识到眼前情况有多么危急。 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刚刚开办的工厂就又要面临倒闭的问题。 突然间，冯四海眼神阴狠。 “要不然就让这帮职工下岗，反正是之前老板欠他们的工资，老子不给又能怎么样？” 冯四海直言自己要再当一回恶人，江凛听他说完这些话后，可谓苦笑连连。 “这些职工不仅不能开除，还要提高他们的工资待遇，尽量全部留下。” “江老弟，你可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件事……” 冯四海咬紧了牙，他压制不住心中火气，正要迸发之际，江凛便把他的一只手按在桌上。 “人家低价卖厂，正是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你是老江湖，真就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果然，在江凛质问下，冯四海咬牙切齿，神情异常痛苦。 当下情况而言，真就成了贪小便宜吃大亏。 江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接着讲出第二点理由。 “我把技术员带回来，只要厂子设备没问题，那些工人手艺娴熟，不日就可开工生产。” “让他们下岗，这个活谁来干？” 江凛叹息不断，就冯四海手底下的那帮人，打打杀杀或是好手，让他们在线上干活怕是不容易。 第96章 厂子归你管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冯四海也陷入沉思的境地中。 几分钟后。 “江老弟，那你说该怎么办？” 冯四海着实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江凛身上。 可有些事情，哪怕江凛都不好处置。 见到江凛始终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冯四海似乎觉察到关键所在。 “我既把事情交给你办，肯定不会插手干涉。” “冯四爷，此话当真？” 江凛要的就是冯四海这一态度，厂子里情况复杂，自己要有绝对的话语权才行。 可要是冯四海不松口，自己随意折腾下来，到最后真是出力不讨好。 “你小子还算计到我头上，四爷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冯四海用力摆了摆手，直接将权力下放，只要是有关厂子的事宜，不论大小都交由江凛处置。 “那就请四爷放心，不用太久时间，我一定能有交代。” 江凛立下军令状，自己要是做不成这件事情，他甘愿辞职谢罪。 连冯四海都没想过江凛会说这么重的话，他赶紧上前劝说。 “这种节骨眼，你小子可不许赌气。” 可对于冯四海的善意提醒，江凛只是微笑着回应。 他要没有足够多的把握，又怎么会撂下这种狠话。 于是乎，冯四海彻底放下心。 江凛与他告别后，第一时间回到家里。 裴芝薇和江晴早早等候，分别大半个月，她们再见到江凛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 “你出远门，看着瘦了不少。” “我在锅里给你留了饭，我这就热去。” 裴芝薇忙不迭的跑回厨房，竟然端出一碗粉蒸肉，看着江凛直流口水。 哪怕他刚吃过饭，仍然是不辜负裴芝薇的浓烈爱意。 当天晚上，裴芝薇先将孩子哄睡着，随后就来到了江凛身边。 两人年纪尚轻，肌肤紧贴时，彼此都情不自禁。 一夜云雨过后，江凛神清气爽的来到工厂。 他作为副总，还是头一次走进工厂的大门。 赵常陪同在江凛身边，他原以为能跟着江凛好好风光一回。 却没想到两人刚走进院，员工宿舍那头就传来动静。 也就眨眼间的功夫，十数名职工冲到江凛面前。 “你就是江凛？” “没错，是我。” 江凛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可很快他就意识到问题不对劲。 十数名职工无比愤怒，竟然有人当场骂出声。 “姓江的，你可是副厂长，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拖欠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发放？” 其中一人话刚说完，另外几人也都情绪激动。 他们争先恐后的开口质问，江凛皱起眉头，自己想过厂里情况复杂，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 好在有赵常陪同在身边，在江凛沉思之际，他毫不犹豫的站出身。 “上一任老板欠你们的钱，和我们说有什么用？” “你们这些家伙，可真是够没良心的！” 赵常看待问题时过于表面，如此言语不仅没有起到劝退的作用，反而更将厂里的职工激怒。 越来越多的人赶过来，其中不乏中层领导。 几个车间主任站在一起，直接与江凛把话挑明。 “江副厂长，大家都是明白人，说话就别绕弯子。” “你们低价收购，不能只占便宜不负责任，大家的工资必须发放！” 第一车间主任马文元，他扶正了自己的眼镜框子，视线直直落在江凛身上。 其他人像是以他为首，全都停下嘴要等江凛答复。 如此情形，江凛尽收眼底。 “马主任，拖欠大家的工资肯定会发放，但不是现在。” “我们作为收购方，手里资金不剩下多少，请大家宽恕我们点时间。” 江凛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选择逃避，这样的结果已经出人意料。 许多名职工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毕竟他们与冯四海提出这样要求的时候，冯四海都不打算认账。 他们高兴之余，马文远却在一旁冷笑出声。 “马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常气不打一处来。 他见江凛如此退让，可这些人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着实让人气恼。 面对赵常的逼问，马文远极为不屑的开口说道。 “初一拖十五，日子一天天过去，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赖账？” “你放屁！江副厂长从来都是说话算数！” 赵常要为江凛打抱不平，可他低估了马文远这种人的手段。 作为第一车间的主任，他在厂里的话语权不小。 如今新换了厂长，厂里的老职工也在他的号召下聚集在一起。 便在赵常说完一些话后，不少职工直接变脸，继续这样下去，江凛都害怕双方会爆发肢体冲突。 他将赵常拉扯到自己身后，有些事情自己处理便是。 当江凛正面对上马文远时，马文远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到的笑意。 他眼底暗藏冷色，忽然开口道。 “江副厂长，有些事情大家不说破，你别当大家是傻子。” 他的话立马引起不少人的猜疑，几名性子急的职工冲到跟前。 在他们的追问下，马文远透露出更多信息。 “江副厂长刚才怎么说的？” “他说没钱发给我们工资！要我们再等等！” “可大家一定不知道，人家从省城找来一批技术员，两人一间房，还给安装了风扇！” 不等马文远话音落下，在场的人情绪都开始激动。 毕竟他们被拖欠工资不说，住宿条件也极其差劲。 大热的天气，七八个人住在一间房里，哪有风扇这种好东西用来消暑。 “马主任，你手段可真是够高的，某佩服啊！” 江凛察觉到马文远的意图，如此煽动人心，要说他真就是为了大家好，江凛绝不相信。 眼见场上形势就要失控，江凛当机立断。 “大家都安静。” “有些事情我本打算稍后宣布，现在看来是非说不可。” 江凛看着马文远脸上尽是阴险笑容，他当然不能让马文远诡计得逞。 “冯厂长已经决定给宿舍加装风扇，派我来就是宣布这件事情。” “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还得缓缓。” 江凛话音戛然而止。 不管是发放工资，还是改善职工住宿条件，这都是他要尽快落实的问题。 可这笔功劳绝不能落到马文远头上，让其借此笼络人心。 第97章 顺势而为 “多亏马主任提醒，我才知道大家的住宿环境这样差劲。” “光改变住宿条件可不行，工作车间也得加装风扇，我回去和冯厂长再商量一下。” 短短几句话，江凛便把矛盾转移到马文远的身上。 对于厂里的职工来说，已经拖欠大半年的工资，他们原本就不打算能在这一两天的时间里要到手。 可就照江凛刚才的说法，新厂长要给他们改善住宿环境，却因为马文远多嘴才把时间往后挪。 马文远也意识到不对劲，他咬牙切齿，看向江凛的眼神中充满愤恨。 江凛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这种人身上，趁着大家对自己的敌意没有刚才那般大。 他当即提议道。 “工资一定会发放，现在需要大家推选几名代表，后续问题我会与他们商榷。” 江凛言语认真，他的提议很快得到一部分人的认同。 职工代表没有被推选出来之前，江凛带着赵常来到办公室。 才发现这段时间厂里职工怨气很大，办公室门上的玻璃都被人用砖头砸碎。 “这就是一个烂摊子，想收拾出来恐怕不容易。” 就连赵常这种火爆脾气的人，都在这一时刻打起退堂鼓。 毕竟江凛的承诺要是无法兑现，那些工人的怒火可都要倾泻在江凛身上。 “没什么要紧，等他们推选出代表，我会和他们争取到时间。” “只要厂子转亏为盈，补发他们的工资绝非难事。” 江凛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他走到窗口处缓缓点燃一根宝路香烟。 抽吸几口后，江凛视线透过烟雾缭绕，直接在人群中将马文远锁定。 赵常在听过江凛的话后，他顿时着急的不像样。 “他们这些人可不会和你讲道理，想争取到时间哪有那么容易。” “是吗？” 江凛没由来的冷笑几声，赵常还以为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 他赶紧来到江凛身边询问，当他顺着江凛的视线看向院里时，也见到有不少人围拢在马文远身边。 “他们并非不懂道理，而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当枪使。” “什么？” “江凛，难道说？” 赵常面色惊讶，江凛刚刚的话充满暗示，他怎么可能一点问题都察觉不到。 “工资拖欠了大半年，新换厂长来索要没什么问题，可马文远上窜下跳，他为的是什么？” 江凛可是与人打听过，厂里的中层管理工资一直都是按月发放。 工人们闹腾出动静，可谓情理之中。 可马文远带着几个车间主任，如此煽动人心，总不能只是他为人善良的缘故。 “我看他那样，也不像个好人。” 赵常在一旁小声嘟囔，也算是回应了江凛刚才的话。 既然这样，马文远必然是另有图谋，这件事情就不能用寻常目光去看待。 江凛抽完一根烟，外头也推选出几名代表，他们很快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你去泡些茶水，再把大家叫进来。” 江凛安排给赵常一些事情做，他到底能不能把厂子救活，最关键的一步即将迈出。 几分钟后，包括马文远在内的职工代表们先后落座。 还不能江凛正式介绍一下自己，马文远就开始阴阳怪气。 “早就听说收购厂子的人，以前可都是混码头的。” “可别我们说些不好听的话，江副厂长就要给我们打一顿。” 马文远果真是不安好心，他的话刚刚说完，几名职工代表就都把头低下去。 谁都知道冯四海不好招惹，江凛虽然不像他那样凶名在外，可江凛这个副厂长也不是白当的。 一想到江凛会下狠手，他们就心情慌乱。 “马主任，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谁敢随便打人？” “你可不能乱说，这些话要传到冯厂长耳朵里，他真不一定高兴。” 江凛目光冰冷，他将马文远敲打一番，便开始做另外几人的思想工作。 话题无需遮掩，工资问题急需解决，这是大家的共识。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厂子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我们手上真没钱给大家发工资。” “江凛，你说了半天，不还是想要拖延时间吗？” 马文远站起身来，他一个小小的主任，竟然敢直接用手指向江凛身上。 如此挑衅行为，江凛可不会姑息纵容。 “马主任，我劝你说话不要太难听，这不过是客观事实。” “那好啊！我们卖厂里设备，拿卖掉的钱抵工资，你们可别想拦着！” 马文远看江凛年纪不太大，还以为很好对付。 但就在他提出要卖厂里设备时，江凛一只手拍在桌上。 “这是两码事，你们要真敢卖，那我就只能报警处理。” “你……你这是耍无赖！” “做码头生意的，果然没一个好人！” 马文远煽动过另外几名职工代表的情绪，很快让他们站在自己这边。 那几人也意见颇大，还以为江凛刚才在外面说的话只是为了将他们稳住。 如今翻脸，一分钱都不打算给他们。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讲完。” 江凛苦笑几声，要不是有马文远这根搅屎棍，事情进展远比现在顺利。 他让大家先喝口温茶，平复一下心情。 自己则是认真讲述起工厂现在的状态。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我们手上没有，你们逼再紧也还是拿不出来。” “大家不妨冷静点，帮着我一起恢复生产，到时候厂子赚到钱，大家还愁发不了工资吗？” 江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今看来，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在他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果然有几人心思松动，要还是原来的厂长，他们绝不抱有一丝希望。 可现在新换厂长，说不定…… 那几人刚要表态，马文远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你们脑子里都是浆糊吗？他们的话怎么能相信？” “厂子转亏为盈，这事可不容易。” “别白干几个月，到最后亏的更多。” 马文远大喊几声，让那几名职工代表再一次退缩。 江凛冷哼一声，他的耐心有限，不允许任何人肆意消磨。 “马主任，据我所知，厂子可没拖欠你多少工资。” “你这么着急，真是为大家着想吗？” 第98章 内部矛盾 江凛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马文远看，让他心里一阵发虚。 “我……我当然是为了大家好！” 他故意大声说话，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可这些职工代表也不都是傻子，很快就在江凛的话语引导下察觉到不对劲。 “江副厂长说的对，厂子又不欠你的钱，你却比大家都着急。” “刚才要不是你多嘴，每间宿舍都能装风扇。” 事情朝着江凛预想的方向去发展，再看马文远，果真脸色难看。 “我……我就是看不惯他欺骗大家的行为！” 都已经这种时候，马文远还妄想将矛盾转移到江凛身上。 殊不知他的行为滑稽可笑，江凛当场拍板。 “这事简单，我给大家准备好协议书，都把名字写在上面。” “到时候承诺兑现不了，大家告我便是！” 江凛如此手段与魄力，完全不在马文远的意料中。 很快就让惊变脸色，抬起来的一只手不断发颤，却拿江凛一点办法都没有。 办公室里，另外几名职工代表全都同意了江凛的提议。 “我们就信你一次，要是下一次出货还不给我们发钱，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江凛至少有一个还算不错的态度，让这些职工代表挑不出丁点毛病。 眼见他们都要离开，马文远再也按耐不住一些心思。 “流氓的话你们也相信，可别怪我没提醒过，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任凭马文远如何叫嚷，那些职工代表都已经拿定主意。 在他们离开后，马文远一个人怎么敢和江凛叫板。 “江副厂长，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就是替大家着想。” “那你可真是热心肠，只是我得提醒你几句。” 江凛嘿嘿一笑，他虽然不知道马文远目的为何，但整件事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不好好敲打一番，难免马文远不会私下里搞小动作。 果然，江凛话说完不久，马文远便倒吸几口凉气。 他心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 “江副厂长，你不妨说说看。” “那好！老马，你是厂里的老人，大小也算个领导，脑子应该够用。” “别把所有人当傻子，有时候自己才是。” 江凛言语并不客气，他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情，马文远可没少给自己增添麻烦。 当下的话就是对他的一种警告，也确实起到不小的作用。 马文远身子发颤，内心惊恐，但他还是强装镇定。 挤出一丝笑容后，他赶紧用衣袖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急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 在他走掉后，赵常快步来到江凛面前。 “这小子肯定有问题，瞧他惊慌的样子，一定做过不少亏心事。” “先别管这些，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江凛脸上神情凝重，他知道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当下最紧要的还是复工生产。 工人这边搞定，就需要等待雷小军那帮人尽快在技术方面有所突破。 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月的时间。 好在事情发展顺利，雷小军找到江凛的时候，他高兴到连嘴都合不拢。 “江大哥，按照你的设计理念，我们成功做出一台录音机。” 雷小军为江凛现场演示，当一盘磁带插到机器里，很快传出一段优美的歌声。 “机器精致小巧，不仅保留了原有功能，还增设了快进键，这是很实用的。” 江凛体验过后，他更确信像雷小军这样的人才是可遇不可求，如此研发成果，足以让工厂起死回生。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拿着奖金，好好歇一段时间。” 江凛最不喜欢给别人开空头支票，曾经答应过的好处，如今都要兑现。 反而让雷小军受宠若惊，他赶紧摆摆手。 “江大哥，你对我们已经够好，奖金就不必发了。” “我……” 雷小军咬紧了牙，有些话迟迟说不出口。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已经猜测出大致原因。 他以散步为名，带着雷小军在身边，时不时的闲聊几句。 “小军，我知道厂里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私底下还不知道传谣成什么样。” “但我对你们的好，是你们辛苦付出换来的。” 江凛知道一家工厂想要做大做强，赏罚分明是最为关键的一点。 技术性人才和流水线上的工人要都一样的待遇，这家厂子就将永远失去研发创造的能力。 “我……我明白了！” 雷小军确实听到一些话，但有了江凛的态度，他再也不会胡思乱想。 这边没有问题后，江凛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厂子里。 可他刚走进大门，就见到一群人围站在一起，吵闹声音逐渐激烈。 “你们这些混蛋，凭什么在我们这里作威作福？” “狗东西！这厂子都是我们老大的，我们想怎么样都行！” 一个青年留着长头发，半张脸都被遮挡住。 一只眼睛露在外头，目光凶狠异常。 正是他与一名职工起了冲突，双方最开始只是争吵，但随着情势愈演愈烈，都快动起手来。 很快，他的一帮兄弟就赶过来，厂里职工见到情况不对，纷纷回到车间拿工具。 手臂长的扳手挥舞起来，闹出人命都是极有可能。 “都干什么呢？” 江凛两手紧握住，他才离开不多久的时间，厂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一番了解过后，长毛男竟然是冯四海最新任命的保卫科长。 他手底下的一帮人，正是当初码头上的那帮兄弟。 “江大哥，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非要给他们点教训才行！” 长毛男看样子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随时都要找机会发泄出。 同在一个厂子里，保卫科和生产车间矛盾如此之大，这一幕简直让人惊掉眼球。 在他说完那些话后，厂里职工情绪更加激动。 矛盾一触即发，江凛赶紧横在两伙人的中间。 “江副厂长，我们原本以为你和这些人不一样，看来马主任没说错，天下乌鸦一般黑！” 一名职工代表站出来，他用手指着江凛的脑门，怒斥江凛偏袒长毛男。 “偏袒又怎么样？我们可是四爷的兄弟，能和你这样的打工仔一样吗？” 长毛男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第99章 大刀阔斧 就在长毛男以为江凛会偏心自己，帮他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车间工人的时候。 江凛当即宣布道。 “保卫科人太多，应当实行竞争上岗制度。” “你们在管理过程中，也要遵照规章制度，今日的事情，确实是你们违反在先。” 江凛又宣读了对他们的处罚条例，他态度很是鲜明，就是要公事公办。 车间工人全都瞪大眼，谁都没想到江凛会秉公处理。 长毛男和他手下的一帮人，此刻更是惊讶到说不出话。 几分钟后，长毛男直接冲到江凛面前。 “姓江的，四爷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处罚我们还不够，还想把我们开除掉，你……” 长毛男越说越生气，他当即嚷嚷着要找冯四海评评理。 江凛这样做，分明是胳膊肘往外拐。 可对于他的这套说辞，江凛并没有多大反应，他安抚过工人的情绪，就让他们尽快回车间。 复工生产迫在眉睫，时间宝贵不容浪费。 而当江凛处理完一些琐碎事情，转过身早就不见长毛男那一帮人的踪影。 “江凛，他们恐怕到四爷面前告你的状，现在可怎么办？” 赵常咬紧了牙，他已经在心里替江凛捏了一把冷汗。 毕竟这些人都是跟着冯四海做事，时间长久，情谊方面绝非他们半路插伙的人能比较。 万一冯四海因此迁怒，江凛这个副厂长还没当几天就要被撸掉。 “你也真是的，由着他们去便是，至于当这个恶人吗？” 赵常替江凛感到不值得，可江凛却不那样认为。 厂里情况复杂，复工生产的关键时刻，车间工人和保卫科关系敌对，这绝非喜讯。 要是不加以调和，复工生产就只是幻想。 “你盯着这边，不许他们再起冲突。” “那你呢？” 赵常担心江凛的处境，他的话脱口而出，江凛也极为痛快的回答。 事情已经发生，总要想办法解决。 自己要去一趟四海会所，免得长毛男添油加醋，到时候让自己和冯四海的关系生出间隙。 他交代过后，可谓是快马加鞭的赶过去。 很快到了地方，果然在会所里见到那一伙人。 “江凛，就知道你小子会来。” 冯四海皱着眉头，听着自己那帮兄弟讲了半天，他心情异常沉重。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他反而长出一口气。 “四爷，江凛这小子不安好心，他现在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日就能欺负到你头上啊！” 长毛男几句话说完，冯四海脸色很不好看，而他手底下的那帮人也在帮腔。 “四爷，咱们可都是风雨中闯过来的兄弟，怎么能让一个外人这样欺负。” “他现在向着那些车间工人，我看是不把您老放在眼里。” 这些人谈论不断，冯四海苦笑连连，只好把目光投向江凛所在的位置。 “四爷，今时不同往日，大家身上江湖习性太重，必须要改掉才行。” “你想给他们谋条路，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 江凛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出来，长毛男这伙人恃强凌弱，把厂子搞得乌烟瘴气。 车间工人闹情绪，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你……你血口喷人！” “四爷，你可不能信他的话！” 长毛男神情慌张，也从侧面暴露出他的心虚。 冯四海何等聪明之人，他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这些年的情谊不假，他怎么能将大家伙开除掉。 “江凛，要不就这样将就着过，我会约束好他们的。” “冯四爷，祸根一旦埋下，日后恐不好收场。” 江凛轻叹一口气，并非他不近人情，实在是形势所迫。 但他也有为冯四海考虑过，一些话很快说出口。 “只是让大家离开厂子，并不是要断大家的活路。” “产品上市需要人手推广，大家要是不怕辛苦，这个活是完全能干的！” 江凛耐心解释，冯四海很快明白过来，他询问了其他人的意见，极大部分都是能够接受的。 可长毛男是个例外，他咬牙切齿，愤恨无比的开口说道。 “你小子刚才说什么？” “让我们去推销产品，这是人干的活吗？” 长毛男本以为自己能当上保卫科长，在厂子里也有不小的话语权。 可现在被江凛横插一脚，自己竟然要去干苦活累活，他绝对不能答应。 “留下也可以，不许仗势欺人。”江凛做出让步，但他完全能够想象到，像长毛男一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改变。 可就当下情况而言，长毛男面露惊喜，他当即拍着自己的胸脯与冯四海保证道。 “四爷，我肯定不能给你掉面，保证以后不乱来。” “那就这样办吧！” 冯四海摆了摆手，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去。 他原本心情很不好，但在听说厂子很快就能复工生产后，脸上逐渐有了笑意。 江凛简单汇报了一下厂子里的情况，他还要赶回去处理别的事情。 却在四海会所的门口，再一次与长毛男迎面撞上。 “江凛，你小子够有阴招啊！几句话就把那么多兄弟赶出厂子。” “幸亏我和四爷关系好，要不然也被你撵走。” 长毛男眼神阴狠怨毒，他已经把这笔账记在江凛头上。 后头要是有机会，他可不会让江凛好过。 面对这样的威胁，江凛哭笑几声，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干脆回厂子里盯着，只要复工生产足够顺利，新款录音机一定能在市场上畅销。 好在他今日所做的事情，赢得了厂里一众职工的拍手称赞。 当江凛回到厂子里，工人们纷纷围拢在他身边。 “江副厂长，之前是我们大家伙错怪你了，一些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以后我们跟着你好好干，一定能把厂子经营好。” 厂里职工热情高涨，江凛帮他们加油打气，再次与他们承诺。 只要能按照自己的计划出第一批货，每个人都有奖金拿。 “到时候给大家发钱，发汽水，发猪肉，发布鞋！” 江凛高喊几声，职工们压根不用太催促，可谓争先恐后的回到车间里。 第100章 狼狈为奸 一段时间过去。 厂子里，一间员工宿舍房门虚掩，叫骂声音从里面不断传出。 “杜大哥，他一个副厂长牛什么？你和四爷关系亲近，岂能让他骑在头上拉屎。” 马文远借着酒劲，他怒气冲冲的开口。 坐在他对面位置的，赫然是前不久与江凛闹出矛盾的长毛男。 他叫杜魁山，虽然保住了保卫科长的位置，但被裁撤掉那么多人手，他在厂里的地位与威望大打折扣。 “江凛？他就是条狗！就会在四爷面前摇尾巴的狗！” 杜魁山显然怀恨在心中，这一段日子里，他巴不得找机会给江凛使绊子。 只可惜总是差那么一点，正在他打算放弃时，马文远竟然找上门。 两人虽没有过多接触，但聊完几句话后，就都懂了彼此心意。 就说当下，马文远满脸阴险的笑容。 “我倒是有办法，就是不知道杜大哥愿不愿意去尝试？” 他随便几句话，就让杜魁山醉意完全消散掉。 一番打听过后，杜魁山笑得连嘴都合不拢。 “老马，你有这么好的办法怎么不早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等江凛倒了霉，四爷又没功夫管理厂子，那在厂子里还不是你我说了算吗？” 杜魁山越说越激动，马文远赶紧帮他倒满酒，一番吹捧过后，两人便结成了对付江凛的同盟。 另一边。 忙活完手头上的事情，江凛赶紧回到家里。 裴芝薇早就做好饭菜，她招呼几声，刚和江凛撒过娇的江晴就跑到厨房帮忙端盘子。 很快。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边吃边谈论一些事情，真可谓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 就在江凛沉浸在这份喜悦当中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喊叫声。 “江大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张浩一路跑过来，他头顶大太阳，一边用手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一边着急的大喊。 江凛在楼上自然有听到动静，他哪能耽误浪费时间，立马将手中碗筷放下。 “应该是厂子里出状况，我得过去看看。” 江凛安抚过妻女的情绪，不想她们跟着太过担心。 毕竟能让张浩跑过来通知自己，又如此着急的事情，一定关乎厂子最新生产出的录音机。 想到这里，江凛脸上神情凝重，裴芝薇虽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她绝不在这种节骨眼上给江凛增添麻烦。 便用力的点了点头，又包好一些干粮让带去厂里。 真要是问题严重，绝非一时半会儿就能处理完成。 江凛作为副厂长，很难保证他不会在厂里待一段时间。 江晴也像是感知到什么，她迈着小腿钻到江凛怀里，嗲嗲的开口说道。 “爸爸，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妈妈都在家里等你回来。” 对于妻女的关心，江凛内心自然感动。 但现在时间紧迫，他深知不能浪费分秒。 便很快到了楼下，果然见到张浩脸上神情无比焦急。 “耗子，你不跟在四爷身边做事，跑我这里干什么？” 在江凛的询问下，张浩很快吐露实情。 “江大哥，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正是四爷派我过来。” “厂子那边出事，工人们成群结队，他们都闹到了四海会所门口。” 张浩刚把话说完，江凛心里咯噔一下，他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诉求是什么？” 他话赶着话，当即出言质问。 张浩不敢有所隐瞒，厂里职工还是要讨要工钱，背后原因也不复杂。 “这都好些天，就卖出去那么几台录音机。” “别说工人着急，就连四爷也不高兴。” 张浩害怕江凛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紧紧拽住江凛的一双胳膊，认真与他提醒道。 “四爷下面的人可都盯着你出错，现在更是聚到一起，他们不想让你继续当副厂长啊！” 哦？ 听张浩说了这么多，江凛反而不像开始时那般紧张。 他将嘴角扬起，脸上笑意弥漫开，很快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事态如此发展，恐怕是有人想把自己从副厂长的位置上拉下来才对。 “厂里职工闹事，责任在我身上。” “你随我过去，先安抚他们的情绪。” 江凛已经想好对策，倒要看看幕后推动这一切的人还能使出多少招数。 没过去多久时间，江凛就在张浩的陪同下来到四海会所的门口。 果然见到这里聚集了不少车间工人，领头的几个人直接坐在地上。 “当初说好的，只要我们好好干活就给我们补发工资。” “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还让我们白搭进去个把月的时间。” 听到这些话，江凛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刚想解释几句，就见几个女职工冲到他面前。 “江凛！我看你良心就是被狗吃了，枉费我们那样相信你！” “给钱！必须给钱！” 现场吵闹叫骂的声音激烈，张浩实在不想让自己的恩人受欺负。 他当即带着一帮兄弟护在江凛身前，可这样做反而更激化双方矛盾。 “马主任说的对，你们果然是流氓，让我们干活却不给钱，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我看还是报官处理，就算要不回钱，也得送这些家伙蹲苦窑。” 听到这话，就连张浩都慌了神。 他赶紧朝着江凛投去求助的目光，江凛并没有让他失望。 “大家都不要吵，我答应你们的事情仍然算数。” “可现在产品销售不出去，还希望大家能再宽限我几日时间。” 江凛明白事情有多么严峻，处置时候需万分小心。 稍有不对，就可能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掉。 更有可能引发出一系列的问题，处理起来会更加棘手。 “姓江的，你就是把我们当傻子，想一次又一次的骗我们！” “我看就是东西差劲，才没有人愿意买，你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看到大家情绪这么激动，江凛苦笑连连，他当即走上前去。 “厂子里的产品都经过大家的手，大家扪心自问，这东西真的不好吗？” 江凛提出的问题，立马让不少工人愣在原处。 别看他们刚才叫嚷声大，但心里都很清楚。 新款录音机各方面都好过原来的，销量确实不该像现在一样惨淡。 第101章 破釜沉舟 趁着众人心中泛起嘀咕之际，江凛当然要趁热打铁，让自己的计划更进一步。 他快步走上前，极为大声的开口说道。 “我们的产品压在仓库，只要找对办法，很快就能变现成功。” “半个月，这是给大家补发工资的最后期限！” 江凛当场撂下几句话，要自己说到做不到，他甘愿承担任何责任。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车间工人也不好意思继续揪住不放。 但有些情况绝非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几个女职工跑到江凛面前又哭又喊。 “江副厂长，我们恐怕等不了半个月，家里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可现在已经揭不开锅。” “说的是啊！我那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几天都是拿糠皮煮粥喝，那是人喝的吗？” 男人们或许好面子，他们哪怕打碎牙齿也要咽回肚子里。 女人则不一样，饭都没得吃，她们可不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了解到这样的情况，就连张浩都感到痛心。 江凛更不可能装作没有听到，他轻叹一口气，很快做出一个让人感到震惊的决定。 “我个人拿钱出来买米买面，让大家都有口热乎吃的。” “这钱不算支给你们，就当是对大家的一点补偿。” 江凛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要还不能改变现状，他这个副厂长就算是卖掉自己的大船也不能让大家吃亏。 “这……江副厂长，你对我们好，我们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过分。” 是个人就能感觉到江凛真心实意，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 刚刚还逼迫他的几名女职工，当下懊悔不已。 她们纷纷摆手，不忍心让江凛自掏腰包来解决这件事情。 看着这些张淳朴的面庞，明明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竟然还能为别人着想。 江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再次开口说道。 “大家不必为我担心，我说半个月，自然有足够多的把握。” “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只管到大院里领取米面，其他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江凛话音落下，现场掌声热烈，谁都没有继续闹腾下去。 等原本喧闹的人群彻底散去，张浩心情忐忑的来到江凛身边。 “江大哥，你就不该说那些话，万一……” 张浩咬紧了牙，如今产品销量上不去，半个月时间不一定能有改变。 等到那时候，江凛就算倾家荡产都不一定能填上这个窟窿。 “你小子少废话，赶紧带我去见四爷。 ” “可是……” 张浩仍然放不下心，江凛冷哼一声，当即给他上了一堂课。 “没有万一！” “要连我都缺少底气，还怎么要求大家与我共渡难关！” 江凛当下拿出的，可谓破釜沉舟般的勇气。 在他的情绪感染下，张浩便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当即要带着江凛走进四海会所。 一个房间里，四海公司管理层面的人员全都来到。 江凛出现后，一些人立马拍了桌子。 “姓江的，你当初怎么和四爷保证的？说是能转亏为盈，带领大家上岸。” “可现在呢？” 对江凛抱有意见的人不在少数，一番指责声中，杜魁山得意的笑出声。 他开口时，可谓是阴阳怪气。 “人家江副厂长向着那些车间工人，哪管我们这些兄弟的死活。” 杜魁山还有话说，他突然站起身，用手直直指在江凛身上。 “江凛，你折腾来去，到最后就折腾出一堆破烂吗？” 果然，杜魁山话音落下之际，房间里吵闹声音接踵而至。 冯四海脸色阴沉，他一只手用力拍打在桌面上，制造出动静后才让大家稍有安静。 “江凛，这件事你确实该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样？” 冯四海本以为能借此上岸，他与手底下一帮兄弟都不用去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可就目前情况来看，他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面对一众人的责问，江凛面色平静，见不到一丝波澜。 他想了想，便把刚才承诺给工人的话重新说一遍。 半月为期限，一定能够改变这一情况。 “江凛，你还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当初要不听你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杜魁山私下里应该和不少人联络过，在他表明态度后，越来越多的人站起身。 “四爷，这个副厂长不能让他继续当下去，要不然会把大家带进火坑里。” “说的对啊！我看杜魁山就很合适，副厂长的位置应该给他！” 在众人的推捧下，杜魁山故作为难样子，但他心里头早就乐开花。 “四爷，我倒不是为自己争取，而是要为厂子考虑。” “继续让江凛打理，怕是距离关门没多久。” 杜魁山就等着冯四海松口，只要能把江凛赶走，副厂长的位置就是他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杜魁山以为一切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中时，冯四海的态度耐人寻味。 “江凛，你刚才说半个月能出货，这话能作数吗？” 冯四海目光锁定在江凛身上，江凛想都没想，痛快给出答案。 “我在外头就已经说过，时间到了不能出货，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四爷放心，我那艘大船卖了够发大家的工资。” 江凛就是要堵住一些人的嘴，让他们再也没机会生出乱子。 冯四海应当是读懂了他的内心，他咬了咬牙，很快同意了江凛的说法。 杜魁山直接傻眼，他哪能想到江凛有如此魄力，简直是不给自己留退路。 明明还有不少话，可他再也说不出口。 就在他咬牙切齿之际，江凛已然开始反击。 “四爷，既然要我做事，人事方面是不是该我说了算？” 先前江凛顾及冯四海面子，哪怕一些人行事过分，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时不同往日，要还是那个样子处理事情，恐怕会越来越棘手。 江凛都已经赌上自己全部身家，于情于理，冯四海都应该做出一丝让步。 他紧皱着眉头，思考过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一瞬间，在场不少人身上汗毛直立。 第102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有了冯四海的支持，江凛做事情少了很多顾虑。 结束这边的谈话内容，他第一时间返回工厂。 路上，他又一次与杜魁山遇到。 双方早就结下仇怨，经过这次的事情，关系可谓恶化到极致。 “江凛，真不知道你给四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那么相信你的话。” “大权在手，我们兄弟这下可没有好日子过。” 杜魁山阴阳怪气好一通，矛头直指江凛身上。 江凛懒得理会，他着急赶回工厂，是有几项重大措施要宣布给大家。 很快，江凛就在工厂内部召开一场会议。 各个车间的主任，再加上财务和保卫科的人，等大家都来齐后，他很快将话题引上正轨。 “最近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听说了，我们的产品卖不出去，原因到底出在哪里？” 江凛用一只手不断的拍打桌面，在他的质问声中，包括马文远在内的几个车间主任，他们争抢着表明态度。 “生产过程中，我们可没有偷奸耍滑，质量肯定过关。” “小军，那是你们研发团队的问题喽！” 听到江凛这样说，哪怕雷小军脾气再好，他都得为自己和团队讨要公道。 一番理论下来，江凛很满意的点点头。 “问题与研发团队无关，又不在生产车间，那好好的东西怎么就没有人愿意购买？” 江凛面带笑容，眼神却无比冰冷。 当他将目光锁定在杜魁山身上的时候，直接让杜魁山浑身打了个冷颤。 “江……江凛，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保卫科不管这些，这个锅可别甩到我身上。” 杜魁山扯着嗓子，分明是他心虚的一种表现。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冷笑出声。 已经独立出去的销售公司负责人，眼下也被叫过来。 他正与杜魁山眉来眼去，要说这两人私下里一点事都没有，江凛绝不相信。 既然这样，江凛便有一个消息要宣布给大家。 “我们的销售员，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拿死工资。” “从现在开始，你们每天的工作报表都要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实行淘汰制度，半月一考核。” 江凛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要是不思进取，那就只能淘汰出局。 果然，江凛话刚说完，杜魁山与销售公司的代表齐刷刷的变了脸。 真要是这样搞，那他们中间有很多人都保不住饭碗。 事情发展不出意料，杜魁山带头反对。 “姓江的，我看你就是脸给多了，我们可都是一路跟着四爷打拼过来，去留岂能是你说了算。” 杜魁山又在卖弄自己是老资格，一些职工代表脸色难看，显然是没少因此而受过气。 原本他们也以为江凛只是一时冲动，冷静下来后就会改口。 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江凛竟然要动真格。 “冯厂长说过，让我全权处置这件事情。” “你们要有不服的地方，可以找他反映情况。” 江凛要以此为新的起点，半个月后销售量还不能提高，该开除掉一些人的时候他绝不会手软。 通知到位后，江凛立马结束这次会议。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房间里就吵闹成一团。 马文远和杜魁山用眼神交流，连同销售公司的负责人一起到了外头。 “老马，你说江凛在搞什么鬼？他这样做，分明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 杜魁山气的后牙槽都快咬碎，销售公司的人员可都是从他手底下调走。 如此规定，分明是要逼迫那些人认真工作，自己还怎么在背后搞小动作？ “杜大哥说的对，江凛就是存心搞针对，不想让我们好过。” 销售公司的负责人同样言辞激烈，马文远却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冷冷的笑出声，一点都不跟着着急。 见他这个样子，杜魁山当然不干。 “老马，咱们当初可是商量好，现在出事了你别想把自己摘干净。” 见到杜魁山情绪这样不稳定，马文远摇头苦笑，脸上神情充满无奈。 “江凛就是个愣头青，他颁布新规又怎么样？” “我已有办法对付他！” 马文远满脸得意的笑，说这些话不像有假，果然让杜魁山改变了态度。 接下来，马文远凑近到他的耳朵边上，几句话说完就让他眉开眼笑。 “妙啊！” “就按你说的办！” 杜魁山激动不已，他想起江凛刚才开会的时候那股威风劲，便忍不住笑出声。 “半个月后，他就等着被那些车间工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吧！” “咱哥几个喝酒去！” 杜魁山心情大好，再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另一边。 江凛刚回到家，裴芝薇就把他拉扯到边。 “你和我老识说，是不是又在外面逞英雄，出风头？” 裴芝薇眼里浸满了泪水，江凛看着都很心疼，赶紧与她解释起来。 好不容易才安抚了裴芝薇情绪，他重重叹了口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才多久，这些事都传到你耳朵里。” 江凛话说完不久，裴芝薇便在一旁叹息出声。 可在她得知江凛把话说死，半月期限一到还不能兑现承诺就要把家里大船卖掉时候，她脸色骤然变化。 “江凛，就算你给销售公司定好任务，可那又怎么样？” “万一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我们一家人可就全完了。” 到底是女人心思细腻，看待问题的角度更加全面。 在裴芝薇的提醒下，江凛终于是憋不住笑。 “芝薇，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岂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江凛几句话说完，裴芝薇就从中觉察出不对。 她不断开口追问，方才知晓江凛私下里另有安排。 “半月期限，转瞬即至，我当然会有万全准备。” “你和孩子都好好的，千万不要被这些事情影响到。” 江凛千叮咛万嘱咐，裴芝薇能体会到他对自己的浓浓爱意。 当即用力点头，不让江凛为自己而分心。 第二天一大早。 江凛来到了县电视台的门口。 赵常陪同在江凛身边，此时的他满脸吃惊样子，心跳都加速不少。 第103章 双管齐下 “江凛，这可是电视台，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赵常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江凛在这里会有熟人在。 可当他见到江凛大步向前，毫不犹豫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他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江凛耳边，都快把江凛耳朵磨出茧子。 于是乎，江凛将实情透露出，更让赵常感到吃惊。 “你不都已经给销售员定好任务，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赵常说话仿佛不过脑子，江凛笑骂几句，他总不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于销售公司。 有些事情，一旦出现纰漏那将让他们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能是两条线上同时开展工作，才能最大程度的规避掉风险。 “产品质量没问题，卖不出去只能因为宣传不到位。” “要能让电视台帮忙打广告，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江凛语气轻快，仿佛在诉说一件最为平常的事情。 可在听他把话说完后，赵常竟然倒吸几口凉气。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这可是电视台，人家凭什么帮你忙？” 对于赵常的质疑，江凛并不觉得意外。 他既然有考虑到，那就在来到这里之前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他坚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和钱过不去。 当地政府谋求发展，财政自然吃紧，自己不过是要请电视台帮忙宣传产品，愿意掏钱的情况下没理由会被拒绝。 江凛早在上一世就将其中规律摸透，如今电视还未普及，也可以通过广播形式把自家产品推广出去。 想到这里，江凛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让赵常在门口处等着自己，自己谈妥事情就来与他汇合。 后头还有要紧事情去做，时间上不容耽误浪费。 听江凛把话说完，哪怕赵常心中还有不小的疑虑，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地步，无论如何他都该与江凛同进共退。 一个小时后。 江凛笑容满面的走出来，赵常快步迎上去。 “怎么样？” “他们答应了吗？” 赵常眼神中充满期待，他心情急切，江凛却故意卖起关子。 过了一会儿，他才将好消息告知给赵常听。 “未来一个多月，不管是电视上还是收音机，都会帮我们做宣传。” “这……好啊！” 赵常刚想询问江凛掏给人家多少钱，就被江凛抬手制止住。 “有些事情不用你跟着操心，现在跟我去一趟商场。” 江凛另有计划，他必须要同步进行，才能在短短半月时间里把积压在仓库的货全部清掉。 赵常刚从江凛刚才的话回过神，就见江凛已经走远。 他咬咬牙，纵使心中再疑惑也都暂放一边。 可当他和江凛在商场逛了一圈下来，竟然只买了一些小玩意，还都是两家人用不上的那种。 “江凛，你该不会是有钱没处花，才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你瞅瞅，这都是什么啊？” 不怪赵常有这么大的意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堆放着一堆小玩意。 常见的有香皂和厕纸，再有就是放针线的盒子，总之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懂个屁，这些小玩意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赶紧帮我装起来。” 江凛抬起头来，日头还早，可不能把大好时间白白浪费掉。 在他的催促声中，哪怕赵常再不情愿也都只能照做。 东西确实不少，装在一个编织袋里，两人合力去抬都很吃力。 便到了商场门口，这里有不少人摆摊兜售这些零碎东西，赫然一片热闹繁荣景象。 哪怕现在，赵常仍然没搞明白江凛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大热的天气，你该不会要学人家摆地摊，我可不跟你遭这份罪。” 赵常用力摇了摇头，抗拒两个字都快写在脸上。 江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没忍住的笑出声。 “我有那么无聊吗？” 现在国家政策放开，全国各地涌现出一大批个体户，大多是做点小生意。 便有不少人靠着摆地摊赚到第一桶金，再后来的商场上大放光彩。 可江凛现在不仅有船，还有酒楼和工厂的生意，自然不需要吃这份苦。 听他说了这么多，赵常心中疑惑不仅没有被解开，反而更胜过刚才。 可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江凛早就把一块碎花布铺在地上，接着就将那些零碎东西倾倒在上面。 “走过的路过的，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 “所有东西免费送，每一样都不要钱！” 江凛大声吆喝着，又从背包里掏出自家厂子生产的机器。 他插进去一盘空白磁带，很快就把自己的声音录制进去。 当他按下播放键的时候，他说过的话就开始传遍整条街。 听说能免费领东西，不少人都围拢到跟前。 江凛这里很快变得热闹起来，赵常却一点都不高兴，他都急的要对江凛动手。 “你发什么疯？这些东西可是我们花钱买来，怎么能拿来送人呢？” 赵常以为江凛要摆摊贩卖小商品就够让人惊奇，到头来竟然是一分钱不收，拿来送人情的。 他直呼江凛败家，忘记了以前的苦日子。 江凛知道这种时候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他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眼前。 一位大娘满脸狐疑的样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小伙子，你刚才说东西白送给我们，不能是骗人的把戏吧！” 她担心的不无道理，江凛却不给她继续质疑的机会，直接把一个针线包塞到她手里。 “大娘！我说的便是不收钱，那还能有假吗？” “你只管收下，也请让个路，别妨碍其他人领取我这里的东西。” 江凛脸上堆满笑意，他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反而让老大娘有些不好意思。 后头排队的人都已经等不及，他们不断开口催促，老大娘只能先站在边上观察着。 “大爷，这是你的。” “这位大姐，要不我给你拿个香皂？” 江凛发放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把东西送完，可后头还排着长长的队伍，不少人都为此扼腕叹息。 第104章 厚积而薄发 “小兄弟，你这东西怎么白送人？” “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竟然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在场有不少人，议论声音可谓此起彼伏。 江凛连忙与他们表示歉意。 不多久，他又抛出一记重磅炸弹。 “大家也别着急，我们的活动不止今天有。” “等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们还来这里。” 江凛当场表示，明天还有东西送给大家，一下子就让人群中炸开锅。 不少人都瞪大眼睛，特别是那些没有领到东西的人，此时早就激动的不像样子。 领到的也都梗着脖子，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那我们明天还能来领吗？” 大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我给大家的东西上都贴了号，每人限领一件。” “大家还想要也可以，只要介绍人来，便可额外领取一份。” 江凛话刚说出口就引爆现场，讨论声音无比激烈，有些人更怕耽误时间，着急回去将这一好消息通知给邻居。 气氛已经烘托起来，江凛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他收拾好东西就带着赵常离开，只等明天这个时候重新出现在商场门口。 路上，赵常满腹疑惑，他终于有机会讲出。 “江凛，你这么做有和嫂子商量过吗？家里的那点积蓄，几天就被你败光。” 赵常做梦也不敢想，江凛免费送人东西就算了，还要连着几天都这样做。 物资如此匮乏的年代里，他这种做法简直是在败家。 “你小子少说几句，我能是那种赔钱做生意的人吗？” 江凛实在受不了赵常在自己耳朵边上大发牢骚，他用力摆了摆手，就让赵常准备瞧一出好戏。 有句古话说的好，那便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被江凛教育过，赵常心中火气更大，只好跑到裴芝薇面前去告状。 可在得知整件事情后，裴芝薇并没有对江凛有任何责怪的话语。 她嘻嘻一笑，端着两碗肉沫汤面到桌上。 “嫂子，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管，任由他这样干下去吗？” 赵常都快要急到哭出声，还是在江凛的催促声中动筷子，暂且将一些事情抛之脑后。 第二天。 江凛说到做到，他又从商场买了不少小物件，门口摆摊赠送。 有了昨天积攒下的名气，今日他刚把东西摆好，队伍俨然排成一条长龙。 赵常苦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给江凛打下手。 仅仅过去小半天，东西就又快要送没。 “这么送下去，家有万贯都不行。” “江凛，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赵常唉声叹气，自己多次阻拦，却没多少效果。 干脆由着江凛胡来，反正败掉的也不是自己家产。 而不能理解江凛这样做法的人，绝不止赵常一个。 昨天就已经领过礼品的大娘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她着急开口询问道。 “小兄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才想要散尽家财来为自己积德。” 一听这话，江凛差点没当场笑喷。 而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发现不少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毫无例外，他们都理解不了江凛的做法，当下借着那个大娘的话茬，也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看来大家都很想知道，那我就不瞒着你们了。” 江凛走到人前，手里提着新款录音机，体型小巧也让不少人眼前一亮。 他赶紧介绍道。 “这是我们厂子自主生产出，现在要做促销活动。” “大家可以拿着贴在礼品上的号条去购买，凭借号条能够抵十块钱！” 听江凛说完这些话，在场有不少人都流露出吃惊的神情。 很快有人提出质疑。 “那要是不买你们的机器，我们领到手的东西还能是免费的吗？” “我看这就是骗人的，大家千万不能上当！” 现场很快乱糟糟成一团，江凛却一丝犹豫都没有，极为痛快的开口道。 “这些东西是免费送给大家，这一事实不会改变。” “只不过是双重福利，我们促销活动本就是在亏钱，大家要是不用号条去抵那十块钱，反而能让我们少亏点！” 江凛朝着大家鞠了一躬，很感谢他们能为自己着想，能替自己省下不少钱。 接着又郑重宣布道。 “我们免费领礼品的活动还能持续三天，大家不买也没关系，帮我们宣传一下也是好的。” 江凛当初就已经说过，只要带人过来领礼品，自己还可以再得一份。 这笔账不管怎么算，对于大家伙来说总是不吃亏的。 果然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刚刚还说他是骗子的那些人立马改口。 每个人脸上都绽放笑颜，更有甚者连嘴都合不拢。 “良心企业，大家可一定要支持。” “说的对啊！我这就回去给牌友们说，让他们也来领几块肥皂。” 几个大妈确认过江凛明天还在这里，他们扭头就走。 江凛也将东西发放完毕，他舒展了一下身子，便要带着赵常去准备明天用来发放的东西。 这一次，赵常反对的意见并不强烈。 “江凛，原来你是想号召大家帮忙宣传产品，才这般破费。” “那要是没多少人买，你不还是亏大发？” 赵常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有些事情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怎么会没有人买呢？我们送出去多少礼品，就会有多少个客户。” 江凛嘿嘿一笑，别看他现在免费送人东西，似乎亏损不少钱。 但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可都会成为他们的第一批客户。 见赵常还是不太理解的样子，江凛当即与他讲出实情。 “送出去的东西不过是为了赚取大家好感，奥妙藏在那些张号条上。” “那……不就是一张破纸吗？” 赵常更加不能理解，在江凛宣布这一消息时，他在一旁都强憋着笑。 但江凛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变了脸色。 “留在家里，那当然是一张废纸。” “可要拿给我们，那就是十块钱！” 江凛早就做好铺垫，人们又都有占便宜的心理，只等到他这边活动结束，一定有人着急去兑换产品。 第105章 抢购一空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 江凛这边活动结束，工厂门口就排起长长队伍。 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号条，争先恐后的要购买新款录音机。 这样的现象持续多日不减，厂里职工压根就没想到自家产品能这么畅销。 与此同时，电视台那边帮忙做宣传。 正应了江凛的那句话，两条腿走路才能稳稳当当。 如此宣传力度之下，县城里很快掀起一阵抢购录音机的浪潮。 半月期限已至。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江凛抬眸看向门口。 赵常和几个车间主任着急忙慌的跑进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好消息告知给江凛听。 “江副厂长，你可真是神了，原先积压在仓库里的货全都清掉。” “我们在商场设的几个销售点，也不断的送来调货单。” 他们越说越激动，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厂子效益想不好都难。 对于这样的结果，江凛却没表现的多么吃惊。 “既然我们的产品在市场上受欢迎，那就请大家带着工人一起，辛苦这一段时间。” “江副厂长放心，我们一定加班加点，站好这班岗！” 几个车间主任连同职工代表，全都当着江凛的面表明态度。 先前看不到希望，大家或许会消极怠工，可现在情况大有不同。 但他们忙着高兴，谁都没有注意到江凛眼里暗藏一抹精光。 在扩大生产规模之前，他倒觉得该清理一下门户。 很快，江凛召开一场内部会议。 厂子里大小领导都被他叫到一起，销售公司的负责人也不落下。 几个职工代表眼神中充满期待，他们直直望向江凛所在的位置。 “这段时间厂子效益不错，回笼了不少资金。” “答应过大家补发工资，你们几个代表去和工人沟通，可全额补发，也可发一半欠一半。” 江凛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发给车间工人，还是要考虑到后续生产任务。 但也不能让车间工人吃亏，愿意再宽限一段时间的，即可领走一袋二十斤的大米。 “江副厂长，你的心思大家都懂，厂子效益这么好，我们也不怕工资发不全。” “那就欠一半，毕竟厂子好大家才能好。”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几个职工代表都不用回去商量，他们当场表态。 而这件事也在江凛预料当中，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就将视线挪动到马文远身上。 “马主任，你们这段时间生产任务没有完成，不知是什么原因？” 不等马文远回答，江凛又朝着杜魁山看过去，而销售公司的负责人就在他身边落座。 “我让人统计过，经你们销售员卖出去的机器没几台，大多数都是在工厂门口直购。” “这……” 负责人脸色难看，他赶紧朝着杜魁山看过去，使得杜魁山如坐针毡。 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倒也罢了，他可谓一清二楚。 先前就与马文远商量好，大家在各自的岗位上磨洋工，就是拖也要把江凛拖死。 谁能想到江凛会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做了这么多事情，如今也算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就直接宣布了。” “销售额为零的业务员全部开除，负责人也不例外。” “第一生产车间的工人扣发月末福利，主任马文远调离管理岗，让他到一线去。” 杜魁山侥幸逃过一劫，毕竟他暗中授意，江凛不好直接处置。 可马文远和销售公司的负责人就不一样，两人一个要被降职，一个要被开除，瞬间感觉天都塌下来。 马文远为人阴险，倒能够咬着牙坚持几分钟，可销售公司的负责人就不一样。 作为混过码头的一员，早就习惯用拳头讲道理的他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马文远给他使过眼色后，他立马冷笑出声。 “江凛，大家可都没开张，要按照你说的，把我们全开除便是！” 男人话说完后，马文远也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毕竟他们当初商榷时就想好对策，那便是法不责众。 “江副厂长，厂里老人都集中在第一车间，他们不听我的话，你让我怎么办？” 两人一唱一和，欲要逼迫江凛做出让步。 可很快，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常推开房门，另有几名工人跟在他身边。 “你们说说，都是怎么回事？” 江凛望向门口，那几个工人得知自己的月末福利被扣发，无一不在大喊冤枉。 “副厂长，我们倒是想干，可马主任不让我们干啊！” “他说要把你挤兑走，到时候他就是副厂长。” 这些话回响在整个房间，马文远刚刚还觉得胜券在握，却在一瞬间慌了神。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猛地站起身，朝着门口处大喊道。 “你们可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 马文远惊慌失措的神情，已然暴露出真相。 江凛懒得与他扯皮，便又朝着销售公司的负责人看过去。 “你我有言在先，半月为期限，完不成销售任务的业务员就要开除掉。” “可……可大家都没完成！” “江凛，你可要想好了，我们可都是四爷的人。” 男人真可谓不见棺材不落泪，江凛早就从冯四海手里拿走人事权。 他最不应该跟着杜魁山往这件事情里瞎搅和，现在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江凛都不可能把他留下。 “那就都开除。” 江凛语气坚定，丝毫商榷余地都不给他留下。 “杜大哥，你别在那里傻站着，快帮我说几句话啊！” “要不是听你的，我们这帮兄弟能有现在的下场吗？” 男人意识到江凛要动真格，他彻底慌了神，只能将杜魁山当成救命稻草。 可就目前情况来看，杜魁山能把自己摘干净都已经是烧高香拜高佛。 他脸色惊恐异常，身体不断的向后退却。 “人家江副厂长给过你们机会，还不止一次！” “我看就是你们不懂得珍惜，才会有现在的下场。” 杜魁山一改之前凶狠嘴脸，为了能将自己现在的地位保住，他赶紧站在江凛这边。 听他这么说，男人气的浑身发抖，眼眸通红。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106章 杀鸡儆猴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男人才意识到自己成为牺牲品。 他哪里还敢耽误浪费时间，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江凛身边。 “江凛，不，江副厂长！” “我也是受人指使，一时糊涂啊！” 男人可不想就这样被开除掉，像他们这些混过码头的，如今砸掉饭碗再难捧上新的。 可不管他怎么求饶，江凛态度始终不改。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若将你放过，别人也来求情怎么办？” 江凛话说到这个份上，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男人知道自己再怎么求饶都没有用，他干脆豁出去。 “江凛，你敢！” 可还不等男人在江凛面前逞凶，门外便传来一道令众人感到熟悉的声音。 “他怎么不敢？” 冯四海站在门口，他脸上见不得半点喜色。 男人还以为自己救星来到，他赶紧上前求助。 “四爷，我也是被人当枪使，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姓江的是外人，我们才是跟着你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兄弟。” 男人嗓子都快要喊破，却起不到任何效果。 而在场这么多人，更没有谁敢站出来为他求情。 “我对你们这些老兄弟够照顾，可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冯四海冷哼一声，他将厂子交给江凛打理，最希望的就是手下兄弟能够多帮衬。 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他岂能留下这些人。 “都给老子滚蛋！” 冯四海就是怕有人扯自己大旗，江凛夹在中间为难。 他亲自过来一趟，便是要把这件事情彻底处理掉。 果然，冯四海说完这些话后，男人再不愿意都只能点头答应。 刚成立不久的销售公司就这样垮掉，几个还算是听话的业务员被召回厂里。 至于马文远和杜魁山也都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彻底沦为厂里人的笑话。 却没有一个人可怜他们的遭遇，不过是咎由自取，自讨苦吃罢了。 当天，冯四海来到江凛的办公室里。 他把房门反锁，以防有人前来打扰自己。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四爷，你这次过来应该是有别的事情要交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江凛话音刚落，冯四海放声大笑，他很满意江凛这段日子里的表现。 “把厂子交给你打理，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冯四海犹豫稍许，便把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讲出。 “我老了，不能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头，可我这一大摊子生意总要有人帮忙打理。” “江老弟，你有兴趣吗？” 冯四海拿出一纸合同，只要江凛愿意在上面签字，这家工厂一大半的收益都将归他所有。 见到江凛愣在原处，冯四海很不高兴的开口。 “你小子这可是捡了大便宜，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不要也没关系，我给别人就是。” 冯四海并非开玩笑，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盛情难却之下，江凛只好答应。 摇身一变，他竟然成了这家厂子的第一话事人，怎么可能不感到意外。 “四爷，您老竟然放心将生意交给我打理，那就等着瞧好吧！” 江凛拍了拍自己胸脯，如今自己拿大头，生意上自当多费心思。 他很快就将全部计划将出，日后厂子的业务要扩展，赚到的钱只会比现在更多。 但不管怎么样，总有一半好处归冯四海所有。 “好小子！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人！” 冯四海将一只手搭在江凛肩上，他邀请江凛今晚到家里去，自己要与江凛好好喝顿酒。 更要江凛把家里人都叫上，以后要常来常往，多联络感情才行。 而就在他们这边忙着高兴之际，马文远再一次将杜魁山找到。 不大的房间里，充斥着杜魁山叹气的声音。 “老马，我们斗不过江凛的，事到如今，还是顺着他为好。” 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杜魁山便感到一阵后怕。 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恐怕也落得和马文远一样的下场。 想想销售公司的负责人，直接砸了饭碗，他便庆幸自己还能在保卫科长的位置上。 “杜科长，那难道你就真能咽下这口恶气吗？” “话说回来，姓江的当下不与你计较，以后呢？” 马文远咬牙切齿，满眼的愤恨之意，他不断在杜魁山耳边吹风，竟然真的起到了作用。 杜魁山沉下去脸色，许久时间里，他一言不发。 眼见如此，马文远更明白趁热打铁的道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赶紧帮杜魁山倒满一杯酒，接着面带笑容的开口说道。 “杜科长，上次是我没算准，才被江凛拿住了死穴。” “这次不一样，我有十成把握！” 马文远一直以来都有一些事情与旁人隐瞒，他稍有透露，杜魁山脸色大变。 “你……这不可能！” 杜魁山拼了命的摇头，他站起身就想走出房间，试图与马文远划清关系。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马文远前不久还对他尊敬有加，当下却大改态度。 等他将一张纸拍在桌上，杜魁山看过几眼后彻底没了脾气。 “杜科长，我这条船你上定了，能不能开上岸就看你出力多少。” 马文远脸上笑容尽显得意，相比之下，杜魁山脸色难看至极。 可事已至此，他再无选择的机会。 时间一晃而过，厂子效益蒸蒸日上。 原先拖欠工人的钱全都补发，江凛在厂里的威望到达一个新高度。 船上生意也很不错，赵常刚给江凛带来一个好消息，却不等江凛高兴太久，噩耗接踵而至。 新的业务经理跑进办公室，他咬紧了牙，一些话迟迟说不出口。 见他脸色无比难看，江凛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他缓缓起身，帮着业务经理沏了一杯热茶。 送到其手里的时候，看似无意的提问。 “副厂长，我们卖出去的机器有质量问题，现在都是来找我们退换的。” 他的话刚说完，江凛和赵常同时变了脸色。 两人刚才在交谈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还以为是车间工人闹矛盾。 现在去听，分明是门口处传来的动静。 “黑商！奸商！” “快给我们退钱！” 一阵沉闷声音传来，像是有人打砸铁门，江凛和赵常哪里还能安心坐着。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107章 退换风波 工厂门口。 “你们这什么破机器，才几天就不好使，必须给我们退钱。” 一个瘦高男人大声嚷嚷，不少人从旁附和。 江凛和赵常赶到现场的时候，全被这一幕给震惊到。 新款录音机质量过关，这才卖出去没多久的时间，怎么可能就坏掉。 可还不等江凛询问清楚，意外就在眼前。 瘦高男人将录音机高高举起，接着重摔在地上。 一声脆响过后，机器被摔得七零八碎，这俨然成为矛盾爆发的导火索。 另有一些前来维权的人，他们叫嚷的声音更大。 不对！ 江凛猛然发现人群中闪过一道亮光，仔细观察下，他很快发现了混在人群中偷偷拍照的人。 还不等他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见那个瘦高男人吆喝一声。 “这就是奸商，他们不打算退钱，跟他们拼了！” 瘦高男人冲在最前头，其他人纷纷效仿，厂里职工被这边闹出的动静吸引，他们很快赶到现场。 两方人缠斗在一起，叫骂声音此起彼伏。 江凛脸上神情苦涩，他千防万防，还是掉进去对方为他准备的圈套中。 “都够了！” 江凛大喊一声，赵常也察觉出情况不太对劲，他冲上前去阻止，强行将车间工人带回。 江凛看着那些情绪激动，吵闹着要和自己讨要赔偿的顾客，他脸色逐渐阴沉。 “大家都不要吵，要真是因为质量问题来退换，我们绝不推脱责任。” “可现在，我们需要开会研讨。” 事有蹊跷，江凛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放出话来，混在人群中的记者再次按下快门，为他拍了好多张照片。 不多时，江凛回到办公室里，赵常紧随其后。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 “这些人根本不听解释，一个更比一个态度恶劣。” 别说赵常想不明白，就连江凛都是一头雾水。 他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恐怕用不了多久时间刚才的事情就会刊登在报纸上。 “要这样说起来，产品好不好根本就不重要，人家就是要把脏水泼给我们。” 就连赵常这样的榆木脑袋都想明白其中关键，江凛又怎么可能被蒙在鼓里。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两手紧紧攥住，眼里恨意闪烁。 “好狠毒的计策！” “你去叫人，开会！” 问题已经暴露出，江凛必须赶紧组织人手商量应对的办法。 一旦错失黄金处理时间，事情必将变得棘手。 会议上，江凛与一众人确认过，厂子生产的东西绝不存在质量问题。 “江副厂长，什么人自导自演这一出戏，他为的又是什么？” “我看到厂子门口闹事的那些人，全都是对面派来的。” 马文远被撤掉职位后，几个车间主任全都和江凛一条心。 在大家激烈的讨论声中，江凛缓缓站起身。 “非常时刻，大家必须要严于律己。” “产品质量方面，你们一定要把好关。” 江凛还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怎么出招，但他必须好好叮嘱一番。 那就是不能让对方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只要他们不出纰漏，对方的阴谋迟早会被揭露。 可江凛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仅仅过去一夜的时间，有关于新款录音机质量差劲的一篇文章就成为早报的头版头条。 大街小巷，皆有人手拿报纸，边走边读。 不少都是买过江凛这里产品的人，当他们看过报纸上的内容，更配有一张灰白图片后，全都慌了神。 当天，便有上百人围堵在工厂门口。 “江凛，现在可怎么办？” “他们根本不听解释，无论如何都要我们退钱。” 赵常跑回江凛办公室里，他着急到满头大汗。 明明产品质量没有一丁点的问题，却因为外头一些人的谣传而给厂子带来巨大危机。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退换危机出现的同时，又导致一大批货积压在仓库里。 别说赵常着急，就连冯四海都打电话来询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江凛一只手有规律的敲击桌面，赵常则在他面前来回走动，始终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直到江凛猛然抬起头，赵常眼里才闪过一抹希望之光。 “江凛，你小子肯定有办法！” “快说说看，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赵常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江凛身上。 可当江凛说出一些话后，他嘴角用力抽搐几下。 “这……真的能行吗？” 赵常不停吞咽唾沫，生怕江凛一时言语冲动，反而使得问题不好解决。 唯有江凛心里清楚，当下不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冲突画面都已经刊登在报纸上，如此传谣力度，很快就能将自己积攒下的口碑毁掉。 与其那个样子，还不如停止生产，尝试着从根源处解决问题。 这样做固然会使得内部人心惶惶，但也好过积压在仓库的机器越来越多。 “马上吩咐下去，全线停工。” 江凛再次开口，赵常才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哪怕他再不情愿都只能答应下来。 如此措施下，工厂内部很快乱起来。 江凛还坐在办公室，就有不少工人过来敲门。 “副厂长，大家才过几天好日子，就又要告吹了吗？” “明明产品不存在质量问题，为什么要向外界妥协！” 一个女职工直言自己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养，全线停工的后果，就是她不会再有收入。 她的情况并不算最差劲，车间这么多工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在少数。 江凛倒是很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奈何形势所迫。 “全线停工，这是为了减少损失。” “现在外面满是谣言，我们生产出再多台机器也不见得能卖出去。” 江凛耐心解释，与其压一批货在仓库里，还不如拿这些钱来应急。 停工的这段时间，家庭确实困难者可以领取一笔救济金。 江凛为了安抚住大家的情绪，真可谓喉咙都有些发干。 可谁又能想象的到，有不速之客登门拜访。 短短几句话，使得在场的人全都愣住。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108章 盯上一块肥肉 男人穿着皮夹克，脖子上挂着一根大金链子，这在80年代可不多见。 胯下更夹着一个皮质小包，走起路来极为惹人注目。 他叫汪海，见到江凛的第一眼，直接憋不住笑。 “江副厂长，我听说你这边遇到难事，特意来帮你的忙。” 汪海表现的很是熟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江凛极其深厚。 事实情况完全相反，江凛确信自己与汪海没有任何瓜葛。 对方突然找上门，如此殷勤态度，事情绝不简单。 但老话说的好，伸手打不得笑脸人。 汪海自报家门，江凛再不情愿都只能先把他请进屋里。 至于后头的事情，当下又有谁能预料到？ 而这一幕被不少车间工人看在眼里，私下里最不缺少议论的声音。 不多时，房间里就传出汪海大笑的声音。 “江副厂长，咱们都是聪明人，说话不用绕弯子。” “你这厂子经营不善，我看还是早早兑出去为好。” 汪海话里有话，江凛当然听得出来，他立马沉下去脸色，目光紧逼过去。 “汪老板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不大的房间里，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江凛并不接过汪海的话茬，等吊起对方的胃口，他才缓缓开口道。 “汪老板刚才在我手下工人面前装出熟络样子，可我们有见过吗？” 素未谋面之人，却如此殷勤态度，江凛心中笃定，汪海登门怕是不安好心。 又提起工厂出兑的事情，他的一些心思已然暴露出。 还真被江凛猜中，他的话刚说完，汪海就在一旁冷笑不停。 “江副厂长，你可是聪明人，我的来意你当然知道。” “实话跟你说吧！这厂子，我看上了！” 汪海刚才还与江凛和颜悦色，却在当下态度大变。 把话挑明的同时，他更是将一份合同拍在桌上。 “只要你愿意把厂子卖掉，价格随便你开。” 汪海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底气，态度始终强硬，根本不担心江凛会将其拒绝。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够好事得成的时候，江凛的话犹如一瓢凉水浇在他的头上。 “你……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 汪海瞪大双眼，愤怒之意尽显脸上，江凛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将双手摊平，轻描淡写几句话，都快把汪海气到吐血。 “汪老板，我可从来没有要卖厂子的打算，你怕是找错人了。” “你要是没别的事情，就请离开我这里。” 要有人和和气气找上门，江凛一定会好好招待。 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一道理应验于当下。 汪海竟然盯上了自己的厂子，妄言收购，那他就没必要与之好声好气。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使得汪海愣在原处，整个人都处在发懵的状态。 可汪海敢当面提起这件事情，他自然是有备而来。 “江凛，你在这里骗鬼呢？出了这档子事，厂子生意完全停摆。” “外头的人都嚷嚷着要退钱，可你有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汪海俨然一副小人嘴脸，他得意笑出声，很快又讲出一些厂子内部的机密信息。 就连账上还剩下多少钱，汪海都一清二楚。 “全线停工又怎么样？只要消费者还在闹腾，你们那点钱根本就不够赔的！” “产品质量没有问题，真金不怕火炼。” 江凛也没想到汪海能打听到内部消息，致使他处境被动。 但话说回来，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问题并非出在产品本身。 就在江凛要强行送客时，汪海的话让他沉思许久。 “江副厂长，刚夸过你聪明，怎么就说起糊涂话？” “机器没问题又如何？顾客对你们不再信任，保修期里要退换，你们还能拦着不成？” 汪海耸了耸自己的肩膀，他倒很愿意江凛为这件事情去打官司。 可还是那句话，保修期里退换，那可是消费者的自由，谁都不可能干预。 一个败坏掉名声的厂子，想要挽救回来可不容易。 “是你干的？” 江凛沉下脸色，他原本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当他见到汪海的时候，思绪豁然开朗。 特别是汪海盯上自己的厂子，刚才一番言谈已经能够验证他的猜想。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但也不要想太久，你这厂子不转给我的话，就只能砸在自己手里。” 汪海满脸阴险的笑容，他并不遮掩自己的心思，直言除了自己没有人敢接手。 事到如今，江凛与他争论没有任何意义，直接将手拍在了桌上。 “滚！” 面对江凛的强硬态度，汪海却还能笑着出声。 “我走可以，这合同得给你留下，下次来的时候我可希望你已经在上面签好字。” 汪海短短几句话，可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自以为已经扣住了江凛的命门，在卖掉厂子的事情上，哪怕江凛再不情愿也都没得选。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江凛从未有过妥协认命的打算。 便当着他的面将那份合同撕了个粉碎，大手扬起，纸屑犹如雪花般飘落。 “汪老板，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就算厂子倒闭按破铜烂铁的价格卖设备，我也绝不让它落到你手里。” 江凛并不害怕撕破脸，见他油盐不进，汪海气的拂袖而去。 前后相差没几分钟时间，赵常急匆匆的跑进房间。 而在院子里，早有不少车间工人围站着，他们梗着脖子朝着窗户张望，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江凛，你们刚才都谈了什么？大家可都在传，说你要卖掉厂子。” “这……这怎么能行？” 赵常着急不已，明明他们已经克服掉许多困难，成功打开了本地市场。 可这一眨眼的功夫，退换风波来袭，竟还有人想把厂子买走。 “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吗？” 江凛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听到赵常的话后他更是忍不住。 要知道汪海连工厂账上还剩下多少钱都说的出，加上消息在厂子内部疯传，这足以说明一件事情。 厂子里，有内鬼！ 第109章 内鬼作祟 江凛并非没有怀疑的对象，可在掌握切实证据前，他也不好大动干戈。 似乎是读懂他的心意，赵常紧紧攥住一双拳头，着实有一口恶气难以下咽。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不由得笑出声。 他接着开口说道。 “人家已经出招，我们可不能干等下去，那样做只会落于下风。” 听到江凛这样说，赵常立马打起精神。 他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胸口处，信誓旦旦的开口道。 “到底该怎么做？听你吩咐便是！” “那好！你靠近点！” 门外已经站着不少车间工人，江凛在谈论一些事情时表现的格外小心。 毕竟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不敢再出一丁点的纰漏。 被他叮嘱过后，赵常眼里逐渐闪烁明光。 “江凛，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办得明明白白。” 赵常当场立下军令状，要是自己把事情搞砸，那便任凭江凛处置。 他离开后，江凛则是选择一个人去面对大家。 等到办公室的门大敞着，几个职工代表直接冲到江凛跟前。 “副厂长，你也要卖厂子吗？” “卖来卖去，我们这些工人的心劲儿都没了。” 在他们说完一些话后，外头的工人也大声喊着，江凛很能够体会他们的心情，他当即开口宣布道。 “厂子我是不会卖的，不仅为了大家，也为了我自己。”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工？” “是啊！这么一直歇着也不是事，长久下去，家里又该揭不开锅。” 工人们情绪激动，他们话赶着话，急切想要江凛给个交代。 可就目前情况来看，江凛也不能把话太说太死。 只好安抚过大家的情绪，他郑重其事的表示道。 “厂子不会卖，也不会让大家再面临揭不开锅的困境，请大家给我点时间处理这件事。” 放在平时，江凛是不愿意与他们打感情牌。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在人心都是肉长，厂里职工并没有太多为难。 可解决完这些事情后，江凛根本就不得闲。 要求退换机器的顾客越来越多，竟然在县城掀起一阵新的热潮。 他们的几个经销点常常围拢聚集一些人，搞得政府部门都介入进来。 这一天，江凛处理完厂子里的一些日常事务，便独自前往县商务局。 副局长许文杰刚一见到江凛就大发雷霆。 “你们这个厂子到底怎么回事？投诉举报的信件都放在了陈书记桌上。” “领导，这可真是太冤枉，我们的产品真没问题。” 江凛哭笑不得，要真的是产品质量不达标，他可没机会坐在这里与商务局的领导交谈。 事实确实如此，许文杰发过脾气后，他竟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已经了解到。” “可群众呢？他们可不听你解释！” 许文杰直言不讳，江凛厂子生产出的录音机不仅不存在质量问题，反而能碾压同类产品。 正因为这样才能快速打开市场，卖空了仓库。 “你们的交易额太大，现在老百姓都觉得上当受骗，怕是我们出面解释都没用。” 许文杰实话实说，他这是叫江凛过来就是想听听江凛的意见。 可不敢让事情继续闹大，要不然就当地政府形象都会有很大损害。 “许副局长，有人故意把水搅浑，才好从中谋利。” “消费者被他们当枪使，只要让消费者明白这个道理，危机自然解除。” 江凛嘿嘿一笑，他经营厂子的这段时间，倒也和官方层面的人不少打交道。 自己不仅救活了一家电器厂，更让厂子效益成倍增长，这些情况都是被许文杰这样的领导看在眼里的。 谁也不想江凛的这家厂子关门倒闭，要不然又会有许多职工被迫下岗。 “江凛，你可别把话说的太轻巧，国家鼓励你们开办工厂，那也是为了让你们肩负起社会责任。” “要实在经营不下去，卖了好过倒闭。” 当领导的，说话时水准在线。 许文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他迫切需要江凛一个态度，自己才好向上交代。 好在江凛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请领导放心，我会尽快还广大消费者一个真相。” “至于卖厂子，这绝不可能。” 江凛能感觉到整件事情背后有阴谋的味道，汪海趁虚而入，定然在这中间扮演着重要角色。 厂子要是交到他手里，那才是对工人们不负责任。 没想到江凛态度会这样鲜明，许文杰轻叹一口气，也不再从旁劝说。 但不忘叮嘱江凛几句，时间紧迫，切不可拖太久。 “要以工人为重！” 他话里有话，江凛当然能听得出。 自己要解决不好这件事，真正等到官方下场调和的时候，恐怕是很愿意促成汪海来收购自己的厂子。 江凛没有再说什么，他退出领导的办公室，独自一人走在街上。 也不知道裴芝薇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她竟然也知道江凛被叫来这里。 早早等候在门口处，江凛出来时她便嬉笑着走上前。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裴芝薇绝非怪罪，她只是有些心疼自己的男人。 江凛唉声叹气，自己也不曾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便在裴芝薇的陪同下沿着路牙子走几步，等到心情舒缓时，他猛然抬起头。 “怎么了？” 裴芝薇满脸疑惑，并不清楚江凛内心的想法。 她追问几句，江凛却没忍住的笑出声。 “芝薇，我或许知道该从哪里查起了。” 江凛的话也让裴芝薇面露惊喜，这在当下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就在她想跟着江凛一起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时，却被江凛无情拒绝掉。 “你回家去，这次水太深，我一个人往里淌就行！” “照顾好孩子，等我的好消息。” 江凛不愿耽误浪费时间，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四海会所。 因为之前的事情，冯四海手底下的一帮人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唯有张浩出来迎接，江凛让他赶紧带路，有些事只能在见到冯四海后才说的出口。 第110章 官方调解 四海会所。 一个包厢里，很快传出冯四海怒吼的声音。 “江凛，原来你小子找过来，是想让我给你擦屁股。” “可这事没门！你想都不要想！” 冯四海并非对江凛抱有意见，实在是前不久江凛裁撤掉好多员工，已经是把人得罪惨。 现在来找自己帮忙，自己可谓是有心无力。 如此情形，江凛早有预料到，他当即苦笑出声。 “四爷，事情难做，那也得做啊！” “人家是奔着厂子来的，要不能尽快查清真相，恐怕……” 江凛的话还真不是在危言耸听，很快就到冯四海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权衡利弊之后，冯四海也知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很快就把张浩叫进房间里。 “把剩下的兄弟都集合起来，全给我放出去盯人。” “要盯住了，出了问题，我唯你们是问。” 冯四海直接下的死命令，张浩哪里敢迟疑犹豫，他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切都遵照吩咐去做。 这边事情交代好，江凛才放下心回到厂子里。 没过多久时间，赵常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江凛，我盯着那两个混蛋一整天，他们除了在宿舍吃吃喝喝，就只到过一趟外头。” “可你猜怎么着？” 赵常凑近到江凛身边，随后讲出的几句话，直接让江凛怒意横生在脸上。 “吃里扒外的东西。” “等四爷那边的人传回息，就该和他们清算后账。” 江凛冷哼一声，他对于一些人足够包容，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 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他痛下手。 当天晚上，张浩急匆匆的找过来，带来的消息足以让江凛感到惊喜。 “江大哥，这些家伙勾结在一起，专门给你挖了一个坑。” “人我已经控制住，该怎么处置全凭你一句话。” 张浩可没闲着，他按照江凛的要求，死盯着最初维权的一批顾客。 果真发现了猫腻，那些人像是有组织有纪律，全都到过一家饭店吃饭。 出来的时候个个笑容满面，张浩抓住一两个逼问，才知道他们都是拿钱办事。 “和我想的一样，幕后有一只大手操控着。” “可他们太小瞧我这个人，总觉得老虎不发威，就以为是病猫了。” 江凛看了一眼时间，是时候找杜魁山摊牌。 他与马文远性格迥异，却因为利益牢牢捆绑在一起。 把他当成突破口，才是最为切实可行。 于是乎，当江凛带着一帮人闯进值班室，杜魁山直接变了脸色。 “江……江副厂长，你这是要干什么？” “都这么晚，你们怎么还在厂里？” 杜魁山尝试着寻找话题，想要试探出江凛的来意。 可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江凛那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看，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杜科长，你可是四爷的老兄弟，不能听信一些人的谗言。” “有些路一旦走上，那就真的回不了头。” 刚开始的时候，杜魁山还想要狡辩，但当江凛把证据拍在桌上的时候，他顿时慌了神。 “你们和汪海勾结在一起，严重损害厂子的利益，这笔账是不是要算清楚？” “我……我没有！” 证据面前，杜魁山的狡辩显得苍白无力，他原本就紧绷着的情绪彻底失控。 “这都是你逼的！” “杜科长，咱说话做事可要凭良心，要不我带你去四爷面前，让他来评评理。” 江凛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将杜魁山吓得不轻。 他用力吞咽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不可以让四爷知道！” “他要是知道，绝不会放过我的。” 杜魁山很早以前就跟在冯四海身边做事，他太了解冯四海的脾气。 要真被江凛揭露了整件事情，冯四海都可能丢到海里喂鱼。 “现在知道害怕，早干什么去了？” “刚开始嚷嚷着要退货的那些人，也是你们找的吧？” 江凛把张浩叫进屋里，他上来就对杜魁山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接着把他了解到的情况说出，杜魁山哪里还能狡辩的了。 “这都是马文远指使的，人也是他找的，我就负责策应。” “副厂长，你可千万要调查清楚，我不该听信他的话。” 早在那天开会的时候，杜魁山内心就已动摇。 却被马文远重新拉回船上，他现在都快把肠子悔青。 可他怎么会知道，江凛来找他正是因为这件事情。 能让杜魁山如此反复，马文远必然开出丰厚的条件。 江凛话不多说，张浩就在一旁开了口。 “你小子最好把握住机会，要不然把你带到四爷面前，你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气。” 两人配合之下，杜魁山心理防线很快崩塌。 他咬紧了牙，内心挣扎过后，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马文远说，只要我跟着他做事，以后让我当副厂长。” 听到这话，江凛差点没笑掉大牙，马文远作为一个被自己撤掉的车间主任，他有什么资格给别人这般许诺。 但江凛没高兴太久，他就意识到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马文远这个人阴险狡诈，不该随便说些话出来。” “他一定有倚仗，可那到底是什么？” 江凛皱着眉头，在他冥思苦想之际，杜魁山给出了答案。 “他跟我说，是有外国佬在支持。” 有些话注定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几乎在一瞬间，江凛脸色难看至极，他本以为汪海就是在暗中推动这一切的人。 可现在看来，汪海也不过是一个马前小卒，扬言买下自己这家厂子的竟是外国人。 “杜科长，你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吗？” 江凛必须要与他再三确认，这种事情开不得半点玩笑。 可不管他怎么追问，得到的回答始终一致。 杜魁山直接把话咬死，这确实是马文远亲口说给他听。 而且外国资本与马文远联系，远比他们收购这家厂子还要早。 听到这里，江凛更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马文远折腾来折腾去，竟然是外国资本在后头支持。 恐怕当初厂子亏损巨大，也是因为外国资本的排挤打压，对方本想在厂子支撑不住的时候以极低价格收购，却被江凛抢在了前头。 第111章 收为己用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便有一个庞大的计划浮现在江凛脑海中。 杜魁山还在一旁求饶不断，他全然没有要理会的心思。 仅仅只用了一个眼神，张浩便有所领会。 他冲过去就是一拳头，重重砸在杜魁山脸上，杜魁山哭喊的声音很快传来。 “四爷眼里揉不得沙子，你做下这等错事，知道该怎么办吗？” “我……我知道！” 杜魁山哪里还会犹豫，他用力的点头，当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一切全凭江凛吩咐，自己愿意将功赎过。 有了他这句话，江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就让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切不可与马文远断了联系。 杜魁山心中纵然不解，但他也说不出口半个不字。 这边事情了结，江凛回到办公室里，张浩和赵常全来到他身边。 两个脸上皆写满疑惑，很不能理解江凛刚才的做法。 “江大哥，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依我看就应该报警处理。” “说的没错！把坏人都抓起来，再去登报澄清，相信生意会越来越好做。” 赵常也好，张浩也罢，两人都是容易冲动的性格。 当下一番情形，两人的想法可谓不谋而合，江凛却不认同。 “外国佬盯上我这个厂子，如此折腾一通，这笔账难道不应该和他们算清楚吗？” 厂里内鬼再加上汪海这种人，在江凛看来都不够一盘菜。 真的要清算后账，也得是算在那些外国佬的头上。 听到江凛这样说，赵常神情恍然大悟，他见到张浩仍然是不能理解，便用力敲打他的脑袋。 “耗子，这叫冤有头债有主，这下你能懂了吗？” 张浩可是跟着冯四海混过码头的人，江湖上的道理他自然能懂。 如此说来，两人全都选择站在江凛身边，后头事情只要有能用到他们的地方，江凛只管开口便是。 可时间已经不早，江凛催促他们赶紧回家歇息。 自己也有老婆孩子在家里等候，便是再大的事情，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而当江凛回到家里时，裴芝薇却从他的状态中敏锐察觉到问题所在。 就算江凛不让自己往里掺和，可了解一下事情进展又不过分。 便在裴芝薇的软磨硬泡下，江凛很快说出实情。 “外国佬要把厂子整垮后再收购，算盘珠子都快打到我脸上。” “不就是想零元购吗？门都没有！” 江凛的话干脆利落，裴芝薇却一点都不跟着高兴。 到底是女人的心思更为细腻，她咬紧嘴唇，一些话迟迟说不出口。 见到她这个样子，江凛当即猜测出一丝端倪。 他不想裴芝薇把话憋在心里，便循序渐进的引导，很快让裴芝薇吐露心扉。 “汪海背后有外国资本支持，钱款上是不缺的。” “而你这边的情况大不相同，拿什么和他斗？” 裴芝薇实在放不下心，就怕江凛为了逞一时之强，到最后把自己深深的陷进去。 那时候才想抽身而出，怕是不太可能。 可她都已经着急的不像样子，江凛好似没事人，竟然还能在一旁笑出声。 “你！” “算了，我才不要管你！” 裴芝薇还以为自己的意见得不到重视，她委屈巴巴，转身就要走开去做别的事情。 却没想到江凛会从身后紧拽住她的一只手，说什么都不松开。 “老婆，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钱多又怎么样？我也有！” 江凛短短几句话，直接让裴芝薇傻了眼，她到街上经常能听到一些人谈论，现在要求退货的人越来越多。 自家男人要真是有钱，也不会一再拖延时间，使得老百姓谩骂声音不止。 可就在她要讲出心中疑惑的时候，江凛突然伸过去一只手。 “孩子今天睡得早，咱们也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江凛明显岔开话题，而当他的视线自上而下，不自觉挪动到裴芝薇胸口处的时候，直接让裴芝薇的整张脸都涨到通红。 两人可不是新婚的夫妻，这种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懂得彼此心意。 当他们回到屋里时，不多久就有令人遐想的声音传出。 好在孩子睡得香，完全没有听到这些动静。 第二天一大早，江凛一刻时间都不耽误，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厂子里。 原本是要处理掉日常工作，就去商务局见领导一面。 谁能想到许文杰又把电话打来，点名道姓要他过去。 偏偏马文远从他办公室门前经过，流露出极为不怀好意的笑。 他冷冷的开口说道。 “江副厂长，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还要强撑到什么时候？” “人家汪老板说过，只要你现在答应，条件依旧不变。” 马文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身份暴露，俨然一张明牌。 他再也懒得伪装自己，哪怕当着江凛的面都敢出言不逊。 见他这样，江凛实在忍不住，当场便笑出了声。 “亏你还是厂里的老人，如此损害厂子利益，老厂长当初真是瞎了眼。”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他没本事！” 马文远当初就和汪海勾结在一起，当下却没有一丝愧疚之心。 更是放出话来，这个厂子很快就该自己说了算。 “是吗？那咱们拭目以待！” 江凛当然能从马文远话里察觉出不对劲，但他没有当场说破。 商务局那边打来电话，要自己尽快过去一趟，时间上自然不能耽误。 至于厂子这边的情况，江凛便让赵常帮忙盯着。 马文远眼神阴狠，他目送江凛离开后就返回车间。 纵使自己被江凛撤掉主任一职，可当初积攒下的人脉还在，此时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他很快就把几个车间主任叫到一起，连同一些职工代表。 另一边。 商务局的会议室里，许文杰正襟危坐。 当江凛走进房间里时，才发现汪海早就来到。 “许副局长，这么着急叫我过来干什么？” 江凛笑呵呵的开口，他一直在观察许文杰脸色变化。 果然，都不等自己话音落下，许文杰尽显为难样子。 但他今天能坐在这里，自然有任务在身上。 “汪总，还是你来说吧！”许文杰开口道。 第112章 临阵倒戈 会议室里，如今只剩下汪海得意的笑声。 他将一只手拍在桌上，缓缓站起身的时候，看向江凛的眼神中充满鄙夷与不屑。 “江凛，你那家电器厂经营不善，这件事整个县城的人都快知道。” “厂子破产倒闭，几百职工都要面临下岗的问题。” 汪海表现的大义凛然，仿佛是在替江凛着想。 可他内心的那点小九九，江凛并不难看得出。 “汪老板，你说这些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大家也都是做生意的，还是开诚布公为好。” 要不是当着许文杰的面，江凛可不会和汪海这样客气。 他倒要瞧一瞧汪海狗嘴能否吐出象牙，事实情况证明，江凛就不应该高看汪海一眼。 他竟然觉得江凛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场甩下一张冷脸。 “江凛，你少在这里装傻充愣，领导可已经发话，要你把厂子的经营权交出来。” 听到这话，江凛立马去看许文杰的反应。 许文杰赶紧解释道。 “江凛，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在与你商量，而不是逼迫。” 许文杰冷冷看了汪海一眼，他们也是充分考虑到厂子倒闭会使得众多工人下岗。 毕竟这些事情早就与江凛商谈过，奈何江凛迟迟处理不好，他只能把两人叫过来试着促成一桩好事。 显而易见，只要江凛愿意出兑工厂，整件事都会变得简单。 “江凛，你也要好好考虑，这种时候可不能意气用事。” 许文杰居中调解，他很希望两人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却见到江凛脸上笑意弥漫开，给出的反应很是耐人寻味。 “江凛，当着领导的面，谁允许你这个样子？” “要不是许副局长说情，就你那个破厂还能值这些钱吗？” 汪海来之前又带了一份合同，他把合同拍在桌上，完全不打算与江凛好说好商量。 竟然直接撂下狠话，只要江凛不同意在上面签字，过段时间收购价格会更低。 见他这个样子，就连许文杰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怒色。 “比现在更低？” 江凛冷笑几声，他并非没有看过合同上的内容，自然清楚汪海说出的话能有多不要脸。 自己的电器厂确实面临很多问题，但就算是卖设备都不止这点钱。 他讲出实情后，原本想着促成一桩好事的许文杰也大变脸色。 “汪总，我给你们牵线搭桥，是为了那几百职工考虑。” “可不是要让你耍小聪明，把钱都装进自己口袋里。” 许文杰怒气冲冲，他作为商务局的副局长，绝不会偏心于汪海这种人。 就汪海现在所做的事情，分明是趁火打劫，与强盗无异。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汪海不久前还对自己毕恭毕敬，如今态度大改。 “许副局长，这怎么能算我抢劫呢？你和他一样，都要认清现实。” “整个县城，除了我还有谁愿意接手这家厂子。” 汪海所言不虚，这已经不仅仅是钱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两方争斗激烈，谁又会在这种时候往里掺和。 被他言语顶撞过，许文杰咬紧牙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殊不知他这样的做法，更加助长了汪海的嚣张气焰。 汪海嘴角扬起，得意笑容浮现在脸上，他竟然直接给江凛下了最后通牒。 “江凛，我劝你还是识相点，现在能拿到这些钱，总比你死硬到最后连裤衩子都赔掉要好的多。” 汪海信心十足，毕竟在他的视线里，江凛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可就在他沾沾自喜之际，江凛再一次撕碎掉那份合同。 “姓汪的，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是真没见过第二个。” “想把我的厂子收掉，那得凭本事，而不是嘴硬就行。” 江凛态度耐人寻味，只可惜汪海并没有察觉到。 如今的他卸下所有伪装，有些后手自然不必留着。 “许局，那要是厂里工人都不愿意继续跟着他干，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电器厂被他折腾垮掉吗？” 汪海话音落下，就听外头传来嘈杂吵闹声，许文杰走到窗口处，竟然见到电器厂的工人成群结队而来。 “许局，你现在看到了吧？江凛就是颗老鼠屎，自己不好还要拖累别人。” “车间工人可都不想跟着他干，你们可得多劝劝，让他赶紧把厂子兑给我才行！” 汪海得意不已，直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如此变故也让许文杰感到压力。 他自然要从大局考虑，赶紧与江凛商量起来。 “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你们这些开办厂子的人都肩负着社会责任。” “现在你救不活厂子，挪挪位置也是好的。” 他语气重了几分，江凛并不在意。 不管怎么样，许文杰都不可能强逼自己在合同上签字，如此说来，汪海美梦注定破碎。 “许局，不可以。” 江凛态度坚定，丝毫动摇都没有。 许文杰没想到江凛这般油盐不进，汪海又在一旁说起风凉话。 可还不等他多讲几句，江凛便用手指向窗外。 “汪老板，你怎么就觉得外面那些人是来反对我的？” “我接手电器厂后，工资一分不少发，大家对我这个厂长还是很认可的。” 江凛语气轻快，见他这样临危不乱，许文杰也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奈何汪海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觉察都没有。 “江凛，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当然知道他们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大家可都想你尽快在合同上签字。” 汪海得意洋洋，江凛懒得理会，他得给许文杰一个眼神，后者神情僵硬在那里。 “许局，有些事情可不能就听别人说，眼见方为实。” 江凛嘿嘿一笑，他邀请许文杰和自己出去看个究竟，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刚才那般态度。 “许局，你该不会真信他的话？他就是在拖延时间！” 汪海与江凛恶语相向，更是讲出一大堆理由，也让许文杰心情变得沉重。 第113章 官方支持 “江凛，要事情不像你说的那样，你可不许再耍性子。” “几百职工下岗，这绝不可以。” 许文杰丑话说在前头，他不想江凛一再坚持而使得局面不可收拾。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要好好做一下江凛的思想工作。 没曾想他的话刚说出口，江凛就痛快答应下来。 汪海在一旁憋不住笑，赶紧催促着江凛带许文杰出去一趟。 “你小子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会儿有你后悔的！” 汪海紧跟在两人后头，可当他站在人群前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汪总，我……” 马文远被牢牢控制住，还不等他说几句话，赵常直接举起拳头。 “要不是有领导在，我非让你吃点苦头。” “还愣着干什么？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江凛刚刚离开，马文远就把几个车间主任叫到一起。 他妄想联合杜魁山来给大家洗脑，好让大家对江凛深恶痛绝，带着他们来商务局门口施压给领导。 可他没想到杜魁山早就反水，配合着赵常很快就将局面控制住。 在他们揭露掉马文远的丑恶面具后，车间工人怒不可遏，他们当然要来这一趟，却是为了维护自家厂长。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再不说，我可不管这是什么地方！” 一名职工脾气暴躁，他直接冲到马文远面前，一只手扯拽住马文远衣领的时候，他吓得两腿哆嗦。 “我说，我都说。” “都是汪海让我干的，他让我内部制造混乱，煽动大家情绪，好给局领导施压。” 接下来的时间里，马文远一丝保留都没有，犹如竹筒倒豆子般讲出事情真相。 汪海瞪大眼睛，他没想到江凛会提前做好准备，自己所谓的后手根本就不起作用。 可还不等他平复心情，马文远更透露出一个关键的信息。 “汪海背后有外国佬撑腰，所以他才敢这么折腾。” “你胡说八道！” 汪海彻底慌了神，要是眼神能够杀人，马文远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他赶紧去看许文杰的反应，果然见到许文杰沉下去脸色。 相比之下，江凛嘴角上扬，一丝笑意赫然浮现出。 “汪总，怪不得你财大气粗，原来是仗着洋人撑腰啊！” 最后几个字，江凛特意说重了些，果然引燃不少人心中的怒火。 “龙国人的厂子，凭什么要卖给外国佬！” “你们忙前跑后，原来是给洋人当狗腿子！” 工人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纷纷围拢上去。 这要不是在商务局的门口，他们一定能将汪海生吞活吃掉。 而之前还想着促成一桩好事，能让几百职工免于下岗危机的许文杰怒不可遏。 他吩咐门卫维持好秩序，切不可引发群体事件。 “江凛，你和我来一趟。”许文杰突然开口道。 正是时候，汪海赶紧突破人群阻拦，他来到许文杰面前便使劲的赔笑脸。 “许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是不愿意看到电器厂倒闭，所以才想要出资收购。” 都到这种时候，汪海还敢为洋人说话，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许文杰早将他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可现在不行，许文杰作为商务局的副局长，他的态度代表着官方。 “汪总，这么热的天气，我看你还是早早回去歇着。” “许……许局！” 看着江凛陪同着许文杰离开，背影渐行渐远，汪海气的牙根发痒。 几分钟后…… 许文杰到办公室里，他面色凝重，视线直直落在江凛身上，许久才开口说道。 “你早就知道有外国资本掺和进来，我说的对吗？” “许局，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江凛挠了挠头，赶紧岔开话题，可不敢说自己把许文杰算计在内。 万一将许文杰惹恼，自己的计划能不能继续下去就不好说。 “你小子少贫嘴，我没那么小心眼。”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许文杰目光深沉，他话里另有一番深意，江凛略有觉察到。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龙国是想和世界接轨的。 外资进入到龙国市场，这并非一件坏事。 可当下情况又与之有着很大不同，许文杰碍于身份不好说破，江凛却管不了那么多。 “许局，他们可不是什么友商，从一开始恶意打压到现在低价收购，完全是霸道主义。” “这些我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把你叫到这里。” 许文杰冷哼一声，他可不是要听江凛挑对方毛病。 从他的眼神中，江凛很快读懂关键信息。 “外国佬有钱，他们愿意投资在当地，政府层面是不会有反对意见的。” “就算有些违规操作，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不一样。” 江凛一点都不谦虚，自己能把这家电器厂救活，完全是因为在技术层面取得突破。 国外资本想要介入，那就是要抢走国内的自主技术。 “许局，咱们用洋火，骑洋车，好不容易有点自己的东西，又要拱手与人吗？” 江凛短短几句话，直接许文杰内心最深处。 “你小子说的好，可上面领导要有不一样的意见，我听还是不听？” 许文杰当即站起身，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处理起来最为棘手。 他要带着江凛去一趟县政府，只要江凛能做通上面领导的工作，他一定不遗余力的支持。 江凛也不扭捏，当地的县长和书记都是年轻人，上级派他们来就是抓发展，搞建设。 一方面要招揽外资，一方面也得保护好本土技术，江凛相信他们会有正确的选择。 事情发展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当他走出政府大院的门时，许文杰态度明确。 “陈书记交代，这件事情一定要处理好。” “后续有需要，你只管与我开口。” 许文杰话说至此，江凛当然不会与他客气，如今自己资金紧缺，可谓最短板处。 要是许文杰能帮忙，他有信心抵挡住国外资产的侵吞。 “龙国自己的生产技术，他们想拿走，这绝不可能。”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许文杰却陷入到犹豫徘徊的境地。 第114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 许文杰咬紧了牙，他绝不是要打退堂鼓。 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办成，自己倒是能帮江凛牵线搭桥，让银行那边批下贷款。 局里也可拿出一些钱用作支持，可就算这样，也不见得能够对抗国外资本。 “剩下的这个大窟窿，你又该怎么填上？” 许文杰苦笑连连，他就怕江凛折腾了大半天，到最后白费力气。 可很快，他就发现江凛表现的稀疏平常，像是一点都不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如此情形之下，许文杰着急不已。 “江凛，对抗国外资本可不只是靠一张嘴，那可是真金白银。” “一旦失败，我们再多投入都会打水漂。” 许文杰话说到这个份上，江凛也知道自己不该隐瞒下去。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领导放心，我会赌上全部身家，不成功便成仁！”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江凛就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双方争斗已到白热化阶段，他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有丁点退缩之意。 “你小子，那我可就瞧好了。” 许文杰虽然不知道江凛具体怎样安排，但他也能够放下心。 便由着江凛去折腾，无论如何，自主研发技术都不能失陷于他人。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 马文远被开除掉，他走在街头上，可谓蓬头垢面，毫无形象。 如今的他不受任何人待见，就好像是行尸走肉。 “江凛，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迟早有一日要让你偿还回来。” 马文远咬牙切齿，面目憎恨，与此同时，汪海也与他背后的人见了面。 “汪先生，你当初可不是这样答应我的，到底什么时候能把那个厂子买下来？” 男人身材高大，金发碧眼，鹰勾鼻子极具辨识度。 他叫金汉德，来自西方国家，其公司在自己国家规模庞大。 正是盯上了龙国劳动成本较低，这才不远里而来。 “这……差一点，谁能想到那家伙会把厂子卖给冯四海这种人。” “冯四海又把厂子要给江凛打理，他这个人，狡猾大大的！” 汪海很费力的解释，他还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可金汉德已经不准备听下去。 “没用的东西，还得我亲自出马！” “我已经联系了当地的记者，他们会跟踪报道，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江凛打败。” 金汉德暗中操控着这样一盘大棋，他可不是四肢粗壮，头脑简单之人。 利用舆论引导消费者退换商品，这是最简单高效的办法。 不等江凛公关成功，他就能将江凛的厂子彻底挤垮。 听他这样说，汪海流露出钦佩的笑容。 “高啊！实在高明！”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情况也确实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普通消费者根本就看不透事件背后的阴谋，不断发酵之下，大把人跟风退货。 工厂内部的一场会议上。 业务经理在汇报工作的时候都快要哭出声。 “副厂长，现在别说卖出去，天天都有不少人要来退货。” “我实在是编不出理由，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他绝不是故意在江凛面前卖惨，实在是事情过于棘手，已经不是他能掌控住。 几个车间主任也都叫苦不迭，连续多日停工，厂里工人也都是要吃饭的，他们实在撑不住。 “江副厂长，这件事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下面的人要我们给说法，可我们去哪里要说法？” 好好的一场会议，竟然让大家争相诉苦。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外国佬要和我们打舆论战，我们当然要奉陪到底。” “银行的贷款很快就批下来，我们再撑几天，一定会取得最终胜利。” 还不等江凛把话说完，就有人从旁叫苦。 几天的时间并不漫长，可要求退货的顾客越来越多。 他们已到强弩之末，多坚持一天都不可能。 “大家都吵什么？” “听我把话说完！” 江凛直言不讳，最关键的时刻已经到来，他们就算是硬着头皮都不能退缩半步。 既然顾客退换意愿强烈，那就退他们钱！ “说的简单，我们哪还有钱。” 一个职工代表语气有些冲，但说的都是实情。 可江凛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我已经决定卖船。” “钱或许不多，但用来填窟窿，救一时之急还是够的。” 众人没有高兴太久，很快就替江凛担忧起来。 毕竟那艘大船是江凛发家之根本，说卖就卖，着实让人心里过意不去。 “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只要扛过这一劫难，赚到钱再买回来就是。”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大家相信，我这个当厂长的没有退缩半步。” 江凛又宣布了一个极其令人震撼的消息，那就是全线复工，全力生产。 官方下场，打赢国外资本只是时间问题。 到那时市场风向变化，仓库里多备些货总是不愁卖的。 可就算江凛解释过，几个车间主任还是心情沉重。 哪怕他们嚷嚷着要复工生产，真到这一步反而打起退堂鼓。 “就这么定了。” 江凛结束这一场会议，让大家各自准备。 可就在最后一场大战打响之际，金汉德竟然找上门。 他那蹩脚的中文，江凛没听几句就与之翻脸。 “我们龙国有句老话，叫客人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你想低价收购厂子，现在还想强占我们的技术，这绝不可能。” 江凛没想到对方还好意思舔着脸来找自己，真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随随便便就想拿捏住。 “江先生，可我听说你们龙国还有一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照现在这样，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金汉德亲自过来一趟，就是想做最后的争取。 要不然就是他们多耗费一些金钱，也一定能把江凛的电器厂彻底挤垮。 江凛一笑了之，并没有太多理会，而就在他给消费者退回货款之际，与他们产品相似的一款录音机快速占领市场。 消息传到江凛这里，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到了！ 第115章 毁于一旦 “副厂长，你说这叫什么事？这款产品明明是我们先做，怎么还能让后来者居上！” 业务经理推门走入，他气愤的模样都被江凛看在眼里。 谁也没有想到，江凛花费巨大代价才稳定下的局势，竟然被外人横插一脚。 可不管业务经理如何生气，江凛脸上始终浮现着淡淡笑意。 很快让他耐不住性子，着急开口询问道。 “副厂长，你就不怕客户都被抢走，以后生意还怎么做？” “抢走客户？他们凭什么？” 江凛冷冷一笑，他实在没想到业务经理如此冲动莽撞。 在江凛看来，这件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样难办。 就在业务经理还有一些话要说出口时，赵常拿着刚从别人家店里买来的机器走进来。 他当着江凛的面按下播放键，原本是录有黄梅戏的一盒磁带，当下却混杂着别的声音。 “外国佬自诩聪明，想趁着大家退掉我们货品之际抢占市场，可这是取死之道。” 办公室里，江凛话语玩味，业务经理却不是呆傻之人。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激动不已的开口道。 “我们正愁没机会与消费者证明，有了这些劣质品做对比，大家总该相信我们的产品不存在质量问题！” “副厂长，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业务经理再没有一句牢骚的话，他要尽快回去吩咐给下面的人。 这段时间里，只要有人来退换货品，他们连意见都不必问询。 见到他终于开窍，江凛也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时间就这样过去大半个月，金汉德把汪海叫到身边，他实在压制不住心中怒火。 当着汪海的面，金汉德破口大骂。 “混蛋！” “这都过去多久的时间？江凛的厂子还好好的，哪里有要倒闭的迹象！” 金汉德百思不得其解，按说在他们的精妙布局下，江凛短时间内大量退钱给消费者，资金链必然有断裂的风险。 可他却听人说起，江凛那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已经全线复工生产。 反倒是他们用来制造舆论的费用成倍增长，靠着汪海当初从江凛厂里偷出来的技术交给小作坊生产机器，资金投入越来越大。 “这……我也纳闷啊！” “非要说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汪海思来想去，都是有人暗中帮着江凛兜底。 结合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当即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当地政府吗？” “不！这绝不可以！” 金汉德并非傻子，他很清楚事情要真像汪海说的那样，他们失败的结局已经注定。 可就在他愤慨之际，汪海却在一旁憋着笑。 “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虽然把技术交给小作坊，可他们赚到钱要分给我们一大半利润。” “就算政府给江凛撑腰，我们打不垮他又怎么样？” 汪海得意的笑出声，他们折腾来去不就是为了把钱装到自己口袋。 如今不过是形式上的变化，结果却不会有任何改变。 听他说完这些话，金汉德情绪好转，得意笑容很快浮现在脸上。 “你说的对。” “江凛在当地好不容易打开的市场，都是为我们做了嫁衣。” “通知下面，加大生产力度！” 在金汉德的授意下，汪海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他把自己手头上的所有钱都砸给小作坊。 便是要他们不分日夜，加班加点。 市场上，那些购买过江凛名下工厂产品的人，无不将退给他们的钱送到汪海手里。 短短几日，江凛这家电器厂的市场份额都被蚕食干净。 工厂内部哗然声一大片，就连长久以来居于幕后的冯四海都心情急切。 可就在大家以为电器厂扛不过这一劫难，就此陷入绝境之时，报纸上刊登的文章不再是对江凛进行抨击。 不知觉中，风向已然变化。 有女记者将江凛找到，她认真采访过，很快就将事情真相刊登在报纸上。 恰逢那些从江凛这里退换掉机器，转头与小作坊购买的顾客，他们也都发现产品质量存在巨大差距。 形势完全扭转，在群众的呼吁下，有关部门很快介入调查，没多久就查封掉了那间小作坊。 厂子里。 江凛神情悠闲，他一边听着业务经理与自己汇报工作，一边品尝茶水。 相比之下，汪海犹如惊弓之鸟，他回到金汉德身边，可谓是声泪俱下。 “江凛好歹毒的心思，他让我们深陷局中，如今……” 都到这种时候，汪海还妄想把责任推脱到江凛身上。 金汉德气愤交加，他愿意投资到汪海身上，为的就是日后能赚大钱。 现在倒好，事情发展到要打官司的地步，光赔偿的数额就有不少。 “我……这都是江凛害的啊！” “你不能把我抛弃，那些顾客不会放过我的。” 汪海意识到自己要成为一颗弃子，事实情况确实如此。 金汉德已经被相关领导约谈过，碍于他国际友人的身份，不好对他严厉处置。 但如此恶意竞争，使得县城的经营环境一团糟糕，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我会拿出一部分钱用来赔偿消费者，至于你？自求多福吧！” 金汉德已经有了要回国的打算，他本想在小小县城打造出自己的商业王国。 却没想到碰上江凛这样难缠的对手，几番交手下来自己竟然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汪海也算听明白他的话，他脸上满是凄惨笑意。 从一开始，所有脏活累活可都是他来干。 金汉德撤资离开，他必然成为众矢之的，那么多的消费者，哪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活活淹死。 “汪总，赚到的利润你分走不少，赔给顾客不就行了吗？” “至于名誉，你这样的人也不需要。” 金汉德念及旧情，他好心提醒，却让汪海脸色更加难看。 “我哪里还有钱？” “呵！江凛，你把老子害的好惨！” 汪海都快哭出声，他是分走不少好处，但寻常日子里花钱就大手大脚，更沾染了一些陋习。 常常是一夜就输精光，就算还剩下一部分，也不见得能用来补偿消费者。 第116章 落荒而逃 汪海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金汉德就在一旁瞪大眼睛。 他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慌张不已的开口说道。 “汪总，你这可是要吃官司的，你怎么能这样干？” 事到如今，把钱赔上是唯一的选择。 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身，可汪海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把自己唯一的退路给堵死。 听他这么说，汪海更加害怕，他差点没跪倒在金汉德面前。 “我可一直都是给你办事，你得救救我啊！” “钱，我需要钱！” 汪海发疯一般，他一只手用力扯拽住金汉德的裤腿，便开始苦苦哀求。 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金汉德自己都有大的窟窿要去填补，他狠狠瞪了汪海一眼。 “即日起，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金汉德都已经准备回到自己国家，他当然不会再花冤枉钱。 便用力甩开了汪海的一双手，紧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如此做法，分明是要让汪海自生自灭，他不会再提供任何帮助。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汪海眼神中充满阴狠怨毒之意。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是要把老子活活逼死吗？” 正在他恶毒咒骂之际，江凛也把厂里的大小领导都叫来会议室。 时隔多日，大家一扫脸上阴霾。 屋里欢笑声音有不少，个个都是称赞江凛运筹帷幄的本事。 “副厂长，外国佬还敢觊觎我们的技术，他现在恐怕要把肠子悔青。 ” 业务经理话刚说完，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江凛轻轻点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能让金汉德焦头烂额，首尾难顾。 但说到底，还是要怪他们自己过于贪心。 “随便找个小作坊，就想生产机器抢占市场份额，简直可笑。” 江凛的话刚说完，众人无不开口附和，都觉得是对方咎由自取。 可就在大家忙着高兴的时候，江凛突然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 “我让人查过汪海的底细，烂赌徒一个，他手上的钱早就挥霍掉。” “指望他们全额赔付消费者，这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凛话里有话，在座各位也都不是傻子，很快就觉察出不对劲。 许多道目光都集中在江凛身上，大家神经无不紧绷，很快有人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副厂长，你该不会要帮着他们收拾烂摊子，可咱们这头都是一地鸡毛。” 一个车间主任刚把话说完，便引发大家激烈的讨论。 又有人站起身来发言。 “您为了救活厂子，可是把自家的大船都卖掉。” “他们自己造下的孽债，就应该他们自己偿还，这个钱不该您来掏啊！” 听到大家这样说，江凛实在憋不住笑，他赶紧咳嗽几声，强逼着自己严肃起来。 可一想到大家认为他要当烂好人，拿自己的钱来给别人填窟窿时，他就直接破功。 有些事情必须要赶紧解释清楚，江凛苦笑着开口说道。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慷自己之慨，行他人方便的事情我做不出。” “不过……” 江凛嘴角上扬，得意笑容很快浮现在脸上。 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要不能趁着真相大白之际挽回口碑与形象，日后可不一定会有这样好的机会。 可就在众人面色期待，等着江凛把完整计划说出时。 江凛的话让他们吃惊不已。 “副厂长，这不还是在亏钱吗？退换回来的货品没有质量问题，凭什么打折出售。” “说的没错！这一来一回，便宜都让顾客占去。” 场上反对声音激烈，江凛早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番情形。 工厂内部意见出现这样大的分歧，他当然要与大家解释清楚。 “退换回来的货品，那就是二手货。” “原价卖，卖给谁呢？” 江凛知道大家都有情绪，但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理智清醒。 卖给未被开发过的客户，那显然是不合适的，可要指望退换过货品的人来买单，他们绝不可能答应。 自私是人的本性，这样的道理就算江凛不讲，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明明不是我们的过错，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吃这个亏？” “窝囊！憋屈！” 大家仍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万般无奈之下，江凛只好冷下去整张脸。 他力排众议，当场敲定下来。 眼看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团火，他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我们要想把生意做大，目光就得长远些。” “就说这次的事情，我们吃的是小亏，回报却是极大的。” 江凛知道大家心里都有一道坎，绝不是他三两句话说完就能迈过去。 但眼下时间紧任务重，他只能寄希望于以后的日子，大家或许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会议结束，一切都按照江凛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江凛这边放出回购优惠的消息后，工厂门口再一次出现排队购买的盛况。 为了能够区分新老客户，江凛更是让他们带来票证。 一番操作下来，不仅将那些退回到仓库的机器全都卖掉。 更将几个工作车间这些天生产出的新机器卖空，还不到月底，工厂账上的钱就已经增长好几倍。 局势稳定之后，江凛神经上紧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弛。 他回到家，裴芝薇做了一桌子的菜，品类可谓丰富。 “爸爸，你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是不是就能多陪陪晴儿了？” 江晴嘻嘻一笑，她眼神明亮，满是期待模样。 江凛对自己这个女儿极为宠溺，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在江晴的额头上。 “那带晴儿去吃大餐怎么样？” “吃……海鲜火锅！” 江凛就是故意在吊起江晴的好奇心，果然让她激动的把一双小手都拍红。 如此一番情形，可谓父慈女孝，裴芝薇看到后也感觉到浓浓的幸福之意。 “去外面可要花不少钱，还不如在家里。” 她清楚江凛这段时间经历了不少事情，赚钱并不容易。 便想着能省则省，如此贤惠持家，绝对是好老婆的典型。 江凛却没答应她的建议，日子再难，那也不能苦了老婆孩子。 “明儿个中午，咱下馆子去！” 第117章 前往京都 “副厂长，你说这叫什么事？这款产品明明是我们先做，怎么还能让后来者居上！” 业务经理推门走入，他气愤的模样都被江凛看在眼里。 谁也没有想到，江凛花费巨大代价才稳定下的局势，竟然被外人横插一脚。 可不管业务经理如何生气，江凛脸上始终浮现着淡淡笑意。 很快让他耐不住性子，着急开口询问道。 “副厂长，你就不怕客户都被抢走，以后生意还怎么做？” “抢走客户？他们凭什么？” 江凛冷冷一笑，他实在没想到业务经理如此冲动莽撞。 在江凛看来，这件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样难办。 就在业务经理还有一些话要说出口时，赵常拿着刚从别人家店里买来的机器走进来。 他当着江凛的面按下播放键，原本是录有黄梅戏的一盒磁带，当下却混杂着别的声音。 “外国佬自诩聪明，想趁着大家退掉我们货品之际抢占市场，可这是取死之道。” 办公室里，江凛话语玩味，业务经理却不是呆傻之人。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激动不已的开口道。 “我们正愁没机会与消费者证明，有了这些劣质品做对比，大家总该相信我们的产品不存在质量问题！” “副厂长，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业务经理再没有一句牢骚的话，他要尽快回去吩咐给下面的人。 这段时间里，只要有人来退换货品，他们连意见都不必问询。 见到他终于开窍，江凛也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时间就这样过去大半个月，金汉德把汪海叫到身边，他实在压制不住心中怒火。 当着汪海的面，金汉德破口大骂。 “混蛋！” “这都过去多久的时间？江凛的厂子还好好的，哪里有要倒闭的迹象！” 金汉德百思不得其解，按说在他们的精妙布局下，江凛短时间内大量退钱给消费者，资金链必然有断裂的风险。 可他却听人说起，江凛那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已经全线复工生产。 反倒是他们用来制造舆论的费用成倍增长，靠着汪海当初从江凛厂里偷出来的技术交给小作坊生产机器，资金投入越来越大。 “这……我也纳闷啊！” “非要说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汪海思来想去，都是有人暗中帮着江凛兜底。 结合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当即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当地政府吗？” “不！这绝不可以！” 金汉德并非傻子，他很清楚事情要真像汪海说的那样，他们失败的结局已经注定。 可就在他愤慨之际，汪海却在一旁憋着笑。 “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虽然把技术交给小作坊，可他们赚到钱要分给我们一大半利润。” “就算政府给江凛撑腰，我们打不垮他又怎么样？” 汪海得意的笑出声，他们折腾来去不就是为了把钱装到自己口袋。 如今不过是形式上的变化，结果却不会有任何改变。 听他说完这些话，金汉德情绪好转，得意笑容很快浮现在脸上。 “你说的对。” “江凛在当地好不容易打开的市场，都是为我们做了嫁衣。” “通知下面，加大生产力度！” 在金汉德的授意下，汪海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他把自己手头上的所有钱都砸给小作坊。 便是要他们不分日夜，加班加点。 市场上，那些购买过江凛名下工厂产品的人，无不将退给他们的钱送到汪海手里。 短短几日，江凛这家电器厂的市场份额都被蚕食干净。 工厂内部哗然声一大片，就连长久以来居于幕后的冯四海都心情急切。 可就在大家以为电器厂扛不过这一劫难，就此陷入绝境之时，报纸上刊登的文章不再是对江凛进行抨击。 不知觉中，风向已然变化。 有女记者将江凛找到，她认真采访过，很快就将事情真相刊登在报纸上。 恰逢那些从江凛这里退换掉机器，转头与小作坊购买的顾客，他们也都发现产品质量存在巨大差距。 形势完全扭转，在群众的呼吁下，有关部门很快介入调查，没多久就查封掉了那间小作坊。 厂子里。 江凛神情悠闲，他一边听着业务经理与自己汇报工作，一边品尝茶水。 相比之下，汪海犹如惊弓之鸟，他回到金汉德身边，可谓是声泪俱下。 “江凛好歹毒的心思，他让我们深陷局中，如今……” 都到这种时候，汪海还妄想把责任推脱到江凛身上。 金汉德气愤交加，他愿意投资到汪海身上，为的就是日后能赚大钱。 现在倒好，事情发展到要打官司的地步，光赔偿的数额就有不少。 “我……这都是江凛害的啊！” “你不能把我抛弃，那些顾客不会放过我的。” 汪海意识到自己要成为一颗弃子，事实情况确实如此。 金汉德已经被相关领导约谈过，碍于他国际友人的身份，不好对他严厉处置。 但如此恶意竞争，使得县城的经营环境一团糟糕，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我会拿出一部分钱用来赔偿消费者，至于你？自求多福吧！” 金汉德已经有了要回国的打算，他本想在小小县城打造出自己的商业王国。 却没想到碰上江凛这样难缠的对手，几番交手下来自己竟然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汪海也算听明白他的话，他脸上满是凄惨笑意。 从一开始，所有脏活累活可都是他来干。 金汉德撤资离开，他必然成为众矢之的，那么多的消费者，哪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活活淹死。 “汪总，赚到的利润你分走不少，赔给顾客不就行了吗？” “至于名誉，你这样的人也不需要。” 金汉德念及旧情，他好心提醒，却让汪海脸色更加难看。 “我哪里还有钱？” “呵！江凛，你把老子害的好惨！” 汪海都快哭出声，他是分走不少好处，但寻常日子里花钱就大手大脚，更沾染了一些陋习。 常常是一夜就输精光，就算还剩下一部分，也不见得能用来补偿消费者。 第118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许文杰咬紧了牙，他绝不是要打退堂鼓。 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办成，自己倒是能帮江凛牵线搭桥，让银行那边批下贷款。 局里也可拿出一些钱用作支持，可就算这样，也不见得能够对抗国外资本。 “剩下的这个大窟窿，你又该怎么填上？” 许文杰苦笑连连，他就怕江凛折腾了大半天，到最后白费力气。 可很快，他就发现江凛表现的稀疏平常，像是一点都不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如此情形之下，许文杰着急不已。 “江凛，对抗国外资本可不只是靠一张嘴，那可是真金白银。” “一旦失败，我们再多投入都会打水漂。” 许文杰话说到这个份上，江凛也知道自己不该隐瞒下去。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领导放心，我会赌上全部身家，不成功便成仁！”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江凛就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双方争斗已到白热化阶段，他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有丁点退缩之意。 “你小子，那我可就瞧好了。” 许文杰虽然不知道江凛具体怎样安排，但他也能够放下心。 便由着江凛去折腾，无论如何，自主研发技术都不能失陷于他人。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 马文远被开除掉，他走在街头上，可谓蓬头垢面，毫无形象。 如今的他不受任何人待见，就好像是行尸走肉。 “江凛，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迟早有一日要让你偿还回来。” 马文远咬牙切齿，面目憎恨，与此同时，汪海也与他背后的人见了面。 “汪先生，你当初可不是这样答应我的，到底什么时候能把那个厂子买下来？” 男人身材高大，金发碧眼，鹰勾鼻子极具辨识度。 他叫金汉德，来自西方国家，其公司在自己国家规模庞大。 正是盯上了龙国劳动成本较低，这才不远里而来。 “这……差一点，谁能想到那家伙会把厂子卖给冯四海这种人。” “冯四海又把厂子要给江凛打理，他这个人，狡猾大大的！” 汪海很费力的解释，他还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可金汉德已经不准备听下去。 “没用的东西，还得我亲自出马！” “我已经联系了当地的记者，他们会跟踪报道，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江凛打败。” 金汉德暗中操控着这样一盘大棋，他可不是四肢粗壮，头脑简单之人。 利用舆论引导消费者退换商品，这是最简单高效的办法。 不等江凛公关成功，他就能将江凛的厂子彻底挤垮。 听他这样说，汪海流露出钦佩的笑容。 “高啊！实在高明！”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情况也确实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普通消费者根本就看不透事件背后的阴谋，不断发酵之下，大把人跟风退货。 工厂内部的一场会议上。 业务经理在汇报工作的时候都快要哭出声。 “副厂长，现在别说卖出去，天天都有不少人要来退货。” “我实在是编不出理由，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他绝不是故意在江凛面前卖惨，实在是事情过于棘手，已经不是他能掌控住。 几个车间主任也都叫苦不迭，连续多日停工，厂里工人也都是要吃饭的，他们实在撑不住。 “江副厂长，这件事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下面的人要我们给说法，可我们去哪里要说法？” 好好的一场会议，竟然让大家争相诉苦。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外国佬要和我们打舆论战，我们当然要奉陪到底。” “银行的贷款很快就批下来，我们再撑几天，一定会取得最终胜利。” 还不等江凛把话说完，就有人从旁叫苦。 几天的时间并不漫长，可要求退货的顾客越来越多。 他们已到强弩之末，多坚持一天都不可能。 “大家都吵什么？” “听我把话说完！” 江凛直言不讳，最关键的时刻已经到来，他们就算是硬着头皮都不能退缩半步。 既然顾客退换意愿强烈，那就退他们钱！ “说的简单，我们哪还有钱。” 一个职工代表语气有些冲，但说的都是实情。 可江凛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我已经决定卖船。” “钱或许不多，但用来填窟窿，救一时之急还是够的。” 众人没有高兴太久，很快就替江凛担忧起来。 毕竟那艘大船是江凛发家之根本，说卖就卖，着实让人心里过意不去。 “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只要扛过这一劫难，赚到钱再买回来就是。”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大家相信，我这个当厂长的没有退缩半步。” 江凛又宣布了一个极其令人震撼的消息，那就是全线复工，全力生产。 官方下场，打赢国外资本只是时间问题。 到那时市场风向变化，仓库里多备些货总是不愁卖的。 可就算江凛解释过，几个车间主任还是心情沉重。 哪怕他们嚷嚷着要复工生产，真到这一步反而打起退堂鼓。 “就这么定了。” 江凛结束这一场会议，让大家各自准备。 可就在最后一场大战打响之际，金汉德竟然找上门。 他那蹩脚的中文，江凛没听几句就与之翻脸。 “我们龙国有句老话，叫客人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你想低价收购厂子，现在还想强占我们的技术，这绝不可能。” 江凛没想到对方还好意思舔着脸来找自己，真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随随便便就想拿捏住。 “江先生，可我听说你们龙国还有一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照现在这样，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金汉德亲自过来一趟，就是想做最后的争取。 要不然就是他们多耗费一些金钱，也一定能把江凛的电器厂彻底挤垮。 江凛一笑了之，并没有太多理会，而就在他给消费者退回货款之际，与他们产品相似的一款录音机快速占领市场。 消息传到江凛这里，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到了！ 第119章 舞厅奇遇 “江凛，要事情不像你说的那样，你可不许再耍性子。” “几百职工下岗，这绝不可以。” 许文杰丑话说在前头，他不想江凛一再坚持而使得局面不可收拾。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要好好做一下江凛的思想工作。 没曾想他的话刚说出口，江凛就痛快答应下来。 汪海在一旁憋不住笑，赶紧催促着江凛带许文杰出去一趟。 “你小子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会儿有你后悔的！” 汪海紧跟在两人后头，可当他站在人群前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汪总，我……” 马文远被牢牢控制住，还不等他说几句话，赵常直接举起拳头。 “要不是有领导在，我非让你吃点苦头。” “还愣着干什么？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江凛刚刚离开，马文远就把几个车间主任叫到一起。 他妄想联合杜魁山来给大家洗脑，好让大家对江凛深恶痛绝，带着他们来商务局门口施压给领导。 可他没想到杜魁山早就反水，配合着赵常很快就将局面控制住。 在他们揭露掉马文远的丑恶面具后，车间工人怒不可遏，他们当然要来这一趟，却是为了维护自家厂长。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再不说，我可不管这是什么地方！” 一名职工脾气暴躁，他直接冲到马文远面前，一只手扯拽住马文远衣领的时候，他吓得两腿哆嗦。 “我说，我都说。” “都是汪海让我干的，他让我内部制造混乱，煽动大家情绪，好给局领导施压。” 接下来的时间里，马文远一丝保留都没有，犹如竹筒倒豆子般讲出事情真相。 汪海瞪大眼睛，他没想到江凛会提前做好准备，自己所谓的后手根本就不起作用。 可还不等他平复心情，马文远更透露出一个关键的信息。 “汪海背后有外国佬撑腰，所以他才敢这么折腾。” “你胡说八道！” 汪海彻底慌了神，要是眼神能够杀人，马文远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他赶紧去看许文杰的反应，果然见到许文杰沉下去脸色。 相比之下，江凛嘴角上扬，一丝笑意赫然浮现出。 “汪总，怪不得你财大气粗，原来是仗着洋人撑腰啊！” 最后几个字，江凛特意说重了些，果然引燃不少人心中的怒火。 “龙国人的厂子，凭什么要卖给外国佬！” “你们忙前跑后，原来是给洋人当狗腿子！” 工人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纷纷围拢上去。 这要不是在商务局的门口，他们一定能将汪海生吞活吃掉。 而之前还想着促成一桩好事，能让几百职工免于下岗危机的许文杰怒不可遏。 他吩咐门卫维持好秩序，切不可引发群体事件。 “江凛，你和我来一趟。”许文杰突然开口道。 正是时候，汪海赶紧突破人群阻拦，他来到许文杰面前便使劲的赔笑脸。 “许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是不愿意看到电器厂倒闭，所以才想要出资收购。” 都到这种时候，汪海还敢为洋人说话，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许文杰早将他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可现在不行，许文杰作为商务局的副局长，他的态度代表着官方。 “汪总，这么热的天气，我看你还是早早回去歇着。” “许……许局！” 看着江凛陪同着许文杰离开，背影渐行渐远，汪海气的牙根发痒。 几分钟后…… 许文杰到办公室里，他面色凝重，视线直直落在江凛身上，许久才开口说道。 “你早就知道有外国资本掺和进来，我说的对吗？” “许局，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江凛挠了挠头，赶紧岔开话题，可不敢说自己把许文杰算计在内。 万一将许文杰惹恼，自己的计划能不能继续下去就不好说。 “你小子少贫嘴，我没那么小心眼。”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许文杰目光深沉，他话里另有一番深意，江凛略有觉察到。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龙国是想和世界接轨的。 外资进入到龙国市场，这并非一件坏事。 可当下情况又与之有着很大不同，许文杰碍于身份不好说破，江凛却管不了那么多。 “许局，他们可不是什么友商，从一开始恶意打压到现在低价收购，完全是霸道主义。” “这些我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把你叫到这里。” 许文杰冷哼一声，他可不是要听江凛挑对方毛病。 从他的眼神中，江凛很快读懂关键信息。 “外国佬有钱，他们愿意投资在当地，政府层面是不会有反对意见的。” “就算有些违规操作，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不一样。” 江凛一点都不谦虚，自己能把这家电器厂救活，完全是因为在技术层面取得突破。 国外资本想要介入，那就是要抢走国内的自主技术。 “许局，咱们用洋火，骑洋车，好不容易有点自己的东西，又要拱手与人吗？” 江凛短短几句话，直接许文杰内心最深处。 “你小子说的好，可上面领导要有不一样的意见，我听还是不听？” 许文杰当即站起身，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处理起来最为棘手。 他要带着江凛去一趟县政府，只要江凛能做通上面领导的工作，他一定不遗余力的支持。 江凛也不扭捏，当地的县长和书记都是年轻人，上级派他们来就是抓发展，搞建设。 一方面要招揽外资，一方面也得保护好本土技术，江凛相信他们会有正确的选择。 事情发展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当他走出政府大院的门时，许文杰态度明确。 “陈书记交代，这件事情一定要处理好。” “后续有需要，你只管与我开口。” 许文杰话说至此，江凛当然不会与他客气，如今自己资金紧缺，可谓最短板处。 要是许文杰能帮忙，他有信心抵挡住国外资产的侵吞。 “龙国自己的生产技术，他们想拿走，这绝不可能。”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许文杰却陷入到犹豫徘徊的境地。 第10章 激将之法 斋月阁名声在外，行业内的供货商挤破头都要与他们合作。 偶有缺少食材的时候，也是由崔月鸯这样的高层亲自出马采购。 江凛仅卖给他们一条鬣刀鱼，就想以此为敲门砖，建立长久合作关系。 在崔月鸯看来，这可谓是异想天开。 “小兄弟，我要送你一句话，叫作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好言相说，现在一些餐品还在测试阶段，找那些大的供应商很可能外泄消息，这才有了江凛的机会。 有朝一日，斋月阁分店开张，仅凭江凛的供货量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江凛知道自己再不主动争取，机会很可能就此流失。 “崔主事，那我要是能保质保量地供货，合作的事情是否可以敲定。”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就你那艘小船，一次又能打捞多少海鱼？” 崔月鸯彻底失去耐心，她临时改变主意，就连江凛这一船的货都不打算收下。 “看来斋月阁空负盛名，不收也罢，我们这就走。” 江凛脸上笑意收敛，他转过身时，赵常急得不像样子。 “走不得，咱们打捞起的雪巽鱼，耽搁几日就会死掉发臭。” 深海鱼捕捞上来，环境变化就导致它们的寿命开始倒计时。 像雪巽鱼这样的珍稀品种，捕捞成功第一时间就要送到高档的餐厅，由专业人士加紧处理。 一旦死掉，其价格大打折扣。 殊不知，赵常如此真实的反应，正是江凛当下所需要。 他不曾转过身，语气冰冷地开口说道。 “食材再好又怎么样？碰上不懂它的人，那就只能浪费掉。” “斋月阁空负盛名，竟然想用烂大街的食材来打造出闻名全国甚至世界的品牌。” 江凛的话犹如一把刀子，深深刺入崔月鸯的心里。 “雪巽鱼？” “小兄弟，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作为斋月阁的主事，经过她手的高端食材何止一二。 鬣刀鱼虽然稀缺，可在她这样的人眼里，也不过尔尔。 只是…… “斋月阁是百年老字号，自有古食谱流传，你说的那种鱼，几十年来都没有上过餐桌。” “坊间流传，雪巽鱼早已灭绝，你说有捕捞到雪巽鱼，莫不是与我寻开心！” 崔月鸯双手插在腰上，必须让江凛给出说法。 “崔主事，我们担着大风险出海捕捞，难道就是为了与人吹牛吗？” “雪巽鱼并未灭绝，只是它们跑到更深的海域，寻常渔民连它们的影子都见不到，更别提捕捞。” 江凛再一次与崔月鸯质问，斋月阁到底是奉行精品特色，还是像家常菜馆一样。 “自然是前者。” “斋月阁以做素菜闻名，做荤菜未免会落后于别家。” 崔月鸯痛快给出答案，她刚刚也有对江凛仔细观察过。 见他丝毫没有说谎迹象，崔月鸯内心再也不得平静。 “你要是真能捕捞到雪巽鱼，从今往后，斋月阁只与你合作。” “那请崔主事移步，一起去码头看个究竟。” 江凛目的达成，他确实捕捞到雪巽鱼，当然不怕崔月鸯跟着查验。 赵常更对他佩服到五体投地，斋月阁名声在外，收购价格比起市场只高不低。 长久合作下去，他和江凛想不发财都难。 “你叫江凛是吧？” “去码头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崔月鸯看到赵常高兴到没了正形，她一时间不好分辨江凛说的话是真是假。 自己虽不缺少见识，但也害怕江凛来外形相近的海鱼来糊弄。 专业的事情，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几分钟后，斋月阁的掌勺师傅王铁汉被请了过来。 “王师傅，一会儿还要劳烦你帮忙掌眼，事关重大，切不可出差错。” 崔月鸯讲出整件事情，王铁汉本就黝黑的一张脸，立马垮了下去。 他直接冲到江凛面前，一手扯拽住江凛的衣领。 “哪里来的骗子，竟以如此蹩脚的理由。” “雪巽鱼只存在于食谱上，我掌勺这么多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王铁汉能在斋月阁掌勺，能力毋庸置疑，他的态度不禁让崔月鸯有了底气。 哪里能想到江凛都没有与他争论的打算，撂下几句话后直接走在前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坐井之蛙，只看得见方寸间。” 他的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王铁汉差点就被气到吐血。 “王师傅，现在该怎么办？” 崔月鸯有些吃不准，王铁汉看着江凛离去的背影，直接破口大骂。 “跟他一起去。” “要真捕捞到雪巽鱼，我把勺子一口吃下。” “要是没有，看我怎么收拾他！” 临走的时候，王铁汉特意回去拿了一把铁勺，使得不少徒弟跟在身边，无一不嚷嚷着要给他出口恶气。 以至于在前往码头的路上，赵常心情无比忐忑。 直到江凛一些话说出，才让他得到安稳。 “你说得对，咱们又不是炸胡，一手好牌不能打到稀烂。” “等到时候，我一定让那几个家伙给你赔礼道歉。” 赵常像是变了个人，他双手插兜，昂首挺胸，可谓信心十足。 一行人很快来到码头，不少渔户都好奇地探出头来。 “是斋月阁的崔主事！” “什么风能把她吹到这里来？” “你还不知道？听说是有人捕捞上来雪巽鱼，崔主事与其打赌。” 大家伙交头接耳，议论声音根本停不下。 可很快，众人皆一阵唏嘘。 “什么人吹牛不打草稿？” “八成是骗子，只不过碰上硬茬，这次有他苦头吃的。” 你一言我一语，无一例外，都在嘲笑江凛做法愚蠢。 就算是要骗人，那也应该好好挑选目标，而不是踢到一块铁板上。 这些话王铁汉也有听清楚，他不免得意地笑出声。 “你小子要是识趣，现在就和我们赔礼道歉。” “我们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还能为你保全几分颜面。” 王铁汉话刚说完，他的那些徒弟纷纷捧腹大笑，崔月鸯也觉得江凛不该胡闹下去。 “不过是雪巽鱼，有那么难捕捞吗？” 江凛嘿嘿一笑，他随手掀开盖在鱼笼上的一块布。 一时之间，外行人嘻嘻哈哈看热闹，内行人皆变脸色。 第9章 拒之门外 见江凛走过来，店里的伙计一脸警惕之色。 “你刚刚说什么？” “送鱼？” 伙计喃喃几句，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怒色。 “臭小子，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这里不收鱼！” 伙计还以为江凛是行走街头，招摇撞骗之人。 只不过这一次运气不太好，挑选目标的时候没有做足工作。 撞在自己这里，他必须得给江凛点厉害瞧瞧。 伙计话音未落，他便将一只手用力推在江凛胸口处。 “赶紧滚蛋。” “要不然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如此突发情况，还真不在江凛的意料中。 他仔细想想，应该是要开新店的消息还没有通知到最底层。 为了不让自己被拒之门外，他赶紧赔起笑脸。 “老兄，我们确实是来送鱼的，不妨叫崔主事出来一趟。” “我和她打过一次交道，她对我该有很深的印象。” 江凛试图讲通一些道理，可伙计早就对他抱有看法，哪有那么容易打消掉。 “看你人模人样，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 “我们这里只做素菜，就不可能要你的鱼。” “念个名字谁不会？骗子就是骗子，趁我没报警前滚蛋！” 伙计说完这些话，更是毫不客气地将一桶泔水倒在江凛脚下。 如此无礼行为，江凛脾气尚好，赵常却不能忍受。 “你不也是一个打工的？至于这样为难人吗？” 说话间，赵常撸起袖子，一副不服气就要与他动手的架势。 他如此蛮横样子，还真把店里的伙计震慑住。 “你……你们耍横是吧？” “给我等着！” 伙计顾不得提桶跑路，他直接到店里吆喝几声。 几分钟后，六七个大汉将江凛团团围住，每个人手里都有家伙事。 这年头可不比以后，动手打人并非罕见。 如此阵仗，就连赵常都没了刚才那样大的脾气，赶紧朝着江凛看过去。 “你不是说这里会收我们的鱼。” “怎么搞成现在这样？” 赵常额头上冷汗直流，事情发展似乎与他们所想的完全不一致。 店里的伙计一脸得意，他径直来到江凛面前。 “好话说了不听，非要动手才行。” “你们这些乡下来的人，天生的贱骨头。” 他把话说得难听，江凛猛然抬头，目光直视之下，冰冷眼神让其好似坠入冰窖。 “你……你想怎么样？” 上位者的压迫感，绝非店里的一个小伙计能够承受住。 可他很快冷笑出声。 “你小子还别不服气，老子收拾你轻轻松松。” “哥几个，都愣着干什么？” 仗着人多势众，店里伙计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数他叫嚷的声音最大，当江凛一巴掌打在脸上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 “大早上的，你难道没刷牙吗？” “这么臭的一张嘴，我得帮你清理一下。” 江凛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五个猩红的指印浮现在伙计的脸上。 他一手捂住吃疼的那侧脸庞，人在极度气愤的时候，声音亦是发颤。 “你……你个乡巴佬，竟敢动手打我！” 他着实咽不下去这口气，当即就要偿还回去。 奈何这里动静太大，不可避免传到了店里。 很快，一道熟悉人影出现在江凛面前。 “大早上的，都在嚷嚷什么？” “马上就要开门营业，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了吗？” 崔月鸯阴沉着整张脸庞，她缓步走来，立马让店里的几个伙计不知所措。 “崔主事，是他们闹事在先，我们看不过眼才出手将其教训。” “不对！挨打的是我，你可要帮我做主啊！” 伙计反应过来，情绪无比激动，崔月鸯横眉冷眼，很快就将视线轮动到江凛的身上。 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后，她竟也有一丝诧异之色浮现在脸上。 “是你？” “崔主事，那日你在码头上说过的话，不知道还算数吗？” 江凛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他给赵常使了个眼神，就让他在一旁欣赏，切不可鲁莽插话。 赵常倒是够配合，可店里的伙计就不一样。 他在一旁冷笑出声，接着就给江凛上眼药。 “崔主事，这小子要把鱼卖给斋月阁，他明知道我们这里专做素菜。” “我看他就是缺心眼，故意来捣乱的。” 伙计义愤填膺，他原本以为崔月鸯会帮自己撑腰，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那日情形历历在目，江凛在码头上兜售的鬣刀鱼价格公道，多一文不取。 光是这份品质，就足以让崔月鸯牢记于心。 “小兄弟，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找上门？” “这次带来的是什么鱼？” 崔月鸯的话让店里伙计大吃一惊，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 一再确认过后，才知道江凛的确是受邀前来。 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简直是错到离谱。 “可……可是！” 伙计挨了一巴掌，到现在还怀恨在心，他恶狠狠地开口道。 “既然是按照约定来送鱼，大门不走而来后巷。” “如此鬼鬼祟祟，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 伙计在一旁气不过，崔月鸯冷哼一声，几句话就让他自觉羞愧。 “人家考虑周全，顾及斋月阁的名声，这才多费周章。” “容不得你在这里肆意污蔑，赶紧回店里帮忙去。” 崔月鸯的眼光自然要比这些伙计强，她很容易就看明白江凛的意图。 伙计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就好像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 在他走掉之后，崔月鸯与江凛对视一眼，彼此双方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崔主事放心，我们的货保证精品，绝不会让你失望。” 江凛言语认真，接着又直言不讳道。 “这次出海收获颇丰，船在码头停靠，我们只带了一些样品来。” 崔月鸯看了一眼鱼筐，确实如江凛所说的那样，都是极为受众的一些海鱼。 她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就要带江凛到柜台结账。 “这些鱼，斋月阁收了！” “崔主事，钱不着急给，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江凛脸上堆满笑意，自己可不是要做一锤子买卖，他稍有透露出想法，崔月鸯脸上神情明显是不耐烦。 第8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刚开始的时候，赵常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直到血水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搅动，他才猛然惊觉。 为了能够捞出一网大鱼，江凛特意用上了新网，复丝捻线而成，足以保证目标大鱼逃脱不掉。 “江凛，再不起网，它一定会吃饱离开。” 赵常站在船头，此时的他心急如焚，一分一秒都不能多等。 江凛却不着急，这次要抓的鱼不同以往，游动速度出奇的快。 必须要等它进入到围网中心的位置，才能保证不让它受惊逃走。 “三，二……” “是时候了！” 江凛猛地伸出一双手，将渔网用力地拖拽上船，赵常也加入进来。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看清这一网下去的成果。 “斑目鱼，比丘鱼，别看个头不大，这都是有钱人才吃得起。” 赵常用手不断清点，查找过后，果真见到一条足有手臂长，满身花斑，唯独尾鳍一片雪白的大鱼。 “这……这真是雪巽鱼？” 赵常过于激动，他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到海里。 幸亏江凛一把将他拽住，等其缓过神后方才笑着开口。 “这么明显的特征，除了雪巽鱼还会是什么？” “可村里人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捕获过，若非老一辈的口口相传，大家恐会忘记它的名字。” 赵常心激动，手颤抖，他一步一挪动，走过去想要抓起雪巽鱼看个仔细。 可深海中的鱼类生性凶猛，鱼齿锋利无比。 雪巽鱼忽然张开大嘴，那一瞬间犹如寒光凛冽，竟然将赵常吓出一身冷汗。 他稍一松手，雪巽鱼掉落在床板上，扑腾几下竟差点回到海里。 还是江凛一棒子将它打晕，随后找来了网笼将其安置。 做完这一切后，江凛拍了拍手，满脸轻松与惬意。 “咱们这一趟不白出来，哪怕没有这几百斤的海鱼，光是一条雪巽鱼就够本！” 江凛心满意足，赵常连连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又下了几次网，奈何运气不会一直好下去。 大多数餐桌上常见到的品种，但二人并不嫌弃，通通打包带走。 就算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留着自家吃也很不错。 不知觉中，天色已经大黑。 船舱里吊着一盏煤油灯，昏黄光亮映照出不大的空间。 江凛从鱼筐中翻找出一条巴沙鱼，简单处理过后，小刀切片就是他和赵常的晚餐。 更有他提前准备好的一小瓶酱油，那可是当地的酱油坊古法酿造出。 见到江凛这样的吃法，赵常感觉嗓子一阵发痒，着实提不起胃口。 他哪知道，生鱼切片的吃法在后世极为流行。 江凛也不与之解释太多，他大快朵颐，很快就吃了个半饱。 赵常终于是没有忍耐住，他有模有样，品尝过后眼睛直接瞪大。 “好……好吃！” 次日。 天蒙蒙亮，海上雾气浓重。 江凛娴熟地挥动船桨，驾驶渔船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赵常目瞪口呆，雾里行船，这等本事非老手不能拥有。 “江凛，印象里不记得你小子出过海，这好手艺都是从哪里学来？” 赵常确实感到疑惑，他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要搞清楚一些事情。 江凛随口几句话搪塞过去，总不能告知给赵常自己重活一世，非把他吓个半死。 当得知江凛要驾船前往八巳县，泷水码头之时，赵常两眼都在放光。 “那地方热闹，我还是前几年去过一次。” “这次过去，我可要长长见识。” 赵常眼神中充满期待，江凛微微皱眉，似乎有不小的心事。 他犹豫稍许，还是要叮嘱自己的好兄弟一番。 “收我们货的人情况特殊，去到地方你不要讲太多话。” “万不可将人得罪，自断财路。” 江凛话里有话，赵常听出一丝不对，但在他想要追问下去的时候，江凛又去查看鱼笼里的雪巽鱼。 “这东西要是能活着送到地方，价格还要翻一番。” 江凛所言不虚，赵常又开始沉浸在一些幻想中，再顾不上其他事情。 此去路途遥远，等到地方正是凌晨4点钟。 大多数的人家还在熟睡，生意人却早早起来备好菜料。 斋月阁…… 几个伙计堂上忙活，桌子擦拭得干净，都能倒映出一张人脸来。 这里以做素菜闻名，接待的绝不止当地客人。 许多人不远跋涉，只为来此一饱口福。 看清楚人家的招牌，赵常顿感着急。 “江凛，你说要收咱们货的人，该不会在这里面吧？”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赵常都快把头摇成拨浪鼓，他一遍遍地否决江凛刚才的话。 接着拿出不容分说的态度，要将江凛强行带离现场。 “人家这里专做素菜，连我这样的乡下人都知道。” “你把鱼送到这里来，不被人家骂一顿都算好的。” 赵常还以为江凛事先没有与人打听过，这么冒冒失失地过来，实在是不应该。 他见江凛不为所动，当即变了脸色。 “你小子可别一根筋，我这都是为你好。” “可我要是与你说，那条鬣刀鱼就是被此处收走，你又该如何？” 江凛不紧不慢地开口，当时有不少人将崔月鸯认了出来，确实是这里的主事无误。 旁人或许会觉得奇怪，专做素菜的店竟然高价收鱼，江凛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用不了多久，斋月阁就不只存在于八巳县，所做的也不仅仅只有素菜。 只是现在，一些信息仍处在内部保密阶段，从未向外界泄露过。 恐怕崔月鸯高价收走珍稀鱼类，就是为了研发新菜品。 他笑呵呵的模样，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赵常看。 “江凛，你说的都是真话？” “那当然！” 得到江凛回答，赵常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强压了下去。 他快步走向斋月阁的入口处，真相到底如何，问过自然知晓。 却没想到江凛会突然将他抬手拦下来，很快带他来到一条小巷子里。 远远看去，斋月阁的伙计正提着一桶泔水出来，这显然是他们的后门。 “小兄弟，我们送鱼来了！” 江凛笑着与那个伙计招手。 第7章 有惊无险 船舱里，赵常神情格外恍惚，还以为自己丢了小命。 见到江凛正笑眼眯眯地盯着自己看，他这才回过神。 “我……没死？” “瞧你那张嘴，真够不值钱的。” “咱们这叫福大命大。” 江凛撩起帘子，清凉海风迎面吹来，同时还有极为刺眼的光亮。 天晴云散，若不是海面还有浪花阵阵拍打，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江……江凛，你快看那边！” 赵常原本是到船头上透口气，可当他目光眺望远方时，一些景象让他浑身为之惊颤。 正是被他们远离的那座海岛，此刻浪花拍打，隐约可见附近都是裸露礁石。 刚刚要是前往海岛避险，渔船定会撞上礁石，大雨倾盆之时，怕是要在风雨摇曳中破碎解体。 想到这里，赵常倒吸几口凉气。 “你没有深海捕捞的经验，像这种无名岛屿不能随便靠近。” “一旦触礁，轻则搁浅，重则船毁人亡。” 江凛走到赵常面前，终于有机会与他解释清楚。 自己选择海湾避险，是在内心深思熟虑过，唯有这里风力最小，不至于让渔船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听过他的话，赵常羞愧地低下头。 “我没本事还嗓门大，差点酿出惨剧。” “以后我都听你的！” “让我往东，绝不朝西！” 赵常想想都有些后怕，他为人痛快，拍着胸脯和江凛保证。 以后在这艘船上，大事决断时就只能有一个声音。 “你我兄弟，不说这些见外的话。” 江凛笑了笑，能得到自己好兄弟的理解与支持，自己心里也极为舒坦。 海上浪潮渐渐平息，时间不早，江凛将渔船驶离海湾。 不多时就到了中心区域，他环顾四周，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这里吧！” “你帮我来打下手！” 江凛从蛇皮袋里掏出不少幽风草，简单处理过后，便是上等饵料。 赵常说是帮忙，实则不然。 在江凛面前，他就像是个门外汉，干脆借此机会好好学习一番。 帮着江凛撒下网去，很快就见水面荡起波纹。 “起网！” 江凛当机立断，这一网下去，抓到的鱼不在少数。 赵常瞪直了眼，做梦都没想到捕鱼能像江凛这般容易。 “你这饵料，好像对这些鱼很有吸引力。” “以前都没见人用过，你是从哪里搞来？” 他满腹疑惑，一边与江凛问询，一边使出吃奶力气拉网上船。 江凛也不是藏私的人，他帮着好兄弟科普过一些知识。 接着就在网里搜寻，一些个头不太大的鱼直接丢回海里。 赵常都已经笑到合不拢嘴，这一网收获足有三五百斤，虽然见不到鬣刀鱼这样珍稀的品种，但是像沙丁鱼和彩石鱼却有不少，在市场上都是极受欢迎。 可还不等他高兴太久，就见江凛将一条大鱼扯拽到船板上，手起刀落，直接剁了脑袋。 “江凛，这么大的海鱼送到城里，能卖大几十甚至上百块。” “你把它脑袋砍掉，不能保鲜，回去还不知道要腥臭成什么样。” 赵常看着都心疼，这哪是鱼，分明是一大笔钱被江凛糟蹋掉。 他冲到跟前就要阻止，江凛来不及与他解释，鱼身还在摆动，当趁着这个鲜活劲儿将其大卸八块。 肉块足足装了五大桶，此情此景，无异于木已成舟。 “真有你的，分成块可卖不上价钱，干脆拿盐腌了自家吃。” 赵常拿江凛没办法，只好接受了这一切，他刚想上前搭把手，就又被江凛的话给惊讶到。 “我们出海一趟，可不能那么容易满足。” “这些鱼块，我就没准备带回家里。” 说罢，江凛双臂爆发出力量，直接提起两桶肉块走到船尾。 刹那间的功夫，两大桶肉块倒进海里，鲜血迅速染红海面。 “江凛，你这是抽哪门子的风？” “我们辛辛苦苦捕上来的大鱼，你就这么糟践！” 赵常红了眼眶，龙国这几年发展停滞，城里人尚且过活艰难，更别说他们这些乡下人。 哪家哪户不都是紧巴巴，如今政策放开允许他们出海，可父辈上了年纪经不住海上波浪。 村里的年轻人极大部分都不敢把船开到这里来，他们只能在村子附近捕捞。 他和江凛冒着风险来到深海区域，好不容易抓了一条大鱼，竟然又被切碎了丢回海里。 “你发疯我不管，但这几桶肉不能往里倒。” 赵常展现出极为护犊子的一面，江凛看在眼里，接连苦笑出声。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你可听说过……” 江凛寥寥数语，赵常脸色骤变。 “你开什么玩笑？” “我爹出海大半辈子，连那种鱼的影都没见过。” “大家不都说那种鱼灭绝掉，你不要为自己浪费东西找借口！” 赵常情绪愈发激动，见他不肯相信自己的话，江凛只能使出杀手锏。 就在前不久，赵常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 “船上的事情由我决断，难道你的话又不算数了吗？” 江凛先将赵常一军，很快见到效果。 “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怎么可能不算？” “既然这样，把东西拿来。” 江凛对赵常还算了解，果然见他愤愤不平的样子，又不好违背自己的承诺。 便在极不情愿的状态下来帮江凛忙，很快就将剩余的几桶鱼块都倒进海里。 “还差一样东西。” “你帮我取来。” 江凛出海时就有过准备，赵常还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嘟囔着走回船舱，不多时就取回一个密封好的铁罐子。 打开后一股恶臭味道冲进鼻子里，直接让他跑到船头吐了起来。 “江凛，那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味道能把人活活熏死。” “当然是猪内脏。” 江凛随口一答，接着就将开了口的铁罐子一起扔下去。 猪内脏捂在罐子里多日，腐烂味道确实让人承受不住。 但今日能不能捕捞到好东西，这东西便是打窝的精髓。 “海里的鱼大多生性凶猛，血腥味道对它们有着极大的诱惑。” 江凛嘴角上扬，淡淡笑意浮现在脸上。 很快，那些被幽风草吸引来的小鱼就像是受到某种惊吓，无不逃离现场。 “嘘！它来了！” 第6章 突遇海浪 不多时，裴芝薇就将几盘冒着热气的菜端上桌，她一刻没有停歇，直接跑到村里的小卖部。 回来时候，塑料薄袋装着花生米，外加半斤散白 忙活了许久，裴芝薇却在放下东西后转身就走，江凛知道，她与孩子的饭菜单独盛出在灶台上。 而这还是自己早些时候立下的规矩，厨房灶台上的两碗饭菜，无一不是底底落落，见不得有几块肉。 江凛一把将江晴抱起，裴芝薇还以为他生气自己给女儿留多了菜。 “老婆，你也别傻站着，跟我到堂屋去。”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人多吃饭不也热闹吗？” 江凛满眼心疼，江晴在他怀里高兴地蹦跳。 “可……” 裴芝薇还在犹豫，毕竟之前孩子因为嘴馋，仅仅是上桌夹了一口菜就被江凛劈头盖脸一顿骂。 “没什么可是，你要不去，那我也陪着你们在这里吃。” 江凛知道人心中的成见会是一座大山，没那么容易翻越过去。 他干脆无赖一回，这招果然好使，赵常还在外面等着，裴芝薇自然拒绝不得。 于是乎，饭桌上新添碗筷，立马热闹起来。 “江凛，你早洗心革面，对老婆孩子好点。” “对，对，喝酒。” 江凛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好似梦幻。 直到裴芝薇帮她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他这才回过神。 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最好的兄弟就在对面，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你回去便收拾，明个一早，咱们出海！” “真……真的？” 赵常直接站起身，他本就对江凛出海经历充满好奇，早已经等不及。 现在能得偿所愿，那真是再好不过。 当天晚上，两人酒足饭饱。 赵常身子沉重，摇摇晃晃走回家里。 “老……老婆，这一回，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和孩子。” 炕头上，江凛几次想要翻身呕吐，说着醉话。 这一刻，他重新拥有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裴芝薇一边帮他擦拭身子，一边偷偷抹眼泪，温暖之意袭在心头上。 第二天…… 按照约定，江凛提前来到码头等候着。 最不起眼的角落处，那艘破旧的渔船稳稳停靠。 江凛打开包裹，一些干粮映入眼帘，最多的就是在锅灶旁边烤干的馍片，都是裴芝薇连夜为他准备。 “芝薇，这次将鱼卖了钱，一定好好给你挑件礼物。” 江凛双拳握紧，心思坚定起来。 赵常很快来到，他跳到船上，使得整个船身都在摇晃。 好在江凛及时到船头掌舵，这才使得整艘船平稳入海。 “江凛，这次我们还能不能捕到鬣刀鱼？” “那鱼值钱，多几条直接发财！” 赵常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江凛笑着摇了摇头。 “天知道。” “这……”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并不觉得无趣，时间也在不知觉中流走。 当赵常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岸口已成了一个小黑点，正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深海的鱼都能卖上好价钱，上一次没走太远，这次可不能了。” 江凛随口几句话，赵常不免感到紧张，他虽说经常用船，但也都是近海捞点小鱼。 离岸口越来越远，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实在难安。 天气还是不好，远处黑云压下，似乎随时要有大雨倾盆。 “江凛，我们还要向前吗？” “万一遇上风浪，这船可支撑不住。” 赵常喉结不停滚动，竟然在这种时候打起退堂鼓。 江凛抬起头来看了几眼，当即笑出声。 “空气湿度不够，这雨一时半会儿下不来，我们不仅要向前，还得加快点速度。” 江凛话刚说出口，赵常立马急眼，跑到船头就要与江凛争论。 可这么一艘小船，两个人都在船头，船身当即不稳。 摇晃之中，赵常仍不忘记大喊几声。 “遇上风浪，咋俩命可就交代。” “先回去！等天气好了再来！” 赵常的话听在江凛耳朵里，竟然让他哭笑不得。 都已经离岸口好远的距离，返航速度再快也比不得海风吹来阴云的速度。 “那……那就上岛，总比迎着海浪过去要好。” 赵常头一次遇上这种事，他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的一座岛屿，不亚于身陷泥潭时抓住一根稻草般激动。 江凛皱着眉头，望向前方，他早就发现了那座孤岛。 只是…… “江凛！你怎么还不转向，你……不想活命了？” 赵常瞪大眼睛，他看着江凛远离海岛，直接心凉大半截。 只是不管他怎么呼喊，江凛始终神情严肃，不曾回过头。 “你这些天的变化，该不会都是伪装出来？” “你……你知道自己还不起那么多钱，想死怎么还拉着我一起！” 赵常想象力实在丰富，江凛却没有时间与他解释。 只是满打右舵，飞速驶离，朝着与海岛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 瞬息间的功夫，团团黑云连成一片，遮蔽了整艘船的上空。 海风掀起浪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渔船上。 这还只是刚开始，用不了多久浪头就能卷翻整艘船。 “江凛，我这次真是被你害惨。” “你要不想死，就把嘴闭上！” 江凛怒喝一声，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势直接将赵常震慑住。 在他愣神之际，渔船已经被江凛开进了一个海湾里，接着他将放在船尾配重的一块巨石绑上绳之后用力推到水里。 “进仓里，接下来就祈求老天保佑吧！” 江凛靠出海发家，应对这种突发事情的经验并不少。 他做了所有该做的事情，接下来全凭天意。 赵常一头雾水，可还不等他搞清楚，豆大的雨滴开始砸向海面。 雷声阵阵，海浪滚滚，宛如一头恶兽正在咆哮，随时准备吞噬掉海上的一切。 船身剧烈地摇晃，赵常双手抱在木杆上，一刻都不敢松开。 江凛被他此刻的样子给逗笑，他在心里默默数数，这一次似乎又被命运眷顾到。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船身似乎停止了摇晃，赵常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第5章 算我一个 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裴芝薇脸色俏红，她赶紧将江凛一把推开，接着就开始整理被拉扯到凌乱的衣物。 江凛轻叹一口气，好兄弟这时候找上门，真是坏了自己好事。 不过也没关系，他原本就打算短暂歇息后去赵常家里。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江凛牢骚几句。 房门大开，赵常就站在门口，赫然一副怒气冲冲的架势。 见到裴芝薇也在，他不由得变了脸。 “好你个江凛，大白天的，你又欺负芝薇是吗？” 赵常为人性情，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江凛整日胡来而划清界限。 见到裴芝薇眼神躲闪的样子，他当即脑补出一些画面。 说话间就将拳头举起，这一幕可把裴芝薇吓得不轻。 “不……不是的。” “江凛没有欺负我！” 裴芝薇赶忙上前拉扯住，不大的房间里，氛围突然变得微妙。 赵常看着江凛满脸堆笑，还以为他威胁自家媳妇。 “江凛，不是我说你，有能耐就冲着外面，欺负自家老婆算什么？” “你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江凛嘿嘿一笑，并不因为赵常吼叫一通而生气。 良言逆耳，放眼整个村子，恐怕也只有赵常肯与自己说这些话。 “你今天，怎么不太对劲？” 赵常皱起眉头，先前自己对江凛多有提醒，哪次不都是争吵到面红耳赤。 想想也是，赌博害人，沾上那等劣习的人只会活在自己世界中，根本不听别人的劝告之言。 当下的情况大有不同，江凛脸上始终堆满笑意，从未气恼过。 他的话也让裴芝薇内心更加疑惑，视线一直都停留在江凛身上，心想着一直对自己打骂的丈夫怎么会突然转性？ 咳咳。 江凛清了清嗓子，不想与他们纠结在这些问题上。 “你火急火燎地来，到底所为何事？” 一听这话，赵常猛然反应过来。 “好小子！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 “我的船呢？可是卖给了别人！” 赵常环顾整个房间，发现新添了不少东西。 特别是放在桌上的一盒润肤脂，还是万紫千红的牌子，几块钱的售价，村里没几户人家舍得买。 “你还真是行！把我船卖了给自己家里添置东西，你哪怕用来还债也比这强！” 赵常越说越气，丝毫没注意到江凛买回来的物件都是家里用得上，不像往常一样拿着钱到赌场挥霍。 就在他情绪愈发激动时，江凛随口几句话让其瞪大眼睛，愣神许久。 “船……没卖？” “确实没卖，江凛和你借了船出海，捕到的鱼卖了不少钱。” 裴芝薇站出来帮江凛做证，赵常接连吞咽几口唾沫，没想到江凛这一趟出海还真赚了不少。 而在他得知江凛钓到了极为稀缺的鬣刀鱼，更是被惊讶到说不出话。 江凛一早就料到自己的好兄弟会有这般反应，他摸了摸衣兜，掏出一包大前门香烟硬塞到赵常手里，总不能白用人家的船。 接下来，他将话题引上正轨，认真开口说道。 “你的那艘古董船，除了我不会再有人开着出海。” “与其让你闲置在那里积灰，还不如卖个好价钱。” 江凛说的倒也是实话，赵常心知肚明，只是他那艘破旧的船根本要不上价。 可现在，江凛开出的价格，竟然高出市场一大截。 不仅赵常愣在原处，就连裴芝薇都慌了神。 “江凛，我们还欠着一屁股债，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 “钱不是这样花的。” 裴芝薇急的都要哭出声，就算江凛这趟出海收获颇丰，但能够捕获鬣刀鱼也有运气的成分在。 可运气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万一把钱都砸在这上面，一个月后连偿还利息钱都不会有。 “芝薇，此言差矣。”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江凛话刚说完，赵常就在一旁点头认同。 毕竟出海的渔民那么多，也不见得有谁能做到像江凛一样。 糟糕的天气，破损的设备，外加不好捕获的鬣刀鱼，好多条件碰撞在一起就不只是运气好能解释得通。 他看向江凛的眼神明显不同，可还不等他消化吸收江凛话里的信息。 就又被江凛几句话给震惊到。 “好兄弟，就以咱俩的交情，这份信任总应该有。” “就按照刚才说的数，但这笔钱得一个月后才能给。” 江凛直言不讳，破屋偏逢连夜雨，自己得紧着要紧处修补。 为了不让赵常心有顾虑，江凛就让裴芝薇找来孩子的纸笔，当场立下字据。 “江凛，你要真的改过自新，别说是宽限一个月，一年都不成问题。” 赵常看着江凛先前交到裴芝薇手里的那一沓蓝票子，不禁有些心动。 既然江凛还要出海，说不定能和上次一样大有收获。 “江凛，以前没看出你还是捕鱼好手，这次出海带我一起怎么样？” “我这船给你用，咱们合作，赚到钱分我点就成！” 赵常也是下了大决心，他总觉得江凛和之前比起来大有变化。 且不说自己这破船不值几个钱，没必要和江凛白纸黑字。 就当是在江凛身上投资一笔，万一再出海还能有不小的收获，自己真就跟着沾光。 他怕江凛不答应，再一次开口强调。 “算是把我这艘旧船废物利用，卖鱼的钱少分我点就行。” 江凛笑眼眯眯，他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要知道自己出海一趟就得好几天，身边没个帮手可不行。 赵常主动提出来，正合自己的心意。 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 “要这样，那真是再好不过。” “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出设备，我出技术，赚到的钱应该平均分配。” 江凛的话掷地有声，脸上神情亦是严肃，惊喜来得太突然，赵常受宠若惊。 “好……好啊！” 他赶紧答应下来，看着江凛朝自己伸过来的一只手，他毫不犹豫地与之击掌。 “你小子能走正道，我是真高兴啊！” “咱们两兄弟齐心协力，还愁不能把日子过好吗？” 赵常激动不已，裴芝薇更是湿润眼眶，难见江凛能有丈夫的担当。 “你们先坐，我去热热饭菜，再去村东头王婶家打点散酒。”她喜极而泣道。 第4章 第四章 归家 江凛家中。 年仅三岁的江晴身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在屋里晃了几圈，接着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张着大眼睛跑到裴芝薇面前。 “妈妈，我饿了。” 裴芝薇放下手中的活，心疼地看着江晴，想去煮一些粥，却发现家里已经没米了。 “晴儿乖，家里的米吃光了，我去你赵叔叔家借点米。” “赵叔叔家有咸菜吗？晴儿想吃咸菜。”江晴眨巴着眼问道，嘟囔的嘴巴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裴芝薇面露难色，家里的东西早已见底，钱又被江凛赌空，连米都得去别人家借，别说肉了，对于偏远的西余村来说，连咸菜都是一种奢侈。 平常吃的，就是一点粥，混着晒好的鱼干碎，勉强度日。 “晴儿乖，赵叔叔家的咸菜也吃完了，等下次妈妈做给你吃。”裴芝薇摸了摸江晴的脸，整了整衣服准备出门。 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刻，裴芝薇愣住了。 因为江凛正好出现在门口，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一堆东西，令人眼花缭乱。 “还得是我老婆啊，知道我回来特地给我开门。”江凛满面春风，说着就往房间里挤，然后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全丢下。 “来晴儿，这是米糖和糕点，还有新衣服和鞋子，你快换上给爸爸看看。”江凛拿出几样东西直接往江晴怀里塞。 “这些东西哪来的？”裴芝薇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拉住江凛。 她心想江凛不会是去抢劫了吧，不然怎么可能一天时间能拿出这么多东西？ 若是被官家找上门来，江凛得去坐牢不说，她们母女俩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江凛还没明白裴芝薇的担忧，以为裴芝薇是吃自己女儿醋，顿时猛地一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我也给你买了新衣服，我还买了米肉菜油，今晚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我来弄，你在旁边歇着。” “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裴芝薇还没反应过来，却被江凛塞的东西直接淹没。 江凛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开始生火做饭，忙得不亦乐乎，而回过神来的裴芝薇看着屋子里堆得满满登登，只感觉如同做梦。 她只是穷，但不是没见识，之前也算半个城里人，自然认得出这些东西，以及这些东西的价值。 只是粗略估计，江凛带回来的东西都得三四百块。 出海一天，居然能赚这么多钱？ 而且赚到的钱没有拿去赌，反而给家里买东西，这种感觉让裴芝薇太过陌生。 犹豫许久，裴芝薇还是走到江凛旁边，无奈道： “吃的留下来就行，至于那些穿的用的，你还是退了吧，家里还有那么多债要还。” “那债不打紧，哪有你们吃穿重要。”江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上大勺翻炒不停。 屋里顿时肉香四溢，让饥肠辘辘的裴芝薇做出了艰难选择，打算吃完这顿再说。 饭菜上桌，江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好吃的，尤其是肉，顿时两眼放光，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吃慢点晴儿，以后我们每顿都有肉吃，不怕吃不饱。”江凛一脸宠溺地看着江晴吃饭。 但这话听在裴芝薇耳力却感觉变了味道。 裴芝薇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江凛，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打渔赚的啊，不信你问赵常，我昨天跟他借的渔船。”江凛将一夹子肉放在裴芝薇碗里，“快吃快吃，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裴芝薇看着碗里的肉，无动于衷。 “你当我傻是不是？打一天渔就能换这么多东西？况且你还有徐三的债要还。” “嗨，那才多少钱啊，不碍事。”江凛看着裴芝薇认真的表情，以为是不信，于是将口袋里厚厚的一沓纸币全部掏了出来。 “没花的都在这里了，这下你信了吧？不用担心债的事，饿坏了身体怎么办！快吃饭吧！”江凛催促道。 裴芝薇望着桌上的钞票，眼里满是绝望。 在她的观念里，只有一个方法能在一天内赚到这么多钱。 那就是把她们娘俩卖了。 “江凛，你卖我我认了，但是你居然敢卖晴儿，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枉我以为你浪子回头，我跟你拼了！”裴芝薇哭嚎着去掐江凛的脖子。 江凛也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让裴芝薇掐住了脖子，两个人一起向地上倒去。 “芝薇！你听我解释！这真是卖鱼得的钱！”江凛急忙大喊。 “卖鱼？我看是卖女吧！大不了我们娘俩也不活了！能带你一起下地狱也值了！”裴芝薇压根不信，仇恨充斥着双眼。 这力道倒是没能给江凛造成什么威胁，但江凛也有些无奈，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要是不信，明天你跟我一块去，亲眼看着你就相信了！”江凛叹道。 “真的？”裴芝薇将信将疑，手上的力道却放松了许多。 “真的，你先起来，快把我压死了！” 裴芝薇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江凛身上站起，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一怒之下干了什么。 她居然去掐江凛的脖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情急，你怎么打我都行，但晴儿是无辜的。”裴芝薇此时如同一只受惊小鹿瑟瑟发抖。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打你呢？”江凛一阵无语，暗骂以前的自己太过禽兽。 “不打？”裴芝薇显然还不太适应。 “真不打，赶紧吃饭吧，吃完还得试新衣服呢，也不知道我买女人衣服的眼光行不行。”江凛催促道。 裴芝薇小心翼翼地扒了两口饭，想象中江凛摔锅砸碗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江凛就真如同个好丈夫好父亲一般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江凛将买来的东西简单整理好，并拿上自己准备好给裴芝薇的礼物，走进房间后，发现裴芝薇已经将女儿给哄睡。 而裴芝薇也已经洗好澡，此刻身着单薄内衣，大半皮肤裸露在空气中，让江凛的呼吸为之一滞。 裴芝薇的容貌似浑然天成的美丽玉石，感觉一切都恰到好处，美得落落大方，配上那楚楚可怜的双眸，真是我见犹怜。 “轻一点，晴儿睡了。”裴芝薇一副习以为常的语气，满是心酸和无奈。 “什么？”江凛没理解裴芝薇的意思。 “以前不都这样吗？”裴芝薇叹了口气，“反正我也只是你泄欲的工具，这次主动一点，就当你买了这么多东西的报答。” 裴芝薇说着就要把最后一层遮羞布脱掉，却被江凛一个箭步上前制止。 与此同时，江凛还看到裴芝薇身上各处布满伤口，有新有旧，是自己以前打的。 看到这些伤口，江凛心里又是莫名一阵心疼。 当年自己的妻女，究竟是在怎样的绝望下选择了轻生。 “妈的江凛，你以前真不是人。”江凛心中又暗骂自己一句。 随即江凛拿过衣服，为裴芝薇披上。 “不用这样，也不许这样了。”江凛将裴芝薇的脸搂如怀中，“以前辛苦你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娘俩受一点委屈。” 裴芝薇抬头看着江凛，眸子里闪烁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江凛和裴芝薇四目相对，看着三十多年来自己一直魂牵梦绕的脸庞，江凛再也克制不住，低头准备吻下去。 但就在即将得手的时候，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 “谁啊！”江凛大为不爽。 “我赵常！你他妈在家啊江凛！” “老子渔船呢！你不会给卖了吧！” 迟迟不见归还渔船的赵常，终于带着怨念杀上门来。 第3章 卖鱼 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裴芝薇脸色俏红，她赶紧将江凛一把推开，接着就开始整理被拉扯到凌乱的衣物。 江凛轻叹一口气，好兄弟这时候找上门，真是坏了自己好事。 不过也没关系，他原本就打算短暂歇息后去赵常家里。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江凛牢骚几句。 房门大开，赵常就站在门口，赫然一副怒气冲冲的架势。 见到裴芝薇也在，他不由得变了脸。 “好你个江凛，大白天的，你又欺负芝薇是吗？” 赵常为人性情，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江凛整日胡来而划清界限。 见到裴芝薇眼神躲闪的样子，他当即脑补出一些画面。 说话间就将拳头举起，这一幕可把裴芝薇吓得不轻。 “不……不是的。” “江凛没有欺负我！” 裴芝薇赶忙上前拉扯住，不大的房间里，氛围突然变得微妙。 赵常看着江凛满脸堆笑，还以为他威胁自家媳妇。 “江凛，不是我说你，有能耐就冲着外面，欺负自家老婆算什么？” “你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江凛嘿嘿一笑，并不因为赵常吼叫一通而生气。 良言逆耳，放眼整个村子，恐怕也只有赵常肯与自己说这些话。 “你今天，怎么不太对劲？” 赵常皱起眉头，先前自己对江凛多有提醒，哪次不都是争吵到面红耳赤。 想想也是，赌博害人，沾上那等劣习的人只会活在自己世界中，根本不听别人的劝告之言。 当下的情况大有不同，江凛脸上始终堆满笑意，从未气恼过。 他的话也让裴芝薇内心更加疑惑，视线一直都停留在江凛身上，心想着一直对自己打骂的丈夫怎么会突然转性？ 咳咳。 江凛清了清嗓子，不想与他们纠结在这些问题上。 “你火急火燎地来，到底所为何事？” 一听这话，赵常猛然反应过来。 “好小子！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 “我的船呢？可是卖给了别人！” 赵常环顾整个房间，发现新添了不少东西。 特别是放在桌上的一盒润肤脂，还是万紫千红的牌子，几块钱的售价，村里没几户人家舍得买。 “你还真是行！把我船卖了给自己家里添置东西，你哪怕用来还债也比这强！” 赵常越说越气，丝毫没注意到江凛买回来的物件都是家里用得上，不像往常一样拿着钱到赌场挥霍。 就在他情绪愈发激动时，江凛随口几句话让其瞪大眼睛，愣神许久。 “船……没卖？” “确实没卖，江凛和你借了船出海，捕到的鱼卖了不少钱。” 裴芝薇站出来帮江凛做证，赵常接连吞咽几口唾沫，没想到江凛这一趟出海还真赚了不少。 而在他得知江凛钓到了极为稀缺的鬣刀鱼，更是被惊讶到说不出话。 江凛一早就料到自己的好兄弟会有这般反应，他摸了摸衣兜，掏出一包大前门香烟硬塞到赵常手里，总不能白用人家的船。 接下来，他将话题引上正轨，认真开口说道。 “你的那艘古董船，除了我不会再有人开着出海。” “与其让你闲置在那里积灰，还不如卖个好价钱。” 江凛说的倒也是实话，赵常心知肚明，只是他那艘破旧的船根本要不上价。 可现在，江凛开出的价格，竟然高出市场一大截。 不仅赵常愣在原处，就连裴芝薇都慌了神。 “江凛，我们还欠着一屁股债，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 “钱不是这样花的。” 裴芝薇急的都要哭出声，就算江凛这趟出海收获颇丰，但能够捕获鬣刀鱼也有运气的成分在。 可运气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万一把钱都砸在这上面，一个月后连偿还利息钱都不会有。 “芝薇，此言差矣。”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江凛话刚说完，赵常就在一旁点头认同。 毕竟出海的渔民那么多，也不见得有谁能做到像江凛一样。 糟糕的天气，破损的设备，外加不好捕获的鬣刀鱼，好多条件碰撞在一起就不只是运气好能解释得通。 他看向江凛的眼神明显不同，可还不等他消化吸收江凛话里的信息。 就又被江凛几句话给震惊到。 “好兄弟，就以咱俩的交情，这份信任总应该有。” “就按照刚才说的数，但这笔钱得一个月后才能给。” 江凛直言不讳，破屋偏逢连夜雨，自己得紧着要紧处修补。 为了不让赵常心有顾虑，江凛就让裴芝薇找来孩子的纸笔，当场立下字据。 “江凛，你要真的改过自新，别说是宽限一个月，一年都不成问题。” 赵常看着江凛先前交到裴芝薇手里的那一沓蓝票子，不禁有些心动。 既然江凛还要出海，说不定能和上次一样大有收获。 “江凛，以前没看出你还是捕鱼好手，这次出海带我一起怎么样？” “我这船给你用，咱们合作，赚到钱分我点就成！” 赵常也是下了大决心，他总觉得江凛和之前比起来大有变化。 且不说自己这破船不值几个钱，没必要和江凛白纸黑字。 就当是在江凛身上投资一笔，万一再出海还能有不小的收获，自己真就跟着沾光。 他怕江凛不答应，再一次开口强调。 “算是把我这艘旧船废物利用，卖鱼的钱少分我点就行。” 江凛笑眼眯眯，他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要知道自己出海一趟就得好几天，身边没个帮手可不行。 赵常主动提出来，正合自己的心意。 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 “要这样，那真是再好不过。” “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出设备，我出技术，赚到的钱应该平均分配。” 江凛的话掷地有声，脸上神情亦是严肃，惊喜来得太突然，赵常受宠若惊。 “好……好啊！” 他赶紧答应下来，看着江凛朝自己伸过来的一只手，他毫不犹豫地与之击掌。 “你小子能走正道，我是真高兴啊！” “咱们两兄弟齐心协力，还愁不能把日子过好吗？” 赵常激动不已，裴芝薇更是湿润眼眶，难见江凛能有丈夫的担当。 “你们先坐，我去热热饭菜，再去村东头王婶家打点散酒。”她喜极而泣道。 第2章 打渔还债 不多时，裴芝薇就将几盘冒着热气的菜端上桌，她一刻没有停歇，直接跑到村里的小卖部。 回来时候，塑料薄袋装着花生米，外加半斤散白 忙活了许久，裴芝薇却在放下东西后转身就走，江凛知道，她与孩子的饭菜单独盛出在灶台上。 而这还是自己早些时候立下的规矩，厨房灶台上的两碗饭菜，无一不是底底落落，见不得有几块肉。 江凛一把将江晴抱起，裴芝薇还以为他生气自己给女儿留多了菜。 “老婆，你也别傻站着，跟我到堂屋去。”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人多吃饭不也热闹吗？” 江凛满眼心疼，江晴在他怀里高兴地蹦跳。 “可……” 裴芝薇还在犹豫，毕竟之前孩子因为嘴馋，仅仅是上桌夹了一口菜就被江凛劈头盖脸一顿骂。 “没什么可是，你要不去，那我也陪着你们在这里吃。” 江凛知道人心中的成见会是一座大山，没那么容易翻越过去。 他干脆无赖一回，这招果然好使，赵常还在外面等着，裴芝薇自然拒绝不得。 于是乎，饭桌上新添碗筷，立马热闹起来。 “江凛，你早洗心革面，对老婆孩子好点。” “对，对，喝酒。” 江凛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好似梦幻。 直到裴芝薇帮她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他这才回过神。 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最好的兄弟就在对面，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你回去便收拾，明个一早，咱们出海！” “真……真的？” 赵常直接站起身，他本就对江凛出海经历充满好奇，早已经等不及。 现在能得偿所愿，那真是再好不过。 当天晚上，两人酒足饭饱。 赵常身子沉重，摇摇晃晃走回家里。 “老……老婆，这一回，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和孩子。” 炕头上，江凛几次想要翻身呕吐，说着醉话。 这一刻，他重新拥有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裴芝薇一边帮他擦拭身子，一边偷偷抹眼泪，温暖之意袭在心头上。 第二天…… 按照约定，江凛提前来到码头等候着。 最不起眼的角落处，那艘破旧的渔船稳稳停靠。 江凛打开包裹，一些干粮映入眼帘，最多的就是在锅灶旁边烤干的馍片，都是裴芝薇连夜为他准备。 “芝薇，这次将鱼卖了钱，一定好好给你挑件礼物。” 江凛双拳握紧，心思坚定起来。 赵常很快来到，他跳到船上，使得整个船身都在摇晃。 好在江凛及时到船头掌舵，这才使得整艘船平稳入海。 “江凛，这次我们还能不能捕到鬣刀鱼？” “那鱼值钱，多几条直接发财！” 赵常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江凛笑着摇了摇头。 “天知道。” “这……”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并不觉得无趣，时间也在不知觉中流走。 当赵常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岸口已成了一个小黑点，正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深海的鱼都能卖上好价钱，上一次没走太远，这次可不能了。” 江凛随口几句话，赵常不免感到紧张，他虽说经常用船，但也都是近海捞点小鱼。 离岸口越来越远，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实在难安。 天气还是不好，远处黑云压下，似乎随时要有大雨倾盆。 “江凛，我们还要向前吗？” “万一遇上风浪，这船可支撑不住。” 赵常喉结不停滚动，竟然在这种时候打起退堂鼓。 江凛抬起头来看了几眼，当即笑出声。 “空气湿度不够，这雨一时半会儿下不来，我们不仅要向前，还得加快点速度。” 江凛话刚说出口，赵常立马急眼，跑到船头就要与江凛争论。 可这么一艘小船，两个人都在船头，船身当即不稳。 摇晃之中，赵常仍不忘记大喊几声。 “遇上风浪，咋俩命可就交代。” “先回去！等天气好了再来！” 赵常的话听在江凛耳朵里，竟然让他哭笑不得。 都已经离岸口好远的距离，返航速度再快也比不得海风吹来阴云的速度。 “那……那就上岛，总比迎着海浪过去要好。” 赵常头一次遇上这种事，他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的一座岛屿，不亚于身陷泥潭时抓住一根稻草般激动。 江凛皱着眉头，望向前方，他早就发现了那座孤岛。 只是…… “江凛！你怎么还不转向，你……不想活命了？” 赵常瞪大眼睛，他看着江凛远离海岛，直接心凉大半截。 只是不管他怎么呼喊，江凛始终神情严肃，不曾回过头。 “你这些天的变化，该不会都是伪装出来？” “你……你知道自己还不起那么多钱，想死怎么还拉着我一起！” 赵常想象力实在丰富，江凛却没有时间与他解释。 只是满打右舵，飞速驶离，朝着与海岛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 瞬息间的功夫，团团黑云连成一片，遮蔽了整艘船的上空。 海风掀起浪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渔船上。 这还只是刚开始，用不了多久浪头就能卷翻整艘船。 “江凛，我这次真是被你害惨。” “你要不想死，就把嘴闭上！” 江凛怒喝一声，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势直接将赵常震慑住。 在他愣神之际，渔船已经被江凛开进了一个海湾里，接着他将放在船尾配重的一块巨石绑上绳之后用力推到水里。 “进仓里，接下来就祈求老天保佑吧！” 江凛靠出海发家，应对这种突发事情的经验并不少。 他做了所有该做的事情，接下来全凭天意。 赵常一头雾水，可还不等他搞清楚，豆大的雨滴开始砸向海面。 雷声阵阵，海浪滚滚，宛如一头恶兽正在咆哮，随时准备吞噬掉海上的一切。 船身剧烈地摇晃，赵常双手抱在木杆上，一刻都不敢松开。 江凛被他此刻的样子给逗笑，他在心里默默数数，这一次似乎又被命运眷顾到。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船身似乎停止了摇晃，赵常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第1章 醒来 船舱里，赵常神情格外恍惚，还以为自己丢了小命。 见到江凛正笑眼眯眯地盯着自己看，他这才回过神。 “我……没死？” “瞧你那张嘴，真够不值钱的。” “咱们这叫福大命大。” 江凛撩起帘子，清凉海风迎面吹来，同时还有极为刺眼的光亮。 天晴云散，若不是海面还有浪花阵阵拍打，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江……江凛，你快看那边！” 赵常原本是到船头上透口气，可当他目光眺望远方时，一些景象让他浑身为之惊颤。 正是被他们远离的那座海岛，此刻浪花拍打，隐约可见附近都是裸露礁石。 刚刚要是前往海岛避险，渔船定会撞上礁石，大雨倾盆之时，怕是要在风雨摇曳中破碎解体。 想到这里，赵常倒吸几口凉气。 “你没有深海捕捞的经验，像这种无名岛屿不能随便靠近。” “一旦触礁，轻则搁浅，重则船毁人亡。” 江凛走到赵常面前，终于有机会与他解释清楚。 自己选择海湾避险，是在内心深思熟虑过，唯有这里风力最小，不至于让渔船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听过他的话，赵常羞愧地低下头。 “我没本事还嗓门大，差点酿出惨剧。” “以后我都听你的！” “让我往东，绝不朝西！” 赵常想想都有些后怕，他为人痛快，拍着胸脯和江凛保证。 以后在这艘船上，大事决断时就只能有一个声音。 “你我兄弟，不说这些见外的话。” 江凛笑了笑，能得到自己好兄弟的理解与支持，自己心里也极为舒坦。 海上浪潮渐渐平息，时间不早，江凛将渔船驶离海湾。 不多时就到了中心区域，他环顾四周，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这里吧！” “你帮我来打下手！” 江凛从蛇皮袋里掏出不少幽风草，简单处理过后，便是上等饵料。 赵常说是帮忙，实则不然。 在江凛面前，他就像是个门外汉，干脆借此机会好好学习一番。 帮着江凛撒下网去，很快就见水面荡起波纹。 “起网！” 江凛当机立断，这一网下去，抓到的鱼不在少数。 赵常瞪直了眼，做梦都没想到捕鱼能像江凛这般容易。 “你这饵料，好像对这些鱼很有吸引力。” “以前都没见人用过，你是从哪里搞来？” 他满腹疑惑，一边与江凛问询，一边使出吃奶力气拉网上船。 江凛也不是藏私的人，他帮着好兄弟科普过一些知识。 接着就在网里搜寻，一些个头不太大的鱼直接丢回海里。 赵常都已经笑到合不拢嘴，这一网收获足有三五百斤，虽然见不到鬣刀鱼这样珍稀的品种，但是像沙丁鱼和彩石鱼却有不少，在市场上都是极受欢迎。 可还不等他高兴太久，就见江凛将一条大鱼扯拽到船板上，手起刀落，直接剁了脑袋。 “江凛，这么大的海鱼送到城里，能卖大几十甚至上百块。” “你把它脑袋砍掉，不能保鲜，回去还不知道要腥臭成什么样。” 赵常看着都心疼，这哪是鱼，分明是一大笔钱被江凛糟蹋掉。 他冲到跟前就要阻止，江凛来不及与他解释，鱼身还在摆动，当趁着这个鲜活劲儿将其大卸八块。 肉块足足装了五大桶，此情此景，无异于木已成舟。 “真有你的，分成块可卖不上价钱，干脆拿盐腌了自家吃。” 赵常拿江凛没办法，只好接受了这一切，他刚想上前搭把手，就又被江凛的话给惊讶到。 “我们出海一趟，可不能那么容易满足。” “这些鱼块，我就没准备带回家里。” 说罢，江凛双臂爆发出力量，直接提起两桶肉块走到船尾。 刹那间的功夫，两大桶肉块倒进海里，鲜血迅速染红海面。 “江凛，你这是抽哪门子的风？” “我们辛辛苦苦捕上来的大鱼，你就这么糟践！” 赵常红了眼眶，龙国这几年发展停滞，城里人尚且过活艰难，更别说他们这些乡下人。 哪家哪户不都是紧巴巴，如今政策放开允许他们出海，可父辈上了年纪经不住海上波浪。 村里的年轻人极大部分都不敢把船开到这里来，他们只能在村子附近捕捞。 他和江凛冒着风险来到深海区域，好不容易抓了一条大鱼，竟然又被切碎了丢回海里。 “你发疯我不管，但这几桶肉不能往里倒。” 赵常展现出极为护犊子的一面，江凛看在眼里，接连苦笑出声。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你可听说过……” 江凛寥寥数语，赵常脸色骤变。 “你开什么玩笑？” “我爹出海大半辈子，连那种鱼的影都没见过。” “大家不都说那种鱼灭绝掉，你不要为自己浪费东西找借口！” 赵常情绪愈发激动，见他不肯相信自己的话，江凛只能使出杀手锏。 就在前不久，赵常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 “船上的事情由我决断，难道你的话又不算数了吗？” 江凛先将赵常一军，很快见到效果。 “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怎么可能不算？” “既然这样，把东西拿来。” 江凛对赵常还算了解，果然见他愤愤不平的样子，又不好违背自己的承诺。 便在极不情愿的状态下来帮江凛忙，很快就将剩余的几桶鱼块都倒进海里。 “还差一样东西。” “你帮我取来。” 江凛出海时就有过准备，赵常还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嘟囔着走回船舱，不多时就取回一个密封好的铁罐子。 打开后一股恶臭味道冲进鼻子里，直接让他跑到船头吐了起来。 “江凛，那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味道能把人活活熏死。” “当然是猪内脏。” 江凛随口一答，接着就将开了口的铁罐子一起扔下去。 猪内脏捂在罐子里多日，腐烂味道确实让人承受不住。 但今日能不能捕捞到好东西，这东西便是打窝的精髓。 “海里的鱼大多生性凶猛，血腥味道对它们有着极大的诱惑。” 江凛嘴角上扬，淡淡笑意浮现在脸上。 很快，那些被幽风草吸引来的小鱼就像是受到某种惊吓，无不逃离现场。 “嘘！它来了！” 第120章 来到科研院 对于江凛来说，已经有了目标人物，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太着急。 他带着赵常返回旅店，打算再找机会与李广军进行接触。 就这样过去一天的时间，江凛来到李广军工作单位的门口。 不愧是京都最负盛名的科研院，这里装修的恢宏大气，让人生出崇敬之意。 江凛感慨之际，李广军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只是李广军愁眉苦脸，精神状态远不如昨天好。 当江凛走到身边的时候，李广军直接沉下去脸色。 “怎么又是你？” “我想想，你叫江凛是吧？” 李广军很不高兴的开口说道。 江凛哭笑几声，他刚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广军打断。 “年纪轻轻，怎么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 “带敢跟踪，我可就报警了。” 李广军工作性质特殊，常有人不怀好意的接近到他身边。 他显然对江凛有着不小的误会，当下没有一点好脸色。 “李工，这怎么能是跟踪呢？我是专程来找您的。” 为了能打消对方心中的顾虑，江凛直接掏出一张名片。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举动更让李广军不耐烦。 “你个从小地方来的，一直找我干什么？” “编理由都不会，我看你还是去和派出所的同志解释吧！” 李广军的心情并不好，看起来他并不打算和江凛深入交谈。 见对方要喊门卫过来，江凛哪还能遮掩自己的来意。 他实话实说，便要邀请李广军到自己的厂子里当总工。 可他的话才刚说完，就遭到了李广军的冷嘲热讽。 “臭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一个小小的电器厂，还不够格让我去坐镇！” 哪怕到现在，李广军都觉得江凛在与自己开玩笑，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 可在他发过脾气后，江凛面色依旧，话语不改。 如此看来，他的话不似玩笑。 “好！江厂长，那我告诉你，这件事不可能！” 李广军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气头上，他一只脚用力踩跺在地上，撂下狠话便只给江凛留下一个背影。 这般暴躁的脾气，哪怕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江凛都承受不住。 直到他用眼角余光一瞥，方才注意到一名正憋着笑的门卫。 “小兄弟，我想和你打听个事，不知方不方便？” 江凛嘿嘿一笑，他主动递过去一根烟，男子刚目睹过他在李广军面前吃鳖的模样，实在憋不住笑。 “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我就和你说实话吧！” “李工最近心气不顺，原本就一肚子火气，你还想他去小厂子干活，这可真是在侮辱人。” 男子像是知道不少信息，江凛赶紧与他虚心请教。 一番交谈下来，他差点没哭出声。 “要照你这么说，李工没和我动手就已经够给我面子。” “不过……” 江凛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他怪自己没有事先做足工作，才会闹了一出乌龙。 当下情况大不相同，就男子告知给自己的信息而言，从中不难窥探到一丝机会。 “小兄弟，谢谢了！” 江凛话不多说，他将那包烟强塞到男子的手里，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男子小声嘟囔道。 “人家李工在院里不受待见，也不至于沦落到跟你走的地步。” “开玩笑，天大的玩笑。” 男子要不是看在江凛塞过来一包烟的份上，非得好好嘲笑他一番。 殊不知，就在他小声嘀咕的同时，江凛已经追赶上李广军的步伐。 “李工，院里一天不给你的项目批款，你就一天研发不出成果。” “大好时光岂能白白浪费，不如跟我走，我会……” 江凛话还没有说完，停下脚步的李广军猛然转过身。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模样仿佛要吃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些事情也是你能议论的吗？” “院里科研经费紧张，当然要优先拨给更要紧的项目。” 李广军心中虽然不快，但他从来没有责怪过科研院的领导。 毕竟研发领域有所不同，总要分出主次。 听他这么说，江凛肃然起敬，可他却在一些意见上与李广军相悖， “都是为国家建设贡献一份力量，我倒觉得没有高低与先后之分。” “我找李工，就是希望李工能认识到这一点，去我那里做研究也是一样的。” 江凛当着李广军的面做出承诺，自己一定会集中资源圆他的科研梦，他也要为电器厂的发展出一份力。 这样做对彼此双方都有好处，真可谓是合作共赢。 “江凛，我已经和你说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广军想法古板，根本听不进去江凛的话，他甩下一张冷脸后就气冲冲的离开。 江凛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于求成，那样做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苦笑几声，便打算再去寻找新的突破口。 当江凛回到宾馆后，赵常急不可耐的与他询问。 “真是个老顽固，怎么就油盐不进？” “明明留在这里连搞科研的资金都凑不够，他还坚持个什么劲儿？” 赵常了解到情况后，他都替江凛感到不值得。 在赵常看来，与其浪费时间在李广军的身上，还不如再去寻找新的目标。 科研院人才济济，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话是这么说，可别人就一定愿意和我们走吗？” 江凛摇了摇头，苦笑个不停，唯有他自己的心里清楚，他这里的优势条件并没有多少。 也就赶上了龙国处在困难时期，科研经费过于紧张，才让李广军这样的人才暂不得志。 若非这样，他连李广军的主意都不敢打。 “像李工这样从海外学成归国的人，他们都有一颗报效国家的心。” “对待他们，最应该尊重。” 江凛不许赵常再说一些难听的话，自己作为当事人都不曾感到憋屈，何况是他。 他坚信好事要多磨，只要能让李广军感觉到自己的诚意，知晓自己也是为大义而非趋小利，就一定能改变李广军现有的看法。 第121章 上门催债 事实情况再一次证明，江凛所坚持的并没有错。 只要功夫深，铁杵亦能磨成针。 在他的多方打听下，很快得到更多有关于李广军的消息。 他来不及多想，便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邮局。 见江凛这般火急火燎，赵常不禁感到奇怪。 “江凛，你小子可从来不这样，这次到底遇上什么事？” 赵常紧紧跟随江凛的步伐，他一定要从江凛嘴里问出关键信息。 可不管他费多少口舌，江凛仍然是头也不回。 “等……等等我！” 赵常只能将心中疑惑放在一边，他快步追赶而去。 邮局，窗口处。 “这位同志，电报一个字一毛钱，你确认好内容我可就打了。” 女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很好，江凛赶紧点点头，几句话的内容可都是他琢磨过的。 也是因为两地相距甚远，在这个通信不便的年代里，电话跨区费用过于昂贵，他只能以电报的形式将消息通知到家里。 紧跟过来的赵常也有看清楚电报内容，他立马瞪大眼睛。 “江凛，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当然有大用！” 江凛没有心情与赵常解释，他需要耐心等待裴芝薇汇钱过来。 在这期间，他还要再到李广军家里一趟。 见到江凛这个样子，赵常拿他可谓没有一点办法。 但出门在外，自己跟在江凛身边在遇到急事时还能有个照应。 “你小子不愿意说就拉倒，这次可别想把我撇下自己去做事情。” 赵常牢骚几句，江凛苦笑连连，明明自己也是为好兄弟着想。 有些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他可不想赵常跟着太多掺和。 顺利解决倒也罢了，万一出现纰漏，就以赵常的暴躁脾气很容易将麻烦惹上身。 “我可不管那些，这是在京都，天塌下来我都得跟你一起扛着。” 赵常用力摆了摆手，自己可不是怕事的人，他既已经拿定主意，江凛便也不再过多劝说。 两人很快来到李广军家中。 可当他们站在门口处，放眼望去，屋内竟然一片狼藉。 有女人抱着孩子痛哭不止，床上还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同样泪流满面。 “我的天！家里该不会遭贼了吧？” 赵常瞧见家里的瓶瓶罐罐都被打碎，木头桌子也被打瘸了腿，这可不像是自家人闹矛盾。 江凛似乎想到一些事情，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别愣着，先帮忙收拾。” 赵常倒也实诚，他撸起衣袖，便帮着打扫起屋子。 女人抱着孩子走到他面前，连声感谢。 偏偏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李广军推开了门。 “江凛，谁允许你到我家里来！” “好啊！你还敢把我家里打砸成这个样子，欺负我老婆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冲我来！” 李广军眼眸通红，他发疯般的冲到江凛面前，竟摆出一副要与江凛拼命的架势。 听他说了那么多话，江凛当场哭笑出声。 赵常赶紧将他推到一旁，极为愤怒的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搞研究的，难道都是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冤枉好人的人吗？”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我们可是在帮着收拾屋子。” 哪怕江凛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赵常尊重李广军这样的专家教授。 可他见到李广军竟然要朝着江凛动手，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在他一通吼叫下，李广军神志略微清醒，而他老婆也抱着孩子走过来。 “老李，房间里的东西确实不是他们砸的，人家帮忙收拾，你可不能乱来。” “到底是什么人冲进家里就乱砸东西，还说……” 女人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细细讲来，可李广军情绪仍旧激动。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不对！” 他猛地抬起头，回想起自己老婆刚说过的话。 “什么最后期限？” “我还想问你呢！” 女人一边乖哄自己的孩子，一边朝着李广军发火。 就在李广军愣神之际，江凛缓步走到他身边。 “李工，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你……给我滚！” 李广军自然也猜到那些人的来历，但他不想当着老母亲和妻女的面说出实情。 便对江凛乱发一通脾气，可女人陪伴他多年，岂能察觉不到整件事情极为不简单。 她紧紧扯拽住李广军的胳膊，逼着他把事情真相讲出。 “李工，人家都已经找上门，你还要继续瞒着家里人吗？” 江凛原本不想当众揭穿这件事情，可李广军执意于自己耍脾气，那就只能在明面上讲这些。 见到李广军还要嘴硬，赵常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老婆孩子想想。” “还有这位大娘，难道还要她一把年纪跟着你担心受怕吗？” 赵常话糙理不糙，很快就让李广军坚持不住，他咬紧了牙关，硬从缝里挤出几句话。 “我……欠那些人一大笔钱。” “什么？” “老李，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做梦都没想到李广军能背着自己做这么多事。 按照李广军的说辞，他分明是在外面欠下了高利贷。 如今催债的人找上门，才会将家里的东西打砸成这个样。 可有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李广军面色无比痛苦。 最为关键的时刻，还是江凛站了出来。 “请嫂子放心，李工绝对没有沾染上陋习，他借来的钱都用在自己研发的项目上。” “江凛，你住口！” 李广军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然要把江凛强行赶出家门。 最终还是他那躺在床上的老母亲发话，才让他收敛了所有脾气。 可就在李广军要将全部事情都讲述出时，前不久来过家里的那伙人再次出现在门外。 “李工，哥几个听说你回来，可连饭都顾不上吃。” “你给句痛快话，钱什么时候能还？” 领头的男人看似和善样子，实际情况大不相同。 毕竟就在不久前，正是他带人打砸了屋里的东西。 这伙人去而又返，抱着孩子的女人赶忙向后退了几步，生怕他们伤害自己和孩子。 第122章 仗义援手 “我……我会尽快把钱还上的。” 李广军咬紧了牙，一些话极为艰难的说出口。 可他的这一番说辞，根本不能让讨债的人满意。 “李工，你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再过两日就是最后期限。” “可我手里真没那么多钱！”李广军神情尽显慌乱。 他原本想说一些好话，尝试着为自己争取到一些时间。 却没想到男人根本不给他留有机会。 “还不上好说，把你房子抵了便是。” “毕竟这都是写在合同上的，你可不能反悔。” 男人满脸坏笑，他似乎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次过来也把合同带在身上，当场亮了出来。 女人看过后脸色煞白，就连躺在床上的老人都剧烈的咳嗽着。 “广军，你怎么能把房子抵给人家，难道要让咱们一家人睡大街去吗？” 老人恨铁不成钢，李广军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直接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哪里还有搞科研人士沉稳内敛的模样。 “娘，你知道什么？我这都是为了国家建设！” “院里不给我这个项目批钱，我不得自己想办法吗？” 李广军话说到这个份上，屋里一片寂静，不论是他的老娘还是他的妻子，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怪罪出声。 就连一向都对他抱有意见的赵常都面露愧疚，如此摒弃自己利益，一心要用研究成果报效国家的人，实在是值得尊敬。 可就在这时，嘲讽话音从他身旁传来。 “李工，你报效国家没问题，可你也不能欠钱不还。” “这钱要是还不上，你可不能怪我们下狠手。” 男人话语中最不缺少威胁之意，他用手指向孩子，语气更加阴狠。 “我们这次来摔的是锅碗瓢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你！你们混蛋！” 李广军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发出这样的警告，简直是一点退让余地都不留下。 可就在男人得寸进尺之际，江凛直接站在了他面前，成功阻挡住他即将落在李广军身上的视线。 “他欠你多少钱？”江凛忽然开口道。 一听这话，男人乐的合不拢嘴。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钱这种事还有人抢着干！” “倒也不多，三千块的本金，外加一千块的利息！” 男人是真敢说，他话音未曾落下，李广军就与他质问起来。 自己才借了几个月的时间，就算是利息高，也不该疯涨到这般地步。 “李工，咱说话做事可得凭良心，当初是谁求助我把钱借给他？” “谁让你着急不看清合同，我们可都是写清楚的。” 男人有恃无恐，李广军则悔不当初。 江凛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想想李广军这种海归人士，竟然能在借钱这种大事上犯糊涂。 在当下，国家对高利贷还没有进行整治，这一行业可谓鱼龙混杂。 李广军签了合同，纵使他再怎么委屈都无处说理，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认栽。 “臭小子，我看你还是滚一边去，别什么事情都要逞强出风头。” 男人眼神满是鄙夷，他看了江凛一眼，就又将视线挪动到李广军身上。 接下来说出口的一些话，更是风凉无比。 “两天时间，我看你也筹借不到那么多钱，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把房本拿走。” 男人都快把算盘珠子打到江凛脸上，见他如此欺负人，江凛也不再客客气气。 “期限未到，你这是打算明抢吗？” “呵！抢又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男人也不知道江凛是从哪里冒出来，竟然敢和自己这样说话。 他冷哼一声，当即就要让手下兄弟好好教训江凛一顿。 可还不等他们出手，江凛的话就让男人脸上神情僵直。 “你……刚才说什么？”男人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他制止了那些要对江凛动粗的人，接着就将视线紧逼过去。 “你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男人语气凶狠，却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江凛自然能洞察到他的那点心思，便在一旁冷笑着开口说道。 “刚刚被你威胁的人，可是龙国科研院的人才。” “你还想对他动粗，是真嫌自己命太长。” 江凛直言不讳，李广军身后站着国家，就算他有一己之心也轮不到男人来审判，更何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搞科研。 果不其然，在江凛那些话语强有力的震慑作用下，男人立马没了脾气。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个钱还不上，我就……” 不等男人把话说完，江凛直接抬手将他的话音打断。 “这笔钱我替他还！” “不过得多等几日，我需要让人汇款过来。” 江凛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男人却仿佛听到天大般的笑话。 “你当老子是三岁孩童，随随便便被你糊弄吗？” “你当然可以不等，只是后果不一定能在你承受的范围。” 江凛倒是无所谓，现在是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可男人放高利贷的行为不一定能上得了台面。 事情闹大，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几天？” 男人不情不愿，但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真要知道科研院出面处理这件事，他不一定能讨到多大好处。 江凛要真愿意还这笔钱，足足一千块的利息，也不枉他折腾这一通。 “最多五天。” “宽限你几日倒也无妨，可到了期限还是还不上钱又该如何？” 男人面露残忍的笑容，他干的就是这一行，自然不能听风是雨。 丑话要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江凛不认账。 李广军似乎不愿意欠下江凛这么大一个人情，他赶紧走上前去阻拦。 “李工，欠我人情总比他们抢走你的房子要强。” “又或者说，你也想把这件事情闹大，让你的那些同事们看笑话吗？” 江凛知道像李广军这样的人最看重自己名声，哪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科研项目，可就怕一些话流传着就变了味道。 第123章 愿意和你走 在江凛的劝说下，李广军不再坚持自己的那套道理。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就转过身去。 如此看来，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是江凛说了算。 “到了期限还还不上钱，你们就按照合同收走房子。” “除此之外，我个人会与你们郑重道歉。” 男人很不满江凛的诚意，如此小的代价就想让自己宽限几天时间。 他冷冷的瞧了江凛一眼，很快就开出条件。 “你小子不是好出风头吗？我就让你出个够！” “到日子还不上钱，你得给我跪下磕几个头。” 什么？ 没想到男人条件如此苛刻，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人。 赵常直接冲到他面前，摆出一副要他好看的架势。 “不许冲动！” “就按他说的办！” 江凛精确计算过时间，只要裴芝薇那边收到自己的电报，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汇款到京都。 五天时间绰绰有余，就算到时候真的发生意外，自己也该坦然接受结果。 “江凛，你糊涂啊！为一个外人，犯得着把自己搭进去吗？” 赵常越想越气，实在替江凛感到不值得。 可江凛早就拿定主意，岂能因为他几句话就更改。 “你小子有种！” “我们走！” 男人也知道不能在这里纠缠下去，他极为痛快的带人离开。 临走时候不忘提醒李广军几句，别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还不上钱，自己可不会与他有半点客气。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等到他们离开，李广军的古怪脾气再次发作。 “江凛，我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 都到这种时候，李广军竟然还在嘴硬，赵常都有些看不过眼。 “我看像你这样的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还啊！有本事你现在就还！” 被赵常嚷嚷一通，李广军终于老实，相比之下还是他的老婆明白道理。 女人抱着孩子来到江凛身边感谢，这次事情要不是江凛及时出手帮忙，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才好。 “老李，你们院里连钱都不往下拨，还得你自己借贷搞研发。”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人家江厂长伸出援手，你不感恩就算了，怎么还能怪罪到人家头上？” 就连李广军躺在病榻上的老娘也为江凛说话，不许自己儿子对恩人犯浑。 如此情形下，李广军心情复杂，实在难以言说。 “李工，我希望你不要误会，就算这种事不是发生在你身上，我也会出手帮忙。” “但有些话还是要讲清楚，国家有国家的难处，你要真想国家建设贡献一份力量，和我走也是不错的选择。” 江凛再一次朝着李广军抛出橄榄枝，自己这边经费充足，完全能让李广军发挥出自己的才能。 总比他在这边郁郁不得志，埋没自己要好。 果不其然，在听江凛说完这些话后，李广军眼里闪烁精明光亮。 又或许是落不下面子，他仍然板着一张脸。 “赵常，我们走。” “过段时间再来，相信李工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江凛给李广军留下考虑的时间，这种时候逼得太紧反而不好。 在他们离开后，女人也与李广军交心而谈。 “老李，你就别那么好面子，我觉得人家江厂长说的对。” “哪里干不是干？都是给国家做贡献！” 女人看着家里乱糟糟的样子，她苦笑几声就去收拾。 剩下事情就该李广军自己掂量着，旁人多说反而不好。 而另一边，江凛和赵常在回去的路上，正为一些事情争吵出声。 “江凛，你瞅那家伙有多趾高气扬？我看你就是出力不讨好，有那些钱还不如用在别的地方。” 赵常还有很多话要说，却见江凛脸上笑意弥漫开。 他似乎是胸有成竹，赵常不禁感到好奇，连忙开口追问。 可不管他着急成什么样，江凛仍然是故左右而言其他，始终保持一份神秘感。 如此情形下，赵常也只能强压住好奇心思。 “希望嫂子能尽快汇钱过来，要不然到了时间，那些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赵常仔细想过，事情就算真闹到那种地步，他也绝不退缩。 到时候必然要站在江凛前头，谁敢乱来，自己第一个不答应。 时间不早，夕阳西下，两人身影越来越长。 时间飞快流逝，五天而已，不知觉中就已经过去。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裴芝薇已经把钱汇来，数额只多不少。 江凛带着赵常再一次来到李广军家里，他们才刚到门口处，就发现这里已经被不少人围住。 其中有几个熟面孔，正是前几日来催过债的。 领头的男人听说江凛过来，他笑呵呵的走过来。 “没想到你还挺守信用，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男人眼睛一直盯着江凛的挎包看，他很快开口询问道。 “钱呢？带够数没有？” 别看男人现在说说笑笑，可要让他发现江凛敢耍自己，情势立马变化。 可江凛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充足，当然不会在这一时刻捉襟见肘。 他很快就把钱拿出来，交给男人清点。 好在这次合作还算顺利，双方并没有闹出不愉快。 男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抬起一只手拍在江凛的肩膀上。 他认真开口说道。 “我们和李工的账，就此清了。” “小兄弟，够爽快！” 男人拿钱走人，他那一帮兄弟也不墨迹，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 女人抱着孩子对江凛千恩万谢，老人也从床上挣扎着坐起身，江凛却并不在意这些。 他仍然是那句话，不管李广军会有怎么样的选择，他都会选择尊重。 这笔钱就当作帮助一个专心科研的学士，他并不求任何回报。 说完这些话后，江凛就要起身离开，赵常站在一旁干着急。 千钧一发之际，李广军开口了。 “江凛，我要到你那个电器厂，是当总工对吗？” 李广军直直的盯着江凛看，希望江凛能给他一个确切答案。 一听这话，江凛就知道自己所求之事成功大半。 第124章 踏上回程 人心都是肉长的，江凛厚礼相待，李广军有怎么可能感知不到。 这一次，他对江凛的态度大有改观。 竟然主动把手伸过去，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着江凛回小县城。 见他这个样子，正抱着孩子的女人也极为高兴，她当即开口说道。 “老李，江厂长是个好人，你放心和他去。” “家这边有我呢！” 女人几句话就将李广军仅剩下的几分顾虑打消掉，他极为用力的点头，便询问江凛什么时候离开京都。 得到江凛确切答复后，他立即收拾准备。 当天晚上，三人来到火车站。 买票的时候，赵常双手合十，不断祈祷。 “硬座我可是坐够了，千万要有卧铺票啊！” 江凛好不容易挤到窗口处，他太能理解赵常的心情，递过证件后就大声开口说道。 “三张到巴巳县的票，要卧铺！” 江凛扯着嗓子，生怕工作人员听不真切，好在最让他们感到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三张从京都直达老家的卧铺票，也算是给他们这趟远门画上完整的句号。 路途遥远，闲着也是闲着，李广军和江凛敞开心扉，畅谈许久。 当他问起江凛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时，江凛随口说出的几句话，让他吃惊不已。 “你说的这东西，就连国外都不一定有，真的能在技术层面取得突破吗？” 李广军要不是和江凛相处一段时间，绝对会把他的话当作玩笑。 生产一台可以连接彩色电视的机器，把电视当成显示器，通过机器实现系统性的操作。 李广军嘴里念叨不停，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抬起头来时眼神可谓吃惊。 “江凛，你说的这种东西，不就是电脑吗？” 他的话刚说完，赵常就在一旁疑惑出声， “电脑？啥叫个电脑？” 赵常的眼神都在一瞬间变得清澈，这东西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江凛却顾不上与他解释，只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广军的身上。 “李工果然见多识广，这种高科技的东西，目前只在一些大的机关单位和院校能见到。” “究其原因，还是从国外引进此类产品价格高昂。” 江凛所言不虚，台式电脑在国内真正普及，至少要一二十年后。 就以国内现状而言，大多数人都和赵常一个样，对这东西连最基本的概念都没有。 而江凛想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电脑还不普及的年代里，研发制造出与它功能相近的机器，好填补这一空白的市场。 “江凛，我必须要承认，你的想法很不错。” “可要想做成这件事，光有想法可不行。” 李广军摇了摇头，他曾在国外接触过一些电脑的生产商。 这其中的成本代价实在太高，他不敢想象江凛一个电器厂就能承担起。 哪怕是平替电脑的存在，操作程序不必像电脑一样复杂，落到实处也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工，我都不怕，您又在害怕什么？” “能行与否，总要尝试过才知道。” 江凛早就拿定主意，他现在需要的是李广军和自己并肩作战。 至于其他的，哪怕后果再惨重，也会是自己来承担。 “好！那我们就试试！” 李广军确实放不下心，但在他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后，便明确了自己的方向与目标。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凛讲出更多细节，生产出的机器可以缺少那些花里胡哨的功能。 但是要加上几款小游戏，就好似贪吃蛇一类的轻松解压。 江凛绘声绘色的描述，这样的小游戏才刚在国外流行，国内的人不曾有过接触。 可他们生产出的第一代机器，目标人群就是国内拥有一定消费能力的人。 毕竟在当下，能买起彩色电视的家庭可不一般，他们不需要为吃穿住行而考虑太多。 加装几款小游戏，这样的家庭一定会被孩子着想，毫不犹豫的买下一台机器。 “江厂长，你这样的思维模式，真是让人佩服。” “我尽量！” 李广军心里没底，毕竟像这样的机器，国内从未有过研发成功的先例。 他完全是凭借江凛的设计理念，一步一步的去尝试，可谓摸着石头过河。 瞧见他这样的专业人士都面露紧张，江凛赶紧说几句轻松的话。 “李工，失败了也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他妈妈。” “多试几次，总会有成功的时候。” 江凛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必要时候，他就算将录音机停产也要回笼资金，好支撑李广军的研发项目。 这事要是成了，他将一跃成为国内风云人物。 几天的车程，两人在车上深入交谈，可现在说再多也都是想法层面。 能不能落到实处，还是得等李广军到地方后着手研发。 几天后。 颠簸一路，绿皮火车终于到站。 出远门的人太想念家中亲人，车门没开就已经拥挤在过道上。 江凛对李广军很重视，就连行李都是交给赵常帮忙提着。 下车的时候，赵常满腹牢骚。 李广军都有些过意不去，他准备伸手接过行李的时候，赵常一反常态。 “李工，给你提提行李算什么？你要真能把那什么电脑给研究明白，我给你洗脚都不成问题！” 赵常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听江凛讲了那么多，都知道那东西一旦研究明白，必将火爆整个市场。 到时候赚到的钱，可是他们两兄弟下海打鱼几辈子都攒不下来的数目。 见赵常这么明事理，江凛还有点不习惯。 他正准备打趣几句，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爸爸！”江晴嬉笑着跑过来，在她身后跟着的，赫然是江凛朝思暮想之人。 裴芝薇见江凛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她立马猜测到对方的身份。 “这是我老婆。”江凛嘿嘿一笑。 他与裴芝薇太久没见，也不管外人用怎样的目光看待，直接将裴芝薇抱在怀里。 如此恩爱甜蜜，倒让裴芝薇有些不好意思。 她涨红了整张脸，接着就邀请李广军到家里吃饭，就当是给他接风洗尘。 如此重视程度，李广军不禁感慨，自己这次没有选错。 第125章 第一代学习机 江凛准备充足，有了李广军这样强有力的帮手，产品研发很是顺利。 过去没多久的时间，第一台机器就被制造出。 只是在功能调试的时候出现问题，李广军不禁有些气馁。 他本以为江凛会因此怪罪，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不愧是李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有所成就，这很了不起。” 江凛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特意拿出一笔钱用作奖赏。 如此一来，李广军和他的团队成员都像是打了鸡血，很快重拾信心。 终于在大家的努力下，功能符合预期的机器成功问世。 房间里，李广军怀着忐忑的心情，将音频线插在了彩色电视上。 等他按下开关键的一瞬间，出现在屏幕上的工厂标志，使得整个团队成员都欢呼雀跃。 “江厂长，这事成了！” 李广军都已经这般年纪，心性早就沉稳。 可在这一重要的时刻，他表现的比任何人都要激动。 江凛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像这种突破时代限制的东西，研发时耗费的心血可谓巨大。 他当场做出承诺，包括李广军在内，研发团队的每个人都可以再获得一笔奖金。 趁着大家高兴之际，江凛走上前去。 他一双手放在键盘上，熟练的敲击着，很快就有一行字出现在屏幕上。 加装的几款小游戏也都运行流畅，完全达到江凛心理预期。 “江厂长，我们这款产品和电脑有区别，不知该怎么取名？” 李广军接触过真正的电脑，他们的机器只能平替一部分功能，并不能同一而语。 要也拿电脑命名，恐怕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就知道李广军会有这样的顾虑存在，江凛轻笑几声，随后就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们不叫电脑，叫学习机。” “买回家去插在电视机上，给孩子练习打字，还能通过内置游戏开拓孩子的思维，这不是学习又是什么？” 江凛的话让李广军放下心，就目前情况来看，完全可以进行批量生产。 “李工说的对，我们几条线可以同时开工，现在要紧的是找销路。” 江凛让他带着团队成员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产品宣发工作就交给自己来完成。 当天下午，江凛来到四海会所。 见到冯四海的时候，他脸上堆满笑意。 瞧见他这个样子，冯四海目光警惕。 他知江凛的脾性，便是人们常说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如今找上门，恐怕是有事相求。 “江凛，我可把厂子交给你打理，总不能又给我惹出麻烦事。” 听到冯四海这样说，江凛苦笑连连，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风评差到这种地步。 既然这样，他就不必遮掩自己的来意。 “确实有件要紧事情，非四爷出面不可。” “好你个江凛，这么久也不到我这里来一趟，一来就是有事。” 冯四海故作生气模样，却想从江凛嘴里套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要让自己帮忙，总该坦诚一些。 “瞧四爷这话说的，我难道还会瞒着你吗？” “只是……” 江凛嘿嘿一笑，他为了自家产品能够大卖特卖，早就有了完整计划。 宣传方式不同以往，只要产品一天没有上市，相关信息就都要进行保密。 “连我都不能说吗？” 冯四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就算是退居二线，这个厂子也有他一半的股份。 江凛连自己都提防，这实在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四爷，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毕竟你这里人多眼杂，我担心消息走漏。” “要是提前泄露掉产品信息，还怎么让消费者的期待感拉满？” 江凛一再解释，他终于将冯四海说服，让冯四海不再心存芥蒂。 反正厂子已经交给江凛打理，只要不折腾垮掉，自己也没必要去过问一些细节之处。 “说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冯四海笑眼眯眯，在他的印象里，江凛很少求到自己这里。 既然是非自己不可的事情，那他可真是有些期待。 可哪怕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在江凛说出一些话的时候变了脸色。 “这不可能！” 冯四海用力摇头，当场将江凛拒绝掉。 “江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这张老脸再大，也没到把全城电器经销商都叫过来的地步。” “何况你连产品信息都不肯透露，我怎么给你组这个局？” 冯四海只觉得江凛在开玩笑，一点都不考虑实际情况。 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全在江凛预料中。 “四爷，期待感这种东西，不仅消费者要有，经销商也是一样的。” “要按照我的计划，产品发布的第一天，就要卖掉半个仓库的货。” 江凛给冯四海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就好像市面上的一些汽水，最好喝的永远是第一口。 他这款产品从技术到生产，完全是自主创新，在国内连个参照物都没有。 用不了多久时间，市场上一定会出现不少仿品，等那时他们就该把工作重心放在产品升级上。 真正赚钱的时机，就在于新品发售后的一周。 “四爷，你得理解，有关于产品的信息，我可是透露不了半点。” 江凛只等和冯四海这边谈妥，就要给工厂立规矩，不管是研发团队的成员，还是生产线上的工人，全都要签订保密协议。 新品发售前，他们吃喝住行都要在厂里。 “你小子真有把握靠着新产品赚大钱？” 冯四海咬紧了牙，他这才明白江凛找上门，竟然是要让自己豁出这张老脸。 见到江凛点头，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也算是说服了自己内心。 “你最好别把事情搞砸，要不然我和你都会成为行业笑话。” 冯四海之所以有这样的顾虑，还不是因为以往一些厂子在发售产品的时候，最关键的一环就是和经销商去谈判。 总不能光靠厂里的业务员，就算让他们跑断腿也不见得能把一款产品卖爆。 “你不和人家开诚布公，人家凭什么与你合作？” “一群人宣传大半天，最后销量上不去，砸的可是人家的招牌。” 冯四海就等江凛一句痛快话，他才能放下脸面去联系全城的经销商。 第126章 联合经销商 “明天这个时候，你等我消息！” 冯四海终于应下了江凛的话，像他这样的人最重诚信。 可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有了他的承诺，江凛悬着的一颗心安稳落下。 “四爷，多谢你的信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凛拱了拱手，道谢过后就去安排其他事情。 鬼知道冯四海为了帮江凛联系各方耗费多大心力，好在最终结果令人满意。 天快黑的时候，消息传到江凛的办公室。 他一手拍在桌上，站起身的时候神情激动。 当天晚上，江凛与裴芝薇仔细商量。 “芝薇，明日的饭局很重要，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出席。” “我？” 听到江凛要带自己一起去，裴芝薇表现的很是惊讶。 她一只手捂在嘴上，许久时间说不出话。 江凛点点头，他就是要带着裴芝薇一起去，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家里做个煮妇。 “可……” “还是算了吧！” 裴芝薇眼神躲闪，她慌张开口拒绝。 原因也很简单，她想到自己一直生活在村子里，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 就算江凛带自己过去，当众出丑闹出笑话，反而丢了自己男人的脸面。 “芝薇，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可我不想让你一直在我身后站着。” “咱家生意越做越大，你不也得参与进来吗？” 江凛就知道裴芝薇心有顾虑，他将裴芝薇紧紧抱在怀里，尝试着用温柔话语宽慰她的内心。 果然起到不小的作用，裴芝薇咬紧嘴唇，心思渐渐坚定。 她也想多帮江凛分担些事情，而不是在他身边当个花瓶。 两人想法上达成一致，就等到明天宴会举办之际，一同盛装出席。 第二日，斋月阁热热闹闹。 二楼几个包厢全都坐满人，便是当地大大小小的经销商。 江凛来的晚了些，当他出现在酒楼门口的时候，崔月鸯早早等候。 “崔姐，你怎么还亲自下来一趟，我们自己上去便是。” 江凛还以为崔月鸯特意出来迎接自己，殊不知这件事另有隐情。 就见崔月鸯咬紧嘴唇，似乎是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裴芝薇陪在江凛身边，她有所觉察，当即开口询问。 “崔姐，大家都是熟人，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 “老妹，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来的客人中……” 崔月鸯欲言又止，江凛也从中感知到一丝不对劲，正巧这时候张浩从楼上下来。 “四爷呢？”江凛立马开口道。 “四爷在陪客人，他让我来给你递句话。” “巴巳商会的郭会长也来了。” 张浩带来的这一消息，足以让江凛感到震撼。 商会会长郭长胜，他与冯四海的关系一直都是水火不相容。 出席这种场合，怕不只是来捧场那么简单。 冯四海正是因为担心郭长胜会搞小动作，破坏整场宴席，他才这么着急让张浩下来通知。 得知这一情况，江凛心情极为复杂。 裴芝薇也面露担忧之色，害怕等会儿局面会失控。 就在她紧张不安时，江凛用力握住她的一双手。 “来都来了，还能不进去瞧一眼吗？” “或许人家就是来做客，是我们想多了。” 江凛几句话说完，在场的人并没有放松心情，反而更在心里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就像江凛说的那样，不该因为一点小的插曲就半途而废。 想到这里，裴芝薇眼神逐渐坚定。 她跟着江凛一起走进包厢，还不等她站稳脚，便有人把话说的难听。 “听四爷说，今天叫大家过来是为了谈生意，没听说要带着家眷一起。” “一介女流，难登大雅之堂。” 一个经销商语气阴冷，矛头直指裴芝薇身上，旁人也都朝着裴芝薇看去。 相比之下，郭长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带微笑，仿佛所有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 “真是只老狐狸。” 江凛心中暗暗嘀咕。 他放眼望去，整个包厢里，至少有半数的经销商在看郭长胜脸色。 刚才站起身的人，分明是郭长胜暗中授意。 如此把戏，岂能将江凛瞒骗住。 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到自己老婆头上，这种时候要一点态度都没有，人家还以为自己会是软柿子。 “芝薇，怪我没提前和四爷打好招呼，致使包厢里还有狗叫声。” “你先坐下，想吃什么菜就和我说。”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却差点没把那个男人气到吐血。 包括裴芝薇在内的不少人都在憋着笑，唯有他面色铁青，嘴角不断的抽搐。 “你……说谁是狗呢？” 男人显然是没有摆正自己的地位，都说客随主便，他竟然敢当着冯四海的面这般大喊大叫。 当冯四海站起身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着急看向郭长胜所在的位置。 “张老板，饭局是四爷撺掇的，地盘是崔老板的，岂能容你在这里放肆！” 郭长胜阴沉着整张脸，一些话看似是说给男人听，实际上也是对江凛的一种警告。 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远不到结束的时候，没必要一上来就这么重的火药味。 男人领会到郭长胜话里的意思，他虽愤愤不平，但也还是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如此情形下，冯四海不断给江凛使眼色。 就见江凛抬起头时，脸上笑意浓浓。 他当然知道郭长胜出现在这里会让整件事情变得复杂，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接下来就看对方怎般出招。 冯四海不能完全放下心，但也不能让场面这样冷下来。 他咳嗽几声，清了清嗓之后，便把话题引上正轨。 “叫大家过来有两件事，最重要的就是吃好喝好。” “当然了，大家都是生意人，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冯四海短短几句话，就让包厢里的氛围达到高潮。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所在的位置，期待着他接下来的一些话。 唯有郭长胜冷笑不断，而与他私交甚密的几个人，也在这一时刻用眼神交流。 没过多久，就有人大声的质问。 “四爷，你所谓的发财，是要跟着姓江的才行吗？” 第127章 商会会长 男人短短几句话，就这样包间里的人全都变了脸。 如此拆台的行为，简直是不把冯四海放在眼里。 可他仗着郭长胜撑腰，丝毫没有要收敛的迹象。 “我难道说错了吗？” “四爷辛辛苦苦组这么一个局，不就是想给江厂长铺路。” 男人的话惹得很多人不痛快，全都要与冯四海讨要有个说法。 见到冯四海点头，他们这伙人的情绪更加激动。 “都吵什么？只要能赚到钱，跟着谁干不都一吗？” 冯四海也没想到郭长胜的出现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他顿时上来脾气。 怒吼一声，果真是震住了场面。 “老冯，你冲着这些后生晚辈发火有什么用？” “我是商会会长，倒觉得大家有意见是正常的，毕竟……” 郭长胜冷笑几声，他话里的嘲讽之意，可谓不言而喻。 无非是对江凛能力的不信任，更是要借此机会打压自己的死对头。 能有这样的一番手段，也怪不得他能当上商会的会长。 在他的言语针对中，冯四海有口恶气难以下咽，但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是时候，江凛便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站起身。 “郭会长，我把一个濒临倒闭的电器厂救活不说，还让厂子效益翻了好几倍。” “这么短的时间，县城里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吗？” 江凛也算是看明白，郭长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好过。 与其受郭长胜的窝囊气，还不如与他正面硬刚。 一切都在江凛计划中，他的话刚刚说完，郭长胜脸色变化不停，可谓难看至极。 自己一个商会会长，出门在外都是受人尊敬，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样与他顶撞。 “江凛，你们年轻人可不要做出点成绩就目中无人，我们走过的路，要比……” 郭长胜在生意场上资格老些，既然想要以此压江凛一头。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凛抬手打断。 “能做出成绩，总比一些人靠着过往的光辉吸别人的血强。” 江凛这几句话说完，算是和郭长胜撕破脸皮，郭长胜咬牙切齿，愤恨难平。 可还不等他反应，江凛几句话就争取到了一些经销商的支持。 “我的电器厂接下来会有大动作，才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洽谈合作事宜。” “我当初能救活厂子，现在就能带着厂子走向辉煌。” 江凛直接把话挑明，在场的这些人里面，错失掉一次机会的有不少。 当新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们要是能够把握住，一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江厂长，你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 “你们厂子生产的录音机在市面上很受欢迎，我可一直想和贵厂合作。” 已经有人心思松动，想要试探江凛的口风。 另有一些人还在观望，江凛接下来所说的话将至关重要。 见到江凛给自己扳回一局，冯四海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他暗自赞赏，自己当初的眼光可没错，认下江凛这个兄弟真是赚麻。 可就在他高兴之际，郭长胜一只手用力的拍在桌上，故意制造出一些声响，使得一些跃跃欲试之人都向后退。 “搞了半天，你个后生娃是想让大家给你出货，这还有谈的必要吗？” “抽水价格低不了，大家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郭长胜几句话说完，便有不少人开口附和。 谈合作，自然要有一个好价钱。 可怎么样才算好？这里头的学问多了去！ 江凛心中暗骂几声，郭长胜为了对付冯四海绝不让自己好过，现在更是存心要把水搅浑。 察觉到对方的意图，江凛竟不好有应对之法。 毕竟…… 江凛深呼吸几口气，他稍有犹豫，还是将一些话说出口。 “我与大家合作，自然不会亏待大家。” “只是有一点，大家的那份利润要等到第二批次的货出掉时再结算。” 江凛手头资金有限，自然要将好钢用在刀刃上，优先于车间生产。 可听到他这样说，刚才心思松动的几个经销商，他们的态度大有改变。 郭长胜更在一旁得意的笑出声，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江凛，亏你也是生意场上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 郭长胜直言这是自己近几年来听到最大的笑话，江凛这么做就好像是要让牛儿跑，却不给牛儿吃草。 果然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少人都拍了桌子。 “本来以为江老板诚意够大，现在看来是在耍我们。” “合作个屁，这饭都没必要吃。” 几个经销商气哄哄的要离开，如此混乱局面，裴芝薇不禁替江凛感到担忧。 她有些忍不住，正想替江凛说情，却见江凛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 “大家别着急，要不要合作，不妨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 都这种时候江凛还能笑出声，就连冯四海都理解不了。 毕竟江凛给不了经销商好处，哪怕他说的天花乱坠，也都有空手套白狼的嫌疑。 再加上郭长胜从中作梗，想争取到这些家经销商，真可谓希望渺茫。 “江凛，你可别意气用事，生意场上最忌讳这种。” 冯四海好心提醒，就怕江凛一时冲动，致使局面无法挽回。 可江凛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视全场。 视线不停挪动，到最后停留在郭长胜身上。 “大家心有顾虑，我都能理解。” “所以我愿意与大家签下对赌协议，要是我们产品销量上不去，就算抵掉厂子也要把大家的那份钱还上。” “而且是双倍！” 江凛的话刚一说出口，在场所有人就都傻眼，如此对赌，江凛可谓信心十足。 不少人都在心里泛起嘀咕，好奇江凛手里握着怎样的项目，才能让他这么富有底气。 “签了对赌协议，这些还重要吗？”江凛笑呵呵的开口，他几句话就让众人改变看法。 就连郭长胜都觉得江凛太过疯狂，他咬了咬牙，恶狠狠的开口道。 “天上不会掉馅饼，大家可千万擦亮眼睛。” “既然是对赌协议，想必对大家的条件也会很苛刻。” 郭长胜自以为是的聪明，全然没注意到江凛满脸不屑的神情。 第128章 分文不取 现场混乱不堪，便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江凛随后说出口的话足以让他们感到吃惊。 “江凛，你刚才说什么？” “有种再说一遍！” 与郭长胜私交甚密的几人，全都用力的拍了桌子。 一个个都是气恼的样子，仿佛江凛刚才的话是在耍人。 “江老弟，可不敢一时冲动，咱们做生意是为了赚钱，而不是给别人做慈善。” 冯四海也怀疑是自己错听了江凛的话，可就在大家质疑的目光下，江凛再次开口道。 “要是我们赢了，大家仍然能拿走好处，不用你们承担任何风险。” 众目睽睽之下，江凛话语依旧，一众人惊讶到说不出话。 就瞧江凛这般架势，若非得了疯病，那就是有十足把握。 “说几句话谁不会？真以为大家会被你轻易糊弄住吗？” 郭长胜也没想到江凛有如此胆量和魄力，他咬紧了牙，好不容易才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可事已至此，他再怎么反对也都无用，超过半数的经销商都流露出浓厚兴趣。 江凛并没有高兴太早，毕竟他还要提防郭长胜这般小人。 他当然要趁热打铁，更进一步。 “大家的担心很多余，对赌协议可谓白纸黑字，一旦签订就受法律保护。” “要连这都信不过，那便是我与大家缘分浅薄，只能日后再找合作机会。” 江凛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自然让犹豫难决的那些人狠下心。 “反正怎么样都吃不了亏，这协议我签。” “也算我一个！真没想到今天过来还能撞上这种好事。” “还有我！” 越来越多的人举起手，就连跟着郭长胜混的那几人，此刻的心思也可谓蠢蠢欲动。 “郭会长，反正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有便宜难道还不占吗？” 有人来到郭长胜身边，他很小声的开口，却把郭长胜气的够呛。 偏偏冯四海就在他身旁坐着，如此好的机会能用来打压死对头，冯四海当然不会错失掉。 “老郭，商会成立初衷不就是为了方便大家，你看看现在，大家发财的路都快被你堵死了。” “要让我来说，你这个会长也太不称职。” 冯四海说完这些话，原本亲近郭长胜的那些人也私下里交谈。 彼此间多有怨言，又不敢明着将郭长胜得罪。 可事已至此，哪怕郭长胜不情不愿，他都无法改变。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着你们去吧！” “可你们记住了，要哪天发现上当受骗，别想着让我来主持公道！” 郭长胜还是搁不下自己那点可怜的脸面，他恶狠狠的开口，话里话外都在与人威胁。 可就算这样，起到的作用可谓微乎其微，他将酒杯掷在桌上，无比愤怒的离开了包厢。 在他走后，不少人都长出一口气，他们纷纷靠近到江凛身边，也想江凛能拉他们一把。 发财路上，大家携手并进，江凛最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 一场饭局快到结束时，他就和这些经销商混熟了关系。 签下对赌协议后，大家无不心满意足的离开。 可在包厢里，仅剩下几人的脸上却见不到丁点喜色。 在这其中，冯四海和崔月鸯当为代表。 两人都和江凛有着合作关系，这些实事相处下来，亦能称作知心。 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江凛会给他们准备这样大的惊喜。 确切点来说，是惊吓！ “江凛，刚才当着外人的面，我不好拆你的台。” “再说我和姓郭的也有仇，不借着机会踩他几脚，我心里不痛快。” 冯四海讲过一些话，接下来就满面愁容，实在觉得江凛有些冒失。 崔月鸯更是扼腕叹息，如此对赌协议，确实是便宜了那些经销商。 “江老弟，成功倒也罢了，可一旦失败呢？” “到时候你就是赔上自己全部身家，都不一定能给那些经销商交代。” 在他们看来，江凛现在所做的事情，分明是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就连一向都对江凛无条件支持的裴芝薇都生出看法，她紧咬住嘴唇，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江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是知晓大家心中的想法。 他竟没忍住的笑出声，如此态度直接让冯四海爆了粗口。 “四爷，我知道你很急，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就这么和你说，这次想输都难。” 江凛对产品信息严格保密，可第一代学习机一旦发售，必然在当地掀起一股抢购热潮。 真正需要他担心的，反而是生产效率跟不上，影响自己赚大钱才对。 “崔姐，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这个人向来是有多大胃口就吃多大碗饭，你只管放下心。” 江凛随便几句话，就让冯四海和崔月鸯把心放回肚子里，两人对视一眼，全都选择缄口不言。 而就在他将内部矛盾解决掉时，郭长胜那边早就为这件事情吵到不可开交。 “郭会长，姓冯的跟你作对就算了，现在又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江凛来！” “他一个后生晚辈，凭什么冲你大吼大叫。” 几人围在郭长胜身边，全都在替他打抱不平。 最让他们接受不了的事情，莫过于那些背叛者。 他们竟敢和江凛签下对赌协议，这不就是倒向了冯四海一边吗？ “郭会长，这样下去可不行，姓冯的迟早会压我们一头。” “在这小小县城，以后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的话音逐渐激烈，却没想到郭长胜反应平常。 在场几人全都流露出疑惑的目光，无一不将视线挪动到郭长胜身上。 还是他的心腹之人，早早察觉出不对劲。 “你们都把嘴闭上，难道郭会长做事还用你们来教吗？” 男人把话说完，他快步走到郭长胜身边。 “郭会长，你倒是说说看，打算怎么对付江凛那个混蛋。”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落下之际，郭长胜就流露出极其得意的笑容。 “冯四海也是老糊涂，任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与我作对。” “他不是签了对赌协议吗？我倒要看看他后头的局面该怎么收拾！” 第129章 暗中对付 郭长胜看似随意而已，实际情况大不相同。 房间里，几个经销商面面相觑，他们很快就读懂了郭长胜的心意。 “还是郭会长看的长远，我们自愧不如。” “说的没错！江凛这根本就是在自掘坟墓，我们只要推他一把……” 男人把话说完后，其他人都跟着笑出了声。 接下来，郭长胜便让一些人退下，只留几个心腹之人在身边。 一番叮嘱过后，那几人的脸上全都流露出阴狠毒辣的笑意。 “会长放心，收拾这么一个废物，根本用不着您亲自出马。” “这件事情包在我们身上，保准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几人用手拍打在自己的胸脯上，可谓信誓旦旦的保证。 几天后…… 江凛来到厂子里，他又与李广军见面，只是这次商谈的事情更为细节。 “李工，你能保证在产品发售的时候不出问题吗？” “经销商那边已经在造势，只要发布会能取得圆满成功，我们就算是迈出去最关键的一步。”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了语气，好在李广军没有让他失望。 “江厂长，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保证，我们的产品在质量方面绝对没问题。” “好！那就挑选吉日，正式举办发布会！” 江凛话语干脆利落，他开始联系各方，只等着到日子后就正式发售产品。 一周后。 或许是江凛这边搞出的动静太大，竟然引起官方注意。 商务局副局长许文杰主动要与江凛见面，并提出来可以把县城刚建起的体育场馆用来举办产品发售会。 得到这一消息，江凛两眼都在冒光。 “领导，这玩笑可开不得，您是认真的吗？” 江凛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许文杰看，生怕他虚晃自己一枪。 好在最让江凛感到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许文杰笑眼眯眯，接着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他的肩膀上。 “要谢就谢你自己，当初对抗国外资本，那可真是给我们长脸了。” “陈书记都对你赞赏有加，他听说你们厂子研发出新品，让我们适当予以配合。” 不愧是当领导的人，说话时面面俱到。 江凛自然知道这其中也有许文杰的一份人情在，他用力点了点头，全都牢记在心中。 有了政府的支持，整件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当江凛回到家里时，也与裴芝薇分享了这一好消息。 可他们只顾着高兴，全然没注意到城内风云幻变。 又过去一周的时间，产品发售会如期举办。 因为有各大经销商帮忙做宣传，县城里的人大多听说。 发售会要在新修建的体育馆举办，那里容纳得下上万人。 当天，除了受邀前来的一些老板，更有慕名而来的消费者。 场馆里人头攒动，场面可谓盛大。 更有不少记者要对江凛进行采访，无一不好奇新产品的真容。 恐怕到明天，这件事就会成为报纸上的头版头条，被人争相传阅。 “江厂长，您对产品信息一直都是高度保密，现在总要为我们揭晓谜团了吧？” “不知道你们厂子在录音机之后，又研发出怎样的电器产品！” 一名女记者走上前，她手拿钢笔开始速记。 江凛先用言语做了一番铺垫，渐渐将话题引回正轨。 等到第一代学习机亮相于众人眼前时，场地上欢呼雀跃声一片。 “把连接头插在电视上就能用吗？” “不对啊！练习打字，这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什么用？” 消费者群体庞大，受教育程度参差不齐，相当大的一部分人连电脑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至于敲击键盘打字一说，对他们而言更为陌生。 可也有一些中产家庭，他们就算没有用过电脑，也曾从旁人口中听说过。 “你们懂什么？这是高科技的东西，咱们国内用的少，但以后肯定会普及到生活中。” 有人站起身来，他在中学教书，眼光这方面没得说。 借着这个话茬，江凛便给大家做了一番科普。 龙国谋求发展，逐渐与国际接轨，会让这些科技产品渐渐融入到人们的生活中。 就好像风靡一时的黑白电视，到现在又有了彩色屏幕，能够买得起的家庭越来越多。 “我们的这款机器，就是要平替电脑的一些功能，让大家能够早早接触。” 江凛拿来一个喇叭，他大声吆喝，一定要让来到场馆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果然，现场人声鼎沸，都对此展开激烈的讨论。 坐在靠前位置的，那可都是各行各业拔尖冒头的人物，他们却对江凛刚才的话不屑一顾。 随着一些议论声音传来，场馆内的氛围正悄然变化。 “江厂长，国家要建设，那也不是靠一张嘴吹出来的。” “你这么吹，不怕把牛吹到天上去吗？” 另一个工厂老板冷笑连连，他的话引起了女记者的注意。 随着女记者对他进行采访，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很简单啊！我们国家处于发展阶段，能买起彩色电视的人有多少？” “至于江凛说的那玩意更稀罕，大家听都没听过。” “现在搞出什么学习机？不就是要骗大家的钱吗？” 他当着女记者的面，故意把话说的大声。 更是扬言道。 “记者同志，你可得如实报道，像江凛这样的行为，他是在消费欺诈！” 男人手段可谓了得，上来就给江凛扣了一顶帽子。 而他的话也在场馆内引起激烈的讨论，要这样看来，江凛搞出这样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根本不考虑实际情况，天马行空般的想法，才有了当下贻笑四方的局面。 “江厂长，咱们做生意凭良心，你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还让政府把场地租借给你，根本就是在浪费国家资源。” 男人言辞激烈，话里话外都是对江凛的一种针对。 可就算这样，江凛也面不改色，情绪上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的话而产生变化。 就好像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在他的预料中。 记者敏锐捕捉到一些信息，他们赶紧围到江凛身边。 第130章 产品发售会 今天的事情不简单，明显有人暗中搞鬼。 等记者来的差不多，江凛当着他们的面宣布道。 “我们生产研发一款机器，秉承着便民惠民的准则。” 紧接着，江凛说出了第一代学习机的发售价格。 前后相差没多久的时间里，在场有不少人瞪大眼睛。 刚刚还想要挑刺的几位工厂老板，如今脸色胀到通红，好似猴屁股。 “江凛，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话？” 其中一人不愿相信，江凛定好的价格并不高昂，就连普通家庭都能承担得起。 更别说那些能够买起彩色电视的家庭，对他们而言，给家里增添一台学习机就好像洒洒水一样简单。 不少人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以至于错听了江凛的话。 更有甚者想要借此机会把水搅浑，可江凛又怎么会让他们的阴谋诡计得逞？ 绝对的事实面前，任何质疑声音都显得苍白无力。 “大家没有听错，我们定好了价格，当然不会随意更改。” “只是我们厂里的库存货不多，大家要是有购买的意愿，还希望尽快交付定金。” 江凛嘴角扬起，脸上有笑意逐渐弥漫开。 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机器价格并不昂贵，不少人当场就要订购一台。 而坐在前排的一些工厂老板，他们从没见过顾客的购买意愿这么强烈。 一个个瞪大眼睛，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江凛还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演示学习机的性能，怎么就都着急交钱？” “谁说不是？真是够邪门的！” 他们这些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什么样的场面都有经历过。 可眼下这般情形，完全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一直以来，他们可都坚信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这都不能激起顾客购买热情。 哪像现在这样，大家伙争先恐后，生怕晚一秒钟就错失名额。 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主学为了能让发售会圆满成功，光是主动让利这一条就够他们去学习。 “江厂长，你说名额不多，那到底是有多少？” “可别我们交了钱，到最后卖没了，那也太……” 有人放不下心，就怕江凛的这批货太抢手，不等轮到他们就已经卖光。 可他们的担心纯属多余，江凛这几日吩咐下去，厂子里的工人可谓是加班加点，生产强度前所未有的大。 库存有不少，他不过是通过饥饿营销的方式，好让大家购买的意愿更为强烈。 “大家放心！只要是交了定金的，我保证能在一周内的时间把机器交到你们手里。” “政府都给江厂长行方便，他说一周的时间，那就一定是一周！” “说的对！大家还等什么？赶紧抢名额啊！” 有人大喊几声，其他人生怕落在后面，抢着都要把钱交给工作人员。 裴芝薇来到江凛身边，她还是首次经历这种事情。 “真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 “江凛，你说就这一天的功夫，咱们能卖掉多少台机器？” 裴芝薇的话刚说完，还不等江凛回答，他就注意到场馆里有不少人先离开。 那些人全都脸色阴沉，看样子是为一些事记恨在心。 江凛皱起眉头，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不太对劲。 “开了个好头，后面能不能延续，怕是不好说。” 江凛话里满是担忧的意味，裴芝薇立马联想到郭长胜那帮人身上。 放眼整件事情，能有利益冲突的也只有他们。 她嘴唇轻轻蠕动，一些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可就是讲不出口。 “先不管那么多，发售会还没有结束，我们得盯紧些。” 江凛不允许发售会出任何乱子，要有人敢捣乱，必将严惩不贷。 好在那些人没有后手，诋毁不成便落荒而逃。 等到发售会结束，江凛长长出了口气。 赵常来到身边，他在后头统计订购数量，小半天的功夫竟然卖出去大几百台机器。 “江凛，咱们这次真是要发财，京都没白去啊！” 想起前不久，赵常还对李广军抱有意见，闹出了不少误会。 可就当下情况来看，江凛眼光一点问题都没有，真是给工厂捡回一个金疙瘩。 “你小子别高兴太早，我们被人盯上了。” 江凛苦笑几声，随后就帮着赵常复盘，也让他意识到问题有多么严重。 他咬紧了牙，颇为艰难的开口道。 “江凛，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可……” 赵常欲言又止，他这番模样岂能逃过江凛一双眼，自然是在江凛的观察中。 结果显而易见，江凛不肯就此罢休。 他一再追问，赵常也不好遮遮掩掩，只能是将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讲出。 “人家四爷什么身份？姓郭的对付不了他，难道还对付不了你吗？” “枪打出头鸟，要我说你就不应该挡在最前头。” 赵常都替江凛感到着急，生怕郭长胜那帮人动真格，定然能将江凛逼的没活路。 最让他感到担心的，莫过于冯四海的态度。 “你小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万一四爷将你抛弃，你又该怎么办？” 赵常话虽说的难听点，道理却很真，可他没想到江凛只是淡然一笑，反应寻常。 “江凛，这都什么时候？都快火烧眉毛，你还能笑出声！” 见赵常着急成这个样子，可谓上蹿下跳，江凛当即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自己和冯四海不是第一次合作，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真要有什么意外，冯四海不可能坐视不管，退一步讲，就算他想要置身事外又能怎么样？ “你给我记住了，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货没问题就没什么好怕的。” 江凛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很快让他高悬的一颗心着落在地。 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在心中不断祈祷，郭长胜那帮龟孙千万别再搞事情。 哪曾想，人往往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发售会上，第一代学习机大卖特卖，可仅仅过去一周的时间，就有几个合作的经销商找上门。 第131章 揪出内鬼 办公室里，几个经销商骂骂咧咧，对江凛的态度极其恶劣。 “姓江的，就算你签了对赌协议，也不能胡乱的搞。” “这是在坏我们名声！我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几人的话刚说出口，赵常就愣在原处。 相比之下，江凛反应平淡，远没有像他一样吃惊。 “几位老板，咱们合作一向愉快，何故如此气愤？” 江凛还是那句话，双方签了对赌协议，他们怎么样都不会吃亏。 如此兴师问罪，着实让人搞不懂。 “江凛，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们卖的学习机不干净，一旦连接彩电，就会对彩电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其中一个经销商讲出事情原委，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就有不少人投诉到他这里。 现如今店外头还站着不少人，大家可都是要与他讨要说法。 “我们也是一样，果真是便宜没好货，我们这次要被你害惨。” 几名经销商全然不考虑江凛的心情，他们至少还有一重保障在，可这样的消息对于江凛来说便是噩耗。 就在他沉思之际，赵常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你们这些家伙，先前觉得能赚到钱，对我们客客气气。” “现在倒好，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的服务有问题才引发客诉，怎么改血口喷人？” 赵常脾气过于暴躁，在他的怒骂下，那几个经销商也都难压心中火气。 “就知道你们会抵赖，我们可是有准备的。” “把彩电搬进来！” 一名经销商朝着门外吆喝，很快就有人搬进一台彩色电视。 可音频线刚插到电视上，屏幕就开始闪烁雪花，到最后直接熄灭。 “这能是我们冤枉人吗？” “一台彩色电视可不便宜，顾客都在骂娘，这笔账该怎么算？” 经销商们有苦难言，他们一定要江凛给个说法。 就算是签了对赌协议，那也不能用如此劣质的产品来毁坏他们的名声。 江凛亲眼见到，他就知道这些人不是无辜找茬。 不由得皱起眉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被烧坏的屏幕。 “这种现象多吗？” 他突然开口问道。 “不算少，十个里面就有一个。” 经销商们私下统计过数量，如此说法并不虚假。 要照这么说，至少有百台机器出现问题。 江凛倒是做好心理准备，可赵常却被惊吓出一身冷汗。 “这么多台机器，这得赔多少钱？” 他不停的吞咽唾沫，也不能让内心归于安稳，恐惧二字都快写在上。 几个经销商也都叫苦连连，希望江凛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有所逃避。 “请大家相信，这样的结果并非我们主观上愿意造就。” “你们安抚顾客情绪，我会启动内部调查程序，尽快给大家一个答复。”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语气，几个经销商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毕竟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就算江凛以次充好，质量也不会差劲到这种地步。 烧坏了顾客的彩电，这可不是小事，处理不好都能让他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江老板，我们就再相信你一次，你得尽快解决这件事。” “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重视的。” 江凛递给赵常一个眼神，让他代替自己接待这几个经销商，应当是茶水点心的伺候。 至于自己，则是要在最短时间内将李广军找到。 他和他的研发团队，也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 不多时…… “江厂长，这不可能，烧毁显示屏只能是电路上出现问题，投入生产前这都是轮番测试过的。” 李广军不允许有人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他用力摆了摆手，给出江凛极为确定的答案。 问题要真出在他们这里，应当是全部机器都有问题，而不是极个别。 果然，在李广军说完这些话后，江凛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他猛的抬起头，眼里闪烁精光。 “我怎么早没想到？” “李工，今日之事是我不对，你多担待。” 江凛来不及过多解释，他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直接把赵常叫到跟前。 一番叮嘱过后，赵常怒火中烧。 “要是有家贼，我非把他腿打断。” 赵常没有迟疑，他完全遵照江凛吩咐，与暗中开始调查。 这一查不要紧，还真查出不小的问题。 一条生产线上的小组长收取他人好处，他安排人在组装机器时动手脚。 “这个混蛋，差点就把我们害惨，这笔账必须要和他算清楚。” 赵常拳头紧紧握着，有口恶气难以下咽。 江凛却没忍住的笑出声，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就不是一个小小组长能够做成。 背后关系错综复杂，少不了郭长胜从中作祟。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客嚷嚷着要赔偿，这笔钱谁来出？” 赵常不明白江凛的意思，在他看来就应该把人扭送到派出所，才能让这出闹剧落下帷幕。 可事实情况完全相反，江凛并不打算惩戒任何人。 至于赔偿给消费者的钱，江凛当然不会自掏腰包。 “你找人给郭会长带个信，就说……” “这能行吗？” 赵常不停抓挠自己头发，他心里实在没底，只能是一遍又一遍的与江凛确认。 可不管怎么样，他得到的回答始终一致。 “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会有人愿意掏这个钱。” 江凛嘿嘿一笑，他有足够的把握，清楚郭长胜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安排好这一切后，江凛静静等候好消息传回来。 另一边。 郭长胜刚把来找他的人送走，此时的他脸色难看，真可谓憋了一肚子的火。 几个亲近之人不明所以，当即与他询问缘由。 “一群蠢货，都是你们办的好事，安插在江凛厂里的人已经撂了。” 郭长胜话刚说完，在场几人脸色齐刷刷的变化。 可就在他们惊恐之余，郭长胜又把他们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凛给我捎信来，说要升那个组长的职，你们还不懂吗？” 郭长胜直言自己养了一帮酒囊饭袋，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132章 借坡下驴 看到众人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郭长胜暴跳如雷，他破口大骂道。 “江凛可以把人扭送到派出所，为何让人知会我们一声？” “这是给我们一个台阶下，不下也得下！” 郭长胜将手里的茶杯用力掷在地上，顷刻间摔得四分五裂。 清脆响声刺激着每个人的内心深处，他们恍然大悟。 江凛这种做法，便是人们常说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会长，那我们该怎么办？”男人着急不已的开口询问道。 郭长胜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骨节摩擦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怒冲冲的开口说道。 “还能怎么办？吃个哑巴亏便是！” “总不能闹到打官司的地步！” 郭长胜能在这种时候保持理智，足可见他能坐在商会会长这一位置上靠的也是能力。 以他的身份地位而言，事情闹大必然名誉受损，到时候损失可就不止眼下这点。 想明白这些问题，郭长胜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果断下命令道。 “电器厂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本意为之，我们要帮他们度过难关。” “这次赔偿给消费者的钱，由商会支出。” 郭长胜把自己标榜成一个好人，可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他人脸上神情充满不甘，个个咬牙切齿。 “那难道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吗？” “江凛把我们害的好惨，这个仇岂能不报？” 郭长胜身边的人总觉得有口恶气难以下咽，瞧见他们这般态度，郭长胜不怒反笑。 “老子从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这笔账记下了。” “你们先去忙，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冯四海和江凛这两个混蛋。” 郭长胜挥了挥手，让几人赶紧退下，莫在身边惹他心烦。 几天时间过去，商会将消费者的损失尽数赔偿，江凛这边也另外拿出一部分钱作为补偿。 更是将有问题的机器全部召回，免费帮消费者换新。 如此周到服务，很快就把口碑挽回，消费者选购热情并没有消退，反而更上一层楼。 毕竟能像江凛这样不推卸责任，尽全力售后的厂子极为少见。 短短几天的功夫，江凛这边的销量再破新高。 先前还与他抱怨连连的经销商，纷纷上门道喜。 就以目前情况来看，对赌协议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胜负已经揭晓。 也就在这时，一些外地的经销商闻声赶来。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他们便大献殷勤。 “江厂长，第一代学习机在我们那块的代理，能不能交给我来做？” “还有我们那里，许多顾客都到店里问，我现在就愁手上没有货。” 第一代学习机在县城已经卖爆，相关信息都已经成为报纸的头版头条。 周边县区做代理的老板们哪里还能耐住性子，他们生怕晚一步就被别人抢没了代理资格。 “大家真想代理我们的产品吗？”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江凛忽然停下话音，立马让在场几人神经紧绷。 他们远道而来，为的就是能达成这一桩合作，最怕江凛临时改了主意。 赶紧围到江凛身边，争抢着要给他递根烟。 “江厂长，生意要想做大，那就得合作共赢。” “我们可都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 一个外地来的经销商话糙理真，立马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便在一众人的催促声中，江凛故作为难的开口。 “代理我们的产品可以，只是费用这一块……” 江凛故作深沉，急的几个经销商团团乱转，他们愿意少收点钱，可这话刚说出口就见江凛在一旁发笑。 “你们要代理我家产品，还要我额外支付给你们一笔钱。” “几位老板，生意是这样做的吗？” 江凛冷笑几声，他目光所及，那几个外地来的经销商全都如梗在咽。 几人面面相觑，很快觉察出不对劲，其中一人大声开口道。 “江厂长，大家既然要合作，那就应该一视同仁。” “总不能你们当地的经销商有好处拿，我们就连喝汤的机会都没。” 他的话不说还好，说罢后反而让江凛笑声更大。 “产品发售之初，谁也不知道在市场上能有多么受欢迎，那些老板可都是担着风险跟我做生意。” “可现在呢？” 江凛笑眼眯眯，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盯着在场的几人。 他随口说出口的话，更让几人的脸庞又红又烫，羞愧到无地自容。 毫无疑问，江凛厂子生产的第一代学习机销量不断突破新高，谁与他合作谁就有钱赚。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凛何必委屈了自己，再像之前一样通过不断让利来打开突破口。 “几位老板，你们觉得我说的话在理吗？”江凛明知故问。 他话音落下之际，那几个从外地来的经销商全都倒吸一口气，仿佛是下定某种决心。 “江厂长，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几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今优势尽在江凛这边，想和江凛合作的人可不止他们几个。 当下要不好好把握机会，恐怕他们所求之事都要泡汤。 “大家也不要太紧张，至少你们有句话说的很对，做生意就是要合作共赢。”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们不失去消费群体的信任与支持。” 江凛一翻言谈过后，这些从外地来的经销商无不叹服。 他们用眼神交流过，当即明白江凛能大获成功靠的不是运气。 而接下来，江凛的话却让他们面露为难。 “江厂长，我们没有好处拿就算了，还要我们交保证金。”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谁都没有想到，江凛会如此差别对待，在场几人无不咬紧了牙关，不敢轻易松口。 江凛自然知晓他们心中的顾虑，莫过于这些钱到了江凛口袋里就掏不出。 可话说回来，要没有这笔保证金，江凛还怕他们在外头乱搞一通，砸了自己招牌。 “保证金而已，只要合作满二年，我是可以把这笔钱奉还给大家。” “连这点代价都不愿意付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吗？” 第133章 趁势崛起 江凛当场质问，几个从外地来的经销商竟无法反驳他的话。 几分钟后，有人最先做出妥协。 “江厂长，你说的都对，我们愿意交保证金。” “这下总该让你满意了。” 经销商们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就是他们以为江凛要答应时，意外再次出现。 “还不够。”江凛淡笑着开口。 他的话刚说完，在场几人的内心再不平静。 一个个就好像掀起惊涛骇浪般，波涛汹涌。 “江厂长，你这是在故意耍人，根本就没打算和我们合作。” “又不是只有你家的货品好，大不了我们找别人。” 这些从外地来的经销商，每个人都是咬牙切齿的样子。 他们受不了江凛这样说话大喘气，可江凛只是笑着把手摊平，他们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果然，见到江凛这样的态度，几名经销商竟变的不知所措起来。 “江老板，大家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 “你还有什么条件，不妨一次性说完。” 场上还有明白人在，江凛很满意他的表现。 当即提出自己的产品不缺代理，除了保证金外，还需要他们再缴纳一笔费用。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外地来的经销商都为此争吵不断。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算看出了江凛的决心。 “江厂长真是会做生意，不过也没关系，谁让你们厂子的机器在市面上受欢迎。” “那好！我们合作愉快！” 江凛目的达成，他脸上笑意浓浓，先后与几人握过手。 一番操作下来，电器厂资金短缺的问题彻底得到解决。 加大生产力度的同时，江凛也开始把目光放在别处。 两个月后。 江凛刚忙活完厂里的事情，他卸下满身疲惫回到家里。 可刚进门，就有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老妹，要不说你眼光好，能挑中江凛这样好的男人过日子。” 崔月鸯带来不少礼物，如今全都堆放在门口处。 她紧紧握住裴芝薇的一双手，已经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裴芝薇身上。 开门声引起二人的注意，她们同时回过头。 果然见到江凛站在门口处，正一脸好奇的模样。 裴芝薇赶紧走上前。 “崔姐来看我和孩子，还带了这么多贵重的礼物。” “我觉得收下不合适，要不还是……” 裴芝薇话还没有说完，江凛却笑着摆了摆手。 “你啊！就是太单纯！” 江凛视线从裴芝薇身上掠过去，直直的落在崔月鸯身上。 听他刚才的话，裴芝薇可谓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很快，江凛就帮她答疑解惑。 “像崔姐这样的生意人，每天都忙到不可开交。” “突然登门，那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 江凛嘿嘿一笑，他断定崔月鸯过来看望裴芝薇和孩子只是幌子，裴芝薇很是难以置信的转过身。 “老妹，你别听江凛瞎说，我确实是有别的事情，但也是为了来看看你和孩子。” 崔月鸯生怕裴芝薇误会，她赶紧开口解释。 在这之后，她更是别了江凛一眼，颇为怨怪。 “就你小子精明，非得挑拨一下我和妹子的关系。” “崔姐，我这也是没办法，毕竟你这礼太厚重。” 江凛尴尬一笑，他听裴芝薇说完那些话后就为之吃惊，是什么能让崔月鸯送来这么多东西，竟然还有几件金首饰。 如此厚重的礼物，只怕崔月鸯有要事相求。 不先搞清楚，江凛可不敢随便答应。 见到江凛这样小心翼翼，崔月鸯不由得苦笑出声。 “江老弟，咱们也算是多有合作，你却对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崔月鸯颇为无奈的开口。 但她也能理解江凛的心情，毕竟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那我可就直说了。” 她轻叹一口气，接着就将话题引上正轨。 自己酒楼的生意还算不错，也称得日进斗金，但相比于江凛这边，那可是差了一大截。 崔月鸯不为别的，她只想江凛再有发财的机会能够带着她一起，毕竟彼此是有交情在的。 “就这点事吗？” 江凛笑呵呵的开口。 见到他这样，崔月鸯长出一口气，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可很快，她就见识到江凛有多么不俗，竟然能将她的心思全部洞察。 “崔姐的为人我很清楚，绝不打没准备的仗。” “既然找上门，想来是有了目标与方向。” 江凛倒是很感兴趣，他愿意听崔月鸯与自己分享。 裴芝薇也在一旁流露出好奇之色，两人目光全都停留在崔月鸯的身上，她也不好意思继续隐瞒。 便把话挑明了说。 “江凛，我听人说起，盖楼房好像很赚钱的样子。” “便想着拿一块地试试水，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 哪怕江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在听到崔月鸯说出口这些话，他仍然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进军房地产行业，这何尝不是江凛计划中的事情。 用不了几年，龙国加快城市化建设，到时候真可谓是万丈高楼平地起。 再往后发展，拿地成本无限增加，可以说是先进入到这个行业的人吃饱饱，后头的人只剩下喝汤的份。 而在江凛看来，凡有血性，必去争第一位。 “崔姐，要不说咱们合作的愉快，这不又想到一起了吗？” “哦？你也有这方面的打算？” 崔月鸯难以置信，见到江凛点头后，她心情反而变得轻松。 只要江凛愿意与自己合作，这件事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可还不等她高兴太久，江凛的话就让她拉下去脸色。 “你我合力而为，还怕这事做不成吗？” 崔月鸯还以为江凛虚晃一枪，让自己白高兴一场，却没想到江凛考虑深远，便替她仔细分析一番。 摆在眼前的问题，莫过于拿地建楼，就算成本不如后世那般高昂，那也不是他们二人能承担起。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东拼西凑，解决了钱的问题，也不见得能把这件事情做成。 “崔姐，你不妨想想，盖楼房首先要和政府打交道，更别说形形色色的人。” 江凛话说至此，崔月鸯当然明白她的良苦用意。 第134章 城南有块地 进军房地产，这可不是光靠嘴上功夫厉害就能大获成功。 需要极为强大的人脉关系，光说这一个条件，江凛和崔月鸯就都不能满足。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苦笑出声。 “怪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冲动转移产业重心，就怕是会把这些年的积蓄全赔进去。” 崔月鸯想想都觉得后怕，要不是江凛为她敲响警钟，恐怕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 如今醒悟过来，有些事情是该三思而后行。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便将希望寄托在江凛身上。 “你小子早有这方面的打算，肯定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还不准备和我说清楚吗？” 崔月鸯何等精明的人物，怎么会觉察不到江凛心中的想法。 才几句话说出口，就让江凛不能在这个问题继续逃避。 他嘿嘿一笑，当即说出一个名字。 “四爷？” “可我听说他已经退到二线，电器厂都交给你打理。” 崔月鸯摇头苦笑，总感觉江凛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可她又怎么能想到，江凛并非冲动言语，这些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 “芝薇，你去沏壶热茶，我和崔姐要好好聊这件事。” 江凛邀请崔月鸯坐下谈，一番深入交流过后，崔月鸯的心思豁然开朗。 “那咱们还等什么？不妨直接去找冯四爷，探探他老人家的口风如何？” “正有此意！” 江凛心知要想把生意做大，就得有志同道合的人一起。 如今崔月鸯主动找上门，这对自己来说也是极好的机会。 他痛快的答应下来，接着就带崔月鸯来到四海会所。 门口处，张浩见到江凛后神情苦涩，他颇为着急的开口道。 “四爷正生闷气，你们要不等等再进去？” “怎么回事？” 江凛算得上这里的熟人，张浩对他不好隐瞒，便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讲出。 自从上次江凛与郭长胜交恶，让郭长胜栽了个大跟头，他便明里暗里的针对冯四海名下的产业。 不仅仅是交给江凛打理的电器厂，更有一些歌舞厅之类的，冯四海正为这些事情而发愁。 “原来如此。” “那也没关系，我这次是给四爷带来极好的消息，他会愿意见我一面的。” 江凛让张浩赶紧通知，时间宝贵，不容浪费。 没多久，张浩去而又返。 “江大哥，四爷在会客室等你们！” 江凛带着崔月鸯前往房间，见到冯四海的时候，他果然如张浩说的那样，没有半点好脸色。 “郭会长那边动作频繁，可我倒觉得，四爷不必为一些琐事焦头烂额。” “只要能赚钱，别的都不要紧。” 江凛几句话说完，冯四海原本糟糕的心情竟然好转。 他用力点点头，显然是认同江凛的说辞，但他很快将视线挪动到崔月鸯的身上。 “这位是崔老板？”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竟然有贵客临门。” 冯四海先前设宴于斋月阁，他与崔月鸯打过一次交道，更知道崔月鸯和江凛关系匪浅。 今日情形来看，分明是江凛专程带她来见自己。 “四爷，我和江凛商量过，觉得有一桩生意可以一起做。” “哦？”冯四海脸色微沉。 “崔老板，江凛难道没有和你说，我已经是退休了的人。” “要不是下面的崽子扛不了大旗，我也犯不着这些日子为一些事情茶饭不思，觉也睡不着。” 冯四海言外之意，莫过于自己现有的生意就够耗费心力，他并不愿意再往别处插手。 更是怪罪江凛不事先和自己打招呼，随随便便就把人带过来。 “四爷，您先别着急，不妨听我们把话说完。” 江凛嘿嘿一笑，他站出身来打圆场，自己和冯四海交情摆在这里，总不至于让冯四海驳了面子。 结果也如他所料想，哪怕冯四海不情不愿，也还是松了口。 “四爷，我们的这桩买卖一旦做成，后半辈子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要能赶上国家发展的浪潮，就是跻身成为龙国富豪榜上的人都不难。” 江凛几句话就把冯四海胃口吊起，刚刚还一脸不耐烦的他竟改变了态度。 “我们一个小县城，生意做的再大也就那样，你刚才的话未免大了些！” 冯四海一边开口，一边观察江凛脸上神情变化。 他本就是在试探，可结果却让他又惊又喜，江凛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打算，仍旧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如此说来，冯四海兴趣浓厚。 他赶紧开口追问，江凛也不再与其遮掩，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 “盖楼房？这能行吗？” 就算冯四海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好多年，也不敢轻易动这样的念头。 但很快，他就明白江凛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四爷是聪明人，果然猜到了。” “你帮我们跑动关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 有人出钱，有人出力，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共赢。 江凛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冯四海哈哈大笑，显然是松动了心思。 崔月鸯抓住机会，几句话就彻底说服冯四海。 “四爷，我那几家酒楼生意还算不错，赚钱要趁早，用钱生钱才是王道。” 她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是资金上出现缺口，自己变卖产业都要补救。 就目前情况来看，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江凛一个后生晚辈都敢掺和进来，我还怕什么？” 冯四海脸上笑意更浓，他很快拿定主意，愿意参与到盖楼项目中。 有了他的态度，江凛和崔月鸯全都难掩心中欢喜，两人笑声不停。 随后一段时间里，三人在一起商量着细节。 “政府那边我会去接触，想来以我的面子而言，以合理价格拿下一块地皮不成问题。” “可后续的事情，就等你们两人忙前跑后了。” 冯四海毕竟是到了岁数，心劲儿远不如年轻人，精力更是跟不上。 他说出口这样的话，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极为痛快的答应下来。 崔月鸯更是愿意，只要有冯四海发动人脉关系就已经足够，决策层面上反而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第135章 虚惊一场 一周后。 冯四海办事效率出奇的高，在他多方联络下，很快得到了内部消息。 城南确实有一块地皮要拍卖，只不过城市建设速度加快，盯上那块地皮的人有不少。 冯四海把消息带回来，崔月鸯眉头紧紧皱着，才知道江凛当初的话有多么正确。 “那快地皮就好像一块肥肉，多方势力虎视眈眈。” “拍卖当天，我担心……” 崔月鸯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但江凛和冯四海心里都很清楚，无非是有更强劲的对手出现，说是横刀夺爱也不为过。 “我们能嗅到的机会，别人也一样。” “不就是拍卖吗？只要我们准备够充分，那块地皮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现在的江凛羽翼丰满，电器厂创造出的收益可不止一丁点。 又有崔月鸯强力加盟，对于那块地皮，他可谓势在必得。 冯四海倒了一杯茶水，他润了润嗓子，更告知给二人一个好消息。 “拍卖底价我已经打听到，我们已经赢在了起跑线。” “放心吧！我可不记得在这小小县城里，还有谁能给出比我们更高的价格。” 冯四海同样是信心十足，在两人情绪感染下，崔月鸯也打消掉心中顾虑。 很快来到地皮拍卖的日子，相关领导出席拍卖会。 只是没有想到，一向和冯四海不对付的郭长胜也出现在这里。 刚开始的时候，冯四海还不觉得有什么，只当郭长胜作为商会会长正常露面罢了。 可当江凛注意到他与个别领导眉来眼去，就知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冯，真没想到能在这里和你遇到，码头生意做不成，也打算盖楼房吗？”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郭长胜眼神轻蔑，极为不屑的盯着冯四海看。 当注意到江凛和崔月鸯也出现在这里时，他更是不遗余力的嘲笑出声。 “房地产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就连阿猫阿狗都能参与其中。” “世道变了，真是变了。” 郭长胜话里带刺，矛头直指到江凛身上，却没想到江凛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当场难堪。 “郭会长，国家要发展，每个人都有义务去添砖加瓦。” “我们已经办好了手续，听您刚才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不许我们为国家发展做贡献。” 江凛话说完后不多久的时间里，就有不少人将视线挪动到郭长胜身上。 他可是当地商会的会长，如此立场实在危险，一旦上纲上线，势必会对他的声誉造成影响。 要知道今天这场拍卖会，可是有不少记者从旁报道。 在江凛犀利言语下，一名男记者拿着小本子来到身边，使得郭长胜浑身抖了个机灵。 “我可没那么说，只要有实力，谁都能参与竞拍。” “毕竟今天拍卖地皮，可谓是公开透明。” 郭长胜自讨没趣，他很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冯四海从旁赞叹道。 “江老弟，你嘴上的功夫可真不差，瞅那老小子吃瘪的模样。” 冯四海就顾着高兴，全然没有注意到江凛脸色变化。 他就怕郭长胜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搅局而来。 可事情还没有发生前，他也不好与冯四海断言。 只好在心中暗暗祈祷，竞拍过程千万不要出现纰漏。 半个时辰后。 相关领导发言完毕，城南那块地皮的底价开始公布。 可当主持人念出一个数字时，场上一大半的人都变了脸色。 冯四海更是瞳孔紧缩，底价远远高出预期，与他打听到的价格极不相符。 “江凛，这下要歇菜了。” 冯四海咬紧了牙，起拍价格与他们预期差距太大，就怕他们准备好的钱都不够数。 反观郭长胜那边，他脸上堆满笑意，竟然第一个抬高价格。 “那老家伙有备而来，难道这块地皮真要让他抢去吗？” 崔月鸯也面露担忧，唯有江凛笑得出声。 不管怎么样，至少目前的竞拍价格还在他们的可承受范围。 几方持续加价，越来越多的人被淘汰出局。 郭长胜似乎准备的更为充足，等到最后，也只有江凛与他相持不下。 “再加十万！” 郭长胜冷哼一声，随着他话音落下之际，现场氛围到达高潮。 如此加价力度，结局仿佛注定。 “跟了！” 江凛语气轻松，这下子更让场上众人情绪沸腾。 “开什么玩笑？这么加价，这块地皮能值那么多吗？” “说的也是！就算买去盖楼，我看这也是赔本的买卖。” 见江凛这样和自己过不去，郭长胜咬牙切齿，心中恨意不绝。 他继续加价，江凛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上，此时的价格已经超出两方所评估。 就连坐着的几位领导都深感压力，两方赌气抬价，到最后恐怕不好收场。 刚有人要站起身制止，郭长胜就在一旁阴冷的开口说道。 “江凛，你名下资产有这么多吗？就敢跟我在这里抬价！” 他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立马引起场上众人激烈的讨论声。 几位领导也用眼神交流，随后都去看江凛的反应。 如此重要的竞拍会，总不能成为江凛张扬耍酷的舞台。 “江凛，继续跟下去，我们可是要对你进行验资的。” “这等严肃的场合，不允许你胡闹。” 一位领导发话，江凛面色如常，他现在有崔月鸯支持，资金方面肯定没问题。 见他态度如此坚定，郭长胜已经萌生退意，他可是请了专业人士来评估城南那块地皮的价格，继续加价恐怕都要赔钱盖楼。 可就在江凛出尽风头之际，坐在他旁边位置的崔月鸯愁容满面。 就算江凛以碾压全场之势将地皮使用权拿到手，她也高兴不起来。 “江凛，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这么往出花。” “你……真是太冲动了！” 崔月鸯咬紧牙关，犹豫迟疑过后才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不等江凛回答，郭长胜已然来到身边。 他精心准备，就是为了拿下城南那块地皮盖楼，自然是有内幕消息在。 可现在被江凛抢了去，他短暂生气过后，竟然变得幸灾乐祸。 “江凛，年轻人不要太气盛，那块地皮的商业价值没这么高，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样才能保证不亏本！” 冯四海眼神戏谑，已经做好准备要看一出好戏。 第136章 一道黑影 看着郭长胜宛如小人得志般的嘴脸，江凛实在懒得理会。 严格意义上来说，要没有他横插一脚，那块地皮的价格确实不会被抬高到这种地步。 只是江凛不仅没有生气，脸上反而有淡淡笑意浮现出。 如此一幕，郭长胜百思不得其解。 “郭会长，说起来今天的事情我还得谢谢您了！” 瞧见江凛一脸认真的样子，刚才的话也不像是与人玩笑。 郭长胜眉头紧皱，更有疑惑笼罩心头。 “你小子该不会是得了病，烧糊涂了吧？” 他的话刚说完，跟在他身边的几人就大笑出声，一个个指着江凛的面门嘲讽。 “我看他就是死鸭子嘴硬，那么高的价格拍下一块地皮，估计他肠子都要悔青。” “说的对！像他这种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等到赔钱就该他哭。” 听身边人这样说，郭长胜更为得意，同时庆幸自己及时放手。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江凛成了高位接盘的冤大头。 他又说了不少风凉话，才心满意足的带着手下人离开。 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冯四海脸上尽显怒意。 “现在看来，他后头就是在故意抬价。” “这个混蛋，他真够缺德的。” 冯四海越想越来气，崔月鸯则在一旁唉声叹气，她原本担心自己的话会将江凛中伤。 可现在看来，江凛确实上了人家的当。 “崔姐，这样的竞拍会，想来大家都有请人评估过地皮的商业价值。” “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城南那块地的商业价值远不止那些！” 江凛直截了当的开口，瞬间就让崔月鸯变了脸色，她一手捂在嘴上，竟被惊讶的说不出话。 冯四海也在一旁瞪直了眼，他们原本以为江凛是冲动做事，现在看来竟是经过深思熟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和我们说说！” “四爷说的对，咱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就应该坦诚相见。” 崔月鸯原本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可现在她竟然抑制不住内心激动。 和江凛几次合作下来，无一不是愉快收场。 她对江凛为人还算了解，绝不会是满嘴跑火车的人。 “四爷，崔姐，有些事我也是才想起。” “其中内情不便透露太多。” 江凛轻叹一口气，他确实是在竞拍现场才将城南那块地与前世记忆融合在一起。 那里地处城边，隔着十几里地就是一个名叫南泉的小镇。 他要没记错的话，未来的南泉镇可是省内重点旅游规划地，连带着附近的商品楼价格都突飞猛涨。 如今看似在价格高位拿到那块地的使用权，可只要项目进展顺利，到时候赚到的钱要比预期更多。 只是有些事情，现在八竿子打不着一毛，江凛也不好直接告知给二人。 不仅不能解答他们心中的疑惑，更有可能让他们猜想不断，反而影响后头计划。 见两人还是放不下心，江凛苦笑几声，只好使出了杀手锏。 听到他要拿人格担保，冯四海用力摆了摆手，崔月鸯也释然了一些事情。 “咱们要一起做成这个项目，互相猜忌可不好。” “江凛，姐今天就信你一次！” 崔月鸯言语认真，绝无玩笑意味，江凛用力点了点头，既然大家能相信自己，那他一定不负所望。 城南那块地皮的使用权已经拿到手，接下来就该把草台班子搭起来。 “四爷，这方面还得你多费点心。” 江凛一番叮嘱过后，冯四海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商品房的设计理念都由江凛提出，可怎么落实到位，就该看冯四海找来的人又没有这本事。 江凛始终秉承一个理念，那就是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再去过问工地的事情。 回到家里后，便与老婆孩子沉浸在幸福与美好中。 就在江凛日子回归平淡，他颇为享受之时，郭长胜那头的人并没有闲下来。 不大的房间里，几个人围拢在郭长胜身边。 “郭会长，我听说城南那边已经动土开工，楼还没有盖起来，县城都有不少人开始打听房价。” “你说……” 男人咬紧了牙，就照目前情况来看，江凛那边可以说是顺顺利利。 反观他们接连几次在江凛那里吃亏，行当里最不缺少耻笑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冯四海这个商会会长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坐稳。 “郭会长，你可得想想办法，要真让江凛借势崛起，总不能以后还得看他脸色做事！” “老五说的对，那小子屡次三番和我们作对，不能让他这么顺风顺水。” 几人的意见很一致，郭长胜两手紧紧攥住，他又何尝不是憋着一口恶气在心中。 可江凛拿到了那块地的使用权，可谓是在政府那边挂了号。 他可是听说连陈书记都在关注商品房的建设问题，现在的江凛当真是风光无限。 突然间，郭长胜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变得阴沉。 只见他扬起嘴角，得意笑容赫然浮现。 “江凛算个什么东西？毛都没有长全，也想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吗？” 说完这些话，郭长胜当即把一人叫到自己身边，与他细细叮嘱。 “怎么？你怕了？” 见到那人眼神躲闪，郭长胜低吼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踢出去自己的核心圈子。 “不……当然不会。” “我是郭会长的人，这般要紧时刻，自然要替你分忧。” 男人咬紧了牙，他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一切事情都将遵照郭长胜的安排去做。 有了他的态度，郭长胜很是满意的笑出声。 “这件事情办成，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谢郭会长。” 男人强颜欢笑，内心苦楚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当天晚上，有一道人影悄悄潜入工地。 第二日，清晨时分。 江凛睡得正香甜，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 等他睁开眼，门外已经传来张浩的声音。 “嫂子，江大哥还没起来吗？出事了，这次真是出大事了！” 张浩尝试着用呼机联系，却一直得不到江凛的回应。 他只好一路跑过来，生怕耽误了事情。 第137章 突发状况 见张浩这样火急火燎，裴芝薇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她慌忙转过身，才发现江凛早已走出房间。 “耗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凛目光深邃，视线直直落在张浩身上。 他作为冯四海的左膀右臂，大小场面也都经历过，按说遇到事情不该这样慌张。 如今这个样子，着实让人费解。 “江大哥，是……是工地！” “什么？” 听张浩这样说，江凛更皱紧眉头，脸上神情无比凝重。 工地无小事，他早把心提到嗓子眼。 可哪怕江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在张浩说出一些话后大变了脸色。 “丢了个人？”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丢呢？” 江凛瞪大眼睛，张浩透露出更多信息，原来发现人不见是在昨个晚上。 距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夜的时间，冯四海这边也是刚得到消息，才紧急派他来告知。 “混蛋！工地上的事情是谁负责？” 江凛没想到情况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糟糕。 失踪了一名工人，负责人竟然想要捂住整件事，简直是在乱弹琴。 瞧见江凛这般生气的样子，张浩支支吾吾，犹豫半天后才把话说出口。 “是四爷本家亲戚，他想着一个大活人还能到哪里去？多是出去寻花问柳！” 张浩试着给对方开脱，毕竟谁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凛严厉批评一顿。 事实证明，正是因为对方的侥幸心理才让事情变得棘手。 “江大哥，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 张浩都快要急的哭出声，毕竟冯四海还在工地上等着。 如此要紧时刻，江凛怎么可能耽误浪费时间，他深知工地出了这等大事，自己又要忙活好一阵。 家里大小事情就都托付到裴芝薇身上，见他连饭都顾不上吃，裴芝薇眼神最是疼惜。 “江凛，你……要照顾好自己！” 裴芝薇扑到江凛怀里，眼泪不争气的滑落脸颊。 江凛轻声安慰几句，接着就与张浩赶往工地。 可等他们到地方后，才发现门口围满了人，其中几个手拿纸笔，相机对准那些要跑出来的工人脸上。 “听说工地死了人，这事情是真的假的？” 一名女记者开口就是王炸，以至于刚赶到现场的江凛都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 可还不等江凛反应过来，就有工人斩钉截铁般的开口说道。 “当然是真的。” “不然我们能连工钱都不要，着急回家吗？” “这地方不干净，谁知道朱老三会不会午夜回魂！” 大汉扯着嗓子，他生怕别人听不清自己的话，如此反常举动，立马引起江凛的注意。 “怎么搞的？还让这么多记者嗅到了味！” 江凛两手紧紧攥住，在这个通信不便的年代，这些记者竟然能比他来的都要快。 被江凛提醒过，张浩也纳闷的很，这实在有违常理。 就连他榆木般的脑袋都觉察出不对劲，失踪的工人名叫朱有明，家里排行老三。 可他仅是失踪而已，这么到了工人嘴里就成了死在工地。 “那个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张浩气愤不已，他冲到男人面前，就要让男人赶紧把嘴闭上。 再敢当着记者的面胡言乱语，可就不能怪他不客气。 哪曾想他的话才刚说完，女记者直接把相机对准到他身上。 咔嚓！ 张浩横眉竖眼，用手推攘工人的举动就被定格。 “这位先生，你这是在威胁他吗？” 女记者话语犀利，短短几句话，直接让张浩慌了神。 如此情形之下，自己反而成了有错的那个人。 “耗子，这有你多嘴的份吗？到一边去！” 江凛看得出这些记者有备而来，张浩没有应付他们的经验，真可谓不好招架。 继续让他上前交涉，恐怕会让事情更乱成一团，他连思绪都理不清。 “江大哥，人就是失踪，怎么就成了死在工地上？” “这个混蛋……” 张浩脾气与赵常相似，全都是火药罐子，可谓一点即炸。 见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要让那些记者抓住把柄，江凛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滚！” 非常时刻，江凛来不及与他解释，记者的出现意味着麻烦的到来。 张浩面色痛苦的站到一旁，江凛则是将视线挪动到女记者身上。 “记者同志，我了解到有工人走丢，绝非你说的死掉。” “你们写的稿子可都要刊登在报纸上，可不能随便落笔，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江凛字正腔圆，神情严肃，便在气势上将女记者压制住。 可很快，女记者就又变换一副嘴脸。 她冷冷的开口说道。 “你是什么人？” “工地上的事情你能知道吗？” 她话音未曾落下，江凛直接亮明身份，果然让她面露吃惊。 得知江凛就是老板，更多的人围到跟前。 “工地死人了，是你们自己说的，现在又不承认。” “我看就是怕事情闹大，但我们作为记者要为弱势一方秉承公道！” 这几人对江凛口诛笔伐，一个个面色憎恨。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江凛的手段，要这么容易就被他们裹挟住，江凛还怎么把生意做大做强。 “我们已经报警处理，在事情调查清楚前，不会告知给你们任何信息。” “也请你们管住自己的嘴，想必散播谣言的后果不用我多说。” 江凛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让这些记者不敢再轻举妄动。 而接下来，就该是江凛与一些人清算后账的时候。 “所有工人都回宿舍，一会儿会有专人找你们谈话。” 江凛直接下令，在他的授意下，张浩也带人上前吆喝。 工人们谩骂声音不止，情绪逐渐激动，江凛快步走上前。 “大家都听我说。” “人只是失踪，并没有定性为死亡，你们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到。” 江凛从人群中挑选，随便找了几人询问，得到的答案都很一致。 对于朱有明死在工地一事，从始至终就没有人亲眼见到过。 第138章 记者闻着味来 得到这些信息后，江凛心中想法已经应验。 他紧紧皱着眉头，思来想去还是要先和冯四海见一面。 前往办公室的路上，张浩一路陪同在江凛身边。 “耗子，刚才我踹你那一脚，你可有记恨在心中。” 江凛忽然开口道。 就知道江凛会这样说，张浩都快把头摇成拨浪鼓，他想都没想就否决掉。 自己也就一时生气，仔细想想江凛那样做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好。 “这事真他娘的怪，好端端一个人消失不见，这些记者鼻子真够灵的。” 张浩嘟囔几句，江凛从旁冷笑，他当然从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背后一定有一只大手在推动着。 听到江凛这样说，张浩倒吸几口凉气，他表现得更为吃惊。 “江大哥，你不都已经报警，相信派出所的同志能为我们主持公道。” 张浩猛然醒悟，江凛却不像他那样乐观，就怕不等官方调查出真相，工地死人的谣言就会传遍全城。 “你给我盯死了，工人除了配合民警同志的工作，绝不许他们与记者私下接触。” “要是出点纰漏，我唯你是问！” 非常时刻，当行非常之法。 江凛最后几句话特意加重语气，就是要让张浩能够充分认识到问题有多么严峻。 千万不能像冯四海的本家亲戚一样抱有侥幸心理，等到酿造出惨痛后果就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江大哥，我要是把这件事情搞砸，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赔罪。” 张浩一刻时间不敢耽误，他赶紧安排人手，以防止工人们私下躁动。 江凛也没闲着，他很快就和冯四海见面。 办公室里，冯四海一巴掌打在工地负责人的脸上，哪管他是本家亲戚。 “江老弟，有什么事情等等再说，我得先收拾他一顿。” “真是个混蛋，他可是要把我害惨。” 冯四海越想越生气，他将一只手高举过头顶，看样子还是要教训男人一顿。 “四海，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朱有明那王八蛋不可能死在工地。” “少废话，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赶紧和我们说清楚！” 冯四海并不纵容自家亲戚，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秉公处置。 男人哪里敢遮掩隐瞒，他很快就将事情原委说出。 “我在得知朱有明失踪的消息后，就紧急安排人手寻找。” “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怎么就传出谣言，说他死在工地上？” 江凛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看，他提出的问题至关重要。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这样的消息广为流传，不可能一点原因都没有。 “江总，我也纳闷呢！” “外头都在传，说朱有明摔进去泥浆里，被浇灌成承重柱。” “这不是胡说八道，这又能是什么？” 男人都快委屈的哭出声，打生桩的说法在工人之间广为流传，真可谓是有鼻子有眼。 见他情绪如此失控，冯四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江凛将他拦下，男人少不了挨一顿揍。 “江凛，人不会真掉进去里面，被水泥给……” 冯四海咬紧了牙，他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毕竟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他敢拍着胸脯与江凛保证，要真是这样也仅是意外，自己绝没有暗中指使。 听到他这样说，江凛哭笑连连。 “四爷，您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搁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话怎讲？” 冯四海神情疑惑，确实不曾领会到江凛话里真正的意思。 可很快，江凛就让他认识清楚整件事的复杂性。 “好端端的一个工人凭空消失，接着就闹出打生桩的说法，说他死在工地上。” “你说巧不巧？记者像是狗鼻子，闻着味就来了。” 江凛冷哼一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冯四海也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他倒吸几口凉气，眼神可谓惊恐。 可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事情还在后头，江凛在地上来回踱步，叹气声音不绝于耳。 “四爷，派出所的同志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该当如何？” “当然是查清真相，这明摆着有人在搞事情！” 冯四海不假思索，一些话脱口而出，可他很快就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纵使警方也相信他们的话，可朱有明失踪，一天没有找到，谣言就不会停止。 “可这人怎么找？是藏起来了，还是有人拿命做局。” 江凛给冯四海提个醒，工期紧张，一旦停下来将让他们承受巨大损失。 就这都不一定能把人找到，万一到了需要拆掉承重墙找尸的地步，那他们就彻底完蛋。 “好歹毒的计策，这是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 冯四海一只手紧紧攥住，拳头重重砸在墙面上，依旧难解心头大恨。 还不等他们商量出对策，城关镇派出所副所长刘清明赶到现场。 了解过情况后，他立马来见江凛和冯四海。 “老冯，你们怎么搞的？知不知道工地上出这种事情，给我们增添多少工作负担？” 刘清明看似埋怨，实则也是着急，经他口说出，江凛才知道消息已经外传。 那些记者根本不怕惹事上身，电视机上，收音机里，甚至还紧急刊印出一批报纸。 能在这个通信不变的年代，仅用几个时辰就将消息扩散全城，致使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谈论。 如此传播速度，就连刘清明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县里一些领导很关注这件事，他们要求尽快调查，还人民群众一个真相。” “老冯，江凛，你俩说句实话，事情是不是和外界传闻的一样？” 一些大的工程上要是进展不顺利，打生桩的说法屡见不鲜。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所以刘清明才担心传言不虚。 “刘所，这件事情有蹊跷。”冯四海想都没想，痛快给出答案。 江凛也走上前，他将自己的一些猜想说出，一切都太过巧合，要说没有人在背后操控他是绝不相信的。 果然，刘清明不愧为老刑侦，他很快也觉察到问题所在。 第139章 事情另有蹊跷 “刘所，这件事情你可得帮帮忙，要不然就让对方奸计得逞。” “你也知道，我这……” 冯四海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开始打感情牌，毕竟自己为了支持江凛算是掏空全部家底。 要还不等楼盖好就出事，说他血本无归都不为过。 唯有江凛在一旁苦笑不断，他对刘清明这个人有些了解，向来是秉公执法。 上一世，刘清明坚守岗位十几年，被评为感动全国十大人物之一。 事情发展也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刘清明虽觉得事有蹊跷，但也不能同意冯四海的请求。 “老冯，事情调查出结果之前，工地必须停工。” “你……能明白吗？” 刘清明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在冯四海肩膀上，希望他能够接受这一事实。 外头传谣者众多，工地要不关停，恐怕会引发群体事件。 冯四海咬紧了牙，此时的他心都在滴血，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决心。 到最后还是江凛站了出来，本就是合伙的生意，他亦能做决定。 “刘所说的对，我们应该配合他的工作。” “四爷，当下情况，查清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江凛拧灭烟头，他倒是有些思路，就看刘清明愿不愿听取。 “我现在顶着巨大压力，要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查清事实真相。” “你有想法就说，我们能商量着来最好。” 刘清明也是因为江凛愿意配合自己的工作，对江凛印象颇好。 于工地而言，他毕竟是外来者，就算江凛不说他也该与他们了解更多情况。 “刘所，那我可就直说了。” “谣言不可能凭空而起，人到底是藏起来还是真的死掉，只要找到第一个散播消息的人即可。” 听到江凛这样说，刘清明顿感为难，这事情越传越邪乎，哪里还能追根溯源。 就说工地上，那也是七嘴八舌，各种版本都有。 “刘所，工地上的情况我们熟悉，这件事情我可以办成。” 江凛想起那个在门口大声叫嚷的工人，他的嫌疑不可谓不大。 现在只需要到工人宿舍去，让他们帮忙回忆一下，看看事情是不是如江凛所想的那样。 带着答案找问题，从一开始就省去许多麻烦。 没想到江凛还能有这般独到见解，就连刘清明都对他另眼相看。 “好！那就先由你们工地自查，不管有没有发现，都要第一时间将消息汇总到我这里。” 刘清明对江凛流露出欣赏的目光，自己也不打算闲下来，便尝试着从另一方面打开突破口。 双管齐下，成功几率才能更大。 刘清明离开后，冯四海愁眉苦脸，还是江凛说了几句劝慰的话，才让他心情稍有好转。 可很快，江凛就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时间就是金钱！ 工地停工的消息一出，好些合作方都派人找上门，这背后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 “四爷，咱们与其在这里犯难，不如赶紧行动起来。” 冯四海用力点点头，他太清楚这种事情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笑间闹着玩。 一旦处理不好，自己这帮人都会坠入万丈深渊。 便化悲痛为力量，与江凛快速出入工人宿舍。 一番问询下来，矛头确实都指向一个人的身上。 正是不久前叫嚷声音最大的工人，他叫刘旺，与朱有明是同村人。 “这个刘旺，要不是他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冯四海气不打一处来，他立马让人把刘旺带过来。 江凛赶紧上前劝说，这种时候发狠劲儿没有用，重要的是撬开刘旺的嘴。 既然是他最先开始散播不实消息，那他就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以此作为突破口，说不定能尽快查清真相，工地才能复工。 “那……又该如何？” 冯四海在这方面确实不如江凛考虑深远，他咬了咬牙，强压下去心中的火气。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忽然间笑出声，自己倒有一个很完整的计划。 只是在撬开刘旺那张嘴的过程中，少不了冯四海与自己配合。 他凑近到冯四海身旁，随后几句话直接让冯四海眼里精光闪烁。 “这好啊！你就应该早点说，我不就懂了吗？” 冯四海哈哈大笑，人很快被带到他跟前，他上来就是一通质问。 “刘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下那种事。” 什么？ 被冯四海这么一说，刘旺脸色不断变化，他都快惊恐的将眼珠子掉在地上。 “四……四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还在装是吧？派出所的刘副所长已经查清楚，人确实是死了，却不是工地用人命来打生桩。” “那是什么？”刘旺不停的吞咽唾沫。 他被叫过来之前，一些情形都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好多遍，更是想好了用什么话来应付。 可现在冯四海告知给他的信息，与他了解到的完全相反，不由得让他心慌意乱。 “刘副所长说了，这应该是仇杀，既与工地无关，那打生桩的消息从谁口里传出来，谁就是凶手！” “毕竟只有凶手才想着混淆视听，可我们挨个宿舍走访，你猜怎么着？” 冯四海这时的演技都能到好莱坞去评奖，江凛在一边饶有兴趣的观看着。 果然在冯四海的震慑作用下，刘旺面色如白纸一样，可谓惨白。 “刘旺，大家都说消息是从你这里传出来，你说是不是？” “所以，你就是凶手。” 江凛知道刘旺敢替别人办这种事，必然是想好了对策，要翘他的嘴就得另辟蹊径。 当下办法简单粗暴，直接把罪名安在他的头上。 “不……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杀人。” 刘旺着急不已的为自己辩解，却已经掉进江凛精心为他准备的圈套里。 “人不是你杀的，那话是你乱传的，这总没错吧？” 江凛嘿嘿一笑，刘旺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竟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他竟然想要夺门而逃，却被冯四海一脚踹在地上。 “吃里扒外的东西，还真是你联合外人给我做局。” “说！到底怎么回事？” 冯四海摆出一副不与刘旺善罢甘休的架势，让其心中生出好些恐惧。 第140章 百密终有一疏 “刘旺，你也是工地上的老人，出了这种事情我当然要管。” 江凛快步走上前，他与冯四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极为默契。 不等刘旺反应过来，他便大声开口说道。 “你去自首，是可以被宽大处理的。” “我……” 有那么一瞬间，刘旺都委屈的快要哭出声。 他哪里能想到自己一时贪财，竟然要背上杀人的罪名，江凛还在一旁催促，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旺，机会可已经给你了，就看你愿不愿意把握住。” 江凛双手摊平，颇为无奈的开口，事实证明，人在绝对的恐惧面前来不及细想其他。 刘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竟然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 江凛长出一口气，到这一时刻，事情终于有了一丝眉目。 他这边率先打开突破口，刘清明很快被叫过来。 得知情况后，刘清明高兴不已。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我说！” 刘旺哪里还敢狡辩，他很快就把自己受人指使，故意散播谣言的事情说出。 “就这些吗？” 刘清明可不是刚刚参加工作的雏儿，会被他几句话就给糊弄住。 冯四海更是老江湖，拍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吓得刘旺浑身抖了个机灵。 “朱有明，没死。” 一听这话，江凛和冯四海全都松了口气，可还不等他们高兴太久，事情再生变故。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话！”刘清明气冲冲的开口。 他本想问出朱有明的下落，最好是连幕后指使者一起揪出来。 毕竟搞出这么一档子事，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必须要追究相关人等的法律责任才行。 “我真不知道。” “对方找我们的时候戴着帽子，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只是让我和朱有明演这么一出戏，就给我们一大笔钱，所以……” 刘旺说到这里，刘清明已经失去耐心，竟然不知道幕后指使的人是谁，那朱有明去了哪里他总应该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 “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他是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拿到钱就一起回村。” 根据刘旺所说，那地方距离工地不多远，正是一家发廊。 工人们碰上阴雨天气，常会到那里去洗大小头，倒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不久前，刘旺偷偷溜出去，却听那里的老板娘说朱有明从未去过。 “现在怎么办？线索又断了。” 冯四海重重的叹了口气，刘清明可比他要憋屈难受，毕竟现在的侦查手段有限，想把事情搞清楚可不容易。 他咬了咬牙，只能是先安抚冯四海情绪，自己一定会尽快给他们一个答复。 “那工地呢？什么时候能复工？” 冯四海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此，他话才刚说完，刘清明就流露出为难之色。 江凛站在一旁，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朱有明一天没有被找到，工程就一直得停着。 “不是都已经证明，我们工地没有封建迷信，没有乱来吗？” 冯四海咬紧了牙，显然他对于这样的结果是不能接受的。 可实际情况就是，重视官方出面澄清，老百姓也不一定能买账。 谣言如此传播，已经不仅仅是一纸书面就能解决掉。 听到刘清明这样说，冯四海心凉了大半截，这要是人一直都找不到，他们永远没有翻盘的可能。 江凛却从中分析出一个更让人心惊胆颤的信息，他紧皱着眉头，迟疑稍许才与刘清明说出。 “对方手段高明，就是冲着工地停工来的。” “要从一开始就敢用人命做局，恐怕我们连一丝希望都不会有。” 江凛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时间现在也不晚。 万一那些人真的将朱有明解决掉，可谓是一劳永逸。 “你说的对，所以我们更要抓紧时间。” 刘清明来不及着急回所里，他要与上级领导报告这些情况，最好是能求来县局增援。 要不然就靠自己所里这点人手，想抢在布局者前面把朱有明找到可不容易。 而就在刘清明前脚刚离开，崔月鸯就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她忙于酒楼的生意，并不能立马赶到现场。 得知是被人做局，崔月鸯顿时火冒三丈。 “什么人要这样和我们过不去。” “如此大的手笔，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江凛摇头苦笑，他不便将对方的名字说出，冯四海和崔月鸯却都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皆为苦涩。 “万一，我是说万一，朱有明要真的……” 崔月鸯也想到了这一茬，她咬紧了牙，一些话迟迟说不出口。 江凛用力摆了摆手，这件事情关乎他们全部身家，自然不能让对方阴谋得逞。 哪怕是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将朱有明找到才行。 “可连派出所的同志都找不到，更何况我们？” 崔月鸯咬紧了牙，一时间没有头绪。 江凛却不像她那样，毕竟有冯四海坐镇在这里，一些事情便没有那般艰难。 “听刘旺说了那么多，他这个同村人不是什么好鸟。” “不去发廊躲着，又要等着拿钱，那他会去哪里？” 江凛抽丝剥茧，很快就有了目标与方向。 放眼整个县城，最适合朱有明这种人藏身的地方，莫过于歌厅舞厅，又或者游戏厅一类的地方。 而要在这些地方找，冯四海的效率真不比派出所的人差多少。 可事情的发展，远不如想象中更顺利。 已经过去快一天的时间，冯四海派出去好多人手，竟是没有丁点收获。 一时之间，工地上可谓人心惶惶，都觉得朱有明确实已经死掉。 当天晚上，工头就带着一帮人冲进办公室里。 “几位老板，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小的。” “不管朱有明是死是活，大家现在想拿钱走人，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工头扯着嗓子大喊，其他工人纷纷开口附和。 他们可不想在死了人的工地上继续干活，江凛却不能轻易放这些人离开。 万一派出所那边调查出结果，这里重新开工需要人手。 总不能临时雇佣，也不见得能找得到。 无奈之下，江凛只好做出退让。 第141章 茅坑里的石头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傻了眼。 就连冯四海都怀疑是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慌张不已的与江凛开口询问。 “你小子刚才的话，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冯四海还以为江凛得了病，烧糊涂才会说出这种话。 工地被关停，每一天他们都要承受巨大损失，想尽办法节约成本都不能够。 可现在，江凛竟然要在停工期间照发工钱。 相较于冯四海，工人们更是满脸惊疑，不敢轻易相信江凛的话。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江凛大手一挥，当即让他们回宿舍里歇着，就当是带薪休假几天。 “我们要相信派出所的同志，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 “不用多久就能复工，请大家耐住性子。” 江凛知道人心慌乱，他说太多也没有用，远不如给钱更实在。 事实情况证明，江凛这一招确实奏效。 在意识到他没有开玩笑后，不少工人都欢呼出声。 拿着钱又不用干活，这种好事他们巴不得天天有。 刚刚还闹事的工人立马回到宿舍里，冯四海脸色难看，江凛上前解释道。 “四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人心，切不可因小失大。” 江凛的话并不能让冯四海心情舒缓，反而更为一些事情犯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朱有明消息全无，着实让每个人都极为揪心。 可就在两人心情沉重，无以复加之时，张浩急匆匆的跑过来。 “四爷，江大哥，有人在游戏厅见过朱有明一面。” “后来听说有人把他带走，再就没有了消息。” 什么？ 听到张浩这样说，江凛把心提到嗓子，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 他来不及多想，立马让张浩带他前往那家游戏厅。 果然在这里见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双方目光仇视，却没有过多言语。 各自找寻朱有明的下落，就看谁能更快一步。 一条深巷里。 “你们这些王八蛋，怎么还能过河拆桥呢？” “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可都已经办成，不给钱就算了，连条活路都不给吗？” 男人慌不择路，他现在有口子就钻，只想尽快摆脱掉追赶他的人。 他便是朱有明，一个为了钱差点把自己命都要搭进去的人。 可就在他马上要走出巷子的时候，几个大汉直接将路堵住。 “你……你们要干什么？” “我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敢乱来，我可就喊人了。” 都到这种时候，朱有明仍然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那几个大汉一拥上前，直接将他牢牢控制住。 不论他如何求饶挣脱，对面都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 当朱有明被蒙住眼睛，死亡恐惧袭上他的心头，差点没把他当场吓尿了裤子。 便被几个大汉带到一处隐秘地方，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并非记忆里那般。 “你们是谁？” 朱有明颤巍巍的开口。 江凛和冯四海对视一眼，两人实在是被他的反应气笑。 他们的生意都快要被朱有明搅和黄，到头来人家都不认得他们是谁，简直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江凛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就是江凛？” “那……你是四爷？” 朱有明不停的吞咽唾沫，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有被雇佣者抓住，反而落到了江凛和冯四海的手里。 意识到这一情况，他当即笑出声。 “两位老板，你们把我带到这里，不知是要做什么？” 如此情形之下，朱有明竟然还敢油腔滑调，着实是把冯四海气够呛。 他很快就将朱有明假死脱身，使得工地一团糟糕的事情说出。 却不曾想，朱有明竟然干脆利落回绝掉。 “什么叫假死！我不就矿两天工，至于让你们这样说吗？” “你们当老板的，怎么可以随便污蔑人。” 朱有明情绪很激动，要不是江凛和冯四海知道内情，还真让他蒙混过关。 如此精湛的演技，比起国际巨星都不逞多让。 可任凭他怎么样狡辩，江凛也不会听信他的话。 他冷笑几声，直接走到朱有明面前。 “瞧你刚才的反应，应该猜到还有一伙人在找你。” “你要是不肯配合，落在那些人的手里会怎么样？” 江凛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将朱有明吓了一跳，顷刻间就让他汗流浃背。 哪怕他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不住的手抖，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你……你们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朱有明拼命摇头，妄想将整件事情推的一干二净，可他这样做只能是徒劳。 江凛快步走上前，继续向他施加压力。 “对于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来说，你是唯一的破绽。” “将你除去，他们再不用担心事情会有败露的风险。” 江凛循序渐进的引导，自然能让朱有明认清现实。 但凡他聪明一点，都不该像现在这个样子。 果然，在江凛的催促声中，朱有明浑身发抖，他猛然抬起头。 见到对方有了要松口的迹象，江凛原本是很高兴的。 冯四海更不用多说，这可是他们好些时间里来第一次见到希望之光。 哪里会想到这束光很快熄灭，让他们所有想法都化作泡沫般。 “我要把话说了，那些人更不会放过我。” “不仅他们不会放过，你们和派出所都一样。” 朱有明下定决心，他要是把话咬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如此难缠的角色，冯四海当即要动用手段，却被江凛抬手拦了下来。 “四爷，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可不能乱来。” “那就让这家伙这般得意吗？” 冯四海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抢在那伙人前头将朱有明找到，为的就是挖掘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现在倒好，他们白折腾一通，忙活一晚上也不见得能有结果。 “不行就把人交给派出所，让他们赶紧登报重庆，至少能还你我一个清白。” 冯四海不想再耽误浪费时间，江凛却持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害我们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可……” 冯四海慌了神，他们可没有执法的权力，绝不可限制朱有明人身自由太久时间。 第142章 家有老娘 江凛思来想去，这件事情还是要寄希望于刘旺身上。 听到江凛这样说，冯四海直接变了脸。 “你开什么玩笑？那家伙已经被刘清明带回所里，可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冯四海绝没想到江凛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用力摇了摇头，直接否决掉。 却见到江凛脸上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他不顾冯四海的反对，直接给刘清明打去了电话。 自己没有别的要求，仅仅是要与刘旺见一面。 电话里，刘清明颇为疑惑的开口。 “我知道你们也在暗中追查，莫非取得了进展？” “刘所，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但我和你保证，违法乱纪的事情绝不会做。” 江凛语气诚恳，他知道在刘清明这种老刑侦跟前说假话没有任何意义，很容易就会被人家看穿。 与其那样，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至于刘清明能不能理解自己的难处，那就只能赌运气。 电话那头，再没有任何声音。 短暂沉寂过后，刘清明像是想明白一些事情，他忽然开口说道。 “刘旺是你们工地上的人，作为老板，你们过来探视没什么不妥。” “好！那就请刘所帮我们安排。” 一切搞定后，江凛长出一口气，反观冯四海则是神情紧张，久久不能释怀。 “你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可别想着在人家眼皮底下搞事情。” “真出了问题，就连我都帮不上多大忙。” 冯四海生怕江凛犹如牛犊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惹出太多的麻烦。 真要是闯下大祸，他都不见得能护江凛周全。 “四爷，朱有明把话咬死，再不把他的嘴撬开，我们就只能认命了。” “我思来想去，刘旺作为他的同乡人，应当知晓他家里的情况。” 江凛嘿嘿一笑，他并非冲动，而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 在他看来，只要是人就有软肋，只是还没有被自己发现而已。 事情发展果然如江凛所料想，在他袒露心意之后，冯四海脸上神情可谓恍然大悟。 “还是你的脑子灵光，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要强的多。” “我和你一起去。” 冯四海大手一挥，已然下定决心，他很快跟着江凛来到派出所。 见到刘旺后，对方真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多心酸与苦辣。 “江总，四爷，我可都按你们说的，把所有事情讲出来了。” “这也是立功表现，你们得帮我求求情。” 刘旺害怕自己要蹲好多年苦窑，只想从江凛这里找一份安慰。 可见到他这个样子，江凛脸上笑意弥漫开。 “刘旺，配合派出所的同志工作，那是你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能不能算立功表现，这我还真不好说。” 江凛可不敢与人胡乱承诺，但他有一点能保证，只要刘旺能帮自己一个小忙，或许他能帮着照应家里。 “什……什么？”刘旺目光警惕，害怕江凛对自己要求苛刻。 万一自己完不成江凛的条件，到头来没有好处拿，反而会将人得罪。 “放心吧！我的要求很简单。” “就比如说，朱有明和他家里人的关系怎么样？” 江凛看似闲聊话语，实际情况大不相同，刘旺皱了皱眉，显然是开始回忆一些往事。 没过多久，他便将一些信息告知给江凛。 “朱有明家里有一个老娘，他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孝顺。” “至于老婆孩子，早年前他没本事，人早就跑掉了。” 听到刘旺这样说，江凛眼里闪烁精明光亮，这简直是天赐的机会。 “江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冯四海经历过不少大场面，但在这次的事情上他更愿意听从江凛的意见。 毕竟从一开始，就是江凛最先嗅到阴谋的味道。 “四爷，是人就有软肋，我看朱有明的软肋就在他这个老娘身上。” “与其在他身上下功夫，还不如……” 江凛嘴角扬起，得意笑容浮现出，相比于刘旺，朱有明知道的信息更多。 把他的嘴撬开，极大可能将幕后指使者揪出来，到时候就该害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去他们村里。” 江凛话语干脆利落，他直接起身离开，冯四海紧紧跟随。 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要说一点原因都没有，刘清明绝不相信。 他冲到江凛跟前，一只手紧紧拽住江凛的胳膊。 “江凛，你们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要是有什么新发现，要第一时间告知我们才行。” “刘所，发现是有的，但请你给我们一点时间。” 江凛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给政府添麻烦，真相很快就能大白。 见江凛不肯与自己透露半点信息，刘清明心里痒痒的，但还是选择了相信。 隔天上午。 江凛带着赵常去村里，他们逢人就打听，一定要找到朱有明老母亲的住所。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村民面露狐疑之色。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这年头村里来生人，大多是跑江湖的下三流。 万一有骗子来村里，被发现免不了一顿毒打。 江凛赶紧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她家娃在工地干活，我们是工地上的老板。” “这次过来，也是想做一下家访，顺便给家属送些米面粮油。” 江凛语气诚恳，不掺杂任何虚假的信息，他来之前就已经有过准备，一手提着压榨出的油，一手拿着城里才能吃到的精细白面。 听他这么一说，村民眼冒金光，可谓羡慕不已。 瞅见这样一幕，赵常尴尬一笑，等江凛从村民嘴里套取到重要的信息后，他就在一旁大发牢骚。 “那王八蛋把我们害的够惨，还给他家里送东西。” “江凛，要我说你就是太善良！” 赵常越想越生气，要不是朱有明见钱眼开，做下那么多的缺德事情，工期也不至于一直延误。 可对于赵常的愤怒，江凛充耳不闻。 哪怕朱有明做了再大错事，在家里人的眼里他仍然是好孩子。 没错！孩子！ “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老人会怎样对待自己犯错了的儿子，总不能上去就把所有底牌都撂干净。” 第143章 冤家路窄 在江凛看来，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必须要牢牢把握住，真可谓是出不得丁点纰漏。 听他说完这些话，刚刚还牢骚不断的赵常就像是变了个人，他再没有半点反对的意见。 十几分钟后。 赵常跟随江凛来到一处院落，院内杂草丛生，各种破烂东西堆砌在角落。 要不是见到一个老人坐在房檐下晒太阳，外人都觉得这里已经荒废掉。 “老人家，请问朱有明是您儿子吗？” 江凛走上前，老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此情形下，江凛只能是好声好气的开口。 “谁？” “你们找谁？” 老人抬起头，她皱巴巴的脸上写满疑惑二字，江凛怕她还是听不到自己的话，就赶紧走到跟前。 “朱有明。” “我们是朱有明的老板，特意带东西来看看您老人家。” 江凛都已经吼出声，这次果然见到效果，老人惊喜的样子让他感到一阵心酸。 恐怕在老人的眼里，自己孩子出门在外，打工不易。 如今还有老板上门慰问，绝对是自己儿子出息了。 别说是他，就连赵常都有些不知所措，一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这一时刻又说不出口。 他和江凛面面相觑，全都寄希望于对方身上。 “你们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怕不是一路都在饿肚子。” “老婆子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将就着吃几口。” 老人很善良，说着就走回到屋里。 他在米缸前弯下身去，舀了半天也只是一些糙米，竟然还混杂着不少沙石。 可这已经是老人家里最好的米，她平时一个人也只是用米糠掺着水吃，外加晾晒在院里的一些野菜。 “老人家，我们给你带了不少东西来，还是吃这个吧！” 江凛递给赵常一个眼神，后者立马领会到他的意思。 便将那一大袋精细白面扛进屋里，接着就开始和面扯面条。 老人高兴的不像样子，一个劲在江凛耳朵边上念叨自己的儿子。 可就在这时，院里又走进几个人，吆喝声音立马引起江凛和赵常的警觉。 却不曾想，外头的几人也是冲着老人而来。 “老人家，我们和你儿子在一个工地干活，他想让我们把你接到城里住。” 那几人站在门口处，他们也注意到江凛和赵常在场，无一不是瞪直了眼睛。 老人还在奇怪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竟然能让自己儿子的工友和老板都来家里探望。 她赶紧上前招呼，就要让那几人也坐下一起吃饭。 “大娘，我看就不用给他们准备饭，现在的精细白面可金贵着呢！” 赵常也知道这伙人来者不善，绝不可能是朱有明的工友。 他话里话外，满是驱赶之意，很快就让那几人面露凶光。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老人的善良，她极为热情的邀请几人坐下。 “不就是多下几碗面条，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但你们都是我儿子在工地上的朋友，老婆子我不会心疼。” 老人盛情邀请，那几人流露出得意的笑容，很快找位置坐好。 他们与江凛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可谓是充满挑衅。 “老人家得跟我们走，他儿子可还在城里等着。” 领头的男人直接开口，对江凛毫不客气。 而他话里满是威胁的意味，江凛与赵常都听得出。 两人对视一眼，竟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江凛，你说这些个家伙，怎么还好意思在这里蹭吃蹭喝。” 赵常几句话刚说完，老人脸色微变，当然是听出不对劲。 “你们不认识吗？” “小伙子，他是工地上的老板，你们应该有见到过。” 老人话说完后，那几人冷笑连连，根本就不打算好好吃完这顿饭。 他们竟然想将老人强行带走，动作粗鲁惹人生气。 关键时刻，江凛将一人的手压在桌上，而他脸上一直都弥漫着笑意。 “就凭你们吗？” “这可是在村里，你们要敢乱来，村民们可不会让你们好过。” 江凛友情提醒，领头的男人面露为难之色，他自然知道江凛没有说假话。 村里人最是团结，想把人强行带走可不容易，他原本仇恨的脸上忽然绽放笑意。 “老人家，你要真为自己儿子好，就该和我们走。” “我们在村口等着，您老好好考虑。” 男人话里有话，他特意朝着江凛看了过去，针对意味极其明显。 如此一番情形，老人神情惊愕，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几人就已经走出院子。 江凛大口吃面，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大娘，家里有辣椒没？大蒜也行！” 江凛知道老人心中充满疑惑，但他并没有着急回答。 瞧见他这个样子，赵常也不好多嘴，只能耐心等待着。 老人心情万分忐忑，但她还是走到院子里。 窗台上晾晒着干辣椒，她揪下一把放在江凛面前。 “有明他？” “大娘，咱们先吃饭，吃完了再聊别的事。” 江凛当然能猜测到那伙人的来历与身份，刚才拆自己的台，恐怕不好再与老人打感情牌。 但不管怎么说，都要先吃完这顿饭，他也是给老人心理上留下缓冲的时间。 似乎是明白了江凛的良苦用心，老人泪眼婆萨，但她还是坐回到桌前。 原本冒着热气的面条，这一刻早就煮烂，筷子一夹就会断掉。 老人一边吃一边念叨自己儿子，到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们根本不是来看我这个老太婆的，你们和那些人一样，都想带我走。” “为什么？”老人耳朵不好使，带她脑子并不迟钝。 稍加分析，就猜测到是自己的儿子出了事。 事情确实如她所想的那样，朱有明现在还被限制着人身自由，后头更是会被送到派出所。 就以他所做的事情，蹲苦窑已经是在所难免。 可在江凛看来，他要是愿意配合，主动交代尚能减轻自己的罪过。 要真像茅坑里的石头那样臭硬，恐怕…… “大娘，朱有明犯了很大的错。” “他现在……” 第144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等江凛话音落下，老人猛地站起身。 她眼里满是泪光，极度悲伤的状态下，差点就晕厥倒地。 “老婆子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要让我去劝说有明，要他认下那些罪责。” “不！他就是一时糊涂，他不能坐牢。” 天底下的母亲都是一个样，哪舍得让自己儿子的人生就这样毁掉。 见到老人如此不配合，赵常气恼不已，看不等他发作出就被江凛狠狠瞪了一眼。 “我们出去。” “江凛，你搞什么？难道我们又要白跑一趟吗？” 对于这样的结果，赵常并不能够接受。 他咬紧了牙，却见江凛面色更加阴冷。 “出去！” 在江凛的强烈要求下，赵常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极不情愿地跟在江凛身后。 院子里，两人各怀心思。 相比于赵常的愤怒，江凛则是耐心等待着。 一段时间后，屋门应声而开，老人孤零零的一道身影，情绪极其失落。 “大娘，这是朱有明仅剩下的机会，只要他愿意配合，我们可以向有关部门提出建议。” 江凛所说之话并不虚假，毕竟朱有明为人指使才给工地造成巨大损失。 真要是起诉，他们的意见绝对能起到从轻量刑的作用。 赵常站在一旁，他嘴里嘟囔不停。 “说这些有什么用？” “人家心疼自己儿子，哪里会帮我们。” 赵常话还没有说完，老人直接走到江凛面前。 “他做了错事，就应该接受惩罚。” “你们不用替他求情，老婆子我上了年纪，但我还没老糊涂！” 老人前后态度截然不同，使得赵常难以置信。 他赶紧去看江凛的反应，才发现江凛早有预料，面色毫无变化。 “江凛，你还真是神了，怎么就知道她会跟我们走？” “我还以为……” 赵常还有很多话，可还不等他说出口，就被江凛抬手制止住。 要非让江凛说原因，那就只有一个。 感觉！ “老人心性善良，他纵使再疼爱自己的孩子，也不会让其一错再错。” “走吧！回去后，这件事就该了结掉。” 江凛话语轻松，见到他如此有底气的样子，赵常神经上的一根弦也不再紧紧绷着。 可就在两人以为拨开云雾，终见月明之时，守在村口的那几人正在密谋一些事情。 “哥几个，老大可是发话了，不把这件事办好，咱们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话是这么说，可那老太婆不跟我们走，我们又能怎么样？” 几人争吵声音激烈，到最后还是领头的男人来下决心。 “一个老太婆而已，没那么难对付。” “你们过来！” 男人朝着另外几人招了招手，他们立马到了跟前。 一番商量过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阴险的笑容。 另一边。 过去好些时间，老人心情平复了许多。 她知晓了整件事情，便对自己儿子隔空痛骂一顿。 “这个混小子，怎么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竟然铸下如此大错。” “老太婆我见到他后，非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老人现在的样子，真可谓是爱之深责之切。 江凛轻轻的叹了口气，直言可怜天下父母心。 时间不早，他们连夜赶回城里并不现实，只能是在这里将就一晚。 按照江凛的计划，等到第二日天亮起的时候，他们就早早出发。 可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整个村子。 渐渐的，就连鸡鸣狗叫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江凛和赵常挤在一起，难免回忆起他们小的时候。 “想当初咱俩可是穿一条开裆裤，你小子不务正业，天天找嫂子的麻烦。” “我还以为咱俩连兄弟都做不成，那时候难想到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 赵常感慨连连，近半年来，江凛改变颇大，这可都被他看在眼里。 江凛也与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过去多久时间，村里突然传来狗叫声。 “奇怪，这么晚了，狗乱叫唤什么？” 赵常嘟囔几句，江凛却猛然坐直身子，他心里涌出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 村里的狗非有生人不叫，而今日出现在这个村子里的生人，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听到江凛这样说，赵常倒吸几口凉气。 可还不等他穿好衣服，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多久，院子里火光冲天。 “快！去把大娘背出房间。” “这群混蛋，他们真够丧尽天良的。” 江凛确实没有预料到这些人能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纵火行凶。 如此违法犯罪行为，简直可恨至极。 赵常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敢耽误，他赶紧冲进去老人的房间里。 至于江凛则是提着满桶的水去灭火，又与村里人大声吆喝。 很快，左邻右舍家里全都亮起灯，没多久就提着水桶来救火。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在大家共同出力下，火势很快就被控制住。 村长也赶到现场，他纳闷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一场大火烧起来。 可那些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江凛知道就算自己说出实情也不会有什么用。 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接着就要带老人连夜离开。 一定要在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老人带回到城里。 “大娘，你现在应该知道那些人的嘴脸，以他们的德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朱有明给他们做事，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江凛把话挑明，对于朱有明来说，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配合派出所的同志。 只有把幕后主使者揪出来，他才能免于祸端。 “小伙子，你说的我都懂，我们这走。” 当天夜里，江凛和赵常来到村长家里，连牛车带老牛一起买走。 回去县城的路不好走，又是摸着黑，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才走了一半路程。 好在他们动作迅速，也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没了机会。 晌午时分，江凛和赵常带着老人顺利返回城里。 冯四海得知这一消息后，他高兴的快要合不拢嘴，第一时间来见江凛一面。 第145章 到此为止 确认江凛已经把人带回来，冯四海内心激动，竟然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这下好了，朱有明一定会开口，老老实实配合我们的计划。” 冯四海都有些等不及，江凛也知道时间紧，任务重，分秒浪费不得。 可等他们见到朱有明后，朱有明仍然是一副不肯配合的架势。 “你们有种就把我送去派出所，反正我什么事情都没做过。” “别想从我嘴里套话，那绝不可能。” 都已经这种时刻，朱有明仍然选择嘴硬到底。 可当老人出现在他面前时，刚刚还一直在叫骂的他立马变了脸色。 转头就把怒气发泄到江凛身上。 “姓江的，你卑鄙，你无耻！” “这件事和我娘没关系，你让她走。” 朱有明像是变了个人，他的状态近乎疯癫，可越是这样，江凛就越意识到机会已至。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时候，老人走上前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不孝子，到现在还不思悔改，你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娘，我……” 朱有明咬紧了牙，他本以为什么都不说，自己最多蹲几年苦窑就能出来。 却没想到江凛会把老娘带头自己面前，这正是自己的软肋所在。 他犹豫挣扎许久时间，太清楚自己透露出真相会遭到幕后主使者的打击报复。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老娘，自己也不能任何信息。 “朱有明，像你这么愚蠢的人，我该说你什么好？” 江凛看像朱有明的眼神中，既憎恨又可怜。 可笑他还以为自己守口如瓶，就能换取到最好的结果。 等江凛把有人在他家里纵火行凶的事情说出，他竟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 朱有明狂吼出声，老人恨铁不成钢，她泪流满面。 “你要再执迷不悟，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老人都已经承认，朱有明还怎么去怀疑江凛话里真假。 他咬牙切齿，想不通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还有人要对自己老娘下手。 到最后还要栽赃嫁祸到江凛身上，让自己连真正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朱有明，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好好配合派出所同志们的工作。” “不管是谁指使你做这些事情，说出来！”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了语气，老人也在一旁劝说自己的儿子，这种时候就应该坦白一切。 “娘，是他们不仁在先，那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 朱有明彻底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没有理由再为一些人去隐瞒。 可当冯四海与他细细询问的时候，他仍然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和你说了也没用，我要告诉警察，到时候他们都得完蛋！” 朱有明心意已决，江凛不再多说，他当即给出承诺。 老人家的吃穿住行，江凛一定会有保障。 生命安全更是如此。 有了江凛的话，朱有明彻底放下心。 没过去多久，江凛就把电话打到了刘清明那里。 在他说明情况后，刘清明立马带人过来将朱有明接走。 安排好一切后，刘清明便要和江凛私下聊聊。 等他们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四下无人。 江凛苦笑几声，他抢先开口说道。 “刘所，这也是形势所迫，我怕把人送到派出所你们不好处理。” “现在的结果，难道不是皆大欢喜吗？” 江凛还记得他当初说过的话，违法乱纪的事情自己绝不会做。 不过是找准了朱有明的弱点，自然能让他说出真相。 被江凛这么一通解释，刘清明哭笑两难。 他仔细想想，竟然也觉得江凛说的话很有道理，到最后只能警告江凛几句。 “下不为例。” 刘清明很快离开，有了朱有明作为突破口，登报澄清事实不成问题。 而江凛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也得到回报，朱有明很快就将幕后指使者供出。 消息传回到江凛这里，他正与冯四海在一起商谈事情。 “这个家伙我知道，他是郭长胜的左膀右臂，果然是姓郭的在暗中搞事情。” 冯四海愤怒不已，他一只手拍在桌子上，以此来发泄心中不快。 但很快就笑出了声，就这样顺藤摸瓜的踩下去，郭长胜的商会会长位置必然不稳。 只要能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以后就是下山的老虎，再没有实力给他们暗中使绊子。 “四爷，我看这件事你就别抱太大希望，恐怕要到此为止。” 江凛轻叹一口气，他的话直接让冯四海陷入到沉思境地，三五分钟时间过去，他也是叹息连连。 “枉我活这么大岁数，在这种事情上竟然还不如你看得通透。” “你说的对，还是到此为止吧！” 冯四海太清楚郭长胜那样的人，背后利益牵扯可谓巨大。 想要拔起萝卜带起泥，彻底扳倒这个商会会长并不现实。 一周后。 报纸上刊登了有关于造谣工地，编造大量不实信息的处罚公告。 相关责任人全部移交检察院，终究是郭长胜的副手扛下了所有事情。 好在真相揭开，工地如期复工，又恢复到往日热闹的情形。 江凛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是大功告成，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裴芝薇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说到不做到？” 裴芝薇握紧的小拳不断捶打在江凛的胸口，一定要他和自己解释清楚。 见到裴芝薇这个样子，江凛顿感心疼，便将她抱得更紧。 “芝薇，是不是又是赵常那个家伙乱嚼舌根，都说了让他保密。” “你还怪人家，那场火要是烧起来，你再也回不来可怎么办？” 裴芝薇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在得知那样的消息后，竟忍不住的后怕。 毕竟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又不敢把话告诉女儿，全都憋在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迸发出。 “好了，我这不是没有事吗？” 江凛嘿嘿一笑，他赶紧岔开话题，便让裴芝薇帮自己去下碗面条。 等到自己吃饱喝足，那就美美的睡上一觉，毕竟这几日可没少折腾。 见他这样，哪怕裴芝薇不情不愿，也还是照做不误。 第146章 有意拉拢 一出闹剧结束之后，江凛心情却不能放松。 事情也如他所料想的那样，郭长胜在他这里接连吃亏，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过去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江凛正想着带家里人出去吃顿好的。 短短半年时间，小县城大变样子。 个体经济蓬勃发展，只要人们兜里有钱，可消费的地方总比以前要多。 可等他们刚走到街上，就见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对方挡住了江凛的去路，脸上堆满了笑意。 “我们认识？” 江凛仔细回忆，眼前男人长相陌生，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既然不是旧识，又为何挡自己的路？ “江老板，您可是做大事的人，像我这种小角色哪能认得您呢？” 男人嬉皮笑脸，他又将视线挪动到裴芝薇身上，后来注意到江晴粉嘟嘟的脸庞，他竟然想要伸手去捏。 如此自来熟悉，江凛顿时拉下脸色。 “既不认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把你的手拿开，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江凛声色渐冷，他当然知道对方有目的而来，却没功夫陪他在这里打哑谜。 毕竟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遮遮掩掩，蓄意绕弯子的人。 没想到江凛态度这样冷淡，男人赶紧收敛脸上的笑意。 “江老板，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不过是代人传话。” “有人想见你一面，现在已经在百富酒店定好了位置。” 男人不愿意透露出更多信息，他不过是一个跑腿的，做不好事回去也会受惩罚。 他苦苦哀求，江凛自然不会再去为难。 “百富酒店？” “会是谁呢？” 江凛皱着眉头，裴芝薇也在一旁帮忙思考，许久都不曾有答案。 毕竟在他们看来，正常见面可不用这样偷偷摸摸。 忽然间，江凛瞪大眼睛，他仿佛猜测到对方的身份。 裴芝薇还在一旁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江凛轻叹一口气。 “要不你和孩子先回家，我自己赴约即可。” “不行！万一对方不是什么好人，有我在还能多分照应。” 裴芝薇和江凛结婚多年，太了解江凛的脾气。 这种时候要让自己和女儿离开，必然是察觉到危险。 正因为这样，她才必须陪在江凛身边，就当是尽一份妻子的责任。 话都已经说的这般严重，江凛又怎么能拒绝裴芝薇的好意。 他很快带着二人来到百富酒店门外。 县城经济蓬勃发展，百富酒店刚开业不久，据说幕后的老板从未露过面。 而这里消费水平，甚至要比崔月鸯的那两家酒楼都高。 站在酒店门口，裴芝薇不禁有些担心。 江凛小声安慰几句，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 可就在他要走进去酒店之前，竟然被门口的两名工作人员给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我们这里是预约消费制，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对方语气冰冷，竟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绝没有服务行业该有的和和气气。 江凛当即说明情况，对方听说后更是冷笑几声。 “不好意思，就凭你提供的这些信息，我们不能为你核查信息。” “没有预约，任何人不得入内。” 工作人员态度强硬，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眼看就要误了约定的时间，裴芝薇在一旁着急不已。 江凛却像是想明白什么事情，他不禁冷笑出声。 “你们这座大庙，容不下我至尊小神。” “不让进是吗？不进便是！” 江凛转身就走，又不是自己求着要到这里来。 他原本只当是工作人员不懂事，可仔细想想，更像是有人暗中授意。 如此做法，不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可他偏偏不吃这一套。 见他转身就要走，不像是开玩笑，这下该轮到那两名工作人员着急。 “这位先生，别……别啊！” “你走了，我们可与老板交代不了。” 两名工作人员确实是被人指使，才会对江凛故意刁难。 可江凛是被叫过来吃饭商量事情，就这样走掉，后头的人可不会将他们放过。 “你们老板是谁？” 江凛心中已有答案，但他还是要问清楚。 可两人支支吾吾，大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此情形之下，江凛也懒得与他们磨嘴皮子，他当即要带着老婆女儿离开这种地方。 楼上，一个窗户口上，郭长胜脸色阴沉，目光格外仇恨。 “这个江凛，还真像是成了精。” “罢了，怪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郭长胜咬紧了牙，哪怕他不情不愿，还是主动到楼下去与江凛赔不是。 等与他见了面，裴芝薇在得知他的身份后，表现得极为惊讶。 相比之下，江凛却像是早有预料。 “郭会长，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想见我一面应该不难。” “至于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搞得神神秘秘吗？” 江凛语气戏谑，他早该想到是郭长胜要与自己见面。 好在逼迫郭长胜现身，没有让他一直掌握着主动权。 被江凛当众挖苦，郭长胜脸上神情很不自然。 他尴尬一笑，尝试着转移话题。 “江老弟，我与你相识有段时间，先前闹出许多不愉快。” “现在想想，那真是太不应该。” 郭长胜说罢这些话，就引领着江凛到楼上的包间里。 见到裴芝薇和江晴后，更是表现出一副惊喜的样子。 “弟妹长得漂亮，一看就是贤惠持家的人。” 郭长胜又将江晴夸了一番，可江晴作为江凛的女儿，打小就聪明。 “这个叔叔不诚实，说的都是骗小孩的话。” 一瞬间，郭长胜脸色铁青，江凛也不想和这位商会会长当众闹难看。 他将江晴抱上肩膀，接着就往里走。 包厢里，满满一桌子的菜，无一不是色香味道俱全。 更有两瓶好酒摆在桌上，刚一打开就酒香四溢，足可见年份久远。 郭长胜更是包了一个红包，直接塞到了江晴的手里。 “郭会长，我看咱们就没必要遮遮掩掩，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我之间，应该还没熟络到这种地步。” 江凛想起工地上的事情，他们可差点被郭长胜逼入绝境，走投无路。 如今郭长胜态度大变，着实耐人寻味。 第147章 痴心妄想 郭长胜确实想着能与江凛拉近一下距离，这样才好更进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 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江凛并不买账。 “江老弟果然是痛快人，那我就与你实话实说了。” “先前工地上的事情，不知道江老弟是怎样的看法？” 郭长胜竟然替自己手下的人道歉，直言是自己管教无方。 如此做派，就连裴芝薇都觉得奇怪，这分明是在和江凛示好。 唯有江凛心里清楚，郭长胜可谓一只老狐狸，怎么会轻易悔改。 这样的人要与自己见一面，恐怕是另有一番打算。 “郭会长，我看你还是没说实话，要不这顿饭就别吃了。” 江凛缓缓站起身，他递给裴芝薇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可江晴就像只小馋猫，早就往嘴里塞了不少甜品。 “晴儿，听爸爸的话，咱们到外面吃去。” 裴芝薇把女儿从座位上抱起，态度可谓鲜明。 这样的一番情形，是郭长胜从未料想到。 他脸色异常难看，当下咬紧了牙关，硬挤出几句话来。 “江凛，咱们都是生意人，应当以和为贵。”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妨把之前的事情都揭过去。” 郭长胜倒满一杯酒，接着走到江凛面前，他喝过酒后就拍了拍手。 片刻功夫，就有人送进来一个大的手提箱子，直接放在了桌上。 等到箱子打开，成捆的钞票都能把人看花眼，郭长胜更是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只要你愿意，这些都是你的。” 郭长胜心思暴露无遗，就是要将江凛拉拢到自己身边，最根本目的还是要对付冯四海。 他已经把话挑明，接下来就看江凛如何选择。 “江凛，这些好处只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还有很多。” “我这个商会会长的位置，还不屑与你说这等假话。” 郭长胜得意的笑出声，他原本也是想通过对付江凛再去踩低冯四海。 可几番交手下来，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像江凛这样的人才，就应该收为己用。 “郭会长还真是看得起我。” 江凛伸手摸在那一箱钱上，好多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往出说。 他是真没想到，郭长胜肯在自己身上下如此血本。 听他这样说，郭长胜还以为他心思松动，脸上笑意更加浓重。 “江凛，四爷对你不薄，你不能因小利而背弃大义。” “你要真那样做，我就带着孩子走，不和你一起过下去。” 裴芝薇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并非是分不清楚。 就连江晴懵懂不知的年纪，她都扯拽住江凛的一只胳膊。 “爸爸，晴儿不想你为了钱离开冯伯伯，我们走好不好？” 妻女如此，江凛又怎么可能会让她们感到失望。 他将视线重新挪动回郭长胜的身上，接着冷冷的笑出声。 “郭会长，烦你抬爱，但这些钱我不能收。” “老婆，带孩子走。” 江凛做不出背弃的事情，他态度坚定，丝毫商量余地都没有。 郭长胜还以为自己开出的条件不够丰厚，他赶紧拦住江凛的去路。 “江老弟，再加这个数！” “冯四海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 郭长胜始终没有搞清楚江凛要的是什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在江凛看来，好似跳梁小丑般。 见江凛头也不回，都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郭长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江凛，是我给你脸多了吗？你要敢走出这个门，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呵！ 刚刚还与自己老弟长，老弟短的那个人，如今态度大改，话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江凛缓缓转过身，目光格外深邃，直直落在了郭长胜的身上。 他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就算自己走出这个门，郭长胜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可他还是小瞧了郭长胜这种人能有多么卑鄙无耻。 “江凛，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的老婆孩子着想。” 所以。 “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不，你也不想……” 双方仇怨不断加重，郭长胜丑恶面目暴露无遗。 他咬牙切齿，一定要江凛屈服于他才行。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江凛直接冲到跟前。 “郭会长，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告辞！” 江凛绝非软柿子，能让郭长胜随便拿捏住，真要是把他逼急了眼，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警告过郭长胜后，江凛没有耽误浪费时间，他继续带着妻女到街上闲逛。 可在回去的路上，裴芝薇心情始终忐忑难安，她像是有好些话要与江凛说，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芝薇，没有人能伤害到你和晴儿，谁都不可以。” 江凛知晓裴芝薇心中顾虑，他如此态度，果然让裴芝薇脸上重新浮现笑颜。 她嘻嘻一笑，接着就抓紧了江凛的手，将所有烦恼都赶出脑海。 后头很长的一段日子，不好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城南那块原本荒芜的地，最前头的几栋楼已经盖好，后续工程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一天，江凛几人坐在一起，共同商量新楼房的销售问题。 要说这方面的行家，他们这些人谁都不算是。 到最后还是要把希望寄托在江凛的身上，冯四海和崔月鸯全都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电器厂当初可是靠着你出的主意，销量突飞猛涨。” “江凛，你小子倒是想想招，看看怎么能把前头的几栋楼先卖出去。” 崔月鸯很清楚盖楼房最怕资金方面出现缺口，要是能够及时回拢一部分，足可以保证后续项目进行。 可现在的人对购买商品房需求还没有被完全激发出，想要尽快卖出去可不容易。 “崔姐，事情还没有开始办，怎么就先愁上了呢？” 江凛嘿嘿一笑，他敢与几人合伙做这样的生意，自然是深思熟虑过。 房子盖好，总是不愁卖的。 江凛当即提出建议，那就是要在新楼开盘之际，推出一些优惠活动。 “交一千顶一万？这……” 听到江凛的话，冯四海和崔月鸯同时流露出为难之色。 他们盖楼砸进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这样大的优惠力度，真可谓是赔本赚吆喝。 第148章 捆绑销售 就知道两人心有顾虑，江凛当即为他们答疑解惑。 这不过是一个噱头而已，交一千顶一万，可这一万不见得就是实在数目。 “四爷，崔姐，就算是你们买了房，难道不要装修，不要置办各种家具吗？” 江凛的话也算是给他们提了醒，生意要想做大，那就要多方合作。 如今新房出售，江凛完全可以和这些下游产业达成合作，这一万便是他们产品的售卖价格。 “而对我们来说，这些只是成本价而已，算下来也亏不了太多。” 江凛嘿嘿一笑，这种手段在后世可都是被那些房产销售给玩烂，但当下就是断层式领先。 只要江凛能够充分利用，一定能在当地掀起抢购商品房的热潮。 “你小子真是做生意的一块料，就这脑子，我们这些老家伙加起来都比不过。” 冯四海感慨连连，这真是岁月不饶人，长江后浪拍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崔月鸯更不用多说，她看向江凛的眼神中充满赞赏意味。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找那些记者，登报造势啊！” 几人想法不谋而合，可江凛却觉得这样子远远不够。 为了能在新楼开盘前积攒下足够多的人气，他要联合商场去做活动。 到时候挂上横幅，商场人流量巨大，宣传效果绝对不会差。 听到江凛这样说，冯四海和崔月鸯想都没想，都极其痛快的答应下来。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序进行，他们这边宣传力度足够大，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来到售楼部。 说是售楼部，不过也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场地，看起来寒酸又简陋。 但这并不能影响消费者的热情，听说了交一千就能抵一万，本就想把家换新的人都迫不及待。 他们生怕错失掉宝贵的名额，很快就把钱交到售楼部。 可这样好的现象，并没有持续太久时间，噩耗很快传到江凛这里。 “江总，我们也纳闷，这几天来选购新房的人没几个。” “更有一些交了定钱的，他们又要退。” 张浩为江凛带来这个消息，他咬着牙，实在是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可老话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江凛皱着眉头，当即决定前往售楼部一探究竟。 可当他到地方后，才发现情况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耗子，我让你来当这个业务经理，不是让你每天吹凉风，晒太阳的。” 江凛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应该干净整洁的售楼部，这一时刻可谓是乱糟糟。 他放眼望去，总共也不见有几个消费者，工作人员也都在磨洋工。 被江凛怒骂一通，张浩一点脾气都不敢有，他低着头，便讲出更为具体的信息。 “你是不知道，从两天前开始这边就冷冷清清，没有人上门，大家那份心气都散了。” 张浩有苦难言，毕竟他们这些销售人员，工资都是和绩效挂钩。 这样的规矩还是江凛立下，如今的他们整日里都接待不了几个上门顾客，光靠底薪可不够养家的。 “顾客不上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江凛脸色阴沉，他不相信张浩说的那些话。 作为这里的业务经理，别人不知道实情倒也罢了，张浩不清楚那真是太不应该。 果不其然，被江凛当众质问一番，张浩脸面上实在挂不住。 他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带江凛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江大哥，这事儿，不简单啊！” 张浩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江凛当然不能与之僵持。 他轻轻点头，随后就跟在张浩身后，一直到了角落处。 两人在这里深入交流，谈话内容自然不会被旁人听了去。 “耗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着大家的面我必须要说你几句。” “你可不能记仇，私下里得和我把话说清楚。” 江凛公私分明，张浩自然懂得他的良苦用心，很快就把最近出现的一些传闻说出。 “不只是外头，就连咱们内部的人都在传，说这里原来是一片坟地。” “更纳闷的，就是这几天封顶的那几栋楼里有孩子哭声，可有不少人亲耳听到。” 张浩站在消费者的角度考虑，听说这边有不干净的东西，谁还敢买这里的房子？ 他唉声叹气，状态极其差劲，竟然也信了那种鬼神之说。 “耗子，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只有人心险恶。” 江凛第一时间觉察出问题不对劲，回想起之前工地闹出的那桩事情，与现在大同小异。 听江凛这么一说，张浩心里头咯噔一下，他猛然意识到又有人在暗中搞鬼。 所谓的新楼闹鬼事件，就怕是有心之人故意杜撰出。 可很快，他就又为一些事情而疑惑。 “江大哥，那孩子哭声怎么回事？可是有不少人听到的。” “咱们这里到晚上都要封闭，外头的人可进不来。” 张浩果真是榆木脑袋，江凛都被他现在的样子给气笑。 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又不是不能搞动作。 “又有人吃里扒外？” 张浩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江凛笑而不语，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极为常见，并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接下来，江凛便让张浩从内部开始查起，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对方动作频繁，他得想办法反击回去才行。 张浩也知道在这种节骨眼上出不得半点纰漏，他当即和江凛立下军令状。 自己要不能将整件事情调查清楚，那就让江凛将他开除。 “江大哥，你等我的消息，很快！” 张浩一刻时间都不敢耽误，他很快投入到工作的状态中。 可一翻调查过后，他也只是发现售楼部的几个工作人员存在勾结外人的嫌疑。 当他很是气馁的来到江凛身边时，江凛却对这样的结果极为满意。 “只要有范围，这事情就好办的多。” “耗子，接下来就该我们引蛇出洞，抓他一个现行了。” 江凛当即开始布置，今天晚上就要看看所谓的孩子哭声，到底是来自何处。 张浩用力点头，他赶紧挑选一些值得相信的人手，提前安排他们在楼内蹲守。 第149章 主动出击 夜幕降临。 售楼部的灯光熄灭掉，整个工地都被黑暗笼罩。 一栋已经封顶的大楼里，果然传出孩子哭声。 可很快，手电筒昏黄的光束在楼里不断闪烁。 一道黑影想要匆忙逃离现场，却发现所有的出口都被堵住。 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便知道自己难以逃脱，到最后竟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凛和张浩很快赶到现场，当手电筒的光照在那人脸上时，他们全都大吃一惊。 “老黄头，让你来看工地，不是让你勾结外人的。” “你现在的做法，与坚守自盗有什么区别？” 张浩脾气一点都不好，他要不是看对方一把年纪，早就用拳脚招呼。 老黄头用双手遮挡自己的面目，生怕别人看到他此时羞愧的样子。 “张经理，我也是一时糊涂，我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他都快要急的哭出声，而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录音机，孩子哭泣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 张浩一时心软，但他不敢擅作决定，只能去看江凛的反应。 “耗子，有些人固然可怜，但他们也可恨。” “我可以不追究他的责任，但也留不得他在售楼部。” 江凛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张浩直接让人把老黄头撵走。 也不指望他能交代出多少信息，毕竟有了上次的事情，郭长胜那帮人会格外小心。 “江大哥，闹鬼一事果真是假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黄头已经走掉，不然还能让他与大家解释清楚。” 张浩在地上来回踱步，看样子是在为一些事情而发愁。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才见到江凛神情波澜不惊。 “江大哥，你肯定有办法解决，就别和我卖关子了。” “你说该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现在的张浩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 好在江凛没有让他失望，接下来的话使得他眼前一亮。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外头人都在捕风捉影，可谣言终究是谣言，当止于智者。” 张浩听从江凛安排，他要带着一些管理层的人夜宿新楼。 只需要一床铺盖，便可一觉睡到天明。 如此反复几次，所谓新楼闹鬼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你小子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要去找四爷谈些更要紧的。” 江凛忽然开口，张浩虽然不能理解，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听从。 过去不多久的时间，江凛就与冯四海顺利见面。 得知售楼部发生的事情，冯四海也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姓郭的几次三番，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吗？” “江凛，我听说前不久他还见你一面，不知你们聊了什么？” 冯四海退隐江湖，但他人脉关系可都还在，自然不会成为聋子和瞎子。 有关于江凛的一些事情，他可谓一清二楚，当下提起也只是想求一个心安。 “四爷，郭会长想拉拢我到他身边，却被我拒绝了。” 江凛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冯四海也不会真的怀疑，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接下来，冯四海便把郭长胜的用意完全猜透。 不过是拉拢江凛不成，就开始动用卑鄙手段，只可惜新一轮斗法，仍然是江凛更胜一筹。 “四爷，我倒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 江凛嘿嘿一笑，冯四海也跟着笑出了声，可很快他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有些事说起来容易，真要实现可就难了。 “他是商会的会长，你一个后起之秀，看他不服又能怎么样？” 冯四海轻叹一口气，他怕江凛只有一腔热血，到时候冲动行事，反而会使得事态失控。 便以过来人的经验对江凛进行说教，可谓忍一时风平浪静。 “四爷，人家动作频繁，都已经蹬鼻子上脸，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至于方法，我当然有。” 江凛从不打没准备的仗，他脸上笑意弥漫开，一些话也打消掉冯四海心中的顾虑。 只是想要将自己的计划落到实处，就必须要冯四海这里先松口。 “臭小子，你真有把握吗？” 冯四海皱着眉，并不能完全相信江凛的话。 但江凛从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他凑近到冯四海的耳朵边上，稍微透露出一些细节。 “这……是真的？” 冯四海瞪着眼睛，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可江凛从未有过要改口的打算。 见到江凛用力点头，冯四海彻底放下心。 “你小子不早说，那就按你说的办。” “后头真出了事，我来给你扛着。” 冯四海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自从江凛给他撂了实底，他立马改变看法。 有了冯四海的支持，江凛做起事来就能省掉许多麻烦。 他很快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最先把赵常叫到身边。 “江凛，售楼部那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是闹鬼吗？” 赵常没读过书，想法上落后些，江凛很快为他答疑解惑，得知真相的他愤怒不已。 他再看江凛的眼神都不一样，当然知道江凛突然找到自己，必然是有要事相商。 “你小子帮我去查个人，要仔细，任何线索都不能落下。” 江凛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计划能否顺利开展，全靠赵常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 赵常要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自己计划必然泡汤。 “我……” 赵常咬紧了牙，似乎是心中没有底气，他是真害怕拖江凛的后腿。 还是被江凛训了一顿，这才重拾信心。 几分钟后，赵常猛然抬起头。 “我一定把他祖宗八辈叫什么都查清楚，绝不让你失望。” 赵常的态度让江凛很满意，他轻轻点头，只等赵常这边传来好消息，自己就能推动计划更进一步。 而售楼部那边的危机也已经解除，闹鬼谣言不攻自破，消费者购房欲望空前高涨。 仅过去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封顶的几栋楼房就都卖空，可谓是给公司回了一大口血。 江凛高兴之余，赵常也把好消息带到跟前。 当他说与江凛听时，江凛眼里流露精明之光。 “是时候了！” 第150章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原本江凛就在等待一个契机，随着赵常带来消息，他再没什么好犹豫的。 当江凛来到一个地方时，这里早就有人等候。 对方见到江凛的第一眼，便冷冷的笑出声。 “江凛，你在县里名声噪起，可在我眼里，你连郭会长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说话的人是专门为郭长胜开车的，他的地位看似不高，实际情况大不相同。 不往大了说，出门在外便是郭长胜的影子，分量不可谓不重。 “小兄弟，这都什么年头，怎么还满身的江湖气息。” “我们叫你过来，当然不会吝啬好处，一定会比你在姓郭的那头拿的多。” 赵常嘿嘿一笑，有些话江凛不方便说出口，只能由他来代劳。 司机看向江凛所在的位置，果然见到江凛朝着他轻轻点头。 “想让我帮你们做事？” “那是当然！毕竟这种手段也是郭会长先使出来。” 赵常当即开出丰厚的条件，就如郭长胜当初想要拉拢江凛那样。 在他的话说完后不久，司机直接笑出了声。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郭会长对我不薄，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司机起身就走，这一幕直接让赵常看傻了眼，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把人带过来。 如此草率结束，他实在是不能接受。 “江凛，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把人追回来。” 赵常一刻时间不敢耽误，他拔腿就要离开。 却没想到江凛声音从身后传来，直接严厉将他呵止住。 “追他做甚？” “对付这样的人，无需那样费力。” 江凛短短几句话，直接让赵常陷入到疑惑不解的境地中。 他咬紧了牙，并不能想明白其中关键。 毕竟当初是江凛将这一重要任务交给自己，要的就是从郭长胜身边亲近的人中挑选出合适的，这才促成了这次见面。 可江凛如此不重视，让他有一种自己白白付出的感觉。 “臭小子，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江凛嘴角扬起，笑意很快浮现在脸上，可他的反应更让赵常琢磨不通。 见他这样，江凛也不与他废话。 “刚刚那个人喜欢赌钱，这事情是真是假？” 江凛曾给赵常安排过任务，那就是要让他调查清楚有关于司机的一切。 他的一些生活习惯，自然是不能落下。 按照赵常反馈给自己的信息，司机沾染了不少陋习，可是一些地下赌场的常客。 “瞧你这话说的，我要连这点事情都办不明白，还怎么当你兄弟？” 赵常还以为江凛在质疑自己的能力，他小声嘟囔几句，江凛哭笑不得。 他连忙与赵常解释道。 “我之前是干什么？你难道忘了吗？” “人要是有了赌瘾，那他这一辈子可都毁了。” 作为过来人，江凛在这种事情上最有发言权。 他的话刚说完，赵常直接瞪大眼睛。 “差点忘了你小子也干过这种事，可这和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江凛脸上绽放笑意，他朝着赵常招了招手，等赵常到自己身边后便把计划讲出来。 前后相差几分钟的时间，赵常态度大有变化，他竟然吃惊到说不出话。 “江凛，咱们要真这样干，是不是有些太缺德？” “我看还是……” 赵常有些拿不定主意，见他摇摆不定，江凛将他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他们早已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我们不干，难道要等着别人把我们搞垮吗？” “赵常，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江凛知道赵常心里有一道坎，并没有那么容易迈过去。 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一定要让赵常明白这些道理。 好在赵常没有让他失望，仅仅是犹豫稍许，他就下定了决心。 几天后。 郭长胜的司机在一个场子里输光了钱，立马有人来到身边。 当对方在司机耳朵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司机脸上笑意弥漫。 当天晚上，司机被带到了江凛面前。 “江凛，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你故意让我签那些单子。” “你……你卑鄙！你无耻！” 司机在见到江凛之后，他都快把眼珠子瞪在地上。 自己现在欠了一大笔钱，场子那头的负责人与冯四海关系不错。 如今也卖江凛一个面子，便把司机签的单子都转移到江凛名下。 毫不夸张的说，江凛现在就是他最大的债主。 “小兄弟，这笔钱要是还不上，场子那边会怎么对你应该不用我多说。” “要不要我帮你把这些单子都给划掉，也就你一句话的事。” 平日里，江凛是不屑于动用这种手段的。 可今儿个的情况不太一样，他要将郭长胜彻底搞垮，那就不能循规蹈矩。 就如老话常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看来你还是不愿意，那我就只能把这些单子再还给那些人了。” 江凛唉声叹息，故作为难样子，差点没把司机当场吓尿。 他可是知道那种场子里的人有多刺头，收拾他这种小角色就和喝凉水一样简单。 “江凛，不，江老板，咱们有话好好说。” 司机一双手紧紧抱住江凛的胳膊，他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见他还算知趣，江凛也不再与他废话。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司机终于松了口。 江凛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就把自己知晓的一些信息说出。 上辈子，郭长胜生意做大做强，后头却因为一个账本翻车。 而那个账本就放在他办公室的保险箱里，作为郭长胜的司机，男人当然有机会出入办公室。 “这……不可能！” “江凛，要是让郭会长知道，他不会放过我的。” 司机都想给江凛跪下磕头，求他放自己一马。 可江凛联合场子那边做局，好不容易才将人控制住，岂能因为他几句诉苦的话就将其放过。 赵常送上神助攻。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不做这件事，现在你就得倒大霉。” 赵常的话让司机彻底放弃抵抗，一切都将按照江凛吩咐的去做。 第151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如此道理，江凛当下应验。 郭长胜在商会会长的位置上干了好多年，他的屁股干净不得。 恐怕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江凛略施小计就让自己身边的人选择背叛。 这一天。 司机笑呵呵的走进他的办公室。 “郭会长，和你约好见面的周老板临时有事，他改时间了。” “行，我知道了。” 郭长胜并没有多想，他这几天应酬太多，偶尔有人爽约反而是好事。 便轻轻点头，接着就准备去忙其他的事情。 可当他刚走出办公室的门，全然没有注意到司机会靠近自己的保险箱。 第二天。 一个账本就出现在江凛的手里，赵常站在他身边，可谓高兴到合不拢嘴。 “有了这个账本，扳倒郭长胜不成问题。” “江凛，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赵常知道江凛要把检举材料送去有关部门，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郭长胜查个底朝天。 到时候他干的那些事情，一切都别想捂得住。 江凛也早就在等待这一时刻，如今机会到来，他当然不会错失掉。 有些事情得自己亲自去做，便让赵常盯着公司里。 很快，江凛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却没想到他拿走账本的事情已经被郭长胜知晓，郭长胜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坐在办公室里，很快就把自己的心腹之人叫到身边。 “我平时对你们怎么样？”郭长胜忽然开口问道。 那几人面面相觑，到最后全都用力的点头。 “郭会长，你对我们有再造之恩，这么着急叫我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你们看看吧！” 郭长胜没有多说，只是将事先打印好的一份材料放在桌上。 其中一人看过后，脸色骤然变化。 “这个账本上有太多秘密，江凛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郭长胜把话说完，接着就开始观察在场几人的反应。 情况如他所料想，哪怕这些人平日里尽表忠心，可关键时刻还是会掉链子。 仅有一人面色坚定，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郭长胜让其他人都退下，接着就与那人仔细安排一通。 半个小时后…… 江凛来到相关单位的门口，他刚从车上下来，还不等站稳脚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凉意。 不好！ 江凛脸色大变，直觉告诉他正有危险朝着自己靠近。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一把刀子刺破了他的衣裳，腰上当即被划开一个口子，鲜血瞬间流淌而出。 “快……报警！有人行凶！” 路过的人被这一幕惊吓到，胆小的直接蹲坐在地上。 胆大的则是冲上前，合力将行凶者制服。 对方眼神凶狠，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放开我！” “放开我啊！” 男人嘶声力竭，他发疯似的想要冲到江凛面前，竟然还想要补上一刀。 可当着这么多热心群众的面，注定他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江凛一手捂在腰上，另一手指着男人的脸。 “我知道是谁派你来的！” “当街行凶，蔑视法律，你们完了。” 江凛是真没想到郭长胜会被逼到这种份上，完全是狗急跳墙，不管不顾。 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大难不死，当有后福才对。 果然，附近派出所的同志很快赶到现场，热心群众将行凶者转交到他们手里。 江凛也被送到医院，医生帮他缝过针后，相关领导便赶来看望。 谁不知道江凛在当地盖新楼，如今已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被人用刀伤着的事情就发生在他们单位门口，当领导的可不能装作不知情。 “领导，这是我要交给你们的材料，里面有……” 江凛不顾自己的伤势，很快就将实情讲出。 前来看望他的几名领导，无一不变了脸色。 那可是当地商会的会长，在当地来说，同样是有头有脸。 可当他们看过材料内容后，一个个脸上神情可谓精彩。 几位领导很快离开，他们回到局里快回商量。 江凛提供的证据可谓齐全，根本不需要他们顾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后患。 而就在这边紧锣密鼓的进行计划时，郭长胜也已经察觉到危险。 他回到家里，不顾老婆孩子的问询，也要把这些年积攒的金银细软全都打包。 “老郭，你到底要干什么去？” “这么着急，难道是有人在身后追你不成？” 女人满脸疑惑，殊不知她会一语成真。 话音还没落下，敲门声音已经响起。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每一下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郭长胜的胸口处。 他咬紧了牙，很快流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 “臭娘们，瞧瞧你的乌鸦嘴。” 郭长胜知道自己已经走不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讲出。 得知情况后，女人倒吸几口凉气。 “你……这是在违法犯罪啊！” 门外，执法人员已经准备就绪，他们随时准备强闯进去将人控制住。 好在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一地步，嘎吱一声后，房门应声而开。 郭长胜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临走时抱了抱自己的孩子，似乎流下一滴悔恨泪水。 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全部事情交代。 转眼过去半个月。 新的一天开始，江凛神清气爽，状态可谓不错。 他与冯四海和崔月鸯在酒楼碰面，大家脸上全都挂着笑容。 “没有姓郭的暗中使绊子，房子好卖的很。” “我听说就剩下一些不好的楼层，不如打折出售为好。” 崔月鸯忙于酒楼这边的生意，但她也时刻关注着售楼部那边的情况。 可就她刚才提出的建议而言，江凛并无采纳的打算。 “咱们生意越做越大，也该给那些一直跟着咱们干的人些福利。” “我看就把这些房子分了，让大家也有新房住。” 江凛话刚说出口，张浩与赵常这些人就都眼前一亮。 一个个都目露期待之色，这对他们来说可是极好的消息。 好在除了江凛，他们另外两位老板也都不是铁公鸡，很快便松了口。 “谢……谢谢三位老板！”赵常都快激动的说不出来话。 第152章 新的布局 商品房大卖特卖，江凛这一方人从中赚到不少，也很快在当地掀起一阵盖楼热潮。 小小县城，竟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大变了样子。 可谓商品房林立，风貌不同于之前。 县里一些领导也因此受到嘉奖，他们可谓神采奕奕，在市里开会的时候都能挺直腰板。 这一天，许文杰打电话给江凛。 “领导，咱们可好久没联系，是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江凛念着这位商务局副局长的一份情，说话时都是极为亲近的感觉。 电话那头，许文杰咳嗽几声，清过嗓子后就告知给江凛一个好消息。 “陈书记想见你一面。” “看你最近有时间吗？” 一听这话，江凛哭笑不得，县里大领导要和自己见面，哪里还需要考虑自己的时间问题。 便是没有时间，那也要挤出来一些。 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落到江凛头，他当加倍珍惜才对。 “那好，我这就给陈书记回电话，你早点过去吧！” 许文杰看向江凛的眼神中满是欣赏，回想自己当初拉了江凛一把，也算是江凛半个伯乐。 如今江凛名下产业已经成为当地经济支柱，他可跟着沾了不少光。 县政府，大院里。 江凛刚走进来，就有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年轻男人上前迎接。 “你好，陈书记推掉了一些会议，他专门等着你呢！” 年轻男人将江凛带进陈书记的办公室，他倒过茶水后就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陈设简单，陈书记正低头批阅一份文件。 江凛对县里的这位大领导早有耳闻，上一世他可是走在改革前沿，后头几次升迁，到达了寻常人都望不到的高度。 对于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领导，江凛可不敢在他面前端着姿态。 “陈书记，我是江凛。” 自我介绍过后，江凛就准备好倾听领导的意见，陈书记见他这样，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江凛，我叫你过来不是有什么指示，而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陈书记放下手头的工作，先是对江凛这段时间的付出有所肯定。 他接着就询问起来江凛接下来做何打算，不管是之前的电器厂，还是现在的商品房。 江凛积攒下不少财富，就绝不可能满足于现状。 他叫江凛过来，也是为了探探江凛的口风。 毕竟江凛要是离开县城，对他们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陈书记，我确实有一些想法，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与领导们说明。” “现在看来，早说为好。” 江凛太清楚一个县城的支柱产业有多重要，一旦失去，县城的发展就像是被人抽掉了脊髓。 陈书记似乎没想到江凛能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他轻轻点头，眼神中多了一抹赞许之色。 紧接着，陈书记就让江凛先喝口茶水，有些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谢谢陈书记。” 江凛也在脑海中演练一遍，说给领导的话可不能出错。 “这小半年的时间里，县里房产行业接近饱和状态，我们虽是先行者，但也面临着无饭可吃的局面。” 江凛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陈书记对于这些情况自然有过了解，他点了点头，等着江凛的后话。 而事情如他料想的那样，江凛打算产业转型，进军到其他行业。 “县城里各方面资源都比较缺少，所以……” 江凛话说到这个份上，陈书记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打算。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怎么样才能将江凛留下来。 可就在他迟疑犹豫之际，江凛的话让他思绪豁然开朗。 “你是说，现有的产业全都不动，利润也不带走。” “这……是真的吗？” 听到江凛的话，就算是陈书记都愣住，不把利润带走，当地的财政税收就不受影响。 他脸上当即洋溢笑容，对江凛有好些感谢的话要说。 “有你这样的良心企业，是县城百姓之福。” “我……我替咱们县城几十万民众谢谢你了。” 陈书记是真没想到，江凛能有如此魄力与手段，既然甘愿将利润留在当地。 按照以往经验来看，他最怕的就是一窝鸡蛋里孵出了金凤凰，转头金凤凰就飞到别处。 眼下情况大有不同，金凤凰虽然飞走，但金蛋可是实实在在的留下来。 “陈书记，这里是养育过我的地方，我岂能对它没有感情。” “现在离开是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以后我还会回来。” 江凛早有打算，只要他积蓄足够多的力量，一定回来更好建设自己的家乡。 有些话注定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书记这样的政治强手，却在这一时刻眼里闪烁泪光。 “好……好啊！” 他连连点头，称赞不断，在这之后更是撂下几句话。 只要江凛能有这个态度，产业转型的过程中，当地政府一定全力支持。 结束了这次谈话，江凛径直回到家里。 他也把这一好消息告知给裴芝薇听，裴芝薇却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高兴。 反而是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江凛，我……” 裴芝薇一些话不好说出口，似乎是怕影响夫妻感情。 见她这样，江凛心疼不已，赶紧将她抱紧在怀里。 “芝薇，你我夫妻当同心，有什么话还不能直接往出说吗？” 在江凛小声安慰过后，裴芝薇仿佛下定决心。 “我们真的要去省城吗？” “可你的根在这里，去了省城就又要重新开始，恐怕……” 裴芝薇见到过江凛的来时路，可谓是充满艰辛与不易。 如今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切都重新来过，她岂能不心疼自己的男人？ 听裴芝薇说的这么多，江凛忽然笑出声来。 他这样的反应急得裴芝薇直跺脚，明明自己也是一番好心，可江凛似乎并不领情。 “芝薇，你可不能误会，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我好。” “可我们得向前看，以前小打小闹尚且可以半路而停，可现在呢？” 江凛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并非孑然一身，他身后还有一大帮人。 便不为了自己，为了大家伙也得不断向前。 第153章 第一个传呼台 江凛不想一直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他牵起裴芝薇的手，接着便笑出了声。 “芝薇，城南的新房也有我们一栋，这段时间就可以请师傅上门装修了。” 江凛要在离开县城之前，带着一家人搬到新房里住。 而这也是他的一个态度，家在哪里，根就在哪里。 听到江凛这样说，裴芝薇也不由得憧憬起来搬入新家时的情形。 她嘻嘻一笑，都准备提前收拾打包好东西。 晚上，江凛与裴芝薇相拥而睡，一觉到天明。 隔天一大早，江凛就来到四海会所，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冯四海商量妥当为好。 可当冯四海见到他的时候，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看来四爷早知道我要来。” 江凛嘿嘿一笑，冯四海态度不可置否，随后说出口的话，算得上对江凛极高的评价。 金鳞绝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江凛在当地打下牢固基础，自然是不甘于现状。 “知我者，四爷也！” 对于冯四海的一番分析，江凛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便将陈书记叫自己过去谈话，以及自己打算前往省城发展的想法讲出。 他原本以为要多与冯四海费些口水，实际情况大不相同。 仅仅在他稍有表露心思后，冯四海就极为痛快的开口。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但有些话你要与我说清楚！” 冯四海作为老江湖，他在一些事情上有自己的考量。 人家痛快，江凛也不可能扭扭捏捏，他当即大方答应下来。 “好小子，你想要我支持，总要告诉我去省城做什么生意？” 冯四海一把年纪，他已经决心退居幕后，在细节上不会过问太多。 可大致的方向还是要把握住，就怕江凛年轻气盛，一头扎进去危险境地中。 “四爷，我要建立龙国第一个传呼台。” “那是什么？” 对江凛的说法，冯四海可谓一头雾水，根本不知其中奥妙在何处。 江凛走到桌旁，用手指着桌上的电话机。 “四爷，咱们现在传递信息，无非是依靠电话还有电报。” “可电报按字算钱，能加装起电话的人家又有多少？” 江凛摇了摇头，他对此显然是不太满意，便为冯四海介绍起国外的一些情况。 “人家的通信手段可比我们要发达，手持电话你知道吗？” 江凛尝试着能冯四海想象到一种他从未见到过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冯四海还以为就是把他摆在桌上的电话机拿着走。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就把江凛给逗笑了。 “四爷，那玩意儿可不是这般庞大，大概……” 江凛比划一番，用不了多久时间，大哥大就该在沿海地区流行起来。 虽然说那玩意儿也算不得有多便捷，但也是领先于时代的产物。 由于价格太高的缘故，那玩意儿根本就没办法普及大众。 真正让普通百姓也能与人便捷传递消息的东西，反而是一个极为简便之物。 它叫传呼机，别称BB机。 虽然说这东西从流行到退出历史舞台，前后相差没有多少时间。 但传呼机就是在手机真正出现之前起到了很大作用，只要江凛瞅准时机，从中赚到钱可一点都不难。 “四爷，往后的日子里，这种通信产品会大受欢迎，我此去省城就是要提前布局。” 江凛把话说的很清楚，至于冯四海能相信多少，那就不是他能说的准。 可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冯四海本该古板的想法却在这一时刻异常灵活。 “你小子总能给人惊喜，之前是，以后也会是。” “那就放开手脚干吧！我让耗子跟在你身边。” 冯四海如此安排，他也是想江凛到了省城之后身边能多个帮手。 毕竟两地相距遥远，江凛真要有些事情，自己鞭长莫及。 对于他的一番好意，江凛照单全收。 “他和赵常在我身边，那就是我的左右手。” “四爷放心，我们出门在外一定争口气，不给您老丢脸面。” 江凛故意打趣几句，冯四海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他确实是上了年纪，一番畅谈过后竟觉得疲惫，便让江凛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新家装修有专人盯着，自然是不出问题。 等味道散的差不多，江凛带着妻女搬进新家，那一瞬间可谓幸福感满满。 可仅过去几天的时间，江凛就要离开家。 临近分别之际，裴芝薇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拥抱，她依偎在江凛的怀里，很轻声的开口说道。 “江凛，你到了那边可不许沾花惹草，说不定哪天我就带着孩子过去。” 裴芝薇展现出自己小女孩的一面，她一只手轻轻江凛的胸口处，眼神中有千万不舍。 江凛用力点了点头，自己这次过去是打前站，等到时机合适，他还是要把妻子女儿都接到省城。 有了江凛这句话，裴芝薇总算是放下心，她再也不会胡思乱想。 而江凛也来到了火车站，一同出现在这里的还有张浩和赵常。 除了他们之外，由雷小军带领的技术团队也会一同前往省城。 之所以带着他去，也是因为江凛私下和他聊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展现出惊人的天赋。 毫无疑问，像这种全新的通讯产品，想要研发出来就得寄希望于雷小军这样的年轻人身上。 双方碰面后，彼此寒暄几句，话题很快引上正轨。 “小军，我已经和省城那边联系好，场地和设备一应俱全。” 江凛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雷小军的肩膀上，就要让他到地方后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对于雷小军来说，这简直是最好的消息。 “江大哥，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相视一眼，脸上全都洋溢笑意，就在这时候火车鸣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等绿皮火车停靠站台，他们便跟随人群一起涌入到车厢里。 此去省城，前途茫茫，充满未知之数。 但没有一个人萌生退意，毕竟当初他们也是一无所有，就靠一腔热血在县城里站稳脚跟。 打拼出这么多的产业，靠的就是那股劲儿！ 第154章 他乡遇故人 省城，新远大街。 初到一个地方，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拜码头。 江凛拿着冯四海给他的一封引荐信，直接来到一家酒店的门口。 赵常陪同在他身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中只剩下吃惊之色。 “到底是省城，大地方果然不一样。” “你瞅瞅，人家这酒店规模庞大，看着就比咱们那里的要高级。” 赵常赞叹不已，江凛也轻轻点头，他随后开口说道。 “这里的老板与四爷交好，我看还是早点见到为好。” “我们进去吧！” 江凛话音落下，他迈开腿朝里走，却怎么都没想到会在省城碰到熟人。 对方见到江凛的第一眼，直接大笑出声。 “江凛？” “呵！还真是你！” 女人名叫刘春霞，她与江凛同村长大，和赵常也是儿时的玩伴。 在她将赵常也认出来之后，她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江凛和赵常对视一眼，无一不对此感到意外。 “原来是春霞，咱们可有好些年没见了。”江凛随口说道。 刘春霞用力点了点头，情况确实如江凛说的那样，她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随家里人搬离村子。 距今好些个年头，儿时的记忆早就不剩下多少。 之所以能把江凛认出来，那还不是因为小时候大人们常开玩笑，说她和江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凛，你也这么认为吗？”刘春霞突然提起这件事。 江凛直接愣在原处，赵常更是憋不住自己的笑意，他赶紧想要出言提醒。 毕竟江凛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人家孩子都可以打酱油。 赵常还以为刘春霞还能把儿时的玩笑话当了真，竟然对江凛这般念念不忘。 可就在他要开口时，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走进酒店大厅。 他目光扫视一圈，视线很快落在了刘春霞的身上。 “死鬼，你怎么才来？” 刘春霞刚才还大大咧咧的说话，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个人。 她娇嗔几声，便在男人走到跟前的时候顺势倒进他的怀里。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眼前，江凛简直不敢相信。 他要是没记错，刘春霞在小时候可是一个极为腼腆的女孩，哪像现在这样打扮的花枝招展，骨子里都有一股骚媚劲儿。 “春霞，这位是？”赵常抓挠自己的头发，颇为好奇的开口询问。 可他话刚说出口，刘春霞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直接冲到他跟前。 “你喊谁呢？” “你啊！刘春霞，有什么不对吗？” 赵常瞪着眼睛，他还以为刘春霞在与自己开玩笑，毕竟他们前不久才相认。 在省城这种地方，应当是老乡见老乡，格外亲切才对。 可看刘春霞现在的样子，分明是满脸厌恶，眼神中更是充满鄙夷。 “你们两个家伙给我听好了，我现在叫刘霞！” “原来那么土的名字，我才不稀罕呢！” 刘春霞前后两张嘴脸，就连江凛都大吃一惊，男人很快与她询问道。 “这两个是什么人？” 江凛和赵常对视一眼，他们心里都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果然，刘春霞哪里当他们是老乡，随后说出口的话可谓阴狠毒辣。 “就是乡下的几个穷亲戚，不，连亲戚都算不上。” “认识他们，那都是在丢我的人。” 刘春霞如此嘴脸，江凛和赵常直接傻眼，要知道刚才明明是刘春霞先过来与他们打招呼。 如今摆出一副生人莫近的姿态，别说赵常那样的暴脾气，就连江凛都忍不了。 “春霞，咱说话做事可得凭良心，我们都快不记得有你这号人，明明是你……” 江凛本想拆穿刘春霞的真面目，却没想到那个男人也是一样的不讲道理。 他在听刘春霞说完一些话后，就在一旁阴阳怪气。 “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也都是没见过多少世面。” “小霞，我看你就别和这种人计较太多，除了浪费时间也没别的用。” 男人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记摆弄自己那块机械手表，他特意抬起手腕。 “我这可是进口货，算了，和你们说了也不会懂。” 如此一幕，江凛和赵常都有些怀疑人生。 天底下还真有这种神奇事情，宛如王八看绿豆，不可避免的对了眼。 就连赵常都没有了与他们继续争论的打算，他从旁小声提醒道。 “江凛，犯不着和这种人浪费口水，咱们还是先上去。” “头次见面，可不能让那位老板等太久。” 听赵常说了这么多，江凛颇为认同他的看法。 他们当即准备转身离开，如此态度在刘春霞的眼里竟然成了轻视。 “你们给我站住！” “春霞大姐，你还有什么事吗？”赵常无语至极，他是真没想到刘春霞搬到城里住了几年，变化竟然这么大。 不仅嫌贫爱富，而且蛮不讲理，真是让人没眼看。 可他的反应都被刘春霞收入眼底，刘春霞不仅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当众嘲笑出声。 “看你们也是刚来省城不久，恐怕不知道这家酒店的规格有多高！” “我告诉你们，在这里吃一顿饭的钱，是你们地里几年的收成！” 刘春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赫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男人也走到前台，他对着工作人员冷冷的开口说道。 “你们在这里工作，难道就是白拿钱的吗？” “我看你们就该擦亮眼睛，好好甄别顾客，别把什么人都放进来。” 说完这些话，男人便把一些现钱拍在桌上，他炫耀似的转过身，话里更有攻击的意味。 “你叫江凛？恐怕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在他的一番嘲讽下，工作人员也将江凛拦了下来，美名其曰要照顾其他顾客的体验感。 江凛苦笑连连，自己是真没想到能被刘春霞这种人如此纠缠，大好时间都白白浪费掉。 “你好，我到这里来是找你们的老板，要不你帮忙通知一声？” 江凛不想与工作人员太多为难，他和和气气的开口。 却没想到自己的话会更招惹来旁人的嘲笑，就连工作人员都不肯相信。 “先生，我们老板很忙的，不是什么人都能与他见面。” 第155章 物是人非 “你们两个废物，难道没有听到工作人员的话吗？” “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赶紧滚蛋！” 刘春霞像是有人帮着撑腰，一下子可谓底气十足。 她走到江凛跟前，竟然伸手推攘在江凛胸口处。 却没想到江凛反应足够快，躲开后就让她身体重心不稳，摇摇晃晃过后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亲爱的，他们都这样欺负人，你难道不管管吗？” 刘春霞差点当众出丑，她咬紧了牙，便要让男人帮自己出口恶气。 “春霞，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怎么还能怪到别人身上？” 赵常就没见过像刘春霞这样不要脸的人，他必须要站出来为江凛说几句公道话。 男人却不管那么多，他径直走到江凛面前，强逼着江凛来给刘春霞道歉。 “这位先生，真的就一点道理都不讲吗？”江凛冷笑几声，他的耐心正在被逐渐消磨掉。 可对于他善意的提醒，男人不仅没有领情，说出口的话反而更加难听。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讲道理！” “赶紧给她道歉，要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恶狠狠的开口，眼见双方矛盾激化，刚刚还偏向男人一方的工作人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就在这一时刻，江凛出于好心给她支了个招。 “叫你们老板来，他会处理好这件事。” “这……” 工作人员犹犹豫豫，显然是分辨不出江凛话里真假，男人却在一旁说起风凉话。 “两个从乡下来的土老帽，他们怎么可能认识你家老板？” “你去传话，你家老板骂你一顿是轻，把你开除都不为过。” 男人刚说完这些话，刘春霞就扯着嗓子，更把矛头对准到江凛身上。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些乡下人，他们肯定是头一次进城，都不知道你们这里消费有多高。” “被我拆穿后就死要面子活受罪，才扯谎说认识你们老板。” 两人配合的倒也默契，几句话过后就打消工作人员心中顾虑。 她再次与江凛郑重相告，请江凛赶紧离开这里。 “小姑娘，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我与你们老板倒不认识，但在这里，我的面子一定好使。” 江凛本想再给女工作人员一次机会，奈何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既然这样，江凛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他们前来拜码头，仅是为了日后好做事。 要因为对方原因而见不了面，反而是对方的不妥当。 “赵常，我们现在就走，不在这里碍人家的眼。” 江凛行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可这一切看在刘春霞与男人的眼里，不过是他们做贼心虚的一种表现。 两人笑声更大，可就在这时，电梯的门突然打开。 当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时，工作人员立马变得殷勤。 “杨总！” 她隔着一段距离，就与自家老板打过招呼。 可杨涛的脸上没有喜色，他紧皱着眉头，目光不由得偏向江凛这边。 “刚才听到有人吵闹，到底怎么回事？” 杨涛并不认为是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他当场质问，工作人员诚惶诚恐，刘春霞却在一旁幸灾乐祸。 “江凛，你不是说认识人家老板吗？” “我怎么瞧着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谁，这下恐怕被你装过头了。” 刘春霞话语刻薄，对江凛满是针对意味。 男人也在一旁开口附和她刚刚的话语，唯有江凛嘴角上扬，一抹得意笑容很快浮现脸上。 “杨总，有两个人冒充是你的朋友，我现在正准备赶他们离开。”工作人员着急解释道。 如此谈话内容，无一不听在杨涛的耳朵里。 他只能看到江凛的背影，并不算是熟悉，不禁感到奇怪。 “和我认识吗？” 出于好奇，杨涛朝着江凛缓缓挪动步伐，距离逐渐拉近之际，刘春霞又在一旁开口嘲讽道。 “江凛，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要被人家当场拆穿那可是真是太丢人。” “我怎么能和你们一个老家，这脸我可丢不起。” 刘春霞看似是为江凛着想，实际上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可在她说完这些话后，江凛不慌不忙的抬起头，脸上竟然有浓浓笑意。 “春霞，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没这么刻薄寡情，现在是怎么了？”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要不然……” 得到这一时刻，江凛还是念及同乡之情，只要刘春霞适可而止，他绝对不会过多追究。 但结果显而易见，刘春霞这样的人没那么容易改变。 她在听到江凛的话后，脸上神情满是不屑。 “江凛，你该不会说谎上瘾，真以为人家这么大的老板会给你面子。” “我看你就是在村里待太久，脑子都傻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春霞将江凛痛骂一顿，完全没注意到杨涛已经走到身边。 既如此，江凛也不能耽误浪费人家的时间，他很快就将冯四海写好的一封信掏出。 “杨总，四爷要我与你问好。” “老冯？” 杨涛面露惊喜，冯四海早与他联系过，江凛手里的东西不过是信物。 他赶紧接过来，仔细查看过后，脸上笑容要比刚才还浓重。 “老冯说的那个人，原来就是你小子。” “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递句话，我下来接你便是。” 杨涛虽然和江凛第一次见面，但还是表现的很熟络。 而这一切都被刘春霞看在眼里，直接让她变了脸。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刘春霞拼了命的摇头，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而跟在她身边的男人更是如此。 两人赶紧求助工作人员，毕竟她刚刚目睹了整个过程。 江凛和赵常就是从村里来的，杨涛这样大的老板，怎么可能会有他们这种朋友。 “杨总，会不会是搞错了？” 工作人员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她的话刚说出口，杨涛便沉下去脸色。 “江老弟，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继续问道。 江凛没有任何隐瞒，便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口。 “好啊！原来是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家伙，竟敢冲撞我的朋友。”杨涛转过身的时候，眼神无比阴婺。 第156章 大有来头 杨涛的态度足以说明一些问题，刘春霞差点没把眼珠子惊掉在地上。 瞧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江凛笑声连连。 “春霞，咱们老乡一场，何必相互为难。” “我今日是特意来拜访杨总的，没想到能和你遇见。” 江凛再次与她解释，要怪就怪她性格跋扈，这才闹出了笑话。 见到江凛没有要追究下去的打算，杨涛也乐于卖他一个面子。 但自家的员工，他必须好好惩治。 “你，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杨涛用手指在工作人员身上，语气最是严厉。 听到这样的话，工作人员面露绝望，她早就把肠子悔青。 毕竟这年头能在大酒店找份工作可不容易，她哭哭啼啼，与杨涛不断哀求。 “混账东西，该求得谁的原谅，难道还用我教你吗？” 杨涛恨铁不成钢，自家员工没有脑子就算了，眼力见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被他怒骂一通，女子恍然大悟，赶紧来到江凛面前。 “先生，刚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求你帮我说说情，就让杨总把我留下来吧！” 女子都已经把话这样说，江凛也不愿意初到一个地方就表现的咄咄逼人。 在他松口之后，杨涛也不继续坚持要将女子开除。 可江凛如此和善一面，却换不来刘春霞那种人的理解与认可。 “江凛，谁知道你是干了什么事情，也能野鸡变凤凰。” “那又怎么样？你知道我男人是谁吗？” 她想起江凛刚才说的那些话，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巴掌。 她赶紧抱住男人的胳膊，娇滴滴的开口道。 “亲爱的，你可得帮我做主，不能让这些泥腿子将我随意欺负。” 男人咳嗽几声，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接着走到杨涛面前。 “杨老板，我到你这里吃饭，那是捧你的场。” “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与杨涛并不相识，究其原因公司业务上有区别。 可当杨涛接过名片时，他原本满不在意的脸上，瞬间流露出凝重之色。 这一幕恰好被江凛收眼底，他看过后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怕刘春霞这种人搬到城里后还真傍上了大款。 “这位先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能在我这里欺负人。” “何况欺负的还是我朋友。”杨涛虽面色凝，但也没有被一张名片吓破胆。 这可是自家地盘，多少员工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又岂能轻易退让。 一些话说完后，杨涛直接下了逐客令。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 “杨总，你确定要为这两个废物得罪我们吗？” 刘春霞本以为自家男人亮明身份后会让杨涛态度大改，反过来帮助他们教训江凛一顿。 现在倒好，人家根本就不卖他们这个面子，反而是让他们沦为一众人的笑谈。 赵常也从中觉察出不对，他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江凛用眼神制止住。 这种事情他们作为外人，最好还是少跟着掺和。 果然，杨涛既然决定要把人赶出自己的地盘，便不可能朝令夕改。 “这位小姐，请你自重点。” “他们是我的朋友！” 最后几句话，杨涛特意加重了语气，就是要告知给在场的所有人。 他杨涛绝非欺软怕硬，毫无底线的小人。 刘春霞一脸的不服气，就在她已经准备好要大闹酒店时，男人直接走到她身边。 只见他大手一挥，表现的蛮不在乎。 “小霞，犯不着和这些乡下人计较太多，不过一时得意，骨子里还是那股低贱劲。” 男人说罢这些话，并不管江凛几人如何愤怒，他直接要带着刘春霞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赵常差点没忍住追上去痛揍他们一顿。 “什么玩意儿？” “果真是一家人，一个更比一个不要脸。” 赵常骂声不断，江凛哭笑几声，直言没必要因为这种人坏了心情。 他接着就将视线挪动到杨涛身上，有些话到了嘴边又不好往出讲。 等杨涛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劲，他赶紧招呼江凛和赵常到楼上。 “你们远道而来，却受这种窝囊气，一会儿我可要自罚三杯。” “杨总太客气，都是自己人，不讲这些。” 江凛很快跟着杨涛来到一个包厢，工作人员送来菜单，杨涛看都没看一眼。 “把咱们这里的招牌菜都往上端，这规矩还用我教你们吗？” 把人打发走，他这才与江凛闲聊起来，因为有冯四海这层关系在，双方相处的倒也融洽。 随着话题逐渐深入，江凛也不再遮掩自己心中的想法。 “杨总，刚刚那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别人或许没注意到，江凛可不一样。 他清楚记得杨涛在接过那张名片后，明显表露出吃惊之色。 要不是对方来历非凡，怎么可能让杨涛这种人那般模样。 “江老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真可谓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杨涛客气几句，便将对方身份道明。 “他叫胡广山，在咱们这里干土方，手底下养着一帮闲人。” 最后闲人二字，杨涛意有所指，江凛倒也听明白。 这年头干土方的，地盘全是靠抢，手底下没几个狠人都不能在行业里站稳脚。 “怪不得他为人跋扈，不分是非道理。” “原来是在工地上养成的习惯。” 江凛苦笑几声，他也算是搞明白了整件事，这样的人还真不是杨涛能随便得罪。 可话说回来，这毕竟和杨涛不是一个行业里，他想伸手对付杨涛不见得有多容易。 “江老弟果然聪明，要单单是他一个人，我还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 杨涛惨然一笑，接着就透露给江凛一个更关键的信息。 胡广山还有一个同胞兄弟，名字叫胡广强。 “这个人可不一般，省城近乎一半的娱乐场所都在他名下，据说和省里领导也关系亲密。” 杨涛咬了咬牙，这两兄弟一黑一白，一明一暗，说是横行当地都不为过。 今儿个把人得罪，怕是会惹来报复。 第157章 不值一提 随着杨涛把所有情况讲出，赵常不禁担忧起他们的处境。 “那要这么说，咱们可给杨总惹来了大麻烦。” “这……可怎么办？”赵常心有愧意。 见到他这个样子，杨涛脸上神情更为苦涩。 “也怪我眼拙，没把那家伙认出来。”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杨涛用力摆了摆手，自己绝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其实仔细想想，当初要是知晓对方身份难道就不向着江凛了吗？ “江老弟，你们到了省城，大小事情我都会照应着。” “谁都不要有心理负担，还是说说你们接下来的打算吧！” 杨涛已经和冯四海联系过，自然知道江凛这帮人到省城不只是游玩散心。 更重要的是要在省城站稳脚跟，这其中涉及到不少问题。 “杨总，我们的人员和设备一应俱全，就是许可证难办理。” “你看能不能？” 江凛征求杨涛的意见，他毕竟是在省城站稳脚跟的人，当然比自己更熟悉这方面的业务。 事情果真如江凛所料想的那样，他的话才刚说出口，杨涛就拍着胸脯痛快答应下来。 “证件方面不用你们操心，我会帮你们办齐全。” “但后续不管赚与赔，那可都和我没关系。” 杨涛顺手帮忙，他可不想往里掺和太多，到时候都不好抽身而出。 毕竟江凛这个项目，在他看来太不靠谱，要不是江凛之前救活一家电器厂，又靠着商品房积攒下大量财富，他都觉得江凛现在做的事情形同小孩子过家家。 可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让江凛心满意足。 “杨总，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你了。” 接下来，包厢里氛围融洽，大家说说笑笑中动了筷子。 等到吃饱喝足，江凛与赵常一起返回他们的落脚地。 而雷小军和他的团队已经到达指定位置，紧锣密鼓开始实行计划。 现在重要的是拿到有关部门的许可证，传呼机生产出来后才能真正流通使用。 毕竟这玩意儿工作原理简单，可要想由发送到接受，再到解码信息，就离不开传呼台的存在。 江凛这次来省城，可谓准备充足，资金方面最不缺少。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仅仅过去几天的时间，江凛就接到了杨涛打来的电话。 对方邀请江凛与之一同前往相关单位，可等到了地方，领导的办公桌前竟然还站着一人。 “杨老板，你一个开饭店的，通信这滩水可深的很，我劝你最好别往里淌。” 胡广强出现在这里，也是杨涛从未想到过的，他眼里流露出吃惊之色。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胡广强就注意到江凛的存在。 “你就是江凛吧！” “前几天，我弟弟可在你那里受了不少气。” “对了，听说你之前还和我弟媳订过娃娃亲，这次到省城是想再续前缘吗？” 真不愧是一家人，胡广强一些话说出口，差点惊掉江凛的下巴。 “胡总，看来你私下里已经对我有过调查，那怎么还能说出这样无厘头的话？”江凛本不想和这种人彻底撕破脸。 但就以目前情况来看，人家可没准备与他好说好商量。 自己一再退让，恐怕会被人家当成软弱可欺，到那时真是滑稽又可笑。 江凛的态度早在胡广强的预料中，他不怒反笑，接着就转过身看向领导。 “领导，国外通信技术发达，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我刚才和您说的传信机项目，希望您能好好考虑。” 什么？ 胡广强话音未落，江凛在一旁惊变脸色。 杨涛更是有好多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讲。 他赶紧将江凛拉扯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 “怎么搞的？他怎么也要和你搞一样的东西？” 两人听胡广强讲了那么多，倒也能明白他所谓的传信机是什么，与江凛的寻呼机可谓大同小异。 江凛还纳闷的很，自己凭借前世记忆，提出的想法那可是领先于时代。 但胡广强竟然能和自己想到一处，其中缘由惹人深思。 眼见领导就要答应胡广强的请求，杨涛着急不已。 他不断的给江凛使眼色，是真害怕原本属于江凛的机会被人家抢走。 “领导，我有话说。”江凛忽然开口。 房间里，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胡广强也没想到江凛会突然插话。 他冷笑几声，接着就出言嘲讽道。 “江凛，你一个小县城出来的，费尽心思想见领导一面，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江凛身上，他私下调查过，知道江凛这段时间发展的不错。 可要说盖几栋楼就能出现在这个办公室，那绝不可能。 面对胡广强的言语逼迫，江凛并不表现出慌张姿态。 他必须要等领导松口，才能将自己要权限好搭建寻呼台的事情讲出。 多亏了杨涛事先帮江凛说了不少好话，领导抬眼看他，接着便轻轻点头。 “年轻人，杨涛和我不止一次说起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过你可得想好了说，因为我手头还有不少事，时间比较紧。” 当领导的，人前总是笑呵呵。 他看是随意的几句话，也是对江凛进行敲打，可不能闲着没事就来耽误浪费他的时间。 胡广强在一旁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说出口的一些话更是难听。 “在小地方有点成就，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这种人我见多了，不过是坐井之蛙，观方寸之天！” 胡广强骂人不带脏字，确实是不简单，这话要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受不得，唯有江凛面色如常。 他甚至要在与领导讲出自己的想法前，回过头好好瞅瞅胡广强那副嘴脸。 “胡总，你刚才不是好奇我到省城干什么吗？” “那你可听好了！” 江凛当着他的面，很快就将自己要建立寻呼台的计划说出，这方面的业务离不开政府支持。 自己找过来就是想请领导能够同意，好方便自己接下来做事。 第158章 各有千秋 “江凛，你小子存心的吧！” “敢当着我的面，给我上眼药。” 胡广强情绪瞬间激动，江凛的寻呼机与它的传信机叫法不同，但功能与作用真就是一模一样。 如今到领导这里要权限，更是要把自己放在碗里的再用筷子夹走。 他一手拍在桌上，愤怒二字就像是写在了脸上。 “胡老板，通讯生意又不是你一家专属，你何必这么激动？” 江凛可不惯着他的臭毛病，当即与领导说明情况。 自己远道而来，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做打算，绝不像胡广强说的那样。 故意呛行的事情，自己可做不出。 “领导，我这兄弟说话没毛病，我还纳闷胡老板怎么也想做这门生意。” 杨涛在一旁帮着江凛说话，胡广强脸色更加难看，他原本就为自己兄弟吃亏的事情而计较。 现在倒好，他都已经将杨涛恨的牙根痒痒。 “姓杨的，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怎么存心与我作对？” “你！” 胡广强咬紧了牙，他当众撂下狠话，这个项目要不交给自己来做，那就只能掀桌砸锅。 如此猖獗态度，就连领导都面露不悦。 但胡广强随后所说的话，直接改变了他的态度。 “胡总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国家提倡发展通信，那这领头羊确实该你来做。” “这不就对了吗？领导英明！” 胡广强嘿嘿一笑，他不忘记朝着江凛瞥去一眼，挑衅意味十足。 高兴之余，他更不忘记嘲讽几句。 “我名下产业有多少，领导心里是清楚的。” “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你这种小年轻怎么能行？” 他连声打哈欠，接着就以一种前辈的姿态去教育江凛。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江凛就以一招釜底抽薪扭转颓势。 “胡老板，你一个开歌舞厅的，怎么想起做通信。” “这里面的技术，你真的懂吗？” 江凛看向领导所在的位置，他当即介绍起自己的团队。 在电器厂的时候，雷小军就带领团队打破技术封锁，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他们在研发方面，经验相当充足。 “领导，咱们不能光看资金，没有技术，再多的钱也都是拿来打水漂。” 江凛话糙理真，几句话说完后，领导就对他另眼相看。 一时之间，领导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中。 他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胡广强神情慌张，害怕让江凛抢在自己前头，他继续在领导身边鼓吹自己。 可随着江凛条件加码，领导心里的那杆秤已经偏了不少。 “江凛，你确定能够全额投资，不用政府掏一分钱吗？” “你也知道，政府财政预算紧张，有时候确实是……” 一局之领导，那就像是一个大家长，要想把日子过好就不能随随便便。 殊不知江凛早就在等着他这些话，当下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江凛痛快给出答案，领导面露满意的笑容。 “我……我们也能！”胡广强在心里咒骂江凛不知多少遍。 但他还是站出身来，生怕被江凛比下去。 原本还不满两人争吵的领导，这一时刻心里都快乐开花。 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良性竞争，太有利于当地通讯事业的发展。 他没有过多犹豫，当即将一只手拍在桌上。 “我看有竞争是好的，你们两家就各搞各的，至于谁家的产品更好，那得消费者说了算。” “我就有一个要求，你们要有大局观，不能损害集体利益。” 领导说过这些话后，就该轮到江凛与胡广强表态。 两人在来到这里之前，可都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对视一眼，竟不约而同的苦笑出声。 两方争斗半天，到最后谁都占不到便宜，当真是白费心机。 “领导，通信这条线上的业务量太多，他们手里的钱够干什么？” “要我说……” 胡广强还想做最后的争取，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领导冷冷的瞧了一眼。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他，立马收回去那些话。 “我们服从安排。” “你呢？”领导又将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 “领导说的对，我没有别的意见。” 江凛自然识趣。 他痛快答应下来，领导脸上笑意更浓，当即安排专员与两人对接，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帮他们办理好证件。 到时候产品发售，那对于省内甚至全国，可都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 离开了领导的办公室，江凛径直走到单位大门外。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盒还未拆封的香烟，刚打算与杨涛冒冒烟，就见胡广强走过来。 双方相隔仅有几米，胡广强冷笑几声，接着开口道。 “江凛，你不窝在小县城里，怎么就非要到这里来淌洪水？” “就凭你，能淌的明白吗？” 胡广强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倒是想发泄出，可在人家单位门口，一些话要传到领导耳朵里恐怕不好。 就只能警告江凛几句，虽然说他们两家公司都拿到了许可证，但后续还要面临许多的问题。 “江凛，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别把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都赔光了。” 胡广强从旁阴阳怪气，江凛丝毫不为所动。 双方不久前才结下梁子，如今又添新仇，原本就不容易化解。 这种时候与胡广强这种人客客气气，反而会被人家看轻。 “胡老板，领导的意思很明显，是让咱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通信这碗饭到底谁能吃得下，那得凭本事。” 江凛虽然是从外地来，但他自有底气在，一番话说出口，反而让胡广强气更难消。 他知道自己在江凛这里讨不到便宜，便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就气冲冲的离开。 “江凛，之前事情不算大，原本还想着帮你们化解矛盾。” “现在可好，业务上有冲突，我怕你们会闹到不死不休的境地。” 杨涛自责不已，自己要早知道胡广强也有进军通讯行业的打算，一定会拦着江凛往里掺和。 省城这片地方，他远远不是胡广强的对手，更别说江凛这个外来者。 第159章 自有妙计 瞧见杨涛这般担心的样子，江凛不禁笑出了声。 他当即开口劝说道。 “杨总，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后悔。” 在江凛心里早有一个完整的计划，虽然有胡广强横插一脚，但这也只是小的变数。 听到江凛这样说，杨涛原本不安的情绪得到缓解，他脸上重新绽放笑颜。 便用力的点了点头，临近分别之际，他也不忘提醒江凛几句。 “胡家兄弟一明一暗，一黑一白，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和他们斗法，你一定要多留心眼。” 杨涛夹在中间难做人，不到万般紧要之时，他是不会参与进来。 这般浅显的道理，江凛自然懂得。 答谢过后，他便回到了旅店。 赵常早早等候，巴不得江凛能带回来好消息。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他激动的原地跳起。 “江凛，你和杨总走一遭，总不能是白费时间与力气。” “快和我说说，领导都是怎么说的？” 赵常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一遍遍的开口询问。 可当江凛说出胡广强也要搞同类产品，与他们分一杯羹的时候，赵常的暴脾气直接上来。 “这两兄弟怕不是脑子有毛病，非要和我们过不去。” “比拳头又怎么样？我也未必会怕！” 赵常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要江凛松口，自己现在就敢找上门去。 可还不等他发泄完情绪，就被江凛狠狠瞪了一眼。 如此要紧时刻，岂能气血翻涌，冲动做事。 江凛将赵常制止住后，接着就准备与雷小军进行接触。 相关部门的许可证件已经拿到手，现在就应该两头行动。 什么？ “江凛，你没开玩笑吧？” 赵常不停吞咽唾沫，他已经很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实在是因为江凛的话太让人感到吃惊，特别是两边同时开工的想法，怎么看都有些冒险。 “设备需要调试，万一生产出来不能收发信号，那就是一批残次品。” “江凛，咱们底蕴确实比不上姓胡的，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 赵常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产品一旦出现问题，那就等于后路断绝。 到时候出去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能用来解决危机，只能成为案板上的鱼羊肉，任由人家宰割。 话已至此，赵常不愿多说，他万分期待江凛的回答。 可江凛接下来的话更让他身躯一震，整个人都处于发懵的状态。 “江凛，你……刚才说什么？” 赵常已经在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稍微有冷静，就想让江凛把话说的再清楚些。 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如此迷茫无措，江凛于心不忍，他接着开口道。 “我们不仅要开工生产，而且要增设几条生产线，大量的生产。” 江凛的话让赵常如遭雷击，他直接愣在原处，许久时间都没能缓过劲儿。 可等江凛讲出更为详尽的计划，他竟一阵狂喜。 “这也行？”赵常颇为吃惊的开口。 江凛轻轻点头，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当下对自己来讲，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胡家两兄弟突然进军通讯行业，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他们底蕴深厚，我们可与人家耗不起。” 江凛心意已决，要想打破眼前危局，那就要牢记一个字。 快！ “只要我们的产品能抢在他们前头发售，必然能够收获大量忠实的客户。” “不要担心亏本，一个合格的商人，最不应该缺乏的就是冒险精神。” 江凛知晓赵常心中的想法，经他一番开导，赵常也不继续纠结于那些事情。 几天后…… 江凛这一方的人，每一个都像是加装了发条，可谓日夜埋头苦干。 赵常和张浩冲在最前头，两人从未牢骚抱怨过。 江凛也没有闲下来，更有一些要紧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省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段，这里商铺林立。 江凛目光搜寻，真正能引起他注意的可不是这些售卖日用百货，米面粮油的小店。 而是挂着沃尔牌子的一家商场。 沃尔超市在后世全国连锁，就连一个小县城都能同时开三五家，足可见其品牌效力强大。 可现在沃尔超市仅在省城开了一家，从长远来看，这仅仅是起步阶段。 可就是这样的一家商场，已经被江凛当成战略合作伙伴。 当他说出这一想法时，张浩表现的更加吃惊。 “江大哥，这可是大商场，能随随便便就与我们合作吗？” “能与不能，那得试过才知道。” 江凛既有这方面的打算，那就要亲自前往沃尔商城，好探个究竟。 至于最终结果如何，又岂能是现在凭空猜测得出。 江凛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浩自然不会与他唱反调。 他赶紧点点头，接着就去收拾准备。 “赵常手头上有别的事，我和你过去一趟。” 他倒是够积极，可听到他要准备东西，江凛实在没忍住的笑出声。 “江大哥，这叫人情世故，我们和人家谈合作，总不能两手空空。” “是吗？” 看着张浩一脸认真的样子，江凛脸上笑意更浓。 “耗子，你小子跟在四爷身边做事，倒也学的圆滑。” “平时送点礼没什么，但这次不一样。” 江凛把手搭在了张浩的肩膀上，他的话音很轻，却让张浩满脸疑惑。 不等张浩自己想明白，江凛便给他撂了底。 “这次的合作，得他们求我们才对。” “江大哥，你说这话未免……” 张浩吃惊的说不出话，江凛与人家没有任何生意上的来往，突然上门求合作本就不易成功。 现在一点诚意都不准备，还想人家反过来求自己。 张浩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他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再三确认江凛没有开玩笑，也只能硬着头皮随江凛前往。 可能到了地方，张浩本就不平静的内心更加跌宕起伏。 “江大哥，你瞧瞧人家商场生意有多火爆，这都已经人挤人。” “这里的专柜，那真是一位难求。” 张浩咬紧牙，他实在想不明白商场方是有多不聪明，才会变主动为被动。 第160章 冥冥之中 商场生意的火爆程度，确实比江凛预想的还要好。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计划，更是开始有目的的考察商场环境。 一些商铺位置靠近边角，经江凛点评就是给狗都不要。 张浩听了这话，他就差把眼珠子惊掉在地上。 “江大哥，这里的一间铺子，一年的租金可不少。” “就算是靠边角，那也是一铺难求。” 他的话并不虚假，沃尔商城生意火爆，谁要是能把店开在这里，根本不需要担心缺少顾客。 边角位置尚且这么抢手，中间位置的那些旺铺更不用多说。 随便一间租金都不便宜，就这都有多少抢破头想要调换。 “耗子，人活着就要有追求，要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江凛用手指向一处地方，要是能把他们的产品专柜设在那里，可再也不用为销量发愁。 可抬眼望去，那位置已经有人占了，他们要不出高价，人家绝不可能平白出让。 张浩苦笑几声，他也不介意江凛朝着自己发火，还想再劝诫一番。 哪里知道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只能看见江凛远去的背影。 “江大哥，你……等等我啊！”张浩还不知道江凛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哪怕他再不情愿，也只能加快步伐跟上去。 过去不多久的时间，江凛站在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张浩因为太着急，等他站在江凛面前的时候竟然气喘吁吁。 “嘘！”江凛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刚开始的时候，张浩并不明白江凛这样做的用意。 可等他调整好自己呼吸的频率，才听到房间里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你……轻点！” “王经理，人家都这么卖力，那间铺子就不能转到人家名下吗？” 女人刚说没几句话，突然间发出阵阵低吼，像是情不自禁。 江凛见多不怪，张浩却还是个愣头青，竟当着他的面询问出声。 “江大哥，这里头干什么呢？” “这女的怎么一阵笑，一阵哭，该不会是个神经病。” 他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去几分钟的时间，一个年级三十出头的女人从房间里走出。 她披散着头发，脸上泛着潮红，衣服像是刚刚穿在身上，稍显凌乱。 她一边整理，一边从江凛面前经过，看向江凛的眼神分外恶毒。 “耗子，瞅瞅你干的好事，人家都把这笔账记在我头上了。” 江凛轻叹一口气，自己这可真是无辜躺枪，但也懒得与女人解释太多。 他知道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果然在女人离开后不久，就有一个胖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只见他一只手还在拉扯裤子拉链的锁头，嘴里头嘟囔不停。 “哪里来的两个傻子，老子还想再来一场，好事都被你们坏掉。” 他看向女人离开的方向，不由得舔舐嘴角，当真是意犹未尽。 江凛与张浩对视一眼，两人无不苦笑出声。 “王经理你好，我们无心打扰，不过是来谋求一桩合作。” 江凛言语干脆利落，原本就心情不爽的王经理，这一刻眉头更加皱紧。 他眼神不善，上下打量江凛一番，接着便冷冷地笑出声。 “合作？” “像你这种人我见得多，总是把走后门说的冠冕堂皇。” 王经理用力摆了摆手，当即就要让江凛拿号排队，就别在这里继续坏自己的好心情。 可他这样的态度，就连张浩都看不过眼。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我们登门拜访，却急着赶我们离开，这是何道理？” 张浩还想要据理力争，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王经理直接从旁嘲笑道。 “你们在我面前装什么蒜？” “不就是盯上了那几个旺铺，想让我帮你们调换位置吗？” 王经理真是一点都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直接朝着张浩伸过去一只手。 刚开始，张浩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王经理把话挑明。 “那位置值钱的很，你们总不能空手来的吧？” “刚才那个女人，那可是拿身体来换。” 说起这些话，王经理便揉搓自己的手掌心，脸上笑容满足。 他自然不会对两个男人感兴趣，但从中索取一些钱财还是很不错的。 “王经理，你这也太着急，相比于钱，我有更好的东西为你准备。” 江凛太清楚王经理这种人是什么德行，他当然不能让王经理直接把便宜占了去。 果然，在江凛说完一些话后，王经理面露好奇。 他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 “什么东西？” 江凛正欲回答，王经理突然沉下去脸色，像是意识到江凛是在耽误浪费自己的时间。 “说那么多都没用，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是不是想要那几个旺铺来做买卖。” 王经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他不许江凛在这个问题上有任何逃避。 见到江凛点头，王经理大笑出声。 “你们诚意不够，我看就没必要继续聊下去。” “是自己离开，还是我让保安赶你们走。” 王经理确实是小人行径，在他眼里只有利益。 抛开这两个字，一切都是免谈。 “王经理，你确定不听我把话说完吗？” “和我合作，能让你们商场赚到更多钱，我劝你还是和上面领导请示一下。” 江凛好心提醒，可他的话听在王经理耳朵里，完全就是在挑衅。 王经理态度极不耐烦，竟然直接举起拳头要朝着江凛脸上招呼。 如此嚣张跋扈的人，世上实难见到。 可就在他拳头即将落下之际，江凛反应更快一步，不仅躲闪开，更是顺势将他拉扯倒地。 “你……” “狗东西！你敢打老子！” 王经理完全是在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他先动手，讨不到便宜就倒打一耙。 张浩一忍再忍，他的脾气终于在这一时刻爆发出。 直接过去一脚踢踹在王经理的身上，很快就让王经理哀嚎惨叫，求饶不断。 “别……别打了！”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王经理求饶的同时，仍不忘记与人叫嚣。 第161章 海归女子 张浩出过一口恶气，他渐渐冷静下来。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满脸的懊悔之色。 “江大哥，我好像闯祸了。”张浩这才记起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如今合作没有谈妥，反而把人家商场的经理痛揍一顿。 这要是计较起来，双方哪里还有机会去合作。 “都怪我，我不该那么冲动。” “可我就是看不惯这家伙的嘴脸，他太欺负人了。” 张浩愧疚的低下头去，他还以为江凛会责骂自己一顿。 事实情况与他所想很不一样，江凛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对他的做法大加赞赏。 “耗子，有的人是人，但有的就是披着一张人皮，净干一些畜牲事。” 江凛抬起一只手，他轻轻拍打张浩的肩膀，让其放宽心思为好。 只要有他在，合作就不可能告吹，当下真正该为这件事情感到头疼的该是王经理。 就在江凛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朝着他们这边围拢过来。 毫无疑问，他们刚才闹出的动静太大，自然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王经理根本不害怕，他当然知道江凛心里作何想法，但这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他冷哼一声，接下来所做的事情让人大跌眼镜，但与当下情形而言却有奇效。 “打人了，流氓打人了。” “大家都来给我评评理，这两个家伙把我从办公室里揪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打。” 商场内部人潮拥挤，最不缺少热心群众。 如今有不少人围拢过来，当他们听到王经理说的话，全都争抢着站出来替他主持公道。 “你们两个年轻人，火气旺点正常，那也不能随便打人。” “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你们这是流氓行为，要让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处理问题可就严重了。” 竟然还有人在为江凛考虑，殊不知他的一些话听在江凛的耳朵里，实在是可笑。 江凛无比确信，哪怕他再借给对方一个胆子，都不见得对方敢报警处理。 事情闹大，对于王经理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王经理，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报警。” “您这么大的人物，办公室里肯定有加装电话吧！” 江凛明知故问，当他迈开腿时，刚刚还在装可怜的王经理面色凶狠。 他冲到江凛面前，愤恨无比的开口说道。 “这是我的办公室，不许你随便进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过来存心找茬，当真以为我好欺负吗？” 现场情况混乱，王经理蓄意将水搅浑，可他并未注意到人群中出现一道靓丽身影。 女子穿着牛仔短衫，戴着一副从国外进口回来的墨镜，她站在人群中，时髦二字算是具象化。 而就在王经理卖力表演的时候，她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微笑。 “王经理，你要是记性不好，我可以帮忙回忆。”江凛笑呵呵的开口。 他当然不能让王经理在这里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便讲出了王经理在办公室里乱搞男女关系，被自己不小心撞破的事情。 “他恼羞成怒，教训我们不成，反被我们收拾了一顿。” “现在又当着大家的面装惨，大家说说看，这种人值得同情吗？” 在江凛一番解释过后，原本帮着王经理说话的那些人全都改口。 眼见自己做的事情已经捂不住，王经理气急败坏。 他直接冲到江凛面前，言语更是恶毒。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可就在这时，那个年轻女孩走出来，直接将他制止住。 “王经理，你好大的威风，谁给你的权力殴打顾客？” 女孩话声很轻，确有股莫名的威严，竟然让王经理心里咯噔一下。 他抬头仔细看了几眼，对女孩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当即冷冷的开口说道。 “他们是来找茬的，并非顾客。” “是吗？” 女孩眼睛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的落在王经理身上。 她随口说出口的话，直接让王经理变了脸色。 “根据公司管理条例，只要是出现在商场的人全都要视作顾客，而顾客就是上帝。”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经理就算脑子再不好使，这一时刻也该意识到问题。 女孩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气场，绝非普通人能够比拟。 可女孩没有理会他太多，只是将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 “这位先生，你能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负责吗？” “他在办公室乱搞男女关系，以旺铺裹挟他人，这些都是真的吗？” 女孩如此问话，围观看热闹的人并不能猜测出她的身份，江凛心中却有了答案。 他忽然笑出声，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应当更改。 “当然是真的。” “要是商场大老板从内部展开调查，他做的那些龌龊事都会被揭露出。” 江凛的话刚说完，女孩就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轻轻点头，接着便亮明自己的身份，竟然是这家商场老板的女儿。 刚刚还冲着人群嚷嚷的王经理立马没了脾气，他不停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内心保持镇定。 “原来是嫣然小姐，您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楚总应该还不知道，我这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王经理神情慌乱，口不择言，结果已然能够预料到。 楚嫣然冷笑几声，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我从国外回来，还轮得到你来告知我父亲吗？” “笑话，天大的笑话。” 楚嫣然虽然没有在公司担任职位，但她有一个足够宠爱自己的老爸。 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暂停王经理的一切职务。 “你要是有异议，可以直接给我爸打电话。” “可我爸也不是傻子，你敢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楚嫣然几句话说完，差点没把王经理的魂吓丢，他两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可他刚才嚣张跋扈，咄咄逼人的一副嘴脸，楚嫣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他生出怜悯之心，落得这样下场，全是他自作自受。 第162章 他人抢先 处理完当下的事情，楚嫣然便叫来商场的工作人员，要求他们尽快疏散顾客。 “我老爸真是忙昏头，让这么一个没用的家伙管理这里的日常事务。” “幸亏有我这个优秀的女儿回来，能帮他排忧解难。” 楚嫣然嘻嘻一笑，在当下这个年代里，大多数人的思想还较为封闭。 能像她这样乐观积极，自己夸赞自己的人实在少见。 张浩眼神拉丝，幸亏江凛及时出言提醒，才让他变得正经。 如此有趣一幕，也让楚嫣然重新将江凛注意到。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刚刚听你们吵闹，说你是来谈合作的？” 楚嫣然问起江凛的来意，江凛大方承认下来。 “没想到碰到一个蠢蛋经理，他逼得太紧，我只能出手教训他一顿。”江凛双手摊平，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真是很无奈。 他原本是要等到事情闹大，商场老板亲自出面解决时，自己再与之洽谈。 可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 “哦？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听取你的意见吗？” 楚嫣然更流露出好奇之色，她环顾四周，稍微思考后还是要将江凛叫进办公室。 等到房门关上，一些话终于不用遮掩。 “你叫什么？” “江凛。” “好！你有什么现在就往出说，我的时间很宝贵。” 楚嫣然努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可她内心的那点想法全被江凛看穿。 “楚小姐刚从国外回来，想必也着急证明自己的价值。” “毕竟你父亲一大摊子的事情，总要交给有能力的人去打理。” 江凛一语道破其中玄机，楚嫣然现在最需要一个机会，能够打破旁人对她的质疑。 “你倒是聪明，只是不知道你所谓的合作于我来说能有多大作用？” 楚嫣然从海外学成归来，她的思想绝对领先国内大部分人。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被江凛三两句话就给糊弄住。 于是乎，江凛将自己曾说给领导听的那些话重新讲了一遍。 “楚小姐，国外的通信技术有多发达，想必你是有接触到的。” “人家的手持电话，可是让人们在生活中交流更加便捷。” 江凛几句话说完，楚嫣然脸上神情有了极大变化。 她好奇开口询问。 “你也到过国外？” “并没有。” 江凛实话实说，他当然知道楚嫣然心中的疑惑，却顾不上与她解释太多。 便开始推销自家产品，寻呼机一旦批量生产，必然会成为市场上的抢手货。 “为什么不直接进入到手持电话阶段，你应该知道，你费力研发出的产品用不了几年就会被代。” 楚嫣然对于事情的认知局限于书本上的理论知识，哪里有真正考虑过国情。 就以国内目前的经济与研发水平，根本实现不了阶段跳跃。 “路要一步步走，这是国家强盛的必经过程。” “楚小姐，我们的产品功能单一，却是当下最适合国人的通讯机器。” 当江凛说出这句话时，楚嫣然态度大有改变。 她意识到这里面潜藏着一个巨大商机，哪怕只有短短几年，那也能让这条产品线上的每一个人都赚到钱。 “江凛，听王经理说，你想要最中间地段的那几间旺铺。” “没问题！全都给你！” 楚嫣然年纪虽小，却在一些事情上表现出超乎旁人的魄力。 还真如江凛说的那样，她直接免去江凛前半年的租金。 “我就一个要求，你的产品要签独家协议，只能在沃尔商城进行售卖。” “如何？” 楚嫣然话说完后，张浩表现的最为激动，他生怕江凛一时口快答应下来。 “这怎么能行？和你们签独家，那我们要损失掉多大市场？” “不可以！这样做我们太吃亏！” 在张浩看来，仅仅是免去半年的租金，与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不成正比。 可江凛的反应超出他的预料，竟然是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 “楚小姐不愧是海外学成归来，商业头脑不比任何人差。” “独家协议，我们可以签！” 两人眼神交流，彼此脸上很快浮现出笑意。 张浩则是一头雾水，一直等到两人事情谈妥，他紧紧跟随江凛步伐离开商场。 回去住处的路上，张浩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 “江大哥，你不是常常教导我们，不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可现在呢？” 张浩急的不像样子，他还以为江凛一时脑热，见到美女就丧失理智。 如此做法，恐怕祸端还在后头。 可就他喋喋不休之际，江凛几句话就让他神情惊愕。 “此独家，非彼独家。” “楚小姐是聪明人，她要的只是优先权，这类产品更新换代极其快，我们只需要在新品上市的时候先一步陈列于商场的专柜。” “他们能借此引流，我们也能以此为噱头，何乐而不为？” 江凛的话使得张浩愣在原处许久时间，回过神的时候，他当真对江凛佩服到五体投地。 过去一周时间。 江凛这边与沃尔商场签了合同，双方正式建立起合作关系。 赵常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厂里生产效率很不错，第一批次的机器马上就能投入市场。 可就在大家满心欢喜，对不久的将来满怀期待之时，噩耗突然传来。 楚嫣然气势汹汹的找上门，她一只手直接挡在江凛面前，不许他躲着自己。 “江凛，本小姐是相信你才会有与你合作，可被你夸上天的产品还不等发售，怎么就已经被人家比下去？” 楚嫣然拿出已经在市面上流通的一台机器，正是胡家两兄弟搞出来的传信机。 工作原理与江凛的寻呼机完全一致，可就因为人家的产品先发售，潜在客户全被人家抢走。 “先来后到，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用本小姐和你说吗？” 楚嫣然越想越气，自己为了帮江凛快速抢占市场，她可是顶着公司内部的压力应将商场几家店铺里的人给清走。 现如今地方空出来，竟不能派上一丁点的用场，她光是违约金就要支付一大笔。 第163章 形势所迫 楚嫣然情绪激动，因为这些事情，她都已经和家中长辈大吵一架。 可有些话还是要和江凛说清楚，她便顶住了压力，急匆匆的找过来。 当下，江凛苦笑连连。 “楚小姐，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他们的产品抢先发售，确实在意料之外。” 江凛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事到如此，他只能尽快想到应对办法。 可就在这时，楚嫣然提出了一个不容拒绝的要求。 “江凛，你们的产品必须尽快陈列专柜，不能让他们将客户全都抢去。” 听到楚嫣然这样说，江凛眉头紧锁，再不发一言。 而在江凛身旁，张浩更显着急。 “人家已经抢占先机，我们这时候发售产品，恐怕……” 就连张浩这样的榆木脑袋都能想明白，一步差下，步步皆差。 要真按照楚嫣然的想法去执行，恐怕会让他们的产品沦为陪衬品。 江凛轻叹一口气，张浩也将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讲出。 却没想到楚嫣然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她直接将与江凛签订好的合同拿出。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 “现在你们已经违约，还不进行补救，难道是想我与你们打官司吗？” 楚嫣然将合同拍在桌上，她一定要让江凛慎重考虑。 如此相逼，江凛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就在张浩要站出来替他说话的时候，他猛然抬手。 “耗子，问题确实在我们，既然楚小姐要求了，那我们就只能去做了。” 江凛知道这时候与楚嫣然争吵没有意义，与其耽误浪费时间，还不如先让对方情绪稳定。 至于其他方面，自己当再想办法。 “楚小姐，明日这个时候，我们的产品就会陈列于专柜。” “只是宣传不足，销售量不一定能有多少。” 江凛丑话说在前头，正在气头上的楚嫣然根本管不了这么多。 她用力点点头，警告江凛最好不要再出纰漏，要不然自己与家里都没法交代。 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江凛重重的叹了口气。 “江大哥，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这时候发售产品，我们处境必将艰难。” 张浩咬紧了牙，可他还是太小瞧江凛这个人。 就连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江凛又怎么可能稀里糊涂。 瞧见张浩这般着急，江凛于心不忍，当即把话挑明。 “我们的仓库里已经堆满货，要不尽快往外售卖，资金方面的压力会无限增大。” “耗子，你说是赌一把，还是等着认命？” 江凛短短几句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之人。 张浩猛然抬头，他这才明白江凛是迫于无奈才做出选择。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他恍惚道。 对于张浩这样一番点评，江凛给予极高的评价。 后头当然会有麻烦，但那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是，仅过去一天的时间，寻呼机就在沃尔商场开始是售卖。 却没想到销量极其惨淡，楚嫣然再次找上门。 这一次，楚嫣然更加气愤。 “江凛，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时你把自己产品说的多么好，可现在呢？” 楚嫣然双手插在腰上，自己把商场最为中心的几家铺子让出，全都交到了江凛手里。 如今不赚反亏，公司内部议论声音不绝，自己老爸都对自己生出看法。 “我从国外回来，对公司一点贡献都没有，现在更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江凛，你是想害死我吗？” 楚嫣然咬紧了牙，她到底是年轻，并不能很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江凛无奈至极，他帮着楚嫣然回忆，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可是持有反对意见。 可楚嫣然不听自己的话，才到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 “江凛，你……还敢狡辩！” 楚嫣然气到面红脖子粗，但她又清楚知道江凛没有说假话。 便独自去冷静，过去许久时间，她神态终于恢复如常。 “江凛，我懒得与你说这些，你只管给句痛快话。” “现在的情况，我们是一起下地狱，还是怎么？” 楚嫣然见江凛现在这个样子，她隐约猜测到江凛留有后手。 却没想到自己追问一番，江凛竟然在这一问题上避而不答。 时间过去许久，她的耐心全都被消磨掉。 “楚小姐，我们身处被动境地，能做的只是等待。” “等？等到什么时候？” 对于江凛给出的解释，楚嫣然并不能够接受。 她瞪大了眼睛，气愤不已的开口说道。 可就在当下，江凛再也无可奉告。 另一边…… “大哥，还是你手段高明，让江凛那小子连还手余地都没有。” 胡广山回想起江凛那日在商场不给自己留点面，他便憎恨不已。 如今事态发展，自己当初受的窝囊气都能发泄出。 受自家兄弟一番吹捧，胡广强得意的笑出声。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过招！” “老二，我还有个主意，只是……” 胡广强把自家兄弟叫到跟前，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胡广山的肩膀上。 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直接让胡广山抑制不住嘴角上扬。 “妙啊！” “大哥，这事交给我来办，保证把江凛赶出省城。” 胡广山挥舞几下拳头，他一刻时间没有多留，就以最快速度返回工地。 自己手下有一帮人，那可都是只讲拳头不讲理，眼下就要派上用场。 而在他离开后，胡广强也没有闲下来，他当即联系到一些报社的记者。 “江凛，在这片地界，你拿什么跟我斗？” 胡广强一番安排过后，便开始耐心的等待着。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时间，江凛就该求到自己面前，让自己高抬贵手放其一马才对。 当天晚上，天还没有完全黑，便有一伙人冲到沃尔商场的门口处。 他们互相推攘，骂骂咧咧，没多久就扭打在一起。 随着惨叫声音不断传出，商城内外的人全都被吸引注意。 原本井然有序的现场，硬是被这些人给搞得乱七八糟。 一个女人忙着看热闹，全然没有注意有人悄悄靠近自己身边。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上衣口袋已经被刀片划破，用红布包裹着的一摞钱不翼而飞。 “小偷！抓小偷啊！” 第164章 阴险手段 最开始的时候，楚嫣然仅以为这是巧合。 可随着时间的发展，她渐渐意识到问题不对。 一连几天，总有人在商场门口闹事，制造出的混乱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的生意。 “先前的经理被我撤换掉，你也想和他一样吗？” 楚嫣然冲着新提拔上来的商场经理一顿乱吼，使得对方满脸无辜。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人暗地里搞小动作。 要不然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就像是苍蝇一样在他们门口处转个不停。 商场经理一顿诉苦，楚嫣然咬紧了牙，她原本想将这一情况说给江凛听。 可当她回想起江凛那天说的话，硬是打消了这一主意。 “光说等，可等到什么时候算个头？” 楚嫣然小声嘟囔几句，商场经理并没有完全听清楚，他刚想好奇开口询问，却被楚嫣然用一个眼神制止住。 以至于商场经理一些话明明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回到肚里。 但作为商场的中高层领导，另有一些他必须要说的话。 “小姐，外头那帮人一直闹事，绝不可能一点原因都没有。” “我希望您能好好想想，咱们可不能因小失大。” 经理身在其位，常常能听到一些话语，可他又不好明着说出。 楚嫣然并非呆傻之人，她自然从经理的话里听出许多问题。 可就算这样，自己还是不能表态。 而对此感到着急的远不止她一个人，江凛那边也已经乱作一团。 “江凛，你说这叫什么事？人家的产品抢先发售，现在还派人到商城门口闹事。” “分明是觉得我们好欺负，我们要一点表示都没有，恐怕……” 赵常握紧了拳头，直接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他接着去看江凛的反应，却见江凛一点都不着急。 除他之外，不管是张浩还是雷小军，这一时刻全都神情凝重。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把目光投向江凛身上。 “江大哥，我们还是什么都不做吗？” 张浩咬紧了牙，他实在是受够这样的窝囊气，只要江凛开口，自己都能找上门与胡家两兄弟算账。 事情结果不出人意料，江凛仍然觉得时机不够成熟。 一场会议匆匆结束，众人离开后，唯有雷小军被江凛留下。 “小军，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你帮我掌掌眼。” 说罢，江凛从桌柜中拿出一样东西，那正是在市面上卖的火热的传信机。 胡家两兄弟就是靠着这款产品，这些日子里身价暴涨。 “江大哥，我不懂你的意思。” 雷小军皱起眉头，他们早就对这款产品进行过研究，不管从哪方面来比较，都与他们的传呼机相差不大。 可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江凛脸上笑容洋溢。 “那我们要能在技术层面再有创新，能否挣脱束缚，化茧成蝶呢！” 江凛语出惊人，使得雷小军愣在原处，许久时间都没能回过神。 瞧见他这般吃惊的样子，江凛一点都不着急。 他走到窗户旁，缓缓点燃一支香烟，不紧不慢的抽吸起来。 过去三五分钟，雷小军深呼吸几口气，他终于冷静下来。 “江大哥，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以我们现在的技术而言，本就是领先于时代，还怎么？” 雷小军面露痛苦之色，国家整体发展的水平有限，使得一些科研人员很难在技术层面取得突破。 在他听来，无疑是江凛欠缺考虑，殊不知江凛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他很隐晦的透露出一些信息，雷小军面色惊变。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可随后的几天时间里，省城更有一些大事发生。 首当其冲的，那就是江凛厂里生产出的东西被贴上了假冒伪劣的标签，许多篇抨击的文章刊登在报纸上。 一时之间，就连沃尔商城都沦为群众目光焦点。 原本想着能够硬撑过去这段时间的楚嫣然，此时的她都快要把肠子悔青。 得知消息后，楚嫣然一刻时间都不耽误，就以最快速度将江凛找到。 “江凛，今天的报纸你有看过，上面那些人把话说的忒难听！” 楚嫣然咬紧了牙，她要任由事态发酵，自己都快沦为公司里众人的笑谈。 到时候就连自己老爸都不好出面袒护，自己屁股就该挪位置。 “楚小姐，你很着急吗？”江凛一改往日态度，他脸上堆满了笑意。 便站起身来给楚嫣然沏了一杯热茶，接着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先前我说让你等，可现在我们等到了。” “什么？” 听到江凛的话，楚嫣然还以为自己昨夜失眠，导致注意力不够集中才会幻听。 可当她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刚才并没有听错。 “江凛，你是说……”楚嫣然刚要开口，江凛抬手制止住。 有些话大家心里清楚即可，没必要在这里谈论太多。 毕竟在江凛看来，他们现在时间宝贵，一分一秒都要充分利用。 “楚小姐，对方说我们产品假冒伪劣，借媒体大肆抨击。” “可要是在这种时候，我们推出二代产品，各方面性能都碾压他们该如何？” 江凛嘴角扬起，得意笑容浮现在脸上，楚嫣然立马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 可有些话不只是说说而已，楚嫣然咬紧了牙，始终是难下决心。 “楚小姐，我既敢把话说在这里，那就是有十足把握。” “用不了多久，你会看到成效的。” 江凛给楚嫣然吃下一颗定心丸，话说到这个份上，楚嫣然也不会再抱有怀疑之心。 一切都将按照计划，有序的进行。 便在胡广强得意忘形之际，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入他的耳朵里。 “大哥，我……” 胡广山跑到跟前，他气喘吁吁，一些话根本说不清楚。 瞧见他这个样子，胡广强瞬间翻脸。 “你现在也是有身价的人，怎么还这样慌慌张张？” “这……成何体统！” 胡广强都想挥过去一拳头，毕竟自己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如今占多了便宜，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好好的心情，竟然被胡广山这样给败坏掉。 第165章 明争暗斗 被胡广强一顿痛骂，胡广山却顾不上那么多。 他连忙开口道。 “大哥，姓江的那边有大动作，他们推出二代机器，竟然能……” 胡广山声音都在发颤，当他把一些话说完的时候，胡广强面色惊恐异常。 “开什么玩笑？远离传呼台，他那破玩意儿还怎么传送信息！” “大哥，这都是真的，我还特意买回一台机器。” 胡广山一刻时间不敢耽误，他在口袋里一顿翻找，很快就将东西拿出。 随着他完成拆解，竟然在传呼机里发现了一张小卡片。 胡广强将那张卡片牢牢握紧在手里，他仔细端详一番。 “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就能增大通信距离，缩短信息接收时间吗？” “不……这不可能！” 胡广强用力摆了摆手，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问题，可在绝对的事实面前，这也容不得他质疑太多。 他慌张开口道。 “江凛，这混蛋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竟然敢如此做！” “罢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被自己大哥这样质问，胡广山差点没哭出声。 他虽然忙着工地上的一些事，但对一些事情多有关注。 也就这一两日的功夫，江凛公司生产出的二代产品销量猛增，仅剩下的市场份额全都被抢了去。 “大哥，咱们可得想想办法，不能就让姓江的这样骑在脑袋上。” “实在不行再用旧办法，好好收拾他一顿。” 胡广山两手紧紧攥住，他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见到他的情绪这样不稳定，胡广强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蠢货！江凛搞这么一出，我们之前付出的努力可就都白费。” “你不妨用脑袋想想，人家的产品性能要比我们好，这……” 胡广强心里门清，他们原来发动的舆论攻势，好不容易占到的便宜，到这时将荡然无存。 被他这么一说，胡广山更是心情糟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很快，胡广强就在一旁笑出声。 “江凛一个外来者，他一时得意又如何？” “收拾他，我还有办法！” 胡家两兄弟在房间里密谋，一番交谈过后，阴险狡诈的笑声传到屋外。 而在江凛那头，这时候正忙着摆好庆功宴。 杨涛的酒店里。 他亲自发话，江凛这桌子客人餐饭酒水全免，让他们敞开吃喝。 江凛站起身来，他为自己倒满一杯酒。 “这段日子里，大家都辛苦了！” “诸位，共饮此杯。” 江凛话刚说完，现场氛围变得热烈，无一不在进行讨论。 赵常更是帮着活跃气氛，大骂胡家两兄弟没本事。 “还是我兄弟更靠谱，那两个折腾大半天，现在倒沦为我们的陪衬。” 在他之后，张浩也把手举起来。 “那当然！和江大哥比起来，那两兄弟就是这个！” 说话的同时，张浩小拇指朝下，惹得在场众人哄声大笑。 可就在大家沉浸其中，不知所以然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出现在酒店门口。 杨涛得到消息，他第一时间找过去。 当他见到来人的面目时，脸色瞬间变化。 不多时。 杨涛来到了包厢里。 见到他面色沉重，原本欢快的氛围不复存在。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江凛也不例外。 “杨老板，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凛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站在他面前的杨涛唉声叹气，似乎有很多话都不好讲。 他犹犹豫豫，想了半天，但还是将实情相告。 “胡广强来了。” “他……说是要与你谈谈。” 能在省城将生意做大，杨涛的实力不用多说。 察言观色这一方面，他可不比任何人差。 就刚刚短暂相处，都知道胡广强找上门绝非善意。 “要不我把他打发走，你们接着高兴。” 杨涛也知道江凛今日大摆宴席是为了庆功，不该为了一些人而影响心情。 可还不等他话音落下，江凛就痛快给出答案。 “人家已经找上门，岂有不见的道理。” “诸位稍等，容我去会会他！” 江凛当然知道来者不善，可他现在避而不见，只会让对方低看一眼。 见到江凛执意如此，其他人也不好再去劝说。 不多久，江凛与胡广强见到面，两人并不像众人想象的那般火药味道十足。 反而彼此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笑意，其中缘由让人不好琢磨。 “胡老板，也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能让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江凛话语中多有试探的意味，胡广强皮笑肉不笑，很快转移话题。 “你不声不响，产品销量高出我一头。” “那么好的机器，怎么就不把价格往高定？” 胡广强冷哼一声，江凛工厂生产出的机器价格更低，功能却比他们这头更为强大。 原先购买过他们产品的客户一经对比，纷纷叫嚷着要来退换。 而对于这些情况，江凛可谓了然于心。 瞧见胡广强愤怒的样子，江凛笑呵呵的开口。 “胡老板，你当初截走我的客流量，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一些事情不过是落在自己身上，便这般跳脚吗？” 江凛眼神戏谑，可在他的言语刺激下，胡广强情绪反而稳定。 如此说来，刚刚一幕不过是他有意为之。 “江凛，我与你也没多大仇怨，犯不着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次过来，是想和你好好商量，咱们一起把这门生意做大做强。” 胡广强明显是在试探江凛的口风，可对于他突然释放出的善意，江凛根本不为所动。 毕竟像胡广强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下示好，恐怕是有更大的图谋。 “胡老板，我与你那位兄弟可是闹出很多不愉快，他当初就扬言要我好看。” “怎么？这事情突然就不作数了吗？” 江凛就是没打算给胡广强好脸色，他直接把话说死，使得胡广强一些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回到肚子里。 但他脸上的怒意很快消散，强颜欢笑道。 “那是老二不懂事，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江老板这样的人。” 第166章 商谈无果 胡广强此番前来，就是想与江凛化干戈为玉帛。 但从他话里的意思不难听出，这背后原因并不简单。 江凛皱起眉头，始终多留一个心眼。 “胡老板，你我之间的合作，那又该怎么合作？” 江凛话刚说出口，胡广强还以为机会已到，他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想法。 “你们厂子的技术遥遥领先，这是好事啊！” “可你们在资金方面缺少太多，而这正是我们的长处。” 说起这事，胡广强满脸得意，他似乎料定江凛会与自己答应。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江凛的话就让他大吃一惊。 “江凛，你开什么玩笑？” “我们可是出钱的，要是两个厂子合并，最终决策权怎么能落到你手里？” 胡广强瞪大眼睛，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可就在他愤恨难平之际，江凛冷笑不已。 “胡老板为自己考虑的倒是周全，可我们现在销量不愁，犯得着把厂子交出去吗？” “就为一时之利益，那与杀鸡取卵有何区别？” 江凛义正言辞，被他谴责一番，胡广强空有一肚子火气又无处发泄。 临走之时，胡广强想法落空，便撂下几句狠话。 “姓江的，你我之间的这场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等着吃罚酒吧！” 最后几句话，胡广强可谓是咬牙切齿的模样，江凛懒得理会太多。 自己忍耐许久，才换来这样一个逆风翻盘的机会。 如今占据优势，他又怎么可能被胡广强几句话就影响到。 “胡老板，那我们就接着回去举办庆功会，你要也想喝一杯庆功酒，那真是再好不过。” 江凛现在的样子，真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几句话差点没把胡广强气到吐血。 在江凛这里吃了大亏，胡广强自然憋着一口恶气。 他回去之后就联系各方，势必要将江凛彻底打垮。 而当江凛回到包厢里，也有许多人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赵常最先站起身，竟然是欲言又止。 相比之下，张浩就直来直去，并不考虑太多。 “姓胡的来干什么？” “他要是敢闹事，我第一个不答应。” 张浩两只手紧握成拳，摆出一副要与人干架的样子，幸亏江凛及时上前制止。 “你们这些个家伙，脾气可真是不好。” “人家胡老板不过是来祝贺，我看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江凛嘴角扬起，笑容浮现在脸上，他这个样子也成功打消掉一些人心中的顾虑。 可谓有雷小军心细如发，他分明注意到江凛眼里暗藏一抹凝重之色。 便在庆功宴结束的时候，他很是着急的来到江凛身边。 “江大哥，有些事瞒着他们可以，我这里就没必要。” 雷小军已经看出端倪，自然是要江凛给自己讲几句实话。 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江凛倒也不加遮掩，便把接下来可能面临的一些问题全都说出口。 “你是说，他们会和我们打价格战。” 雷小军咬紧了牙，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江凛笑而不语，雷小军倒也不是愚钝呆傻之人，很快从中琢磨出一些道理。 最根本原因莫过于扬长避短一说，胡家两兄弟在省城经营多年，名下资产数不胜数。 反观江凛这边，仅仅是凭借在技术上取得的优势冲出困境，真要是打起价格战，恐怕很难取胜。 “江大哥，那我们得早做准备，不能坐以待毙啊！”雷小军神情慌张。 他当即提议回到县城，毕竟那边还有不少支柱产业，必要时刻算是他们坚强的后盾。 可当雷小军说出这样的话时，江凛想都没想，直接将其一口回绝。 当初已经与陈书记答应好，那些产业的利润都留在当地，也是为当地的经济发展做点贡献。 如今反悔，怕是会伤了一些领导的心。 “江大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如何？” 雷小军太清楚价格战一旦打起来会有多么残酷，弱势的一方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逼入绝境中。 真要是那个样子，他们在省城所有的布局都将化为烟雾，想想都觉得让人痛心。 可就在雷小军满面愁容之际，江凛的一些话让他仿佛看到希望。 “省城这么大一片地方，有钱的主可不止一个。” “我们拉点投资，他们发动价格战，就是不知道反噬的结果能否承担起？” 江凛话已至此，江凛也知道自己不好多劝，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一切事情都能够顺顺利利。 而且他离开后不久，江凛就与杨涛见了面。 有冯四海这一层关系在，杨涛对江凛的态度极为不错。 江凛刚走进办公室里，杨涛赶忙让人去沏一壶热茶。 “江老弟，姓胡的在省城向来是欺负别人，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到底是年轻人，能力与手段都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不少。” 杨涛对江凛赞不绝口，可当他瞅见江凛脸色不是太好的时候，立马意识到江凛来找自己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当江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出口时，杨涛也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清楚胡广强那种人的惯用手段。 真要是打价格战，就凭江凛现有的能力，根本不足以与人家抗衡。 “你小子特意找过来，是想让我帮着出一份力吗？” 杨涛倒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他的话刚说出口，就见江凛摇头苦笑。 如此情形，杨涛疑惑不已。 既不是来找自己筹措资金，又是为何？ “杨总，你在省城路子广，有权势的人认识不少。” “我现在想找一些人来投资厂子，只要他们能拿出足够多的钱，利润分配上都好说。” 江凛的话刚说完，杨涛脑海中就浮现出一道人影。 但他很快就摆手否决，似乎是极为忌惮。 只是这一切都被江凛收入眼底，个中原因，他竟然要与杨涛询问清楚。 果不其然，杨涛接下来说出口的一些话，竟然也让江凛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第167章 联合外资 仅仅过去一周的时间，省城的市场格局再次变化。 胡广强那边动作迅速，很快就联合各方势力开始下压产品价格。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打响，当两方产品的价格差距拉大，消费者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更低的一方。 当楚嫣然找上门，江凛哭笑不得。 “楚小姐，你可真是急性子，难道就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回想当初合作的时候，江凛可没觉得楚嫣然会这个样子。 瞧见江凛还敢不耐烦，楚嫣然竟也被他气笑了。 “江凛，你还委屈上，自从和你合作，我这头承担的压力可一点都不小。” 她用手指向外头，江凛的一代产品已经交给众多经销商去售卖。 出了这档子事情，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找上门讨要说法。 严格意义上来说，楚嫣然不过是其中一员，她做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楚小姐说的是，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 江凛也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与其让大家猜忌不断，使得人心惶惶，还不如给楚嫣然以及这些经销商吃一颗定心丸。 想明白了这一道理，江凛当即让他们从中推选代表，接着就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仔细商谈。 听到江凛这样说，连楚嫣然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其实我也不是想逼得那么紧，要不我先走？” 她和江凛毕竟有情分在，真要是因为自己而让江凛陷入为难境地，倒也是不太好。 觉察到楚嫣然心中顾虑，江凛笑呵呵的开口。 “楚小姐，我早有此打算，还得感谢你在我身后推一把。” “随我来吧！” 江凛话语干脆利落，并不拖泥带水，有他的这个态度在，楚嫣然心情趋于稳定。 她轻笑几声，接着就跟在江凛身后走进办公室里。 十几分钟后，经销商代表们陆续到场。 就在一众人抱怨声音不断，嚷嚷着要和江凛解除合作。 可就在人声鼎沸之际，江凛的一些话直接让他们愣在原处。 在场这么多人，当属楚嫣然最为吃惊。 “江凛，你刚才是说，你已经找好了投资方。” “这么快吗？” 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可不记得江凛有过多大动作。 怕的就是江凛放出一颗烟雾弹，用来迷惑他们罢了。 可事实情况与他们所想的完全不同，江凛的话斩钉截铁。 “诸位放心，我们厂子在资金上的需求还很一般，现在又有愿意掏钱，胜利会是属于我们的。” 江凛与他们再三保证，甚至可以签下对赌合约。 要真到最后出现问题，一切责任都由自己来承担。 当江凛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一个个用眼神交流，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 当这些人离开后，江凛内部召开一场会议。 可当他说出一些情况后，在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江凛，这样真的能行吗？”赵常不停的吞咽唾沫，就这样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按照江凛计划，他们的产品价格也要一降再降，一直到将对方击垮的那一天。 可放眼整座城，能与胡家两兄弟抗衡的人没有多少。 他们很难不去怀疑，江凛不过是要安定人心才编造出一个善意的谎言。 “诸位，我有那么无聊吗？”江凛脸上笑意弥漫开。 他目光扫视全场，等看过众人的反应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华莱国的莱顿先生愿意出资，他的公司可是我们省内最大的一家外贸公司。” “你们难道还不觉得，我们能有与胡家两兄弟抗衡的实力吗？” 江凛不再给众人留有悬念，双方争斗到这一地步，本就是互相烧钱。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要看哪一方的资金更为雄厚，当地确实少有人能比肩胡家两兄弟。 可莱顿不一样，他的那家外贸公司不过是分公司，其身正靠山还在华莱国。 只要他掺和进来，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注入到江凛一方。 “要真是这样，那……我们怎么输？” 一位业务经理心跳都在加速，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江凛能与这样的资本大鳄搭上线。 可除了像他这样感到惊喜的人，还有许多人面色沉重，似乎很是担心一些事情。 对于大家的情绪，江凛自然是有觉察到。 可他竟然把大家叫到一起，就是为了能让大家畅所欲言。 “大家有什么话不妨讲出来，危急关头，我们当是一体的。”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了语气。 果然在他的招呼声中，不少人开始发表看法。 “能得到国外公司的支持，这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好的。” “可话说回来，当我们将胡家两兄弟搞垮后呢？” 当男人把话说完，房间里一片寂静，呼吸的声音都万般真切。 刚刚还为这件事情感到高兴的赵常也改变了看法，他咬紧了牙，极为艰难的开口。 “胡家两兄弟算不得有多好，可这些外国佬更是坏到骨子里。” “联合他们对付胡家两兄弟，到最后……” 赵常都能想明白的一些事情，其他人更不用多说。 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联合这些外国佬，这与驱虎吞狼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被人家反咬一口，我们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一众人议论声音不绝，等到最后也争论不出一个好的结果。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江凛身上，有些事情还是要江凛来决断才行。 “当下事，当下毕！” 江凛短短六字，就像是一针强心剂，果然让在座的各位心里有底。 纵使一些人心中仍然存疑，他们也只能是静候时局变化。 外国佬确实坏，但或许他们这次运气还不错，能够找到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伙伴。 会议结束后，众人先后离场。 江凛走到窗口处，他缓缓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之际，脑海中浮显出诸多想法。 “精于算计之人，必失于算计。” 关于莱顿，江凛上一世就和他打过交道。 不过那时候的莱顿早已是华莱国一家科技公司的决策人物，当初对他们进行技术封锁，绝非心存仁善之人。 第168章 盟友变敌人 联合外国佬对付胡家两兄弟，这样做确实有不小的风险存在。 可在江凛看来，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就好像是就一场火，只要是水就可以往上浇，纯不纯净都不重要。 事情发展也如江凛所料想的那样，就在外国资本介入之后，胡家两兄弟的好日子算是到头。 产品价格一跌再跌，强如胡广强这样的人都承受不住。 “大哥，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会被江凛拖垮的。” 胡广山急匆匆的找上门，他们原以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江凛击垮。 可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江凛那边稳稳当当，反倒是他们情势堪忧。 “老二，我们这次恐怕要栽大跟头。” 胡广强唉声叹气不断，他当然能认识到问题所在。 要是早点知晓江凛留有这样的后手，他们宁愿舍弃通讯市场也不能把全部身家都往里搭。 可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已经被江凛牢牢牵制住，根本没有回头的可能。 一个月后。 胡广强带着好些礼物找上门，当他见到江凛的时候，脸上堆满了笑意。 “江老板，先前一些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还希望你能多多担待。” 说罢这些话，胡广强赶紧把礼物放到江凛脚下。 见他姿态这样低，赵常都有些纳闷。 “胡老板，你之前的那股猖狂劲儿到哪里去？” “当初视我们为猪狗，现在怎么还和我们说起好话。” 赵常故意说出口的一些话，差点没让胡广强哭出声。 他要不是被逼到绝境中，又怎么可能把头低下。 “江老板，我们两兄弟能有今天不容易，现在可把不少钱都投在了厂子里，恐怕收不回来。” 胡广强已经能预料到自己的结果，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抗衡外国资本。 现在只想着能够有所保全，这才找到江凛低头服软。 “我们仓库里压了不少货，那可都是好机器，还请江老板能以成本价收走。” “就给我们留一口气在，我们一定感念江老板的恩情。” 胡广强还是头一次与人说这样的话，他为了能让江凛松口，都想要跪在江凛面前才行。 如此虔诚态度，倒也让江凛挑不出来一丁点的毛病。 “胡老板，你我之间本来就没多大仇怨，实在不该闹到这种地步。” “可事已至此，还请胡老板日后且行且珍惜。” 听了这话，胡广强激动的眼泪都在往下掉，这对他来说可谓大好消息。 只要江凛愿意以成本价收走那些货，就算不得对他们赶尽杀绝。 “江老板大仁大义，之前是我们不懂事，胡某在此谢过了！” 胡广强朝着江凛深深鞠了一躬，他当然知道江凛言出必行。 如今心情放松，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一样。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常小声嘟囔几句。 “姓胡的就这么服软了吗？” “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又想着找机会对付我们。” 赵常话刚说完，江凛轻轻摇头，接着便笑呵呵的开口。 他与莱顿联合，资金方面极为充足，胡广强算得上一个聪明人才会早早止损。 等他主动退出通讯行业，还可以在别的方面大展拳脚，不用多久时间就能将亏损降到最低。 “他心中当然有恨，但只要他不在涉足这一行业，便不会有利益上的冲突。” 江凛倒也能看得明白，赵常在一旁忙着高兴，丝毫没注意到他眼底暗藏一抹冷意。 当江凛随后说出口一些话，赵常更是有些疑惑。 “风浪就是如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凛，你这文绉绉的词都从哪里学来，我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赵常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他毕竟没读过几年书，人情往来上比江凛要差不少。 自然明白不了天下之人熙熙攘攘，来往皆为利益二字。 当天，下午。 江凛刚刚来到办公室，电话铃声准时响起。 “江先生，我是莱顿，我想我们应该见一面。” “我在丁香路上的餐厅定好位置，我们不见不散。” 莱顿的中文并不流畅，但江凛也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既然是要见自己一面，绝不可能只是喝茶谈心那么简单。 江凛处理好一些日常工作，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当他与莱顿见面后，双方相处还算融洽。 只不过桌上的菜品没有几样，江凛动筷子都不知道该伸向何处。 “莱顿先生，你可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这样小气？” “在我们龙国，这样的待客之道会被人诟病。” 江凛话里有话，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很快就有服务人员走到跟前。 当着莱顿的面，江凛点了不少餐厅的特色菜，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江总，点这么多，我们不一定能吃得了。” “莱顿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这是对朋友的尊重。” 江凛嘿嘿一笑，他这么一番说辞，直接让莱顿的脸色不那么好看。 便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江凛话里话外都在提点，朋友间当真心相待，而非算计来去。 果然，莱顿只能是用微笑来掩饰尴尬，他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直等到饭菜端上桌，这才想将话题引上正轨。 “莱顿先生，在我们龙国有句老话，叫做安静吃饭。” 江凛并不给莱顿留有机会，他甚至帮着莱顿往碗里夹菜。 如此一来，莱顿纵使不情不愿，都只能强忍在心中。 可他筷子使用的并不顺手，刀叉又不适合江凛点的这些菜品。 一来二去，莱顿脾气爆发，他竟然直接将刀叉拍在桌上。 接着便气愤的开口说道。 “江凛，你不是真心的朋友，不是的。” “莱顿先生，瞧你这话说的，岂不是有些冤枉人？” 江凛装作很无辜的样子，更让莱顿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江先生，明明我们合作的很愉快，你不可以这个样子！” “哦？哪个样子？” 江凛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可谓是耐人琢磨。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莱顿看，已经把他心里的想法猜测出。 第169章 肉包子打狗 莱顿特意约见，背后原因不难猜测。 无非是胡家两兄弟已经被踢出通讯行业，当没有了竞争对手的时候，利益就要重新分配。 “莱顿先生，朋友之间更应该坦诚，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江凛双手交叉，防备姿态已经给足，他可不是被霜打了的柿子，能让莱顿随便拿捏住。 果然，见到江凛如此强硬态度，莱顿脸色骤变。 但事已至此，他便是硬着头皮都要继续向前。 “江先生，在这次争斗中，我们是给你提供了很大帮助的。” “按照你们龙国的老话来讲，是不是应当予以回报？” 莱顿当初就和江凛说好，自己要在江凛翻身后分走一半利润。 江凛并没有要赖账的打算，要仅是这件事情，似乎不需要莱顿刻意提起。 还真让江凛猜中，莱顿想要的并不止这些。 见莱顿自顾自的讲着，江凛眉头渐渐皱紧，终于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莱顿先生，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话，你想入股工厂，掌握生产线吗？” 江凛考虑到像莱顿这样的人野心颇大，现在看来还是有所低估。 当他说出口这样的话时，莱顿脸上堆满笑意，竟是一副不可置否的态度。 “要不是我给你提供帮助，你的厂子早就破产倒闭。” “现在不过是买走你一些股份，这并不过分。” 莱顿双手摊平，表现的极为随意，仿佛他提出的条件江凛理应答应。 可瞧见他现在的模样，江凛看向他的眼神中只剩下鄙夷。 但很快，江凛看法大有改变。 “莱顿先生，这件事情你得容我考虑，给我点时间怎么样？” 江凛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莱顿要是拒绝，反而会将自己置于不利境地中。 他很快答应下来，接着就要与江凛碰杯庆祝。 可还不等他有所表示，江凛已经起身离开，只给他留下一道背影。 看着江凛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莱顿脸上满是阴狠的笑容。 第二天。 江凛把大家伙叫在一起，便要与他们商量一下开办分厂的事情。 毫无意外，当江凛把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在场不少人都流露出吃惊的神态。 “江凛，咱们才刚在省城站住脚，现在就要开办分厂也太急了些。”赵常一个大老粗，却在这一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可以！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言，理由可谓繁多。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大家的态度也都已经明确，那就是不看好江凛在这个时候抽掉大量资金去建设分厂。 可听到他们的话，江凛脸上笑意浓重，像是对一些事情极为有把握。 要说在场这么多人，真正能够读懂江凛心思的恐怕只有雷小军。 他轻咬嘴唇，稍有犹豫后便开口说道。 “大家都不要吵，江总既然这样说，想必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我们不妨听听江总的意见。” 有雷小军帮忙控场，刚刚还争吵激烈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江凛身上，无一不是在期待。 “那好，我与大家讲两句。 ” 江凛当然知道有很多人心中存疑，自己要是再没有表示的话，恐怕会让他们一颗心摇摆不定。 便缓缓的站起身，目光扫视了所有人。 “开设分厂，大家最担心的资金问题已经得到解决。” “我可以与大家保证，开办分厂不需要从现有生产线上抽调走一分钱。” 江凛自然是有底气在，当他说出口这些话的时候，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毕竟动动嘴皮子而已，这种事谁都能办得到。 可钱不是大风刮来，万一江凛仅仅是过嘴瘾，到最后恐怕贻笑四方。 “莱顿先生说了，他愿意继续出钱，帮助我们开办分厂。” 什么？ 听到江凛这样说，不少人都快把眼珠子惊掉在地上。 可当他们得知莱顿提出的条件时，一个更比一个愤怒。 “他们这样的行径，与强盗又有什么不同？” “江总，你可不能答应他的话，这就是在欺负人！” 能坐在这个房间里的，无一不是深受江凛信任。 他们如此态度，江凛看在眼里，心中甚是满意。 能有这些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的下属，也不枉江凛与他们倾心相交。 但有些话，江凛现在还不便与他们说清楚，只能是含糊其辞。 经江凛一番言语后，在场众人无不对他显露失望。 “江凛，你真的要和那些外国佬加强合作，一旦让他们入股，这厂子还能是咱们说了算吗？” 赵常小时候都和江凛穿过一条裤子，旁人不方便说出口的话，他却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 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用手指在了江凛的脑门上。 “赵常！你给我坐下！” 张浩有些着急，生怕两方争吵激烈，到最后多年感情不在。 可就算是这样，赵常也没有要听从的打算，他仍然在一旁叫骂不停。 “这有什么好说的，江凛当初联合外国佬就算了，现在还要给人家股份。” “我说句不好听的，这种行为就是卖国。” 赵常暴躁脾气上来，谁都不可能将他劝说住。 他都已经与江凛当众撕破脸，本以为能够换得江凛回心转意。 事实情况完全相反，江凛不仅没有要改口的打算，想法反而愈加坚定。 “你们都够了，我找你们来只是商量，公司事务完全可以全权决断。” 江凛一手拍在桌上，瞧见他愤怒的样子，一些胆小怕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赵常对他也算失望至极，直接摔门离去，张浩急忙追了出去，却在门口处被江凛叫停。 “让他滚。”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分厂一旦开办起来，咱们的业务量就成倍增长。” 江凛并没有因为赵常的态度而受影响，他紧接着便宣布了最新的人事任命。 便要尽快扩大省内市场，后续更是要跨省发售产品，至于其他事情，也就不用他们跟着一起操心。 “大家要没有别的事情，那就散会吧！” 第170章 出卖国家利益 江凛力排众议，坚决要与外国佬合作的消息很快传开。 省城里，不少老百姓都对此多有议论。 在他们的眼里，江凛这样的行为可算不得有多么好，就如同赵常说的那样，可谓与卖国无异。 就连远在县城的裴芝薇都打来电话，极为焦急的开口询问。 “江凛，那些外国佬没安好心，他们一定另有图谋。” “你知不知道，我和晴儿在县城都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 裴芝薇所言绝不虚假，她前不久送孩子到学校，都被不少人用手指着后辈议论。 最根本原因莫过于二代机器的技术极为先进，真要让国外资本介入工厂，难免不会被人家窃取到核心机密。 裴芝薇苦口婆心的劝说，她最希望江凛能够回心转意。 可说了这么多，江凛仍然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电话那头，裴芝薇急得都快要哭出声。 “江凛，现在外头的人可都骂你是卖国贼，你难道真要变成那个样子吗？” “你让我和晴儿怎么办，她问题的时候我又该怎么解释？” 裴芝薇嘶声竭力，她多希望江凛也能为自己和女儿着想。 特别是在她得知江凛和赵常闹僵关系后，更是红了眼眸。 “赵常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如兄弟。” “你和洋人合作，怎么能对他恶语相向？”裴芝薇话语哽咽，她实在想不明白江凛才离开这么一段时间，竟然变得连她都不认识。 可不管裴芝薇怎么说，江凛始终坚定自己的看法。 “没有了竞争对手，省内外的市场都是我们的。” “把分厂办起来，这是当下最为紧要的事情。” 江凛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裴芝薇当然知道她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可一想到江凛要让莱顿入股，作为高层领导，莱顿迟早能有接触到核心技术的机会。 裴芝薇咬紧了牙，她也不怕一些话伤了自家男人的心。 “要真让外国人把技术窃取走，你的责任大了去。” “赚再多钱又怎么样？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裴芝薇深呼吸几口气，她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这之后便将电话挂断，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泣。 江凛自然知晓她的脾气，也能想象到她此时对自己有多么失望。 可有些计划一旦开始，便不能因小而失大，因私而废公。 江凛点燃一支烟，用力的抽吸几口，烟雾弥漫熏得他眼睛疼。 等他心情略有平复后，便让人帮忙约见莱顿。 等到双方见了面，莱顿脸上笑容洋溢。 “江先生，你果真是我的朋友。” “只是不知道在外头疯传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莱顿竟然想给江凛一个大大的拥抱，可这样的打招呼方式，江凛实在接受不了。 他委婉拒绝后，便大方开口承认下来。 “当然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我的方案与计划，莱顿先生是否满意？” 事情发展不出江凛所料，莱顿要的就是入股工厂，至于以什么形式并不重要。 哪怕江凛现在要让他继续往里砸钱，那他也是心甘情愿。 “莱顿先生，那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只要你能够提供资金，我们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 江凛主动伸过去一只手，当他与莱顿握手言笑之际，眼里却闪过一缕寒芒。 这边事情了结，江凛便开始着手其他的。 他第一时间将赵常找到，不大的房间里，这一时刻安静到出奇。 赵常想起那天开会时候江凛说的话，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不知觉中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 瞧见他这个样子，江凛实在憋不住笑，直接走过去在他胸口处锤了一拳头。 “你小子还真记恨我不成？” 被江凛这么一说，赵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愤然起身，一定要把心中的不快发泄出。 “江凛，你平时怎么对我们这些人都没关系，打骂都可以。” “但就像这样，你也不能和外国佬合作，出卖国家利益。” 听到好兄弟如此评价自己，江凛哭笑两难，便要让他把话说清楚些。 “这还不简单吗？咱们国内发展落后，好不容易有技术比外头强，你还要外国佬入股工厂！” 赵常越说越生气，现如今就连三岁孩童都看的出莱顿那种人目的不纯。 偏偏江凛不管不顾，为一时之利益与之合作。 “不然呢？”江凛笑呵呵的开口。 见他还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赵常都想挥过去一拳头让他清醒。 可等他要动手的时候，才发现江凛脸上笑意耐人寻味。 “江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别的安排不成？” 赵常和江凛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对他这个人还算是有些了解。 结合江凛当下反应来看待，事情似乎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见到自己的好兄弟终于开窍，江凛很是欣慰的笑出声。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出。” 江凛先给赵常吃下一颗定心丸，但只要他一刻不把事情讲清楚，赵常内心就一刻不能平静。 “莱顿先前找到我，说是要入股工厂，哪怕花费巨大代价也可以。” “他自以为是的聪明，我岂能看不穿他的心思。” 江凛还没有把话说完，赵常作为一个急性子的人，竟迫不及待的开口打断。 “既然你也知道他另有图谋，怎么还愿意和他合作？” “江凛，要我说你就是为了赚钱，这钱赚多少才算够？” 赵常话语伤人，江凛却不打算与他争论太多。 他当然能够与莱顿直接撕破脸皮，可那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当江凛提出这个问题时，赵常直接愣在了原处。 哪怕他想了半天，也不见得能够想通一些道理。 见到他抓耳挠腮的样子，江凛便打算给他一个痛快。 “外国佬想要拿走我们的技术，这绝对不可能。” “可直接终止合作，我又有些不甘心。” 江凛想法很简单，便是要那些不安好心的人付出代价，尽可能榨干他们的价值。 什么？ 赵常在听江凛说过这些话后，他直接变了脸色。 第171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 在这之前，赵常想过无数种可能。 唯独没想到江凛能有如此大的胆子，真可谓是空手套白狼。 他咬紧了牙，再三与江凛进行确认，可得到的回答始终一致。 “洋人阴险狡猾，可他算计来去，竟然不知道自己才是案板上的鱼肉。” 江凛计划早已周全，说起来还要感谢赵常那日的性情。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赵常慌张开口道。 江凛不紧不慢的走到他身边，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他的肩膀上。 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直接让赵常狂笑不止。 “外人都当我勾结洋人，要把工厂核心的技术卖出去。” “殊不知，我看中的只有他们的钱袋子。” 江凛真的要感谢赵常那日痛斥自己卖国行径，才成功打消掉莱顿那种人心中的顾虑。 如今开办分厂，已经让莱顿大把的往里砸钱。 就在江凛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之际，赵常满脸疑惑之色。 “江凛，洋人心眼够坏，但他们可不是傻子。” “莱顿一旦觉察到自己空有股份，根本接触不到核心技术，他还能心甘情愿往外掏钱吗？” 赵常担心不无道理，莱顿绝非善男信女，在他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后，绝对会对江凛展开报复。 可哪怕他在一旁着急到语无伦次，江凛也只是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他要的便是股份，也没说技术啊！” 江凛装作无辜模样，几句话就把赵常给逗笑，他仔细想想，事情还真如江凛说的那样。 不过是一个文字游戏，论起这方面的本事，江凛都可以给莱顿当祖宗。 赵常再也憋不住笑，他朝着江凛竖起大拇指，当真是佩服江凛的心性与手段。 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装作毫不知情，等着莱顿自己发现问题不对。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分工厂的产量不断增长，创造出的利润绝非一星半点。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莱顿这次投资绝对是有的赚，可他还是气冲冲的找上门。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莱顿直接破口大骂。 “江凛，我们是朋友，你怎么可以算计到我身上。” 莱顿说着一口蹩脚的中文，就连江凛都替他感到着急。 可有些事情，江凛也只能等着莱顿主动提起。 他心里暗道一声老狐狸，紧接着就给自己冲泡一杯热茶，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 瞧见江凛这样，莱顿暴跳如雷，他冲到江凛跟前直接抢走了茶杯，竟当着江凛的面重重摔在地上。 茶水四溅的同时，江凛耐心也被消磨殆尽。 他缓缓站起身，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莱顿看，很快就让莱顿心里发麻。 “江凛，你到底什么意思？”莱顿强装镇定，竟然还想将所有问题都归咎到江凛身上。 如此倒打一耙的行为，江凛实在不敢恭维。 他冷笑几声，便催促莱顿把话说清楚。 “你少在这里巧舌如簧，你……” 莱顿情绪激动，他好不容易才组织好语言，极为气恼的开口说道。 “你诱骗我投资工厂，现在我砸进去大把的钱，却换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莱顿先生，当初是你要入股工厂，我可没什么二话。” 江凛苦笑不止，他想想自己简直要比窦娥还冤，毕竟这些事情都是莱顿亲口提出，自己照做不误罢了。 见到江凛到这种时候还和自己装傻充愣，莱顿情绪彻底崩溃。 “江凛，你的心坏透了，你就是在故意算计于我。” “为什么开办起来的分厂技术员都是从总厂调配，新招的技工只能给他们打下手，却不被传授任何经验！” 莱顿将自己真正目的暴露出，瞧见他着急跳脚的样子，江凛仍然表现的忍俊不禁。 他双手摊平，很是无辜的开口。 “莱顿先生，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本身没什么问题。” “你当初也没说是冲着技术去的，至于我们工厂内部怎么管理，这似乎与你这个股东没多大关系。” 毕竟莱顿手里的股份不算太多，决策层面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如此说来，莱顿今日来找江凛不过是自取其辱。 直到这一时刻，莱顿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他差点没把后牙槽咬碎，却也拿江凛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奈之下，莱顿只能继续加码。 “江凛，我就是要你们的技术，你不妨开个价吧！” “看在我们往日的交情，想必这不是什么难事。” 莱顿还是把江凛想的太简单，总以为江凛是为了钱。 可就在他信心满满，等着江凛把技术交出时，换来的只有江凛一声冷笑。 “莱顿先生，投资建立分厂，从而获得一些股份，这难道不合理吗？” “你现在的行为很不好，在我们龙国人眼里，这叫既要又要。” 江凛态度已经很明确，之前的合作可谓公平，该莱顿拿走的好处一分都不会少。 可莱顿要想索取核心技术，那他就是拿出一座金山来换都不可能。 “你！”莱顿咬牙切齿，才知道自己谋划多日的成果不过是一个笑话。 都到这一时刻他还是不肯死心，仍然要做最后的争取。 江凛摇了摇头，自然不会与之松口。 “莱顿先生，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就不能再次奉陪了。” 江凛起身离开，连头都不曾回过，留下莱顿一个人在他的办公室里不知所措。 他气的捶胸蹈足，要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计划完全泡汤。 先前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甚至帮江凛建了一家分厂，换来的仅是那点少到可怜的股份。 “江凛！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是华莱国人，你就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莱顿气的浑身发抖，竟然想用几句话就将江凛吓唬住。 要真那么容易，江凛从一开始就不会布下这个局。 为了能让莱顿彻底认清现实，江凛转过身来，眼神中充满戏谑。 “你们这些洋人，百年前就在龙国当强盗，缺德事情可没少做。” “如今还想从我们手里骗取技术，真当我们龙国人是傻子吗？” 江凛早就看透了他的那点龌龊心思，本想给他留点脸面，可现在是他自己不要。 被江凛这么一说，莱顿差点没被气到晕厥。 第172章 一群人，一条心 江凛如此一番操作，可谓是占多了便宜。 当一众人瞧见莱顿垂头丧气从他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全都在憋着笑。 赵常也彻底放下对江凛的成见，这哪是出卖国家利益，分明是给国家争脸面。 可话又说回来，莱顿怎么可能吃这样一个哑巴亏。 他离开后不久就有所动作，而江凛这一边也没有闲下来。 房间里，不少人都为他们接下来的处境感到担忧。 “江总，我们这样子搞，会不会引发国际问题。” 一个人刚把话说出口，其他人纷纷开口附和。 毕竟莱顿代表着国外资本，万一人家继续动用手段，双方争斗必然白热化。 “说的对啊！这要是处理不好，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多了去。” 在场这么多人，无一不是忧心忡忡，可江凛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双手抬起，示意大家放轻松点。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 “他们出招，我们接招便是。” 众人面面相觑，有不少人咬紧了牙，像是有难言之隐。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江凛脸上笑意盈盈。 便在他的催促声中，很快有人把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讲出。 “省政府那边什么什么态度？江总可否知晓！” 江凛皱起眉头，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层面，但以他对龙国官方的了解，绝不可能与国外资本妥协。 哪怕是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官方都亲自下场力挺自己。 如今涉及到更多问题，如此核心技术，政府不可能让洋人随便拿走。 “我们要相信国家。” 江凛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唯有让大家耐下心来，静待时机变化。 要局面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他们就再去想办法。 总而言之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前自然直。 “江大哥说的对，反正我们不能和这些洋人妥协，就得豁出去和他们干！” 先前和江凛撕破脸的赵常态度大变，他重新站回到江凛身边。 此时挥舞着拳头，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真要到了那种地步，他一定冲在最前面，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 有了赵常这句话，不少人也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而莱顿在江凛里吃了大亏，他自然要去别处与人讨要说法。 不多久的时间里，江凛就被相关部门的领导约见商谈。 在江凛临走之前，赵常几人无不为他感到担心。 “江大哥，实在不行我们和你一去，总要和领导讲通道理。” “咱们厂子的核心技术领先世界，不好好保护怎么能行？” 几人的心意江凛领了，但要说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去见领导，这在江凛看来是万万不可。 毕竟那种场合人多嘴杂，领导心情原本就不快，到时候更是对自己滋生出许多看法。 “你们都给我在公司老实待着，天塌下来自然有我顶着，还用不着你们冲到前面去。” 江凛特意加重语气，就是要给这几人敲响警钟，谁都不许越过自己这条线擅自行事。 要真坏了自己的计划，自己到时候绝不与轻饶。 “江大哥，我们……”张浩是真害怕江凛此番前去会有麻烦缠身。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凛厉声喝止住。 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还不需要下面的人干预太多。 被江凛这么一说，包括张浩在内的人只能是强忍下担忧之情。 他们看着江凛离去的背影，无一不在心中祈祷，多么希望事情能够顺顺利利。 半个小时后，江凛来到单位大门口。 早有人等候在这里，见到他的第一眼，对方就苦笑出声。 “江总，你最近可真是名声在外，近半个省城的人都听过你的事。” 说话的人像是在领导身边做事，一些话也算是给江凛打预防针。 现在事情闹大，特别是像莱顿这样的人直接找领导反映情况，领导情绪可不算太好。 但江凛对一些事情确实做得漂亮，可谓大快人心，等候在此就是想江凛能有一个心理准备，也算是为他提供的帮助。 江凛很快来到办公室，见到那位领导的时候，他正忙着批改一些文件。 过了许久时间才抬起头，却给人一种极不高兴的感觉。 “你就是江凛？” “好大的能耐，才来省城多久时间，就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 领导发怒，一手拍在桌上的时候，秘书赶忙走出去把门关上。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似乎想要江凛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江凛心里又怎么不清楚，自己被叫到这里来就是因为坑了莱顿的事情。 只是有些话不能直截了当的往出说，个中委婉就得江凛自己把握。 果不其然，凭借江凛的三寸不烂之舌，江凛心中怒意很快平息。 渐渐的，他看向江凛的目光也柔和许多。 “外国人觊觎厂里的核心技术，确实是他的不对。” “可你设局坑人家一笔钱，这件事又该怎么算？” 不愧是当领导的，竟把事情拆分开来看待。 现如今摆在眼前的问题，就是莱顿投诉到自己这里。 切实存在的一件事情，自己要不好好处理，恐怕会引发国际上的舆论。 “领导，这事情可不能怪我，他就开始要的只是工厂股份，我可是给够了份额的。” 江凛拿出当初他们签订的合同，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确实不涉及核心技术一说。 江凛不过是合理利用莱顿掏出的那笔钱，又将他想要窃取核心技术的想法提前窥探到。 如此说来，也只能怪莱顿脑子不太灵光，真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听到江凛这样说，领导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可这件事有可能引起国际争端，自然不能那么随意处置。 “江凛，你今儿个就算是说破天，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领导，实在不行技术交出去，也省的你们在此为难。” 江凛嘿嘿一笑，明摆着是故意用一些话将男人刺激到。 这套方案要是行得通，他又何必把江凛叫到这里来。 第173章 狗急跳墙 在江凛近乎无赖的做法下，领导原本就不怎样多的脾气也都被消耗掉。 他当即传达给江凛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工厂的核心技术不能被洋人搞到手。 “该怎么处理，你小子自己看着办。” 当领导的，自然不会把话说的太满，总是留有一线余地。 好在江凛也是精明人，便从这三两句话中分析出了最为关键的信息。 他嘿嘿一笑，便让领导等着看一出好戏。 领导态度将信将疑，可仅仅过去大半个月的时间，莱顿那边就再也和江凛耗不下去。 搞不到二代机器的核心技术，他怎么还愿意把钱砸到工厂里。 便与江凛展开新一轮的谈判，只是这一次言语恶毒，尽显流氓行径。 “莱顿先生，当初是你自愿投资，这可与我没多大关系。” “现在要撤资也可以，但我不可能弥补你的损失。” 江凛就只有一句话，投资有风险，如今该是莱顿自己承担的时候。 见到江凛连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莱顿情绪彻底失控。 他竟然冲到江凛面前，一只手紧紧扼住江凛的衣领处。 “江凛，你要是不把钱还回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在这片土地上，我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听到这样的话，江凛差点没被笑掉大牙。 自己重活一世，大小场面可都有经历过，又怎么可能会被莱顿几句话就吓唬住。 开始时候他与自己客客气气，自己也不恶语相加。 可现在，江凛真没有必要给莱顿留有任何脸面。 “莱顿，这是在龙国，还由不得你来撒野。” “有意见你可以向上反应，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打官司。” 江凛可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对付像莱顿这种居心不轨的洋人，气势上就不能弱下。 果然被他一番警告，莱顿咬牙切齿。 随后目光阴狠，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不多久，他便把自己最为恶毒的一面暴露出。 “江凛，你要执迷不悟，我会让你把肠子悔青。” 随便莱顿怎么警告，江凛都当他在无能狂吠，反正自己这一次已经占足了便宜。 便让人将莱顿强行送走，不忘与下面的人叮嘱一番。 从今往后，可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自己没那么多的时间与他们浪费。 做完这一切后，江凛心情很是不错，全然不知有人暗中动作。 几天后。 江凛正忙着规划怎么样才能将产品推广省外，却接到了家里人打来的电话。 “芝薇，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别哭！” 江凛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他不断开口追问，电话那头的声音始终是断断续续。 裴芝薇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这一时刻就连语言都组织不好。 “要不你还是回去看看，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嫂子一个人，手忙脚乱在所难免。” 赵常第一个站起身，毕竟江凛远赴省城，真有什么事情当第一时间往回赶。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附和，张浩更是要跟着江凛一起回去。 “你们都安静点。” 江凛原本心里就乱糟糟的，现场声音这般嘈杂，一下子就让他上来脾气。 控制住局面后，江凛接着与裴芝薇交谈。 他尽可能放缓语气，裴芝薇哽咽几下，心情渐渐平复。 可裴芝薇随后说出口的话，直接让江凛身体一个踉跄。 “晴儿，不见了？” 江凛瞪大眼睛，他握持着电话的那只手，当下都快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 张浩和赵常同时来到江凛身边，两人反应更比他还要激烈。 “晴儿不是寄宿在学校吗？怎么会突然不见？” “江大哥，咱们得赶紧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浩扯着嗓子大喊，江凛这一次没有对他进行责骂。 而是在挂断电话后就往楼下跑去，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火车站。 “耗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着他去啊！” 赵常急得直跺脚，要不是这边生意需要有人盯着，他也一定跟着江凛一起返回县城。 在他的提醒下，张浩哪里还敢有一丝犹豫，便紧紧跟随江凛步伐而去。 好在路途顺利，当两人走出车站的时候，裴芝薇和冯四海早早等候在外头。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裴芝薇情绪彻底失控，她飞扑到江凛怀里，泪水很快打湿江凛的衣服。 “江凛，我们的女儿在学校里被人带走，到现在音讯全无。” “那人自称是你的朋友，可他到底是谁？” 先前打电话的时候，裴芝薇并没能把话说清楚，以至于江凛回来的路上都在不断猜想。 现在听到裴芝薇这样说，他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想法。 既然不是孩子自己走丢，那恐怕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想明白这一点，江凛赶紧将视线挪动到冯四海身上。 “四爷，你在这里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冯四海在当地的影响力不用多说，称其为手眼通天都不为过。 当女儿被人带走后，裴芝薇第一时间就将他找到。 “那伙人做事很小心，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来。” “可只要他还在县城，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把人找出来。” 冯四海已经派出大量人手，更何况江凛身份特殊，当地领导也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 相关部门已经介入，按道理来说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 “要是让我把那个家伙找到，我非打断他的手脚。”张浩握紧拳头，正放狠话之际，车站派出所的人就找了过来。 他们自然是要找江凛了解情况，毕竟江凛女儿被人带走，被绑架的可能不是没有。 “同志，难道你们是觉得熟人作案吗？”张浩脾气太直，心里一句话都藏不住。 只是这样的话更让裴芝薇内心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所谓熟人，仇敌亦是。 特别是江凛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难免不会与一些人在利益层面产生冲突。 “江凛，你到底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 裴芝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江凛心里倒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可现在没有证据，他也不能随便指证。 第174章 初见眉目 好不容易才配合完派出所同志的工作，江凛一刻时间不敢耽误，也开始召集人手满城搜寻。 可时间飞快流逝，他们始终没有任何有关于江晴的线索。 裴芝薇眼里沁满泪水，她扑到江凛的怀里，一只手不断捶打江凛胸口处。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时间，晴儿到底在哪里？” “江凛，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裴芝薇不停的念叨，也是想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江凛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不禁有些心疼。 他赶紧将裴芝薇抱紧，一只手轻轻拍打在裴芝薇的肩膀上。 同时，无数画面从江凛脑海中一闪而过。 “会对我家里人下手的，除了那位，恐怕不会有别人。” 江凛冷哼一声，如此卑鄙无耻，手段可谓是无下限。 除了莱顿，他实在想象不到还有谁会这样去做。 听江凛说的这么多，裴芝薇心中也有了答案。 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 “要真是洋人干的，那晴儿……” “芝薇，这是在龙国，他们行为如此猖獗，政府一定会下场的。” 江凛把握十足，他更相信莱顿将江晴绑架走不是为了下死手，更多的还是要以此为筹码逼迫自己妥协。 他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耐下心来等待，相信用不了多久时间莱顿就会与他联系。 事情发展果真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加装在家里的电话突然铃声作响。 江凛和裴芝薇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神情都变得凝重。 为了不让裴芝薇担心，江凛特意先让她回到里屋。 “江凛，晴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是不能让她出事的。” “要真是莱顿在报复，我非……” 说着说着，裴芝薇眼角滑落几滴泪珠，情绪再一次不稳定。 江凛也知道她下定决心，自己特意避开反而不好。 干脆当着她的面把电话接起，那头果然传来莱顿阴冷的声音。 “江凛，我们可是朋友，不知送给你的一份大礼可还喜欢？” 莱顿一开口就已经透露出很多信息，江凛嘴角抽搐几下，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暗示。 但就目前情况而言，哪怕江凛内心再不平静，那也得强忍住。 “莱顿，你说这些话我怎么听不懂？” “我现在手上有要紧事情，可没功夫听你闲扯。” 后头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语气，为的就是让莱顿明白一个道理。 自己并非刚踏入社会的雏儿，对任何事情都有心理准备。 竟然帮助自己的女儿，那就该他痛快提出条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尝试挑战自己的耐心。 果然，刚刚还自以为能扣住江凛命门的莱顿立马变脸。 可他一些话到了嘴边又强忍住，显然是害怕会被警方盯上。 “江凛，我听说你有一个女儿，她很可爱。” “这次回去，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要和女儿团聚？” 莱顿明知故问，他说出口这样的话，更让江凛确认这件事情与他脱不了干系。 可仅凭这一通电话，江凛也不能将莱顿奈何。 “莱顿，你想要什么？” “我确实想和女儿早点团聚，就看有些人愿不愿意成全。” 江凛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则不然，他便是要与莱顿嘴里套取到有用信息。 果然如他所料，莱顿很隐晦的表达出江晴暂时安全，至于能否一家团聚，那就得江凛自己掂量着办。 “二代机器的核心技术交出来，我保证她不会有事。” “莱顿，和你这种人打交道，光听你的一面之词可不行啊！” “我女儿有一个蝴蝶发夹，我想……” 江凛故作为难姿态，莱顿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不过是想确定江晴真的在自己手里。 他冷笑几声，便让江凛在家中耐心等着，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送东西来。 说完这几句话，莱顿直接挂掉电话，不等江凛心情平复，裴芝薇哭的更加厉害。 可瞧见裴芝薇这个样子，江凛反而笑出了声。 “江凛，你还有没有良心？被抓走的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裴芝薇红了眼眸，她还以为江凛一如最开始的时候，她们娘俩对江凛来说就是可有可无。 哪怕现在女儿生死未卜，江凛都毫不在乎。 可就在裴芝薇不断发泄出自己的情绪时，江凛瞅着时机差不多少，他当即贴近到裴芝薇的耳朵边上。 “芝薇，你别看洋人身材高大，可他们的脑子要比鸵鸟还小。” “你是说？”裴芝薇后知后觉。 她瞪直了眼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江凛也没有让她失望。 一些话说出口的时候，裴芝薇欣喜若狂。 “晴儿还在当地，那可真是太好了。” “江凛，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把人找到，时间拖久了可不好。” 裴芝薇心急如焚，江凛却让她耐下性子。 毕竟自己从莱顿的话里不难听出，江晴暂时没有生命安全。 只要人在当地，自己就有办法找得到。 为了能够确保这件事情万无一失，江凛提前与冯四海取得联系。 电话那头的冯四海听说了整件事情，惊讶的都快说不出来话。 “这个外国佬，胆子真是够大的。” “他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我非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冯四海立马开始召集人手，却被江凛大声制止住，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打草惊蛇。 他还指望着能够顺藤摸瓜，先将江晴救出来。 被江凛这么一说，冯四海哭笑不得，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 便开始等着江凛仔细分析一番，自己遵照安排做事即可。 如此一来，江凛也不与他客气。 一番交代过后，江凛就开始耐心等待目标人物出现。 果然如莱顿说的那样，仅仅过去半个小时，就有人来到了江凛家门口。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江凛第一时间跑出去查看，却连对方的背影都没有见到。 裴芝薇注意到放在地上的一个包裹，打开后赫然有江晴的蝴蝶发夹。 她用手捂住嘴，尽量不发出声音。 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又赶忙用手去擦拭。 第175章 冤有头，债有主 就知道裴芝薇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江凛赶紧上前安抚她的情绪。 裴芝薇哽咽不停。 “他们这些混蛋，怎么忍心对一个小女孩下手？” “江凛，四爷那边能把人找到吗？” 裴芝薇还准备要报警处理，却被江凛抬手制止住。 有些事情让警方介入，不见得会有好结果。 最开始时候，裴芝薇并不明白江凛话里的意思。 但随着江凛一番解释，她再也没有反对的意见。 “这些家伙敢把晴儿绑走，找到他们后必须狠狠教训一顿。” 平日里，裴芝薇与人为善，怕是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觉得可惜。 可现在有人欺负到自己女儿头上，她再也忍受不了，便同意了江凛私下处置这件事情。 不知觉中，又过去小半天的时间。 莱顿重新打来电话，便是要催促江凛赶紧决断。 “江凛，时间紧张，你可不要妄想拖延。” “要不然真出点什么事情，我可保证不了你孩子的安全。” 这一次，莱顿不再遮掩自己的丑陋面目，竟然直接对江凛进行威胁。 看他这个样子，俨然是将江凛吃定，可他又怎么会想到江凛这边也没有闲下来。 就在他派来的人走掉后，冯四海提前安排蹲守在附近的人立马跟上，如今已经找到了他们藏匿江晴的地方。 而江凛也在等待着，只要那头的消息一传来，他再也不用看莱顿的脸色。 “莱顿先生，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总得让我好好想想。” 江凛就是在拖延时间，听到他说出口这样的话，莱顿愤怒不已。 “你……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吗？” “江凛！我最多给你十分钟考虑时间，还没有结果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这些天里，莱顿承担着巨大的损失，早已让他失去理智。 便发疯一般的朝着江凛狂吼一顿，江凛哭笑几声，拿出早就编造好的理由。 哪怕莱顿再不情愿，他也不想真的对一个小女孩下死手，还是幻想着江凛能够做出让步。 竟然又让江凛争取到大半个时辰，而在有限的时间里，会有无限可能。 另一边。 张浩原本就在冯四海手下做事，不过是跟着江凛去了省城一段时间。 他现在回到冯四海身边，调动人手的时候极为轻松。 “你们可给我盯紧了，只要发现江大哥的女儿在院子里，立马向我汇报情况。” 要搁在以前，张浩恐怕直接带人冲进去，可现在他也学精明。 就怕狡兔三窟，自己冲进去反而把人惊动。 为了能够不出意外，他们顶着烈日炎炎，在这里盯梢许久。 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人见到江晴被带到院子里。 一瞬间，张浩差点高兴到原地跳起。 他一刻时间都不敢耽误浪费，立马带人冲了进去。 更是给江凛打去了电话，也让江凛惊喜不已。 可前脚赶后脚，莱顿竟然又给他打来了电话，这一次态度更加猖狂。 可莱顿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手里已经没有江凛的短处，说出口的一些话如同玩笑。 “莱顿先生，你派人绑架我的女儿，如此卑鄙无耻的行为，我一定会公之于众。” “还有被你雇佣的那些人，他们全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江凛之所以这样说，那也是充分考虑过的，像莱顿这样阴险狡诈的人，不太可能把自己暴露在明面上。 就怕那些个绑匪都是被他利用，落到警察手里也吐露不出多少有关于他的信息。 但江凛就是要用言语去刺激，好让莱顿气急败坏，才能露出更多的马脚。 “江凛，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莱顿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引以为傲的手段，到头来竟然被江凛这么轻松的破解掉。 可他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竟然又用江凛的女儿来威胁。 当他得知江凛已经派人前去，这才心灰意冷。 电话挂断的一刹那，裴芝薇喜极而泣，对她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 “耗子那边手脚麻利，应该能把整件事情处理好。” “等他料理完那些人，我们就去接晴儿回家。” 江凛瞧见裴芝薇现在的样子，真可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但不管怎么说，江晴成功获救，也让他神经上紧紧绷着的一根弦得到松弛。 便走到窗户边点燃一根烟，用力的抽吸几口。 烟雾缭绕之间，江凛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裴芝薇有所察觉，她当即开口询问。 “江凛，你我夫妻，应该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特别是经历这种事情后，我更觉得你应该坦诚点。” 裴芝薇都已经把话这样说，江凛当然不能对她有所隐瞒。 真要那样做的话，只会伤了夫妻感情。 “莱顿今天敢绑架走我的女儿，明天就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这种人就像是一颗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江凛对莱顿的评价极为中肯，裴芝薇忍不住点头认可。 在她的眼里，这确实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自己和孩子总不可能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 “江凛，你可得想想办法，要不然我带孩子搬回老家住怎么样？” 裴芝薇小声开口，她还是太过于天真，以至于江凛都忍不住笑出声。 要是搬回老家就能解决问题，他自己又何必愁眉苦脸。 “你们在县城里能被人家找到，回到村里也是一样。” “这样的办法治标不治本。”江凛重重叹了口气，他还是得另想主意。 但江凛很快就将这些烦恼抛之脑后，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往现场。 裴芝薇反应过来，她用力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晴儿被坏人抓走，她现在一定很害怕。” “我们一定要尽快到她身边，也不知道那些坏蛋被怎么处理？” 裴芝薇想象不出张浩的手段，江凛却很清楚。 作为冯四海曾经的左膀右臂，张浩要下狠手可不比任何人差劲。 仅仅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将那几个绑走江晴的人打的鼻青脸肿，恐怕连亲妈都不能认识。 第176章 安全得救 要不是江凛及时赶到现场，那几人都有生命危险。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他们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疯了一样的开始求饶。 “晴儿，到爸爸这里来。” 江凛蹲下身子，他朝着江晴张开怀抱，等江晴钻到自己怀里哭泣的时候，也不忘记朝着那几个绑走她的人瞥去冰冷目光。 “是谁让你们这样干的？” 趁着派出所的人还没有过来处理这件事，江凛便想抢在他们前头将这些人的嘴撬开。 事实证明，莱顿行事小心，这些人根本不曾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面对江凛询问，他们除了摇头什么都做不了。 张浩还以为他们冥顽不灵，便又将拳头举起，随时准备教训。 “不用费劲，他们确实不知道。” 江凛对于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便不想再把时间与精力浪费在这些人的身上。 更何况张浩这几人下手不知轻重，真要闹出人命反而不好。 “江大哥，那难道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吗？” “他们今天敢把晴儿绑走，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张浩咬紧了牙，在他看来就应该下些狠手，让那些躲在暗中蠢蠢欲动的人感到恐惧。 可当他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就知道江凛刚才的话并非玩笑。 “算你们命好。” “要是江大哥不来，我非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这些话，张浩还不忘记在领头那人身上重重踢踹几脚，接着才打电话给派出所。 这边事情交给他处理，江凛则打算带着受到惊吓的江晴找一处地方放松心情。 “晴儿，都怪妈不好，才让你被坏人抓住。” 一路上，裴芝薇心疼自己女儿的遭遇，愧疚泪水不断往下落。 却没想到江晴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强。 “晴儿才不害怕，有爸爸妈妈在，任何人都别想欺负晴儿。” 江晴嘻嘻一笑，接着就开始安慰裴芝薇心情。 如此懂事乖巧的模样，也让江凛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便打算带她们到商场里买些东西，好好冲散心中阴霾。 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不知觉中就已经过去一整天的时间。 晚上，一家三口挤在小床上，谁都没有再提起江晴被绑走的事情。 可不提起不代表忘记，等到江晴睡熟过去，裴芝薇缓缓坐起身子。 她仅需要一个眼神，江凛便明白过来。 两人来到另一间房里，关紧房门后就开始回忆整件事。 “江凛，那些坏蛋虽然被抓住，可在幕后指使的人还逍遥法外。” “万一他们继续出手，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裴芝薇咬紧了嘴唇，她根本不敢去想，真到那时该是怎样一番惨烈的情形。 自己女儿这一次免遭毒手，下一次可就不一定。 “芝薇，会有办法的。” 江凛将裴芝薇抱紧在怀里，当然明白为人母亲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可对于他的一番保证，裴芝薇并不完全相信。 就好像江凛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不将莱顿这个麻烦彻底解决掉，他们一家人永无宁日。 哪怕是躲回到村里，也不见得能够远离危险。 “芝薇，二代机器的核心技术对于国家来说也极为宝贵，我明天就去找陈书记。” 江凛本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一些人逼迫的太紧，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与其让家人陷于危险中，还不如豁出这张脸请求政府援助。 听到这些话，裴芝薇喜上眉梢，她语气极为期待。 “政府真的会管这件事吗？” “要能由他们出面保护我和孩子，那些坏人再也别想得逞。” 裴芝薇何尝不知道江凛处境艰难，自己和孩子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只要这方面不出问题，那些洋人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男人的对手。 “芝薇，我相信政府会充分考虑整件事，不让洋人在龙国大地上为非作歹。” 江凛又给了裴芝薇一个大大的拥抱，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再怎么说这个夜晚都有自己陪伴在身边，总能让她睡个踏实觉。 有了江凛这句话，裴芝薇很快驱散心中恐惧，她回到屋里没多久就传出一阵轻微的鼾声。 江凛这才松了口气，便在外头凑合一晚，等到天一亮就前往县委大院的门口。 当陈书记的秘书得知他找上门，便将手上的工作暂放一边，赶紧出来迎接。 “江总，你在省城站住脚，生意越做越大，可是咱们县城人的骄傲。” “陈书记一开会就会将你提起，那可是高兴的不得了。” 秘书代替陈书记向江凛问好，可江凛只是苦笑几声。 自己这次过来，可不是为了与他们这些人叙旧。 “陈书记在哪里？” 江凛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不等他话音落下，秘书便将陈书记外出考察的事情说出，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 见江凛面色凝重，他便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江总，你来找陈书记到底什么事？” 可当江凛说出自己人身安全极不保障，正有人想要自己命的话时，秘书如临大敌。 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当然有听说，却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江凛现在可是县城的一块招牌，他哪里敢擅自决断，便将江凛请到了休息室，自己则与下乡考察的陈书记取得联系。 前后没差多少时间，陈书记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当他走进休息室的时候，江凛连忙站起身。 “领导，好些日子不见，你还是好风采。” “你小子客套的话不要说，快和我讲讲孩子的事情。” 陈书记当初就给派出所的人打过招呼，对于江晴失踪一事要高度重视。 可案件还在侦破，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能指向莱顿身上。 想到这里，陈书记脸色为难。 “莱顿是华莱国人，他在省内拥有大量产业，在经济发展层面有着突出贡献。” “你说他雇人行凶，甚至还要继续对你下手，这……” 陈书记自然是聪明人，能看出背后的一些利益牵扯。 可现在没有证据，他们随意的上手段，难免不会引发外界热议。 到时候上升到国际层面，他这个书记跑不了责任。 第177章 增派保护 陈书记显然对江凛有所误会，他来这里可不是要陈书记主持正义。 “领导，我知道没有证据，谁都奈何不了莱顿那种人。” “可我的人身安全应该得到保障，特别是我的家人。” 最后几句话，江凛可谓是咬着牙说出。 哪怕陈书记置身处地来想，也能理解自己女儿被绑走时的心情。 果然，就在江凛说出口这些话没多久，陈书记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 “江凛，你哪里都不要去，容我向上汇报一下情况。” 陈书记不敢擅自做主，但也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落实。 他离开休息室后，便将电话打到市里，层层上报之后，还是省里领导拍板决定。 没过去多久时间，陈书记重新出现在江凛面前。 他满脸堆笑，急切开口说道。 “江凛，上面领导已经批准，会对你采取保护措施。” “还有你的家人，政府一定会保证她们的人身安全。” 陈书记更是走到江凛身边，脸上笑容渐渐耐人寻味。 不等江凛反应过来，他便透露出一个更为关键的信息。 “省里领导已经明确表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切实存在违法犯罪的行为，那就一定会追究到底。” 听了这话，江凛心情大好。 毕竟像莱顿那样的外国佬，屁股很难干净。 只要政府着手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陈书记刚刚说出口的话，无非是让江凛放下心，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江凛自然要对领导好好感谢一番，瞧见他前后态度差距如此大，陈书记笑骂几句。 “你小子这次没有跑空，总该踏实回去了。” “千万记得，你不管到哪里都不能忘本。” 陈书记话里有话，县城发展离不开像江凛这样的大企业。 如今就是要告诫江凛一番，切不可吃水忘了挖井人。 江凛也不是傻子，当然能明白领导的深层用意，他极为痛快的给出答案。 “陈书记，往后日子里，我不管身处何处，都一定记着今日恩情。” 江凛心中清楚，若非陈书记从中调和，省里领导不见得能这么快同意方案。 自己和家里人的生命安全，一部分都得益于陈书记的那通电话。 这边事情了结，江凛再不耽误时间，他以最快速度返回到家里。 裴芝薇早早等候，俨然是在等待江凛的好消息。 当她见到江凛进来时苦着一张脸，还以为事情并没有办妥。 为了不让江凛为难，她赶紧开口说道。 “江凛，政府有难处我们也应该理解，要不我带着孩子一起去省城？” “只要在你身边，哪怕遇到危险我也不害怕。” 裴芝薇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是遭遇不测，她也不要距离江凛那么远。 可这一幕被江凛看在眼里，就好像让他心里扎了一根刺，那种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隐瞒下去，要不然对裴芝薇来说就是不公平。 “芝薇，省里领导已经发话，会派专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那你呢？” 得到这样的好消息，裴芝薇第一反应并非高兴。 她更关心江凛接下来的处境，可有些事情江凛也说不好。 毕竟上面领导到底会有怎样的安排，也不是他能轻易参透。 “过几天，我打算回省城。” 江凛聊天的同时也走到窗户边上，很快注意到院子外头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人影交错间，江凛便把他们的身份猜测出大概。 “领导发话，他们的办事效率还真不一样。” “有这些人在，你和孩子不会有问题。” 江凛的话也让裴芝薇安全感满满，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可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外头竟然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请问这是江凛家吗？” 女子声音清甜，属于那种邻家小妹的类型。 裴芝薇和江凛同时愣在原处，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 “难道领导派了一个女孩来保护你吗？” 裴芝薇嘟囔起嘴，心里竟泛起一阵醋意，江凛也诧异的很。 毕竟男女身体素质差异巨大，派一个小女孩来保护自己，真遇上事说不定还要让自己冲在最前头。 可这还不是最让他们感到吃惊的事情，当他们把房门打开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女孩真可谓小巧玲珑。 个子差了裴芝薇小半头，穿着打扮也像个正在读书的孩子。 “你好，我叫苏玉玉。” 女子主动伸出手，接着就亮明自己的身份，她确实是被派来保护江凛的专业人士。 可瞅见她这个样子，江凛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小姑娘，你是不是敲错门？我们……” 裴芝薇也是一脸无奈，江凛即将返回省城，上头领导安排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做保卫工作，怎么看都是不太严谨。 可在她的质疑声音中，苏玉玉嘻嘻一笑，接着就朝着江凛吐舌头做鬼脸。 “瞧不起谁呢？” “领导既然派我来，自然有他们的考量。” 苏玉玉就要江凛给自己一个态度，留与不留都是他说了算。 如此直截了当，反而给江凛整不会，都想打电话到陈书记那里问清楚。 但很快，他就将苏玉玉的一张脸与上一世在新闻上看到过的一个人完美重合。 只是当时江凛匆匆一瞥，只记得是有人在境外执行任务英勇牺牲。 按照新闻报道，那可是龙国最为精锐部队中的一员。 “小姑娘，你确定是来保护我的吗？” 江凛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他还是要与苏玉玉进行确认。 可哪怕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得到的回答还是让人感到意外。 “你这家伙，这难道不明显吗？” “我不仅要来保护，而且是贴身保护。” 苏玉玉直接走上前，她踮着脚尖，视线与江凛齐平。 脸上笑意浓浓，看着可谓人畜无害，唯有江凛知道这种人的可怕。 裴芝薇哪里知道那么多，她是真没想到会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日夜陪伴在江凛身边。 虽然是为了保护江凛的安全，但还是让她的心里不是滋味。 第178章 一路尾随 似乎是察觉到裴芝薇情绪的变化，苏玉玉一蹦一跳来到她面前。 “嫂子放心，我对他这种人没多大兴趣，像个大猪蹄子……” 苏玉玉随身携带着不少糖果，她注意到有孩子在，当即掏出一把塞到孩子手里。 又给自己剥了一颗，动作干脆利落的送入嘴中。 瞧见苏玉玉这个样子，还真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裴芝薇也卸下了防备，她没忍住的笑出声。 便主动邀请苏玉玉留下吃饭，本以为苏玉玉还会客气几句。 实际上，苏玉玉可谓毫不犹豫的答应。 “江凛，我好歹也是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全，你不能连一顿饭都舍不得。” 苏玉玉见到江凛不情愿的样子，她气呼呼的开口说道。 被她这么一说，江凛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用力摆了摆手，决心自己不再管这些。 可有一些情况太过出乎意料，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象。 刚刚还在吃醋的裴芝薇竟然会和苏玉玉成为朋友，饭桌上的两人都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就连江晴都对这个突然闯进家里的大姐姐格外喜欢，渐渐成为人家的跟屁虫。 江凛不经意间看了苏玉玉一眼，可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无疑是苏玉玉在执行任务牺牲后留下的灰白照片。 苏玉玉也察觉到江凛目光异样，或许是出于职业敏感，她当即开口追问。 只是有些话江凛不方便讲出来，只能编造理由搪塞过去。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苏玉玉的观察中。 说谎迹象过于明显，仅仅是苏玉玉没有将他戳破已。 吃完了这顿饭，江凛一个人回到房间里。 可没多久就响起敲门声，他还以为是裴芝薇找自己有事。 直到房门大开，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苏玉玉。 “有必要这么贴身保护吗？” 江凛一脸诧异，要知道现在时间不早，自己也是需要休息的。 苏玉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开口道。 “你可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来找你了解点情况。” “听说你打算回省城，什么时候？” 苏玉玉语重心长，全然没有刚才那般与人欢笑的样子，竟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见到江凛满脸吃惊之色，苏玉玉更感到无语。 “江凛，干我们这一行的，伪装不是基本功。” 说起这话，苏玉玉竟然又当着江凛的面掏出一块糖。 自己品尝还不够，也要分享给江凛一颗。 “现在能说了吗？” “当然。” 对于苏玉玉这种人的工作，江凛自然会全力配合。 他很快就把自己完整的行程安排讲出，苏玉玉却摇了摇头，对此表示极不赞成。 “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就算是要回到省城，也不能是这条路线。” 苏玉玉断言有人在暗中将江凛盯上，先前计划失利，不见得人家没有后手。 “事态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江凛紧皱眉头，他想过莱顿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 可这毕竟是在龙国大地上，莱顿做什么事情都应该考虑好后果。 总不能光明正大就对自己下手，结果恐不在他的承受范围。 似乎早就料想到江凛会说出口这样的话，苏玉玉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耸了耸肩膀，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让江凛更为吃惊。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莱顿已经在转移产。” “他准备回国。” 什么？ 江凛脸色骤变，终于明白苏玉玉为什么要专程来找自己。 莱顿打算回国，必然是察觉到危险在靠近。 可他在江凛身上接连吃大亏，临走之前必然会有所动作。 “你是觉得他会狗急跳墙，胡乱咬人吗？” 江凛话刚说出口，苏玉玉就冷笑出声，在她看来一切皆有可能。 苦于没有证据，要不然有关部门早就对莱顿进行控制。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尽最大可能规避危险，你要是不好好配合，出事了可别怪到我身上。” 苏玉玉个子不太高，她抬头望向江凛的一双眼，深情极其严肃。 被她这么一说，江凛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便开始仔细与之量。 三天后。 江凛准备返回省城的消息已经传开，县里不少人都在谈论。 毕竟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多人或多或少都听说江凛所遭遇的事情。 也不是怎么的，江凛返回路线竟然会被公布出。 一时之间，满城风雨。 “江凛，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被一些人阴谋诡计得逞。” 临近分别的时候，裴芝薇眼里充满不舍。 到最后还是苏玉玉走到她身边，极为认真的开口说道。 “嫂子，咱们走的可是小路，不见得有人能够提前埋伏。” “毕竟现在这社会，他们搞出的动静太大，自有人会去收拾。” 苏玉玉确信莱顿那边人手不太够，按照他们现在释放出的假消息，完全可以吸引去大部分人。 她陪同江凛走小路，只要路途中注意隐蔽，一定能够安全抵达省城。 现如今抓不住莱顿那种人的把柄，为了不出意外，只能耗到他们先行离开。 到时候江凛就不会有危险，她的任务也就圆满完成。 可谁又能想象的到，他们能想到的对方也能。 回去的路上确实平安，并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等到了地方，苏玉玉在陪同江凛回到工厂的路上，她就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不要回头。” “什么？” 江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可苏玉玉只是加快行进的脚步，一刻也不敢停留。 她小声低语，一定要江凛紧紧跟随自己步伐。 事到如今，江凛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他算是白活一世。 身后，正有几道人影交错更替，他们目光全都阴狠，无一不是锁定在江凛身上。 却没曾想这条路七拐八拐，到最后会是一个死胡同。 苏玉玉脸色骤变，江凛神情更是惊恐。 “这……”他握紧拳头，缓缓转过身。 果然见到几人全都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正慢慢的朝着他靠近。 “你们是什么人？” 江凛忽然开口，领头的男人冷笑几声，直言江凛明知故问。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江凛心里最清楚才对。 第179章 挺身而出 那几人一路跟踪尾随，终于把江凛逼进这条巷子里。 如今的江凛后路断绝，就算他长了一双翅膀都不一定能逃离险境。 “莱顿先生说了，只要你和我们走，是不必要闹到太难看的地步。” “他还说江总是聪明人，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看似客客气气，实际情况大不相同。 他如此威胁，江凛不禁苦笑出声，只能朝着苏玉玉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凛，你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还能被他们几句话就吓唬住吗？” 苏玉玉嘻嘻一笑，根本就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可她这样做无疑将对方激怒。 领头男人快步上前，直接破口大骂。 “臭娘们，你要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赶紧滚一边去。” “哦？好大的口气！”苏玉玉是真没想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这般胆大，简直是在藐视法律。 可就在苏玉玉即将出手之际，江凛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随后，江凛将目光锁定在领头男人的身上，继续开口道。 “我要不跟你们走，又能如何？” 男人一眼就看穿江凛的预谋，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连苏玉玉都感到一阵为难。 只见男人先是朝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接着又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 “江凛，看来你也算不得有多聪明，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 说话间，男人朝着江凛缓步靠近，刀尖也对准到江凛身上。 恐怕江凛不老老实实的配合，他们就只能上些手段。 “江凛，你跑得快吗？”苏玉玉忽然开口。 不等江凛反应，她一脚飞踹过去。 走到跟前的男人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而苏玉玉看似娇弱身躯，真正动起手来却不比男人差劲。 一打一的情况下，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江凛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想加入到战局中，就被苏玉玉大声制止住。 “赶紧跑，到机关单位，他们不敢乱来的。”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这些人是想把你带到码头上！” 苏玉玉一改之前嬉笑玩闹的样子，真正让江凛认识到什么样的人才配称为合格战士。 她徒手格斗，撂翻了冲上来的两人，便是要为江凛尽可能争取到多的时间。 领头的男人也发现她的真正意图，他一手捂在自己吃疼的肚子上，一边朝着江凛所在的位置大声喊道。 “抓住他。” “莱顿先生还在码头等着，只要带他上船，咱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男人应当是收受了大量好处，他下过命令后还不忘在于手底下的人叮嘱一番。 “人活着就行，缺胳膊少腿都不重要。” “甘愿给洋人当走狗，祖宗八辈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江凛两手紧攥住，他倒是有些身手，加入进去倒也能帮苏玉玉分担不少压力。 可自己一旦落入莱顿手里，苏玉玉所有的付出都将白费。 “江凛！跑啊！” 瞧见江凛还在原地发愣，苏玉玉急的都快哭出声。 自己为了帮江凛争取逃跑的时间，那可是要豁出命来，他倒好，反而不懂珍惜。 有那么一瞬间，苏玉玉都想破口大骂。 好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江凛幡然醒悟，他再没有一丝的犹豫，趁着苏玉玉拖住那些人的间隙就反方向逃跑。 “你们这些废物，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追啊！” “他要是跑了，我们怎么和莱顿先生交代？” 男人着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正上窜下跳着。 瞧见他为洋人做事情这样积极，苏玉玉立马来了脾气。 “亏你们还是龙国人，吃里扒外，老娘今天非好好修理你们一顿。” 没有江凛在身边，苏玉玉可一点都不含蓄娇弱，反而像是村里大妈一样彪悍泼辣。 最重要的是她经受过特殊训练，动起手来可谓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哪怕眼前几人全都是亡命徒，她造价起来也都绰绰有余。 硬是凭借一己之力，拖住了那些想要追赶江凛的打手。 眼见江凛跑远距离，领头的男人气的直跺脚。 他转过身，算是完全丧失理智。 手里的匕首朝着苏玉玉用力捅过去，刀刃如同雨点般，密密麻麻难以躲避。 另外几人也都加入其中，很快就将苏玉玉退路封锁。 如此情形之下，苏玉玉纵使本事再大，也渐渐疲于应付。 而另外一边，江凛一刻时间不敢耽误，他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很快来到最近一家派出所的门口。 可还不等他走进去，就又有两个人追赶过来。 奈何他们太低估了江凛的实力，凑近到身边时才发现江凛也没那么好对付。 双方缠斗在一起，江凛朝着派出所大院里喊了几声，很快就有工作人员闻声赶来。 刚刚还凶狠万分的两人，此时就像是老鼠见到猫。 “你们领导呢？我叫江凛，我正在被人追杀。” 江凛掏出自己的一张名片，接着就将事情始末讲出。 得知江凛是重点保护对象，工作人员哪里还敢耽误浪费时间。 没多久江凛就与相关领导见面，便让他尽快与省里的大领导取得联系。 “莱顿有诸多不法事情，现在雇人行凶，还想将我强行绑到境外。” “这样的人不能跑掉！” 江凛话刚说完，派出所的领导用力点头，他也得到了相同的指示。 刚刚控制住的两名打手已经把幕后指使者交代出，正是莱顿无疑。 领导已经下了死命令，就是要他们尽快赶到码头，务必将嫌疑人控制住。 至于苏玉玉那边，他们第一时间就派人赶到现场解救。 好在江凛安全得到保障，派出所的领导长出一口气。 “你可是龙国的一块宝，要真被洋人强行带离出境，那将是龙国的一大损失。” “江总，你就在这里安心待着，多部门联合行动，一定能将这些违法犯罪的人一网打尽。” 有他这句话，江凛确实心安不少。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江凛心情再一次跌入谷底。 码头上莱顿并未走脱，或许是他知晓自己触犯到龙国的法律，竟提前做了准备。 第180章 别想离开 不好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派出所的领导更告知给江凛一个噩耗。 当江凛听说后，他原本平静的心情再次掀起波澜。 “不可能！” “她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些家伙给害了？” 江凛从来没有想过，前不久自己与苏玉玉分别，那竟然会是最后一面。 见到他情绪激动，派出所的领导心中百感交集。 他走到江凛面前，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还不能定性，苏玉玉只是失去了联系，或许……” 他咬紧牙，一些话虽然没有明说出口，但江凛不难猜想到。 现场只留下摊摊血迹，苏玉玉不见踪影，极大可能是遭遇不测。 “我要到码头。” 江凛虽然和苏玉玉相识没有多久的时间，却能回想起苏玉玉在自己家中和孩子嬉闹玩笑的每一个瞬间。 若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安全，她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就算是牺牲在国外，那也好过现在就…… 江凛不停摇头，情绪激动到难以控制，派出所的领导原本还想劝说几句。 可还不等他一些话说口，就见江凛已经跑到外面。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要知道保护江凛的人身安全，这是他们最为首要的任务。 “继续请求增援！” 当领导的，很少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他大吼一声，接着就带上所里的几个骨干赶往码头。 那里已经被层层封锁，一艘大船上，莱顿看着逃回来的几个手下面目憎恨。 他刚想要抬手教训一番，其中一人便着急的开口说道。 “警方布控，我们根本就走不掉。” “莱顿先生，你快想想办法啊！” 正值用人之际，莱顿也不敢乱来，要真寒了这些手下人的心，只会加速他的灭亡。 他只好像一口恶气咽回到肚里，紧接着就打算与龙国警方进行谈判。 船甲板上，莱顿站直了身子。 当他看向岸边的时候，正发现江凛急匆匆的赶过来。 “莱顿，苏玉玉呢？” 江凛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接着就要让莱顿把人交出来。 莱顿眼珠子转了又转，似乎在思考一些问题。 当他瞧见江凛万分着急的样子，心中当即想好应对办法。 “江凛，你说的是保护你的那个女孩吧？可惜，真是可惜啊！” 莱顿不停的摇头，脸上竟然还有笑意浮现出。 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人们常说的小人得志。 江凛神经上的一根弦紧紧绷住，他立马跑到警方领导身边。 当得知船上可能有人质在，相关领导的脸色立马变化。 “这下难搞了，这个外国佬手底下本就有一帮人，武器数目不详。” “要真有人质，想对付他们可不容易。” 领导急得在地上来回走动，江凛却在一旁苦笑出声。 他并不完全相信莱顿的话，若是苏玉玉真的在船上，恐怕早就被带到船头好让众人瞧清楚。 毕竟投鼠忌器，莱顿没有理由把人一直藏着。 “江凛，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你不敢赌。”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条件。” 莱顿何等狡猾之人，哪怕他隔着一段距离听不清楚江凛与警方领导的谈话内容。 却也能从他们的神情变化中猜测一二，当他主动提起这件事，反而让警方不好判断。 接下来，莱顿便开始暴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多好的一个姑娘，用你们龙国的老话来说，那真是如花似玉。” “可我这艘船上男人多，如果……” 莱顿欲言又止，他一脸猥琐的笑意，话里意思不言而喻。 多个部门的领导闻言色变，苏玉玉到底在不在船上，谁也不敢去赌。 “江凛，你怎么看这件事？”一名领导走到江凛面前。 他之所以寄希望于江凛身上，莫过于人们常说的一句话。 最了解你的，永远会是你的敌人。 江凛咬紧了牙，认真思考这件事情。 那条巷子里留下不少血迹，却不见苏玉玉的身影，她怕是凶多吉少。 可要说苏玉玉被莱顿控制住，如今就在这条船上当人质，这也是不太确定的事情。 “他知道龙国法律神圣不可侵犯，所以现在才不肯到岸上。” “可他们想要强行离境，开船前往公海，把人质当成一张明牌来打又有什么不好？” 江凛一番分析后，几名领导也都回过味，就怕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莱顿放出的烟雾弹。 如今海面封锁，莱顿走脱无望，现在这个样子只能是负隅顽抗。 “通知下去，十分钟后，我们的人登船控制不法人员。” “如遇抵抗，可以采取措施。” 领导直接下令，船上的众人或许也意识到情况不对，这次龙国政府是要与他们动真格。 刚刚还叫嚣不断的几个人，纷纷举手出来投降。 没用多久时间，莱顿的势力就土崩瓦解。 他咬牙切齿，却根本改变不了现状，只能跳到一艘快艇上妄想突破封锁。 可就在他即将得逞之际，又有一艘快艇追赶而去，震惊到在场的所有人。 “那不是我们布置的人手，到底怎么回事？” 现场总指挥面色吃惊，他们百密一疏，差点就让莱顿逃到公海。 就以目前情况来看，追赶而去的那艘快艇成为他们唯一的希望。 就在众人讨论激烈的时候，江凛却想到一种可能。 “是她！” 江凛的话让几位领导更感到惊喜，全都来到他的身边。 “你是说，是苏玉玉？” “她没死，反而潜入到了船上，又在莱顿逃跑的时候追赶而去？” 对于领导提出的问题，江凛也不好给出肯定回答。 但他很清楚苏玉玉的业务能力有多强，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苏玉玉身上算不得什么。 毕竟苏玉玉上一世是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不见得会因为保护自己就提前死掉。 可有些话江凛也不好与众人讲，他耐心等待着，直到远处的一个黑点渐渐靠近岸边。 等到快艇轮廓清晰的时候，上头赫然有两道人影。 其中一个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另一个则是嬉笑着，正用力的朝着岸边招手。 第181章 齐聚一堂 见到苏玉玉安然无恙，岸上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江凛脸上也洋溢着笑容，陪同几位领导前去迎接。 “小同志，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一名领导对苏玉玉赞叹有加。 苏玉玉嘻嘻一笑，倒也十分坦然的接受。 她随后就将一号移交到相关部门的人员手中，自己则是快步走到江凛面前。 当着江凛的面，苏玉玉拍了拍手，动作干脆利落。 “江凛，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连那几个歪瓜裂枣都搞不定吧？”苏玉玉刚刚一直在隐藏自己，并没有亲眼见到江凛着急的样子。 但她可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察言观色过后，自然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恭喜你，又立了大功。” 江凛的话发自肺腑，绝不虚假。 他看着一号被带离现场，至此自己人身安全，苏玉玉任务也算是完成。 就当江凛以为苏玉玉也会为此感到高兴，着急回去立功受奖的时候，她的一些话让江凛吃惊不已。 “你……刚才说什么？” 江凛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以至于没有听清楚苏玉玉的话。 可他再三确认，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 于是，当江凛再去看苏玉玉的反应时，苏玉玉已经苦着一张脸。 “谁知道我领导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要我跟在你身边。” “我可不敢，万一嫂子误会，那我再长一张嘴都说不清楚。” 苏玉玉接连叹息，江凛却猜到了领导的真正用意。 自己名下工厂自主研发生产，已经打破了国外的技术封锁。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块招牌，万万不能倒下的那种。 他瞅见苏玉玉不情愿的样子，当即开口打趣。 “苏小姐，我好歹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让你留在身边保护，你不吃亏啊！” 当下情形，江凛可谓是故意而为，短短几句话却把苏玉玉气够呛。 要不是领导下了死命令，自己非要教训一顿后拔腿就走。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存在于脑海中，她轻叹几口气，再不情愿也只能服从安排。 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莱顿终于因为触犯龙国律法而接受惩治。 江凛二代机器的销量还在不断上涨，也让更多的人嗅到机会。 特别是来自国外的一些资本，他们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纷纷找上门来。 江凛每天光是应酬这些人就要耗费掉大量时间，一来二去，他真有些承受不住。 苏玉玉则是以秘书的身份陪在身边，却也只是负责江凛的安全问题。 日常事务处理上，她可一点都不帮着分担。 “江凛，你现在都快成为国际上的红人，有人为了见你一面不惜花费重金。” “还有的……” 苏玉玉身份特殊，自然能带给江凛一些劲爆的消息。 现在国外已经有人对江凛发出悬赏，他在通讯领域取得巨大成就，掌握着寻呼机二代产品的核心技术。 光是这一点，就有不少人放出话来，谁能把江凛带离龙国，他们一定给予丰厚的报答。 说完这些话，苏玉玉看向江凛的眼神都与最开始时不一样。 搞的江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是连苏玉玉都有这方面的打算，恐怕自己逃无可逃。 “放心吧！俺可是有信仰的人，不会让你落到那些人手里的。” 苏玉玉瞧见江凛紧张模样，她便忍不住的笑出声。 而她也在与江凛开过玩笑后，询问起他下一步的打算。 一些话并非苏玉玉所想，而是上面领导的意思。 “这些洋人处心积虑，为的就是将二代机器的核心技术据为己有。” “强抢不成就准备来软的，你可不能糊涂。” 苏玉玉一直都在观察江凛脸上神情的变化，稍有异样，她一定会让江凛清醒一番。 可江凛也不是糊涂蛋，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情他做不出。 但仔细想想，这么多人把自己盯上，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江凛，应该不会是发高烧，所以在说胡话。” “有过一次惨痛的教训难道还不够？” 苏玉玉可没忘记江凛当初与莱顿进行合作，就是为了对付胡家两兄弟。 最终却成了引狼入室，惹出更大的麻烦。 要不是官方下场，江凛还真不一定会是那些人的对手，早就被人家绑到船上。 “苏小姐，今时不同往日，岂可同一而语。” 江凛嘿嘿一笑，脸上神情最是得意。 更何况他有在莱顿身上总结出经验，再与国外的资本进行合作，一定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似乎是看出了江凛的决心，苏玉玉也不再过多劝说。 反正她就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江凛生命安全。 不多时，江凛就放出消息，要让那些不远千里而来的人全都聚在一起。 他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也是要在饭桌上与那些人谈妥一些事情。 消息扩散后，很快就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 约定当天，省内省外，国内国外的商场大佬齐聚一堂。 不少人都意识到通讯产业将是一块大的蛋糕，仅凭江凛一个人是不可能吃得下。 他们要是能够从江凛手里拿到技术资料，便可抢占他人前头分食这块蛋糕。 可谁都没有想到，江凛竟然做了一个震惊众人的打算。 “江凛，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不可能。” 当地有兴趣涉足通讯产业的几位老板，听过江凛的话后纷纷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而那些外国佬，则一个更比一个羡慕他们。 “江先生，我们是否也可以与你们共享技术，通讯行业蓬勃发展，这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好事啊！” “是啊！人类就是一个共同体，科技无国界，大家理应为全人类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能坐在这里的人都不简单，嘴上功夫全都了得。 在他们巧舌如簧下，江凛却忍不住笑出声。 “好一个科技无国界，说的可真好。” 江凛第一个站起身，他极为用力的拍手叫好。 那几个外国佬还以为江凛被他们说服，纷纷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可还不等他们高兴太久，房间里画风突变。 第182章 科技有国界 江凛冷笑森然，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几个外国老看。 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直接让他们倒吸几口凉气，心凉了大半截。 “科技无国界，那倒是把你们本国的技术带过来啊！” “莱顿妄想将我绑到船上，强行带离龙国，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科技无国界吗？” 江凛毫不留情，当场拆穿他们的丑陋面目。 一个个都只是在耍嘴皮上的功夫，真要落到实处，绝对会有人立刻打退堂鼓。 江凛懒得理会这些人，他继续与当地的几位老板洽谈。 自己可以共享技术，好让龙国通讯行业蓬勃发展，日后也都是公平竞争。 “我让大家少走这么多弯路，只有一个要求。” 江凛一手拍在桌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很清楚他接下来的话会有多重要。 几位老板心情忐忑，生怕江凛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 可就在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时，江凛的一些话让大家伙无不长出一口气。 “江总，专利费用我们肯定不会拖欠，至于你说的协议书，我们举双手双脚赞同。” 一位老板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江凛不许技术外流到国外，这与他们的利益没有冲突。 就算是出于民族大义考虑，他们也愿意见到这样的结果。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江凛并不想耽误时间，他的决定得到当地人的一致好评。 可那些外国佬的脸色都在不停变化，一个个都咬牙切齿。 “江凛，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看我们的笑话吗？” “他们都有好处拿走，我们却白跑一趟，这叫什么事？” 外国佬的脾气不算有多好，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无利可图时，纷纷露出獠牙。 一个个面目丑陋，竟然想凭借人多优势逼迫江凛做出妥协。 可这一次，他们的想法注定落空。 “龙国乃礼仪之邦，我把大家叫到这里来，自然是出于礼貌考虑。” “你们要觉得我软弱可欺，尽可一试。” 江凛不与他们撕破脸，便让他们好好想想莱顿的下场。 这里不是法外之地，他们和和气气上有合作余地，要真撕破脸那就再无可能。 事情发展果然如江凛所料，就在江凛说出这些话后，几个外国佬一改之前的态度。 他们脸上全都努力挤出笑意，纷纷请求江凛能够再给一次机会。 更有人和江凛打起感情牌，竟然扯出几十年前他们本国与龙国的情谊。 听到他们这样说，江凛实在是憋不住笑。 他用力摇了摇头，自己现在谈的是生意，两国旧时情谊怕不能起到多大作用。 “诸位远道而来，我当然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 “技术不可以出让，但可以租借给大家，最终解释权得在我手里。” 江凛开出价格，几个外国佬脸色异常难看，这远远高出他们心理预期。 更何况江凛只是将技术租借给他们使用，核心机密仍然掌握在江凛手里。 “江总，如此昂贵的价格，是没有人会和你合作的。” “你这是明抢，你行径卑鄙。” 几个外国佬竟然能对江凛说出这样的话，在江凛看来也算是倒反天罡。 自己如此让步，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这些人要不领情，那这桩生意就不可能谈得成。 当下情形，江凛俨然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目光扫视在场的几个外国佬，便让他们尽快考虑。 或许是察觉到江凛的真正意图，雷小军站起身来。 “几位老板，你们也都是做大生意的人，何必计较三瓜两枣。” “国外的通讯产品有很多，但像这样小巧便捷的还是头一个。” 雷小军当即为他们绘制出一幅蓝图，只要现在和江凛合作，必然能在本国赚到钱。 便在两人的合力劝说下，几个外国佬心思松动，很快有人接受了想出的方案。 便是把技术员租借过去，让他们也能从中赚取到一部分利润。 至于后续，那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能说的准。 事情圆满结束，江凛打发走这些人，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苏玉玉早早等候，她当然听说了江凛的计划。 国内外差异化对待，或许会引起一些人不满，但从大方向来讲绝对没有问题。 “江凛，那你这是可把不少资金攥在手里，要不然就再开几家分工厂。” 苏玉玉嘻嘻一笑，她也没想到寻呼机的市场需求能有这么大，仅靠两家厂子生产，竟然有些供应不上。 可很快她就认识到问题，江凛技术共享，除了把专利费用装到口袋里，恐怕不能继续扩大生产。 往后日子里，市场竞争必然激烈，到时候势必影响到江凛这边的销量。 “江凛，我瞅着你也算是聪明人，怎么就舍得把到嘴边的肉送给他人。” 苏玉玉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但她在生意场上却没有多少发言权。 且不说垄断会不会被政府允许，光是树敌太多，就会让江凛以后的道路不那么好走，说是举步维艰都不为过。 “苏小姐，你恐怕不明白钱多了会烫手的道理。” “我要是把这一整块蛋糕都霸占住，有的是人与我为敌。” 江凛嘿嘿一笑，他可不想贪一时小利而成为众矢之的。 适当退让，倒也能让整件事情迎来转机，笼络到手里的资金还能用于后续布局。 听江凛这么一说，苏玉玉神情恍然，她猛然惊觉做生意的门道太多，绝不像她想象中那样简单。 可当她问起江凛接下来有何打算时，江凛竟神神秘秘，并未与她透露出太多。 “不说拉倒。” “就好像我多愿意问似的。” 苏玉玉坐在江凛的办公椅上，竟然开始闭目养神，神情最是惬意。 “苏小姐，你好歹对外也是我的秘书，能不能有个秘书样？” “呵！本小姐还没嫌待在你身边麻烦，你就偷着乐吧！” 苏玉玉还幻想着自己能够尽快被调离江凛身边，到更危险的环境去执行任务才是好的。 第183章 希望小学 江凛将销路全面打开，却不忘记将目光放长远些。 内部会议上，他提出的一些观点震惊到所有人。 “江总，咱们的情况是比之前要好不少，可……” 其中一人咬紧了牙，似乎有一些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旁人更是欲言又止，这些情形全都被江凛收入眼底。 “你们平日里不都大喊大叫，现在怎么变得含蓄起来？” “有什么话尽管往出说，我没那么小心眼。” 江凛知道大家心中有顾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消掉。 干脆摆出一副严厉的姿态，逼迫大家把心里话说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在场几人还是犹豫不决。 一番观察过后，江凛只能点名让赵常站起身来。 他作为陪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人，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好兄弟。 就算把话说的难听，也不至于和自己闹得不愉快。 “江凛，那我可就直说了，你可别记恨在心里。” 赵常深呼吸了几口气，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状态。 思考过后，就将江凛要建立一所希望小学的想法完全否决。 “公司是赚到钱，可用钱的地方有很多，怎么能拿来干这种事！” 赵常话音刚刚落下，就又有人开口附和。 “建学校可是要花很多钱，更何况还是不求回报的那种。”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这些钱发到大家手里！” 公司高层意见统一，全都不认可江凛的做法。 就连对外身份是江凛秘书的苏玉玉都忍不住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江凛，虽说你是在做好事，但也要为自己这一帮人考虑。” “这钱花出去，你可换不来一丁点的回报。” 从内心讲，苏玉玉对江凛的做法很认可，但他毕竟不是一个人，也得为公司集体考虑。 自己好心劝告，也是因为旁观者清的道理。 她本以为江凛能听进去几句，就此改变主意。 却没想到自己白白浪费口水，江凛丝毫没有要做出改变的打算。 “建一所希望小学，能够让许多贫困家庭的孩子读书识字，汲取知识，这有什么不好？” “至于大家的福利待遇，我难道还给的不够多吗？” 江凛说的话不无道理，也许是这些话过于直白的原因，竟让一些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常太清楚自己好兄弟的脾气，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再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那就建！反正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情！”他松口后，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会议室里，争吵声音消失不见，这样的结果倒也在江凛意料中。 他当即着手安排，自己则是去与相关领导进行商谈。 建一所学校需要地皮，要是能够得到政府的支持，光这一方面就能节省不少费用。 可能江凛来到单位大门口，才得知主管地皮的领导外出学习，至少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苏玉玉陪同在江凛身边，如此一幕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竟然还不忘记打趣江凛几句，真是幸灾乐祸。 “江凛，要我说你就应该趁着这段空闲时间好好休养，可别整天死气沉沉的。” 被苏玉玉这么一说，江凛倒也看得开，他极为痛快的答应下来。 一周时间而已，倒也算不得有多么漫长。 未来几天，江凛也开始尝试去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要不是距离县城太远，他都想回去与家人团聚。 新的一天开始，江凛带着苏玉玉来到城市中心的位置。 大半年的时间里，省城经济发展迅速。 这里商场林立，年轻男女穿着时髦，穿梭于热闹中。 不止江凛对此多有赞叹，就连苏玉玉都感慨万分。 “可我听说国外比这还要好，人家有高楼大厦，还有车水马龙。” 苏玉玉并不知道未来的龙国会是什么样，江凛心中却很清楚。 未来几年龙国经济腾飞，未来几十年更是一跃成为世界强国，苏玉玉所憧憬的，到时候都会成为现实。 “苏小姐，我听说这边新开了一家餐厅，不妨过去坐坐。” 江凛盛情邀请，苏玉玉肚子也有些饿，自然是痛快答应下来。 可就在两人来到那家餐厅门口处的时候，竟然听到一阵叫骂声从里面传出。 “知道老子这身衣服值多少钱吗？” “看你也是从农村来的，说赔偿，你拿什么来赔？” 一名青年脾气暴躁，而在他的面前，女服务员刚端过来的一杯咖啡竟然泼洒的不剩多少。 就在刚刚，她也是不小心被别的客人撞了一下肩膀，这才将咖啡泼洒在了男人身上。 弄脏了人家的衣服，她理应觉得要赔偿，却没想到遭受到这样大的羞辱。 “先生，确实是我不对，我住宿舍，每个月花不了多少钱的。” “您这件衣服到底多少钱？” 女孩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她已经下定决心，哪怕自己再艰苦也得把钱省出来赔偿人家的衣服。 “这可是外国的牌子货，就这么一件就得百十块！” 男人神情鄙夷，只当女孩在与自己开玩笑。 要知道她一个服务员的工资，省吃检用几个月都不一定能买起这么一件衣服。 果然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女孩心凉了大半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朝着餐厅老板投去求助的目光，可老板才不愿意跟着往里掺和。 “你们这些乡下人，做事情就是不细致。” “毛手毛脚弄脏了客人衣服，你自己想办法去赔。” 对于女孩来说，噩耗一个接着一个传来。 老板竟然要将女孩开除掉，她一旦失去工作，赔偿男人这件百元衣裳更不容易。 “求求您不要开除我，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女孩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滚落脸颊，她苦苦哀求，可老板始终不为所动。 没别的办法，女孩只能重新回到男人身边。 “先生，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陪你衣服的。” “给我一点时间，我出去……” 女孩知道城市建设需求大，招工的地方有很多。 大不了自己去工地上做饭，再不行就给工人们洗衣服，赚到钱全都拿给男人便是。 第184章 英雄救美 听女孩说了这么多，男生脸上渐渐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女孩看，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就连女孩自己都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她躲闪过后，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头缩。 可还不等她拉开一段距离，男人忽然起身拽住她的一只胳膊。 “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你这乡下来的妞长得还挺水灵，瞧瞧这脸蛋，真是……” 说话间，男人竟然朝着女孩伸过去一只手。 更有一些话难听入耳，女孩脸色变化不停。 “先生，我会赔你钱的！” “那我得等到猴年马月，你要愿意用身体来偿还，不过也就一个晚上而已。” 男人一脸猥琐笑意，那只脏手即将触碰到女孩的脸庞。 千钧一发之际，餐厅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欺负一个女孩子，你还真是有本事。” 江凛面庞冷峻，制止住男人的行为后，他快步走了过来。 可男人心中的一桩好事就这样告吹，岂能与江凛善罢甘休。 他愤怒的转过身，立马注意到江凛的存在。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情！” “混蛋！信不信老子……” 男人破口大骂，接着竟然抬起一只手就要好好教训江凛一顿。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在江凛眼里根本不够看。 更何况还有苏玉玉在江凛身边贴身保护，在他动手之前，苏玉玉一脚踢踹在他的胸口。 眨眼之间，男人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等他身体重重砸在地上，餐厅立马变得混乱。 老板一路小跑过来，横在两人中间，妄图制止冲突。 可突发变故，已经惊吓到不少客人，他们争先恐后的离开。 刚刚还想着置身事外的老板，一下子暴跳如雷。 男人也挣扎着站起身，可他胸口处一阵憋疼，看到苏玉玉还朝着自己走过来，立马没了没了刚才的那股嚣张劲儿。 “这位小姐，我跟你又没什么仇怨，你怎么能随便打人？” 男人的一些话张口即来，苏玉玉冷笑几声，接着用手指向那个女孩的身上。 “欺负女孩就不行。” 她话说出口，江凛也走到了人前，一边拍手叫好，一边警告男人不要乱来。 不过是弄脏一件衣服而已，就让人家女孩用身体来赔偿，如此行径真可谓卑鄙无耻。 “我算看明白了，你们就是要管闲事，还敢动手打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男人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接着就把老板拽到跟前。 “你跟他们说，让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在男人的催促声中，老板一刻时间不敢耽误，他很快开口道。 “这可是周公子，他父亲在城郊开了一家洗煤厂。” 听到这里，江凛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虽然不管什么时候，能够做煤炭生意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但一个二代子弟，也不至于像周养浩这样态度猖獗。 似乎看出来江凛的心思，老板冷笑几声，接着走到了他身边。 “他二叔……” 什么？ 江凛原本舒展的眉头一瞬间皱紧，当他再看向周养浩的时候，心情不免沉重几分。 “狗东西！你现在知道老子是谁了吧？” “还想提这么一个贱女人强出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周养浩一脸得意，在省城这片地界，每当他自报家门时总是不敢有人继续和他对着干。 当下情形也是一样，他心中有了底气后，立马要走过去给江凛一巴掌。 至于那个女服务员，自己则要带到外头去好好调教一番。 “江凛，你到底什么情况？”苏玉玉何等聪明，他当然注意到江凛面色变化。 本想听听江凛的建议，可周养浩已经冲到跟前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江凛竟然将眼睛缓缓闭上，分明是要让苏玉玉自己看着办。 果然，苏玉玉并没有让江凛失望，职责范围之内，她再次出手。 周养浩平时纵欲酒色，他那瘦弱身板又怎么会是苏玉玉这种练家子的对手。 没多久就被苏玉玉打倒在地，如今的他颜面尽失，只剩下无能狂吠。 “臭女人，你连老子都敢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呵！你怕不是掉进茅坑里，上来又忘记刷牙了。” 苏玉玉懒得与周养浩废话，她一只脚踩在周养浩的脚上，稍微用力，就让周养浩疼的呲牙咧嘴。 “别……别打了。” 他吃疼的厉害，当即开始求饶。 餐厅老板也怕周养浩在这里受到欺负，到头来给自己惹来麻烦。 他冲过去想要制止，却被苏玉玉用一个眼神就给吓退。 如此情形之下，所有人都将目光挪动到江凛身上。 这种时候，江凛态度显得尤为重要。 “人家小姑娘不就是弄脏你一件衣服吗？赔钱便是，何必这样为难人家？” 江凛蹲下身子，视线与周养浩齐平，接着就让他好好想想这件事。 只要他能想得明白，自己也犯不着与他结下仇怨。 听到江凛这样说，周养浩竟然还想当着他的面逞凶，却被苏玉玉用言语警告。 “管你什么来头，真把我惹急了，谁来劝都没有用。” 苏玉玉又用了一些力气，再这样下去，周养浩的一只手都要被踩断。 他本就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这一刻更是感到深深绝望，没多久便松了口。 “赔钱可以！” “你快让她把脚抬起来啊！”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凛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随后就递给苏玉玉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可当周养浩站起身的时候，他竟然又有了要反悔的打算。 “有钱就赶紧还，没钱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一双眼睛就好似在盯着猎物，女孩被吓的向后退了几步，恐惧之意完全浮现在脸上。 “我……没那么多钱。” 她哭出了声，自己绝非想要赖账，而是真的无力赔偿。 周养浩又不肯给她宽限时间，这似乎是一个不容破解的局面。 果然在女孩说完这些话后，周养浩接连坏笑几声，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第185章 万事开头难 就在周养浩一脸得意的笑出声时，江凛忽然走到他面前。 刚开始，周养浩并不明白江凛的意图。 可随着江凛将一些话说出口，周养浩内心再不平静。 “你替她赔？” “你小子存心跟我作对吗？” 周养浩咬牙切齿，要不是苏玉玉太能打，他绝对不能忍下这口气。 自己刚刚挨了一顿教训倒也罢了，现在竟然还被江凛横插一脚进来。 他厉声威胁，换来的却只是江凛声声冷笑。 “你也可以选择不采纳这个方案，那样的话，钱和人你都别想带走。” 江凛已经给足了周养浩面子，如若周养浩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只能是他自讨苦吃。 苏玉玉也很配合江凛的话，她举起拳头，立马让周养浩变得不淡定。 “好……好吧！” 周养浩答应下来，那点钱对别人来说是一个庞大数目，可在江凛这里却算不得多。 他很快就把钱交到周养浩手里，见到周养浩还是一脸憎恨的模样，站在原地不肯离开。 苏玉玉缓缓挪动步伐，顿时就将周养浩惊吓到。 他哪里还敢犹豫迟疑，便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处地方。 没多久，餐厅内部恢复以往的宁静氛围，可餐厅老板却眼神怨怪的盯着江凛看。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没少见过，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人，怎么还敢跟他那样作对？” 餐厅老板越想越生气，却又不敢朝着江凛发火，只能是冲着那个女孩而去。 不仅要把她开除掉，这些天的工资也都扣除，如此黑心老板，苏玉玉实在看不过眼。 当她走到老板面前的时候，后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想干什么？”老板说话声音很大，也是为了能给自己壮胆。 可就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苏玉玉一眼就能看穿。 “你这么一大把年纪，应该也有子女吧！” “欺负一个小姑娘，你还真是为老不尊。” 苏玉玉嘴上功夫不弱，几句话就让老板没了脾气，便不情不愿的把女孩工资结算清楚。 女孩对江凛和苏玉玉千恩万谢，等走到餐厅外头时，她情绪再也绷不住。 便哽咽着开口道。 “谢谢你们刚才帮我，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还上。” “只是工作不好找，希望你们能多给我点时间。” 女孩说完这些，她就又为自己的原因给江凛惹上麻烦而愧疚。 “刚才那位先生看着就不简单，恐怕在省城有很深的背景。” “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们。” 女孩越说越委屈，她看江凛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大有来头的人，真怕江凛会被周养浩清算后账。 可就在她为此忧心之时，江凛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这些事就不用你一个小姑娘跟着操心，我这叫见义勇为，自己心里高兴的很。” 说罢，江凛便掏出一张名片，郑重其事的交到女孩手里。 “你去厂子里应聘工作，会有人给你安排一个合适岗位的。” “那里工资待遇还不错，钱的话可以分开还清。” 女孩看清楚名片上的名字，她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而江凛也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仅仅是不想给女孩增加心理压力。 安排好这一切后，苏玉玉在一旁小声嘟囔。 “说带人家出来吃饭，到头来饭也吃不成。” “我吃不吃都行，可人家小姑娘呢？” 苏玉玉话有所指，江凛后知后觉，果然见到女孩面黄肌瘦，肚子还时不时的咕噜叫几声。 这才知道女孩家庭贫困，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饭。 “前面有家面馆，咱们先去填饱肚子。”江凛嘿嘿一笑。 苏玉玉却愣在原地，要知道最初的打算，那可是要带着自己到这家新开的餐厅。 一下子降级到面馆，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但话又说回来，就这么一家破餐厅，现在求着她进去都不行。 三人来到面馆，虽然是喝面，但江凛却舍得花钱。 光是把子肉就要了好几块，在当下这个年代，这已经是极为奢侈。 吃饱喝足，女孩自己找去工厂。 苏玉玉则是陪着江凛往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的时候，她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询问出口。 “那老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当时看你脸色可不太对。” 苏玉玉干的就是这一行，心细如发不过是基本功。 就说当下，她目光锁定江凛身上，自然是不许江凛继续撒谎。 “也没什么，就说那男人的来历有多么不一般，让我最好不要招惹。” 江凛语气轻快，他现在的反应与前不久完全不同。 哪怕苏玉玉问起，也好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瞧见他这个样子，苏玉玉心里更不安定，便一再开口催促。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那混蛋的二叔是周明。”江凛痛快说出口。 苏玉玉嘴里念叨几句，她只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可没过多久，她就脸色大变，才记起对方的身份。 他们去拜访无果的领导，就是周明。 而江凛想要建成一所希望小学，便少不了与这位领导打交道。 苏玉玉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凛，你竟然知晓他的身份，那为什么还？” 苏玉玉一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她还是强忍住不往出说。 江凛笑了笑，提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如果是你，难道就看着他那样欺负一个女孩子吗？” 苏玉玉愣在原处，当然明白自己身处江凛的位置时，同样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教训。 毕竟像周养浩那样的人，嚣张气焰不可助长。 至于后头的事情，当下只能考虑周全。 “这不就行了。”江凛哈哈大笑。 他可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是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仍然会这样去做。 话既然已经说开，苏玉玉也不再纠结。 可她很清楚的知晓，往后日子里江凛的路恐怕不好走，少不了会有麻烦。 江凛微微一笑，不就是一些困难，到时候逐一克服就是。 现在想的太多，除了增加烦恼没有别的用处。 第186章 美丽的误会 祸根已经埋下，江凛心情并不放松。 未来几天时间里，他总在想周养浩会不会把这件事情捅到周明那里。 可在一些时候，人往往越害怕什么就越面临什么。 这天，江凛再次来到相关单位的大门口。 周明已经回到单位，他听说江凛来找过自己，便一直想再找机会约见。 当下江凛再次找上门，周明立马让人把他带到休息室，自己处理完手头工作就过去。 哪曾想会有电话打过来，他接起后话筒里就传出熟悉的声音。 “二叔，我前几天和你说的事情，现在有眉目了。” “那家伙的身份我已经调查清楚！” 周养浩丝毫不注重场合，他骂骂咧咧，嘴里满是脏话。 原本因为江凛到来而感到高兴的周明紧皱眉头，脸上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人是谁？”周明当即开口询问道。 电话那头，周养浩气不打一处来，很快就讲出了江凛的名字。 可他却等不到自己二叔的回应，立马有些着急。 “二叔，不就一个开厂子的，他有什么好牛的？” “你必须帮我出这口气，叫你那些老朋友都帮帮忙，让这个混蛋的厂子关门才行。” 周养浩哪里知道江凛有求于自己的二叔，仍然在一旁不断催促。 可他叫喊了半天，周明始终没有回应。 他心情沉重，脑海中浮现出万千想法，或许是被自己侄子叫嚷的心烦，一气之下就将电话挂断。 “真是够巧的。”周明喃喃自语道。 另外一边，江凛待在休息室中，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等了十多分钟，周明手头上工作处理完，果真将他接见。 办公室里，周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你就是江凛？” “最近一段时间，你在省城的名气可不小。” 周明语气冷淡，江凛哭笑几声，自然从中听出不对劲。 他心中猜想已然应验，可自己计划即将展开，后头也少不了与周明这样的人打交道。 如今只能是赔着笑脸，尝试着与周明求一份谅解。 “周副局长，关于你侄子的事情我深感抱歉。” 江凛主动帮周明倒了一杯茶水，接着用双手呈递过去。 他把姿态放的这般低，本以为万无一失，可周明脸上还是见不得丁点喜色。 “江凛，你想要地皮的事情我听说了，可你打了我的侄子，这笔账没那么容易算清楚。” 周明一手拍在桌上，态度极为强硬，看上去是没得商量。 如此说来，江凛继续低头哀求除了惹人嘲笑，再不会有任何用处。 “周副局长，我想建一所希望小学，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 “你为一己私怨，难道就要置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于不顾吗？” 江凛并非没有脾气，只是不想和周明这样的人彻底撕破脸。 可人家要铁了心滥用职权，好帮自家侄子出口恶气，那江凛也没有忍让的必要。 眼见江凛摆出一副要与自己争吵的架势，周明不怒反笑。 他摇了摇头，脸上笑意更加浓重，这一幕竟然让江凛如同二丈和尚般摸不清头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江凛感到意外。 周明一改之前冷淡的态度，竟然也帮着江凛倒了一杯茶水。 更是笑眼眯眯的走到江凛面前，那样子就像是两位老友之间的久别重逢。 “周副局长，你这是？” 江凛确实没有搞清楚状况，他极为疑惑的开口询问。 周明对于江凛的反应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轻笑几声，随后就将话挑明。 “我那个侄子成天在外惹事，最重要的还是打着我的名号。” “你教训他很好，也能让他长长记性，省的在外头乱搞。” 周明不仅没有怪罪，反而是对江凛的做法极为认可。 一番称赞过后，江凛这才反应过来。 站在他面前的这名领导，绝非滥用职权的人。 意识到这一问题后，江凛心情转好，脸上也有笑意浮现出。 “周副局长，这还真是闹出误会，但我还是要和你说声抱歉。” 江凛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态度上仍然谦恭，反正只要周明不计较那件事情，他的计划就可顺利开展。 双方交谈甚是愉快，而在周明得知江凛要建立一所希望小学的事情后，他极为激动的站起身。 “江凛，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我这个人脾气可不怎么好，你最好别在我这里耍滑头。” 周明为官多年，自然和不少人打过交道。 有忠厚老实的，也有阴险狡诈的。 特别是像江凛一样的商人，在他的印象里都是唯利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周副局长，除了地皮，其他的费用全由我来承担。” “和你们政府合作，我还能里外两张脸吗？” 江凛拍着胸口保证，自己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想为社会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希望小学一旦开办起来，多少贫困家庭的孩子都有学上，不仅能够响应国家的扫盲政策，而且能为当地培养出不少人才。 “江总果然快人快语，你要真能说到做到，拨给你一块地皮用来建设小学又能怎么样？” 周明仿佛看到希望小学建立起来，到时候该是怎样一片繁荣景象。 他抬起一只手，重重拍打在江凛肩膀上，也算是对他寄予厚望。 有了周明的态度，江凛神经上紧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松开。 接下来他就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从周明这里离开后就开始联系各方。 资金注入到小学项目中，提前的准备工作很快做足。 周明那边办事的效率也很快，审批上可谓一路绿灯，没多久就帮江凛拿到一块地。 一个月后。 工地上人影交错，工人们忙到不可开交，却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 除了江凛工资待遇足够好，更因为这是在建希望小学，为的就是让他们这些穷苦家庭的孩子以后也有学上。 工人们无一不是卯足了劲，对他们来说，希望小学越早完工越好。 可天有不测风云，事情发展往往超出预料。 第187章 暗中动手 江凛耗费巨资，为的就是能够在社会上博取一些名声，但做好事也是实打实。 希望小学建设之际，他就开始联系报社者跟踪报道。 可仅仅过去几天的时间，社会上对他做好事的评价竟然背道而驰！ 赵常着急忙慌的将江凛找到，接着就将一份报纸强塞到他手里。 “江凛，要我说就应该停工，你现在这样就是出力不讨好。” 最后几句话，赵常可谓是咬着牙说出，而江凛也注意到报纸上的一篇文章。 执笔者功底深厚，一看就是撰写这方面文章的高手。 短短几句话，就像江凛描绘成沽名钓誉，利用穷苦人家孩子赚取名声的奸诈小人。 “这难道不是在毁你，又是在干什么？”赵常越想越生气，只要江凛不拦着，他现在就想撸起袖子找上门。 倒要看看撰写这篇文章的记者良心是不是被狗吃掉，他们真金白银的往出花，在人家笔下竟然这么不堪。 瞧见赵常这个样子，江凛哭笑不得，他赶紧开口制止道。 “臭小子，你这脾气得改，别动不动就发火。” “这件事不简单，我会亲自处理。” 江凛短短几句话，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态度，竟然也让赵常感到不可思议。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些记者闲的发慌，所以才会制造这样的焦点新闻出来。 可听江凛这么说，这背后像是还有一只大手在推动，事情远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简单。 赵常刚想与江凛询问清楚，就被江凛用眼神制止住。 “我说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 江凛语气不容置疑，他现在想法同样乱糟糟，最不能接受有人在自己耳朵边上聒噪。 被江凛这么一通训斥，赵常再多话也只能憋在心里，可不敢说出来将江凛惹毛。 在他离开后，苏玉玉很快来到江凛身边，她同样是听说了一些事情。 “江凛，该不会是周养浩在暗中搞鬼，可你不是说周副局长为人正直吗？” 亏苏玉玉还是从事特殊工作，竟然连一些道理都想不通。 周养浩要真是一个正经人，当初在餐厅就会闹出那种事。 “周副局长说过要帮我们化解矛盾，现在看起来效果很一般。” “他这个侄子，怕是不会与我们善罢甘休。” 江凛思来想去，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得罪人。 除了周养浩从中作梗，似乎不会有别的可能。 而就在江凛思考应对办法时，外头舆论发酵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许多报社的记者全都堵在江凛办公楼下，他们就像是打了鸡血，精力极为充沛。 只要江凛不出现，他们甚至都不吃饭不上厕所。 苏玉玉站在窗口，她目睹这一切后更是惊叹不已。 “江凛，你这次可真是惹上大麻烦，处理不好你的名声可就被毁掉。” “事情结果恐怕会与你最开始想的背道而驰。” 苏玉玉轻叹一口气，她当然知道江凛花费巨大，就是为了博取名声。 可现在博到的都是恶名，对于他后续计划展开极为不利。 要是不好好处理这件事情，江凛都有可能栽一个大跟头，永远翻不了身的那种。 “苏小姐不用为我担心，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这么一桩行善积德的好事，我就不信那家伙几句话能把全部人的想法带跑偏。” 江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接着就打算出面应付这些记者。 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待在楼下，这要是让自己生意场上的伙伴看到，指不定牵扯出更大的麻烦事情。 见江凛做出决定，苏玉玉立马收拾准备，她竟然也要跟着一起下楼。 可江凛一想到下面那些人会是怎样的嘴脸，就有些于心不忍。 他赶紧上前阻拦。 “苏小姐，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似乎不用你来插手。” 江凛明明是好心，只是在他把话说完的时候，苏玉玉立马翻了白眼。 一些话也是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我接到的命令是保护你的安全，下面的情形是什么样你比我更清楚。” “让你一个人下去，我可放心不下。” 苏玉玉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江凛当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但还是再三叮嘱。 下去之后一定不能和那些记者起冲突，免得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那样只会使得局面更加不好控制。 可哪怕江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在面对那些记者的时候出现意外。 “江总，你建设希望小学，不就是为了给自己赚取名声吗？” “作为一个生意人，你把主意打到那些穷苦孩子上，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一名女记者言辞激烈，矛头直接对准到江凛身上。 不知内情的人，听了她的话还以为江凛犯下多大罪过。 果然有不少路人围拢过来，一个个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可在他们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无一不对江凛进行谴责。 “什么爱心企业家？真是脸都不要！” “这种人就应该赶出省，真是丢我们的人。” 叫骂声音越来越激烈，苏玉玉都有些看不过去。 她本想站出来帮江凛说几句公道话，却没想到有人会把恶意转移到她的身上。 “果然是伪善的人，瞧瞧人家的美女秘书，私底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那可不！说是做好事，但还是赚取名声为了自己好，到时候这样的秘书能有好多个。” 在场这么多人，每人一句诋毁的话，就让苏玉玉有些承受住。 她气的想要发火，幸亏江凛及时站在她面前。 “苏小姐，我看你也犯不着和这些人较劲，这没有任何意义。” 江凛好心提醒，在场这些人里面可有不少是记者。 苏玉玉要忍不住动手打了人，明天就会成为报纸上的头版头条。 到时候大街小巷的人都会议论，这件事情反而不好处置。 或许是觉得江凛说的话有理，纵使苏玉玉心中再怎么不爽，也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见她这个样子，那些记者脸上神情明显失落，分明是错失掉劲爆新闻的样子。 第188章 公道自在人心 现场争吵声音越来越激烈，江凛充耳不闻。 他走到人前，目光冷峻，视线挪动于每个人的身上。 接着缓缓开口道。 “你们说我沽名钓誉，那又怎么样？” “真要有本事，你们也拿钱出来建设一所希望小学啊！” 江凛脸上浮现出丝丝冷笑，这些记者的心思岂能逃过他的一双眼，很容易就被他洞察到。 便要用这几句话戳穿他们的真面目，在场一众人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觉察到谁才是真正为了他们好。 几名记者顿时慌神，他们眼神对视，似乎都在心里思量对策。 可还不等他们想明白，江凛就发起新一轮的攻势。 “既然你们不肯掏钱，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情。” “论心不论迹，论迹不论心，你们这些知识分子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江凛的话犹如雷声直接在众人耳朵边上炸开，正可谓论心有论迹，天下无完人。 刚刚还对江凛进行声讨，言语激烈的一伙人，如今都流露出愧疚的神情。 “江总说的对，他愿意掏钱建学校，咱们还挑人家的理干什么？” “咱们可不能被人当刀使，还捅向自己的恩人。” 看到大家认清现实，江凛打心眼里高兴，却还是保持着理智与清醒。 毕竟双方斗争，最忌讳半场开香槟。 想明白这一点，江凛毫不犹豫，便将自己最大的杀招使了出来。 “希望小学只对贫困家庭开放，只要满足条件，我们不仅免学费，还会发放助学金。” “到时候要和我说的不一样，大家尽管去举报。 ” 江凛的话直接让那些记者没了办法，他们本想借此发挥，现在看来却不能够。 毕竟江凛一点私心都没有，他们继续纠缠下去，老百姓的眼睛同样雪亮，一定能够有所察觉。 便在他们消停后不久，现场传出如同雷鸣般的掌声。 有人站了出来，直接朝着江凛竖起大拇指。 “江总为我们好，这名声就该你赚，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我第一个不答应。” “还有我！” “也算我一个！” 刚刚还对江凛声讨的众人，如今调转矛头，那些妄想陷害到江凛身上的记者面色恐惧，竟出于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 江凛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一些话很快说出口。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告诉你们身后的人，他要真有能耐就正大光明的干一场，别总在背后搞小动作。” 江凛话说完后，几名记者竟还想把话咬死，绝不承认被人指使。 但随着老百姓谩骂声音越来越激烈，他们根本狡辩不得。 已经像是过街般的老鼠，人人喊打。 “江凛，你可不要污蔑人，我们不过是依据事实报道。” “既然你是真的为了大家好，那我们也愿意帮你撰写一篇澄清的文章。” 终于有记者不堪辱骂，他临阵倒戈到江凛这边，换来的仅是江凛冷眼罢了。 “身为一名记者，为了钱就可以罔顾事实，你这样的人最可恨。” “你……” 男记者咬牙切齿，却也无法反驳江凛的话，只好带着人气冲冲离开。 没有了这些人当搅屎棍，老百姓对江凛就没那么大的恶意。 大家纷纷走上前，就是想要和江凛咨询孩子上学的事宜。 不知觉中就过去好些时间，当江凛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见到苏玉玉正笑呵呵等着自己。 “江凛，真没想到你仅凭一张嘴就能把问题解决。” “有这能耐，干什么事情都吃不了亏。” 苏玉玉还真不是在刻意恭维，一些话完全是发自内心。 她倒是很好奇江凛接下来的打算，毕竟幕后指使的人还没有被揪出来，难免后头会继续对他出手。 “这事说起来，还得周副局长出面解决。” 江凛不许苏玉玉跟着操太多心，剩下事情自己就可解决。 他很快把电话打到周明那里，得知这边的情况后，周明可谓暴跳如雷。 “这个混小子，他这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得回去收拾他一顿才行。” 周明咬紧了牙，他早就在电话里告知过，哪能想到周养浩不加收敛，反而更搞出许多乱子来。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江凛意味深长的笑声。 “周副局长，我倒有个主意，能从根本上解决这桩麻烦。” “但得你配合，不知你愿意与否？” 江凛故意拉长声调，使得周明着急不已，直到江凛说出完整的计划。 电话那边，周明脸上神情惊喜，内心激动更是抑制不住。 他很快答应下来，便让江凛尽快安排妥当，自己当全力配合。 时间过得很快，傍晚时分，江凛来到了一家会所。 他早就打听清楚，周养浩平日里常和一些狐朋狗友混在这里。 今天也不例外，二层的一个包厢里，几名青年喝的醉醺醺。 而在这些人里面，隐隐约约以一人为尊，那便是周养浩。 “周少，江凛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骑到你头上拉屎？” “那些记者也够饭桶，他们竟然连江凛都对付不了。” 包厢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周养浩一拳头砸在桌面上，不服气几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那是我没使出全力，要不然早把他摁死在地上。” “毕竟我二叔可是在衙门当差，这你们都是知道的。” 周养浩朝着身边人一顿炫耀，这些人也不去怀疑。 几人争先恐后的拍马屁，生怕晚一秒就被别人抢了先。 “周少说的对，你可是有大靠山的人。” “那些记者办不成事，要不让我们哥几个来，直接将江凛……” 有人刚把一些话说出口，就将在场胆小的那个给吓到。 “这怎么能行？这可是违法犯罪。” “混蛋！周少后头有人，他能帮我们摆平所有事。” 对于不合群的，几名青年直接动手教训，手段可谓残忍至极。 周养浩全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竟然没有半点想要制止的意思。 他冷笑几声，也在心中开始筹划该怎样对付江凛。 第189章 剪除羽翼 就在包厢里的几人互相吹捧之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推开。 江凛站在他们面前，原本吵闹声音立马消失不见。 几人面面相觑，可谓大眼瞪小眼。 还是周养浩先将江凛认了出来，他顿时上来脾气。 “好你个江凛，怎么还敢到这里来？” “我可有一帮兄弟，收拾你不在话下。” 周养浩借着酒劲，已经打算将江凛打到满地找牙。 他的那帮狐朋狗友也在一瞬间站起身，各个手里都拿着啤酒瓶。 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江凛丝毫惧怕之色都没用。 而是将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缝隙直直落在周养浩身上。 “周大少爷，你好大的威风。” 江凛的话立马惹来周养浩嘲笑的声音，其他人也都像是看待笑话一样。 可很快，他们就从中意识到不对劲。 “江凛，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周少这么说话。”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这道理还用我们教你吗？” 周养浩手下的一帮人全都替自己的主子出头，可江凛表现越是平静，越让他们心里涌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彼此眼神对视，心中不免狐疑。 周养浩不以为然，仍然与江凛叫嚣着，一直等到又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二叔？”周养浩惊呼出声。 听他这么说，另外几人全都面露期待之色，都等着周明来帮自己侄子出头。 可他们想法注定落空，眨眼间的功夫，周明一巴掌就甩在了周养浩的脸上。 “你个混蛋，不学好就算了，怎么还整天和这些人厮混在一起。” “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 周明抬手教训，他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以副局长的身份，而是以周养浩亲叔叔的身份。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周养浩整个人都处在发懵的状态中。 可他刚反应过来，就又被周明劈头盖脸一顿骂。 “二叔，我可是你亲侄儿，你打我？” 周养浩眼眸通红，发疯一般的朝着周明大喊，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周明就又是一巴掌。 这一幕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个瞪大眼睛，很是难以置信。 “周少，你不是说？”其中一人咬着牙把话说出口，似乎是想要验证一些事情。 毕竟周养浩在外头作威作福，那可全是靠着周明给他撑腰。 可就当下情况来看，周养浩心中同样窝火。 只是不等他搞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江凛就已经走到他的那些朋友面前。 “大家都是聪明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周养浩不过是冒用他叔叔的名义在外边乱搞，你们还要跟着他胡闹到什么时候？” 那几人被江凛几句话就警醒，一个个面色恐惧，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瞧见他们这个样子，江凛更加重语气。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蛋！” 他们纷纷看向周明所在的位置，见到周明不为所动，心里自然有了答案。 彼此眼神对视过，很快就逃离了现场。 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江凛嘴角上扬，得意笑容浮现在脸上。 他接着走到周养浩面前，极为好心的提醒道。 “周少，你应该能够认清现实，没有了这些人在你身边，一个人又能翻起多大风浪？” 江凛的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竟然还敢当着周明的面与江凛炸毛，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周明再次举起手。 “你个小兔崽子，我还收拾不了你吗？” “江凛建造希望小学，这是多好的事情，你却三番五次的阻挠。” 周明就是来给江凛撑腰的，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很快就让周养浩没了脾气。 更何况因为刚才的事情，自己再也不可能扯旗做大事，恐怕都会沦为少爷圈的笑话。 “可……”他原本还想再去争取。 周明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让他到了嘴边的一些话又重新咽回到肚里。 迫于无奈，周养浩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我以后不找他麻烦便是。” “江凛，算你狠。” 周养浩心里并不痛快，但他也知道没有周明给自己撑腰做主，仅凭自己的能力根本奈何不了江凛。 与其自讨难看，还不如就此收手。 有些时候懂得见破下驴，不失为明智之举。 见到周养浩松了口，周明长出一口气，他接着走回到江凛身边。 “江总，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江凛轻轻点头，可还不等他高兴太久，周明就将新的压力施加到他身上。 “没有旁人从中作梗，希望小学多久能够建成？” “这可是惠及百姓的好项目，你可不能磨洋工。” 周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江凛，必须要他给自己划定期限。 要是不能如期交工，自己定会和江凛算清楚这笔账。 “周副局长放心，三个月，最多三个月。” 江凛义正言辞，所说之话皆是心中所想，毕竟时间对于自己来说同样宝贵。 可在听到江凛的保证后，周明并没有为此而高兴。 他眉头一直皱着，目光更是锁定在江凛身上，从不曾挪开过。 思来想去，他还是把自己心中的顾虑讲出。 “江凛，希望小学关乎到许多贫困家庭的孩子，你得保证工程质量。” “要是……” 有些话周明虽然没有说出口，江凛心里却一清二楚。 孩子性命大于天，真要是因为自己追求速度而忽视了建筑质量。 到最后酿成灾祸，称他为罪人都不为过。 “周副局长，我拿人格和荣誉与你担保，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如果发生，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江凛的话掷地有声，毫无玩笑意味。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能打消掉周明心中的一些顾虑。 他轻叹一口气，往后事情现在还说不好，但瞻前顾后绝非他的风格。 又对江凛一番叮嘱，等江凛答应下来他才带着周养浩离开这家会所。 空荡荡的包厢里，江凛自酌自饮，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 几分钟后，他脸上笑意弥漫开。 “啃下了这块硬骨头，后面就简单许多。” 江凛建造一所希望小学，不过是投石问路，重头戏可还在后头。 第190章 开发海岛 一晃，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 由江凛出钱建造的希望小学已经竣工，江凛还参加了剪彩仪式。 剪彩当天，各家报社的记者都有来到，他们生怕错失掉这一重要的机会。 可谓是争先恐后，要对江凛进行报道。 短短几天的功夫，江凛声名鹤起，在当地的名气超过了所有人。 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谈论他的善举，可就在大家为之高兴的时候，公司内部出现许多异样的声音。 “江总，咱们投入这么多的资金，难道就是为了赚吆喝吗？” “这买卖根本就不划算，要我说就应该立马叫停，免得后续继续砸钱进去。” 众人为此展开激烈的讨论，全都是持有反对的意见。 就连赵常和张浩这样的人都没站在江凛这边，无一不觉得他是在赔钱赚吆喝。 再不及时止损，将会对公司造成巨大损失。 可面对质疑，江凛一如既往的淡定。 “大家都觉得我是犯糊涂，拿钱来打水漂吗？” “错了，你们大错特错了。” 江凛直接反驳了众人的观点，看着大家面色更加疑惑，他干脆讲出一部分实情。 自己还没有傻到把辛苦赚来的钱直接扔掉的地步，之所以这样做，可谓是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听江凛这么说，不少人都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不等他们想明白，江凛痛快开口道。 “很简单，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造势，声势越大，后头赚到的钱就越多。” 江凛不过是给自己真正计划在铺路，随着他将这些话说出口，刚刚还叫嚷不停的几个人立马改口。 “那要这么说，我们这叫未雨绸缪。”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瞧瞧这误会闹的。” 赵常苦笑连连，他一边抓挠自己的头发，一边责怪江凛有意隐瞒。 可瞧见他这样的急性子，江凛哭笑不得，真要是早早透露出自己的计划，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怎样泄露给外人。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多，处理起来反而棘手。 “形势所迫，还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接下来，我正式宣布，度假岛项目开启！” 什么？ 刚刚还吵闹声音不休的会议室中，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朝着江凛看过去，度假岛这三个字太让他们感到陌生。 “简单点来说，就是让大家拿钱上岛游玩，而我们为他们提供一些服务。” “这叫旅游。” 国家经济刚有发展起来的势头，许多贫困地区连温饱问题都没有完全解决。 江凛清楚知晓，这种时候与他们谈论旅游计划，无异于对牛弹琴。 可话又说回来，个体经济从萌芽到发展，兜里有钱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就连万元户这个概念很快都会消失，到那时自有人不满足于现状，会在吃穿不愁的同时追求精神享受。 江凛耐心解释，很快就让公司里的高层认同了他的想法。 要是能抢在他人前头打造出一个度假胜地，无异于将一个聚宝盆抱紧在怀里。 到时候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等着人们把钱送上门即可。 “江大哥，你说的道理大家都懂得，可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地方？” “想让大家来游玩，那总要山清水秀，生活设施齐全一点才行。” 张浩抓耳挠腮，他冥思苦想许久，都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地方。 赵常却在一旁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咬紧嘴唇，内心似有抉择。 想了想，他还是站起身来。 “江凛，你说的该不会是？”赵常回想起许久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当时江凛的生意还没有起色，收入来源全靠出海打鱼。 自己可是陪同在江凛身边，一起驾船出海的那一个。 “咱们当时遭遇海浪，意外发现一座海岛，还在那里抓了不少星叶蟹。” “江凛，你该不会是想把那里开发出来，让人们登岛游玩。” 赵常平时脑子不见得有多好使，这时候却很是聪明。 几句话说完后，他见江凛没太大反应，当即应验了心中想法。 “还真是那里！”赵常激动不已的开口道。 江凛态度不可置否，那样的一个地方稍加改造，便可成为旅游观光的好去处。 特别是在未来几年，交通方便后，外地来的人更能上岛体验当地风情。 “吹吹海风，喝点椰子水，抓几只星叶蟹，这样难道不好吗？” 江凛用最为简洁的话语，为在场众人编织出一个梦。 他们仿佛置身其中，处处都如江凛描绘的那般美好。 特别是赵常，他可是上过那个岛的，太清楚上面的风景有多美。 “江凛，那咱们还等什么？得赶快行动起来。” 赵常再也没有一丁点反对的意见，只要江凛这边发话，他立马安排人手。 雷小军缓缓起身，他的脸上堆满苦笑。 相比于其他人，雷小军更加稳重，看待问题可谓全面。 “这事没那么简单，想把那个岛开发成旅游区，就必须官面的人点头同意。” “要不然的话，咱们就是违规开发。” 雷小军话说完后，他立马将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 结果与他所想的一样，江凛同样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开发海岛不是小事，需要领导们层层审批，中间出点纰漏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为了能让大家安心，江凛强作镇定，不曾表露出一丝为难的样子。 等到会议结束，江凛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一纸计划书，写完后又仔仔细细的检查，终于确认没问题。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江凛思来想去，还是先将这份计划书放在了周明的办公桌上。 刚开始的时候，周明并没有太将这份计划书当回事。 可当他拿起后看了几眼，态度立马改变。 “这份计划书是谁送来的？”周明喊来自己的秘书，要他快与自己说清楚。 可计划书上本来就有署名，秘书一脸纳闷的样子，接着就用手指了指。 “瞧我这样，就是太着急了。”周明笑骂自己几句。 他接着翻到计划书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名字再熟悉不过。 第191章 运筹帷幄 当周明得知是江凛想要进军旅游业，他脸上神情可谓精彩。 接下来，周明丝毫犹豫都没有，立马让人把江凛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见到江凛之后，他更对自己兴奋的心情不加掩饰。 “江凛，你的想法很好，但客观局限性还是存在的。” 最后几句话，周明认认真真的讲出口。 他在副局长位置上多年，大小事情也都有过经历。 如今龙国的经济刚有起色，兜里有钱的人终究是少数。 “周副局长，车轮滚滚向前，人民富裕是必然趋势。” 江凛没有过多解释，几句话过后就让周明打消所有顾虑。 连江凛这样的生意人都对国家无条件相信，更何况他这样的领导干部。 “你说的对，这是必然趋势，提前布局当然是好的。” 周明用力点点头，他不仅没有因为自家侄子的事情与江凛暗生恨意，反而是愿意与江凛进行更为紧密的合作。 便让江凛回去等自己的好消息，他得先和局里领导商量妥当，接着一同前去与省里的大领导汇报情况。 “那我这件事，可就拜托到周副局长身上了。” 江凛嘿嘿一笑，心情轻松了不少，而他离开周明的办公室后并未闲下。 回到公司后不久，江凛就把赵常和张浩叫到身边。 两人大眼瞪小眼，全都不知道江凛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但很快，江凛的一些话就让他们打起精神。 “江大哥，终于要回去了吗？” “这……是真的吗？”张浩心激动，手颤抖，说话时都不太利索。 瞧他这样，江凛忍不住笑出声。 便给出更为肯定的答案，他们不仅要返回县城，而且就在这几日的功夫。 听到江凛这样说，赵常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他直接冲到江凛面前，一双手紧紧抓住江凛的胳膊。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这一天。” “老家的人和事，我可天天梦得到。” 他跟着江凛出来打拼，到省城也有大半个年头。 年关将近，思乡心情尤为强烈，确实该回去看看。 可他说了这么多，却瞧见江凛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为情。 张浩并未察觉，赵常却皱紧了眉头，毕竟他对江凛还算了解。 “江凛，你小子该不会是过来打嘴炮，故意拿我们寻开心吧！” 赵常情绪更加激动，一些话可谓吼叫出声，瞧见他着急上火的样子，江凛却不知该怎样与他解释。 思来想去，江凛还是把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讲出。 “开发权限很快就能拿到手，我们一定要回县城提前布局。” “只是……” 江凛轻叹一口气，这头生意做大做强，却没有一个完全值得托付的人。 毕竟雷小军属于技术性人才，让他全权打理这边的生意必然吃力。 江凛思来想去，还是得寄希望于眼前二人的身上。 锻炼了这么久时间，也是时候让他们走到人前，独挡一面。 江凛话音落下之际，张浩和赵常同时变了脸色。 思乡情烈时候，江凛的话就好像一瓢凉水从他们头顶浇灌而下。 虽然说留在省城能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可这并不是赵常与张浩所追求的。 “江凛，那你是怎么考虑的？”赵常试探性的开口。 他话音轻微，看起来也是不想江凛为难。 张浩也将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满是期待的目光。 “你们两个抓阄，谁走谁留，全凭天意。”江凛当即给出答案。 两人都是江凛的心腹爱将，他当然不可能有意偏袒某一个。 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好在两人全都痛快答应。 “算了，我留下。” 明明已经抓好纸团，但赵常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到一旁。 “耗子更机灵点，他跟你回去有好处，这边有我盯着也不会出问题。” 赵常从小和江凛穿一条裤子长大，兄弟情谊不必多说。 江凛轻轻点头，显然是默认了这一结果。 当天晚上，三人坐在一起，好酒好菜全都摆在桌上。 “咱哥几个下次见面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今晚可得多喝点。”赵常帮江凛把酒倒满，他敬了一杯又一杯。 三人无不酩酊大醉，等第二天太阳当空之时，江凛与赵常踏上返程。 苏玉玉仍然陪在身边，她倒是很想离开，奈何上头领导不肯同意。 “江凛，你从崭露头角到现在，可赚了不少钱。” “怎么还要搞旅游度假项目？果真是人心无尽。” 苏玉玉开口吐槽几句，江凛哭笑不得，要说自己现在躺平摆烂，手里的钱确实不愁花。 但人活着总要有追求，赚钱是一方面，为社会发展贡献一份力量也是。 更何况江凛目标远不止如此，不能再次登上商界顶峰的位置上，他重活一世将变得毫无意义。 “苏小姐，你要是觉得跟在我身边太无聊，我可以给你放几天假。” “老家风景好，你可以自己去游玩。” 江凛等待绿皮火车到站，在这个间隙不忘记与苏玉玉开玩笑。 一行人顺利返回，裴芝薇早就待着孩子等候在火车站口。 见到江凛的那一个瞬间，裴芝薇热泪盈眶。 “芝薇，这次回来，先不走了。” 江凛短短几句话却胜过千言万语，裴芝薇先忧后喜，很快变得笑意盈盈。 于是乎，江凛给了裴芝薇一个大大的拥抱，恩爱过后就与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 “爸爸，晴儿昨天就做梦，梦到你要回来。” 江晴嘻嘻一笑，她懂事模样，竟然还帮着江凛夹菜。 江凛伸出手轻轻抚摸江晴的额头，眼神极为宠溺。 一家人吃过团圆饭，裴芝薇便跟着江凛回到房间里。 两人目光直视，仅仅是眼神交流就都读懂了彼此心意。 “江凛，你接下来到底有什么打算？” 裴芝薇太了解江凛，突然回来一定有不小的原因。 事实情况确实如她所料，江凛讲出实情，她果真变了脸色。 “那个岛……” “怎么了？” 江凛紧皱着眉头，他仅是从裴芝薇的语气中就觉察出不对劲。 便刨根问底，与她问清楚才行。 第192章 京都来人 被江凛突然问起，裴芝薇眼神躲闪，可以说是在刻意遮掩。 但二人夫妻多年，彼此间多有了解。 “芝薇，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不……我就是觉得，这事情对你来说不太好。” 裴芝薇咬紧嘴唇，似乎是怕江凛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却还是低估了江凛的决心，在江凛一再追问下，裴芝薇方才吐露实情。 “我听说，有人从京都来，似乎也盯上了那座岛。” 裴芝薇很艰难的开口，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见到江凛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她这才松了口气。 “好的资源，总有人盯着，这没什么不妥。” 江凛随口几句话，裴芝薇哭笑不得，生怕自己男人掉以轻心。 她快步走到江凛身边，两只手紧紧抓住江凛的胳膊。 “江凛，他们要真的再打那座海岛的主意，你拿什么和他们竞争？” “我……我怕。” 裴芝薇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一想到那些人从京都而来，背景深不可测，她内心就不由得揪紧。 万一江凛和那些人起了冲突与摩擦，到最后很难从他们手中讨到便宜。 “芝薇，像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关关难过，不也关关过吗？” 江凛并没有因为裴芝薇几句话就心生退缩之意，内心反而更加坚定。 那种海岛资源极为丰富，要真的能够开采出来，绝对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可你怎么能和那些京都少爷去竞争？” “就算是在地方，也不见得有人会站你这边。” 裴芝薇一介女流，但她在大事上绝不犯糊涂。 从京都来的那些人，哪一个不都是有着强大的靠山。 当地政府一定会对他们更加青睐，就连一向支持江凛的陈书记都有可能观望局势发展。 真要那样，江凛势必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是吗？”江凛冷冷一笑。 对于裴芝薇善意的提醒，他并没有完全放心里。 而当裴芝薇提起陈书记，反而给江凛开阔了思路。 这次的事情，最着急的恐怕是陈书记。 “江凛，你怎么能确定？”裴芝薇百思难解，江凛轻笑几声，答案显而易见。 作为一地主政官员，陈书记应当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可要真的是京都来人，所拉拢的对象绝对不会是他。 “为什么？”裴芝薇还是想不明白。 她都快急得哭出声，见到江凛满脸玩笑意味，火气便蹭蹭往上冒。 “江凛，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与我开玩笑。” “赶紧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就和你……” 裴芝薇和江凛久不相见，倒是想与他撒娇闹脾气，可一些话到嘴边又咽回到肚里。 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重，让江凛当了真反而不好。 “芝薇，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你不妨想想。” “拉拢陈书记的代价，与拉拢别人的代价相比较，哪个会更高？” 江凛循序渐进的引导，很快让裴芝薇明白了问题关键所在。 京都来的人大有身份背景，但人家也不是傻子，当然会权衡利弊。 相比之下，扶植其他人顶替陈书记的位置，不仅能够节省成本，更能一劳永逸。 “你是说，他们想对陈书记下手？”裴芝薇倒吸一口凉气。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裴芝薇脑海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好似掀起惊涛骇浪，跌宕汹涌。 见到江凛点头，裴芝薇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静。 但当她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时候，江凛面带微笑，轻轻摇头。 “不说这些糟心事，过了今夜，一切悬念都会被揭开。” 江凛相信陈书记也已经收到消息，一直以来都掌握着自己的动向。 要真像他想的那样，等到天亮陈书记一定会派人来叫。 被江凛这么一说，裴芝薇心情也不再那样紧张。 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只大手袭向自己。 “芝薇，孩子在里屋睡，良辰美景，你我……” 江凛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生怕惹得裴芝薇误会。 事实情况证明，裴芝薇也在期待着这一时刻。 等到房门关紧，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积压多日的思念情绪都在这一刻宣泄出。 折腾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江凛才沉沉睡去。 可还不等他睡踏实，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醒。 “谁啊？大清早的，怎么都不让人睡个好觉？”裴芝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迷迷糊糊的走下床。 可等电话接起，裴芝薇脸色骤然变化。 她猛地转过身。 “是陈书记的秘书。” 一听这话，江凛困意全无，一边接听领导秘书的电话，一边将衣服穿好。 之后不多久的时间里，他频繁点头，裴芝薇在一旁两眼瞪直，并不能搞清楚状况。 等到江凛挂断电话后，她慌忙走到江凛身边。 “到底怎么回事？” 裴芝薇急切开口询问，心里涌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事实情况也如她所料想的那样，陈书记紧急召见，他一定要让江凛尽快过去一趟。 电话里，秘书也仅仅是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并没有彻底将话说清楚。 “难道说？”裴芝薇咬紧嘴唇。 她回想起江凛不久前说过的话，生怕被江凛说中了。 要连陈书记的处境都极为堪忧，那江凛就真成了独木难支。 想要以一己之力抗衡京都来人，怕是一点都不现实。 对于裴芝薇所担心的事情，江凛并没有太多言语。 没有见到陈书记之前，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想。 说的多了反而会增加烦恼，他给了裴芝薇一个大大的拥抱，便要让她内心多点底气。 自己则是尽快赶往县政府，倒要看看陈书记紧急召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 半个小时后，江凛出现在县政府的大门口。 早有人在此等候，见到江凛后就快步迎上前。 “陈书记知道你要来，特意让我等在这里。” “陈书记说了，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不要太冲动。” 秘书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巨大，他一直都在观察江凛脸色变化，仿佛江凛反应稍有不对就会离开。 第193章 四面求援 听男人说了这么多，江凛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情况特殊，陈书记也不想有人想法多变，自然要对身边的人筛选审查。 他微微一笑，便痛快给出了答案。 “最开始，我不过是出海打鱼的小老百姓，要不是受当地领导的关爱，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我？” 江凛义正言辞，他牢记着一句话，正可谓吃水不忘挖井人。 如今自己得势，既然已经有了回报家乡之心，那就当好好报答自己的伯乐。 被他这么一说，秘书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他很满意江凛这个态度，点头过后就带着江凛来到陈书记的办公室。 这一次，陈书记不像往常那样脸上堆笑，反而给人一种心情异常沉重的感觉。 “江凛，你在省城混的不错，怎么突然要回来？” “你可知县城这滩水同样深的很，稍加不慎，情况危矣。” 在正式洽谈之前，陈书记好心提醒，要是江凛这时候后悔还来得及。 真要是往里掺和，可不见得会有一个好结果。 “多谢领导关爱，我已经想清楚，这个项目非做不可。” “这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乡。” 江凛不苟言笑，他知道在这种场合就应该认认真真。 在听他说过这些话后，陈书记则是面露疑惑。 “你们这些家伙，嘴皮上的功夫可都不差劲。” “你这么说，他也这么说，我又该相信谁？” 陈书记一手拍在桌上，不怒自威道。 可对于陈书记的责问，江凛并没有太大反应。 从始至终，他脸上都有笑意浮现出。 可谓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领导教训的是，但有些事情，您心里比我更清楚。” “哦？你说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最为关键时刻，陈书记反而选择与江凛装傻充愣。 既然他不肯明说，那江凛只能是自己来找到突破口。 没过去多久时间，江凛便将问题关键一语道破。 京都来人，已然盯上了那座岛，这其中利益纠葛何止万千。 不出意外的话，陈书记现在就是被两头夹着，当真是难做人。 “你小子，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说的没错，县委赵副书记和那边的人多有接触，他们想拿下的可不止那座岛。” 陈书记话语里满是暗示的意味，江凛要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情，倒霉的可不止他一个。 既然江凛选择了上自己这条船，那就应该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听到陈书记这样说，江凛立马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陈书记放心，我的项目方案书，一定比他做的漂亮。” “我介意由县里领导牵头，成立专家小组，专门研判项目价值。” 江凛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已然是解了陈书记燃眉之急。 真要是能凭实力在研判会上取胜，有心之人在后头再怎么搞小动作都没有用。 “江凛，你有几成把握？” 陈书记特意加重语气，就是想让江凛清楚认识到这件事情中的利害关系。 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旦出现纰漏，大家都将万劫不复。 他身在高位，考虑问题自然要全面，以防止局面难以收拾。 他本以为江凛会就此改口，却没想江凛态度更为坚决。 “十成把握不敢说，九成还是有的。” “也希望领导能够相信，我同样是赌上自己全部的身家。” 江凛没有任何退路，要不能拿下海岛的开发权限，后续计划全都无法实施。 如今有人挡在路中间，甘作绊脚石，自己想清办法也得将其搬开。 听江凛这么说，陈书记心中顾虑渐渐被打消掉。 他轻轻点头，心中已经默许了江凛的想法。 “我会在常委会议上起到带头作用，尽快通过这一决议。” “可等到那一天，得你小子大放光彩，压过对方一头才行。” 陈书记态度已经摆在明面上，江凛也没什么好推脱拒绝的。 从陈书记的办公室里离开，他第一时间来到四海会所。 对于江凛登门拜访，冯四海早有心理准备。 见到江凛第一眼，他立马笑出了声。 “你小子回来不第一时间到我这里，就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吗？” 冯四海并非真的怪罪，只是不满江凛遇到难事又不愿意麻烦自己，反而是等到解决不了才登门。 江凛自然能洞察到冯四海的心思，他笑呵呵的开口道。 “四爷，你可不能生我气，咱这也是不愿麻烦人。”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京都来的那几个不好惹，得你四爷出马。” 江凛将自己姿态放得极低，冯四海早预料到他会这样，便用力的摆了摆手。 “狗屁的大人物，不过是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罢了。” “仗着家里有权势，还真以为能在地方横着走。” 冯四海如此凌厉的话语，透露出许多关键的信息。 江凛心情不再沉重，有了冯四海的态度，他确信能和京都来的少爷们掰掰手腕。 “四爷，那我可就放开手脚去干，资金方面得你多多支持。” 江凛来此就是寻求冯四海的帮助，只要他能松口，自己便多了一些筹码。 研判会上，也有底气与那些人硬碰硬。 “你小子少整这些没用的，心里头从一开始不就有答案了吗？” 冯四海冷哼一声，他抛开自己和江凛的交情不谈，光是为了地方上的一些人利益不受损，也得与京都来的那几位碰一碰。 便极为痛快的答应下来，更是透露给江凛一个要紧信息。 除了自己，生意场上的一些伙伴也都有投资江凛的打算，他们只希望那些钱到最后不会打水漂。 “四爷放心，我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这次想拿到开发权限，也是为了造福大家。” 对于冯四海所担心的事情，江凛拍着胸脯做保证。 双方想法很是契合，谈妥后话题便不必这般沉重。 冯四海当晚就要设宴盛情款待，却被江凛委婉拒绝。 毕竟研判会即将到来，自己还得做多手准备，以防止最后败场而归。 他笑着告别，接着奔赴下一个要紧处。 第194章 危机暗涌 几天的时间里，江凛忙忙活活，一刻清闲都不得。 好在他四处跑动，已经争取到足够多的人支持。 会议当天，江凛有信心不被京都来人彻底压死。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找上门。 新的一天，江凛正打算陪着老婆孩子出去走走。 奈何会被一些小年轻拦住去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全都堆满不怀好意的笑。 江凛皱起眉头，转过身看了苏玉玉一眼，后者虽不情愿但还是站了出来。 “你们这些家伙，这都什么年代还学人家耍流氓。” “赶紧滚蛋，要不然别怪老娘不客气。” 苏玉玉平日里呆萌可爱，可那只是她惯用的伪装伎俩。 真要是较劲，妥妥的暴躁性格。 裴芝薇把孩子抱在怀里，她并不能猜测出这些人的来历。 可对于苏玉玉警告的一些话语，那几个小年轻毫不在乎。 领头的更是冷笑不停，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在江凛身上。 “朝我们嚷嚷有什么用？”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今天来就是让你长点记性。” 说罢这些话，男人直接下令动手。 跟着他一起来的那几个小年轻，纷纷撸起袖子冲到江凛面前。 可有苏玉玉贴身保护，这些人压根伤不到江凛一根汗毛。 事情发展也如江凛所料想，无需他有任何吩咐，苏玉玉直接出手。 仅过去几分钟时间，那几人便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江凛冷冷的笑出声。 而当他走到领头男人身边的时候，对方浑身不住的发颤。 “你……想干什么？”男人早就把话挑明，自己就是来找江凛麻烦。 可明明人数上占有优势，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落于下风。 如今的他就像是惊弓之鸟，脸上写满恐惧两个字。 瞧见他这样子，江凛眼神极为不屑。 “想给人干脏活，那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说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江凛不动声色的开口，自有苏玉玉在身边使出手段。 男人惨叫几声，便开始不断的哭喊求饶。 “没……没有人！”他几乎是嘶吼出声，可这种时候与江凛耍狠犯浑没有任何意义。 要被他几句话就糊弄过去，江凛算是白来一趟人间。 他不需要有任何反应，苏玉玉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又教训了男人一顿，接着就让他认清现实。 “瞧你们这些人的底子也没多干净，真要闹到派出所，谁才会是有麻烦的那个？” “老娘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不要把握住，全凭你们自己的造化。” 苏玉玉身份特殊，对于撬开一些人嘴巴的事情，她可谓极具心得。 短短几句话，那便是恩威皆施，果然让男人内心猛地一颤。 刚刚还叫嚣不断的他，如今就像是见到猫的老鼠，巴不得夹起尾巴来。 “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们也只是和江总开个玩笑。” 男人不断挤出笑容，似乎是想要求得江凛原谅。 可他这种糊弄人的把戏，江凛岂能看不穿？ “看来这就是你的选择。” 江凛轻轻摇头，也替他感到惋惜，既然铁了心要为别人隐瞒，那就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心理准备。 苏玉玉即将动手之际，男人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他再也不敢有任何的遮掩。 很快就将实情讲出，幕后指使的人正是从京都而来。 听他这样说，苏玉玉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扬起。 “你们这些蠢货，在当地混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江凛有多不好惹吗？” “江总声名在外，我们当然知道，可他们给的实在太多。” 男人都快要急得哭出声，他承认自己财迷心窍，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不敢站在江凛的对立面。 苏玉玉懒得与这种人磨嘴皮子，她很快就朝着江凛看过去。 原因无他，该怎么处理这些人，还得江凛说了算。 “不过是一些马前小卒，没必要和他们计较太多。” “让他们走吧！” 江凛轻轻摆手，他说出口的话显然与苏玉玉所预料的不一样。 后者瞪着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当他与江凛确认过后，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从安排。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可不会出手。”苏玉玉小声嘟囔几句。 江凛却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苏玉玉有任务在身，可不敢让自己有半点闪失。 他看着那些小年轻狼狈逃窜的身影，笑声渐大。 可这一时刻，别说苏玉玉不能理解，就连裴芝薇这个枕边人都想不通。 她安慰过孩子后，接着就来到江凛身边。 “为什么把他们放走？” “今天的事情，要不是苏小姐出手帮忙，恐怕……” 裴芝薇不敢想象，要只是她和女儿遭遇这样的危险，那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对于裴芝薇心中的惶恐与不安，江凛可谓一清二楚。 他本该帮裴芝薇出口恶气，却还是将那些人放走。 “几个小喽罗而已，打他们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 “芝薇，你要知道这些从京都来的少爷们，个个都是心高气傲。” 江凛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揭过去，自然要借题发挥好好杀杀他们的锐气。 但要想大获成功，那就得好好谋划一番。 特别是研判会议即将到来，可不敢在这种节骨眼上冲动行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裴芝薇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没有更好办法，只能将目光锁定在江凛身上，期待着他给出的答案。 对于自家老婆的问询，江凛从未有过想要逃避的打算。 很快就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自己要亲自登门讨要说法。 更是要将这一消息扩散出去，让外界的人广为知晓。 “你难道是想？”苏玉玉一只手捂在嘴上，仿佛洞察到江凛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江凛轻轻点头，态度不可置否。 自己就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更要在道德层面上站稳脚跟。 不管对方怎样反应，优势始终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 可对于江凛提出的单刀赴会，苏玉玉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第195章 不接受和谈 苏玉玉态度极为坚决，要不让自己跟在身边，那江凛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为好。 孤身前往危险地方，真出点什么事她可没办法与上头的人交代。 裴芝薇也在一旁开口劝说，江凛可不能在这种时刻逞强，让苏玉玉跟在身边她也能放下心。 在裴芝薇的强烈要求下，江凛好答应下。 不多久，他便与苏玉玉来到一家酒店门口。 从京都来的那几人就在此处落脚，二层最为豪华的几个房间全都被他们包下。 当得知江凛找来的时候，那几人立马聚在一起。 仅仅打了几个电话，便叫来不少人手在楼下对江凛进行围堵。 瞧见他们这样的架势，就连苏玉玉心里都有些发虚。 “不愧是从京都来的有钱人，看样子县城里的小混混全都被收买。” “眼下局面，恐怕四爷都不一定能掌控住。” 苏玉玉缜密分析所得出的结论，使得江凛难以反驳。 看着对方人多势众，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他丝毫退让都没有。 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接着朝着苏玉玉看过去。 “苏小姐要是害怕，大可以在楼下等着。” “江凛，我看你就是皮痒痒，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教训了？” 两人如此反应，看在旁人眼里像是打情骂俏，自然让那些想在气势上压江凛一头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面面相觑，愣神犹豫之际就见江凛已经走到身边。 “都是家乡人，为了几个钱就给人当看门的狗吗？”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直接让挡住去路的这些人一阵汗颜。 当江凛再次挺身上前的时候，他们纷纷让出一条路。 便在众人的目送下，江凛顺利进入到酒店内部。 包厢里，几个年轻人正展开激烈的讨论。 可当江凛推门而入的时候，他们全都面露狠色，为首那人名叫赵红，他竟然将身边人怒骂一通。 “一群废物，人家不过找上门，就让你们乱了手脚吗？” “谁要是给我丢人现眼，谁就给我滚出去。” 赵红又瘦又高，看着斯斯文文，可他骨子里却有股狠劲。 身边的人各个穿着华丽，却无一人敢在他面前炸毛，对他的话只有老老实实听从的份。 江凛和苏玉玉对视一眼，两人心中立马有了答案，赵红能当上这些人的头头，定然有其独到之处。 “赵公子，京都离我们这里可不近，你们来这一趟到底要干什么？” 江凛笑呵呵的开口，他不顾另外几人阴狠的目光，很快走到桌子旁。 不用任何人招呼，江凛自顾自的帮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品尝一边等待赵红给出答案。 可有些时候，事情发展总与想象的不同。 赵红面露不屑笑容，眼神更是轻蔑。 “你就是江凛？不好好待在省城，非要回来淌这摊浑水干什么？” 赵红冷哼一声，他原本将冯四海视为最大的对手，却没想到江凛横空出世。 当下情形真可谓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让他们措不及防。 可哪怕赵红刚才的话里充满威协意味，江凛也都不放在心上。 他敢找上门，为的就是先礼后兵。 “赵公子，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私下里的争端有不少。” “特别是外界传谣，那真是有鼻子有眼。” 哪怕赵红态度恶劣，江凛仍然是笑呵呵的模样，他将自己姿态放低，率先做出让步。 “外头人怎么想不重要，可我们得三思而后行。” “当敌人，还是当朋友，赵公子要考虑好。” 江凛语气平缓，几句话过后，果真见到赵红脸上流露出些许好奇。 他接连开口追问，不许江凛和自己卖弄聪明。 既然这样，江凛就不再客气。 “赵公子，我们并非不能合作，那座海岛上的资源丰富，一起开发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是能够造福当地百姓，我相信政府层面还是会给予支持的。” 江凛清楚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做生意应当以和为贵。 双方要是继续争斗下去，不见得能有多好结果。 可对于江凛的一番好心，赵红根本不以为然。 他满脸不屑的笑容，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过去不多久的时间，赵红便将自己本来的面目暴露出。 “姓江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谈合作。” 他说完这些话，包厢里另外几人全都忍不住笑出声。 而在接下来，赵红说话更不客气。 “在这个包厢里，随便拎出来一位那都能在京都横着走。” “你在当地算个角色，去了京都你连给我们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赵红说罢这些话后，立马有人接过话茬。 “你小子也不出去打听一下，我爸可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迎上江凛冰冷的目光。 仅是一瞬间，男人脸色大变，慌张的不像样子。 他接连吞咽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内心有所平复。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完全被江凛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给震慑住，使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许久时间里，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完全没有了最开始时的嚣张气焰。 苏玉玉暗暗佩服，江凛不声不响，却给这些富家少爷一个很好的下马威。 可对于自己跟班懦弱无能的表现，赵红显然是不太满意。 他面露阴狠之色，当即将那人拽到后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以你我家里的实力，捏死江凛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说完这些话，赵红直接和江凛翻脸，便要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 一段时间后，研判会议正式召开，江凛的下场只会潦草。 “与其那个时候丢人现眼，还不如当下保留一丝体面。” “江凛，你说呢？” 赵红看似是为江凛着想，实际状况有所不同。 就江凛刚才所表现出的气势而言，也让他心里没多少底气。 要是能将江凛吓唬住，那才叫以小代价换取大回报，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赵公子，真就没得聊吗？” 第196章 刀兵相见 对于赵红的态度，江凛早有预料。 但他还是要与之询问清楚，毕竟走出这个门，双方关系再也没有缓和地步。 事情发展与江凛所料想的并无不同，赵红像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直接叫来会所的工作人员。 “赶紧给我把人赶出去，以后可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 赵红骂骂咧咧，不等那些工作人员走到江凛面前，他便递给苏玉玉一个眼神。 两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对彼此还算熟悉了解。 便心照不宣的走出包厢，不许任何人与他们动手动脚。 到了外面时候，苏玉玉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便忍不住挥舞几下拳头。 “瞧他们牛气哄哄的劲儿，不还是靠着家里吗？” “江凛，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苏玉玉满脸好奇之色，江凛明知结果不会太好，但他还是执意来这么一趟。 不夸张的说，从一开始江凛就另有一番计划。 还真让苏玉玉给猜对，江凛轻笑几声，随后说出口的话让她吃惊不已。 “说破天我们都是本土产业，而他们是外来者。” “我们先礼后兵，该让步的绝不含糊，可换来的是什么？” 江凛话说到这个份上，苏玉玉当然明白他的心意。 用不了多久刚才发生在包厢里的事情就会传播开，小小县城里，怕是要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京都来人如此打压本土产业，自然会有不少人同情江凛的遭遇。 而民间舆情，同样是影响上头领导最终决策的一大因素。 一周后…… 陈书记说到做到，在他的组织下，与开发项目有关的大小领导齐聚一堂。 更有不少商界名流到场，而最终要把项目交给谁做，在场每个人的意见都很重要。 很快，江凛与赵红两方的人先后到场。 大家落座之后，会议场上形势激烈，说是唇枪舌剑也不为过。 刚一开始，便有县里的领导对赵红暗暗予以支持。 “陈书记，如此庞大的一个项目，做好了可是全县人民的福气所在。” “当然要交给实力强大者，赵总从京都来，这一点大家都是清楚的。” 一名领导把话说完，又有人借势而发，看样子是要逼迫陈书记做出选择。 可其中利害关系牵扯太多，陈书记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裹挟。 他脸色没有太大变化，视线缓缓挪动到江凛身上。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就是要江凛好好把握住这一机会。 “各位领导，研判会议刚刚开始，你们怎么就这么刻意的偏袒某一方。”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旁人笑话，说我们当地的领导班子净搞出一些歪风邪气。” 江凛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让这些不怀好心的人暗暗吃鳖。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不服气，偏偏他们拿江凛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看双方争吵声音激烈，陈书记故作严肃，他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 接着便阴狠狠的开口说道。 “都吵什么？” “有意见可以往出提，可这里不是菜市场，容不得你们撒泼耍混。” 陈书记目光扫视全场，刚刚还喧闹不已的众人，忽然间变得悄寂无声。 一个个瞪着眼睛，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陈书记继续开口道。 “到底谁的方案更好，那得摆在桌面上让大家来评判。” “赵总，不妨你先来讲讲。” 陈书记将目光投向赵红所在的位置，此时的他正一脸惬意的神情。 光看那个样子，分明是胜券在握，早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陈书记看似随意举动，实际上也是妙处在。 便是要为江凛留下充足的时间准备，也正好借此瞧瞧赵红的底细。 可在陈书记发话后，赵红却不在乎任何事情。 他缓缓站起身，很快就将矛头指向江凛身上。 “江凛，就以你的实力，凭什么和我来竞争？” “钱这个东西，你有很多吗？” 像赵红这样的人，做事情最讲究一个快字。 当下就是吃准了江凛在资金方面不如他们，便发动极为迅猛的攻势。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江凛反应稀疏平常，像是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江凛，你哑巴了？你倒是说话！”赵红无比气愤。 他瞧见江凛这般平常心，只感觉江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便当众对江凛进行辱骂，一些话难听入耳，在场大小领导可都有些看不过眼。 就连暗中为赵红撑腰的那位副书记，这种时候都干咳几声，只想让赵红冷静下来。 “江凛，做项目不就是花钱吗？你小子要是钱不多，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退出。” “要铁了心和我作对，最终一定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赵红不仅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态度反而更加猖獗。 一言一语，全都直戳江凛的短处。 可就算是这样，江凛神情如常，丝毫变化都没有。 他看着赵红歇斯里底的模样，就好像一只疯狗在自己面前疯狂吠叫。 等到赵红火气消了大半，江凛这才将方案书放在桌上。 “刚才赵总说，做这个项目就是看谁钱多，我可不这样认为。” “我更觉得要契合县城的发展状况，造福当地老百姓才好。” 江凛言语认真，每句话都是真心实意，很快赢得一部分人的好感。 除此之外，另有人对江凛的做法嗤之以鼻。 “江凛，你说这些是把我们大家当成傻子糊弄吗？” “都是生意人，干嘛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 一位公司的老板，他直接把手拍在桌上。 愤怒站起身的同时，赵红朝着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两人挤眉弄眼，看这样子早就事先通过气，江凛却一点都不把他们当回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凛认真阐述自己的计划。 只要按照他的计划将那座海岛改造成旅游胜地，必然能在未来不多久的时间里带动县城经济发展。 “开什么玩笑，旅游度假耗时费钱，根本不会有人买你的帐。” 被邀请到现场的生意人，无不对江凛进行抨击。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才让他们把嘴乖乖闭上。 “我兄弟说能行，那就一定行。”冯四海缓缓起身。 第197章 民众请愿 面对众多人的质疑声音，冯四海毫不犹豫的站在江凛这边。 他在县城里的地位可不低，说是黑白通吃都不为过。 短短几句话，便让一些人蠢蠢欲动的心思彻底消散。 赵红冷哼一声，似乎没想到江凛还提前找好帮手，但他还是原先的话。 “你再会说又有什么用？没有钱，你就不可能开发那座海岛上的资源。” “而我们不一样，只要把项目交给我做，上面的珍稀木材全都能用来做家具，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赵红和江凛要走的路和江凛完全不同，他竟然是盯上了那座岛上的林木资源。 看到一些领导心思有了松动迹象，他便趁热打铁道。 “到时候厂子就在县城周边选一块地开办，不少人员的就业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听他这么一说，县里几个主要领导全都倒向他这一边。 唯有陈书记眉头紧锁，仍然寄希望于江凛身上。 “江凛，项目交给你做，又能为当地带来多大好处？” 陈书记目光如炬，他的视线不偏不倚，直直落在江凛身上。 便是要江凛尽快帮自己把一些人的话挡回去，要不然局面定然失控。 “领导，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一个问题要与大家询问清楚。” 江凛三言两语，使得在场不少人都大为吃惊。 就连陈书记都以为他要摆烂，已经做好认输的准备。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江凛，你刚才说什么？”陈书记面色严肃，他话说完后，便去看其他人的反应。 如他所想的那般，所有人都以为自己错听了江凛的话。 可就在大家惊愕的神情中，江凛再次把话挑明。 “那座岛上林木资源丰富，确实可以加以利用，但通过砍伐做成家具赚钱，这种事情不亚于杀鸡取卵。” 江凛冷笑几声，他随后就朝着赵红看去，对方果然像是被揭了短处，竟朝着江凛破口大骂。 “你懂个屁！” “也就你们小县城的人没品位，人家大城市都追求品质生活，家里摆的都是高端家具。” 赵红得意洋洋，而他的话也赢得不少人赞许的目光。 毕竟在这个小县城里，赵红所谓的高品质生活就像是一个精心编造出的美梦，足以让所有人都陶醉其中。 江凛懒得理会，而是提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各位领导，谋一时之利，还是为长远计，你们可得想清楚啊！” “岛上的树终有砍光的一天，到时候工厂撤离，只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你们收拾。” 江凛承认一些城市的发展离不开领导的手段与魄力，便像他说的那样有所失也不足为奇。 可现在明明能有更好的选择，又怎么需要冒这样大的风险。 “要是把那里打造成旅游胜地，全国各地的人慕名而来，敢问除了那座岛，县城经济难道不会被带动吗？” 江凛举了几个很好的例子，特别是餐饮住宿，一定能够借势崛起。 最重要的是按照他的计划去实施，并不会破坏岛上的生态环境，才可以从真正意义上实现可持续发展。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不只是陈书记为之心动，就连原本支持赵红的几位领导也转变看法。 可还是有人不认同，原因倒也简单。 “陈书记，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可就当下情况看，赵总才是真正能够带领县城数十万民众致富的人选。” “我觉得也是，政府部门一定要综合考虑，可不能按照关系的亲疏远近来做决定。” 几位领导先后表明态度，陈书记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感到不耻。 口口声声为了人民群众，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在任上的政绩更加好看。 哪怕他们明知道砍伐珍稀树木，迟早会像江凛说的那样，犹如杀鸡取卵也不惧怕。 毕竟在座的这些人，到那时候都已经从位置上退下来，后头事情再与他们没关系。 可当下利益确实切实关乎，谁都不想错失掉这一升职加薪的机会。 “你们啊！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书记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看向众人的目光可谓失望至极。 接下来的一番话，真可谓他的肺腑之言。 “老百姓叫我们什么？叫我们父母官！” “可我们为了自己，却将他们的利益弃之不顾，十年百年，这笔账总要还的。” 陈书记很认同江凛刚才的话，他们要真的采纳赵红的方案，眼下却有不少利益，可后患是无穷无尽的。 在陈书记的一再坚持下，另外几名专职领导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赵红仍然是不依不饶，他对于江凛临时抱佛脚的行为，真可谓分外不屑。 一些话说出口时，也让那些萌生退意的人重新拾取信心。 “还是赵总分析的全面，你计划的再好又能有什么用？” “没有钱！那就是空中楼阁！” 和赵红同处一条船上的人，纷纷对着江凛发动言语攻势。 他们话语冰冷，似乎是想借此将江凛彻底踩在脚下。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他们心凉半截。 不仅冯四海明确站队江凛，更有一些本土产业的老总亮明态度。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要对江凛进行投资。 如此说来，江凛所面临的资金难题便不复存在，赵红言语再激烈也都没用。 几乎在同一时间，政府大楼外头传来吵闹的声音。 在座的各位领导面面相觑，他们根本想象不到外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当陈书记的秘书走进会议室，几句话说后就更让现场寂静无声。 “民众意见强烈，他们可都觉得不能把项目交给赵总这样的人去做。” “说是破坏环境，影响到子孙后代的生活。” 谁都没有想到，民众竟然会自发来此为江凛请愿。 刚刚还不利于江凛的形势，也在这一瞬间彻底扭转。 就连陈书记都对于这样的结果感到吃惊，他朝着江凛看过去，竟然见到江凛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那样子真像是一切都在掌握，根本不惧怕任何变数的出现。 第198章 顺藤摸瓜 江凛提前布局，其作用也在这一时刻展现出。 哪怕赵红再怎么不甘心，也都知道项目被江凛抢走已是既定的事实。 果然，陈书记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他借题发挥，很快就到那些在意见上倾向于赵红的领导干部没有招架之力。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这座岛的开发权限可就交到江凛手里。” “这……”赵红愣在原处。 他自然不愿意见到这样的结果，可自己辩解无力。 所谓的资金优势也被江凛追上，当陈书记与他问起的时候，他也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研判会最终结果已出，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江凛离开时百姓夹道欢送，个个都在拍手叫好，等到赵红出现的时候，人群反响极为冷淡。 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一个个脸色难看。 “赵少，难道我们就这样输了吗？”其中一人很不甘心。 他怒气冲冲的开口，其他人却根本不敢接过话茬。 等过去几分钟，赵红直接冲到他面前。 当赵红一双手紧紧拽住男人衣领的时候，他表现的无比慌张。 “赵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男人刚才有解释，却见到刚才还怒不可揭的赵红直接笑出声。 他随后就将一只手用力拍打在男人的肩膀上，对其一顿夸奖。 “都说患难才见真情，这话可一点都不假。” “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都以为我就这样输给江凛了？” 赵红咬紧了牙，他眼神愤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下几人去看。 在他的不断责问下，那几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会被他迁怒到自己身上。 毕竟在他们看来，赵红与江凛的争斗，胜负已经分出。 “你们一群蠢货，好戏才刚刚开始，怎么敢轻言结束？” 赵红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其中一人的脸上。 他一点余力都不留，为的就是震慑其他人。 好在效果很不错，在他出手过后，另外一些人赶紧把头低下去。 瞧见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模样，赵红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可大家害怕是真，心中疑惑不解也是真的。 才过去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人大着胆子询问出口。 “姓江的早有准备，他可是硬生生从我们嘴里抢走一块肉。” “我们再想抢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男人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有些事情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如今状况来看，他们处境极为被动。 “一群蠢货，这些事就不用你们跟着操心，我当然会有安排。” 赵红从京都来，能够调动的资源可不止眼前这点。 在江凛这里吃了一个哑巴亏，他心中固然气愤。 日后当然要找机会报仇，一雪前耻为好。 而在另外一边，江凛身边也有不少人。 大家聚在一起，不过是替他接下来的处境感到担忧。 在这些人里面，当属冯四海资格最老，人脉最广。 “四爷，你要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直说，我自当听从你的意见。” 当江凛注意到冯四海面色为难，一些话不好讲出口的时候，他不禁苦笑出声。 在他催促声中，冯四海也不藏着掖着。 “江凛，你小子这次搞出的动静够大，可胜利只是暂时的。” “我担心……” 冯四海扼腕叹息，他一大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可现在江凛与赵红闹翻脸，看似简单的一件事情，背后问题错综复杂。 “他从京都来，自然代表着京都的一大势力。” “你也不想想，那个圈子里的人能是甘愿吃亏的主吗？” 冯四海话说完后不久，江凛这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在县城开办的电器厂，短短一个上午就面临好几波检查。 检查不同于以往，明明一些很微小的事情却被上纲上线。 现如今工厂已经被有关部门勒令停工，要不能如期整改，封掉整个厂子都有可能。 “来的可真够快。”江凛心中暗暗惊叹。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冯四海几人无不面色凝重。 江凛刚拿到开发权限就遇上这种事，背后是什么人在搞鬼，这并不难猜测到。 “江大哥，我看这些从京都来的少爷们，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你开始时就不该与他们太客气，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得寸进尺。” 张浩决心要为江凛出口恶气，便要召集手下兄弟找上门。 就在他想要离开之际，江凛立马抬手阻拦。 “别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万一人家就等着你们找上门去呢？” 江凛话音很轻，却让在场几人心神一颤，无不感到后怕。 或许是赵红之前的表现太过无能，像极了一个被家族宠坏了的废物少爷。 可他们要是那样想，反而是大错特错。 赵红在生长在京都，接触到的人和事绝不是他们能够与之比较。 “人家是在规定范围内出招，可我们要是动用武力，便是碰到了红线。” “到那时，人家只需一个电话就能扼住我们的命门。” 江凛警告过后，张浩完全打消掉想要动手的念头。 可他又咽不下去这口气，一想到对方还会蹬鼻子上脸，他连呼吸声都变得急促。 “耗子，你小子好歹跟过四爷，非得我把话挑明吗？” 江凛恨铁不成钢，他狠狠瞪了张浩一眼，后者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随着冯四海从旁点拨，张浩犹如醍醐灌顶。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我这就去安排！” 张浩分秒时间不敢耽误，他赶紧召集人手，四处搜罗证据。 在他离开后不久，冯四海走到江凛面前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这事情交给耗子去办，他真的能办成吗？” “不一定。” 江凛嘿嘿一笑，他可不屑于说一些假话，毕竟张浩属于勇猛型人才，想要让张浩顺藤摸瓜查到赵红行贿的证据可不容易。 但他有恃无恐，还是因为身边有人可用。 “你是说苏小姐？”冯四海后知后觉。 见到江凛点头后，他竟不由得笑出声，毕竟苏玉玉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人家留在江凛身边，只要保证江凛生命安全即可，才不会帮他干这些琐碎杂事。 第199章 打蛇打七寸 事情发展如江凛所料想那样，张浩果然能力有限。 让他顺藤摸瓜，没过多久线束就已经中断。 工作再难开展下去，他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江凛身边。 “江大哥，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张浩面色无比痛苦，明明自己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最终结果却这般差强人意。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以此来给江凛赔罪。 见到他这个样子，江凛气不打一处来。 “耗子，谁做事都不可能一次就成功，你要因此一蹶不振，那才是真正让人看不起。” 江凛的话也算是为张浩敲响警钟，好让他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彻底抛之脑后。 可张浩自知已经搞砸了事情，他怕是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江大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再让我试试！” 张浩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任由赵红那样的人继续在背后搞小动作。 他咬着牙，一定要再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 可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江凛不禁笑出声。 “江大哥，我……” 张浩满脸委屈，他还以为是自己一次失败，导致江凛对自己失去信任。 如今千言万语都如哽在咽，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耗子，我是那么好与人计较的人吗？”江凛当然能洞察到张浩的心思。 他笑骂几句，张浩满脸疑惑，竟不知江凛到底想怎么样。 可就在他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江凛才从桌下掏出一个文件袋。 “里面的东西，你可以看一眼。” “走出去这个门，就不许与任何人提起。” 后头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语气，生怕张浩不往心里去。 好在张浩为人莽撞了些，但也不是榆木脑袋，总该在这种时候转过弯。 他一眼看去，就知道那文件袋里的东西极为重要，绝不可向外泄露。 便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内心平复下来。 可就算他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在看到文件袋里的东西后变了脸色。 “江大哥，这难道是？”他惊呼出声。 不大的房间里，他与江凛四目相对，可在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后，就立马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有这些东西，足以敲山震虎。” “江大哥，后头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要是再次搞砸，我就……” 张浩直接立下军令状，见此状况，江凛并未对他太多劝阻。 毕竟像张浩这种做事的人，有些压力总不至于神经松弛。 他轻轻摆手，张浩很快离开办公室。 在这之后不久，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江凛身边。 “苏小姐，还得是你手段了得，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江凛轻声道谢，苏玉玉翻了个白眼，看样子是很不喜江凛这般虚伪做作。 明明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算计在内，这种时候非要装出一副绅士样子。 “我这么做，也是不想那些重要的位置上爬满蛀虫，可不只是为了帮你的忙。” 苏玉玉冷哼一声，她毕竟身份特殊，虽然看不过眼一些人的行为，又不好直接出手干预。 便在江凛找到自己的时候痛快答应，相关资料交到江凛手里，也算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江凛没有与她太过客气，道谢过后就开始静候张浩那边传递回来好消息。 几天的时间里，县城局势不断变化，一些人犹如惊弓之鸟，神经始终紧紧绷着。 可市里来人，当拿出他们受贿的证据时，那些领导干部直接被吓得腿软。 赵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出来。 “爸，你得帮我想想办法，总不能让我去蹲苦窑！” 电话那头，一个国字脸的男人扶正眼镜框，暗藏在眼底的一抹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咳嗽几声，便对赵红一顿责问。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男人火气更加旺盛。 “你想自己出去打拼，好证明给我看是吗？” “瞧瞧你干的好事，给我惹出多大麻烦！” 男人怎么可能不明白，江凛竟然能检举揭发那些领导的不当行为，自己儿子所做一切也都在人家掌握中。 如今大家相隔千万里，内心深处却都有一个共识。 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鱼死网破！ “爸，难道你让我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将那个项目交给江凛去做吗？” 赵红眼眸中布满血丝，几句话可谓嘶吼出声，可男人对此不加理会。 “我能把你保下来，同样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要还不往回滚，那就再也不是我赵家的人。” 男人下了死命令，不许自己儿子有任何反驳。 要赵红还是执迷不悟，那就与之断绝父子关系。 “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赵红再不情愿，也不敢真的和自己老爹闹翻脸。 要没有男人的支持，他在这小小县城都算不得厉害，各方势力都不会继续买他的账。 三日后。 陈书记把电话打到江凛这里，他话语直截了当，一定要让江凛尽快到自己办公室。 裴芝薇正在江凛身边，她还以为形势又有新的变化，不禁替江凛感到担心。 “听陈书记刚才的话，他似乎很着急。” “万一他……” 裴芝薇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次战斗看似是江凛和赵红之间，实际情况很不一样。 要把话说的难听点，一旦陈书记抵挡不住压力，江凛这边努力都将白费。 “芝薇，我们要往好的方向去想，万一陈书记是有好消息要告知给我听呢？” 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江凛私下里并没有与裴芝薇通过气。 裴芝薇知道的越多，烦恼就越多，他可不忍心自己心爱女人整日整夜的为这些事情操心。 可算算日子，事态不断发酵，该是赵红体面退场的时候。 想明白这一点，江凛再不有任何的迟疑犹豫。 他也很快来到县政府，陈书记的秘书将江凛领到楼上休息室中。 “陈书记正在召开一场重要会议，等他开完会，第一时间就会过来。” 秘书神情严肃，看样子确实有大事发生，江凛干脆耐下性子，耐心等待着。 第200章 放开手脚的干 过去得有半个小时，陈书记姗姗来迟。 刚见到江凛的时候，他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休息室中，江凛略显拘束，一时间竟琢磨不清楚领导心中想法。 但很快，陈书记脸上绽放出笑颜。 “市里派下来一个小组指导工作，着重整改内部存在的问题。” “一些同志争权夺利，正在接受调查。” 陈书记短短几句话，包含万千信息，无外乎县城的人事岗位调动频繁，他这才抽不开身。 听他说了这么多，江凛嘴都合不拢，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最要紧的，莫过于陈书记接下来的话。 “赵红已经回京都，他的问题不好追根溯源，希望你能理解。” 对于这样的结果，江凛早有预料，他当然没想过能把赵红这种人彻底搞垮。 毕竟人家在京都的势力根深蒂固，江凛现在想要撼动可不容易。 事已至此，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见江凛这么想的开，陈书记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接着开口说道。 “没有了赵红从中作梗，你小子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开发权限在你手里，想怎么干都是你说了算。” 陈书记已然亮明态度，政策上一定会对江凛进行支持，说是一路绿灯都不为过。 如此情形下，江凛也不能让陈书记失望。 他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胸口处，信誓旦旦的开口。 “请领导放心！” 半月后。 施工队伍到达岛上，看着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他们无不流露出向往神情。 “好地方，这真是好地方。”施工队长赞叹不已。 不止他这个样子，工人们也都干劲十足。 为了能够增加施工效率，江凛亲临现场。 当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已经随处可见工人们忙碌的身影。 不知道是谁喊的一声，大家都将江凛认出来。 “江总，你怎么还亲自来一趟？这地方条件差，不比城里住的舒坦。” 有工人脱掉上半身的衣服，露出被蚊子叮咬的大包，都有些数不清楚。 更有人满头大汗，走到江凛面前的时候各种诉苦。 “你们这些家伙在干什么？咱们都是出来干活，哪能奢求那么多。” 一个工头生怕手底下这些人行为莽撞，一不小心就将江凛这个大老板给惹怒。 毕竟他们出来干活，最怕的就是拖欠工资不发。 平日里对于像江凛这样的大老板，他们恨不得供奉起来，只求能够顺顺利利结算工资。 可这一次，事情发展远不在他的意料中。 就在他大声斥责那些工人的时候，江凛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吼什么吼？大家是出来干活，这没什么错。” “但给大家保障好后勤，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江凛说出这样的话，几个工头还以为他是要当着工人的面做一场秀。 他们以往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可越是这样的老板，往往越对他们不够好。 想到这里，几个工头交换眼神，无不担忧他们接下来的处境。 其中一人小心走上前，像是要试探江凛的口风。 “江总，您体谅我们这样的工人，这是我们的福气啊！” “可我们也不能要的太多，那真是让您破费了。” 说话是一门艺术，这一道理被工头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就是要给江凛铺好台阶，都已经想好江凛会顺着台阶下来。 却没想到他的话因未曾落下，便等到了江凛的一腔怒火。 “我做这么大的项目，多少钱都投了进去，还差这三瓜两枣吗？” “你这不是为我着想，而是在害我。” 江凛毫不遮掩，直接指出问题所在。 要自己真的借坡下驴，就此离开，确实能省下一大笔钱。 可换来的并非工人们的爱戴，而是他们在背后暗暗戳自己的脊梁骨。 光是想想，江凛都不能卖这几个工头的账。 被他一顿批评教育，几个工头面露惶恐之色，他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就在他们一头雾水之际，江凛一改之前凶狠模样，竟然与他们讲起道理。 “大家出来干活不容易，我这个当老板的不能吝啬。” “你们的吃穿住宿一定保障，只要大家干的好，还有奖金拿。” 江凛说出口这样的话，刚开始时候并没有人相信。 可等江凛在采购清单上签了字，工人们的情绪无比高涨。 “猪肉，蔬菜，我们出来打工，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伙食。” “还有新款帐篷，听说这种帐篷封闭性很好，真正能防蚊虫叮咬。” 工人们激动不已，可就在这时，江凛的一些话更让他们感到暖心。 “大家露天干活，免不了被叮咬，我会给你们采购药品。” “这么热的天，冰棍汽水这些也都会有。” 要知道在当下年代，汽水可是稀罕物，一瓶子就要好几毛钱。 多少人口干舌燥，路过小卖部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根本就舍不得买一瓶汽水来消暑解热。 可江凛现在竟然说，这些东西管够，能让他们开怀畅饮。 “江总，您真不是在开玩笑？” 工地上的头头们，那可都是人精。 他们见到江凛情真意切，说话时不像是往里掺假，全都跟着心动起来。 一个个凑近到江凛身边，都想和江凛询问清楚才行。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 “我若是做不到，大家卷铺盖走人，不也没什么损失吗？” 江凛并没有对这些工人提出要求，不过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好让大家踏实干活。 可随着他表明态度，工人们全都振臂高呼。 一个工头走上前，极为大声的开口道。 “江总是个讲究人，我们也都有良心。” “这趟活我们抓紧干，谁敢偷懒，那就让他趁早滚蛋。” 工人们也都懂得知恩图报，大家纷纷表明态度，而这正是江凛想要的结果。 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让大家挣钱的同时也要注意保重身体，自己则是返回公司。 一晃，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 度假岛上，已经配套了基础设施，吃喝游玩的场地一应俱全。 第201章 暗流涌动 “江凛，你不是说度假岛一旦建造成功，生意必然火爆吗？” “可现在呢？” 裴芝薇原本不想掺和公司里的事务，但最近几天时间里，外界传闻颇多。 特别是度假岛的项目已经交付，可登岛游玩的人却没几个。 长久以往，岛上设施维护都需要一大笔钱。 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工人的钱，项目投入太大，使得他们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一直没有下发。 已经有人找到江凛家里，尝试着与裴芝薇询问清楚工资到底什么时候发放。 “确实遇到一些问题，但这都是可以解决的。” 江凛摇头苦笑，他也是从长远考虑，才会投入更多的资金。 现在的岛上大变样子，游客一旦登岛，绝对会有一个很不错的体验。 如今游客数量不太多，完全是大家身处一个消息闭塞的年代里。 “我已经和报社的朋友联系过，他们会帮忙宣传。” “相信用不了多久时间，游客数量就会激增。” 江凛言语轻松，这一切确实在他的意料中。 裴芝薇却还是放心不下，毕竟拖欠了不少工人的钱，那些人意见尤为激烈。 她正欲劝说江凛几句，就听到了电话铃声。 “是谁？”裴芝薇心提到嗓子眼。 这般关键时刻，打来的电话怕也不简单。 就在她浮想联翩之际，江凛已经把电话接起。 张浩声音传来，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急促。 “江大哥，你还是快到岛上看一眼，出大事了！” 张浩慌张的不像样子，说话时声音都断断续续。 江凛听了一个大概，眉头顿时皱起。 电话里，他与张浩冷声责问，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江大哥，反正情况很复杂，你得赶快来。”张浩一再强调。 他原本还有话说，未出口时就有人闯了进来，电话线直接被暴力扯断。 江凛听到了电流声，他试着呼唤，可怎么都得不到张浩的回应。 “奇了怪，耗子细腻事情做不来，但控场能力可不差。” “到底什么事？能让他慌张成这个样。” 江凛根本想不通，他也知道与其耽误时间，还不如早早赶到现场。 可在他离开的时候，苏玉玉眼神中充满担忧。 “江凛，你千万要小心，我总觉得不太对。”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强烈，在裴芝薇的提醒下，江凛也多留一个心眼。 可当他登上海岛，径直走向一处还未完工的地方时，竟然见到工人们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冲过来。 而在他们中间，张浩被五花大绑，处境可谓艰险。 “江大哥，工人们不肯干了，他们要拿钱走人。” 张浩都快要急得哭出声，他尝试着控制局面，却根本与工人讲不通道理。 发生过一些口角后，双方矛盾彻底激化，最终酿造出这般结果。 江凛眉头皱紧，顿时在心里问候了张浩的家里人，还真是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掉链子。 早知道工人情绪这么不稳定，他就该亲自处理这件事。 现在倒好，张浩与工人们矛盾激化，使得这些工人对自己也有极大的意见。 正在江凛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几个工人直接挡在他面前。 “江老板，你是做大事的人，干什么要和我们这些小角色过不去？” “再不发工资，我们就去县里告你去。” 工人们气愤不已，瞧见他们这个样子，江凛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他摇了摇头，当即与大家讲起道理。 “大家跟着我干，没吃亏受气过，这事应该不假。” “姓江的，这是两码事，不发工钱就是你不对。” 工人们越说越生气，他们显然没有领会到江凛话里的真正含义。 自己并非要抵赖，而是想让大家宽限几日时间。 “项目上用钱多，大家全是能看在眼里的。” “等到游客数目增长，欠你们的工钱立刻结清。” 江凛很清楚众人心中顾虑，无非是拖家带口，害怕江凛就此赖账。 但他也是响当当的汉子，那般肮脏龌龊的事情实在做不出。 江凛情真意切，众人也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谁都不好意思继续逼迫。 领头的男人犹豫再三，还是代表大家做出退让。 “江总，我们就再信你一次，可现在岛上只有零星几个游客，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赚到钱。” 他说出了工人们的心声，毕竟江凛公司账上已经没钱，要不能从中赚取，那他们的工资永远都拿不到。 他们巴不得江凛能多卖出去几张票，也好早点把钱发放到他们手中。 迎上众人期待的目光，江凛略作思考，当即伸出一根手指头。 “最多一周时间，我保准与大家兑现承诺。” 江凛暂时安抚住工人们的情绪，张浩走到边忙着高兴，丝毫没注意到他脸色有多难看。 “耗子，现在高兴未免太早，眼前难题可没有得到解决。” “可刚才？”张浩想不通，明明那些工人已经回到自己岗位，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 瞧见他如此单纯模样，江凛再也憋不住笑。 “你懂个屁，这叫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信等着瞧，一周时间过去要还不发工资，这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江凛太清楚自己的处境，工人们上有老下有小，念及旧情是一方面，但他们必须要把钱拿到手。 可自己手头上真没那么多，又不好从其他项目上调拨款项来填这边窟窿，真成了背水一战，别无选择的那种。 “江大哥，那你打算怎么办？”张浩提出要找冯四海帮忙，却被江凛厉声拒绝。 自己生意越做越大，总不能一直依靠冯四海这样的老人帮忙兜底。 “有了！” 江凛忽然抬起头，听闻他这样说，张浩大喜过望。 可是他一再追问下，才知道江凛所谓的办法不亚于抱薪取火。 “这怎么能行？” “放这么多免费游玩名额出去，咱们怎么可能有钱赚！” 张浩倒也知道做生意讲究人气积攒，就好像一些大的酒楼开业，常常邀请人们进去免费吃喝。 但他们这边情况又与之不同，真像江凛说的那样，一周时间到了也不见能回拢多少资金。 第202章 机不可失 见到张浩着急跳脚的模样，江凛脸上笑意浓重。 他虽然是在炒冷饭，但这也是有技巧在的。 “耗子，你得去帮我办一件事，办成了重重有赏。” “可要是搞砸了，我……” 江凛丑话说在前头，以免张浩到时候委屈。 刹那间，张浩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道。 “你只管吩咐，要真出了差错，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认。” 张浩也知道事情关乎重大，容不得自己心大如斗。 真正去做事的时候，他一定会慎之又慎，确保不出现问题才行。 如此态度，江凛当然满意。 他轻轻点头，便不再去操心这些繁琐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凛与张浩仔细叮嘱一番。 在江凛的授意下，张浩没有任何迟疑犹豫，他赶紧按照计划去执行。 仅仅过去一两天的时间，便有一则消息在县城中传播开。 登岛游玩限时免费，唯一条件就是要拉上亲戚朋友。 “开什么玩笑？亲戚朋友半价，我直接免费，这是真的吗？” 一个年轻男子上前拽住工作人员的胳膊，他有些不敢相信，生怕宣传有假。 可在他狐疑的目光中，工作人员的一番话直接将他的顾虑打掉。 “我们老板说了，活动只持续一周时间，还希望大家能把握住这一机会。” “诺！这是我们的宣传广告，到时带着亲戚朋友去，凭此卡片能享半价优惠。” 工作人员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他匆匆甩开了男人的手。 可越是这样，越让男人不再怀疑活动的真实性。 当天他就带着一家老少前往海岛，好好感受一下岛上的风情。 同一时间，电视与广播上也都在宣传，外地游客前来，享受半价优惠的同时还能报销差旅费用。 消息一经散播，小小县城变得更加热闹，火车站人山人海，都是从全国各地城市慕名而来的游客。 情况也如江凛所料想，还是北方游客居多，他们兴高采烈的登岛游玩，岛上再不冷清。 家里头。 “江凛，你怎么能这么做？” “搞些活动增加人气没什么，但你这样做付出的代价也太大。” 裴芝薇咬紧了嘴唇，她在听说这些事情后，心跳都在加速。 毕竟在她的眼里，江凛这样做就是在赔钱赚吆喝，想想都很不值得。 江晴也不停的眨眼睛，小脑袋似乎也在思考。 “爸爸，你这不就是在做好事吗？晴儿也觉得不应该。” 被自己女儿这样说，江凛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他尴尬一笑，赶紧开口解释。 “我这可不是闲的没事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老爸，那你还不如晴儿聪明，晴儿都知道现在缺钱用，可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江晴长大了不少，说话时富有条理，换了旁人还真不一定好反驳她的话。 江凛却不一样，他的脸上堆满笑意，看向自己女儿的时候，眼神万般宠溺。 有些话不见得能与孩子讲清楚，江凛只好将视线挪动到裴芝薇身上。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半价收费，同样能回笼资金，应付眼前难关总是可以的。” “重要的是打响名气，让大家有这么一个地方。” 江凛嘿嘿一笑，他要将目光放长远些，绝不能只考虑眼下。 被他这么一说，裴芝薇心中不安的情绪渐渐抑制住。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县城里各大行业都跟着江凛沾光，客流量蹭蹭往上涨。 陈书记得到消息后，他立马把江凛叫到办公室。 隔了一段间，两人再见面时竟然有一丝生疏之感。 还是陈书记抢先开口，才不至于冷场。 “江凛，你小子还真有几分能耐，就说这次的事情，办的真够漂亮。” 陈书记直接朝着江凛竖起大拇指，佩服二字就差写在上。 毕竟能像江凛这样在短时间内扭转颓势的人，连他也没有见过多少。 对于陈书记的夸赞之言，江凛也只是听听罢了，他并不敢居功自傲。 “领导，我的难题得以解决，工人们的钱能够如期发放。” “可这是一个机会，我想……” 江凛何尝不想为建设家乡做一份贡献，他当即提出建议。 短短几句话，便让陈书记对其另眼相看。 “你说的不错，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必须要牢牢抓住。” “我已经责令下面整改，要在极短时间内让县城大变样子。” 有了陈书记的表态，江凛终于能够放下心。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时间，变数很快出现。 这天夜里，江凛原本将裴芝薇搂抱在怀里，睡得格外香甜。 可突然达到他家里的一通电话，打破了所有宁静。 “这么晚了，到底会是谁？”裴芝薇百思不得其解。 她满脸疑惑的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江凛对此也没有答案，可谓一头雾水。 但当着裴芝薇的面，他也不好表露太多。 毕竟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让裴芝薇跟着担心受怕。 “芝薇，或许是旁人打错了，我去接一下。” 江凛一只手轻轻拍打在裴芝薇的肩膀上，让她不要跟着胡思乱想。 趁着夜色正浓，应当好好睡一觉才对。 可裴芝薇也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听不出江凛话里的维护之意。 说了那么多，恐怕只是不想自己太过担心。 越是这样，她越放不下心。 便趁着江凛不注意，缓缓来到他的身后。 江凛刚才还言语轻松，却在接听过电话后大变脸色。 “耗子，你到底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三更半夜，江凛怒骂出声，电话那头的张浩大气不敢喘一下，从始至终都把头死死低下。 一直等江凛骂了十多分钟，火气消减的差不多，他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江大哥，你还是快来看看。” “顾客嚷嚷着要报警，我都快拦不住。” 张浩话音急切，江凛当然听得出，此时的他处境并不乐观。 没有更好办法，自己只能匆忙穿好服，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第203章 深夜传来噩耗 深夜打来的电话，最让人内心感到不安。 江凛在挂掉电话后，眉头一直紧皱着，而裴芝薇则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她小心翼翼的陪伴在江凛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说过话。 过去一段时间，当裴芝薇见到江凛紧锁的眉头稍有松弛，她方才松了口气。 “耗子到底和你在电话里说的什么？”裴芝薇感觉到情况不对。 但在刚开始的时候，江凛眼神一直在躲闪，像是不愿意过多谈论这件事。 裴芝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到最后都快哭出声。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江凛摇头苦笑，才发现自己忽视了裴芝薇的想法。 总是想把她很好的保护起来，却没注意到她也会为自己牵肠挂肚，日夜不寐。 果然，就在江凛有了要松口的迹象后，裴芝薇满是喜悦之情。 她用力点点头，接着就竖起耳朵，打算耐心聆听江凛的意见。 可就算裴芝薇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在江凛说出一些话后脸色骤然变化。 “你是说？岛上有客人东西被偷被抢，而且还不止一两个？” “这……怎么可能？” 裴芝薇咬紧了牙，表现的异常着急，有些想法已经与江凛不谋而合。 作为一个旅游观光的好去处，却发生如此恶性事件，外地游客原本很好的兴致都遭受破坏。 光是想想，裴芝薇都能想象到游客们的怒火能有多大。 “几名当事人已经嚷嚷着要报警，也就是三更半夜通信不便，耗子才能争取到一些时间。” 江凛几句话说完后，裴芝薇心情更加沉重。 她自然从江凛话里听出问题所在，一旦报警，这件事情必然闹大。 不说是在游客群体间广为流传，就怕会让全国人民皆知。 如此不好的治安环境，到时候受影响的可不只有自己。 这对当地政府形象同样能造成极大的损害，往后日子里，招商引资只是一句空话。 “真有这么严重吗？”裴芝薇倒吸几口凉气。 她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在江凛说出这些话后大惊失色。 房间里，瞬间寂静无声。 经江凛深思熟虑，他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只会比现在更糟糕，而不会比现在要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裴芝薇彻底慌了神。 她实在心疼自家男人，便很小声的嘀咕几句。 “到底什么人手脚不干净，连游客的钱包都偷。” “要是把他们抓住了，可得好好收拾一顿才能解气。” 放在平日里，裴芝薇应当劝说江凛高高抬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现在的情况很不一样，仅是几个小毛贼，竟然要让他们付出的全部努力都白白浪费掉。 往严重了说，整个县城的经济发展都要受影响。 “你和孩子继续睡觉，我要上岛处理这件事。” “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江凛轻叹一口气，一想到那些人不远千里迢迢，只为了到他们这里感受岛上风情。 明明是满心欢喜，现在却被人掏了口袋，恐怕窝着一肚子火气。 “耗子容易冲动，让他盯着那边，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江凛的话并没有得到裴芝薇的理解与支持，反而见到裴芝薇以极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江凛，你别想又一次把我丢在家里，我要和你一起去。” 裴芝薇语气决绝，不给江凛留有反驳余地。 毕竟自己不是第一次被丢下，这回可不会上江凛的当。 “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是你女人，难道不应该和你共同面对吗？” 裴芝薇急得直跺脚，如此样子被江凛收入眼底，使得他的目光渐渐柔和。 既然裴芝薇执意如此，那江凛也没必要推脱拒绝。 两人留下一张字条，孩子醒来后自然能知晓他们的去向。 做完这一切，两人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出事的地方。 一路上，江凛在脑海中情景演练，各种可能都被他想到。 饶是如此，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竟然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夜色笼罩整个度假岛，江凛成功抵达的时候早有不少人等候在这里。 可当他们见到江凛的时候，每个人的情绪都无比激动。 “你就是开发商吗？” “铺天盖地宣传，把我们骗到这里旅游，我们丢了钱就能不管不顾吗？” 一个中年女人满脸富态，她把手插在腰上，一副要让江凛好看的架势。 更有不少人拥挤上前，张浩很难拦得住。 “江大哥，实在不行就让派出所的同志来处理，说不定……” 张浩和这些人交涉许久，完全是鸡同鸭讲，彼此不能理解。 而自从岛上游客数量激增后，当地政府也确实在岛上安排了一些警力，为的就是防止突发事件。 对于张浩的提议，江凛想都没想就干脆利落的否决掉。 “都已经这么晚，你忍心给别人添麻烦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凛把张浩痛骂一顿。 看似是不想麻烦其他人，实际上则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毕竟眼前这些不断叫嚷的人丢失财物，而更多游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仍然沉浸在梦乡中。 一旦让派出所的同志来调查，动静自然闹大，那些不知情的游客恐怕会人人自危。 但有些话他与张浩讲不清楚，干脆让张浩到一边待着去。 自己则是走向愤怒的人群前头，尝试着与他们沟通一些细节。 “我是负责人，大家到这里游玩被人偷走钱包的事情，我一定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 “你可真会说，尽快是有多快？” 一名游客气恼不已，听他说自己钱包里可放了不少钱，而他的话也让其他人情绪变得激动。 “我按计划天亮就要离开这里，出了这档子事，真不知道要浪费我多少时间。” “谁说不是呢？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本来是到这边来游玩散心，现在竟然是心头添堵。” 众人议论的声音就在江凛耳边回荡，确实是各有各的理由。 可在江凛听他们说了这么多后，思绪反而变得清晰。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浮现在脸庞上。 第204章 无家可归 为了能够稳定局势，江凛别无选择。 他快步走上前，短短几句话就让原本躁动不安的人群大变样子。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一名游客丢失财物，原本情绪很是激动。 可再听到江凛的话后，他就像是嗅到了发财之机，再不着急一时半会儿。 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一个更比一个担心江凛会改口。 可事实证明，江凛并无那样的打算。 “天亮之前要不给大家丢失的财物找回，我愿意双倍赔偿。” “还请大家能够耐心等待，我一定会尽全力。” 江凛言语认真，话语中绝不掺假，竟然使得裴芝薇和张浩内心忐忑不安。 两人对视一眼，全都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因为张浩已经挨过一顿骂的缘故，最终还是裴芝薇站了出来。 “江凛，距离天亮不到三个小时，你想调查清楚整件事恐怕不容易。” 她就怕江凛说些大话，到最后连自己都圆不回去。 要不能将游客丢失的财物找到，小偷横行的事情还是会广为传播。 江凛一点收获没有，反而要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说对于裴芝薇好心提醒，江凛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在他的眼里，有些事情成与不成，总得尝试过才知道。 如今猜测万千，不过是徒增烦恼，与事情发展没有任何帮助。 “请大家放心，我说话算数。” 江凛面向人群，话语干脆利落，也正是这样的态度将他们心中顾虑打消掉不少。 一个个都松了口，便再给江凛几个小时的时间。 要还给不了他们一个交代，那就只能报警处理。 至于对当地政府形象是否会有损害，这种事情与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便在江凛的一再劝说下，这些人情绪归于稳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讲出。 也是在这一时刻，江凛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也就是说，毛贼潜入到你们的房间里偷东西，你们都是事后察觉。” “身材长相，是男是女，你们都一无所知？” 江凛饶有兴趣的开口询问，张浩却在一旁长吁短叹，正为一些事情感到发愁。 “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还怎么去调查？” “江大哥，要不我多召集点人手，让他们到每家旅馆挨个房间查找。” 张浩说话仿佛不用大脑思考，使得江凛哭笑两难。 自己怕的就是动静太大，他竟然还要召集人手。 见到江凛并不采纳自己的意见，张浩顿时感到委屈。 奈何现在都找不到突破口，时间一再耽误，到时候可就真来不及。 裴芝薇也在一旁放不下心，她几次思想准备，可一些话还是难以说出口。 一个是自己的枕边人，一个是好兄弟，两人心中作何想法，江凛一清二楚。 他安抚住那几名游客的情绪，接着缓步走到两人身边。 “谁说没有突破口？” 什么？ 听江凛这样说，张浩表现的最是吃惊。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要不然怎么会这般不真实。 江凛随后讲出一些话，直接让他哑口无言。 “耗子，他们刚才说了那么多，有些细节你是真没注意到。” “对方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到房间里，从开始到结束都不惊动任何人，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在江凛提出这一问题后，张浩和裴芝薇同时陷入到城市的境地中。 思考良久，两人给出的答案一致。 “对方手法娴熟，是个惯犯。” “还有呢？” 江凛看向不远处的人群，他们愤怒的情绪暂时消散，但从他们刚才的话里，江凛仍然不难分析出一些事。 可这一次，哪怕他循序渐进的引导，张浩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裴芝薇心中好奇，不断开口追问。 “芝薇，我要是没有记错，他们被偷走东西的时间有冲突。” “虽不能具体到分秒，但在同一时间段，仍然是有同时失窃的情况出现。” 江凛刚刚的话，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份上，张浩又怎么可能被蒙在鼓里。 “偷东西都不止一个，他们是个团伙。” “没错！人多目标大，找起来也就容易。” 江凛不想耽误浪费时间，他赶紧下了几道指令。 那就是要让张浩带人寻找，在度假岛上除了游客之外的本地人，还是三五成群的那种。 不查不要紧，一查还真查出事情。 忙活了许久时间，张浩急匆匆的赶回来。 “江大哥，确实有这么一伙人，他们来往两地。” “只是……” 张浩吞吞吐吐，一些话极难说出口。 瞧见他这样，裴芝薇都跟着着急。 “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在我们面前打马虎眼？” “嫂子，情况可能比你们想的要复杂。” 张浩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为难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能让他这样的愣头青都不好把话讲出口，足可见整件事有多么棘手。 但在他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后，瞬间鼓足勇气。 “那几个还是孩子，他们年纪参差不齐，特别是家里情况，我听说……” 张浩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可还是在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大变脸色。 原因无他，那些孩子家里多有变故，单亲家庭都算好的，更有父母出了意外，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 更是没读过几天书，平日里厮混在一起，在县里名声就不怎么好。 “这些孩子没有爹妈管教，肯定是学坏。” 裴芝薇话赶着话，并没有意识到事态严峻，她还以为只要找到他们把外地游客的财物追回即可。 “嫂子，这些孩子都像是滚刀肉，天不怕地不怕。” “道理讲不通，总不能和他们动真格。”张浩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自己的大腿上，他竟感到深深的无力。 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找到人也都无可奈何。 “那难道我们就要自己承担，这也太不公平了。”裴芝薇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她赶紧去看江凛的反应，期待江凛能够有万全之策。 却见江凛在地上来回踱步，同样是为这件事情犯难。 第205章 终见眉目 天色就要大亮，再不给那些外地游客一个交代，江凛辛苦积攒下的口碑都将崩坏。 裴芝薇眼神中充满担忧，直直的望向江凛所在的位置。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江凛缓缓抬起头。 “耗子，带我过去。” 江凛清楚知道，有些事情根本逃避不得。 一再耽误时间，恐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在他的指示下，张浩自然不敢迟疑，很快就带江凛到了地方。 那是一处废弃的院落，这里原本是留给工人住宿。 工人们离开后，便成为这些可怜孩子的秘密基地。 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被张浩围堵在院子里，可为一锅端掉。 见江凛走进来，孩子们中间最大的那一个直接挺身而出。 他护在其他人身体前面，目光极为警惕。 “你又是什么人？” “你们这些家伙，就会欺负弱小，真够不要脸的。” 男孩有个十七八岁，他扯着嗓子大喊几声，使得张浩气不打一处来。 他直接冲到男孩面前，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教训。 “小兔崽子，你怎么和我大哥说话呢？” “耗子，你住手！” 眼看张浩要动真格，江凛厉声呵斥，使得张浩满心疑惑。 他咬紧了牙，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都只是孩子，扛不住你一拳头。” 江凛解释几句，男孩并不领情，反而是流露出极为古怪的笑容。 “你笑什么？”张浩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 瞅见他这个样子，更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若非江凛从旁阻拦，张浩非要让他们尝尝厉害。 可就在这时，男孩脸上神情不屑，笑声更加轻蔑。 “你们装什么？” “把我们围堵在院子里，不就是奔着欺负人来的吗？” 男孩直言江凛在猫哭耗子假慈悲，真把他们当傻子一样看待。 就连江凛都没想到男孩会这样不领情，纵使心中有几分火气，也没有当场发作出。 他摇了摇头，接着苦笑出声。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们心里很清楚。” “把东西交出来，这对大家都好。” 对于这些个孩子，江凛并不想多么为难。 可就在他释放出一丝善意后，男孩给出的反应让人极为气愤。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话！” “东西？什么东西！” 男孩竟然选择装傻充愣，如此做法，张浩原本就暴躁的脾气更是难以控制。 “你们这些小屁孩，好的不学，怎么还学人家偷东西？” “非要我把你们送到派出所，才肯老实交代吗？” 在张浩的催促声中，男孩毫不畏惧，反而是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 他直接走到江凛面前，义正言辞的开口道。 “你们说的东西，我毫不知情。” “派出所是吗？我们又不是没去过。” 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另外几人也都走过来，竟然表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江凛想了想，倒也是自己欠缺考虑，这伙问题少年一看就没少被当地派出所教育过，对于他们根本不害怕。 张浩刚才的做法，反而激发出他们的叛逆心理，于事情发展没有任何作用。 果然，见到这些人软硬不吃，张浩满脸苦相。 “江大哥，还真让你说对，这些家伙都像是滚刀肉，根本没法处置。” 张浩不断诉苦，江凛轻笑出声音，毕竟这种状况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 他摆了摆手，示意张浩先到后边去，以免再与这些孩子在言语上有冲突。 “那你呢？” 张浩有些放心不下。 瞧见他这样不信任自己，江凛笑骂几声。 “古人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如今连几个孩子都对付不了，我以后还怎么对付商场上的那些老狐狸。”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倒也让张浩内心的惶恐与不安消散不见。 他用力点了点头，赶紧走到后头，而那几个孩子还以为己方取胜，都已经有了庆祝的姿态。 为首的男孩哈哈大笑，满是得意的样子。 “你们赶紧滚蛋，别在这里影响我们休息。” 对于他刚才的话，江凛充耳不闻，只是缓步走到他面前。 他一言不发，目光直视男孩，很快让男孩心感不安。 “你……到底要干什么？”男孩低吼出声，完全是为自己壮胆！ 江凛仍然不理会，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威势，岂能是一个心性还不完全成熟的男孩所能抵挡住。 “姓江的，你别以为我们几个孩子好欺负，真以为我们怕你不成吗？” 男孩破口大骂，江凛看在眼里，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 也是在这一时刻，男孩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我……” 他刚想要解释，江凛轻轻摆手，接着开口道。 “你认识我，那这件事就好办的多。”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江凛话刚说完，另外几个孩子做好准备，随时要与他拼命。 “林川，你不能信他的话，万一他要收拾你怎么办？” 另一个男孩开口道。 林川年纪最大，正是所谓的孩子王，他竟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懊悔刚刚说漏嘴。 “江凛，我要是不跟你走，那又能怎么样？” 林川完全是在强撑着，江凛笑了几声，不介意帮他普及一下法律知识。 偷窃财物那是违法犯罪行为，更何况他们是团伙作案。 就算年纪小点，当事方一旦追究，那也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林川声音发颤。 他听得出江凛刚才那些话并非虚假，但很快就又意识到不对劲。 “你过来不就是想把我们带去派出所，我告诉你，我不怕！” 林川的话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同时也是要试探江凛的来意。 哪怕他有一定心理准备，也还是在江凛再开口时表现的异常吃惊。 “我这么大一个老板，犯得着和你们这些小家伙计较吗？” “可你们做的事情严重损害当地形象，难道要让那些外地的游客回去后谈论起这里，只说这里治安差劲，偷盗横行吗？” 第206章 可怜之人 江凛说罢这些话，他便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林川并非不懂事，他两手紧攥住，也将头低了下去，再不敢直视江凛的目光。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江凛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很有施行必要。 “这件事情要是从重处理，你的这些伙伴都要更着倒霉。” “不为自己想，也为他们想想。” 江凛太清楚像林川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却讲究义气二字。 事情发展正如他所料，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林川当即松口。 “我跟你走。” “林川，这不行啊！”几个男孩飞快跑到林川身边，不断开口劝说。 生怕江凛把林川带走后就要上手段，他们的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 林川比他们年纪大，自然能洞察到江凛的一些心思。 江凛真要对自己下手，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劲。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哪都不许去。” 林川作为孩子王，自然是要给他们下一道命令，安排好一切后他才放心跟着江凛离开。 等到了一处僻静地方，林川强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竟然催促江凛有话赶紧讲。 “小屁孩，人不大点，心眼子倒是挺多。” 江凛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在林川的脑门上。 他说过这些话后，林川表现的极为愤怒。 “拿开你的手。” 林川骂骂咧咧，丝毫没有认识到事态严重，江凛继续加码。 几句话后，林川身心一颤。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把东西交还，我可以帮你求得那些人的谅解。” “只要他们不去追究，你们便不会有麻烦。” 江凛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心胸可谓宽广。 林川心思明显有了松动，但他还是咬紧了牙，并不愿意做出妥协。 “我……我不能。”林川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江凛年龄比他大不少，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差。 他很快就猜测到林川心中的想法，便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你们家庭情况特殊，生活上是不是比较困难？” “压根没有这种事，你不要乱说！” 林川自尊心有些受挫，他眼眸通红，都想和江凛大吵一架。 可瞅见他这个样子，江凛脸上只有微笑。 “小屁孩，真要动起手，你能是我的对手吗？” 江凛作为一个成年人，收拾林川这样的，那真是轻而易举。 吓唬过后，他当即把话题引上正轨。 “你们这么多孩子，都不上学吗？” 听了这话，林川只感觉到江凛高高在上，根本不懂人间疾苦。 “上学有什么用？我爷爷上了年纪，不靠我赚钱养活，他都活不下去。” 林川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竟然还感到骄傲。 这样的小情绪，江凛敏锐察觉到，立马认识到有些事情刻不容缓。 就说他之前投资建设的希望小学，那仅仅是在大城市。 在这小小县城中，多少孩子都面临这样的问题。 可终究是他的能力有限，短时间内也不能继续投资建设希望小学。 “林川，要是能有上学的机会，你愿意把握住吗？” 江凛忽然开口，林川直接愣在原处，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用力的点头。 “这就行了，我会出钱资助你们上学，但仅仅是学费。” “生活费用得你们自己来掏。” 江凛的话足以让林川感到吃惊，他瞪直了眼睛，竟觉得如梦似幻般。 可反应过来，他又流露出一丝苦笑。 “上学是好，但不适合我们。” “江凛，我知道你是害怕我们偷东西，败坏你们的名声。” 林川倒也干脆利落，他不用江凛在这里装作好心人，自己会把所有东西都交还。 只是他们已经花掉一些钱，要对方执意追究，那他们就去蹲苦窑。 “那部分钱我会替你们补上，但我刚才的话也不是玩笑。” 江凛言语认真，绝不掺杂一丝虚假。 他目光直视着林川的眼睛，果然见到林川眼里闪烁泪花。 但他高兴没多久，还是没忍住让眼泪掉在地上。 “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们不能上学。” 林川远比同龄人要成熟，他太清楚知识改变命运，但家庭贫穷让他们没得选择。 可不学习就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平时捡捡废品，偶尔偷点东西，固然有错，也能让家里老人不那么辛苦。 “林川，我看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既然决定帮你们，自然是帮人帮到底。” 江凛怒骂一声，自己再好脾气，也都被林川这些话给磨平。 过去几分钟，林川渐渐平复心情，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江凛，那你打算怎么做？” 谁都想有好日子过，林川眼神明显动容，现在是将江凛当成贵人。 可有些事情，江凛现在也没有完全想好。 随便给出答案，就怕会让林川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他苦笑着摇摇头，便与他实话实说。 “暂时还没想好，就看你愿不愿意相信？” 如此特殊的情景下，信任的桥梁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搭建成功。 江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林川将自己拒绝掉都没什么。 可林川的反应，远超出他的预料。 “我相信！” 林川话语干脆，斩钉截铁一般，这样的态度竟然让江凛产生怀疑。 可这绝非梦幻，他当即笑出声，很是好奇林川心中想法。 “你这么大老板，用得着戏耍我们这些苦命孩子吗？” “你要真是那种狠心的人，早就把我们送到派出所，还怎么会和我说这些？” 林川年龄小点，但他也能感觉到江凛所释放出的善意。 要还不知好歹，那真成了他的不是。 “好小子！我还真没看错人！” “那就跟我走一趟，外地来的客人情绪很激动，这桩麻烦事得你去摆平。” 江凛抬手拍打在林川的肩膀上，也算是对他寄予厚望。 只要这件事情摆平，他立马着手准备，承诺必然兑现。 有了江凛的保证，林川算是放下心，他当即走回到孩子们中间。 “都愣着干什么？去藏东西的地方，把东西全找出来。” 第207章 谋生之路 林川态度突然转变，他手底下的几人全部能理解。 一个个瞪大双眼，无一不站在原地发愣。 “林川，你说的东西是什么？” “你说呢？” 林川太清楚自己这些伙伴的心里在想什么，他赶紧上前解释。 “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江总愿意给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把钱包找出来，我亲自归还。” 林川孩子王并非白当，在这些人里的威严可不低。 几句话过后，那些个孩子纷纷听从他的安排。 他们很快就把偷盗的财物找出，一起堆放在江凛眼前。 “就这么多？” 江凛数了数，七八个钱包，另有一些钢笔手表之类的东西。 只是钱的数额不对，他也遵照承诺，当场补上。 “林川，你跟我过去，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江凛仔细叮嘱，外地来的游客已经有了很不好的体验，个个都在气头上。 他可不希望林川过去受了气就开始发火，好好事情都会搞砸。 明白他的心意，林川当然要拿出一个态度。 他用力点点头，便将江凛刚才的话牢记在心。 半个小时后。 天快要亮起，被偷了东西的游客们一直都没睡熟，眼见江凛答应的事情做不到，他们又都嚷嚷着要去派出所。 直到江凛出现在眼前，他们仍是一副不听解释的架势。 “不就是看我们从外地来，觉得我们好欺负吗？” “偷东西就算了，到现在也没交代，必须报警！” 一个中年男人愤怒不已，直接要将江凛推到边上去。 也就在这一时刻，林川挺身而出。 “钱包是我偷的，诺，还给你！” 说话间，林川便将东西递过去，中年男人难以置信。 看清楚在林川的手里确实有自己钱包，他顿时变了脸色。 “原来还是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你就敢偷东西。” “拿来吧你！” 中年男人一把抢过自己的钱包，另外几名游客也都查看东西是否被损坏。 等他们确认过后，江凛笑眼眯眯的走到跟前。 “答应大家的事情，我已经做到。” “这个孩子缺乏管教，犯下这种错事，我带他来和你们道歉。” 江凛话说完后，林川直接跪在地上，态度诚恳到让人不忍心追究。 “叔叔阿姨，我确实偷了你们的东西，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 “对不起！” 要不是江凛拦着，林川都要给这些人磕个头。 可也正因为他道歉态度干脆利落，那几名从外地来的游客心中火气消了大半。 “谁小时候不犯点错？赶紧站起来。”刚才还凶巴巴的中年男人立马改口。 又有女人上前搀扶，他们如此温情，反而让林川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活了这十几年，林川常常遭受别人冷眼，这样的善意实在少见。 “我……”他有些哽咽。 中年男人装好自己的钱包，当即原谅了他，但也不忘记告诫几句。 小小年纪要学好，可不能有偷东西这样的坏毛病。 “谢谢大家的理解。”江凛代替林川答谢过众人。 想到他们到这里游玩，却因为一些小插曲而导致心情不愉悦。 江凛对他们另有补偿。 “凭借会员卡，不管是你们本人到此，还是朋友来，全都能享受折扣优惠。” “这次海捕的东西，你们也可以带走。” 在平时，登上渔船参与海捕，那些新鲜海物都是要留在船上。 外地游客想带走就得加钱购买，这也是江凛的生财之道。 在他的一番操作下，那几名从外地来的游客心情大好，纷纷朝着他竖起大拇指。 “江总果然会做生意，这地方我们一定常来。” 在北地，多的是像他们一样的旱鸭子，谁都想来体验一下海岛风光。 在江凛的弥补下，他们不仅没有对这里生出看法，反而着急回去与人宣传。 事情彻底解决，太阳也从东边缓缓升起。 熬了一整夜，江凛都有了黑眼圈，他可得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 至于林川，江凛则是让他回去等自己的消息。 “江大哥，你真打算管那些家伙的闲事吗？” “你可别忘记，要不是他们偷东西，咱们何须这样麻烦。” 张浩越想越来气，瞧见他义愤填膺的样子，江凛没忍住笑出声。 自己可不是那般小心眼，爱与人斤斤计较的人。 而帮助林川那样的人也仅是做些好事，或许福报会在后头。 张浩还有话要说，刚到嘴边就被江凛抬手制止住。 “你我小时候，不也希望能有好心人拉一把吗？或许命运又会和现在不同。” 江凛深有感触，他现在身份地位不同，做些好事并无什么不妥。 果然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张浩无言以对，只能是默默跟在江凛身后。 中午，江凛回到家里，江晴嬉笑着扑入到怀里。 一家人吃过饭，江凛并没有耽误浪费太久时间，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陈书记。 对于江凛突然到来，陈书记并不觉得意外。 “昨个夜里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陈书记笑呵呵的开口。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江凛办事效率足够快，但外界还是有一些传闻。 可在陈书记看来，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你处理的很好，这样做能将对当地形象的损害降到最低。” “这次找我来是干什么？”陈书记眯起眼睛。 以他对江凛的了解，要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绝不可能来找自己。 被领导这样说，江凛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头发，装作不经意间提起。 “我看县城里有不少穷苦家庭的孩子，小一点的还能送去上学，可误了年龄的又该怎么办？” “要不给他们找个正经营生，像偷抢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江凛以这次的事情为例，短短几句话就让陈书记眉头紧锁。 作为领导，这些问题他自然有考虑过。 只是想要解决，怕没那么容易。 “江凛，你小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给他们找一个正经营生，可他们干得来吗？” 陈书记把手拍在桌上，还以为江凛故意拿这件事情来消遣自己。 第208章 如何安置 江凛就知道陈书记肯定会为此事着急，他嘿嘿一笑，当即讲出一些想法。 随着江凛探讨问题不断深入化，陈书记脸上怒气消散，转而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你小子可别吹牛，这种事情开不得半点玩笑。” 陈书记不许江凛在自己面前打嘴炮，就在他不断追问之际，江凛亮明态度。 “言必行，行必果。” “只要县里政策上能有一定帮扶，我花些钱无所谓。” 江凛并不看重一时得失，而是要从长远计。 在他说出这些话后，陈书记便陷入到深思的境地中。 “好！那就听你小子的！” 陈书记一手拍在桌上，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也算是给江凛吃下去一颗定心丸。 争取到县里政府支持，江凛心情太好，回家的时候都小声哼唱着。 那是后世的流行曲子，或许是江凛太过入迷的缘故，他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 直到江凛走进一条巷子里，那人影一闪而出。 “是你？” 看着林川出现在眼前，江凛脸上笑意浓烈。 当即与他追问起来。 “不是让你们耐心等消息，怎么还偷偷跟在我身后？” “江老板，你那天与我讲了不少道理，我可一直记在心里。” 林川咬紧嘴唇，他没有了往日里嚣张姿态，竟像是一个腼腆的大男孩。 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完全是他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情感。 “我们也想做堂堂正正的人，而不是小偷。” “我知道你去找县里领导就是商量这件事，可结果怎么样？” 林川情绪很激动，他迫切想要从江凛这里求得一个答案。 瞧见他这般热切的样子，江凛嘴角微扬，倒是很满意。 “有自尊心是好的，总比那些破罐破摔的人要强不少。” “你真想知道？” 江凛故意去吊起林川的胃口，成效极为明显。 林川就像是跟屁虫，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我那些朋友可都在等消息，你就和我说个痛快。” 林川都快要吼出声，偏偏这时候肚子咕噜叫了几声，使得他面露窘相。 “这附近有几家馆子，我先带你去吃饭。” “不行！你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林川根本不领江凛的情，他竟然快步跟上去，一只手紧紧拽住江凛的衣袖。 看那个架势，要江凛不把实情说出，他便绝不松手。 “你要真有这份心，那就听我的。” “填饱肚子后，我自然会和你说明情况。” 江凛知晓林川年轻气盛，心性还需要磨练。 当下就是极好的机会，他倒要看看林川是否恩将仇报。 好在让他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林川也就是太着急。 他一手捂在肚子上，极为尴尬的笑出声。 两人很快来到一家菜馆，林川在当地名声并不怎么好，鸡鸣狗盗的事情没少做过。 以至于他刚走进店里，老板就一脸嫌弃的开口道。 “我这里接待的都是正经人，不欢迎你这样的。” 被他这么一说，林川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犹如猴屁股一样躁红。 “你……再说一遍！” “谁不是正经人？” 林川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就要与老板争吵。 不曾想过，老板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直接跑到后厨拿起菜刀。 “你个小兔崽子，怎么敢在老子面前炸毛？” “江老板，你好歹也是做大生意的人，怎么跟这种不入流的家伙厮混在一起！” 菜馆老板又将矛头指向江凛身上，几句话说完后，林川彻底愤怒。 “你个老秃驴，骂我可以，你不能骂我恩人。” “呵！就你这种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还知道感恩吗？” 菜馆老板直接扳起手指，细细数着林川横行乡里，净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林川刚才还憋着一肚子火气，此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样反驳。 他咬牙切齿，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 “算了，既然人家这里不欢迎，那我们就换个地方。” 江凛轻叹一口气，倒也能理解乡里乡亲对于林川这般大的意见。 接着就抬起一只手拍打在林川的肩膀上，尽可能让他放松心情。 可等到了外面，林川仍然是抱头痛哭。 许久时间，江凛并未上前安慰，等到林川心情稍有缓和时，他这才缓缓开口。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没那么容易翻过去。” 林川面露凶相，脾气发作之际，江凛痛斥道。 “越是这样，你越要向他们证明。” “以前是条件不允许，现在我管你们上学，教你们做人，难道还要一直走歪路吗？” 江凛还真不是在于林川开玩笑，他要敢在自己面前破罐子破摔，那就只能作废先前的事情。 被江凛这么一番训斥，林川幡然醒悟。 “你说的对，别人瞧不起我没关系，可我自己不能。” 林川握紧拳头，已经在心里头暗暗较起劲。 江凛很喜欢他这样的性格，便让他不要太在意旁人的目光。 “小菜馆吃不成，那咱们去大饭店。” 江凛嘿嘿一笑，他在当地的关系脉络可不一般。 特别是与崔月鸯建立的深厚友谊，再加上他在酒楼的股份，过去随便吃喝都不成问题。 刚开始林川还并没有意识到这一问题，等江凛带着他来到地方后才猛然惊觉。 如此恢宏大气的酒楼，他竟然还是头一次来到。 得知江凛前来，崔月鸯亲自到场。 “江凛，你现在可是大忙人，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 崔月鸯与江凛说完笑话的同时，也不忘记将视线挪动到林川身上。 她瞅着林川眼熟，辨认出来后立马神情防备。 “看来崔姐也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还不赶紧与她解释吗？” 江凛苦笑几声，他也没想到林川这伙人在当地这么有名。 林川极为尴尬的走到崔月鸯面前，便把自己决心改过自新，以后要跟着江凛好好混的打算说出。 众目睽睽之下，崔月鸯并不好多说什么。 她笑呵呵的帮几人安排好座位，接着就给江凛使眼色。 两人相交已久，岂能对彼此不了解。 江凛很快跟着崔月鸯来到一处僻静地方，她果然有很多话要和自己说。 第209章 堆砌如山 四下无人，有一些话崔月鸯也不必遮遮掩掩。 她苦笑着开口说道。 “你好歹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怎么和那种人混在一起。” 崔月鸯的话和那个菜馆老板如出一辙，江凛对此早有预料，他当即将事情来龙去脉讲出。 自己已经争取到政府方的支持，双方合力下，一定能让县城治安环境有大的改变。 这样的事情可谓功在当下，利在千秋，何乐而不为？ “话说的好听，可这些人不正经，祸害乡里的事情没少做。” “我就怕大家伙对你有意见，到时候无端受这些人的连累。” 崔月鸯完全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出于好心才会对江凛这般提醒。 没想到江凛早就拿定主意，从始至终都没有要改变的打算。 眼见劝说不动，崔月鸯也不想多费口舌，只是让江凛回去后吃好喝好。 包厢里，他与林川喝了几杯酒。 林川不大的年纪，却也知道江凛正为他的事情承担不少压力。 借着酒劲，他也和江凛讲出心里话。 “江老板，你是个好人，可我不能让你受连累。” “我们的事情你不要管，你放心，我们以后肯定不祸害好人家。” 林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说完这些话后他又将一杯酒灌到肚里。 江凛就知道他要打退堂鼓，直接将酒杯置在桌上。 “你小子要是怂了，那就痛痛快快的往出说。” “不要找一大堆理由，真以为我看不穿你的那点小伎俩吗？” 江凛一点面子都没给林川留下，拆穿他的想法后，便让他从哪来就滚回哪里去。 就当自己这些天白忙活，也不指望林川能多么感恩戴德。 “我……没那样想！” 林川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将自己的心酸与委屈通通道来。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承认自己是个怂包软蛋。 “那就回去后等我消息，这件事会给你一个交代。” “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便他们怎么说。” 江凛给林川吃下一颗定心丸，等到吃饱喝足，林川依依不舍的离开。 两天后。 江凛和林川一伙人来往频繁的事情已经传开，当地人对此颇为介意。 更有人要将屎盆子扣到江凛头上，直言江凛收拢这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是出于某种目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凛名声受损严重，名下公司销售的产品也不同程度的遭受抵制。 办公室里，几个经销商和江凛大倒苦水。 终于有人憋不住心里的话，直接讲了出来。 “江总，大家与你合作是为了赚钱，可不是来找骂的。” “现在外头都传成什么样？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经销商的话深深戳中江凛的内心，他缓缓抬起头，面色无悲无喜。 “周老板，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江凛声音冷淡，那个经销商被他突然问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便有人站出来打圆场，替他各种找补。 “老周这个人性子直，但他说的都是真话。” “江老板，好人好事不是这么做的，你可要考虑清楚。” 几个经销商既然敢找过来，那便是在私底下早就有过联系。 当下做的事情，便是要一起为江凛施加压力。 “搞了半天，是想我再给你们让出利润。”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这不可能。” 江凛又讲起林川那伙人，他们只是做错了事，并非犯下不可饶恕之罪。 自己怎么做，好像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几个经销商面面相觑，他们根本没想到江凛态度这样坚决。 “江老板，那你要这么说，我们可就……” 有些人话还没说完，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江凛冷冷一笑，心想着这是逼宫到自己这里。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那几个经销商的丑陋嘴脸，当即与他们撂下话。 “解除合作没关系，可我这里不是和尚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苏，给我送客。” 江凛大手一挥，苏玉玉再不情愿都只能走进来。 谁让她的任务还没有结束，至少在明面上还是江凛秘书的身份。 “几位老板，请离开吧！” 没想到江凛这般没有商量的余地，还真是打了那些经销商一个措手不及。 便让他们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双方合作就此终止。 等把人送走后，苏玉玉立马返回到办公室。 “江凛，你还真把我当成秘书一样使唤，我还不伺候了！” 女人要耍小气，那可真不是一般男人能招架住。 江凛赶紧编造一个理由，好在将整件事情都搪塞过去。 可苏玉玉心中另有疑惑，忍不住询问出声。 “为了那么几个家伙，你将自己的事业搞得一团糟糕，这真的值得吗？” “苏小姐，目光要长远些。” 江凛还是原来那句话，他已经不准备解释多。 至于这些离开的经销商，他也只是当成匆匆过客。 毕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又能管得住？ “你高尚，你无私，可你打算怎么安置那些人？” 苏玉玉是真替江凛感到头疼，正常的工作地方，对于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避之不及。 要是江凛把这些人招到自己的工厂，免不得又会和工人们闹出矛盾。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或许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江凛轻笑几声，在他看来有些事情不能太着急，那样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可就在他为这件事情犯难的时候，度假岛上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张浩急匆匆的将江凛找到，因为太过着急，他说话时都断断续续。 “耗子，我说你多少遍？做人做事要有城府，哪怕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 江凛项目进展顺利，他原本不觉得会有什么麻烦事情。 可当张浩说出一些话后，他的看法立马改变。 “不是找了清理工吗？怎么还让岛上环境日复一日的糟糕。” 按照张浩所说，景区对外开放没多久，竟然就有垃圾堆砌成山。 天气炎热，风一吹处处都是难闻的味道。 第210章 废品回收站 张浩为这件事情着急，可当他去看江凛的反应时，才发现江凛不去担忧倒也罢了，反而还笑着出声。 “江大哥，再这么下去，外地人可不会登岛游玩。” “咱们投入那么多资金，说是全打水漂都不为过。” 若非知心的兄弟，张浩绝不会与江凛说这些。 他还以为江凛能够充分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实际情况完全相反。 “耗子，你这着急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江凛一语双关，使得张浩神情呆愣在原处，过去许久时间都没有反应。 还是江凛开口催促，他这才苦笑着开口。 “不着急能行吗？” “垃圾臭味直冲天灵盖，谁能承受得住？” 就知道张浩放不下心，江凛干脆与他交代清楚。 自己打算新建厂子，专门做处理垃圾的业务。 在这样的厂子里干活，可谓是又苦又累，一般人还真不愿意。 “林川那伙人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想来他们是愿意卖卖力气的。” 江凛心中已经有了合适人选，他稍微透露出一些想法，直接让张浩内心跟着激动。 “这……确实不错啊！” 张浩跟在江凛身边做事，经验见识增长不少。 听江凛说的那些话，他立马意识到机会所在，特别是对于林川那伙人来说。 但当他仔细想想，心中又有疑惑。 或许是怕说出来后会伤江凛心，便支支吾吾，有意回避。 “耗子，怎么连你都变得婆婆妈妈，再不说清楚，我可不认你这个兄弟。” 这几日的时间里，江凛为一些事情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才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可不想错失掉。 “我就是觉得林川那种人不学无术，也都好吃懒做惯了，能愿意吃这份苦吗？” 张浩所担心的事情不无道理，江凛却与他持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林川那伙人本性不坏，只是因为家庭贫苦才早早沦落社会。 要真能有一份事业让其打拼，他一定会倍加珍惜。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跟着操心，我会处理妥当。” 江凛让张浩先将岛上的生活垃圾清洗干净，自己会挑选一块地方用以存放。 过去一天，江凛再次将林川找到。 一直在等江凛消息的林川心情并不平稳，见到江凛走进院子，他激动的不像样。 “江老板，我们这几天可都老老实实待着，绝没有干过坏事。” 林川拍着胸口与江凛保证，另外几个孩子也都竭力证明。 江凛轻轻点头，他并没有怀疑过林川说的话，这次过来也只是要与之商量。 “瞧你们紧张的样子，都给我放松点。” 江凛找位置坐好，他环顾整个屋子，视线最终停留在林川身上。 接下来，江凛缓缓开口道。 “趁着人齐，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要有一份活特别难干，又苦又累，但收入还算不错。” 江凛原本是想对林川进行试探，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川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也不管其他孩子怎么想，林川先将自己的看法说出。 “在别人眼里，我们不学无术，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可我们只是想活啊！” 林川恨自己没有一技之长，要不然找个正经营生干，也不用这样受人冷眼。 至于江凛说的苦累，他可一点都不在乎。 “挣钱嘛！怎么能怕苦累呢？”林川话说完，他赶紧看向身边人。 比他年纪还小的几个孩子，纷纷挥舞拳头。 “林川说的对，只要能挣钱，再苦再累都没关系。” 林川接过话茬，他直接走到江凛身边。 “你一定是有主意，不妨直接说给我们听。” 没想到林川这般机敏，就连江凛都对他另眼相看。 他也没什么好遮掩，很快就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搞一个废品回收站，这买卖又苦又累，却是一本万利。” “你们只管清收垃圾，有用的分拣出来卖钱，没用的焚烧掩埋。” 林川和伙伴们纷纷愣住，他们瞧见江凛面色轻松，就仿佛在诉说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可当他们反应过来，质疑的声音可不止一两个。 “江老板，这真的能赚到钱吗？” 林川犹犹豫豫，好一番心理建设后才把话说出。 江凛就知道他心里没底，当即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只要你们不偷懒，钱绝对不会少赚。” “可是！”林川显然有想不通的地方。 他又怕伤了江凛脸面，支支吾吾大半天，始终说不清楚。 到最后还是身边的人替他开口。 “就这么一个小县城，哪有那么多的垃圾用来回收。” 男孩说完这些话，其他人赶紧跟着点头附和。 毕竟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塑料玻璃这一类的东西可没有人乱扔。 就说汽水瓶子，喝完还能拿到小卖部换糖吃，更别说金属类的东西，怕是翻遍一座城都没多少。 大家只当江凛身在高位，不懂他们底层人的艰苦。 就在他们以为江凛会收回那些话，另想办法之际，情况完全不在他们预料中。 “过去大半年，县城的变化还不够大吗？” “就说现在，外地人争抢着要登岛游玩，光是他们在岛上制造出的生活垃圾就有不少。” “而这些人都有条件出来旅游，他们又怎么会在意一个瓶子能拿到小卖部换糖果？” 江凛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岛上的生活垃圾越来越多。 只要林川和他的朋友们能开办一个废品回收站，那就是稳赚不赔。 勤快点还能把县城里的业务包揽，正所谓积少成多，日子想不往好过都难。 可林川本该高兴的脸上，这一刻却尽显凝重之色。 他咬着牙，像是有一些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想法就赶紧往出提，对自己没信心也是一样。” 江凛故意用言语去刺激，效果最为明显。 他的话说完没多久，林川就按耐不住心中想法。 “我们手头没钱，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 “等筹够了钱，立马把回收站办起来！” 经江凛一番分析，林川何尝不知道这是机会，只是想要把握住也不容易。 第211章 好心有好报 其他人也跟着苦苦哀求，生怕江凛帮他们找到的唯一翻身改命机会从眼前流走。 殊不知，江凛早对他们有所安排。 “开办厂子的钱我来掏。” 他话说完后，包括林川在内的几人，无一不是神情凝重。 要按照江凛这样的说法，他们不过是废品回收站的打工人。 到头来也只是赚个辛苦钱，哪能像江凛说的那样改变命运。 可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么？借的钱难道不应该还吗？” 江凛面带微笑，目光牢牢锁定在林川身上。 看似简单的几句话，竟然让林川一阵汗颜。 他用力点点头，接着开口说道。 “当然要还。” “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赚了钱先还给您。” 林川的表现让江凛很满意，他现在只需要回去与财务的人打声招呼，支出一部分钱来即可。 可他刚迈开腿，还没等他走出院子，身后就又传来林川的声音。 “江老板，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此生难报。” “也不能只求着你付出，我们一丝回报都没有。” 不用江凛提出，林川自己心里也有决断。 前头几个月的利润都用来偿还江凛的本钱，后面就该按照比例分成。 江凛皱起眉头，他绝非装作好人，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打算。 只是不等他开口拒绝，林川直接跪在地上。 “我们只要一半利润，这已经足够多。” “江老板要不同意，那我们就给你打下手，只卖力气赚钱。” 林川知道良心二字该怎么写，江凛已经帮了他们这么多，他们怎么可能还不满足。 在他的一再恳求下，江凛终于松了口。 但自己也不差废品回收站的那点利润，仅仅是象征性的收取一部分。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给我站起来。” 江凛也有自己的考量，林川虽然走了不少弯路，可他现在心诚志坚，绝对是可塑之才。 自己也有私心在，适当的施以援手，以后说不定能够换取更大回报。 “您放心，只要以后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绝不说半个不字。” 林川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天起誓，这一刻江凛更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他离开后不久，就与公司财务的负责人打过招呼。 而林川这边也没有让他失望，拿到钱后立马找好场地，采购几台机器设备后，废品回收站成功开办。 与他年纪相仿的几个孩子，人手一辆二手摩托车，便开始穿梭于县城的街巷中。 岛上的垃圾清收工作也有专人负责，刚开始一段时间进展的很顺利。 可随着时间推移，意外还是发生。 这几天，县政府的大院门口总有不少人，他们三五成群，各有意见要表达。 陈书记刚刚结束一场会议，秘书就快步来到身边。 “领导，出事了。” 秘书咬紧牙，他有一些话实在难以说出，陈书记似有察觉不对，当即带着他回到办公室。 等到房门关上的时候，秘书这才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一一说出。 “老百姓都来举报，说江凛牵头开办的废品回收站其实就是给一些不良人员打掩护。” “更方便这些人偷抢乡里，现在有不少家庭都丢失财物。” 听到秘书这样说，陈书记面色微紧，但又有一丝奇怪。 “家里东西被偷，难道不应该报警吗？” “到我这里嚷嚷有什么用？” 陈书记为官多年，如此反常事情，立马让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秘书也不敢胡乱猜测，只是带着陈书记来到窗户边。 大院外头满是老百姓嚷嚷的声音，这样的情况要是不加控制，一定会让有心之人利用到。 “您现在……”秘书欲言又止。 陈书记能不能向上走，现在是最为关键的时刻，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一旦被竞争对手注意到可就能大做文章。 “叫江凛来！” “他是干什么吃的？搞一个废品回收站，怎么搞出这么多破烂事情！” 陈书记一张脸瞬间黑下去，他又何尝意识不到问题有多严重。 这种节骨眼出现丁点纰漏，那都有可能让自己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另一边…… 江凛原本在办公室里悠闲喝茶，时不时与苏玉玉开几句玩笑。 对于这个便宜秘书，江凛还真是喜欢的很。 可就这样其乐融融的情景，竟没有持续太久时间。 废品回收站那边打来电话，江凛接起的一瞬间就听到不少叫骂的声音。 “江大哥，我这边有人闹事，你快过来看看。” 林川性子要强，寻常小事他是不愿意麻烦到江凛身上。 可这次不一样，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能解决，只能打电话来找江凛求助。 江凛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可林川那边电话已经挂断。 苏玉玉一手捂在嘴上，看样子是在憋着笑。 “江凛，我早说过废品回收站不开为好，你偏不信。” “瞅瞅现在，有你焦头烂额的时候。” 苏玉玉现在的样子，根本是在幸灾乐祸。 江凛懒得与她计较，看了一眼时间后，他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回收站。 半个小时后，江凛到达地方。 可以映入眼前的一幕，足以让他心凉半截。 苏玉玉很不情愿的跟过来，也被眼前情形给震惊到。 “这……实在不行，还是让派出所的人来处理。” 院子里，各种垃圾被随意丢弃，到现在还有人将打包好的垃圾不断洒落。 哪怕林川和他的伙伴们尽力阻挠，旁人也都不买账。 “你们这些害群之马，搅和的我们没好日子过。” “就是你们偷了东西还不承认，难道仗着有人在背后撑腰，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来到这里的全是家在附近的百姓，每个人都极其愤怒，嚷嚷着要让林川这伙人好看。 双方从最开始的言语冲突，已经逐渐演化为肢体碰撞。 林川面色痛苦，他解释到口干舌燥，还是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话。 谁能想到人群中会突然飞出一块石头，直接砸在了林川的额头上。 顷刻间，林川头破血流，现场彻底混乱。 第212章 把水搅浑 “靠！” “干他丫的！” 不知谁喊了一声，现场乱成一团。 双方人马纠缠在一起，争斗逐渐激烈，这样的场面就连苏玉玉都第一次见到。 她用力吞咽一口唾沫，便猛地晃动江凛胳膊几下。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再不给派出所打电话，事态可就控制不住。” “闹出人命，你后悔都来不及。”苏玉玉身份特殊，太清楚这种事情处理不好会有多麻烦。 在她的提醒下，江凛第一个冲进人群中。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将林川拉扯到自己身后，接着大声呵斥那些要冲上来的人。 “派出所的人很快就来，你们可想好聚众斗殴的后果。” 说罢，江凛递给身边人一个眼神，后者也够机灵，立马跑回到值班室打电话。 闹剧就此制止，没有人敢继续动手，但骂骂咧咧的声音一直都存在。 你一言我一语，矛头直指到江凛身上。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给林川撑腰的人来了。” “你叫江凛是吧？像你们这种奸商，就会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勾结。” 一个中年男人挺身上前，也不知道他对江凛哪来那么大的敌意。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口附和。 “做正经生意赚的钱，哪有偷抢来的快？” “大家还真别不信，这些小崽子们偷了钱，大多数都交到江凛手里。” 呵！ 当下之情形，真是让江凛急了眼。 就如老话常说的那样，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再也没有耐心。 “是谁派你们来的？” 江凛当场质问，对方目的性太强，一些话压根就不是路人能说出口。 要说这背后没有人指使，江凛万万不敢相信。 在他的质问声中，男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但他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你说什么？” “我听不懂！” “反正就是因为你花钱资助林川这样的人，才导致偷抢的事情频繁发生，别说警察来，就是县长来我们也要说理！” 男人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了几句，又有人站出来用手捂住自己的一张脸，他在不久前刚被人扇过一巴掌。 “打人了！大家都来给评评理啊！” 在他的吆喝声中，人群中竟然有记者暗暗藏着，相机很快就将这一画面精准捕捉。 等派出所的民警赶到现场，人群好似鸟兽轰散，一切都像是早有预谋。 同时，陈书记办公室的电话也打过来。 江凛跑进去值班室里，电话刚刚接起，就传来陈书记咆哮般的声音。 可当对方得知江凛这边的情况后，脾气更加火爆。 “你说什么？还有记者在场！” “江凛，你真是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陈书记经验阅历丰富，当然能看出有人在暗中搞鬼。 可现在民意激昂，县委大院门口有不少人在讨说法，他总不能装作看不见。 两人聊了许久，电话挂断的时候，江凛脸上满是凄惨笑容。 苏玉玉来到身边，竟还有一丝心疼江凛的遭遇。 “瞧瞧你，明明是好心，现在却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 “可又是什么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苏玉玉对江凛的人脉关系并不了解，但按照惯例，这样做的人一定和江凛在利益上有所冲突。 经她提醒，江凛心中大致有了答案，饶是如此，也与眼前的事情一丁点帮助都没有。 江凛是要去见陈书记一面的，在这之前，他来到房间里瞧瞧林川的伤势。 人群中飞来的石头将林川额头砸破，如今的他已经包扎完毕。 “江大哥，这份活苦点累点，可大家都不嫌弃。” “我们绝对没有再去偷抢，你可要相信我们啊！”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林川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他是犯过一些错，但那都是以前。 如今改过自新，竟然还让人这般诬陷，光是想想他心里就觉得委屈。 他见到江凛不为所动，还以为是不相信自己的话。 就是他着急的时候，江凛竟当着一众人的面笑出声。 “江大哥，你这是？” 林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只好将疑惑之意强压心底。 见他实在着急厉害，江凛苦笑几声过后，便将自己和县里领导的一些猜测娓娓道来。 果不其然，林川在得知有人暗中使坏，故意要将自己的废品回收站整垮后，他恨不得立刻找到对方。 “到底是谁这么丧良心？” “江大哥，你给我透个底，我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对于林川来说，他和这些伙伴好不容易有份正经营生。 还没等他们过上好日子，就有人从中作梗，这口气实难咽下。 就知道林川容易冲动，江凛一只手用力摁在他的肩膀上。 在自己回来之前，他不许林川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难道就由着对方胡来，他们这样做，和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林川脾气上来，对于江凛的好言相劝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嚷嚷了大半天，还是要找到对方出口恶气。 江凛面庞阴冷，他干脆站在一边等着林川发完疯。 时机差不多的时候，他直接走到林川面前。 刚才还叫喊不停的林川就像是变了个人，似乎认识到自己的做法多有不妥。 “江大哥，我……” 林川本想与江凛解释，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江凛抬手制止。 “陈书记还在等着，我必须尽快过去。” “你小子管住手底下的人，别让他们乱来。” 江凛下了一道死命令，在自己回来之前，废品回收站所有业务暂停。 谁要敢不听自己的话，那就趁早卷铺盖走人，免得彼此心中都不痛快。 “江大哥，你放心去，这次就算他们要我的命，我也不吭一声。” 林川又怎么会不明白江凛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害怕自己控制不好脾气，再与外头的人起冲突。 都已经知道人家有预谋前来，真要出点什么事，他们这些人就算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 有了林川的保证，江凛放心不少。 纵使他知道大家心里委屈，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跳进人家准备好的圈套中。 第213章 自行处置 哪怕江凛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在走进陈书记的办公室后大变脸色。 平日里与人和蔼可亲的陈书记，当下根本顾及不了形象。 “江凛，有些群众不知内情，他们已经完全被带偏方向。” “还有人嚷嚷着要到市里举报，你说这叫什么事？” 陈书记越说越来气，自己与江凛最初计划，明明是为了将这些误入歧途的孩子拉回正道。 谁又能想象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辛苦开办起来的废品回收站竟然成了烫手山芋。 “领导，你先消消火，这明摆着有人在暗中使坏。” “我们越着急，人家不越高兴吗？” 火烧眉毛之际，江凛竟然还能笑得出声。 瞧见他这样，陈书记更是没什么好说的，当即勒令江凛来解决这件事情。 “就我一个人吗？”江凛愣在原处。 他不过是一个生意人，要是相关部门不下场，仅靠自己很难做成这件事。 可还不等他提点要求，陈书记直接把手拍在桌上。 “你们都已经动了手，参与人员还不同程度的受伤，这事情当然要严肃处理。” “一码是一码，你能明白我的话吗？” 陈书记语气凛然，脸上神情格外严肃。 江凛也不呆傻，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 “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做确实会更加方便。” “那我先走了，回去和大家伙商量一下。” 江凛知道两方动手的事情很快就会见报，到时候必将在社会上引起热议。 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政府部门不能拉偏架，要不然的话，包括陈书记在内的每个人都会被舆论架在火堆上来回翻烤。 见到江凛能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陈书记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倒是希望江凛能尽快查清这件事，时间拖得越久，越会无厘头。 可有些事情不是光着急就能有用，江凛回去后思考了大半天，竟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当天晚上，他回到家里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裴芝薇似乎听说了外头发生的事，从始至终都没有主动问起。 只是等到孩子睡着，她轻手轻脚的来到江凛床边。 “现场混乱，是不是有人故意起哄，才让双方人员动了手。” 有些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一点都不假。 裴芝薇太清楚江凛在为什么事情犯难，不过是找不到事件的突破口。 这种情形下，哪怕江凛有再多力气都不知道该朝着哪里下手。 “芝薇，你说的对，我早该想到这一茬。” “我这就安排人去走访调查，那天到现场的人大多住在附近，要有生面孔混进去，想必有人对他印象深刻。” 江凛一手拍在大腿上，他已经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吩咐给下面人后，江凛心情有了好转。 裴芝薇坐在他身旁，再次问起是什么人在暗中搞鬼。 “听说有几个经销商和你解除合作关系，会不会是他们怀恨在心？” 裴芝薇试探性的开口。 她话音未落，这一想法直接被江凛否决。 毕竟裴芝薇能够想到的，江凛又怎么会遗漏掉。 当他仔细琢磨过，就知道那几个经销商有动机却无实力。 自己开办废品回收站，这可是和县里领导打过招呼的，几个本地的经销商得有多大胆子才敢从中使坏。 经江凛这么一番分析，裴芝薇也觉得极有道理，可不是这些人在暗中搞鬼，那还会是谁？ 裴芝薇思考良久，始终没有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可当江凛说起京都的那几位，她心里头咯噔一下。 “不都已经被叫回去，难道还能把手伸到县城里吗？” “江凛，你突然这么说，还挺吓人的。” 裴芝薇显然不愿意相信，却没想到江凛轻轻摇头，心中另有考量。 对方的手不见得有多长，但遥控指挥这边的人给自己使绊子，这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没有确凿证据，一切都只是江凛心中猜想。 他摆了摆手，不许裴芝薇跟着自己胡乱操心。 一夜过去。 江凛开始着手调查整件事，好在他身边能人不少。 关系脉络一旦动用，查清楚谣言从何处而起，又是什么人故意把水搅混并不难。 很快，冯四海那边就传来好消息。 当江凛见到冯四海的时候，他正自顾自的品茶。 抬眸看去，眼中多有玩笑意味。 “江凛，你就是同情心泛滥，才让人家抓住对付你的机会。” “要是你不往里掺和，事情怎么会像现在一样棘手？” 冯四海好心提醒，江凛摇头苦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当即出言请求。 “四爷，那个家伙在哪里？我得去见他一面！” 在江凛的催促声音中，冯四海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 他很快就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上面详细写着对方的家庭住址。 “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和你说清楚。”冯四海稍有犹豫，紧接着开口道。 “散播谣言的人有很多，我查过他们的背景，全都干干净净。” “应该是有人花了大价钱，请他们帮忙扩散消息。” 冯四海不愧是老江湖，同样看出本地的人没这么大能耐。 也算是给江凛提个醒，免得江凛后头遭遇麻烦，竟还有些措手不及。 他本以为在自己说出这些话后，江凛应当满脸愁容。 可一番观察下来，江凛仅仅是苦笑了几声，接着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冯四海有些拿捏不准，当即与江凛追问。 “你小子是不是也听到什么风声？赶紧和我说说。” 他性子同样着急，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不许江凛在这个问题上有任何回避。 对于冯四海发问，江凛从一开始就没想隐瞒。 他嘴角上扬，笑意渐渐浮现出。 “不差钱又敢和当地政策对着干，除了那几个，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听江凛这样说，冯四海长出一口气，他当然知道江凛心理跟明镜似的。 既然这样子，自己也就不必跟着操太多心。 只等江凛把这边问题解决掉，腾出手来再想应对之策。 告别冯四海后，江凛分秒时间都不耽误浪费，他直接带人找上门。 第214章 谈判桌上 被江凛堵在屋里的男人又瘦又高，见到江凛的时候他还一脸无辜，装作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江凛也不是三岁孩童，能被他轻而易举糊弄过去。 “煽动大家情绪，又在人群中往外扔石头的是你吧？” “说说吧！是谁在背后指使？” 江凛眼神冰冷，视线直直落在男人身上。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张浩就在一旁撸起袖子。 “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是吗？” 张浩一拳头砸在男人的面门上，让他疼得嗷嗷直叫。 可就算这样，江凛也是一脸无所谓。 谁让男人这次把事情做的太过火，这种人要不好好收拾一顿，根本就不会老实配合。 “别……别打了。” “我说，我都说还不行吗？” 男人前后判若两人，他很快就把事情交代清楚。 可当他把幕后指使者的身份挑明后，江凛原本浮现笑意的脸上，神情渐渐凝重。 “你要有半句假话，可知道下场会是什么？” 江凛缓步走到男人面前，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 男人浑身打了个冷颤，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作假。 他拼了命的点头，确保自己刚才的话没有半句虚假。 既然这样，江凛也不必在他身上耽误浪费时间。 “事情结束后，你自己去派出所交代情况，还能算你有立功表现。” “以后别什么钱都挣，把自己赔进去就该后悔。” 江凛言尽于此，他再不多说一句话。 很快，江凛就与林川见面。 当林川得知江凛已经查清幕后指使者时，他表现的异常激动。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派人过去收拾他一顿，再扭送到派出所。” 林川这次受伤不轻，光是想想他就有一肚子火气，恨不得立马找到对方报仇雪恨。 却见江凛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他不禁感到好奇。 “江大哥，你该不会要放过这些人，万一他们死性不改，下次就对你出手可怎么办？” 林川显然是操心太多，江凛哈哈大笑，当即讲出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我们吃了这么大亏，总得想招弥补一下损失。” “把主意打到这些人身上，难道不好吗？” 江凛抛出问题，也趁机给林川上一课，好让他明白光靠打打杀杀并不能在生意场上取胜。 而是要动脑子，将利益最大化才行。 听到他这样说，林川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身边人出言劝说道。 “你也真是的，咱们既然不懂得，那就全听江大哥不就成了吗？” “对！全听江大哥的！” 林川后知后觉，他用力点点头，也算是将自己的目标明确。 和林川这边通过气后，江凛便开始做自己的事。 办成功之前，还得林川这边多费点心思。 “对方一定会再来找麻烦，不管怎么样都要忍。” 江凛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他必须先和林川交代清楚。 要不然对方寻找到突破口，自己妄想在谈判桌上争取利益都不可能。 “江大哥，我拿这条命给你做保证，绝不会出问题。” 林川不顾自己的伤势，挣扎着也要站起身。 江凛自然相信他的话，很快就离开了废品回收站。 在这之后，他在酒楼定好位置，接着便用电话联系了那几个经销商。 等人来的差不多，江凛直接把门关上。 几个经销商全都不知江凛在打怎样的主意，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江凛，咱们不都已经解除合作关系，你还叫我们来干什么？” “怕不是回心转意，想要继续与我们合作。” 其中一人仿佛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有认识到问题所在。 如此紧要时刻，他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相比之下，旁人面色凝重，始终一言不发。 包厢里，氛围异常沉重，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桌上还是一道菜都没有。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鼓起勇气询问出声。 “江凛，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可不能白白浪费在你身上。” “这饭到底吃不吃？” 说完这些，男人直接站起身，看样子他随时准备离开。 可江凛也不是被吓唬大，他既然把人都叫过来，自然有足够多的把握将他们拿捏住。 “王老板想离开，那我就不送了。” 江凛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他的态度直接让男人有些琢磨不透。 可屁股已经离了座位，傻傻站在那里只会惹人嘲笑。 没有更好办法，男人硬着头皮朝着门口走去，他竟然还在幻想江凛能够出言劝阻。 可事实情况超出他的预料，过去许久时间，江凛连头都不曾回过。 嘎吱一声，包厢的门被男人推开，就在他一只脚即将卖出去之际，江凛声音从身后响起。 “王老板，走出这个门，你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接下来时间里，江凛讲出男人伪造账目，挪用公司款项的事情。 而这件事一旦传开，公司里的其他人都能把他生吞活吃。 “江凛，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男人迈出去的一只脚又说回来。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江凛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还是不敢确信。 可就在他的质问声中，江凛眼神轻蔑，极为不屑。 其他的话一句都不说，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胆量走出这个包厢。 事情发展果然如自己所料想，男人心情忐忑，最终还是坐回座位上。 另外几个经销商也都面露慌张，彼此眼神交流过，算得上互作底气。 “江凛，我看你根本不是要请大家吃饭，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有话就赶紧说，我们很忙的。” 经销商们早早串通在一起，江凛笑眼眯眯，视线透过缝隙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 “你们几位和我合作的时间不短，就算是不在一起干，那也应该记住一句话。”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们说是不是？” 江凛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谁能想到在他说出这些话后，那几人的脸色正飞速变化。 第215章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江凛主动提起之前，几名经销商无不做着美梦。 可现在，他们纷纷意识到不好。 其中一人猛地拍桌而起，仍然想要依靠嗓门大糊弄过去整件事。 “江凛，你说这么多到底什么意思？我们可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他越是着急解释，江凛就越笃定他心中有鬼。 当下的一番表现，不过是人们常说的做贼心虚。 对付这样的人，江凛知道讲道理最没用。 他冷笑几声后，便将收集来的一系列证据放在桌上。 几个呼吸间，就让经销商们预感到情势不妙。 “谁知道你从哪里搞来这些东西，分明是要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 “顾老板说的对，大家不能被江凛给吓唬住。” 瞧着这些人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江凛也不愿与他们多费口舌。 “那就只能把证据交给有关部门，让领导来裁决整件事。” “到那个时候，希望你们还能像现在一样嘴硬。” 江凛人狠话不多，毕竟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任何解释都没有作用。 几名经销商面色恐惧，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多大的错误。 机灵点的人赶紧站出来，试图缓和一下现场紧张的氛围。 “江总，咱们之前可都是一条战线上，合作情谊总是有的。” “你不妨高高抬手，也给我们留条活路。” 听他说出口这样的话，江凛只觉得可笑至极。 想当初这些人联合在一起对付自己，可从来没想过曾经的情谊。 当男人见到江凛没有要松口的迹象，它立马像是变了个人。 随后说出口的话，全然没有先前那般好说好商量。 更多的还是威胁，隐晦透露出是谁站在他们身后。 “他们要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当初就不会被我赶出县城。” “人家身在京都，不过是随便抛出一点好处，就有人争抢着投靠。” 江凛摇了摇头，最后几句话直接击碎这些经销商的幻想。 要自己凭借手里的证据追究到底，远在京都的势力绝不可能护他们周全。 等到那时，他们这些本地的经销商等于自己砸饭碗，恐怕连后悔都来不及。 “这……不可能！”有人不肯死心，在一旁骂骂咧咧。 江凛也不着急，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未拆封的香烟。 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点燃之际烟雾缭绕。 房间里，此刻寂静无声，除江凛外的所有人都在心中衡量利弊。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第一个站出来与江凛问询。 “江总，怎样才能放我一马？” 江凛手里握着证据，他知道和江凛硬碰硬下去难有好结果。 与其寄希望于遥远，还不如顾及眼前，他算是个聪明人，所做的选择让江凛很满意。 紧接着，江凛就将一份合同拍在桌上。 “咱们之前合作的很好，以后也是一样。” “就当中间出现了小插曲，解决了不就好了吗？” 江凛话语轻松，唯有男人预感到不对劲。 他快步走到桌前，逐字逐句检查过合同后脸色骤变。 另外一些人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纷纷将目光投向他的身上。 “之前合作，我们的利润可不只有这点。” “江凛，你这是趁火打劫，你……” 男人看过合同上的内容，此时的他无比愤怒，急需要江凛给出一个解释。 其他人争先恐后，合同快速传阅，他们终于明白男人刚才的反应为何。 便一起对江凛进行声讨，妄想着江凛能够有所改变。 “各位，你们也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好些年的人，如今局势真就看不清楚吗？” “过了今天，京都那边会把当成弃子，难不成你们都想远走他乡，另谋生路吗？” 江凛还真不是在刻意威胁，但只要这些人脑子转的过弯，就一定能明白他们的处境有多么糟糕。 不与江凛继续合作，江凛当然没有责任与义务替他们保管桌上的材料。 一旦外泄，他们在当地定会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说是人人喊打都不为过。 除非离开县城，可这事说容易做起来难，换个地方能不能东山再起，那都是未知之数。 “江凛，那你也不能截留这么多的利润，这不是欺负人吗？” 几个经销商都快要急得哭出声，他们本来想趁着岛上生活垃圾处理问题困难来和江凛谈条件，好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哪想过会弄巧成拙，直接被江凛终止合作关系。 偏偏这时候有人找到他们，一方出钱，一方出力，想要共同对付江凛。 折腾半天才发现，远在京都的人只是亏损些钱财，眼前麻烦却都是他们这些人的。 “江凛，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蠢事。” “你给我们一次机会，以后大家好好合作，谁都不有别样的心思。” 几个经销商苦苦哀求，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没得选择。 可要是在合同上签字，那他们真就是白白折腾一场，损失无比巨大。 哀求声中，江凛脸上神情渐渐不耐烦。 主动权本就在他手里掌握着，说句不好听的都能将这几个经销商彻底踩死。 但还是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从合作伙伴的角度来讲，这已经是仁至义尽。 “看来大家不会领我的情，那就只能按程序办事。” “今天这饭，不吃也罢。” 江凛明明话音很轻，但他的话还是像雷声在众人耳边炸开，让他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别……别啊！” “我签字，不就是少赚点钱，总比在这行干不下去要强。” 在场的还是有明白人，有人牵头，其他人也必要继续坚持。 毕竟闹腾来去，往后日子里他们还是要和江凛常来往。 越早签字的人，反而越能给江凛留下好印象。 接下来事情好办的多，几个经销商生怕自己慢一步，竟然能为签字顺序吵一架。 “大家放心，只要你们不再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咱们往后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江凛让他们放轻松些，这件事情就算过去，自己绝不记恨在心里。 第216章 大赚一笔 经过江凛这么一番解释，原先内心忐忑不安的几人立马大变样子。 更有人坐到江凛身边，各种好话说尽。 “江老板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这份气度就不是我们能比。” “说的对！咱们以后可不能被旁人影响，得跟着江老板好好干。” 当下几人固然有婀娜奉承的成分在，可江凛还是不加理会。 他拍了拍手，包厢的门很快被人从外面推开。 “上菜吧！” 服务员恭敬退下，几个经销商这才明白江凛早就点好了菜。 也可以说，江凛从一开始就有信心将他们拿捏住。 事实证明一切都在江凛掌控中，几人交换过眼神，不约而同的苦笑出声。 最终结果皆大欢喜，这顿饭自然是江凛来请。 好酒好菜招呼客人，等到散场的时候，包厢里满是欢声笑语，大家心中隔阂似乎被消除掉。 做完这些事情后，江凛并没有着急回到家里，而是再一次与林川见面。 得知江凛已经搞定了那些经销商，林川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 他几次想要坐直身子，奈何动作幅度太大，伤口撕裂带给他钻心般的疼痛。 “江大哥，那我的废品回收站是不是能继续开下去？” 林川见到江凛点头，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可江凛接下来的话，让他原本极好的心情消散不见。 “那些混蛋把我害的这么惨，怎么可以不追究？” “江大哥，他们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让你来当说客。” 林川握紧拳头，他还以为江凛宁愿向着外人，也不肯帮自己报仇雪恨。 “你小子这脾气，最好给我改改。”江凛没好气道。 他很快就将自己在谈判桌上争取到的好处说出，这里面自然有林川一份。 “事情已经发生，和他们计较太多又有什么用？” “将好处拿到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房间里没有外人，江凛苦口婆心。 经他一番劝说，林川终于聪明一回，当即笑出了声。 “还得是江大哥考虑长远，怪不得你能当大老板。” “少拍马屁，尽快把伤养好，我可不想废品站的业务被别人抢走。” 江凛不忘记给林川提个醒，度假岛上的业务倒不用太担心。 可在县城里，一定会有人钻空子，想要趁势崛起。 安排好一切后，江凛心满意足的离开。 后头日子里，附近居民仍然对林川这伙人抱有意见。 好在江凛有言在先，不许林川那些人与居民起冲突。 不知觉中，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冬去春来，废品回收站的生意越来越好。 而这也应验了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日久见人心。 这一天。 林川特意带着两瓶好酒登门拜访。 当裴芝薇把房门打开的时候，见到来人颇感吃惊。 “嫂子，我哥在家吗？”林川嘿嘿一笑。 现在的他学会与人为善，不管面对谁都是满面笑容。 变化之大，裴芝薇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赞叹。 不用她朝着屋里喊，江凛就已经听到了动静。 他缓缓走出来，见到林川手提东西，还以为林川有什么事情想要自己帮忙。 “你小子有话就直说，别搞这些虚无把戏。” “江大哥，瞧你这话说的，我还不能来找你叙叙旧吗？” 林川差点没急哭，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事情他可干不出。 如今他们一伙人打理废品回收站的生意，再不用过以前下水道般的生活，那种感觉别提有多好。 得知林川来意，江凛大笑出声，他可不能将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 “你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离不开你们自身的努力。” “那也是江大哥拉我们一把，要不然……” 眼见两人互相谦虚，裴芝薇捂着嘴笑，实在是受不了他们这种。 当即把林川叫进家里，让他和江凛先唠家常，自己则是到厨房里做几个菜。 等到饭菜准备好，江凛和林川推杯换盏，时而说笑出声。 裴芝薇还在厨房收拾，本也高高兴兴的她突然变了脸色。 “江凛，你刚才说什么？”裴芝薇撩起帘子，她人在厨房，视线却直直落在江凛身上。 别说是她，就连一直与江凛喝酒侃大山的林川都愣在原处。 过去好些时间他才缓过神，同样诧异的开口。 “江大哥，你在这头做生意顺风顺水，怎么想着去京都发展。” “那地方可不好，说是吃人不吐骨头都不为过。” 林川并没有去过京都那样的大城市，但他现在大小算个老板，接触的人也与之前不同。 常听人说起京都那地方发展的好，可谓机会遍地，但竞争也极为残酷。 一般人去了根本就站不住脚，到最后要不灰溜溜的离开，要不就只能夹缝中求生存。 瞧见两人这样的反应，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回过头，裴芝薇眼里情绪复杂，似乎在等待着。 “芝薇，我也是刚有这样的打算，准备过些天和你说的。” “江大哥，你还真想去啊！”林川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房间里的氛围变得微妙，裴芝薇紧紧咬住嘴唇，她犹豫一番还是端着刚炒好的一盘菜走到桌前。 “你们先吃饭，菜不够再跟我说。” 裴芝薇显然是在逃避这个话题，江凛看破后就催促林川赶紧动筷子，可千万别说一些没有用的话。 要因为他惹得裴芝薇不高兴，自己定然让他好好收拾一顿。 “江大哥，明明是你提出来的，怎么还能怪到我身上？” 林川委屈的不像样，他本来想争论几句，却被江凛狠狠瞪了一眼。 “热乎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既然不想吃，那就别吃了。” 江凛当即就要从他手里抢走筷子，迫切的想要结束这一话题。 好在林川也没那么缺心眼儿，他在明白江凛的想法后，立马把头低下去。 接下来，饭桌上安安静静，除了动筷和咀嚼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等到吃完饭，林川一刻时间不敢多留，很快找好借口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裴芝薇和江凛两个人，当二人视线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注定有些话题绕不开。 第217章 再去京都 夫妻间关起门来，有些话自然方便说。 裴芝薇紧紧抓住江凛的一双手，很快就将语言组织好。 “你想把生意往大做，去更大的城市发展，我怎么会反对呢？” “只是……” 裴芝薇深呼吸几口气，她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便提醒江凛在京都已经树敌不少，贸然前去京都，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人家的势力在京都根深蒂固，而你呢？” 裴芝薇考虑良久，她还是觉得要与江凛说清楚这些话。 总不能看着江凛因一时冲动而跳入火坑，到时候他远在京都，真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芝薇，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江凛轻叹几口气。 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裴芝薇是为自己着想，只是有些事情非说不可。 似乎洞察到江凛的决心，裴芝薇不禁感到奇怪。 “江凛，有什么项目是非去京都不可，难道在当地就不能做吗？” “你可别忘了，你最开始一无所有，事业根基就在这里。” 裴芝薇显然想象不到，可对于自己完整的计划，江凛还不愿意太早讲出。 他将一双手重重托付在裴芝薇的肩膀上，脸上神情无比严肃。 “芝薇，请你相信我。” “此去京都，我是为了更大的布局。” 江凛很少以这样的口气和裴芝薇说话，纵使裴芝薇心中疑惑，但她还是将这份疑惑强压下去。 见到裴芝薇还是不太开心的样子，江凛当即将她抱紧在怀中。 一周后。 江凛在公司会议上说出自己的想法，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现场便满是反对的声音。 “江总，你不是常常教导我们，应该满足当下吗？” 一名经理站起身，他才得知江凛想要去京都谋求发展的消息后，反对意见极其强烈。 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在当地的产业布局才刚有稳定迹象。 这时候抽掉大量资金到异地，势必会影响下面的工厂。 “王经理说的对，这可不是小事，还请江总三思！” 一众人发言完毕，就连张浩都举起手，同样不太认可江凛的想法。 而大家的反应都被江凛看在眼里，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手里积攒了不少资金，难道真的要提前躺平吗？” “不做新的打算，只知道炒剩饭又有什么意思？” 江凛话糙理不糙，他也是从更深层次去考虑。 近一两年，国家经济建设的速度明显提升，不用多久就会产生质变。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他们现在积攒下的财富并不真实，要是不加以利用，随时可以变成泡沫随风消失。 “我请大家来，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采不采纳，似乎与大家无关。” 江凛对公司有着绝对的掌控权，他完全可以独自做主。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开过会后，也是让大家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果然在江凛说完这些话后，大家的脸色都异常精彩。 会议室氛围沉重，大家无不把嘴闭上，谁都不敢轻易谈论。 “你们也不要太紧张，我在去往京都之前，会把这头的事情全都交代好。” “只要你们这些家伙不乱搞，公司业绩只会蒸蒸日上。” 江凛再清楚不过大家心中的想法，全都怕来之不易的好日子就被自己这样挥霍掉。 但他刚才的话无异于一颗定心丸，立马让在场不少人脸上浮现出喜色。 大家交头接耳，谈论频繁，反对声音渐渐消失不见。 和下面的人通过气，江凛就开始做准备。 此去京都势必要带走一些人，不管是公司还是厂子那边，不少人毛遂自荐。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江凛一反常态，并不打算从他们中间挑选。 只是将张浩叫进自己的办公室，见到张浩模样紧张，江凛不由得笑出声。 “怎么？你是觉得我会把你留在这里，带别人前往京都吗？” 江凛提出的问题直击张浩内心深处，他尴尬一笑，心中想法显然是被江凛说中。 “京都可是大城市，比省城还大的城市。” “我这样的愣头青，到了京都连路都认不全。” 张浩一只手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他这几日倍感煎熬，确实是觉得江凛不会带自己走。 就知道他会这样，江凛脸上笑意更浓。 “你小子还学会揣测别人的想法，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把你叫到这里又是因为什么？” 江凛有意而为，几句话说完后就让张浩内心涌出不少想法。 可他想了半天，始终不明白江凛真正用意。 “江大哥，你也知道我脑子不好使，就别和我故意到弯子。” 张浩苦苦哀求，只想江凛尽快与自己讲出实情。 这样的情况下，江凛也不遮遮掩掩。 “我打算带你去京都，至于其他人，一个都不动。” 江凛话语惊人，张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搞了半天江凛只打算带自己走。 可他很快反应来，要论能力的话，自己绝没有多出众。 毕竟在下面的公司里，能人何止一两个。 “江大哥，你可不能故意开我玩笑，刚才的话？” 张浩咬紧了牙，江凛瞧见他连自己的话都不相信，顿时上来脾气。 当江凛一只手拍在张浩的脑门上，方才让他清醒不少。 “别人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不肯听话，带过去都只是麻烦。” “还是说你也有别的心思，不妨讲出来听听。” 江凛一番敲打，张浩急出满头大汗。 他把手举来，恨不得发毒誓。 “好了，我并非不相信，要不然也不会将你选中。” 对于张浩刚才的表现，江凛可谓满意至极。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张浩这几天多抽时间安顿家里。 恐怕不用太久时间，自己就会前往京都。 “我孑然一身，随时能动身。” 张浩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整齐却微微泛黄的牙齿，倒也让江凛省心不少。 既然这样，江凛也不继续耽误浪费时间，他又开始做其他准备。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要动身的时候。 江凛与张浩来到车站，一阵轰鸣声中，绿皮火车停靠在站台。 “芝薇，等我回来！”江凛转过身，裴芝薇正依依不舍的盯着他看。 第218章 吃苦又耐劳 三小时后…… 去往京都路途遥远，江凛买的是硬座票，才过去不多久的时间他就腰酸背痛。 张浩更将一只手扶在腰上，时不时的哼叫几声。 “江大哥，咱们这不是找罪受，又是什么？” 张浩刚想发几句牢骚，就迎上江凛冰冷的眼神。 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再不敢乱说一句话。 到了车上，江凛不再像之前一样刻意隐瞒事情。 “耗子，这次去了京都，可有你吃苦的时候。” “你可真会开玩笑，那里可是大城市，条件只会比这边好。” 张浩根本想象不到，他都已经做好准备，去到京都先找一家澡堂。 早听说北方人爱搓澡，他一直都想体验一下，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没想到张浩还有这样的打算，江凛摇了摇头，接着就让他的想法破灭掉。 “那头条件好，并不代表我们能享清福。” “你小子要是奔着享福去的，下一站就走人。” 要不是见到江凛满脸认真，张浩都觉得他在与自己开玩笑。 事实证明，他在认知上存在很大错误。 “江大哥，我……” 张浩吞吞吐吐，一些话实难讲出，江凛却一点都不着急，似乎在等待他的态度。 好在张浩并没有让他感到失望，接下来的一些话也算是表明心迹。 “要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别说是吃点苦，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那也不足为惜！” 张浩说话声音很大，导致临近座位的人都有听到。 一瞬间就有许多道目光挪动过来，江凛赶紧朝着张浩招招手。 “你小子嗓门小点，别人还以为我们干什么违法勾当。” “实话和你说吧！到了那头需要卖力气，而且是日复一日的那种。” 江凛语重心长，他有必要与张浩说清楚，总不能到地方后再让张浩打退堂鼓。 要是张浩现在离开，他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这算什么？”张浩想都没想，极为痛快的给出答案。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空有一身力气，这种活正适合我。” 张浩拍着胸口保证，他让江凛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别的事情自己或许干不来，唯独卖力气不成问题。 有了他的这个态度，江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他不再提及这件事情，等到小推车经过的时候要了一捧瓜子。 接着就与张浩开始消磨时间，不知觉中，火车已经到站。 列车员吆喝几声，江凛和张浩赶紧收拾东西下车。 “这就是京都？” “看着也不怎么样。” 站台上，张浩目光眺望远处，给出了极为一般的评价。 听他说完这些话后，主学哭笑不得。 要知道这仅仅是城郊的一个车站，真正的京都景象可不知道要比现在繁华多少倍。 两人出站后各自拦下摩的，接着就前往市中心的位置。 这一路上，张浩彻底改变了看法。 在小县城的人连温饱都不能解决的时候，京都街道上尽显繁荣。 这里的人来自天南海北，个个都是成功人士的派头，相比之下他和江凛显得极为普通。 过去半个多小时，两人来到一家旅店门口。 看着门上的招牌，住一晚就得十多块的房费，张浩彻底傻眼。 “江大哥，这地方也忒费钱，在咱们小县城住一晚可用不了这么多。” 张浩小声的嘟囔着，江凛自然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没忍住的笑骂出声。 “你都说了这是大城市，消费水平当然要比咱们那里高不少。” “但同样的，这里的工资水平也要比咱们那里高。” 江凛再清楚不过张浩心中的想法，他一只手轻轻拍打在张浩的肩膀上。 “到了大城市，需要我们学习的地方有很多，你慢慢就会懂。” “好……好啊！” 张浩也知道自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他赶紧收敛自己吊儿郎当的性子。 两人成功办理入住，来到房间里，两张单人床有序摆放。 之所以开一间房，江凛也是为了能够省下一笔钱。 毕竟他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需要用到钱的地方也有很多。 从始至终，张浩一句怨言都没有。 他本想着到地方后就能大干一场，可事情发展远远超出预料。 一连过去两天时间，江凛都只是住在旅店里，除了到外头吃口热乎饭，再没有其他的安排。 一来二去，张浩心里泛起嘀咕。 “江大哥，我们到京都来到底干什么？这么一直住下去也不是个事。” 张浩还帮着江凛算了一笔账，这些天光是房费就有不少。 一再耽误浪费时间，那可真是拿钱打水漂，想想都不值当。 “你小子怎么也是急性子？” 江凛当场笑哭。 他赶紧把门关上，接着就与张浩询问起来。 “谁说我们这些天不干正事？” “什么？”张浩纳闷的很。 他仔细回想，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没有毛病。 自己和江凛除了到外头吃饭，再没有任何的安排。 要非说有，那就只能是到公共厕所去蹲坑拉屎。 “胡说八道什么呢？” 江凛更被张浩的话给气笑，他一巴掌拍在张浩的额头上，再让他好好想想。 “没……没了啊！” 张浩想了大半天，给出的答案始终一致，江凛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吃饭难道就不是正事了吗？” “我带你走遍大街小巷，顿顿不重样，这话你怎么不说？” 江凛当面质问，张浩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凛的问题。 可当他抬起头来，才发现江凛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 “江大哥，吃顿饭而已，我倒觉得没必要那样讲究。” “门口有家面馆就不错，咱们以后就别往远走。” 其实在张浩的内心深处，他根本不理解江凛的做法。 吃顿饭而已，竟然还能走出去几里地。 要不是江凛主动提起，他都觉得这件事滑稽可笑，实在难以启齿。 殊不知，当下的江凛完全看透张浩心中想法，但他并不点破。 看了一眼时间，又快要到饭点，江凛缓缓站起身。 “耗子，今儿个继续下馆子，我倒要看看京都还有什么好吃的！” 第219章 锁定目标 某一瞬间，张浩还以为江凛在与自己开玩笑。 但当他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后，才知道一切都那么真实。 “还去吃？”张浩都有些怀疑人生。 江凛没有与他过多解释，自顾自的走上街头。 他目光搜寻，很快注意到一家别具特色的早餐店。 相比于别家生意，这家早餐店门口竟然排着长长队伍，可谓火爆景象。 “耗子，今早就吃这个。” 江凛多看一眼，这家店里售卖的早点比较硬核，种类也很繁多，怪不得受人青睐。 可看着排好卖早点的队伍，犹如一条长龙，张浩不由得变了脸色。 “吃个早餐而已，至于这么麻烦吗？” 他小声的嘟囔着，江凛并不理会，只是与站在他前头的人攀谈起来。 唠了几句家常，男人听出江凛不是当地口音，便更加热情的为他介绍。 “这家早点铺子可不简单，属于京都老字号。” “附近这几条街的人，全都愿意吃他家。” 男人神采奕奕，越说越激动，只是不等他把话讲清楚，便有一个女孩子从店里走出。 她看上去年岁不大，也就十七八，开口时声音婉转，犹如银铃晃动般悦耳动听。 “各位叔伯婶婶，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的饭已经卖完，你们就甭排队了。” 她满脸愧意，说完这些话后就走回到店里，只给众人留下忙碌的身影。 还在排队的一些人如鱼鸟般轰散，叹气声音此起彼伏。 站在江凛前头的男人更用一只手拍在大腿上，那叫一个后悔。 “就不该贪睡，早来半小时准能吃上。” 听他这么说，张浩忍不住笑出声，还是江凛瞪过一眼才赶紧憋回去。 “这位大哥，吃不到合自己胃口的东西，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吧！” 江凛明知故问，他几句话说完后，男人却用力的摆了摆手。 “这能有什么办法？就这么一家小店，一家三口人凌晨就开始蒸包子卤肉，那也不够卖的啊！” 男人已经习惯这种事情发生，他不再耽误浪费时间。 毕竟自己肚子还饿着，要尽快到别处去买早点才行。 “江大哥，要不我们也到别处去？”张浩目光投向远处，可在他的提醒声中，江凛竟然连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如此情形，张浩不禁感到奇怪。 他赶紧转过身来，却见到江凛还是要往里走，不禁有些着急。 “江大哥，人家都已经卖完，我们这时候进去干什么？” 张浩还以为江凛忘记那个女孩说过的话，他连忙上前提醒。 万万没有想到，江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很快就到了店里。 这样的情形下，张浩只好快步跟上去，可等他瞧见店里坐满人，甚至都没有下脚位置的时候，顿时拉下去整张脸。 可对于他的牢骚抱怨，江凛一点都不理会。 他径直走到老板面前，紧接着就笑呵呵的开口道。 “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早听说您的手艺好，只可惜没机会品尝。” “小伙子，像你这样的人有很多，明天早点来就行。” 店老板脸上堆满笑，说话时很是客气。 他看样子还有别的事要忙，并不能一直陪着江凛。 可就在他要走之际，江凛趁机开口道。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京都，不能品尝店里的味道，真是一大遗憾。” “可……”店老板很是为难的样子。 他双手摊开，紧接着就开口表示道。 “早点确实卖完，我总不能给你凭空变出。” “没关系！”江凛赶紧接过话茬。 就在男人感到意外之时，他赶紧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钱。 “您先招待客人，等他们走差不多，单独给我们蒸一笼包子即可。” “这……能行吗？” 店老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着江凛拿出的钱数，别说是一笼包子，那都能顶他这里一天的营业额。 就连张浩都傻了眼，他赶紧上前阻拦。 “江大哥，钱不是这样花的，一顿早饭而已，这实在是太浪费。” 张浩话说完不久，店老板也用力点点头，显然是认同他的意见。 还以为江凛只是拿自己寻开心，他苦笑着开口道。 “我就做点小买卖，全凭大家捧场才有今天，你就别与我开这种玩笑。” 就知道老板会抱有这样的想法，江凛嘿嘿一笑，伸手便抓住他的胳膊。 “老哥，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说话的同时，江凛更把钱塞进了老板的衣兜里。 他接着就在老板吃惊的眼神中走出早餐店，在外头寻了一处阴凉地，耐心等待着店里客人走光。 张浩的心中有万般不解，但他还是紧紧跟随江凛步伐，只留下店老板在原处发愣。 “爸，外头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我怎么感觉他们是来故意捣乱。” 女孩刚把一个桌子收拾干净，她快步走到男人身边，同时注意到蹲坐在路牙子上的两个人。 店老板心中固然疑惑，但他把手伸进兜里，江凛给的钱可谓货真价实。 如此情况下，他也懒得想太多。 “或许只是想尝尝店里的味道，来京都一趟不留遗憾。” “丫头，你回厨房去，再揉点面。” 店老板把话说完后，女孩明显不情愿，但还是在自己老爸的催促声中走回去。 时间飞快流逝，个把时辰很快过去，当店里最后一桌客人吃完离开后。 江凛和张浩直接走进来，店老板很快从衣服兜里找出零钱。 “我只收一笼包子钱，剩下的你们拿回去。” “老哥是个讲究人，但这钱你得收好。” 江凛微微一笑，他并没有伸手接过那些钱，而是讲出了自己的理由。 且不说自己这么一搞坏了人家规矩，更重要的是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老板帮忙。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掏这些钱。 就在江凛把话说清楚后，那个年轻女孩直接从厨房走出。 她眼眸明亮，此时泛起怒意，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我就说这两人不安好心，他们果然露出马脚。” “爸，你可不能上他们的当，咱们不差他这点钱，也不做他们的生意。” 女孩说话的同时就要把江凛往外推，都快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 第220章 都是骗子 眼前的一番情形，使得江凛和张浩都很疑惑。 毕竟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却让店老板的女儿有这么大的敌意。 两人对视一眼，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婷，人家不过想要品尝一下店里味道，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给我回屋里待着去！” 对于自己女儿的态度，许汉赶紧向江凛表达歉意。 在他的眼里，不管江凛要让自己做什么事情，但只要江凛走进店里就是客人。 客人是上帝，这样的道理永远能讲通。 “小伙子，我女儿害怕你们是坏人，刚才说话不好听，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许汉认真解释，江凛当然不是喜好计较的人，他很快就揭过去这件事。 便与张浩找位置坐好，耐心等待热气腾腾的包子出笼。 在这期间，江凛又与许汉闲聊起来。 “老哥，你这么好的手艺，天天有人排队来吃你家早点，一个月下来应该能挣不少钱吧？” 江凛一边开口一边观察许汉脸色变化，果然如他预想的那样，许汉接连叹息，看着一点都不高兴。 见到他这样，张浩都很是费解。 “赚钱了还不高兴吗？” “你这后生，真不会说话。”许汉没好气的开口道。 他翻过白眼，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接着就要去看蒸包子的火候。 还是江凛将人拦下来，耐心与他询问缘由。 “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什么都不懂，京都地方大，卖早点的可不止我一家。” 许汉越说越恼，江凛却不肯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他很快拿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如此情形下，许汉也不继续遮掩。 “这问题还不够简单吗？你们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 “就算我的手艺再好，可我店里位置就这么多，每天接待的客人数量都固定。” 许汉扯着嗓子，他也想过扩大一下店面，但那样做各类成本又会上涨。 卖的出去倒还好，可要卖不出去，他恐怕要赔个底掉。 “没想到开个早餐店，还能有这么多的说法。”张浩在一旁惊叹出声。 相比之下，江凛反应寻常，就连许汉都感到奇怪。 他面色狐疑，想起自己女儿刚才说过的话，看向江凛的眼神最是警惕。 “你小子和我打听这些干什么？” “该不会也是干这个的，想在这条街上开家店。” 江凛也没想到许汉会这样想自己，但他真实目的还不能讲出。 只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一直等到刚蒸好的包子端上桌。 “耗子，你别愣着，赶紧开吃啊！” 江凛开口催促，张浩方才惊觉，他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倒要尝尝能让人排着队购买的包子是什么味道。 可他刚尝了几口，眼睛都清亮了不少。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张浩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怪不得人家这里生意好，这都是有原因的。” 张浩顾不上和江凛说太多，他又抓起两个包子极为大口的吃着。 如此一幕，就连江凛都有些意外。 他的吃相要比张浩好许多，可谓细嚼慢咽，但给出的评价也与张浩一致。 “确实好吃。” 听到两人这样说，许汉流露出很满意的笑容。 他又走回到二人身边，都有些乐的合不拢嘴。 “还得是你们年轻人会说话，我这蒸包子的手艺堪称一绝，好吃就多吃几个。” “孩子他妈，再揉点面，我得请这两兄弟吃好。” 许汉显然是因为江凛刚才的话感到高兴，他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可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赶紧起身制止。 “老哥，我们就这么大的胃口，多了也吃不进去。” “你要是忙完不妨坐下，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江凛笑眼眯眯，他稍有透露出自己的想法，许汉再次警惕起来。 但他开这么一家早点铺子，平时要与不少人打交道，可谓形形色色。 自认为有些眼光，江凛和张浩不像是什么坏人。 “什么事？你先说说看。”许汉并没有坐到位置上。 他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与江凛问起。 看他那个架势，但凡江凛哪句话说的不对，他都会立马动手赶人。 许婷也从房间里走出，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江凛身上。 父女俩神情如此戒备，使得江凛苦笑不断。 “老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对你有好处。” “咱们合作，把你这门手艺发扬光大，赚更多的钱不好吗？” 江凛说出这样的话不仅让许汉感到吃惊，就连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张浩都变了脸色。 “江大哥，咱们到京都是做大生意的，怎么能和他们合作？” 张浩都快把头摇成拨浪鼓，他环顾这家小店，面积总共也没多大。 仅仅能摆放几张桌子而已，一个早上也接待不了多少客人。 就算蒸包子的手艺不错，那也不见得能让江凛这般赔笑脸也要与之合作。 “耗子，没你的事情，哪凉快哪待着去。” 江凛看似责怪，但也是怕张浩脾气上来坏了自己好事。 他接着又与许汉商量，只是对方反应并不强烈。 “你这后生，大白天的怎么还说胡话？” “你朋友说的倒也不错，咱们之间合作个鸟！” 许汉脸上笑意完全消散，他这下能确定江凛与自己寻开心。 许婷更要为自己老爸撑腰做主，都已经跑回厨房拿起锅铲。 眼瞅着父女二人要动真格，江凛赶紧与他们解释清楚。 “我们之间合作当然有必要，到时候都有钱赚，这叫合作共赢。” “我呸！你该不会是为了从我手里骗走菜谱，所以才演这样一出戏？” “好啊！敢算计到老子头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许汉撸起袖子，再听不得江凛任何解释。 “你的配方我不要，店里的利润也和我没关系！” 江凛就知道对方会误解自己，他赶紧喊叫几声，这才避免双方发生肢体冲突。 可对于江凛给出的解释，许婷根本就不相信。 第221章 分文不要 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至少在认知层面要高出别人一截。 许婷直接走到江凛面前，她与江凛四目相对。 “你能骗得了别人，可你骗不了我。” “不分走店里利润，那你赚哪门子钱？” 许婷的话也给自己老爹敲响警钟，使得许汉更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他对江凛更没什么好脸色，言语不断催促江凛赶紧从自己店里离开。 “小姑娘，你可不能污蔑人，连怎么合作都没搞清楚，你难道就把我们当成骗子吗？” 江凛嘴角挂着笑意，语气更是戏谑，很快就让许婷浑身不自在。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毕竟江凛满足骗子的一切条件。 “你们是外地人，上来就要与我爸合作，还说什么不用我们掏一分钱，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许婷可不相信天上真的会掉馅饼，江凛苦笑连连，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卖关子。 “小姑娘，我说的那几个条件未免不能实现，就比如……” 接下来，江凛将自己的计划完整讲出，早餐店里原本喧闹的声音不在，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江大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张浩不停吞咽唾沫。 他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内心深处还是不得平静。 至于店里的几人，这一时刻更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负责蒸包子，你负责往出卖，这……” “小伙子，这话说的未免大了些，你卖给谁去呢？” 许汉在这条街上做了好些年生意，到他这里来的都是熟客。 更何况他店里就这么大一片地方，每天也就能接待那么多的客人。 江凛想要代卖，总不能推上个车子到大街上。 张浩也有些难以接受，要知道江凛在省内生意做的够大，赚到手里的钱都能开成百上千家早餐店。 可他们不远千里来到京都，竟然只是拿着人家做好的早点出去卖，想想都是在浪费时间。 “老哥，我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没有用，但你能否给我个机会。” 江凛认真开口，他并不奢求许汉能完全相信自己。 但只要能争取到一个机会，他便能用实际行动去证明。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汉不太能理解。 可哪怕他仅有一丝迟疑样子，这对江凛来说都是不容错失的机会。 他要做的就是趁热打铁，争取能够更进一步。 “很简单，明天你们多做一些早点，我会在天没亮的时候过来取走。” “差不多这个时候回到店里，按照你们售卖的价格给钱。” 江凛一言既出，许汉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再三确认过后，才知自己没有听错。 “照你这么说，我不仅能多卖出去早点，还不用把赚到的钱往出分。” “那你难道白白折腾，不求回报吗？” 许汉想了半天，唯一的可能就是江凛出摊加价卖早点，但这样做可不行。 邻里邻居又不是傻子，同样的东西怎么会买贵不买贱。 “这您别管，只要我能卖的出去，给你增加销量还不好吗？” “就算我卖不出去，你不也只损失几笼包子，这又不是多大风险。” 江凛神神秘秘，几句话就将许汉胃口吊足。 许婷还想反对，却没想到许汉已经松动心思。 就像江凛说的那样，他的代价仅仅只有几笼包子。 可这事真让江凛办成，那日后他的早餐店可就多了一条销路。 “你要多少？” 许汉很快笑出声，他愿意让江凛去尝试一番。 可当江凛报出数目后，他直接愣在原处。 “我一早上都卖不了这么多，你出去摆摊只会更少。” “一下子要这么多量，卖不了可就只能扔掉。” 许汉店里生意之所以好，除了早点的味道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他这家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隔夜的包子从不卖给顾客。 “做生意讲良心，老哥人品真是不错。” 江凛竖起大拇指，可这并不是许汉想要听到的话。 “你小子少给我打哈哈，先说一下早点卖不出去怎么处理？” “人工就算了，可这年头面和肉都不便宜，哪有这么糟蹋的！” 许汉一想到自己起早贪黑蒸出来的包子要扔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江凛不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在他看来这合作就没必要开展。 “我看他净说些大话，根本没想过这么多的早点卖给谁。” 许婷就站在江凛身边，她言语中多有针对的意味。 一番嘲讽过后，她再次劝说自己老爸改变主意。 “老哥，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要知道没有金刚钻的人，从一开始就揽不了瓷器活。” 江凛挺起胸膛，此刻的他信心十足。 这都还是他保守估计，实际卖出的数量只会更多。 “你可真能吹，想想也是，毕竟吹牛没有代价。”许婷翻了个白眼，只把江凛的话当成笑话听。 要是摆摊这么容易，哪里还轮得到江凛来？ 她这样讲过后，许汉也觉得自己不该听信江凛的话。 “年纪轻轻，说话竟然没个准头，我看你们还是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父女二人意见一致，就在他们对江凛大失所望的时候，江凛做法惊人。 当着二人的面，江凛从包里取出成捆的钞票。 “这些钱就当我押在这里，当做每天的货款。” “就按你们定好的价钱，我拿走多少就扣掉多少。” 江凛这么一番操作，直接让早餐店风险归零。 父女二人瞪大眼，谁都没有想到江凛会这般阔绰。 许汉大小也算个生意人，他清点钱数的同时，也确定那些钱没有假。 “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合作了吗？”江凛心里早有了答案。 许汉看着那么多钱，心里头别提有多激动。 既然江凛揽过去所有风险，自己岂有拒绝的道理。 “就按你说的数，明天一早过来取。” “爸！你真信他的话吗？我们店里都卖不了那么多，何况他……” 许婷还是太年轻，在她的惊疑声中，许汉放好钱便让自己婆娘出去买材料。 “钱在我们手里，能否卖出去是他们自己的事！” 第222章 夸下海口 刚刚走出早餐店的门，张浩直接挡住江凛去路。 有一些话他不得不说，哪怕会伤了兄弟间的感情。 他咬着牙，极为艰难开口道。 “咱们到京都来是为了谋求发展，现在赚不到钱，竟然还要倒贴不少。” 见到张浩义愤填膺的模样，江凛清楚自己再不表态，他都有可能将电话打到裴芝薇那里去。 事实的确如此，张浩很快表明心迹。 “嫂子要是知道你这样浪费钱，她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你小子，这是要点我的穴啊！” 没想到张浩对自己的偏见这样大，江凛摇头苦笑，连忙与他解释起来。 可不管江凛怎么说，张浩始终改变不了看法，只当他是在糊弄自己。 “江大哥，你就听我一句劝，现在回去和老板把话说清楚。” 张浩还以为江凛江郎才尽，到了京都后不知道该怎么开展工作。 要真是这样，那他就应该好好休息，也不必急着与自己证明。 江凛早就窥探到张浩心中想法，如此说来，双方误会更是加深。 他不再犹豫，直接用手拧住了张浩的耳朵，使得张浩疼的嗷嗷叫。 也正是这样，张浩才清醒许多，就连眼神都变得明亮。 “耗子，你看我像是那种争强好胜，为一时脸面而不顾代价的人吗？” 哪怕张浩哭喊求饶，江凛也不曾把手拿开，必须要他回答过自己的问题再做决定。 “我……我不知道！”张浩脑子好似抽住。 他的话刚说完，江凛更用上力气，这才让他心思豁然开朗。 “江大哥白手起家，打拼出这么多的产业，正因为脑子好使。” “要说你为了脸面而浪费钱，这……” 就在张浩犹豫之际，江凛一只手用力拍在他的脑门上。 “还以为你小子跟在我身边做事，脑子多少灵光点，现在看来也就那样。” “我且问你，明天一早要是能将早点卖空，不仅赔不了钱，反而有的赚。” 江凛几句话刚说完，张浩差点没把眼珠子惊掉在地上。 他可没忘记江凛刚才预订了多少早点，都能顶上人家店里的销售量。 他环顾四周，就那么几条街而已，这时候显得冷冷清清。 “摆摊卖早点，想要卖干净，那得猴年马月？” 江凛也没想到张浩竟然这样不开窍，他再也忍不住，当场捧腹大笑。 “我……哪里说的不对吗？”张浩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可江凛并没有与他解释太多，只是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 “咱哥俩吃饱喝足，是不是应该消消食？” “什么？” 张浩还没反应过来，江凛直接扯拽住他的一条胳膊，径直走进一条巷子里。 七拐八拐，很快到了出口。 走出去的一瞬间，他们的视野开阔不少，这才发现附近的居民区极为密集。 小区错落排列，时不时就有人进出，倒也真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可就算这样，张浩也没搞清楚江凛意欲何为。 “很简单，这些都是我们的客户。” “推车摆摊等着顾客找来，远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将一份份早点送到顾客手中。” 江凛这几天可不只是吃饱了闲遛弯，他早就把附近居民的生活习惯摸清楚。 上了年纪的老人足不出户，年轻人们则是忙着上班，要不就是凑合吃几口，又或许饿着肚子等到晌午。 当然也有人愿意奔走，很早就在包子铺门前排队等候。 “总而言之，很多的人想吃又吃不到，而我们送餐上门，仅仅收取一些跑腿的费用。” 江凛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这便是后世的外卖模式。 虽说现在大力推广的条件不够成熟，但提前布局，才能在人们生活方式产生巨变的时候及时把握。 可就在江凛兴奋讲解的时候，张浩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他用力摇了摇头，显然有些难以接受江凛话里的观点。 “江大哥，且不说你送餐上门有没有人愿意掏钱，光是咱们两条腿，跑断了都不见得能卖光。” “咱们卖的可是早点，万一凉透还有谁会要？” 张浩并非无缘无故的担忧，他实在害怕江凛白白折腾，到时候就该吃力不讨好。 他还以为江凛会认真考虑，适当改变一下想法，怎奈何江凛态度依然坚定。 “天底下的买卖，从来没有稳赚不赔的。” “瞻前顾后，注定成不了大事。” 江凛本意是要好好教导张浩一番，却不曾想张浩反应最为激烈。 “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我说的是客观事实！” “那么多份早点，一一送到顾客手里，那还能吃吗？” 最后头几句话，张浩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又怕江凛生自己气，又觉得必须要为江凛提个醒。 毕竟在这天底下，从没后悔药可以吃，他是真怕江凛一时糊涂而酿造出不可挽回的结果。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可就是脑子不好使。” “你小子别废话，还是赶紧跟我走一趟吧！” 江凛哈哈大笑，他并非真的责怪，而是想要带着张浩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 遇到问题应该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在这里独自犯愁。 听他这样说，张浩眼神更加疑惑，直到江凛带他来到一个二手市场，他才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等见到十几辆二手摩托车整齐摆放，他立马不淡定。 “江大哥，你该不会专门要买一辆摩托车好给人送早点，这也太……” 这年头一辆摩托车的价钱可不便宜，哪怕是二手的，那也不是一般家庭能买得起。 可如此稀罕的物件，江凛买来不好好珍惜，竟然要给人送餐上门。 “这不得送个好几十年，才能把买摩托的钱赚回来吗？” “我看你这办法行不通，还是再想想别的。” 张浩都快急得哭出声，江凛瞪了他一眼，接着没好气的开口道。 “几十年后的龙国会是什么样，你小子还能预料到吗？” “还能是怎么样？估摸着和现在差不多，这就已经很好。”张浩显然没明白江凛话里的意思。 他当然不会知道，可江凛心中一清二楚。 未来几十年，龙国发展神速，与当下不可同一而语。 第223章 糊涂是福 江凛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有些事情他哪怕说的再详尽都不会有人相信。 既然那样，还不如糊涂一回。 “耗子，你管那些干什么？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干还是不干？” 江凛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张浩看，他要在这种时候打退堂鼓，完全可以不跟着往里掺和。 毕竟人各有志，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好在张浩没有让江凛感到失望，纵使他心中疑惑，也还是话音干脆。 “当然要干。” “别说这点破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在你面前我也不会皱下眉头。” 张浩后悔自己多嘴，反正花来花去也不是自己的钱。 他当然意识到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只等江凛发话后去做事即可。 “你小子也别太紧张，我有很大把握办成这件事。” 江凛没有过多解释，他很快就找到了售卖二手摩托车的老板。 却没想到对方打量江凛几眼后，当即冷笑出声。 “看你小子穿的普普通通，兜里头有几个子，还好意思来买摩托车。” “你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贵吗？” 不怪老板势利眼，他实在见多了一些买不起还来试着开的人，常常因为操作不当而磕碰摩托车。 毕竟在这年头，家里能买起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的人都很少，更别说高出一档的摩托车。 “你们两个要是没别的事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车行老板的脾气不是太好，他用力甩甩手，嘴里还不忘嘟囔几句话。 直言这几天生意不够好，找上门的人还都光看不买，那叫一个晦气。 这些话偏偏听到了张浩的耳朵里，同样是火爆脾气，他又怎么可能装作不知情。 不出意外，张浩直接冲到了老板面前。 “你是多久没刷牙，嘴巴能臭成这样！” “上门来的就是客人，有你这样往外撵的吗？” 最后几句话，张浩可谓咬着牙说出，要不是江凛早早告诫过，他一定会用拳头招呼在男人的脸上。 对于这样的结果，江凛无奈一笑。 这么大的一个二手市场，售卖二手摩托车的地方可不止有一个。 他本想带着张浩到别处去问问价，怎奈何车行老板直接翻脸。 “我看谁敢走？” “你们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难道是个人都能来撒野吗？” 车行老板骂骂咧咧，张浩一忍再忍，但又怕给江凛惹出麻烦。 他只能朝着江凛看过去，眼睛都仿佛在喷火。 “江大哥，咱们好歹也是来照顾生意，难道真要受他的窝囊气吗？” 二手市场人很多，时不时就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似乎感觉到这里有热闹可以瞧瞧，不少人去而又返，全都站在不远处。 车行老板还在辱骂叫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浩只感觉自己整张脸都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还以为江凛不会来管，心灰意冷之际，江凛几句话就让他吃惊到合不住嘴。 “我可不是要袖手旁观，只是不想与狗一般见识。” “狗咬你一口，反咬回去那就是你的不对。” 江凛特意加重语气，他看似是在说教自己的好兄弟，实际全是在针对车行老板。 果然不出所料，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车行老板暴跳如雷。 特别是在他见到张浩强憋着一股笑意时，便气血翻涌。 “你们两个小崽子，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们就是活腻了。” 车行老板撸起袖子，说话间就已经冲到了江凛面前。 可就在他想要抬手教训江凛之际，却被江凛身子一偏就躲过去。 因为没有防备，车行老板直接摔在地上，当他挣扎站起身的时候模样可谓狼狈。 当他再想动手的时候，才发现机会已经完全失去，张浩又怎么可能听之任之。 “我看你也没多大能耐，就别学人家吆五喝六。” 张浩稍微出手，便让车行老板再次出丑，他的一只胳膊差点就被拧下来，疼叫的声音立马吸引来不少人。 店里伙计看到自己老板受欺负，一个个义愤填膺，说话间就要与张浩扭打在一起。 可瞅着他们这样子，江凛只觉得滑稽可笑，当即厉声呵斥住。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快给我教训他一顿！” 车行老板也没想到江凛的气场如此强大，几句话就能把自己店里的伙计震慑住。 可自己当着别人的面丑态出尽，这个仇一定要报。 在他不断的催促声中，店里几个伙计也都狠下心来，他们纷纷冲到江凛面前。 本以为能靠着人数优势取得胜利，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如同笑话。 江凛与张浩相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配合之下，撂翻几个伙计还能有多难，很快就让他们抱头鼠窜，哭喊求饶。 不过几个小角色，江凛也不会与他们太计较，当即摆了摆手让他们滚到一边去。 没有人阻挡视线，江凛目光直直落在车行老板的身上。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他，如今就像是老鼠见了猫，马上开始赔笑脸。 “小兄弟，我和你可没有什么仇怨，你不能找麻烦到我这里啊！” 如此紧要时刻，车行老板竟然选择倒打一耙，将一切都归咎在江凛身上。 不知内情的人纷纷开始指责，再这么下去唾沫星子都能把江凛淹掉。 张浩实在看不下去，他冲出来就要与众人理论。 幸亏江凛反应及时，一只手就将他拦了下来。 这种时候，说的多反而错的多，也可谓剪不断理还乱。 “嘴长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是人家的自由。” “可耳朵是自己的。” 江凛话里有话，可谓意味深长，安抚过张浩的情绪后，他接着走到车行老板面前。 “你刚刚是怎么把客人往外撵的，可有不少目击证人。” “怎么？要我把他们叫出来做证明吗？” 江凛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他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车行老板车行老板脸色变化。 瞅准时机，江凛趁势发起言语上的攻击。 江凛吆喝着请人出来作证，车行老板也害怕名声受损，他立马改变说辞。 第224章 不差那点 刚才还对江凛恶语相向的车行老板，眨眼睛的功夫就变得好声好气。 他嘿嘿一笑，连忙解释刚才都是误会，自己不过是觉得自家产品不适合江凛而已。 听到他这样说，江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现在承认，是你在歪曲事实，颠倒黑白了吗？” 江凛环顾四周，刚刚还叫嚷着要为车行老板讨要公道的那些人，一个个大变了态度。 他们咬紧牙，似乎懊悔自己随便听信别人的话，差点就将好人冤枉。 “你小子敢耍我！”车行老板意识到江凛故意而为，就是想让他在众人面前承认事实。 他眼神愤恨，像是要活吃人，好在江凛也不是被吓大。 眼看自己嘴上功夫不如江凛，车行老板也不自找没趣。 他冷哼一声，又开始恶意抹黑。 “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来找茬，刚才是出于礼貌，不忍心拆穿你们罢了。” “我这里卖的虽然是二手摩托车，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 说话间，车行老板直接用手指在张浩身上，很快便暴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那副嘴脸尖酸刻薄，处处都在为难人。 见到他不再伪装自己，江凛也懒得与他废话。 “我何时与你说过买不起二手的摩托车？” “别说是二手的，买一辆新的也不在话下。” 江凛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竖直了耳朵。 特别是车行老板，他一手捂在肚子上，笑得格外大声。 “你……刚才说什么？” “好小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能买起一手货你还至于来这里吗？” 车行老板越说越难听，他就采用手指着江凛的脑袋去骂。 直言江凛就是穷光蛋，还非要在别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 说到这里，他更加煽动起众人的情绪。 “大家说这种人可不可恨？” “他根本就不是来买摩托车，而是存心来捣乱。” 随着车行老板把一顶帽子扣在江凛头上，江凛 原本安静的人群再次躁动起来，所有人都把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嫌弃二字就差写在脸上。 “买不起还来捣乱，这种人确实可恨。” “谁说不是呢？这种人就应该赶出市场，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众人言语激烈，矛头无一例外的指向江凛身上。 张浩也没想到形势转变如此之快，他咬了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江大哥，我看这些人就是瞎了眼，全都是非不分。” “咱们走，没必要和他们争吵。” 张浩还以为自己聪明一回，可他这种做法只会坐实车行老板的说辞。 江凛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太认可。 这时候，车行老板又在江凛身旁阴阳怪气，对他好一番嘲讽。 “你们两个人还真会装，不去戏台上演一段真是可惜。” “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怎么会被你轻易骗到？” 车行老板还以为自己能将江凛彻底拿捏，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就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江凛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他转过身来，街对面还有一家车行，这还真是方便了自己。 “耗子，既然人家这里不欢迎，咱们就到别处去。” “不就一辆摩托车吗？我给你也买一辆！” 听到江凛的话，张浩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车行老板则是在一旁强装镇定。 他反应过来后，神情分外不屑，语气更是嘲笑。 “有本事你就走进去，站在门口大话算什么？” “别说买两辆，我还敢说买一百辆！” 说到这里，车行老板与他店里的那几个伙计全都大笑不止。 就连张浩都觉得江凛在逞强，如此昂贵之物，一次性买两辆太不值当，简直就是在浪费钱。 他们到京都没多久，还是应该省着点花，以防止后头有急用钱的地方。 “耗子，怎么连你都罗里罗嗦？” “要还是不要？” 江凛可没功夫去做张浩的思想工作，他直接把话挑明，张浩都快急得哭出声，但还是理智占据上风。 先前就是因为自己多嘴，差点坏了江凛的大好计划。 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遍，他用力点点头，逼迫自己下定决心。 很快，张浩跟着江凛走进对面那家车行。 整个过程中，车行老板都在江凛身后瞪直了眼睛，生怕错过某一个瞬间。 “大家等着瞧好，他一定会进去走一遭就出来。” “这种人我见得多，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车行老板对江凛多有点评，说完这些话就找凳子坐好，摆出一副想要看戏的姿态。 其他人也都在盯着江凛离去的背影，仿佛已经做好准备看江凛笑话。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才发现江凛走进对面车行有一段间，哪怕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两个家伙不是在吹牛，他们真的能买得起！” 你一言我一语，都有人心疼起车行老板。 后者撇了撇嘴，很是不以为然。 “什么叫我错失机会？明明是他们死皮赖脸不肯走，估计对面的老板都快要被烦死了。” 车行老板抱着肩膀，他在一旁仿佛看透一切。 经他这么一番分析，其他人也都点头称赞，很是认可他的说法。 谁又能想象到，就在他们议论之际，江凛和张浩重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里。 对面车行的老板满脸堆笑，他一起陪同二人走出，更是紧紧握住江凛的一双手。 “老板大气，一下子买了两辆，就门口这些车的成色都不错，你随便挑。” 他说话声音很大，仅仅隔了一条街而已，这边的人想不听到都难。 刚刚还暗自得意的车行老板立马变了脸色，他咬紧了牙，完全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身边人更是以为听错话，好热闹的人梗着脖子开口问道。 “他们两个可不像是有钱人，真的买了两辆车吗？” “老板，你可别和他们配合演戏，就为了戏弄我们这些人。” 热心群众质问不断，男人满脸喜悦之情，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卖了就是卖了，我有必要弄虚作假吗？” 第225章 福气在后头 男人越说越激动，在他眼里，江凛完全是送上门的大主顾。 听到这一事实，车行老板直接傻眼，他难以置信的冲到江凛面前。 “你小子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给我们看，真以为我们会上你的当吗？” 车行老板扯着嗓子大喊，江凛懒得与他废话，当着他的面付清了车款。 如此一来，他再大声的质疑都显得苍白无力。 围观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他们从旁说出的一些话好似火上浇油。 “开门做生意，可不敢小瞧任何一个顾客，这不就是看走眼了吗？” “说的是啊！这种人就是势利，总是高高在上。” 随着一众人话音落下，车行老板面色青紫，他的眼里只剩下恨意。 “老子这家店每天都能卖不少，还差这两辆吗？” “就他这种人，老子还不愿意伺候呢！” 车行老板眼神阴毒，他撂下几句话后就走回到自家店里。 可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车行老板急了眼，并非蛮不在乎。 张浩心中更是痛快，他嘿嘿一笑，不禁佩服起江凛的手段。 “江大哥，谁让这小子狗眼看人低，他恐怕要把肠子悔青。” “好了，这次事情就当让他长记性，不要总是挂在嘴边。” 江凛心里很是清楚，他们初到京都，不可树立太多敌人。 事情过去即可，没必要死死揪住不放。 被他这么一番叮嘱，张浩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多有不妥。 这时候，男人走到跟前，他与之前那个车行老板的态度截然不同。 可谓是和和气气，耐心与江凛讲解这几辆二手摩托车的优缺点。 “你们平时要是骑车磕碰出一些小毛病，直接到我这里来维修就行。” “老板，你怎么称呼？”江凛笑眼眯眯。 他主动问起，男人赶紧报上姓名。 “我叫朱有明，你喊我老朱就行。” “朱老板，你这里车好，人也好。” 江凛毫不吝啬夸赞之词，他接着就与朱有明告别。 现在的摩托车烧的都是柴油，发动后声音出奇大。 感受着摩托车的轰鸣声，张浩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最后还是在江凛的催促声中，他骑着摩托车很快远去。 江凛紧跟上去，没多久两人就回到落脚的地方。 不多时，房间里传出张浩惊叹的声音。 “这摩托车真得劲，可比两条腿好使的多。” “可是……” 张浩一些话明明到了嘴边，可他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犹犹豫豫大半天，江凛都替他感到着急。 “耗子，别像个娘们一样，有什么话痛快往出说。” 江凛心里已经猜测出大概，但他还是想要张浩亲口说出。 毕竟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时间久了再好的关系都会出现裂痕。 “我就是觉得拿这玩意儿送早点，简直就是在浪费。” “我们得送多少趟才能把成本赚回，这买卖也太不值当。” 以前的张浩只知道打打杀杀，脑子不怎么灵光。 可他跟在江凛身边这么久的时间，总是学会不少东西。 就说这次的事情，他怎么看江凛都是一时兴起，根本没有长远考虑。 “是吗？”面对张浩质疑，江凛竟然还能笑得出声。 这一瞬间，张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江凛递过去一根烟，接着缓缓开口道。 “你小子就不能对我多点信任吗？” “不过也没关系，明天你就能看到结果。” 江凛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自己现在说再多都没有用，还不如让张浩亲临现场感受。 时间不早，江凛却不准备闲下来，他让张浩自行解决晚饭。 自己则是出去一趟，一定要赶在天黑前将一些东西准备齐全。 刚开始，张浩还打算跟着江凛一起外出，却没想到江凛态度极为坚决。 “你给我好好休息，养足精力，明天有你折腾的时候。” “要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你就等着挨收拾。” 江凛语重心长，他是真怕张浩不把自己的话往心里去。 安排好这一切后，江凛这才放心离开。 江凛这么一走，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这座城市的时候才回来。 另一个房间里，张浩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江凛这边的动静。 而他则是将买来的材料裁剪拼凑，耐心制作明天早上需要用到的工具。 第二天，凌晨四点钟。 江凛推开房门，黑漆漆的房间里张浩睡得正香，可谓鼾声如雷。 就算是这样，江凛也还是一把掀走了他的被子。 张浩费力的睁开眼睛，还不等他看清楚江凛的面容，就被江凛从床上一把拽起。 “耗子，不是说了要早点起，你小子怎么还在睡觉？” “这才几点钟，起这么早，总不能去人家里倒夜壶。” 张浩多有牢骚抱怨的声音，毕竟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他当然不能习惯。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摇头苦笑，但有些事情由不得张浩任性。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房间里的窗户打开，这里可是京都，夜里寒凉空气窜进屋里立马让张浩浑身哆嗦。 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便是咬着牙穿好衣服。 不顾他的牢骚抱怨声，江凛很快带着他来到了许汉的店里。 这时候外头还见不得客人，店里亮着灯光，映照出好几道忙碌的身影。 江凛推开门走进去，蒸包子的笼屉正往外冒热气，已经能闻到肉香味道。 许汉也没想到江凛这么早就过来，赶紧解释自己的包子还得一会才能好。 许婷则是站在一旁，她很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蒸这么多包子，我看你们怎么卖出去？” “到时候卖不出去，你可别嚷嚷着退钱。” 许婷似乎是在担心江凛反悔，她特意把话说的大声，就是想让江凛给个答复。 毕竟包子才刚刚蒸上笼屉，后头还会有很多的量，江凛这时候反悔还来得及。 可要等包子热气腾腾的出笼，那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小婷，你怎么说话呢？”许汉也没想到自己女儿会突然提起这茬事情，他赶紧上前制止。 第226章 备受质疑 见到自己老爹这种时候都帮着别人说话，许婷气呼呼的开口道。 “你才和他们认识多久？真就相信他们的鬼话吗？” “人家已经给了钱，你个小娃娃懂什么？” 许汉哭笑不得，可许婷却不管这么多，直言要将全部的钱还回去。 如此没得商量，就连张浩都有些无语。 “小姑娘，女孩子脾气更应该好点，这样子都不一定能嫁出去。” 他不说这些话还好，刚说出口就惹出了大麻烦。 许婷直接冲到张浩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我怎么样都和你们没有关系。” “但你们不能欺骗我家里人。” 许婷一口咬定江凛二人是骗子，眼见双方争执不下，江凛一步迈出，他直接横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有什么好吵的，拿东西走人。” 江凛先与张浩吩咐，他紧接着回过头。 “是不是骗子，你很快就会知道。” “等到那一时刻，你不后悔就成。” 没想到江凛会这样说，许婷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她可不相信江凛真能卖出去这么多早点，何来后悔一说？ “好了，你到屋里帮忙，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许汉故作严厉，强行支开了自己的女儿，接着就和江凛商量起一些细节之处。 他卖了这么多年早点，就算出去摆摊也只准备一两笼的包子，哪敢一次性准备这么多。 “小伙子，实在不行就听我女儿的话，你们少往走拿一些。” “我这人好说话，该退还你们的钱一分都不克扣。” 这里也没有外人，许汉便与江凛说几句交心的话。 他本以为江凛会将刚才的话收回，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江凛不仅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想法，反而更加坚定。 “许大哥，包子蒸好只管出笼，我保证能让顾客吃上还冒热气的。” 说话间，江凛用手指向门外，成色还算不错的二手摩托车就停靠在路边。 上头有江凛自制的保温箱子，包子放进去足可以保证温度不快速下降。 “你小子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工具准备的还挺齐全。” “那……祝你好运。” 许汉也不好打击江凛的自信心，只能是美好的祝愿一番。 包子已经蒸好，他帮着江凛放进保温箱里，目从江凛离开的时候，他眼神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老爸，我总觉得……”许婷话到嘴边又强忍住。 她左思右想，江凛都不像是能将那么多找点卖光的人。 可这一次，她真是看走眼。 江凛和张浩拿到早点后一刻时间都不耽误，就按照制定好的计划赶往附近小区。 十几分钟后。 江凛出现在一栋居民楼下，这时候天微微亮，已经有人早早下楼散步。 更有一些年轻的，他们急切想要吃完早点赶去单位上班，走路时都带着风。 “卖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不好吃不要钱！” 江凛瞅准目标后，他当即大声吆喝，很快就有人停下脚步。 “卖早点的？”男人疑惑开口。 见到江凛点头，他缓步来到江凛身边，目光始终存疑。 “真是稀奇，怎么还有人到小区里卖东西？” “你这包子好吃吗？” 男人看江凛箱子盖的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里面存放什么东西。 自然要多留一个心眼，毕竟这年头可没有摄像头，常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进楼内偷东西。 察觉到对方的心思，江凛没忍住笑出声，他着急就将保温箱打开。 江凛自制的保温箱比不上后世专门为外卖员配备的那种，但效果也算不错。 只是一瞬间，热气扑面而来，男人用力嗅了几口，立马就被包子香味给吸引住。 “怎么有些熟悉？” “奇怪！” 男人的反应都在江凛意料中，他嘿嘿一笑，当即解释道。 “当然熟悉，这就是外头老许家卖的包子。” “你要不信可以尝一尝，保准还是那个味道。” 江凛倒也大方，在他的邀请下，男人心情复杂的伸过去一只手。 手里的包子冒着热气，他眼睛瞪直，看上面的褶子还真就是许汉独有的手法。 “没听说老许的包子还送到家门口，这等周全的服务。” 男人小声嘟囔着，他尝过味道，两眼瞬间冒光。 “好……真好吃！” 江凛对于他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完全在情理之中。 “老许店面小，邻里邻居吃上他家包子还得排队，这不就推出了外卖业务吗？”在江凛的引导下，男人更加吃惊。 “外卖？那是什么？”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似乎想象不到。 江凛便为他解释字面意思，到外头卖东西，方便邻里邻居。 “那要照这么说，价格一定会很贵。” 男人面露警惕，毕竟这年代赚钱不容易，大家都恨不得一个子当成两个花。 江凛要真是卖高价，那他可不付这个钱。 他都做好准备要和江凛大吵一架，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你刚才说，包子还和店里卖一样的钱？”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男人也不是傻子，江凛骑着摩托车送餐到小区，人力物力都耗费不少。 却还卖一样的价钱，那真就是白白折腾，他压根想不到江凛拿什么来赚钱。 “这位大哥，这很简单啊！” 江凛直言不讳，自己赚的钱并非产品本身，而是配送的费用。 往后日子里，他还可以和更多店铺合作，能让附近小区的居民实现足不出户就解决吃喝问题。 什么？ 男人瞪大眼睛，特别是在他听到具体的配送费用后，更感觉江凛出力不讨好。 每送一份仅仅收取几毛钱的配送费，恐怕刚够各方面的损耗，真正赚取到的利润微乎其微。 就是他还在怀疑江凛话语真假时，江凛又给他准备了一大惊喜。 “我们现在有活动，前三天减免所有配送费，所以今天只是早点本身的价格。” “这位大哥，你要不要来一份？” 江凛直接使出王炸般的手段，减免配送费后，热气腾腾的包子就在眼前，男人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第227章 深受喜爱 “小子，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男人面露狐疑，他必须要和江凛确认清楚。 见到江凛点头后，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一份怎么能够，我要三份！” 男人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自己要去单位所以才起的早些，才能确保在许汉的店里吃上早点。 家里人则不然，等他们睡醒许汉店里的早点早就卖空，常常是自己在家里凑合一顿。 现在有人把许汉店里的早点送进小区里，正可谓方便至极。 “这位大哥，我们的业务也刚刚推广，需要逐步完善。” “这是我的呼机号码，您要是愿意就写明家庭住址，我们都可以把餐送到家门口。” 江凛言语诚恳，使得男人心情更加不错，他当即留好江凛的联系方式。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拿着几份早点折返回家，江凛继续与旁人推销自己的服务。 因为没有配送费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江凛就卖掉了好几十份早点。 就在他这边凯歌奏响之际，最先买过早饭的男人又来到身边。 这一次，他竟然还给江凛带来了回头客。 “王婶，你和叔两个人也不怎么做早饭，出去一趟上下楼不方便。” “你留好人家联系方式，明儿个就能给你送上门。” 听到男人这样说，老人那叫一个激动，赶紧握住了江凛的一双手。 “小伙子，你们做的事情真是太方便人，以后我就跟你这里买东西。” 老人都不肯松开江凛的手，江凛没忍住的笑出声。 “阿婆，这也就是刚开始，后头我们会有更多的选择。” “不止早点，午饭晚饭都会配送到家。” 江凛很快将自己打印好的名片掏出，毕竟在这个网络根本不发达的年代里没办法搭建线上平台，他只能采用这样的笨办法。 但只要自己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至少能将这个区域的业务全部包揽住。 事情发展果然如江凛所料，老人将那张名片好好保管，接着又与江凛买走两份早点。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小时，江凛这边的保温箱子彻底空掉，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然还在咕噜咕噜的叫。 “还以为能剩下些自己吃，看来生意要比我想的火爆。” “不知道耗子那边怎么样？” 江凛还真有些放心不下，毕竟张浩性格莽撞，一些事情上很容易冲动。 就怕是和顾客吵嚷几句，导致那么多份早点根本卖不出去。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将张浩找到，事实证明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张浩直接跑到他面前，炫耀似的开口说道。 “这也太好卖，应该说不够卖。” “江大哥，你瞅瞅，我名片发的都不剩下几张。” 按照张浩的说法，还有不少人没有买到包子，他们留好联系方式后就略带惋惜的离开。 这些可都是潜在的客户，就按照今天的拿货量，明天恐怕都不够卖。 “你小子现在不觉得我会把东西砸在手里，亏的一毛不剩吗？” 江凛故意提起这件事，张浩哭笑两难，当然知道江凛有意而为。 他用力摇了摇头，就按照这么火爆的程度来看，再多的量都能卖出去。 但话又说回来，他们折腾了一整个早上，却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赚到钱。 “江大哥，我说话你别不爱听，就说咱们按照店里的价格卖，根本就是便宜他人苦了自己。” “要不？” 张浩又打起退堂鼓，像这种白白给别人处理的事情，他是真不愿意一直去做。 可在得知他有这样的想法后，江凛直接没了好脸色。 “三天而已，你小子难道都等不了吗？” “可三天后，咱们要收取配送费，谁还会买咱们的东西！” 张浩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也低估了习惯对于人所能产生的巨大影响力。 江凛很清楚后世的外卖模式是怎么在极短时间内席卷全国，就是因为提供给大家方便与便捷。 一旦尝到了甜头，绝大多数的人就不可能放得下。 他与张浩解释太多都无用，便让他赶紧收拾东西，是时候回到许汉的早餐店里。 说起这事，张浩没忍住笑出声。 “要是那小姑娘知道咱们卖光所有早点，她一定会很惊讶吧！” 张浩都有些期待那一时刻，江凛轻轻点头，可许婷的反应到底是什么样，那还得见了面才知道。 两人很快回到早餐店门口，这时候门外还在排队吃早点。 江凛和张浩找了一处僻静地方，两人席地而坐，说说笑笑好不快哉。 一直等到日头高悬，店里的客人已经走掉，许汉一家又开始打扫收拾。 江凛这才带着张浩走进去，可仅仅打了个照面，许婷直接在一旁嘲笑出声。 “看你们也是白折腾一早上，包子在保温箱里都已经捂坏了吧？” “可别想着让我们退钱，我们也是有成本的！” 许婷态度很坚决，她双手插在腰上，不许江凛到店里捣乱。 许汉也在一旁叹息不断。 “你们两个后生仔，当初怎么劝都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 父女二人都以为江凛和张浩没卖出去多少早点，光这一个早上就赔了不少钱。 可瞅着他们这样子，江凛和张浩相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小姑娘，谁和你说我们没卖的出去？” 江凛眯着眼睛，脸上笑意浓重，他接着走向那辆摩托车。 当把保温箱打开时，里头空空如也。 “根本就不够卖，我自己都没吃上。”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剩下的，给我垫垫肚子。” 江凛看似无意的话，却让许汉老脸一红。 “我……” 他看着蒸笼里头剩下的七八个包子，猛然惊觉自己店里卖的份额都不如江凛多。 但许婷很快就察觉到问题所在，她好一番质问，这才得知江凛不曾加价。 搞来搞去，江凛这就是赔本赚吆喝。 “爸，这下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卖不过人家了吗？” “像他这种人，就是存心来给你上眼药，我们没必要和他比较。” 第228章 更上一层楼 不管许婷怎么挑毛病，江凛始终秉承一个道理。 销量是王道！ “许大哥，你就说咱们的合作要不要继续？” “赔钱赚吆喝，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江凛说话间又掏出不少钱，这是他要的早点数量比昨天还多。 哪怕许汉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在这一瞬间瞪大了眼。 “要这么多，你真的能卖出去吗？” “不！你卖的越多，赔的也越多。” 许汉实在不忍心江凛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继续这样下去，他都不敢想象江凛会有多大损失。 可不管他怎么劝说，江凛心意始终坚定，只是让他早早把包子蒸好。 至于自己接下来怎么办，用不着许汉太跟着操心。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许汉再多嘴就显得有些不识趣。 很快，江凛与赵常心满意足的离开。 两人忙活了一整个早上，回到旅店的时候就与老板娘撞个正着。 得知江凛早早出去是为了赚钱，老板娘不禁好奇。 一番打听过后，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们这些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这不是瞎胡闹吗？” 老板娘劝说江凛就此罢手，免得白白浪费时间与精力。 可对于她的好心告诫，江凛一笑了之。 不多时，江凛与赵常在房间里复盘，可对于明天要发生的事情，两人谁都预料不到。 “耗子，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焦虑，还是要重视眼前才对。” “跟我出去一趟，我们还有要紧事情去办。” 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常反应最是强烈。 明明都已经忙活了这么久，他原本以为能好好歇息。 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江大哥，咱们现在计划不就是卖早点吗？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做？” 赵常冥思苦想，始终难有答案。 可当江凛说出一些话后，他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咱们的摩托车才买没多久，又去找人家老板干什么？” “当然是谈生意。” 江凛随口一答。 听到这些话，赵常很不能理解。 在摩托车没有破损的情况下，他再怎么看双方都难有交集。 偏偏江凛心意已定，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好陪着江凛一起去。 两人很快来到二手市场，他们走入其中，再一次与车行老板迎面撞上。 昨天这个时候，对方一时服软，可他一直都记恨于心。 见到江凛出现在这里，车行老板咬牙切齿，当即就要招呼人过来收拾江凛一顿。 好在理智占据上风，他想起江凛和赵常的身手极为不错，就凭自己店里的伙计难以对付。 与其自找不痛快，还不如忍一时。 “小兄弟，你怎么又来了？” “难不成是昨天看走眼，人家卖给你的摩托车有问题？” 车行老板脸上堆满笑意，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也给自己拉单生意。 就是他以为计划能够得逞之际，遭到的只能是赵常的无情嘲讽。 “抹黑同行，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人家的摩托车很好骑，一点故障都没有。” 赵常说完这些话后，他的视线直接从车行老板掠过。 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让车行老板气急败坏。 “你……你们给我等着！” 他一只脚用力踩跺地面，就这样都发泄不出心中火气。 对于身后传来的咆哮声音，江凛完全不加理会。 他很快就带着赵常来到地方，朱有明正在与顾客讲解自家的二手摩托车。 当他注意到江凛来到，便将手头的事情暂放一边。 “两位，是不是摩托车有什么故障？” “你们和我说，咱们这里都是有售后的。” 朱有明一点都没有要推卸责任的意思，如此负责的态度，江凛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赶忙解释道。 “摩托车质量不错。” “那你们这次来是？” 他用手不停抓挠头发，像是有些紧张。 江凛并没有一直隐瞒自己的来意，他很快就说出想要与朱有明合作。 “这位老板，我不过做点小买卖，怎么样才能和你合作？” 朱有明实在想不明白，听完他的话后，江凛摇头苦笑。 这年头能做二手摩托车生意的人，岂能像朱有明说的那样。 不过是为人谦虚，性格上不好张扬罢了。 江凛当即用手指向院里，好多辆二手摩托车整齐停靠。 而江凛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朱有明吃惊不已。 “老板，这话可乱说不得，我这么多辆二手摩托车，你全都要了吗？” 朱有明瞪大了眼睛，他神情恍惚，都觉得江凛在与自己说玩笑话。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江凛仍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如此情形之下，朱有明确定这都是真实的。 他连着吞咽几口唾沫，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稍有缓和后就开口追问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交易？” 事情发展超出朱有明预料，江凛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凉半截。 “我说的全都要，是以另外一种方式。” “我们合作，共同赚钱，这难道不好吗？” 对于江凛的话，朱有明更感觉是他画下一张大饼，毫无参考意义。 自己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可与不少人打过交道，自然是练就出毒辣眼光。 “您都是做大生意的人，就别拿我这种小角色开涮。” “我这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合作的事情还请老板你另外找人。” 朱有明委婉拒绝，却不知道自己即将要措失多大的机会。 很快，江凛的一些话让他彻底傻眼。 “以租代售，按月付钱，等还够了车款，车子也归我所有。” “孙老板，你觉得如何？” 江凛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际上极具诱惑性。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多久的时间里，朱有明神情变化不断。 除他之外，赵常也没想到江凛会有这样的决定。 “江大哥，这怎么能行？就你我二人，要这么多辆二手摩托车干什么？” “简直就是在白花钱，我觉得……” 赵常刚要提出建议，就被江凛抬手制止住。 他转过身来，眼神戏谑，语气玩味道。 “谁说就我们两个人？” 第229章 提前布局 有些时候，赵常真就是榆木脑袋，总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江凛笑了又笑，他当即解释起来。 “附近的居民区何其之大，这可都是市场，从未被开拓过的市场。” “凭你我二人，就算跑断腿都不一定能够吃得下。” 江凛语重心长，他把手搭在赵常的肩膀上，真心希望赵常能想明白问题关键。 他们要想真正在京都站住脚，那就得借势崛起，广募天下人才。 到时候以团队的力量，换取更大的利润与回报。 “孙老板，我真觉得你该好好考虑，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为你创造出。” “用不了多久，你店里的二手摩托车都不够卖。” 江凛还真不是在夸下海口，他有足够多的信心。 在他堪称详尽的描述下，朱有明的心思果然动摇。 他咬了咬牙，转过身看着停靠一排的摩托车，心中顾虑所剩无几。 但还有极其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和江凛仅有一面之缘，恐空口白话。 “这简单，我们一切都按合同办事，不知道孙老板满意与否？” 江凛明知故问，果然在他说出这样的话后，朱有明态度大变了样子。 他紧紧握住江凛的一双手，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江老板果真痛快，那我就提前预祝合作成功。” “但你得压在我这里一些钱，万一……” 朱有明并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清楚，同为生意人，多留一个心眼总没错。 对于他提出的条件，江凛极为痛快的答应，他当即从夹包里掏出一摞钱。 “孙老板，你尽可把心放到肚子里，这只是刚刚开始，日后合作机会还有很多。” 江凛很满意当下的结果，这边谈妥后他就带着赵常离开。 回去旅店的路上，两人无所不谈。 赵常仍然有些放心不下，毕竟他们现在都没有把麻烦事完全解决。 早早布局安排，不出意外倒也还好，但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耗子，这年头遍地是机会，你得明白一个道理。” 江凛也没想到赵常如此娘们唧唧，他冷哼一声，故作生气样子。 这样的反应果然让赵常慌了神，但他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嘴角扬起，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江凛的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赵常肩膀上。 让他吃疼的同时，也是为了让他长长记性。 接下来，江凛并不耽误浪费时间，他趁着天色还早，也要回到落脚的地方好好休息。 毕竟明天更有一场苦战，自己要在京都推广外卖模式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全看明日！ 晚上，八点。 “江大哥，你不是说会有人与我们提前订餐，都这个时候怎么连个影都见不到？” “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咱们可以已经把钱交给早点铺子。” 赵常着急不已，此时的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正在地上团团乱转。 相对比之下，江凛心情平静，似是无波无澜。 “急什么？这个时间段，大家都不一定吃完晚饭。” “你永远记住，该来的总会来。” 江凛神情悠哉，他点燃一支香烟后走到窗户口，耐心等待着好消息传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事情果真如江凛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寻呼机不断作响，看着上面的内容信息，赵常欢呼雀跃。 “2楼东户三份，4楼西户两份，这……” 说着说着，赵常都有些记不清楚，他赶紧翻找出来纸笔。 江凛也没闲下来，在一边帮着他细细数清。 等到统计完成，两人这才发现足有二十几户人家与他们预订早饭。 加在一起，同样是个不小的数目。 “江大哥，明天就我们两个人能忙活过来吗？” “万一误了时间，顾客保准不高兴。” 赵常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并不能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江凛嘿嘿一笑，便让他仔细想想自己前头的布局。 果然，赵常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你和车行老板谈合作，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之情形。” “那是当然，若不考虑长久些，现在事情就够棘手。” 江凛笑骂赵常几句，让他以后心思再细腻一些，可不能像之前那样五大三粗。 但一些话终归是玩笑，他说完后就催促赵常赶紧休息。 明天一大早，势必会有一场恶战，到那时可真是一点纰漏都出不得。 在江凛的告诫声中，赵常不再持续犹豫。 他用力点了点头，接着就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真可谓倒头就睡。 过了一夜…… “耗子，赶紧起来，该我们干活了。” 江凛用力敲响房门，这一次赵常没有一句牢骚抱怨的话。 他洗过冷水脸，紧接着就与江凛赶往目的地。 有了昨天的经验，朱有明早早蒸好包子，他可就等着江凛上门。 只可惜江凛与赵常在路上有所耽误，才导致他们迟到十几分钟。 说着也不太多的时间，怎奈何许婷已经等不及。 就在江凛进门之前，她双手插在腰上，气势汹汹的开口道。 “连着两人的影都见不到，分明是他们睡醒一觉就变卦。” “这下完了，多蒸这些包子，不用多久就会臭掉。” 许婷气恼不已，她也就是不知道江凛的住处，要不然早就找上门。 可就在她义愤填膺，不断发泄心中情绪之际，身后竟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谁？ 许婷猛然转过身，赫然见到江凛正盯着自己看。 他笑眼眯眯，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让许婷倍感压力。 “小姑娘，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这样的毛病得改改。” 不用江凛开口，赵常就替他将一些话说出。 果不其然，听到赵常的话后，许婷哪里还有颜面。 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朱有明出面解围，这才化解了尴尬局面。 “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可不能与她一般见识。” “小婷，人家江老板也是诚实守信之人，怎么可能会放我们鸽子？” 朱有明从没有担心过，毕竟江凛早把钱交到他手里，说什么都让他吃不了亏。 第230章 扩大队伍 事实再一次证明，许婷的担心很是多余。 有了昨天积攒下的客源，江凛和赵常哪里还担心卖不出去。 两人分头行动，按照地址一一配送，一刻时间都不敢耽误。 忙活了好一阵，等两人在小区门口汇合的时候，保温箱再次空掉。 可就在这时，不少居民围拢过来，一个个都带着期待的目光。 “小伙子，我家有三口人，给我拿三份早点。” 一个阿婆刚把话说完，江凛便没忍住的笑出声。 他将固定在车后座上的保温箱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这么快又卖光了吗？”阿婆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凛连忙开口解释道。 “这几天有活动，我们不收取任何配送费，所以大家都愿意尝试一下新的生活方式。” 阿婆连连点头，她得知活动时间只剩最后一天，哪里还敢耽误浪费。 便赶紧索要江凛的呼机号码，其他人纷纷效仿。 “小伙子，你明天可不能放鸽子，我们可都在家里等着。” “大家放心，以后不论刮风下雨，我们都会把冒着热气的饭菜给大家送来。” 趁着在场人数众多，江凛借机宣传自己的公司即将成立。 他还要招聘许许多多的配送人员，等到那时候业务范围就不只是配送早餐。 “午饭，晚饭，包括大家的日用品，我们都能送上门。” 对于江凛给出的承诺，年纪稍长的几人颇为唏嘘。 而在他们中间，很快就有不和谐的声音传出。 “现在的小年轻想一出是一出，我看也就是几天新鲜劲。” “后期竟然还要收取配送费，谁掏这个钱谁是冤大头！” 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一副嘴脸，赵常有些气不过，便想站出来为江凛打抱不平。 却被江凛一只手扯拽到身后，他接着看向人群。 “我们提供服务，选不选择是您自己的事情。” “好了，大家要没别的问题，那我们就先走了。” 江凛告别众人后，他直接带着赵常返回到早餐店。 见到江凛再一次卖空，朱有明和自己女儿无不瞪大眼睛。 许婷一如既往的没有好口气。 “天天赔钱，还天天干？” “江凛，我看你就是钱多没处花，像你这种人就是爱显摆自己。” 许婷对江凛这样一番评价，赵常刚刚就憋住一肚子火气，他正愁没地方发泄。 如此好的机会，赵常当然不会放过。 “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还没完没了？” “我大哥这样做自然有他的考虑，用得着你管吗？” 对于许婷质疑的声音，赵常强势回应，江凛则在一旁看热闹。 到最后还是许婷嘴上功夫稍逊一筹，她又气又恼的走回房间里。 “江老板，真的还要继续吗？”朱有明像是放心不下。 他好心提醒，别看江凛现在生意红火，可那一切都是假象。 严格意义上来说，江凛现在不仅一分钱都没有赚到，反而赔了不少。 说到这里，朱有明再一次提出自己的看法。 “生意不是这样做的，你们这些小年轻容易冲动，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才对。” 他说话的同时，也一直都在观察着江凛脸色变化。 本以为江凛会听进去几句，实际情况完全相反。 “许大哥，明天是最后一天，这时候停下来算怎么回事？” “半途而废吗？” 江凛早就下定决心，岂会因为朱有明几句话就有所改变。 他接着又把钱拿出，一定要朱有明准备更多的量。 至少这几天的时间里，他这家早点铺子的生意会爆火，准备少了都不够卖。 没想到江凛这样固执己见，朱有明摇头苦笑，他也不再去劝说。 等把江凛送走之后，朱有明便要拿钱到市场多买鲜肉和精面。 而刚才赌气回到房间里的许婷将门拉开了一条缝，她并没有见到江凛离去的背影，只是望着那个方向出神许久。 “难道他真能做到吗？” “不！仅是送餐上门就要多收钱，谁会买他的账？” 许婷很快否决掉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在她看来，江凛所做的一切都将是无用功。 当下热闹不过假象，等江凛幡然悔悟的时候就知道那些行为有多么愚蠢。 而就在许婷小声嘟囔之际，江凛已经与赵常回到旅店。 “江大哥，你这活真不好干，看着简单，实际上真够累人。” 赵常用毛巾不断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整整一个早上，他都感觉不得闲。 特别是上下楼梯所耗费的体能，简直要比在老家的时候绕着村头跑一圈还累。 “你小子要是吃不下去这份苦，现在就可以离开。” 江凛故作严肃，赵常立马着急的不像样，他刚想解释就见江凛在憋着笑。 不大的房间，很快充斥着两人的笑声，欢笑之余，赵常再次提起正事。 “江大哥，我苦点累点倒是没什么，可知道我们能送餐上门的人越来越多，明早恐怕……” 赵常不敢想象，这两天时间里，有关于他们提供这项服务的消息一定在小区扩散开。 楼里那么多的居民，他们要是一起预订早餐，光凭自己和江凛两个人根本就忙活不过来。 说句难听的话，那便是他们脚上安装风火轮都不一定能按时送完那么多份早点。 见到江凛没有太大反应，赵常还以为他又觉得自己多嘴。 却不曾想，江凛很快穿戴整齐衣服，竟然又要出门去。 “江大哥，你又要到哪里去？”赵常不明所以。 他着急的跟上去，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说错话才让江凛这么生气。 可作为一个大男人，江凛说翻脸就翻脸，他怎么想都是不应该。 “耗子，有时候我就想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既然知道人手不够，那我们还不赶紧去找吗？” 江凛一巴掌拍在赵常的脑门上，这才让他清亮了不少。 “我……我说呢！” 赵常整个人就如同打了鸡血般，都已经准备好要与江凛到桥头来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 等到那时候，一定会有不少人选择加入到他们的团队中，所有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第231章 被人盯上 赵常都已经做好准备，他要跟着江凛到外头好好表现一番。 可就在他火急火燎之际，江凛竟然从身后将他叫住。 “江大哥，你倒是走啊！” 赵常满脸疑惑，根本不是江凛心中有何打算。 就在他为此着急时，才发现江凛径直朝着老板娘走去。 而接下来，就在赵常吃惊的目光中，江凛竟然选择与老板娘吹起牛。 便是这些天自己生意多么好，几分钟的时间过去，就连赵常都有些受不了。 老板娘更不用多说，她一只手捂在嘴上，已经强忍着不笑出声。 “这位老板，咱吹牛到别处，可别在我这里嘟嘟囔囔。” “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最不吃这一套。” 老板娘很是直截了当的开口。 她愿意听江凛说那么多，正是出于礼貌。 可江凛要一直唠叨不停，再这样下去自己耳朵都起茧子。 “大姐，咱再多点耐心，听我讲几句怎么样？” 江凛脸上堆着笑，他料定老板娘不会驳自己的面子。 事实的确如此，老板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接着就让江凛赶紧把话说清楚。 可当江凛提出要合作，老板娘吃惊的不像样子。 “合作？” “我们吗？” 有那么一个瞬间，老板娘还以为自己听错。 她几次确认，得到的回答始终一致。 这样的前提下，老板娘也逐渐变得认真。 “臭小子，我开店不容易，赚的也都是辛苦钱。” “你可别想着都卷走，我是不会上你当的。” 对于江凛的提议，老板娘始终抱有防备的心思。 好在江凛有足够多的耐心，他几句话就将老板娘心中的顾虑打消掉。 自己不需要老板娘花费一分钱，更不需要她出一份力。 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老板娘再次流露出惊愕的神情。 她实在想象不到，自己一点代价都不需要付出，又能得到多大的回报？ “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拿我寻开心，故意说笑。” 像是识破了江凛的小伎俩，老板娘并不打算与他浪费太多时间。 可很快，她就能意识到江凛有多么认真，特别是当江凛将一摞钱拍在桌上。 “你？”老板娘诧异不已。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江凛反应寻常，他极为平静的开口解释道。 “这些钱你只管收着，我只需要借你一块地方来用。” “什么？”老板娘还是没想通。 江凛指了指门口，他将自己想法娓娓道来。 那就是要在门口竖起一块广告牌，再将自己招聘的信息写上去。 这条街道足够繁荣热闹，人来人往之际，一定会有人注意到。 这样说来，江凛省去的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就连赵常都在心中暗暗佩服。 老板娘不停吞咽唾沫，她看着江凛放在桌上的钱，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事倒是能办，可这钱是不是给的太多了点？” 老板娘就怕江凛没把话说清楚，还暗藏着什么猫腻，到最后再将自己摆一道。 似乎洞察到老板娘的心思，江凛神秘一笑，并不与她掏心窝子。 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后头可得有用到您的地方，但您放心，那些事对您来说都微不足道。” 江凛拍着自己的胸口处，信誓旦旦的开口道。 老板娘心中存疑，但桌上的利益太让她心动，便甘愿冒些风险。 一切都在按照江凛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过去大半天的时间，终于有人找上门，而且还不止一个。 “请问，是你们这里招工吗？” 两个年轻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老板娘抬头瞥了他们一眼，一眼就将他们认出来。 “你们两个家伙，平日里手脚就不干净，别找借口到我店里来偷东西。” “我……” 其中一人瞪大眼睛，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偏偏这时候江凛从楼上下来，见到二人满脸愤怒的样子，他不禁感到好奇。 “原来你就是老板。” “少和我们猫哭耗子假慈悲，不需要拉倒，原本我们也没抱多大希望。” 男子气恼不已，最根本原因就是感觉自己上当受骗。 一想到自己白来一趟还招人冷眼，他就恨不得给江凛一巴掌。 幸亏赵常也在江凛身边，他感觉到不对劲，直接用力将二人推开。 “你们这些家伙，都给我滚远点。” “出来找活干还这么一副凶样子，真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惯着你们吗？” 赵常嗓门足够大，这才让两人冷静下来，但他们就是想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更何况广告牌也是江凛立在外头，他们看见后才走进来。 现在倒好，竟然成了自己不够识趣。 江凛从他们话里听出问题所在，他当即朝着老板娘看过去。 “大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凛必须要了解清楚，要不然自己还没竖起来的招牌就提前砸掉。 长此以往，自己在京都势必留下恶名，处处受人挤兑。 “小江，你不是本地人，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 “他们两个陋习颇多，缺德的事情可没少做过。” 老板娘也是担心江凛上当受骗，所以才让他多留一个心眼。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江凛完全不在乎这些人的来历。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犯过点错，知错能改就行。” 说罢了，江凛直接走到两人面前。 “我这份工作能赚不少钱，前提是你们够勤快。” “我这里不要懒汉，如果是的话立马走。” 江凛丑话说在前头，以免到时候闹出难看。 但他却没有想到，眼前二人想法坚定，只要能有一份工作养家糊口，他们才不怕苦累。 “那好！你们随我来！” 让他们正式开展工作前，江凛必须要对他们进行培训。 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要好好服务顾客。 “那要是顾客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我们的麻烦呢。”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在社会摸爬滚打几年，太清楚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一旦遇上了，恐怕双方很容易发生冲突，到那时脾气都不一定能控制住。 似乎早就看透他们的想法，江凛当即喝斥。 “那也得忍着！” “服务顾客，是我们的无上宗旨。” 第232章 招兵买马 为了不让新加入到团队的人破坏自己计划，江凛千叮咛万嘱咐。 好在两人也知晓其中利害关系，他们用力点点头，全将江凛的话牢记在心。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分头行动，配送效率极其的高。 “小伙子，听说这是你们活动最后一天，那明儿个就得收取配送费了吗？”一个大爷步伐沉重。 他缓缓走到江凛面前，看样子是不舍得掏派送费。 更有不少人围了过来，纷纷请求江凛延长活动时间，这样做也是为大家好。 可这些话被江凛听得真切，他实在有些忍不住，当场便笑出了声。 他本想要解释几句，却在话说出口的一瞬间被人打断。 几个大妈直接走到他面前，话语里充满嘲讽意味。 “大家想什么呢？他能有那么好心？” “像这种做生意的人，最没有良心！” “说的对！大家应该一起抵制，让他的生意早早黄掉。” 谁又能想象到平日里与人为善的小区住户，会在江凛收取配送费用后变换出另一副嘴脸。 可就在众人的谴责声中，江凛脸上笑意浮现。 “我们又不是爱心慈善机构，推出服务本就是为了能有收益。” “大爷大妈，是否选择我们的服务，这是你们自己说了能算啊！” 江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番情形，他无需解释太多，只等着明日揭晓结果。 配送完成后，江凛当即带着人回到早餐店。 这一次，张浩几人心里都很没底，许婷也不像往常那样语气嘲讽，反而是极为好心的开口提醒。 “江凛，三天已过，一切都会回到最开始。” “你就当用这次的事情来长记性，千万不要继续往里砸钱。” 许婷断定江凛明天的货单量急剧减少，要还照前几日那样准备，保准会让他赔个底掉。 张浩也在一旁开口劝说，他绝对没有任何私心，完全是害怕自己的兄弟掉进坑里。 可就算这样，江凛也丝毫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打算。 “习惯是种好东西，一旦形成就不容易改变。” 江凛相信自己这几日提供服务，与他接触的住户可不止一两个。 这里面当然有人爱占便宜，但也有不少人是真的需要这份服务。 “许大哥，明日的量和今天一样，不能多也不能少。” 江凛这几日并非像愣头青一样穿梭小区里，通过他的观察，仅这一个小区的业务量怕不会有新突破。 在他提出要求后，许汉长长叹了口气，但只要江凛钱给的痛快，自己也懒得往里掺和。 便约定好时间，等明天一大早让江凛来拿餐即可。 这边搞定后，江凛带着张浩回到旅店，而许婷则是和自己的老爸牢骚不停。 “江凛分明是不考虑实际，等明天他卖不出去一定会回到店里闹。” “小婷，你怎么能这样想别人呢？” 没想到自己女儿会对江凛抱有这么大的看法，许汉赶紧将她纠正。 毕竟江凛与他们钱货两清，从未有过任何拖欠。 光凭这一点，他们就不应该在背后编排。 “那又怎么样？” “万一他们真来店里闹，那样都连累我们的声誉受损。” 许婷内心抉择几日，她也算是想明白整件事。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只等过了明日，他们就该终止与江凛的合作。 “爸，你这次必须要听我的，要不然咱们的包子铺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许婷一双手紧紧抓住许汉的胳膊，她一再进行强调，这些话也成功让许汉的心思产生动摇。 父女二人相视一眼，过去不多久的时间，许汉抢先开口说道。 “那就明天，我和江凛把话说清楚。” 另一边…… “还要继续招人？这怎么能行？” 张浩心里原本就没底，他就怕明天过去一切都会回到起点。 在他看来，江凛都应该先停下手上的动作，观望一下事态朝着哪一方向发展。 这时候招的人越多，后续的麻烦事情也就越多。 “耗子，瞧你那点出息，就算明天没多少单子，那难道我们就散伙吗？” “更应该总结经验，想尽办法将我们的这项服务推广开来。” 江凛好好给张浩上了一课，不管明天结果怎么样，招到的配送员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他并没有听取张浩的意见，而是继续稳步实行自己的计划。 一天时间即将过去，江凛这边又新招了几个员工。 傍晚，江凛带着大家伙到外头吃饭。 新招来的几人年纪都不太大，先前的他们没有活干，在当地就是无业游民。 如今情况大不相同，加入到江凛的团队中，他们仿佛脱胎换骨，各个精气神十足。 “江总，明天我们一定好好干，绝不给你掉链子。” “是啊！江总能赏我一口饭吃，这份恩情必须报答。” 几人看着服务员将饭菜端上桌，光是大菜就有好几个，这可是他们过年都不舍得吃。 偏偏遇上江凛这样好的老板，对他们这些员工一点都不吝啬。 殊不知，江凛看向几人的眼神中暗藏深意。 “大家敞开肚子吃，你们是最开始跟在我身边的人，往后日子里绝不亏待。” 江凛话里有话，只可惜这几人并不能听得出，可就在大家氛围逐渐活跃，无所不谈之际。 不远处，一伙人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逼近。 “江大哥，我瞅着不太对劲。” 张浩吞咽唾沫的声音极为清晰，他早就紧张的不像样。 毕竟这伙人看着就不怀好意，很有可能是来找他们的麻烦。 江凛眼睛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审视着走近到身边的那几人。 而就在这种时候，刚被他招进来的一个员工猛的站起身。 “大虎，你来这里干什么？咱俩的事情不都已经两清了吗？” 员工名叫赵飞，他之前没有工作，平日里也与一帮人混在一起。 前不久刚和大虎所率领的一众人发生械斗，双方结下了不少仇怨。 眼看事情要闹大，赵飞主动站出来扛下所有责任。 他本以为被大虎揍一顿就能把这件事情揭过去，现在看来大虎根本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 第233章 蓄意找茬 眼见自己一伙人说说笑笑，对方竟敢来打扰，张浩顿时上来脾气。 可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是私人恩怨，自己总不能随便插手。 “大虎，你我之间的事情，总不能连累到这些朋友身上。” “等改天咱俩划下道，想怎么样都可以。” 赵飞咬紧了牙，他硬挤出几句完整的话，生怕会给江凛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大虎根本就管不了这么多，竟然当着江凛的面掀了桌子。 就这还不够，大虎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更加难听。 “像你这样的废物只能结交废物。” “你胡说八道？这是我老板，他可是……” 赵飞原本想要吹捧江凛一番，好给江凛挽回一些面子。 只是不等他的话完全说出口，大虎再次抬手打断。 “我当然知道，他不就是最近给人送早饭，天天累的像条狗一样。” “也就你这种废物愿意跟着他混，要不你给我跪下磕头，我带你干些真正挣钱的营生。” 大虎就住在附近，他对江凛的事情多有听闻。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搞笑至极，如今见到真人，他更忍不住嘲讽一番。 “你那张臭嘴，不会说话就闭上！”张浩原本不想插手太多，奈何大虎竟敢把矛头对准到江凛身上。 他当即冲到大虎面前，便要与他好好理论一番。 “你个小崽子，毛都不见得长齐，也敢在老子面前耍横。” “都愣着干什么？给他点颜色瞧瞧！” 大虎压根就没把江凛几人放在眼里，他找过来就是要给赵飞一点教训。 当下张浩竟然敢阻拦，那就连张浩一起收拾。 眼看双方就要爆发出肢体冲突，江凛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都干什么？” “现在是法治社会，谁允许你们喊打喊杀！” 江凛缓缓站起身，他目光停留在赵飞身上，对赵飞这个人印象颇深。 虽说有些不好的习性，但为人极为仗义，并非是死性不改的那一种。 至于他曾与大虎有过的矛盾，既然解决就应该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呵！你小子说的可真够轻松，没那么容易揭过去！” 大虎冷冷一笑，接着就让江凛识相一点，千万不要在自己面前找不痛快。 他伸手就要将江凛推到边上，却发现江凛不动如山，哪怕自己使再多力气都不行。 “好啊！还真有人好管闲事！”大虎恶狠狠的开口道。 江凛摇头苦笑，这分明就是大虎将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明明最开始是他不讲道义，殃及无辜。 光从他的行为来看，就怕当初的事情也不都是赵飞过错。 “大虎兄弟，这怎么能叫管闲事？我现在是他的老板。” 江凛语气平淡的开口道。 他讲完这些道理，接着就让大虎提提条件，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可自己明明一番好心，大虎不领情就算了，反而在一旁各种阴阳怪气。 “想管别人的事也可以，就看你够不够资格。” “他前些天打伤了我的兄弟，赔些医药费不过分吧！” 大虎随后说出一个数字，瞬间就让在场的人不再淡定。 真可谓狮子大开口，与讹人无异。 赵飞不想连累旁人，他竟然要冲动的答应下来，幸亏江凛及时将他拦住。 在与赵飞了解过情况后，江凛更确定是大虎没事找事，这时候要是退让一步，只会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 “小飞，有时候脾气差点不见得是坏事。” 江凛的话意味深长，赵飞还没有反应过来，张浩立马明白该怎么做。 他摩拳擦掌，很快走到大虎面前。 “我哥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赶紧给我滚蛋！” 什么？ 大虎瞪大眼睛，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这片地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见到江凛并没有出手制止，反而摆出一副要看戏的架势，他脑子自然能转过弯。 “看来你们是非管不可，那就连你们一起收拾。” “都给我上！” 大虎当即下令，他手下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好在人数众多。 如此情况下，他们占据着不小的优势。 本以为很快就能将江凛拿下，让江凛在自己面前哭喊求饶。 谁又想到事情的发展会与预料中完全不一致，江凛都没有亲自出手，仅仅是张浩带头就将一伙人全都打趴下。 “瞧你们五大三粗，怎么都经不住收拾？” “算了，只要你们现在认错，小爷还可以放你们一马。” 张浩嘿嘿一笑，接着又与江凛请示，得到他的认可后更加起劲。 “就说你呢！大虎是吧？真要是只老虎，那老子就把你的胡子拔光！” “你……欺人太甚！” 大虎咬牙切齿，万万没想到自己手下一帮人竟然连张浩几人都搞不定。 他看着江凛气定神闲的样子，便知道自己难以占到便宜。 “看什么看？我大哥一副尊容也是你看的吗？”张浩继续施加压力。 被他这般逼迫，大虎差点没被气到吐血，但他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我不管你们这些人是什么来历，但这里是京都！” “跟我作对，你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大虎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他话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原本想要对江凛加以震慑，却没想到弄巧拙。 “耗子，你小子现在连个人都收拾不明白，难道还用我来教你吗？”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张浩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当即将大虎狠揍一顿。 接着用手指向被他掀翻的桌子，冷声开口说道。 “今天被打坏的所有东西都由你来赔偿，这不为过吧？” “这……应该的！” 大虎用手捂住自己吃疼的脸庞，他可不敢再说一句难听的话。 只能是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掏钱赔偿，接着强挤出一丝笑容。 “几位大哥，刚才事情是我做的不对，还请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见识。” 大虎不断哀求，江凛懒得理会，只是把选择的权利交到赵飞手中。 “我……” 赵飞吞吞吐吐，但最终还是决定不与大虎计较。 第234章 辐射周边 赵飞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但在他说出口这些话后，大虎如释重负。 他长舒一口气，赶紧带着自己的人离开现场。 看着这些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张浩在一旁干着急。 “江大哥，就这样让他们跑掉吗？” “竟然敢过来掀我们桌子，这口恶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张浩拳头握紧，势必要与对方讨要道理。 见到他这个样子，江凛又气又好笑，但他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搭理。 “江总，都是因为我的这些事情连累到大家，我……” 赵飞愧疚的不像样子，他当即就要与江凛道歉。 本以为江凛会狠狠责怪自己，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对方无理取闹，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别说你现在是我的员工，哪怕只是个路人，这件事我都不能插手不管。” 江凛话语干脆利落，包括赵飞在内的几个年轻人眼神动容。 他们用力点点头，全把江凛刚才的话牢记在心中。 桌子已经被掀掉，但江凛并不在乎，他又招呼老板帮忙支起一张。 好酒好菜，大家就是要尽兴。 时间差不多，江凛与张浩回到旅店，相比于江凛的淡定，张浩着急不已。 他赶紧去翻阅寻呼机上的留言，原本以为明儿个不会有多少单子，实际情况大不同。 “这怎么可能？”张浩激动的原地跳起。 江凛核对过信息后，脸上笑意逐渐浮现。 “瞧你那点出息，我都说了生意只会越来越红火。” “明个早点起，新招的人业务不一定熟练，我们得帮他们打个样。” 江凛本不必要说这些话，谁让张浩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先给他打一针预防总是好的。 张浩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这次绝对靠谱。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大家在许汉门口集合，将早饭装进保温箱后就开始分头行动。 因为还没有做到人手一辆摩托车，江凛和张浩先行一步，其他人满是的神情。 好在今天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将单子派送完毕。 数钱的过程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仅仅是跑跑腿就能把钱赚到，这真是太容易了。” “也不能这么说，多亏江总提前安排好路线，才为大家省时省力。” 几个新员工对江凛佩服的很，满是称赞的话。 张浩早就见多不怪，他忍不住显摆自己，江凛笑骂几句，接着就将话题引上正轨。 “有些话我一直想与大家说，只是没有机会。” “毕竟大家都害怕今天没多少单子，事实证明不是那样。” 江凛先用言语进行铺垫，几人还以为江凛在责怪自己对他缺少信任，纷纷羞愧的低下头。 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江凛想要表达的意思绝不止这些。 “江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搞得大家心里直发痒。”张浩着急开口催促。 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生怕错失掉任何重要信息。 江凛视线不停挪动，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他扫视在场众人后，也不继续遮遮掩掩。 “实不相瞒，我想改革工资制度，让大家能在现有基础上赚更多。” “江总，你说这些话我们怎么听不懂？” 新招来的几个员工全都瞪大眼，他们现在是按天数拿工资，赚的可一点不比工厂里的人少。 江凛突然要改革，这让他们不由得把心揪起，情绪极其复杂。 甚至有人以为江凛要卸磨杀驴，仅仅是干了一天的活就要开除自己，情绪逐渐激动。 到最后还是赵飞站出来将那些人痛骂一顿。 “江总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难道还不知道吗？” “江总，你要是手头吃紧，我的工资不要了也跟着你干！” 有了昨天夜里的事情，赵飞对江凛无比仰慕。 他现在一心报答，哪怕自己吃点亏都无所谓。 可越是这样，江凛就越不能辜负他这种人。 “大家不要胡思乱想，我从来没想过要将大家开除。” “我所谓的改革，是想让大家赚的更多。” 江凛很快将自己的想法说出，现在员工拿的工资与在厂里干的那些人并无不同，全都是固定死。 可是要大家同意，他要在这个基础上增加绩效奖励。 “只要你们每天送单数量达标就能领取基础工资，在此之外，多送一单就是额外的奖励。” 当江凛说出具体的数字，包括赵飞在内的几人全都神情激动。 “那要这么说，谁干的多，谁就挣得多？” 赵飞都有些按耐不住，他恨不得立马投入到工作中。 虽然说每天苦点累点，但拿到手里的钱可不少，不管是补贴家里还是自己用都够够的。 “多劳多得，这很合理。” “毕竟钱不是大风刮来，而是用大家靠双手来创造。” 江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众人怎么可能不明白，他们争先恐后，但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 “咱们只有早上干活，其余时间可都白白浪费掉，这怎么能行？” “赵飞，不行又能怎么样？咱们总不能送空气。” 有人开起玩笑，赵飞无言以对，江凛却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见到大家送单的想法这样积极，他当即开口说道。 “其他店铺还没有与我们开展合作，这就需要大家一起去争取。” “今天大家都辛苦点，把这条街上的商铺轮番拜访。” 江凛又从中挑选出几个机灵的，便让他们到附近的居民区大肆宣传，让更多人知道才好。 “江大哥，这事恐怕不好办，我们总不能挨家挨户的敲门，人家还以为是骗子！” 张浩小声嘟囔，完全没有注意到江凛脸上的失望。 他接着用手拍打在张浩的脑门上，几句话就让他开窍。 “耗子，要不说你榆木脑袋，非要一家一户的去通知吗？” “这是你们的活动经费，买些糖果在门口发动孩子们，让他们奔走相告即可。” 江凛轻而易举就解决掉张浩口中的难题，另外几个人无不惊叹。 有了江凛指点，他们再没什么好犹豫的，纷纷投入到工作状态中。 第235章 秘书一枚 事情发展足够顺利，一切都在江凛计划中。 忙活了一整天的时间，张浩与新招的员工采取广撒网的策略，很快就将他们团队的知名度打响。 更有一部分人与商户洽谈合作，有了许汉成功经历在先，他们很痛快便答应。 相比之下，江凛忙里得闲，他来到了许汉的包子铺里。 他前脚刚走店里，后脚许婷就往里屋钻，看起来是有意避开。 江凛苦笑几声，他赶紧上前将人叫住。 “小婷，想必有些事情你已经听说，是时候放下对我的成见。” “就知道你是来嘲笑人，果然与我猜测的一般无二。” 许婷本想躲远点，可江凛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自己头也不回恐遭人笑话。 她干脆豁出去，转过身时言辞激烈，对江凛好一番声讨。 “我看那些人也是糊涂，愿意支付你配送费用。” “卖出去又怎么样，反正我们也不与你多拿一分钱，你犯得着找上门吗？” 见到自己女儿这样子闹腾，许汉赶紧站出来劝阻。 “小婷，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江老板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许汉也没想到自己女儿脾气这般暴躁，他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就遭到许婷强烈反对。 “他明明就是来炫耀自己，想让我与他赔礼道歉，你还帮着他说话。” “江凛，我告诉你，让我道歉是绝不可能的。” 许婷咬紧了牙，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诸多画面，全都是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 曾几何时，她对江凛诸多不信任，现在看来是自己目光短浅。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不会和你道歉的。” 许婷趁着假期在店里帮忙，她骨子里有一股骄傲劲，自然不会轻易低头。 瞧见她这样不服输的样，江凛没忍住笑出声，他生怕误会加剧，连忙开口解释道。 “我来这里不是要嘲笑谁，而是想拜托你父亲一件事情。” “你如果非把我想成那样的坏人，我……” 江凛双手摊平，笑声颇为无奈。 被他这么一说，许婷竟有些无地自容，更在一旁生闷气。 还是许汉经历的事情多，这种时候尚能抓住问题关键。 “江老板，我这里生意一天更比一天红火，离不开与你合作。” “你就别与我客气，有什么话尽管往出说。” 许汉算是真正见识到江凛的实力，能和江凛长久合作，对于他这里的生意有极大帮助。 如今江凛有事相求，那更是牢固两方关系的大好机会。 “许大哥，我已经派人游说周边商铺，让他们也与我建立合作关系。” “就怕大家心存顾虑，表面答应，私下里另有一番想法。” 江凛今日找上门，一方面是与许汉告知好消息。 另外一方面，就是想许汉能够帮忙做一做邻居的思想工作。 他与那些人相处已久，平日里真可谓抬头不见低头见。 由许汉出面来解决这一问题，真可谓事半功倍。 “这……能行吗？”许汉有些放不下心。 他是真害怕自己面子没那么大，万一帮了倒忙，那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凛交代。 就知道他会抱有这种想法，江凛赶紧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事情不论好坏，自己都会感念许汉一份情，绝不可能怪罪到他身上。 “许大哥，你也知道我的团队新招了不少员工，仅与你一家店合作利润稀薄，都不一定能供养的起。” 江凛言语真诚，绝不掺杂一丝虚情假意，很快就让许汉打消心中顾虑。 他正欲痛快的答应下来，哪里想到自己女儿太不省心，竟然又要居中阻拦。 “小婷，你闹够了没？” 许汉一改往日慈祥模样，他严厉斥责过后，接着就又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他快步走到江凛面前，很是为难的开口说道。 “江老板，我可以帮你的忙，但也请你帮我一个。” “哦？不知何事？” 江凛太清楚自己的外卖业务想要彻底推广开，就必须要有许汉这样的人帮忙宣传。 作为亲身经历者，许汉的一言一语胜过他千万广告费。 在江凛看来，只要许汉提出的条件不是太过分，那他都可以欣然答应。 又怎么会想到自己做足心理准备，最终结果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许大哥，你没开玩笑吧？” 有那么一瞬间，江凛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但当他瞧见许汉满脸认真的样子，立马意识到对方所说之话并无虚假。 相比于江凛的吃惊，许婷更是控制不住情绪。 “让我跟在江凛这种人身边，我不！” 许婷对江凛很是嫌弃，她毫不遮掩心中想法。 见她这样，江凛欲哭无泪。 “许大哥，小婷既然不愿意，那这件事情不妨算了。” 江凛还真没想过把这么一个好找自己麻烦的女孩带在身边。 可许汉接下来的几句话，算是让江凛改变了看法。 “小婷是有些小脾气，但她本性可不坏。” “再说她学的是会计，以后也一定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总不能一直在我店里帮忙。” 许汉直言不讳，他正是因为几天相处下来觉得江凛为人不错，特别是在做生意这件事上别具学问。 有朝一日，江凛公司规模一定庞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几个跑腿员工。 “爸，他们这种生意就不可能做大，你难道想让我去他公司上班吗？” “呵！你自己问问他公司总共几个人，有必要再找一个会计吗？” 许婷话里话外满是瞧不上江凛的意思，毕竟她就读于京都最好的金融学校。 未来是要到大企业去发光发热，而不是和江凛这些粗糙汉子混在一起。 再者而言，她实在看不出江凛这门生意怎么做大，要一直是小打小闹，自己过去也只会坐冷板凳。 “小婷，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江凛也没想过许婷还有这样一层身份，他在心中暗暗赞叹许汉眼光毒辣。 别说以后，就现在自己在老家那头就有不少产业，对于许婷这般初出茅庐的人来说都是极好的选择。 更何况自己在京都布局外卖产业，未来发展有着无限可能。 第236章 被逼无奈 经过许汉一番劝说，哪怕许婷内心深处再不愿意，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江凛，要不是我爸提起这件事，我才不稀罕到你那种破烂公司去。” 说完这些话，许婷直接走回到屋里，瞧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江凛颇为无奈。 他当即朝着许汉看过去，少不了与其诉苦。 “许大哥，你这真是点我的穴，让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不知我求你的事情？” 许汉也知道自己这番举动会给江凛增添麻烦，对于江凛要自己帮忙一事，他当然不会拒绝。 便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脯，与江凛信誓旦旦的保证。 “三天，最多三天的时间，我一定让这条街上的商户都和你合作。” “只是……” 许汉有些话不好往出讲，江凛察觉到后当即催促。 “我们初来乍到，想要打开局面可不容易，能有今日离不开你帮忙。” “我们既是合作伙伴，又是朋友，要不然你也不能将小婷托付给我。” 江凛几句话说完，许汉眼眶湿润，他再没什么好犹豫的。 很快就将自己所担心的问题说出，那便是江凛想要包揽更多生意，手下员工远远不够。 可要是继续扩招，恐怕江凛兜里的钱不太够。 “你是担心我折腾半天，到最后我栽好树让别人来乘凉？” 江凛哈哈大笑，他当即给许汉吃下一颗定心丸。 自己可不是空有一腔热血才来京都闯荡，在这之前他早有过谋划。 只要他愿意，便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注入，当然不会让别人强摘果子。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许汉心中顾虑完全打消掉。 他用力点点头，接着就期盼自己女儿能跟在江凛身边有些出息。 一晃，半月时间过去。 江凛这边计划进展顺利，他更是在街上租下几间铺子用来办公。 张浩急匆匆走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好消息！” “耗子，怎么还毛毛躁躁的？有什么话慢慢说。” 江凛笑骂几句，想当初他们初到京都局面困难，就连日常生活都难以维系。 可时至今日，他们在这一条街上名声响亮，送餐上门服务已经成为附近居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挨了江凛一顿骂，张浩反而乐在其中。 “江大哥，今天刚统计的单量又破纪录，并且还有不少人要跟着我们干。” 张浩只顾着高兴，他却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想起来的时候，他脸色立马难看。 “瞧我这脑袋，赵飞刚跟我说过，几个新人还没有摩托车开。” “我和朱老板那边联系过，他还没给回信。” 张浩有意遮掩一些事，可江凛走过的路要比他吃过的盐都多，怎么会被他轻易糊弄过去。 “多久了？” “三五天总是有的。”张浩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 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与旁人比起来太过拙劣。 但为了不让江凛多想，他赶紧开口解释道。 “或许朱老板有别的事情忙，没空理会我们也是应该的。” “我再与他联系，反正不能耽误手下弟兄赚钱养家。” 张浩言之凿凿，全然没有注意到江凛脸上不悦的神情。 在江凛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张浩隐瞒不报，简直要耽误自己太多。 “江大哥，不就拖了几天时间，有那么玄乎吗？” 张浩很是费解，江凛懒得与他讲太多话，直接带他前往二手市场。 路途中，张浩仍然觉得江凛小题大做，一直等到了地方他才猛然惊觉，竟然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张浩咬紧了牙，他看着朱有明的车行已经被查封，心中五味杂陈。 江凛紧皱眉头，眼神中同样流露出难以置信。 而就在这一时刻，对面车行的老板朝着他们大步流星的走来，更有一些难听的话传入他们耳朵里。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 “江老板，你最近生意做的大，出了这档子事应该很着急，我倒是可以帮你排忧解难。” 车行老板一脸得意的样子，结合朱有明的店被查封，江凛很难不把这件事联想到他身上。 别说江凛，就连张浩这种反应迟钝的人都觉察出不对劲。 “该不会是你暗中搞鬼，才让朱老板处境艰难。” “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除非你拿得出证据。” “证据呢？” 车行老板语气挑衅，他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接着就等江凛给自己一个确切答复。 “江凛，你的底细我已经打听清楚，不就是在县里做点小生意吗？” “可这里是京都，比你强的人可有不少。” 车行老板不想和江凛废话，他直接出言逼迫，朱有明摊上了大事情，江凛要不想生意受影响就只能和自己合作。 为了能让江凛打消掉其他想法，他更是语气阴冷的开口说道。 “在这里，除了我不会再有人敢给你供应摩托车。” “江凛，你最好考虑清楚。” 车行老板从兜里掏出烟，他神情戏谑，分明是吃定江凛的架势。 可就在他以为江凛会与自己答应的时候，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朱老板性格仁善，绝不能丧良心做生意，他的店为什么被查封我自然会搞清楚。” “至于你？” 江凛看着车行老板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他没忍住笑出声。 自己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会被车行老板裹挟，便让他好自为之。 说罢这些话，江凛当即要带着张浩离开。 看着江凛离去的背影，车行老板骂骂咧咧，各种难听的话全在一瞬间说出口。 “好你个江凛！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给我等着！” 车行老板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接着就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江凛好看。 而就在江凛离开市场后，他当即与人打听。 天黑之前，江凛就得到了极为确切的消息。 “说是朱老板卖的摩托车质量不达标，容易自燃和爆炸。” 张浩说出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江凛更是从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第237章 暗生事端 “江大哥，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好好的摩托车怎么会爆炸？” 张浩越想越来气，他都想找到车行老板好好质问一番。 江凛手疾眼快，直接将他拦了下来。 可江凛如此做法，张浩很是不能理解。 “难道就由着他们胡乱编排，让朱老板平白无故遭受牢狱之灾吗？” “真要这样，以后谁还敢跟我们合作？” 张浩说的话不无道理，这已经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可江凛还是要劝说几句，毕竟着急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要多动动脑子才行。 “人家搞出这些动静，犹如挖好一个坑等着我们往里跳。” “你要是真跳进去，那可不就是上了人家的当吗？” 江凛苦口婆心的劝说，好在是起到了一些效果。 张浩便等着他想出办法，怎奈何车行老板那边动作更快。 新招来的几个员工直接撂挑子，他们聚集在一起，以至于站点满是叫骂的声音。 江凛得知消息后，他一刻时间都不敢耽误，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门口处，赵飞脸上神情凝重，他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江总，大家伙情绪不太稳定，要不你还是先别进去。” 说完这些，赵飞就将一些情况娓娓道出。 犹如江凛所想的那样，车行老板已然将不实的信息散播开来。 得知自己骑乘的摩托车那么不安全，配送站的员工全都后怕不已。 但理智告诉他们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具体该怎么样还是要等江凛回来。 相比之下，新招来的员工可就对江凛没那么多信任。 “姓江的在哪里？这件事情他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没错！大家出来是赚钱的，可不是来赌命的。” 房间里众人争吵声音激烈，站在门外的赵飞苦笑连连。 “江总，你还是先回避，我来与大家讲清道理。” 赵飞知道江凛直面众人的后果，就怕大家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到头来关系更加破裂，想想都是很不值得。 张浩也从旁劝说，他与赵飞看法相同，只是没想到江凛并没有要听从他们安排的打算。 就见江凛大步流星的走进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新招来的几个员工情绪激动，他们直接冲到了江凛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赵飞赶紧上前护住。 张浩更是撸起袖子，这些员工要真的敢乱来，他必须要保护江凛安全。 可瞧见大家眼眶里都在冒火，一副要将自己生吞活吃的样子，江凛无奈叹息道。 “大家听风是雨，怎么就不能对我多点任。” 江凛用手指向停在外头的几辆摩托车，虽然是租借来的二手货，但成色与性能都与新车无异。 更何况自己还和朱有明签订了保险协议，真要因为摩托车性能故障而导致一些人受伤，一切费用都由朱有明来承担。 “姓江的，你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真出了事你们早没影。”一名员工不听江凛的解释，他气冲冲的开口道。 在他的影响下，不少人对江凛更加抱有看法。 “大家为自己人身安全作考虑，这很好。” “既然大家不肯相信，那我们就等官方检测结果怎么样？” 江凛也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生根发芽。 当怀疑积攒到一定程度，配送站的人集体罢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江凛不能任由事情朝着那一方向发展，他尝试着去安抚员工的情绪，接着就拿自己的人格来保证。 毕竟自己来到京都的这些天，从来都是言必行，行必果。 “大家不妨摸着自己良心，好好想想江总有没有亏待大家？” 关键时刻，赵飞挺身而出，在他声情并茂的演讲下，新来的几个员工也渐渐消了气。 冷静下来之后，他们也觉得多给江凛一点时间，就好像法庭宣判也得给当事人辩护的机会。 “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大家不需要派送任何单子，只管在家里歇着就行。” 江凛话刚说完又有不少人反应激烈，其中几个更是扯着嗓子大喊。 “我们出来赚钱，如今躺平算怎么回事？” “说的是啊！家里都快揭不开锅，到底要我们等多久？” 这时候就连一些老员工都生出别样的心思，为了能够不影响生活，他们甚至动了离开的念头。 张浩与赵飞对视一眼，两人全都危机意识强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家都安静点。” 江凛抬手示意，他当然想到了会有这样一番情形，应对办法就在心中。 便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江凛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停工不停薪，不管几天，大家工资照发。” 江凛的话掷地有声，绝非与人玩笑，刚刚还吵闹着讨要说法的几名员工顿觉愧疚。 他们仔细想来，能遇上江凛这么好的老板，那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大家还有别的事情吗？”江凛视线挪动，最终停留在一人的身上。 毫无疑问，他便是人群中起哄的那一个，大家反对情绪这般激烈，可以说有他一大半的功劳。 “没……没有了。”那名员工赶紧把头低下去，根本不敢与江凛目光直视。 解决完这边的问题后，江凛就开始派人打听朱有明那边的情况。 深入了解过，江凛才知道朱有明处境艰难，情况远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这个朱老板真是不靠谱，缺少营业资质也不跟我们说。”张浩气不打一处来。 他早些时候还很纳闷，就算车行老板故意栽赃陷害，有关部门查明真相后也该将朱有明放出来。 可扣留朱有明这么久的时间，竟然真的查出不少事情。 “朱老板疏忽大意，没想到会被对方这般利用。” 江凛很清楚人们身处这样的时代，法律意识全都极为淡薄。 朱有明的车行手续不全，这才让小人钻了空子，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牢骚抱怨没有任何用处。 “耗子，你得帮我一个忙。”江凛忽然开口道。 对于江凛的要求，就算刀山火海张浩也都义不容辞，他果真痛快答应。 第238章 四处找寻 张浩从没想过江凛会与自己有事相求，正在他沾沾自喜之际，江凛几句话就让他笑不出。 “这可是京都，我就一个小角色，哪有那么大的能量？” 张浩不断的摇头，拒绝意思再明显不过，江凛却不肯轻易将他放过。 笑骂几句过后，江凛就尝试着与张浩讲通道理。 “朱老板的问题可大可小，就看上头领导怎么处置。” “你也不想他深陷囫囵，我们迫于无奈与那个家伙合作。” 江凛话有所指，张浩当然能听得懂，可想要让他把人捞出，这事情简直比登天还难。 没想到张浩会这样想，江凛好气又好笑，他当即将张浩扯拽到隐秘处。 接下来一些话，终于让张浩长出一口气。 “搞了半天，我只需要打听清楚是哪位领导在负责处理这件事，你怎么不早点说？” 张浩少不了牢骚埋怨，江凛白眼不断，自己也没想到张浩会那般胡乱猜想。 好在还有时间，他与张浩仔细叮嘱，一切事情都需在暗中进行，绝不能冒犯到那位领导。 “江大哥，我办事你难道还不放心吗？这件事只管包在我身上！” 张浩也知晓事关重大，他将全部的精力集中于此。 仅过去一天的时间，他便为江凛带来了消息。 只是有些事情，恐怕远远超出江凛预料。 张浩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真可谓一脸的苦相，就连江凛都对此感到诧异。 “不就让你小子打听点消息吗？至于这么苦大仇深？” 就知道江凛会这样说，张浩欲哭无泪。 “江大哥，你还好意思说，这次我们算是遇上大麻烦了。” “要不是我打听的详尽，你找上门都不见得那位领导会有好脸色。” 张浩始终留有一丝悬念，使得江凛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与他追问道。 “少在我面前卖关子，有什么话赶紧往出说。” “好好的计划，怎么到你嘴里就成这样？” 要真按照张浩所说，自己计划都要胎死腹中，而这是江凛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张浩面色依旧痛苦，他作为亲身经历者，自然懂得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不剩多少。 不大房间里，气氛无比沉重。 张浩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他便将自己打听到的信息讲给江凛听。 “朱老板这次是摊上大事，他手续不全，直接被市监局的人带走。” “听说他们的局领导铁面无私，想要走关系让他把人放掉，那真是难如登天。” 张浩打听来去，还以为相关领导很好说话，最终结果却与他预想的完全相反。 他哭丧着一张脸，便催促江凛想其他办法，要不然就真的完犊子。 可就在这时，江凛笑声传入到他的耳朵里，竟然让他有种身处梦幻的感觉。 “这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能笑出来？” “朱老板要真出事，咱们命门都被那家伙扣住，于情于理，咱们都不能坐视不管啊！” 张浩面红脖子粗，看样子是要和江凛争吵一番，摆明了害怕江凛当甩手掌柜。 只是他嚷嚷了大半天，都不见江凛有任何回应，心里头一下没了底。 “耗子，你带回来这么好的消息，我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江凛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看似随意的几句话竟然让张浩内心深处掀起大的波澜。 过了好一阵，张浩这才回过神，他还以为江凛是故意劝慰自己，才会故作轻松。 想到这里，张浩很是懂事的开口道。 “我明白，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应该乐观。” “笑口常开，好运自然来嘛！”张浩还以为江凛会夸奖自己一番，可就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换来的只有江凛一记冷眼。 就在张浩满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江凛几句话便让他豁然开朗。 “耗子，于京都而言，你我都是外来者，在这里一点根基都没有。” 江凛一边发问，一边观察张浩脸色变化。 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张浩对于他刚才的话极为认同，正频繁的点头回应着。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大家心里全都有数，也没必要装作在这里富有关系的样子。 就在他想明白这一道理后，便猛然抬起头。 “这位领导铁面无私，反而对我们有利。” “没错！怕的就是吃拿卡要，他若真的清正廉洁，那我更得与之拜会。” 有些话江凛不必说的太清楚，张浩自己琢磨便是。 他很快安顿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位领导约到外头。” “只要与他见了面，其他事情就都好说。” 江凛话都已经说到这种份上，张浩就算是有再大困难也要克服。 他用力点点头，接着就去各方跑动，可谓出钱又出力。 好在经过他一番折腾，结果还算是尽人意。 第二天，附近几条街最富有名气的一家酒楼里，江凛在这里预定最好的包厢。 他静候那位领导出现，可等对方真正露面之时，竟然是满脸的不高兴。 “你就是江凛？” “好啊！原来就是你费尽心思想要与我见一面。” 男人名叫陈峰，他身材高大，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 虽然是局级领导，但身处京都可不能与县里的领导们同一而语。 以至于他走进来的时候，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就让江凛收敛脸上笑意。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分钟时间里，陈峰将他狠批一顿。 特别是讲起张浩脸皮厚如城墙，为了能约见自己，就连单位门口的门卫大爷都被他硬塞了两盒烟。 如此高调的举动，致使单位上下全都听说了这件事，陈峰又将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冷笑着开口道。 “按说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脑子都应该好使。” “就说现在，单位上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 陈峰言外之意便是让江凛趁早死心，别说他本就恪守底线。 就算真是吃拿卡要，被张浩这么一通折腾也没了办法，只能秉承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把话说的这么重，江凛竟然还能笑出声。 第239章 私下面谈 “江凛，你到底在笑什么？” 陈峰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他愤然起身，看样子随时准备离开。 瞧见对方这个样子，江凛当即反应过来。 “陈局，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哦？” 陈峰可没那么容易相信江凛的话，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观察许久，他确认江凛刚才的笑声另有一层含义在，这才重新坐回位置上。 “说说吧！你费尽周章把我请到这里来，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陈峰为官多年，他身处的位置特殊，平日里常和生意人打交道。 正是因为这样，陈峰才清楚像江凛这样的商人做人做事能多么没底线。 要是正经事情，大可以找到单位去，如此悄咪正说明江凛心里鬼。 “陈局，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找你确实是有个不情之请。” “但我和你保证，绝不是违法犯罪。” 江凛打心眼里尊敬陈峰这样人，他当然不会与陈峰正面起冲突。 一些话说完后，江凛便尝试着帮陈峰倒满一杯酒。 只是还不等他起身，陈峰就已经察觉到他的意图，语气竟然比刚才还要冰冷。 “江凛，我不吃你这套，不说也行……” 陈峰脾气上来，他当即就要离开包厢，临走时候还不忘记奉劝江凛秉公守法。 眼见对方要来真的，江凛哪里还敢不当回事，他赶紧将朱有明名下车行被查封的事情说出。 一听这话，陈峰脸上神情更为不屑。 “就知道江总的这顿饭没那么容易下肚，听你话里的意思，想让我撤销处罚吗？” 陈峰冷冷一笑，他不等江凛回答，直接就要断绝江凛的希望。 “手续不齐，车行不能对外营业。” “至于朱有明这个人，批评教育过后就会放了。” 陈峰大手一挥，他接着就给江凛指了一条明路，想要让朱有明的车行尽早恢复营业状态就去补齐手续。 这其中道理江凛当然懂得，他连忙赔笑脸，随后好话说尽。 “陈局，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照办不误，但能否通融些许？” “人先放了，补齐手续的过程中，仍然让车行为我们提供车辆。” 江凛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不等他把话说完，陈峰直接翻脸。 “开什么玩笑？” “补不起手续，车行别想开门。” 陈峰话音不容置疑，他也看出来江凛是为了朱有明的事情而来。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都没有谈下去的必要，用力摆了摆手后就想离开。 情急之下，江凛只能另想办法。 他大喊了几声，即将走到门口处的陈峰停下步伐。 “江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一个二手车行，还能影响到一个大区的经济发展，这简直可笑。” 有那么一个瞬间，陈峰甚至觉得江凛在故意与自己开玩笑。 要不是这样，江凛都不该说出这些毫无厘头的话。 他狠狠呵斥一顿，本以为江凛会就此改口，哪里想到江凛接下来的语气更加坚定。 “陈局，手续不齐是不对，但只要车子本身质量没有问题，这件事也不必揪住不放。” “至于我说的关乎大局发展，那是因为……” 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江凛将自己在京都的所有布局讲出。 这些天他可一刻都不得闲，如今送餐业务刚有起色，总不能因为车行这边的问题受影响。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陈峰心思仍未松动。 “不就是一个跑腿的活吗？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陈峰冷哼一声，他就当江凛与自己吹牛，不过是为了能让朱有明少领些处罚。 可江凛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完全改变看法。 “陈局，这可不仅是跑腿那么简单，而是改变了老百姓的生活方式。” “现在是一条街，以后会是一个区县，再往后……” 江凛没有一直说下去，在他看来陈峰是极其聪明的人。 只要陈峰愿意，他一定能够想象到这项业务推广开来会是怎样一番盛况。 “等到全国都有我们的业务，您觉得对当地的经济发展没有好处吗？” 江凛瞅准机会，在他的言语攻势下，陈峰原本不屑的神情转化为吃惊。 他咬了咬牙，犹豫过后还是转过身。 “年纪不大点，口气倒是不小。” “推广全国，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吗？” 陈峰这样的人，大风大浪也都经历过，太清楚一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如今江凛只是动动嘴皮子，日后出现问题，那可就是无底之洞。 可他说了这么多，江凛脸上仍然笑意弥漫，丝毫没有沉重之色。 如此情形之下，就连陈峰都有些琢磨不透。 “陈局，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要不然还是先吃饭？” 江凛主动岔开话题，但陈峰并不买他的账。 看这个架势，江凛要不把事情交代清楚，这顿饭注定吃不消停。 “领导，那我可就不藏着掖着，与你实话实说了。” 江凛苦笑几声，接着便提出一个问题，关键处直击陈峰灵魂深处。 “陈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知道你有没有试一试的勇气？” “好小子，你这是在将我的军！” 陈峰万万没有想到，江凛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胆子。 如此问题，实在让他不好回答。 可江凛一点都不着急，他抬起头时脸上挂着许多笑容。 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江凛并不感到意外。 他朝着门口处吆喝几声，没多久就有服务员走进来。 对方了解清楚江凛的需求后，当即弯下腰。 “两位请稍等，这就为你们上菜。” 服务员恭恭敬敬的退出去，等到房门关上的那一时刻，江凛笑呵呵的开口道。 “陈局，我就说这么大的事三两句话聊不明白，我们吃完接着聊怎么样？” 江凛故意留有台阶，他现在就看陈峰愿不愿意往下走。 结果显而易见，陈峰并非冲动犯傻的人，他同样面对微笑。 “你说的对！先吃饭！” 没过多久，服务员陆续将饭菜端上桌，江凛率先动了筷子。 “你小子从一开始就料定我会答应，是与不是？”陈峰突然开口道。 第240章 拨开云雾见月明 对于陈峰提出的问题，江凛并没有正面回答。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低下头吃饭，这一幕使得陈峰着急不已。 或许是觉得时机已到，江凛忽然抬起头。 “我听人说陈局清正廉明，大事小情全都从民众角度出发考虑。” “摊上这样的领导，是当地老百姓的福气，也是我们这些正经生意人的福气。” 江凛话里有话，陈峰何等聪明的人，他自然能听得出。 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在江凛算计之中，这种感觉虽然不太好，奈何江凛也没有坏心思。 “你这种人满嘴跑火车，这些话放在平时我是不相信的。” “但现在局势不同，国家要发展经济，京都首当其冲。” 陈峰轻叹一口气，他虽然有些放心不下，但现在也没得选择。 相比较那些胆小怕事的企业家，江凛敢出这个风头可谓极好。 “领导放心，我绝对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要将计划落于实处。” 江凛举起酒杯，这一次陈峰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他与江凛遥遥相望，点头示意过后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的想法很好，当然值得一试。” “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打理好。” 陈峰只说了几句话，便将压在江凛心头的一块石头彻底搬开。 有了他的态度，江凛回去后都能睡个安稳觉，再不必胡思乱想。 “陈局，那……可就都拜托你了。” 江凛脸上洋溢着笑容，他明明有好多感谢的话要说。 可还不等话到嘴边，就被陈峰抬手制止住， “没用的话少说，我也不只是为了你一个人。” “你要真能把这个项目做成，别说京都，全国人民都要跟着你沾光。” 陈峰将希望寄托在江凛身上，如此大的信任，江凛万万不能辜负。 两人相视一眼，再多的话都在酒里。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两人谈论的话题不再像之前那么沉重。 等到饭局散场，陈峰先一步离开，而一直守在包厢门外的张浩赶紧走进来。 他见到江凛趴在桌上，还以为江凛喝多了酒神志不清醒。 “江大哥，我记得你酒量还算不错，怎么还被人家领导喝趴下？” “快醒醒，人都已经走了。” 张浩不断摇晃江凛的身体，他怎么会想到江凛根本就没有喝多。 以至于江凛突然站起身的时候，竟然将张浩吓了一跳。 “江大哥，你这又是唱的什么戏？” 张浩两眼瞪直，如今的他根本想不通，还在江凛帮他答疑解惑。 事情说起来也简单，那便是自己与陈峰私下达成共识，使得陈峰不必揪着朱有明那点事情不放。 可话说回来，陈峰接下来对于工作的安排势必会在社会层面引发激烈反响。 单位上下更不缺少质疑声音，陈峰内外要兼顾，这段时间可是要承受不少压力。 “陈局是个好领导，人家的这份信任我们不能辜负。” 江凛压根就没有喝多酒，不过是照顾领导的面子。 他轻轻摆手，接着就让张浩去忙自己的事情。 听他一番分析过后，张浩思绪豁然开朗，自然是干劲十足。 外界舆论依旧存在，新招的员工都有些等不及，他们再一次找上门。 相比先前的被动，江凛这回完全能够淡然处之。 就在他与员工们斡旋之际，朱有明的车行已经恢复营业状态。 他带着店里几个伙计亲自登门答谢，更送来十多辆二手摩托车，可谓解了江凛的燃眉之急。 “江总，有些事我也听说了，这些天多亏你在外帮忙跑动关系。” “真没有想到，你能和陈局那样的人搭上线。” 朱有明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对江凛佩服到五体投地。 毕竟陈峰在当地从来都是铁面无私的形象，这次竟然能高抬贵手，着实出乎不少人的预料。 听朱有明说了这么多，江凛大致能猜测到陈峰现在的处境。 “现在外头都在怎么传？”江凛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 朱有明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他实话实说道。 “大家都觉得你江老板有实力，都能够摆平陈局那种人，别的事情对你来说更不在话下。” “对了，你到底给了陈局多少好处？” 朱有明倒也没别的意思，仅仅是好奇而已，可江凛接下来的一些话直接让他大变脸色。 “江总，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当他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后，就知道江凛刚才一言一语皆属真实。 要这么说起来，自己一群人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这边还需要多少餐车，我全都给你提供。” “有朝一日，我得亲自找到陈局说声谢谢。” 明白陈峰是为了他们才背负污名，朱有明心里头太不是滋味。 江凛安慰几句，接着就将自己的需求说出。 自己的送餐业务现在正在推广中，处于一个极为重要的阶段。 一旦在这个片区站稳脚跟，他就该着手准备建立新的站点，到时候需要的送餐车可不止一两辆。 “我明白了，多多益善即可。”朱有明与江凛会心一笑。 他这边有专门的渠道，现在要做的就是补齐手续，到时候江凛想要多少都可以。 总而言之一句话，自己绝不会在关键时刻拖江凛的后腿，尽管让江凛把心放到肚子里。 “朱老板快人快语，与你这种人合作真是够省心。” “那这件事情可就拜托到你身上。” 江凛与朱有明谈完事情，他紧接着就将新来的员工召集在一起。 前不久还嚷嚷着要走的一些人，如今恨不得把头低下去，这样才不会引起江凛注意。 “大家不必紧张，我叫大家来也不是要清算后账。” “只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配送站的业务即刻恢复。” “官方都已经做出澄清，大家应该相信摩托车的质量，放心骑行即可。” 江凛通知完毕，刚才还提心吊胆的几个人立马长出一口气。 他们谁都没想过江凛这样大度，回想起自己对公司的不信任，无一不是羞愧难当。 第241章 举步维艰 几天时间过去，江凛在京都算是站住脚，成立的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也如麻雀般五脏俱全。 许婷被自己老爹安排到江凛公司，她极不情愿的前来报到。 “江凛，反正我就在这里干几个月，往后肯定要重新找工作。” 许婷刚一走进江凛的办公室就把话挑明，看得出她对江凛意见很大。 瞧见这个小丫头片子这样说话，张浩实在看不过眼，他快步走过去。 “你要不要搞清楚？不是我们求着你来的！” “那又怎么样？” 许婷将头扭到一边，脾气也真是够倔，最后还是江凛走到她面前。 他直言不讳道。 “许大哥的面子不能驳，但你在这里也不是不可替代。”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江凛没必要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太多，他还忙着召开员工会议。 加油打气过后，新一天的工作开始，配送人员纷纷出发。 自从江凛与更多的商铺合作后，附近居民便通过寻呼机联系公司，当明确他们的需求后，再由站点分配给就近骑手。 短短几天时间，外卖模式已具雏形，江凛本人在附近几条街道的名气暴涨。 同时增长的还有收益！ 不久前还对江凛瞧不上眼的许婷算清了账，她瞪大眼睛，呼吸都有些急促。 正在这一时刻，江凛缓步走进房间里。 “小婷，配送站近半月的盈利怎么样？” 江凛作为发起者，盈利状况他自然心中有数。 可专门过来一趟与许婷询问，背后深意不言而喻。 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在他询问出声后，许婷的眼神一直在躲闪。 犹犹豫豫大半天，始终不愿意与江凛讲明情况。 既然这样，那江凛就自己拿起材料看，不久之后他就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数据做不了假，只能说还算不错。” 江凛故意拉长声调，在他说完这些话后，许婷差点没惊叫出声。 她还以为江凛拿错了文件，便着急的抢到手里检查。 “没错啊！”许婷分外疑惑。 她忽然明白过来，江凛就是故意说出口那些话。 “我承认配送站的收益很不错，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小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江凛一脸无辜，许婷却只当他戏精上身，直言他演来演去的也不嫌累。 见到江凛还是不肯开口，许婷耐心全无，她必须要拆穿江凛的虚伪面容。 “不就是要给我上眼药吗？配送站短短半月的收益要比我家三两个月都多，就算去掉运营成本，那你也赚了不少。” 许婷嘴里嘟囔不停，在她的视角里，江凛分明就是一朝得势便迫不及待的与自己证明。 可听她说了这么多，江凛已经在强憋着一股笑意。 他用力摆摆手，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差点没把许婷气到吐血。 “你……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一样，我绝非无聊的人，当然不像你所谓的那般炫耀。”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心眼长歪，误会你这位大老板了吗？” 许婷双手插在腰上，她一定要与江凛好好理论。 可在江凛看来，这样的争论毫无意义。 “小婷，在你看来这已经很了不起，可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 “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的话吗？” 多日相处下来，江凛更加深了对许婷的认知。 虽然说有点小脾气，但业务能力绝对过得去，正是自己当下最需要的人才。 要能够将其收服，江凛再往下实施计划就能省去许多麻烦。 “我……” 在江凛提醒过后，许婷像是变了个人，她支支吾吾大半天，竟然没说出口一句完整的话。 毕竟江凛早就说过，附近几条街的配送业务只是开胃菜，迟早有一天他们的站点会遍地开花，甚至都不止京都这一个地方。 到时候的收益就该是数倍又或者数十倍的增长，许婷根本不敢想象那会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见到许婷听进去自己的话，江凛也不必再与她为难。 可谁都不会想到，明明是欣欣向荣的一番景象，竟然会在眨眼间的功夫就消散不见。 张浩急冲冲的跑回店里，带来的消息让江凛无比吃惊。 “江大哥，我们的人和顾客吵起来，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肢体冲突。” 什么？ 江凛脸上笑意立马消失不见，他刚刚还与许婷畅想未来，大好计划竟然在一瞬间成为泡影。 “公司早有明文规定，到底是谁这么冲动？” “和顾客起冲突，难道是嫌我们发展道路太通畅吗？” 江凛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着急要赶到现场处理这件事。 要不然事态持续扩大，很难保证附近几条街的居民不会有抵触情绪。 “江大哥，我当时不在现场，也不知道下面兄弟是怎么回事。”张浩着急的不像样。 他当然知道服务行业与顾客起冲突的后果，哪怕只是一两次，都有可能让之前积攒下的口碑毁于一旦。 看出江凛着急，许婷赶紧将手头的事情暂放一边。 “干着急也没有用，我们还是到现场看看。” “我可以一起去吗？” 许婷咬紧嘴唇，她回想起前不久，自己可没少说难听的话。 就怕江凛对自己抱有看法，将自己的请求直接否决掉。 “小婷，现场乱糟糟的，你跟着干什么？”张浩从旁疑惑出声。 相比之下还是江凛看的透彻，经他一番肺腑之言，许婷内心深处产生不小的变化。 正好遇上公司出了这档子事，她心中的那份责任感也被激发出。 “那就一起吧！” 江凛痛快答应下来，哪怕许婷跟着过去也帮不上多大忙，至少能让许婷见识一下基层员工的辛苦与不易。 想要将她真正收为己用，这一步必不可少。 果然，就在江凛答应下来后，许婷神情激动不已。 她用力点点头，一再保证自己到地方后多听少说，绝不给江凛增添麻烦。 双方想法上达成一致，时间再不耽误，便很快来到了事发地点。 第242章 矛盾重重 现场乱作一团，哪怕江凛事先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在目睹一名员工朝着顾客挥拳后大变脸色。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 “快停手！” 江凛怒吼一声，那名员工也意识到自己违反了公司规定，他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挨了打的男人则是一只手捂住脸，嘴里头哼唧不停。 “邻里邻居都来评评理，这还有没有王法？” “一个送餐的都敢打人，这难道就是他们所谓的服务标准吗？” 男人住在一楼，随着他嚷嚷声音不断，小区居民都被惊动。 只是这样还不够，男人干脆来到外头，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就开始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 “今儿个敢打人，明儿个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李婶说的对，所谓的配送站员工之前可都是手脚不干净，违法乱纪的事情没少干，我看这就是个流氓团伙。” 一些人看似随意的话语，实际上却将一顶帽子扣在江凛头上。 刚刚情绪失控才动手打人的员工满脸委屈，他赶紧走到江凛面前。 “江总，这件事真不能怪到我身上，明明是他……” 员工用手指向那个撒泼打滚的男人，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江凛便将他狠狠批评一顿。 这件事情不论孰对孰错，在惊动了大半个小区居民的情况下，江凛势必要将局面控制。 但他这样做，绝非不分青红皂白的向着外人。 “这位先生，我是配送站的老板，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 “总不至于一直哭喊，旁人还以为你受了多大欺负。” 江凛也算是给男人留足面子，只因为动手的人算得上老实。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江凛清楚知道他不喜好与人争吵。 发生这样的事情，背后原因真是引人深思。 “我知道你，不就是姓江的那个吗？” “听你刚才的话，难道还是我欺负人在先，他才是受害者吗？” 男人猛地站起身，他的眼眶中仿佛有怒火喷泻出，江凛并不接过他的话茬，只是耐心等待着。 果然，围观看热闹的人并非不明事理。 在江凛主动问题事情缘由后，男人的反应太过异样。 以至于很多人面露疑惑，质疑的风向很快发生变化。 “王二，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的过错？” “一个巴掌拍不响，可别是你欺负人在先，让我们这些邻居成了拉偏架的。” 小区居民也不想自己被利用，随着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多，王二再一次躺在地上。 “还能是怎么样？” “就刚才，这小子送餐来我在忙别的事，不就没听到他的敲门声吗？” 王二梗着脖子，他还一脸的委屈。 平日里自己在小区名声差些，但也不会随便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 他继续往下讲。 “这小子说我耽误他给别人送餐，临走的时候嘴里嘟囔不停。” “我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可过了不多久的时间，我家玻璃就被人砸碎。” 说到这里，男人更是来气，他都想冲过去报刚才的一拳之仇。 可就在这一时刻，员工也在一旁大喊冤枉。 “我送完餐折返回来，仅仅是路过你家门口，怎么就成了我砸碎你家玻璃？” 说完这些话，员工也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也看双方矛盾就要加剧，江凛赶紧横在两人中间。 “这位先生，你有亲眼见到是他砸了你家玻璃吗？” 江凛忽然开口问道。 没有任何意外，男人不停的摇头，他仅仅是听到声响才跑过去查看情况。 “可除了他还会有谁？” “老子今天就与他闹得不痛快，别人也犯不着来找我茬。” 男人言之凿凿，而他的这一番话也赢得不少人的赞许声。 小区居民纷纷开口附和，毕竟龙国有句流传百年的话，那便是有因才有果。 先前员工被男人耽误了送餐时间，现在回来报复，这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不……不是这样的！” 员工眼里沁满泪水，他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道。 “我是有些火气，但我们老板常常告诫要以服务为本，我根本就没想过报复。” “放屁！那我家玻璃是怎么回事？” 双方各执一词，已经吵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围观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他们还在一旁不断的拱火。 江凛却从中察觉到问题所在，但他现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想要指控谈何容易。 思来想去，江凛还是代替员工与男人赔礼道歉。 只是他说出口的一些话另有深意在，在场之人全都难以琢磨。 “我相信自家员工不会违法乱纪，也对这位先生的遭遇深表同情。” “这些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你能够收下。” 江凛不确定人群中有没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看，或许也在用纸笔记录着这一时刻。 他说话时格外小心，此次赔偿绝不是立足于员工犯错，仅仅是出于人道主义罢了。 男人也从江凛话里听出不对劲，他一脸不服气，刚想要反驳几句就被江凛递过来的钱吸引目光。 “这……都是给我的吗？” 男人不停的吞咽唾沫，他做工一天也只挣几块钱。 江凛随手掏出百元，这都能顶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 “我说过了，这只是一点心意。” “好！这真是太好了！”男人哪里还会犹豫，他赶紧把钱抢到手里，生怕江凛会反悔。 可江凛舍得往出掏，自然不会临时改变主意。 但江凛并非没有条件，他很隐晦的表达出，王二立马领会到。 “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想来我家窗户上的玻璃也不是被这位小兄弟砸坏。” 王二快步走到员工身边，他与员工勾肩搭背，完全是在金钱的作用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凛轻轻点头，他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接着就招呼人群赶紧散开。 “耗子，你们把手头的事情都放一放，先到我办公室来。” 安排好一切，江凛抢在众人前头离开。 他回到办公室里，冲泡了一壶热茶就耐心等待着。 过去十多分钟的时间，张浩一行人终于赶到。 第243章 接踵而至 “江大哥，这件事……” 张浩看出来江凛很不高兴，他着急要与江凛解释。 可还不等他的话说出口，便被江凛狠狠瞪了一眼。 如此一来，张浩就算是再多的心思都得按耐住。 他转过身就给那名员工使眼色，后者也算是聪明人，当即反应过来该怎么做。 “江总，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砸他家璃。” 员工一把鼻涕一把泪，事情虽然得到解决，但人们心中的偏见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 在他看来，就算是江凛也把自己当成那种不道德的人，刚才不过是掏钱了事罢了。 就知道员工会这样想，江凛痛骂几句，接着就让他脑子灵光点。 “我刚才说过的话，你要细细琢磨。” “好了，我现在没心情与你说那么多，既然不是你那又会是谁？” 江凛抛出的问题与当事人一模一样，以至于员工愣在原处，许久时间都不曾做出反应。 要不是张浩踢踹一脚，他恐怕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我不知道。”员工咬着牙说道。 见到对方实在紧张，江凛也不忍心与他施加太大压力。 便摆了摆手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其余部分不用他跟着操心。 将人打发走后，江凛随即将视线挪动到张浩的身上。 “耗子，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江凛一边品尝茶水，一边与张浩提出了问题。 可张浩就像是个愣头青，根本没有领会到江凛话里的核心意思。 他一边抓挠头发，一边很无所谓的开口道。 “或许只是巧合。” “王二与同小区的人有矛盾，对方报复的时机正好与我们送餐上门的时间撞在一起。” 张浩自行脑补了很多画面，他本以为分析的足够细致，还能赢得江凛赞赏的话语。 可就在他沾沾自喜之际，江凛的话好似一瓢凉水从天而降。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 “我倒觉得是有人故意栽赃，要将我们辛苦积攒的口碑败坏干净。” 江凛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王二应当也处于不知情的状态。 可在人群之中，一定有一双眼睛暗暗盯着，那便是幕后的推手。 “没有这么严重吧？” “或许……”张浩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等他的话说出口，便被江凛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这才他清醒了些。 “要真有人暗中搞鬼，那会是谁？” “总不能又是车行老板，那家伙怎么还阴魂不散？” 张浩想了半天，也不觉得谁会在这种时候对他们出手。 主要是手法拙劣，除了制造客群舆论，再没有一丁点的高明。 听张浩这样一番分析，江凛也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我能为朱老板作保，身后的能量不言而喻，他不该有那么大的胆子。” 江凛在地上来回走动，很快就得出了结论，现在的车行老板真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哪怕再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在这种节骨眼上与自己对着干。 “不是他，那还能有谁？”张浩也陷入到这样的死循环中。 相比之下，还是江凛率先想到一种可能。 “我们在京都的仇敌也不少，旧恨未消，又添新仇，难道不是吗？” 江凛话语隐晦，旁人或许听不出，张浩则是不然。 他跟在江凛身边好长一段时间，对一些事情耳濡目染，自然能猜测出一个大概。 两人相视一眼，脸上神情全都无比凝重。 可往往越害怕什么，什么事情就越容易发生。 仅仅过去几天的时间，又有员工与附近居民发生矛盾。 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开，江凛这边的单量猛的下跌。 许婷着急不已的将江凛找到，便将自己最新整理出的材料拿给他看。 “相比于上周，我们这里的单量拦腰式下跌。”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然就是亏钱做生意，连下面人的工资都没得发。” 许婷原意为江凛能有今天全靠运气，但许久时间观察下来，她才发现江凛本身能力就很强。 本以为事情会按照江凛计划的那样去发展，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说是要将公司拽入深渊都不为过。 听许婷一番分析，江凛脸上见不得半点喜色。 他眉头紧皱着，沉思片刻还是将张浩叫过来。 “耗子，外界到底什么情况？” “还能怎么样？都说我们是流氓团伙，附近居民躲我们都来不及。” 说完这些话，张浩就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那上面详细记录着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员工与顾客矛盾重重，彼此间本该是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现在竟然如同仇敌般。 “核实过吗？” 江凛忽然开口问道。 张浩满脸尴尬的笑容，他不停抓挠头发，试图将事实掩盖过去。 可江凛经历颇多，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抓紧核实，凡是情况属实的，全都要严肃处理。” “但也不能冤枉一个无辜的员工，他们选择加入到这个团队是出于信任，我们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江凛既要给顾客一个交代，也不能随意冤枉自己的员工。 便把这件重要的事情交给张浩去办，他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许张浩出一丁点的纰漏。 当天，下班之前，张浩带着成果找过来。 事情果然如江凛猜测的那样，如此多的冲突事件，不乏有人精心设计。 “门口倒垃圾，损坏锁眼，这几件事大同小异。” “当事人呢？都给我叫过来！” 江凛既然决心要查清楚，那就不能害怕麻烦。 如今小区居民已经对他们进行抵制，长久以往，自己的这家配送公司就该关门倒闭。 再不寻找到突破口，事情绝对会朝着最糟糕的地步去发展。 张浩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一刻时间不敢耽误，赶紧把当事人集中在一起。 会议室中，七八个员工全都神情紧张，他们还以为老板要对自己进行处罚。 每个人心里头都泛着嘀咕，甚至有人动了离开的念头。 江凛目光扫视全场，最终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而他正是不久前与王二有过摩擦的员工，江凛这次点名要他在场，自然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第244章 商量对策 几名员工小声嘀咕着，时不时抬起头观察江凛脸色变化。 他们还以为江凛会大发雷霆，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江总，你这么急着叫我们过来到底是什么事？” 一个人走上前，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江凛一一点名，又将发生在他们的事情讲了一遍。 “我们都是被冤枉的，就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犯得着报复顾客吗？” “真不知道什么人这样缺德，非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 员工们的情绪很不稳定，一个更比一个激动。 江凛却从他们刚才的话里察觉到问题，他立马追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和顾客都有过矛盾，或大或小是吗？” “那肯定的，有时候顾客也不讲理，拌几句嘴很正常。” 员工们纷纷点头，瞧见他们这个样子，江凛心里更加有底。 接下来，江凛便开始安抚员工的情绪，等他们心情趋于平静，这才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也请大家相信，真相终有大白的一天。” “你们先回去工作，那个谁？你留下！” 江凛用手一指，前几天被人以为砸玻璃泄愤的那名员工神情紧张。 等其他人都离开，员工左顾右盼，还以为江凛要追究自己的责任。 “江总，我那件事不都已经过去了吗？你也说了事有蹊跷，怎么还揪着我不放？” 员工满脸的委屈，说着说着，他都快要哭出声的样子。 江凛于心不忍，但有些话只能悄悄的讲。 在他的要求下，员工心情忐忑的走过去把门关上。 他都已经做好要被江凛问责的准备，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江总，你这是？”员工诧异抬头。 在他眼前，江凛从兜里掏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红包，看厚度里面可有不少钱。 反应过来后，他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江总，你这是要干什么？”员工眼神防备。 自己不过一个打工人，前不久还深陷舆论漩涡中，怎么想江凛都不应该对自己这样厚爱。 看着送到眼前的红包，员工只觉得那是一个烫手山芋，他恨不得躲远些。 “愣着干什么？赶紧收着！” 江凛哭笑不得，他是真没想到自家员工这般扭捏。 笑骂几句后，他这才讲出自己心中想法。 “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把你们这些吃苦耐劳的好小伙诬陷成流氓混混，这我都知道。” “可附近居民呢？” 江凛当场发问，员工面容苦涩，他心里头又怎么会不清楚偏见一旦产生就没那么容易消除。 最直观的莫过于自己走入小区，常常会遭人冷眼。 说起这些话，员工可谓一把鼻涕一把泪，心中委屈绝不止一丁点。 “好了，你要不想大家对你一直存在误会，那就赶紧把话说清楚。” 江凛时间有限，容不得手下员工一直耽误。 他接连开口催促，员工再没有任何犹豫，当员工收下红包后，便摆出一副誓死听从江凛安排的架势。 “江总，你一定有办法，要不然就给我指条明路。” “只要能彻底洗刷嫌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员工做好心理准备，江凛很满意他现在的表现。 他朝着员工招了招手，等其靠近过来就将自己心中打算细细说出。 “江总，这真的能行吗？” “我担心……” 员工支支吾吾，模样显得为难，江凛立马垮下整张脸。 “我都不怕，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给我句痛快话，干还是不干？” 江凛直接将压力施加到员工身上，他不许员工有任何逃避，必须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才行。 如此情况之下，员工真就是咬着牙做决定。 “那些家伙把我害成这样，这笔账必须要算清楚。” “干！必须要干！” 他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时目光坚毅，江凛也不再废话，紧接着与他叮嘱一番。 确认过没有问题，江凛这才将一只手搭在了员工肩膀上。 “能不能消除大家对你的偏见，也是对我们整个团队的偏见，希望可都在你身上。” “我……保证完成任务！” 员工深感责任重大，他用力点了点头，接着就与江凛立下了军令状。 哪怕自己身处微小，但这次也会拿出全部的实力来。 就好像人们常说的那般，浮游尚可撼树，更何况七尺男儿郎。 等到员工离开，江凛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敲门声音响起，他侧过脸去就见张浩缓缓推门而入。 对方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为一些事情而苦恼，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江凛一番打量过后，他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都什么时候，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外头那么多的传闻，咱们的员工根本无法正常作业。” 张浩原本以为江凛将这些人召集起来是有了应对办法，现在看来更像是江凛被逼到绝境中，整个人近乎疯癫的状态。 他与江凛兄弟一场，这种时候固然心疼，恨不得能帮江凛多分担点。 可见到江凛现在的样子，与自暴自弃哪有两样？ “你这家伙，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江凛也知道张浩出于好心，奈何他说的话太过难听。 自己明明已经想好破局之法，怎么到了张浩口中就成了自暴自弃。 想到这里，江凛更将他一顿训斥。 挨过骂的张浩并不相信，他咬紧牙，仍然是很不服气。 直到江凛把话挑明，他这才表现的异常惊喜。 “真……真的吗？” “竟然知道是谁在栽赃陷害，那还等什么？” 张浩便是人们常说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一类型。 在他得知事情已有突破口后，便着急的要找对方算账，好好出口恶气才行。 江凛摇头苦笑，对此着实感到无奈。 “你小子总这样，可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啊？搞了半天，还得继续等啊！” 张浩都快要拍断大腿，着急两个字就差写在他的脸上。 江凛对此不可置否，正所谓捉奸成双，捉贼拿赃，不抓对方现形很难要到说法。 第245章 演一出好戏 江凛就知道张浩是个急性子，与他讲道理也是无用。 与其那个样子，还不如等到事情真相揭晓的那一刻。 “耗子，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完成，可别在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亲兄弟都得明算账，江凛一再逼问，张浩半点犹豫不敢有。 他用力点点头，便拿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与江凛保证。 要真是把这件事情搞砸，自己就回村里种地，绝不让江凛为难。 见到江凛点头，张浩欣喜若狂，他竖起耳朵就想听听江凛具体的计划。 哪曾想过，江凛与刚才反应一样，也是朝着张浩招了招手。 等他靠近到自己身边，随即讲出一些悄悄话。 “怎么样？”江凛开口问道。 听他这么说，张浩毫不犹豫，他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自己的胸口处。 “这种事情我在行，你就等着瞧好吧！” 说罢了，张浩扭头就走，他着急有所安排。 江凛坐在办公室里，前后相差几分钟的时间，许婷便走了进来。 她原本是想要汇报工作进展，可当她见到江凛一脸轻松样子，竟然还在那里一口茶水一口烟。 “江大老板，你这也太悠闲自在，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吗？” 许婷管的是财务，但她对外面的事情多有听说。 现在的局势对江凛极为不利，可江凛还能在这里悠闲品茶，着实让人不解。 “小婷，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叫什么吗？” 江凛饶有兴趣，他嘴角扬起，淡淡笑意浮现出。 许婷神情恍惚，并不能真正明白江凛话里意思。 可还不等她想清楚，就差点被江凛几句话气到吐血。 “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你再说一遍！” 许婷撸起袖子，江凛赶紧抬手制止，这可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岂能容忍以下犯上的事情发生。 被江凛这么一说，许婷生气到面红脖子粗，但她还是强忍下来。 好奇心的趋势下，许婷一些话即将说出口，却没想到又被江凛拦下来。 “你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我这里用不了多久就有好戏看。” 什么？ 许婷瞪着眼睛，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在她想要继续追问之际，江凛却是轻轻摇头。 他翘起二郎腿，嘴里哼唱着小曲，一边品茶一边耐心等待。 小区里…… 王二从江凛那里拿了不少钱，不仅将砸坏的窗户玻璃新换，更是富余出不少钱。 现在的他心情很不错，正准备拿着这些钱去给家里置办东西。 可没想到自己刚下楼，就与那名员工撞个正着。 “呵！不属于自己的钱，拿着也不嫌烫手。” 员工上来就说，可还不等他多说几句话，王二直接变了脸色。 他也将员工认出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顷刻间变得阴毒。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 “钱不久都已经将你放过，怎么还好意思来找我？”王二说话很不客气，员工心里原本就压着一团火，这种时候更不用多说。 他咬了咬牙，当即用手推在王二的胸口处。 或许是没留力气的缘故，王二身形不稳，竟然像断线般的风筝倒飞出去。 他不可避免的重摔在地上，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身，员工就已经冲到跟前。 很快，王二爆了粗口，一连串的国粹喷吐而出。 “你骂我是吧？好啊！你给我等着！” 员工咬牙切齿，都是热血方刚的年纪，他自然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 便从路边捡起一块砖头，气愤不已的来到了王二身边。 王二情急之下动了手，员工毕竟年纪小点，他脸上很快就挂了彩。 两人扭打在一起，许久时间都没分出胜负。 行人路过时才发现两人都已经鼻青脸肿，他们毫不犹豫的上前阻止。 大家合力将两人分开，这才想要了解清楚缘由。 “老子早就看他不爽，先前就是他找我麻烦，害得我被公司领导好一顿批评。” “走着瞧吧！我一定会还回来的！” 员工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竟然还掺杂着丝丝红血。 他一只手捂住吃疼的脸庞，接着就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王二心中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他小声嘟囔道。 “这小子该不会伺机报复吧！” 身边人一听这话，纷纷点头附和。 毕竟员工前不久还闹出那档子事情，江凛虽然出面解决，但大家心里头可都不觉得员工冤枉。 谁让江凛整个公司都没有口碑，在这一带的名声早就臭掉。 他们纷纷出言提醒，王二咬紧了牙，真可谓把心提到嗓子眼。 他哪里还敢在外头耽搁时间，便以最快速度回到家里，老婆孩子纷纷面露疑惑之色。 过去大半天的时间，倒也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可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异响，还不等他走过去查看情况，那声音竟然无比尖锐刺耳。 就像是有人正在用刀劈砍房门，王二脸色一下子就有了变化。 正在睡午觉的老婆孩子也被这一声音吵醒，两人急来到王二身边。 “孩子他爹，是谁在门外头？”女人疑惑不已的开口道。 王二大着胆子出门查看情况，所瞧见的一幕让他毕生难忘。 自己好好的房门既然被劈砍的不成样子，他脸色惨白，便嚷嚷着要去找凶手算账。 听他这么说，女人和孩子立马反应过来，两人不断开口追问。 “还能是谁？” “就那天的野小子，今儿还找我的麻烦，被我狠狠揍了一顿。” 王二怎么可能想不明白，一定是员工怀恨在心，故意来找自己报复。 他自认为推断很合情理，便要尽早冲楼找到员工算账。 可等他们到了外面的时候，才发现站着不少人。 大家围拢在一起，正不断的议论着。 而就在这时，王二匆匆一瞥，他正好看到那个员工站在人群中间的置。 “好啊！你小子敢来砍我家房门，明天还不得砍我这个人吗？” “报警！必须报警处理！” 第246章 无处遁形 王二两眼通红，他发疯一般的冲向人群，接着就要与那名员工扭打在一起。 可就在他想要好好发泄一下的时候，猛然惊觉围拢人群所谴责的对象并非那个员工。 “这到底怎么回事？”王二瞪大眼睛，他很难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此时此刻，正有一个男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在他身边，有不少人出手教训。 如此情形下，他连忙上前阻止。 “打错人了吧？” “你是谁？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吗？” 出手教训自己的人，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配送站的工人。 此时摩拳擦掌，气势上就将王二压过去。 他咬了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当他看到砸破自家门窗的那个员工，便飞奔至他身边。 “你在搞什么鬼？” “我先不管他，刚才砸我家房门的是你没错吧？” 说完这些话，王二直接举起拳头，他迫不及待要教训员工一顿。 就在这时，围观众人纷纷朝着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江凛出现在他的眼前，此时正一脸戏谑笑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又是你！” 想起那天江凛赔偿自己不少钱，王二自然知晓江凛实力不俗，哪里敢与他恶语相向。 但还是强撑着气势，颇为怨怪的开口说道。 “你管教不好手下的员工，他又骚扰我的家人，这笔账必须算清楚。” “奉劝你不要为他撑腰，惊动了派出所的同志，他这事可就不好处理。” 王二话里话外，无非是想要和江凛讨要好处。 只要好处给的够，他再原谅那个员工一次倒也没多大关系。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话音未落，江凛便极为干脆的将其拒绝。 “我这人又没犯错，为什么要赔偿你的损失？” “这位先生，你怕是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砸毁你家的房门？” 江凛话语引导，果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使得王二内心情绪极为复杂。 他环顾人群，目光最终锁定在挨打的男人身上。 瞅着那人一脸陌生，他们从未有过任何交集，更不像是能够报复到自己身上。 “江凛，你别总想着为自己员工辩解，明明就是他干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王二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总不能是这个素未谋面之人，又砸自己家的玻璃又拿刀斧来劈砍房门。 如此做法，除了与自己有过节的人做不出。 他说完这些话后，不少人也开口附和，显然是极其认同他的说法。 唯有江凛摇头苦笑，无奈二字就差写在脸上。 有些事情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当即与在场的人询问道。 “想必这位先生是在听到动静后第一时间追出门，这前后相差不了太多时间。” “大家一直在楼下，不妨说说看在他前面跑出楼门的人是谁？” 江凛面带笑容，分别是有十足把握，就在王二觉得他瞎扯淡之时，身边的邻居们纷纷用手指向半蹲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是他！” “我刚从外头买菜回来，就见他神情慌张的跑下楼，而且还是个陌生面孔。” 一个大妈实话实说，王二瞬间傻眼，他何尝不明白自己与这些邻居关系更亲近，总不至于连邻居都对自己进行欺骗。 王二又与其他人确认，得到的回复始终一致。 “为什么会是你？” “这到底……” 他都有些怀疑人生，冲到那个男人面前就抓住他的胳膊剧烈摇晃。 男人早就被教训过，此时说是鼻青脸肿也不为过。 他还以为又有人前来拳脚相加，恐惧二字完全写在脸上。 “我说，我都说。” “是大虎让我干的，他说只要我办成这件事，就大大的奖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男人的话一下引起众人激烈的讨论声音。 江凛却不肯错失掉这样好的机会，突破口就在当下，他快步走上前。 “大虎为什么要这样做？” “该不会是你小子品德败坏，自己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还把帽子扣在别人头上。” 江凛用手指向自己的员工，他们哪个不是被人冤枉，总不可能是男人自己干下那些破事。 似乎早就知道江凛会这样问话，男人欲哭无泪。 “江老板，我犯得上和你说假话吗？一切都是真的，大虎花钱雇我们干这些事。” “我们？” 江凛疑惑开口，男人用力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 “至少有七八个人收了他的好处，专门盯着配送站的员工。” “只要你们和顾客起冲突，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来。” 男人不敢有任何隐瞒，自己也是拿钱办事，现在只求江凛能放过自己。 听他说完这些话，配送站的员工无一不感到愤怒，原来自己被顾客指着鼻子骂，正是因为这些家伙背后搞鬼。 附近居民也都惊醒，意识到他们一直以来都将配送站的员工误会。 “可他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王二咬紧了牙，他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不禁感到奇怪。 其他居民也都是一样的反应，江凛看在眼里，很快给出他们答案。 “你们与这些人素不相识，他们搞破坏并非冲着你们而来。” 江凛讲出自己与大虎有过节，想来是对方记恨在心，当下伺机报复。 “原来是这样。”王二喃喃自语，像是脑子转过了弯。 他走到被自己误会的那名员工面前，整个人都显得局促不安。 一些话明明到嘴边，可他就是不好说出口。 “小兄弟，真没想到背后的事情如此复杂，我不该对你有那么深的误解。” “我和你道歉！” 王二豁出去，哪怕自己品行算不得端正，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冤枉人。 见他这样的态度，员工会心一笑。 “我脾气也不好，当初就应该和你好好沟通，那样才不会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两人握手言和，误会彻底解开，彼此脸上全都弥漫笑意。 可被抓现行的男人就没那么好的下场，他趁着大家不注意想要起身逃跑，却被小区居民层层堵截。 没多久，被抓住的男人就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别……别打了！” 第247章 幕后真凶 接下来的时间里，男人就好像竹筒倒豆子，他很快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说出。 以至于居民们义愤填膺，纷纷嚷嚷着要去找大虎算账。 “大家消消气，仅仅凭借他一个人的指控，大虎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在暗中指使。” “你们找过去又能怎么样？” 江凛话里话外都对居民们透露出关心，果然让大家心情渐渐平复。 但一想到有人居中使坏，致使他们两方误会加剧。 王二便有些忍不住，他迫切想要找上门与人清算后账。 直到江凛说出一些话后，这才完全打消掉他们心中的想法。 “大家可别忘了，大虎做这一切都是在针对我的配送站，我与他的仇恨不比大家少。” “大家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江凛言语诚恳，很快有人心思松动，不再执着于当下。 可也有人心里不得劲，仍然吵闹着。 江凛当即站出来，他随后做出的决定让一众人又惊又喜。 “江总，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是啊！可不能拿大家的苦难当玩笑，这真的太过分！” 众人情绪激动，不断和江凛讨要说法，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很多余。 江凛大手一挥，接着开口道。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 “这次事件虽不是我们直接造成，但也是因为我们而起，免配送费的活动再度开启一天！” 在误会已经解开的前提下，江凛继续免除配送费用对于小区居民来说简直是大好消息。 刚刚还叫嚷不断的几个人都乐的合不拢嘴，他们奔走相告，这一消息很快在小区里传开。 张浩缓步走到江凛身边，他并不明白江凛这样的一番安排。 “大哥，明明是大虎暗中搞鬼，我们不去找他算账，怎么还帮着他擦干净屁股？” “你啊！什么时候能多动动脑子？” 江凛直接就被气笑，他一只手用力拍打在张浩的肩膀上，接着就让他想清楚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 大虎暗地里搞小动作，如今真相大白，但他们丢失掉的口碑可没那么容易找回。 不趁着当下热度好好补救，那还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张浩当然明白江凛的良苦用心。 只是每当他想到大虎逃脱法律制裁，自己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江凛何尝不想将麻烦一次性解决，可大虎也不是傻子，他做事时小心谨慎。 被抓现行的男人与之单线联系，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并不能指证大虎。 “把赵飞叫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谈。” 江凛忽然开口道。 张浩反应慢半拍，最后还是被江凛一脚踹远，这才忙不跌的去通知。 仅过去十多分钟，赵飞便火急火燎的赶来。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他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你小子哭什么？”江凛环顾四周。 好在这里已经没有看热闹的人，要不然还以为自己对待员工有多苛刻。 被江凛这么一说，赵飞忽然失笑出声。 等他情绪稍有缓和，江凛便将话题引上正轨。 “江总，大虎与我有仇怨，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你说该怎么办？” 赵飞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江凛将他开除泄愤，那他也绝无二话。 却没想到江凛从未有过那样的打算，只是让他跟着自己去一个地方。 动身之前，江凛对赵飞苦口婆心的劝说。 他内心犹豫挣扎，但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 “只要能不连累到配送站的兄弟，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那就走吧！” 江凛也不废话，他很快带着赵飞来到了大虎那群人聚集的地方。 站在门口处，赵飞还以为江凛要带着自己来教训大虎一顿。 他深呼吸几口气，都已经做好以抵十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江凛几句话让他惊为天人。 “让我给他道歉？这不可能！”赵飞瞪大了眼睛。 自己腰杆子没那么软，当初受尽欺负都没低头，更别说现在。 明明就不是自己过错，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要去道哪门子歉。 “小飞，我知道你心中委屈，但这也是没办法。” “强龙不压地头蛇，要与他们一再争斗，配送站的生意很难维持。” 江凛轻叹一口气，他并非胆小怕事，只是不想影响那么多员工的生计。 这次带赵飞过来，就是想要尝试着与大虎化干戈为玉帛，往后日子里井水不犯河水。 “低个头，服个软，这算不得什么。”江凛语重心长。 毕竟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做事情要从长远考虑。 “江总，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一定与他和解。” 赵飞心里头固然不情愿，可他又知晓江凛是从大局考虑。 自己原本就欠下江凛不少恩情，一直以来都没有偿还的机会。 这时候就算受点委屈也无妨，他做好心理建设，接着就大步流星的走进院里。 大虎那伙人不务正业，他们正在院里酗酒为乐。 当他们见到赵飞走进来，江凛竟然还在身后跟着，一个个如临大敌般。 “谁允许你们到这里来的？” “这是我们的地盘！” 大虎扯着嗓子大喊，江凛瞧见他如此咋呼模样，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龙国大地，什么时候成了你这种宵小之辈的地盘？” “要不我叫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一趟，也让他们来评评理。” 江凛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极具威慑力。 刚刚还想要逞凶的大虎除了干瞪眼再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是逼问二人的来意。 “我们为什么而来？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江凛冷笑几声，他当然是来寻求和解，但也不能弱了气势。 要不然在大虎这种人的眼里，只会当他软弱可欺。 便在大虎愣神之际，江凛将被抓现行的男人所说的话重复一遍。 赵飞两只手紧紧攥住，显然是心里憋着一口恶气。 “大虎，你有什么冲我来，手段怎么能如此卑鄙？” 他愤恨不已的开口说道。 第248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院里的气氛逐渐古怪，大虎和他手底下的那帮人眉来眼去，似乎是达成某种约定。 等他们散开队形，赵飞这才惊觉自己和江凛的去路被完全堵死。 “大虎！你到底想干什么？”赵飞勃然大怒道。 相比之下，江凛反应很是淡然，只仿佛在经历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他观察过在场的每个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大虎身上。 “那天晚上你带人来找小飞麻烦，更是不由分说的动手，我们的矛盾自此刻起。” “大虎，我说的没错吧？” 江凛心中明明早就有了判断，但他还是要与大虎询问清楚。 果然，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大虎便在一旁阴狠发笑。 “看来是被我派的人影响了生意，现在着急跳脚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虎朝着江凛脚下吐了口唾沫，嘲讽意味十足。 在他看来江凛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对他出手。 如今找上门来，便是跪下来与自己相求都没有用。 “你……不要欺人太甚！”赵飞清楚江凛的来意。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大局，便咬着牙开口道。 “我给你道歉！” 按说都是出来混的，冤家易解不易结的道理也都明白。 偏偏大虎油盐不进，他不仅没有接受赵飞的道歉，反而得寸进尺。 “赵飞，你不想给东家招祸，这很简单啊！” “给我跪下磕几个头，不，要从我胯下钻过去。” 大虎说完这些话，他身边的人无一不是大笑出声，全都等着赵飞照做不误。 可他们哪里有和解的打算，分明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欺负人。 “记住你说的话！”赵飞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当即就要下跪。 多亏江凛手疾眼快，直接上前将他拦住。 “江总，你不是说？”赵飞眼神疑惑。 他没忘记江凛带自己来到这里之前说过的话，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为此自己受点委屈也无妨，可现在看起来江凛像是改了主意。 而就在大虎那伙人得意发笑的同时，江凛将赵飞搀扶到一边。 “道歉是出于大局考虑，换来的应当是尊重，而不是嘲笑。” 江凛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受人欺负，他让赵飞等着瞧一出好戏。 自己走上前去，便开始和大虎正面对峙。 “大虎，你派人栽赃陷害，不断的把脏水泼向我们身上。” “与当初的事情扯平如何？” 江凛话语强硬，并非是与他商量，更多的是下达一道命令。 毕竟自己已经给足了大虎面子，当下要看的是他能有几分觉悟。 毫无疑问，借坡下驴对彼此双方都好。 但事实情况绝非江凛想象的那样，大虎竟然把他当成了软柿子，随随便便就要拿捏住。 接下来说出口的一些话，更是让江凛笑掉大牙。 “你还敢笑是吧？” “那就再加一万块！” 大虎狮子大开口，竟然要让江凛拿钱来解决问题。 可要是开了这个口子，往后日子里流氓地痞还不都得找上门。 江凛面容冰冷，他的耐心彻底被消磨掉。 “小飞，我们走。” 江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此果断性格反而让大虎有些不适应。 他还以为是自己要的太多，生怕到嘴的鸭子飞掉，慌忙开口喊叫。 “大不了给你们便宜点，咱们接着聊啊！” 一听这话，江凛更加觉得可笑，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直视着前方。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到我这里来打秋风。” “要钱没有，要命……” 江凛说笑几句，他审视着眼前这帮乌合之众，凭他们也想奈何自己，那与痴人说梦没什么不同。 果不其然，被江凛如此嘲笑，大虎很快气到面红脖子粗。 “你给老子等着！咱们之间的好戏才刚刚开场，后头有你来求我的时候。” “到时候可就不止这个数，老子要翻倍。” 大虎还在做他的春秋大梦，他看着江凛离去的背影，最后只能是有气无处发泄。 而在院子外头，赵飞一脸疑惑的样子，并不明白江凛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小飞，上门求和解只是商业手段，并非真的怕了这些人。” “他们给脸不要，那接下来可就怪不到我们身上。” 江凛并非只有这么一个计划，他提前做好安排，就等着见到成效。 这一天，江凛并没有回到家里休息。 他与赵飞待在办公室里，耐心等待着好消息传回。 后半夜…… “大哥，事情我都办妥了，明儿个你肯定见不到那些烦心家伙。” 张浩推开办公室的门，他额头上竟有一些伤，鲜血不断往外渗。 可就算这样也影响不了他的喜悦心情，一边擦拭一边汇报给江凛这一情况。 赵飞不明所以，他本想追问一番，江凛用力摆了摆手。 “等天亮了，你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你要做的是回去休息，明天多送几趟单子。” 江凛哈哈大笑，他保留着最后一次神秘，果然吊足了赵飞的好奇心。 可不管怎么样，他也只能强压住心中好奇，回到家后耐心等待天亮。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公鸡啼鸣，赵飞和其他配送站的员工一样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可当赵飞一路走过，竟然与昨天跟在大虎身边的人迎面撞上。 对方一只胳膊缠绕绷带，见到赵飞后就像老鼠见了猫。 “飞哥，之前的事情可和我没有关系，你得找大虎去算账。” “我们发誓，以后一定和他保持距离，绝不和你们作对。” 赵飞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害怕自己，他刚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对方逃逸般的离开现场。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赵飞更觉得疑惑。 可当他们这些员工私下聚集时候，一番交流才发现大虎手底下的那帮人犹如鱼鸟惊散，全都不再和他厮混在一起。 “听说昨天他们没少挨打，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 “是啊！真是有本事，咱们终于不用受他们欺负。” 几个员工议论不断，赵飞回想起昨天张浩走进办公室里的情形，他立马猜出一个大概。 第249章 棋差一招 有些事情仅凭猜测，谁都不知背后真相到底如何。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自从那天过后，大虎那帮人就像是销声匿迹，再没有任何下落。 江凛公司的业务持续增长，附近几条居民对配送站的员工称赞有加。 新的一天开始，江凛刚与裴芝薇通过电话，孩子即将假期，裴芝薇也有来大城市见见世面的想法。 “芝薇，你到时候直接过来，我会提前在车站等着。” “京都是大城市，这里人的生活水平高，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江凛也很期待那一天能够早点到来，他原本还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可偏偏在这一时刻，许婷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小婷，有什么事吗？” 见到许婷面色凝重，心情也不是太好的样子，江凛不禁猜测缘由。 在他追问下，许婷方才讲出心里话。 “这几天新入职的员工有很多，只是单量没有上涨，分配下去后大家赚到手里的钱就都变少。” “而且我们用人成本增加，利润并不可观。” 许婷原本不服气在江凛手下做事，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不可避免的被江凛人格魅力折服。 现如今公司遇到这种事情，她自然要想着帮江凛排忧解难。 “小婷，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江凛眉头微微皱起。 他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而大脑也在飞速的运转。 思考的同时，许婷便将自己心中想法说出。 “用人成本太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觉得应该优中选优，裁掉一些员工。” 许婷本以为江凛会直接采纳自己的想法，可当她抬起头，才发现江凛正一脸戏谑的笑意。 她还以为自己好心被江凛当成驴肝肺，瞬间阴沉着一张脸。 “你这家伙，真是不懂得领情。” 说完这些话，许婷当即想要转身离开，还不等她走到门口处就被江凛叫停。 “这脾气能不能改改？”江凛哭笑不得。 许婷的脾气就像是火药桶，真可谓一点即炸。 可对于他的一些意见，许婷更加不爽。 “原本就是你不领情，公司现在超负荷运行，搞不好是要关门歇业的。” 许婷把自己学过的知识全都搬上桌面，一定要让江凛想清楚。 毕竟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笑间闹着玩那样简单。 “小婷，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清楚，但裁员解决不了问题。” 见到许婷这般气愤的样子，江凛并不觉得哪里不好。 能有人置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自己求之不得。 可在他说完这些话后，许婷更加疑惑，就像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般。 哪曾想过江凛接下来的一些话，足可以让她羞愧难当。 “现在配送站有几十个员工，而他们背后是几十个家庭。” “你忘了我把这些人招过来的初心是什么了吗？” 江凛轻叹一口气，最开始加入到这个团队的人可都没什么正经营生。 说他们平日里游手好闲都不为过，以至于他们现在无比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哪怕风吹日晒都不曾喊过苦累。 “这时候把他们开除掉，只可能是人人自危的局面，以后谁还敢跟着我干？”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许婷猛然醒悟。 但在她看来，有一些事情不可避免。 “内部矛盾已经出现，你要不想当这个恶人，我可以去当啊！” 许婷太清楚一些大的公司就是人员繁多，本该光明的前途却被硬生生的拖垮。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江凛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犹豫不决。 “小婷，你学习到的知识太片面，并不能真正的学以致用。” 江凛苦笑不停，还真不是他在这里乱挑毛病，而是不想许婷在这样自我道路上越走越远。 就在许婷为此感到气愤，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的时候，江凛几句话就让她清醒过来。 “别说一个公司，就算是一个国家都会有内部矛盾，解决的办法可不只有对内。” 江凛嘿嘿一笑，接着就将自己的计划书拿出。 当他把计划书放在桌上的时候，许婷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不看看吗？” “这份计划书可是经有关部门审批过，其意义可谓重大。” 江凛早就猜测到许婷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并不着急，而是用话语引导着。 果不其然，许婷略带怀疑的翻阅那份计划书。 “这？开什么玩笑？”许婷脸色大变。 她仔细核对，才发现自己没有看花眼，江凛竟然要为京都贡献出成千上万的就业岗位。 如此事情光是嘴上说说，就足以让许多人惊掉眼球。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已经准备扩大业务范围，但送餐有时效性，就只能增设站点。” “以这种方式去裂变，相信我们的配送员很快就能遍布全城。” 江凛不再多说，他让许婷帮自己传达信息，便要让配送站最为核心的几人来到自己办公室。 听到江凛这样说，许婷就算心情再复杂也得赶紧去执行。 几分钟后，张浩和赵飞出现在江凛面前。 他们彼此脸上写满疑惑，并不知道江凛叫自己过来干什么。 纷纷朝着许婷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见到许婷苦笑连连。 “小飞，我要是没有记错，你应该是第一批来到配送站。” 见到赵飞点头，江凛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也不再废话，当即对赵飞的工作进行安排。 “什么？让我自己带一个团队，这怎么能行？” 赵飞直接愣在原处，想想自己何德何能，还能去当领头羊。 万一搞砸了江凛的计划，那他真会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中。 可江凛不止对他一个人有安排，也将相同的任务交给张浩去完成。 “这是我们这个区域的地图，以这里为中心，三家店可成犄角之势。” “这样一来我们的业务辐射范围就能最大化，创造出的收益也会最大。” 江凛目光扫视二人，果然见到他们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难道都怕了吗？”江凛故意用言语去刺激。 第250章 竞争对手 不管是张浩还是赵飞，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当他们脾气上来的时候，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以至于江凛话音未落，两人就争吵到面红耳赤。 “谁怕了？” “不就是当店长吗？这事包在我身上！” 两人争相开口，江凛看在眼里，随即流露出满意笑容。 “那我呢？”许婷站在一旁，她竟有一种自己帮不上任何忙的感觉。 毕竟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想到公司来当个花瓶，而是要真正贡献出一份力量。 “小婷，你的作用大了去，以后你就是总店的财务主管。” 江凛当然不会忽视掉如此重要的人才，他紧接着就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许婷欣喜若狂，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同样会拿出该有的工作态度。 安排好这一切后，江凛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他便与几人商量一些细节之处。 半个月后。 江凛坐在办公室里，两家分店已经开始营业，他本想着能以这些天积攒下的口碑快速打开市场。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才发现事情发展与想象中并不一样。 “小婷，这半个月的财务报表我看过，怎么与计划中相差那么多？” 江凛眼睛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的落在了许婷身上。 他不断发问，一连串的问题过后，许婷也有些怀疑自己业务能力不过关。 可她当着江凛的面核算一遍，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工作中出现错误。 “真是奇怪，一大半的收益都是主店创造出，他们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会不会是刚刚带团队，业务并不熟练。” 许婷也只是根据分店报上来的信息做统计，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她还帮二人想好理由，只是这样的话并不能让江凛满意。 “让他们两个人来一趟，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在市场上寻找到突破口。” “现在这样的结果，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凛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许婷也不敢耽误时间。 通知下达，接到指令的二人以最快速度赶过来。 办公室里，江凛目光凛冽，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 “大哥，我……” 张浩似乎猜想到原因，着急的想要辩解。 却没想到会被江凛当场制止，他接着用手指向了赵飞身上。 “小飞，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江凛一直都在观察赵飞脸色变化，稍有异样都会被他察觉。 果然如他所料想那样，赵飞满脸的苦笑，像是有难言之隐。 他咬紧了牙，一些话迟迟说不出口。 “耗子，那你来说。” 江凛耐心有限，如此要紧的事情上，他容不得两人随意消磨。 在他不断追问下，张浩很快就道不为江凛知晓的信息。 “他们的业务范围与我们相同，根本就是在抢生意。”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有好多单子都被他们撬走。” 得知在这附近又有新的配送站开办，江凛瞬间警惕。 “行业竞争在所难免，但他们出现的未免太快。” “不应该，这太不应该了。” 江凛靠的是超前思维，可他这一套运营理念在当下来说，可谓极其异类。 仅凭这一点来看，就不会有人照猫画虎般的加入进来。 “算了，或许只是有人眼光好，觉得这中间有利可图。” 江凛摇摇头，他不想太为一些事情费心。 毕竟自己作为先行者，主场优势可不是一般的大。 当即将目光锁定在在场二人的身上。 “你们这两个家伙，枉我平日里对你们那般教导，怎么在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江凛大声开口质问，两人全都表现的很无辜。 毕竟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非他们想要的。 “江总，我们是有责任，但对方的单量就是比我们多。” “这……” 赵飞咬紧了牙，他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新开的那家公司竞争能力远远超过他们。 这可不是喊几句口号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们也不敢在江凛面前信口开河。 “你倒是懂事，可你们白干那么多天了吗？” 江凛瞬间上来脾气，他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巨大声响立马让二人浑身惊颤。 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更比一个脸色痛苦。 “大哥，这事没你想那么简单，光靠经验怎么能够？” “他说的没错，对方收费标准比我们低，客户肯定更加倾向于选择他们。” 两人先后开口，直接道出问题关键。 说来说去，人家现在是在和他们打价格战，经验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江凛刚刚还觉得两人给自己掉链子，听他们一番解释，江凛也明白事态严峻。 上升到金钱层面，这对顾客又或者配送员来说，全都是极大的考验。 “江总，你的意思是他们下一步计划就针对我们的员工。” “那我们得早做准备啊！” 赵飞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对方暗中操控局面，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是真怕对方出手迅捷，直接让他们没有招架的余地。 张浩不以为然，他们毕竟走在前面，主场优势仍然存在。 “员工又不傻，他们收取的配送费用低，发到员工手里的钱也少。” “这样说来，大家还是会站在我们这边。” 张浩嘿嘿一笑，他直言不讳，江凛和赵飞就是过于紧张。 有些事情明明没有那般严重，就不应该将神经上的一根弦紧紧绷住，到达茶饭不思的地步。 “耗子，你心还真是够大的，这事处理不好，怕是要满盘皆输。” 江凛叹息连连，或许是他所处的位置更高一些，看待问题就更加全面。 “他们敢在这个时候少收钱，难道就不敢在接下来的环节里多给钱吗？” “对方来历还没搞清楚，真要是资金雄厚，那我们好不容易打开的市场会被一片接着一片的蚕食。” 江凛太清楚商场上惯用的套路，资金差距大的两方进行竞争，强者打压弱者就好似捏死一只蚂蚁。 刚刚还心情不错的张浩立马变脸，内心恐惧完全流露出。 第251章 去意已决 最让江凛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仅仅过去几天的时间，两家分店的单量持续下降。 随之而来的，便是许多员工提出离职。 办公室里，张浩一个脑袋两个大，他着急不已的给江凛打去电话。 得知情况后，江凛也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耗子，在我过去之前，不许你放跑一个人。” 电话那头，张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员工们，他强挤出一丝笑容。 哪怕形势严峻，可他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江凛的要求。 可就在电话挂断没多久，几名员工就已经失去耐心。 他们纷纷走上前，必须要张浩尽快在离职书上签字。 “浩哥，大家现在有更好的出路，你总不能将它堵死。” “不就是签个字吗？这对你来说还能是什么难事？” 员工们各执一词，显然不理会张浩有多为难。 催促声中，张浩心里也涌出一团怒火。 他愤怒不已的开口说道。 “不管是江总还是我，对你们这些家伙都够意思。” “你们现在联合外人让公司陷入困难境地，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张浩也顾不上别的。 他直接将头扭到一边，对于员工的诉求充耳不闻。 几名员工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可谓火冒三丈。 一番争吵过后，双方差点发生肢体上的冲突，极为关键的时刻，一道声音直接从他们身后响起。 “都嚷嚷什么？” “有条件可以提，朝着自己人动手，你们还真是长本事了！” 江凛带人赶到现场，强行制止了一出闹剧，更当着那些员工的面将张浩狠狠责问。 张浩心里固然委屈，也知道要以大局为重。 “他们这些人里面，有好些入职没几天。”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难道不是他们的错吗？” 张浩用手指向几人的身上，倒也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 他随后说出的问题更加重要。 “新来不久的想要跳槽就算了，可公司里的这些老人也要走。” 听到张浩的话，江凛脸上笑意逐渐收敛。 他来之前还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要知道每一家公司里的老人都死宝贝疙瘩。 每当新人入职时，全靠他们教授技能，快速的熟悉公司业务。 正因为这样，江凛对这些老员工相当看重，福利待遇上从未差过。 “你们店长说的都是真的吗？”江凛沉下去脸色。 他的视线不停挪动，在每一名老员工身上都有过停留。 其中几人自觉愧疚，他们低下头不愿与江凛眼神对视。 但事情闹到这一地步，总归有人起到带头作用。 “江老板，瞧你这话说的，我们还真是不愿意听。” 一个男人走上前，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分明是要和江凛正面交锋。 瞧见对方的面孔，江凛脸上神情更加不悦。 他可没有忘记这名员工，从开始到现在多受自己的恩惠。 工资不曾拖欠一分，更没少为他生活提供帮助。 “我记得你。”江凛淡笑着开口道。 男人显然也回忆起那些事情，可他不仅没有领情，反而把话说的更加难听。 “江凛，你少和我们在这里打感情牌，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离开这里。” “就因为你的一点小恩小惠，难道就要把我们绑死在配送在吗？” 男人接连冷笑，他的话很能煽动人心，果然让那些心存愧疚的人立马改变态度。 不大的房间里，吵闹声音逐渐激烈。 “赶紧签字，不要耽误浪费我们的时间。” “说别的都没用！我们今天就要离职！” 顷刻间，不少人将江凛围堵住，颇有一番要逼宫的架势。 江凛皱了皱眉，他随后朝着张浩看过去，后者心领神会。 “你们摸摸自己良心，江总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瞧你们现在这个样，难道还想对他动手吗？” 张浩故意把话说的大声，他就是要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 果然人心都是肉长，便在张浩说完这些话后，跟着男人胡闹的那些员工也都回过味。 他们内心挣扎犹豫，最终还是向后退却。 “瞧你们那点出息，这就怕了吗？” 男人冷笑几声，他用力摆了摆手，完全忽视掉张浩的那些话。 他接着又将矛头对准到江凛身上。 一些话更是毫不客气的说出口。 “大家出来工作都是为了赚钱，你总不能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见到男人情绪如此激动，一番言语好似慷慨激昂般的演讲。 江凛眼神轻蔑，对其极为不屑。 “说的可真好听，他们给你多少钱？” 江凛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男人得意的笑着，接着就报出一个具体的数字。 确实如江凛所料想的那样，敌对公司高薪挖墙脚，手段卑劣至极。 “江老板，你要是给不起这个价格，最好就老老实实放我们离开。” “大家相识一场，总不必为这些事情闹得难看。” 男人又开始煽动其他人的情绪，居心极其不轨。 分明是要借助众人口舌逼迫江凛就范，如此恶毒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张浩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若非江凛阻拦他都要冲过去与男人扭打在一起。 “大哥，你倒是表个态，难道就让这小子这般嚣张吗？” 张浩情绪状态很不稳定，可江凛还在这里站着，绝对用不着别人来做他的主。 便冷冷的看了张浩一眼，让他老老实实的到旁边去。 “江凛，你不必要在大家面前演戏，实在舍不得我们走也行，那就涨工资啊！” 男人似乎料定江凛有苦衷，他扯着嗓子大喊几声，完全一副要将江凛拿捏住的样子。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自作聪明，从未真正被江凛放在眼里。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总有一些事不可挽回。”江凛在地上来回走动，他像是看透了这件事情的本质。 缓缓抬眸之际，直接让男人心里头咯噔一下。 “你……到底什么意思？”男人咬着牙，神情紧张不已。 第252章 幕后推手 有些事情并不复杂，就好像男人没有想象到江凛竟然会痛快答应他们的离职要求。 反应过来后，男人与另外几名员工全都激动不已。 他们纷纷走上前，催促着江凛赶紧签字。 可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的时候，江凛忽然停下手中动作。 “我就知道他在耍嘴皮，果然是这样。” “不签字是吧？那大家接着闹腾！” 男人故意而为，在他的招呼声中，不少人都开始叫嚷。 可对于众人逼迫的举动，江凛亦能淡然处之。 “要是闹腾有用，那就随你们的便。” “江凛，你出尔反尔，你还配当老板吗？” 男人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并不能清楚认识到自己在江凛眼里好似笑话。 嚷嚷了大半天，换来的只有江凛的嘲笑声。 “谁说我要出尔反尔！” “不过是给你们提个醒，我这里庙虽小，但你们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江凛渐渐冷下脸色，自己话里充满警告的意味。 接下来是走是留，全看这些人自己心中考量。 “吓唬谁呢？大家一起走！” 男人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一时刻，他一丝犹豫都没有，扭过头就要离开。 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还是有几名员工改变主意。 他们并没有跟着男人一起离开，而是选择了留在江凛这里。 “江总，先前是我们不懂事，你千万别和我们太计较。” 几名员工心情复杂，他们根本不敢直视江凛的眼睛。 小心翼翼的哀求过后，江凛为人倒也痛快。 他用力摆了摆手，当场原谅了这几名员工。 至于跟着男人离开的那些家伙，他们已经上了江凛的黑名单。 “大哥，就这样让他们走掉了吗？”张浩有些气不过。 他咬牙切齿，很想与他们讨要说法。 毕竟开了这个头，一定有人跟着学，到时候公司很难正常运转。 “耗子，这话可就是你说的不对。”江凛脸上笑容弥漫开。 他饶有趣味的开口，张浩还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他心中的打算。 就在张浩着急不已之时，江凛也不再与他遮掩隐瞒。 “古人言，兵不在多而在精。” “任由他们来去，只要我们恪守底线，这门生意断然不会被别人抢了去。” 江凛信心十足，张浩却放心不下，他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祷，事情能够顺顺利利。 另一边。 新开的公司里，男人带着几名员工前来投奔。 他推开门就见到了大虎，赶紧鞠了一躬。 “虎爷，江凛这小子还算识相，他并没有多么阻拦。” “哦？他会心甘情愿的放你们走？” 大虎眯起眼睛，他对于男人的话不太相信。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江凛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自己与他抢生意。 想到这里，大虎脸上笑意更加浓烈，远远胜过刚才。 男人赶紧开口附和道。 “虎爷进军这一行业，他姓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跟着他不会有前途。” “虎爷，我们哥几个在你身边做事，以后可得多多提携。” 男人趁机表忠心，另外几名员工也都拼命的与大虎示好。 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更加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们的选择很明智，跟着我才有未来可言。” “至于江凛？” 大虎冷笑不断，他直言江凛的下场会无比凄惨，谁要是跟在他的身边，谁就会同样倒霉。 这时候抽身离开，那才是聪明人能做出的事。 “虎爷说的对，我们一定牢记于心。”男人影响到自己的薪资上涨，他嘴角就抑制不住的向上扬起。 但还不等他高兴太久，大虎就有任务安排到他身上。 “这件事情要是办好了，虎爷我重重有赏。” “可要是办不好……” 大虎那一双眼睛如同野兽，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看。 果然让男人心颤了一下，但他还是强忍住那份不安。 “虎爷，不知你有何吩咐？”男人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大虎朝着他招了招手，等他来到自己的身边，方才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虎爷，我要真这样去做，那些人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吃。” “别，别啊！” 男人拼了命的摇头，拒绝的意愿无比强烈。 可他很快就意识到，有些事情就是自己一厢情愿。 大虎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让男人没了刚才的脾气。 他咬紧了牙，硬着头皮开口道。 “我干！” “算你小子识相！”大虎很是满意。 但他也不是只会嘴上逞凶，语气很快变得柔和。 便将一只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颇为欣慰的开口道。 “你这次事情办的就很不错，等再回来我会好好奖赏。” “好……好啊！” 几天时间里，局势仿佛归于平静。 唯有江凛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他在办公室里耐心等待着，许婷前来汇报工作，自然听说不少员工离职的事情。 “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能花大价钱从我们手里把人挖走。” “如此针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之间有多大仇恨？” 许婷牢骚埋怨，始终猜不透对方身份，唯有江凛心里有了答案。 但有些事情他同样搞不清楚，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可他这样的反应，立马让许婷察觉到异样。 “你一定知道是什么人在暗中搞鬼，快和我说说。” 许婷不断开口催促，江凛很快讲出大虎二字，果真让她陷入到沉思境地。 许久时间里，许婷都表现的难以置信。 “大虎不过是个地痞流氓，动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就罢了，怎么还和你打价格战。” “话说回来，他哪来那么多钱？” 许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毕竟这小半个月的时间里，对方真金白银的往里砸钱。 毫不夸张的说，对方花费掉的钱绝不止一星半点。 以大虎的身份而言，怕是掏空家底都不够。 “我也奇怪，但这是事实。”江凛冷笑几声。 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恐怕在大虎的背后另有一股神秘力量。 对方底蕴深厚，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第253章 坐镇分店 新的一天，风和日丽。 江凛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他决定前往两家分店看看情况。 许婷赶紧来到身边，眼神中充满期待。 “反正我也是闲着，要不带着我一起过去？” 许婷很怕江凛拒绝，她顾不得许多，竟然少见的撒娇口吻。 几句话过后，她立马去看江凛的反应。 好在江凛没有反对，这无疑让她感到高兴。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现在！” 江凛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正是送餐的高峰期。 他到现场也是要进行检查，防止有员工偷懒耍滑。 时不时过去帮着员工紧紧弦，这无疑是好的。 听到江凛这样说，许婷深表认同，可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一趟出行意义非凡。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地方，因为有不少员工离开，配送站人手极为紧缺。 就连张浩都是冲在第一线，他刚送完几趟单子回来，早就累的满头大汗。 “大哥，怎么是你们？”张浩一眼就将江凛认出来，哪怕他乔装打扮过。 他赶紧陪同在江凛身边，和江凛一番交谈过后，可谓将这边的情况完全道明。 “大虎那边手段卑劣，处处都要和我们争抢。” “江大哥，到底要忍他们到什么时候？” 关起门来，张浩满脸怒意，他都想带人找上门去，无非是用拳头解决这些问题。 可对于他的提议，江凛想都没想就否决掉。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和他们正面起冲突。” 什么？ 张浩耳朵竖直，他都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江凛的话。 一再确认过后，他这才明白江凛就是不许自己报复回去。 他刚想表达出心中不满，又被江凛狠狠瞪了一眼。 “我还得到另一家店，赵飞年纪小，他更容易想不开。”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江凛用力摆了摆手，态度已经坚决，他很快带着许婷离开这里。 而当张浩目送他们身影远去，心里头别提有多不是滋味。 “浩哥，难道要一直受他们的窝囊气吗？”店里员工也对江凛缺少理解。 不少人围了过来，他们都在请求张浩能够出马，至少与江凛好好交谈一番，说不定能够换取到更好的结果。 好在张浩清楚江凛的脾气，他要真在这种时候跟过去发牢骚，就怕会换来江凛一顿痛骂。 再者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执行者，具体事务还得江凛决断。 “你们跟着瞎操什么心？赶紧干自己的事！” 可不等张浩发发脾气，下头的人就一阵抱怨。 “哪还有单子？全被人家抢了去。” “再这样下去，我看大家都该哪凉快哪待着。” 听到手下员工这样说，张浩竟然无力反驳，他嘴角抽搐几下，只能希望江凛尽快解决祸端。 而另一边，江凛并没有闲下来，他很快就与许婷来到了由赵飞管理的那家店。 只是刚刚走进来，就发现这边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 不同于张浩那边还有几道忙碌身影，这里仅剩下几名员工，还都无所事事的坐在店里。 “赵店长，这是怎么回事？” 许婷作为财务主管，她在见到这一幕后直接变了脸。 公司拿钱不是养闲人，如今状况实在让人无法原谅。 “亏江总对你们那般好，换来的就只是磨洋工，难道是想坐吃山空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婷言辞极为犀利，对于赵飞来说处处都是针对。 江凛站在她的身后，此时默不作声。 “江总，我……” 赵飞差点没委屈到哭出声，眼前这般状况又不是自己愿意见到。 但仔细想想，自己又有不小的责任，他竟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 看出来他脸上神情为难，江凛当即给许婷使了个眼色。 “赵店长，你要有什么难处就往出说，我们过来不就是为你解决问题的吗？” 虽然说大家私下里很熟悉，但当着众多员工的面，还是要秉承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许婷这么一番解释，立马让赵飞心里好受许多。 “全是大虎那伙人害的，他们抢单子，抢员工，配送价格一压再压，顾客都不愿意选择我们来提供服务。” “手里没单子，大家除了坐在这里也没别的事。” 赵飞实话实说，他这边距离大虎新开的店不太远，受到影响才是最大。 其他人也都跟着大倒苦水，心里委屈滔滔不绝的往出讲。 可还不等江凛给他们交代，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这么好的天气你们不出去，全在这里晒太阳吗？” 大虎站在门前，他嘴角上扬，得意的笑容完全浮现在脸上。 视线更是直直的落在江凛身上，眼神万般戏谑。 “可真是赶巧，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不过也好，谁让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大虎如此猖獗态度，赵飞第一个看不过眼，他冲过去就要与之拼命。 “敢和我们江总这样说话，信不信我掀了你的脑袋盖子？” “小飞！你给我退下！” 江凛大喝一声。 他看得出来者不善，要是不能制止住手下人的不当行为，还不知道会让事情朝着哪一方向发展。 一旦失去控制，局面会更加不好收拾。 可江凛为大局考虑，他的做法被大虎看在眼里竟然是软弱可欺。 “江凛，看来你还是识趣的，那我也就不卖关子。” “我这次过来就为一件事情。” 大虎个头低些，为了不在江凛面前失去气势，他极为刻意的踮起脚尖。 如此情形下，不少人全都在憋着一股笑意，江凛更想听听大虎能说出什么话。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高估了大虎的水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古人诚不欺我。” 江凛淡笑几声，大虎却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好大的胆子！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倒也不重要，等老子收购你这家店，到时候让你看大门去。” 大虎不想和江凛浪费太多口水，他直接走到那些员工面前。 “你们这里没几个单子，天天坐着等死也不是办法，我这次来就是要救你们于水火中！” 第254章 自以为是 大虎把自己标榜成一个大好人，说出一些话的时候都不觉得害臊。 江凛实在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其他员工也都持有怀疑的态度，赵飞更是当场质问。 “你少蛊惑人心，大家不会上你当的。” “是吗？”大虎冷笑几声。 他接着就宣布道。 “我愿意花大价钱收购你们公司，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不比跟着江凛要好吗？” “对了，先前从你们这里离开的员工应该有传信回来，他们现在的生活那叫一个滋润。” 大虎极为刻意的开口，果然让不少人陷入到沉思境地中。 他们确实与之前的员工私下保持联系，对人家现在的收入极为羡慕。 “江总，公司要真的运转困难，卖给人家倒也不失为好法子。”一名员工最终还是没有抵住诱惑。 他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少人赶紧点头附和，如此情形差点没把赵飞气到吐血。 “你们这些家伙，竟如此狼心狗肺。” “江总，只要公司还在，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赵飞生怕江凛答应对方的条件，毕竟这是他们的根基所在。 幸亏江凛脑子好使，知道大虎这次上门到底安的什么心。 说破了天，不就是想要动摇己方军心。 “公司我是不会卖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大虎，你要只为这件事情来，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 江凛态度鲜明，根本不给大虎留下商量余地。 被他这么一说，大虎不怒反笑。 “不愿意出卖公司，这当然可以。” “那咱们就接着斗，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 大虎活动了一下肩膀，接着就挑衅意味十足的走到江凛面前。 撂下几句狠话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间里，几名员工大眼瞪小眼，全都有一口恶气无法下咽。 “这几天，我会亲自坐镇这里。” “大家有活就干，没活就在店里歇着，工资给你们照发。”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直接将人们心中的焦虑与不安冲散掉。 刚刚还动了离开心思的几名员工立马改口，无一不是惊喜模样。 “江老板大气，就应该跟着你这样的人才能发财。” “说的是！我反正哪都不去！” 几名员工挥舞拳头，赵飞叶丛中看到了希望，只等着和江凛一起等到逆风翻盘的那一时刻。 可就在大家欢呼雀跃之际，许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她咬紧了牙，似乎有些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等其他人都离开，这才鼓足勇气来到江凛身边。 “江凛，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留在这里，难道是要和他们硬碰硬吗？” 回想起张浩要与他们比比拳脚，换来的不过是江凛一顿痛骂。 现在江凛要坐镇于此，很难不让人产生误会。 可就在许婷说出这些话后，江凛脸上笑意无比浓重。 “谁说我留在这里是要和他们对着干，他们想折腾，那就由着他们去。” 江凛话里另有一层含义，许婷并不能立马领会到。 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自己独自返回到总店操持财务。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江凛这边的市场更遭到挤压。 原本对他寄予很大希望的员工们，这一刻怒火中烧的找上门。 “江总，你这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要把大家当猴耍？” 几名员工堵在门口，就连赵飞都理解不了江凛的做法。 明明他亲自坐镇分店，可自家员工还是受尽欺负。 说话间，一名员工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直接和江凛哭诉道。 “老板，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不是要为我们撑腰做主吗？” “大虎指派手下的人跟我们起冲突，再这样下去我们都没有活路。” 员工一想到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他都快把牙齿咬碎。 可就算是这样，江凛也没有任何表示。 或许是员工们的情绪过于激动，他没有更好办法，只能先去安抚。 “大家受了伤的，医疗费用全部报销，还会额外给大家发放一笔营养费。” “但我还是那句话，谁都不许与他们起冲突，任由他们折腾去。” 江凛态度不改，终于有员工受不了，当场提出离职。 他们倒也不会投靠到大虎手底下做事，只是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受窝囊气。 看到这么多的弟兄都萌生出要走的想法，赵飞神情立马变得紧张。 他赶紧来到江凛身边，不断的开口劝说。 “江总，公司最为困难的时候，可都是大家陪在你身边。” “你……” 赵飞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凛直接抬手将他制止住。 提出离职的员工越来越多，他黑着一张脸答应下来。 当天，配送站变得冷冷清清。 大虎再次找上门，这一次的他无比得意，嚣张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江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跟老子斗，你够资格吗？” 大虎环顾店里，当他发现这里的员工所剩无几，脸上笑容更加浓重。 很明显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看着江凛如此落魄的样子，他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 “你还敢来！”赵飞一想到他们这家店用不了多久就会关门倒闭，而这一切都是拜大虎所赐。 想到这里，赵飞心中恨意连绵，他恨不得冲上去将大虎摁在地上狠狠一顿揍。 好在江凛及时出手将他拦下来，才没有造成一桩惨祸。 “江大哥，他把咱们害的这么惨，难道就不与他算账吗？” “小飞，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那些话难道都忘记了吗？” 就知道赵飞情绪不太稳定，江凛坐镇在此一方面就是怕他做傻事。 在他的严厉呵斥下，赵飞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虎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更加得意。 “江凛，你就朝着自己人发火，这算什么本事？” “我看你这店也开不下去，再给你一次机会。” 大虎说完这些话后就掏出不少钱拍在桌上，看样子是一副吃定江凛的架势。 殊不知，他的这一做法在江凛眼里如同笑话。 “谁稀罕你的臭钱？” 第255章 反败为胜 大虎本以为能将江凛彻底拿捏住，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不切实际。 看着江凛油盐不进的样子，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就等死吧！” 大虎也知道现在还能留在江凛身边的人多是忠心耿耿，自己和江凛闹翻脸不会有太大好处。 万一激怒这些人，他们上来狠揍自己一顿都是有可能。 既然这样，他便又一次撂下狠话。 但看着江凛店里剩下不多的员工，大虎心如明镜。 当他回到自己店里，就有不少人围到身边。 “江凛还不和我们求饶，他哪来的底气？” “我看那种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懂得低头而已。” 听到身边的人这样说，大虎很是认同的开口。 他预料江凛的那几家店支撑不了太久时间，等他们倒闭之时，附近市场全被自己牢牢掌握住。 而就在这边的人为之欢呼雀跃时，赵飞与几名员工满是疑惑的目光。 可江凛有言在先，他们谁都不敢过多追问，就这样又过去几天的时间，情况一如既往的糟糕。 赵飞步伐沉重的来到江凛面前，他有好些话要说。 “江总，每天都有人离开，我们完全输掉。” “要不然还是关店回笼资金，再找机会反击。” 赵飞不像江凛能把一本生意经读熟，只是觉得店里生意差劲，早已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要真就像大虎说的那样，江凛仅仅为了自己的面子，这样做无疑是错误的。 而就在这一时刻，又有人将电话打过来。 江凛接起后，电话那头立马传来裴芝薇的声音。 “芝薇，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是嫂子？”赵飞瞪着眼睛，他当然猜测到裴芝薇为什么会突然打来电话。 恐怕也是听说了一些事情，这才想要劝说自家男人。 “嫂子，你说话他或许会听，不能再这样坚持下去。” 赵飞过于情急，他大喊了几声，使得裴芝薇叹息连连。 她和江凛身居两地，相隔甚远，但对江凛这边的事情确实听说不少。 “我早说过，京都不比别的地方，那里盘龙卧虎。” “你啊！就是争强好胜！” 电话里，裴芝薇将一个妻子的职责完全体现出。 她苦口婆心，劝了一遍又一遍，希望江凛还没有深陷其中就早早脱身。 “芝薇，连你也觉得我斗不过他们吗？” 江凛点燃一支烟，他用力的抽吸几口，耐心等着裴芝薇给自己答案。 裴芝薇倒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往江凛头上浇凉水，但也不能过于乐观。 “你现在关停店面保存实力，至少还能回到老家谋求发展。” “要不然……” 裴芝薇好一番心理建设，这才将自己的一些猜测讲出。 江凛在京都本就树立了不少敌人，如今的事情一看就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要不然仅凭几个地痞流氓怎么可能与他打一场价格战，这样的话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你在明处，人家在暗处，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裴芝薇一再告诫，她实在不想江凛将全部身家都赔进去。 而两人的谈话内容也被赵飞从旁听到，他当然和裴芝薇站在一条线上。 “嫂子说的对，这种时候可不能意气用事。” 在两人的不断劝说下，江凛本该适当做出改变。 谁又能想到他抽完一支烟，反而更具决心。 “再等等。”江凛轻声言语道。 电话里，裴芝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当然知道江凛不好抉择，可等到什么时候才算到头。 “江凛，不会有奇迹的，对方提前准备，就是要把你彻底踩死。” “你是可以挪用资金，可这边的合作商都有看法，这于大局不利。” 话说到这个份上，裴芝薇还不见江凛答应，她再也不抱希望。 只能祈祷江凛那边不出现新的问题，自己会尽全力盯着老家的生意。 电话挂断后，江凛本想要闭目养神，奈何赵飞直接来到办公桌前。 没多久，张浩也赶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在想法上达成一致。 “大哥，咱们斗不过，不妨退一步。” 张浩嘿嘿一笑，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足可见局势有多么不乐观。 仅仅几天时间，自己那家店的生意一落千丈，比赵飞这边差不了多少。 噩耗一个接着一个，这种时候退出市场总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江凛轻轻摆手。 外头情况不容乐观，他心里自然清楚。 但留给二人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继续等！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凛像是变了个人，他虽然还坐镇分店，但业务上的事情从不过问。 每天就是到外头散散步，或是晒太阳，或是吹凉风。 如此悠闲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江凛已经彻底躺平。 还在坚守的员工虽然有工资拿，也都觉得前途断绝，这样的生活真成了混吃等死。 就在街坊邻居都将江凛当成笑话看待，走在路上都有嘲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时，事情也终于迎来了转机。 几张熟面孔朝着江凛走来，擦肩而过之际都将对方认出。 而这几人正是不久前被大虎高薪挖走的员工，江凛作为他们曾经的老板主动打起招呼。 “一段时间不见，你们几个家伙怎么还变得憔悴了？” “江……江总！”一名员工没想到能在这里和江凛遇上。 他眼神不停的躲闪，肢体动作已经将他出卖，内心分明是慌张的。 另外几人也都顾左右而言其他，想要离开的心思无比急切。 “江总，我们还有别的事情，恕我们不能奉陪。”一名员工说完，他迈开腿就走远了距离。 另外几人生怕被落下，赶紧挪动步伐跟上去。 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江凛嘴角微微扬起，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终于要来了吗？”他说完，接着就朝着自己那家店走去。 店里的员工完全丧失斗志，一连几天没有单子可以配送，使得他们只能聚在一起吹牛侃大山。 见到江凛进来，员工们也没了往日的激情，消极情绪无限蔓延开。 第256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飞，还愣着干什么？带着大家出去抢单子！”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赵飞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愣在原处许久，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竟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另外几名员工更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一再确认才知道江凛说的都是真的。 “单子，哪里来的单子？”其中一人大声开口询问道。 江凛也不和他们废话，他不止一遍的开口催促。 在他急切的话音下，店里仅剩下的几名员工再不犹豫，纷纷拿起装备走上街头。 还真让江凛猜中，他们的人刚刚出现，就有好几家菜馆的老板出来呼喊。 “我这里的单子都过去一个小时没人送，再这样顾客就该过来砸我的店。” “还有我，你们快把单子拿走啊！” 几家菜馆的情况大差不差，多是附近小区居民下了订单没有配送人员过来对接。 以至于饭菜都已经凉透，不少顾客找上门来讨要说法。 再这么下去，几条街上的饭店辛苦积攒下的口碑都要被毁掉。 他们见到江凛公司的员工重新出现在街头，一个个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生怕错过这一挽救机会。 “江总还真没骗人，真有单子等着我们。” “都别傻站着，赶紧干活。” “没错！我早在店里待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江凛这边虽然剩下不多的人，但因为长久的压抑，这一刻的他们就像是打了鸡血。 几名员工一点时间都不耽误，很快就投入到工作的状态中。 可相较于积存的大量订单，他们的出现亦是杯水车薪。 赵飞赶紧来到江凛身边，疑惑不已的开口道。 “真是奇怪，明明连着好几天都没有订单，今儿个还送不过来。” “不对啊！大虎这个人我了解，他怎么会把单子拱手相让。” 赵飞不断的摇头，在他看来，大虎折腾来去就是为了让他们公司彻底倒闭。 目的即将达到，如此紧要时刻怎么会放出单子让他们来回口血。 光是想想，赵飞都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透露出蹊跷与古怪。 但对于他的疑惑，江凛并没有立马解答。 “少说些废话，把那些负气离开的员工都叫回来。” “告诉他们，这段时间的工资照发，我江凛不会亏待任何人。” 江凛的话让赵飞大吃一惊，他当然记得那些人受不了窝囊气，以为江凛破罐子破摔才赌气出走。 可事情稍有转机，他们都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就把人叫过来，万一这又是大虎的圈套可就糟糕。 赵飞思虑良久，还是站在江凛身边开口劝说。 “公司账上已经不剩下多少钱，就算大家愿意回来，补发工资的事情也够呛。” “江总，这其中恐怕有诈，我们还是多多观望。” 没想到赵飞能说出口这样的话，差点没把江凛气到晕厥。 要知道在不久前，耐不住性子的反而是他与张浩。 “哪有那么多的套路，我们蛰伏隐忍这么多天，就该迎来转机。” “告诉耗子，让他那边动作快点，免得对方反应过来。” 江凛知道时间紧任务重，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才不会轻易错过。 在他的催促声中，赵飞也意识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很快就按照江凛吩咐去做，便在极短的时间里召集人手。 刚开始的时候，员工们抵触情绪前所未有的强烈，毕竟在他们印象里江凛软弱怕事，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 江凛对此早有预料，他不仅要补发工资，更是要设置激励奖励。 凡是在这几天单量排名靠前的员工，全都可以到他这里领取奖金。 消息一经传出，江凛名下几家店的员工都在卖命干。 一天的时间还未过去，就有不少人来到了江凛店门前。 在这其中，大多是之前被利益冲昏头脑，与他冲动离职的那些员工。 “江总，我们错了，能不能让我们继续回来干？” “大虎那个王八蛋，他说话不算数，这几天一直在压低我们的工资。” 听他们说了这么多，张浩恍然大悟。 他转过身，竟然见到江凛一脸得意的笑，那样子分明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江大哥，你把大家骗的好惨，怎么不早点说？” “我这些天……” 回想起自己这些天的牢骚抱怨，张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赶紧来到江凛身边赔不是，接着就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 “大虎一再对我们进行打压，他一定以为我们距离关门倒闭没多远。” “没有了竞争对手，他的本性暴露出，着急开始剥削自家员工。” 没想到张浩还能聪明一回，江凛流露出很欣慰的笑容。 他轻轻点头，这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大虎终究是个地痞流氓，还指望他的眼界能有多开阔。” “因为他的愚蠢，幕后人的布局都要毁于一旦。” 江凛很认可张浩的说法，这的确是大虎信心膨胀，而这正是自己等待的机会。 能否把市场抢夺回来，逼得幕后之人现身谈判，全看他对这一突发事件的处理。 “我们不需要降价，服务照常，要让顾客明白一时的甜头远不如长长久久更好。” 江凛让张浩到一线去，现如今人手紧缺，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可在他要走的时候，猛然意识到门口的这些人都曾被利益驱使着离开。 “大哥，我看就没必要接纳这些人，要不是他们说走就走，我们的处境也不至于这样艰难。” 张浩生怕这些人回来后又被别人高薪挖走，简直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与精力。 听到他说这些话，围在门口的员工无一不是脸色慌张。 他们交换眼神，更有甚者都快急得哭出声。 “当初是我们不对，请老板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们一定好好干，再不会跟着大虎那种人瞎折腾。” 几名员工这时候才记起江凛的好，对他们这些想要赚钱养家的人来说，工作稳定胜过一切。 更何况江凛待他们不薄，回到老东家这里已经成为他们所有人的执念。 第257章 见得庐山真面目 众人苦苦哀求，无不希望江凛能够赏碗饭吃。 毕竟他们也没什么傍身的技能，要不能重新回到江凛身边，日子真就倒退回一两月前。 “留你们在这里也行，但丑话要说在前头。” “你们谁要是再想离开，我绝对不会心软第二次。” 正值用人之际，江凛当然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 更何况等到大虎背后的人反应过来，一定会第一时间采取措施。 就怕那时候会将这些员工重新召回，真要是那样，江凛所做的努力都将白费。 “谢谢江总。” “我们这就干活。” 几名员工哪里能想的那么复杂，他们只知道江凛不与自己计较，一个个对江凛感激不尽。 而就在江凛的公司重新焕发生机时，大虎那边情况糟糕透顶。 不大的房间里，房门紧紧关上。 一道人影朝着他缓步逼近，直接将他吓到腿软。 “蠢货，谁让你私自降低员工工资，我精心制定的计划全被你毁掉。” 男人不等话说完就抬起手，一巴掌重重甩在大虎的脸上，直接让他身体踉跄不断。 大虎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嘴角又有鲜血渗出，那模样实在凄惨。 “我……”他刚想开口解释，男人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 “废物东西，当初不是我出钱出力，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路口要饭！” “坏我好事，我弄死你都不为过。” 男人短短几句话差点没把大虎吓个半死，让他浑身惊颤，额头上冷汗直冒。 好在男人动手教训过，心中恶气消散了不少，大虎这才有机会开口。 “我瞧见江凛公司没几个员工，关门倒闭是迟早的事。” “我没想那么多，降低他们的工资也是为您省钱。” 都到这种时候，大虎竟然还想着为自己辩解，好在男人面前为自己邀功。 殊不知他的做法滑稽可笑，男人气的牙根痒痒。 “混账东西，要照你这么说，我难道还要谢谢你不成吗？” “江凛不是一般人，我早就和你说过。” 男人咬牙切齿，放眼整个京都，恐怕不会有人比他对江凛了解更多。 明明能将江凛彻底踩在脚下，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竟然又给了江凛翻身的机会。 每当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用错人，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可对于男人的愤怒，大虎就像是瞧不见，竟然还不停歇的为自己辩解。 等他说完一些话，本以为男人能够不与自己计较，实际情况让他大跌眼镜。 “您刚才说什么？我……” 大虎不愿意相信自己要被开除掉的事实，男人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与他解释。 “你坏我好事，不让你赔偿就算了，还想着留在这里作威作福吗？” “从现在起，这里的生意由我接管。” 男人再次开口，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可大虎哪里甘心自己的好日子就这样不复存在。 他竟然还想要与男人动手，也就在这时候房门应声而开，几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一瞬间，大虎仿佛变成一只极为温顺的猫，哪里还敢当着男人的面炸毛。 “您不能这样对我，对付江凛的事情我出了不少力。”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大虎肠子都要悔青，他哪里知道自己一时贪心竟然酿造出如此不可挽回的结果。 可在他的苦苦哀求下，男人神色如常，丝毫要松口的迹象都没有。 这般情况下，大虎直接翻了脸。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吗？” 呵！ 似乎早就料想到大虎会在自己面前撒泼耍浑，男人阴冷发笑，他只需要一个眼神自有人上前将大虎控制住。 “你不过我养的一条狗，现在敢咬主人，信不信我把你牙都拔了？” 说完这些话，男人转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大虎的惨叫声。 第二天。 江凛自然听说大虎的公司内部矛盾重重，因为他的狂妄自大，肆意剥削员工，已经有不少人提桶跑路。 反观自己这边对待员工一如既往，公司规模远比最开始时还要大。 附近小区的居民也看清大虎那种人的真面目，他们极为默契的选择江凛公司提供的服务。 以至于短短一周时间，江凛这边营收屡创新高，老员工光是奖金就拿到手软。 “江总，我就说大虎那混蛋拿什么跟你斗？他就是个跳梁小丑，那点手段都不够丢人的。” 张浩对江凛好一番夸赞，完全不记得他之前劝说江凛退出行业竞争，回归老家另谋发展的事情。 赵飞更是装作毫不知情，只在一旁傻笑个不停。 可对于二人的吹捧之言，江凛并未放在心上。 他真正在意的是将大虎手里的市场份额快速抢夺，正所谓时不我待，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可就在江凛要安排具体工作的时候，突然有员工走进办公室。 “江总，外头有人找，据说是要与你商谈一件要紧事。” 听到员工这样说，张浩脾气立马上来，他朝着门外大声喊道。 “没看到我们聊正经事，其他的都靠边站。” “这……”员工神态为难。 “据那位先生说，他与江总是老朋友。” 听到老朋友这个字眼，张浩表现的最是吃惊。 他与赵飞不同，他可是一路陪伴江凛来到京都。 要是记忆没有出现错乱，他可从来不知道江凛在京都有朋友。 “你这小子，千万别听风就是雨，江总在这头哪来的朋友？” 张浩冷哼一声，他当即要那名员工搞清楚状况再来汇报。 千万别一惊一乍，搞得他们神经上一根弦紧紧绷着。 本以为是一出乌龙，就连赵飞都在一旁笑出了声，偏偏员工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我听得清清楚楚，他确实说自己是江总的朋友。” “现在就在外头等着，我们也不敢直接把人撵走。” 员工自有苦处在，他都要急哭，江凛意识到问题不对劲，势必要亲自出去瞧一眼。 张浩也满心疑惑，他快步跟上去，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第258章 原来是你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出人意料。 哪怕江凛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在见到来人的那张脸后心有波澜。 对方西装革履，一身穿戴价值不菲，属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得出的精英人士。 可等张浩走出来，他也一眼就将对方认出。 “是你？” “也就大半年没见，难道都不认识了吗？” 赵红嘴角上扬，得意笑容浮现在脸上。 短短半年的时间，他早就不是在县城那般纨绔样子，言行举止处处透露出成熟与稳重。 京都赵家的长公子，变化之大令人砸舌。 得知了赵红的身份，店里许多员工全都流露出吃惊的神情。 “赵家的公子爷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说的对啊！这种人混迹上流社会，咱们平时连见一面都很难。” 员工们猜测不断，刚才进去报信的那一个很快联想到江凛身上。 他可清楚记得赵红来这里是自称是江凛的老友，如此说来，自家老板背景同样深不可测。 “原来是老板的朋友，那咱们公司以后的生意准能好做。” “老板和赵家的公子爷相熟已久，我看还有谁敢跟咱们对着干。” 店里的员工讨论激烈，无一不是欢呼雀跃的神情。 可瞧见他们这个样子，江凛脸色阴沉，就连一向心大如斗的张浩都感觉到危险靠近。 别人不清楚倒也罢了，他怎么会不明白赵红与江凛在县城时就闹出许多不愉快。 确实是早就认识，可两人之间只有仇怨，没有情谊。 “大哥，要不？”张浩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要将赵红赶到街上。 善者不来的道理，他同样铭记于心中。 “江凛，你手下的人太没礼貌，也不问问我来干什么就往外撵吗？”赵红冷笑几声。 他看似随意的言语，却让不少员工的内心掀起波澜。 自有聪明者分析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很快琢磨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江总，你们到底认不认识？”一名员工大着胆子开口询问。 其他人也都面露期待，毕竟从赵红刚才的话里不难听出，双方关系似乎并非他们想象中那样和谐。 面对员工们提出的问题，江凛知道有些事情逃避不开。 又不好当众说出他与赵红的恩怨，只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赵红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谈事情。 “江凛，用得着那么费劲吗？”赵红耸了耸肩。 他极其无所谓的样子，恰恰是驳了江凛的面子。 便在员工激烈的讨论声音中，他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大虎的那家配送站已经成了我名下资产，这次来就是想与你打声招呼。” “现在生意不好做，日后你我两家一定要紧密合作，有钱一起赚才好。” 说完这些话，赵红满脸笑意的离开，他丝毫不顾及江凛的想法。 而在他离开后，店里的员工全都无比困惑，一个接着一个来找张浩打听。 “浩哥，咱们老板和赵公子到底什么关系？” “不愧是赵家，竟然直接收购大虎名下的店铺，这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员工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竟然觉得赵红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和江凛的一层关系。 就在他们还做着合作共赢的美梦时，张浩再也忍不住。 “你们这些家伙，一天天的没事干，就知道在这里碎嘴皮。” “赶紧去送单子，要不然到了饭点就忙活不过来。” 张浩脾气本就暴躁，这一刻更是将几名员工痛骂一顿。 驱散这些员工后，他快步走到江凛身边，赵飞也在江凛身边等候着。 相比于张浩，他倒是不知情江凛与赵红的过往，只是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既然这样，江凛也有意试探一下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小飞，你觉得赵红这个人怎么样？” 江凛忽然开口。 对于他提出的问题，赵飞措不及防，但在迎上他坚定的目光后，自己只能认真思考。 不多久，赵飞以第三者的角度给出答案。 “赵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说话做事都很稳重。” “但我总感觉这个人在藏着掖着，并非光明磊落。” 赵飞担心自己说错话，他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一边观察江凛脸色变化。 几分钟时间过去，江凛不怒反笑，而这也正应验了赵飞心中想法。 “难道说？”他不停吞咽唾沫。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后，赵飞心情无比紧张。 在他的不断追问下，江凛终于讲出实情。 “在县城的时候，我和这位赵公子不说争到头破血流，至少是结下了梁子。” “如今上门，说是谋求合作，更像是与我下战书。” 江凛直接道明事情真相，自己早应该想象到在大虎背后撑腰的人会是他。 毕竟能不求回报的往里砸钱，又与自己有交集的人在京都这片地界只有赵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可是赵家！” 赵飞倒吸几口凉气，眼神中的惊恐之意无比浓重。 可就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张浩在一旁没忍住笑出声。 “耗子，都这种时候，你到底在笑什么？” 赵飞还以为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他着急想要搞清楚。 可接下来张浩一番解释，更让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我是姓赵，可和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 “别说是赵家公子，就算是赵家人的司机都能在京都横着走。” 赵飞怕江凛没有完全认识到赵红的实力，便在一旁好心提醒。 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那就是趁着双方结怨未深的时候找机会化解。 不说能和赵家人做朋友，但也不能树立如此强敌，这对他们公司未来的发展实在不利。 就知道赵飞会这样想，江凛轻笑几声，接着便用力的摆了摆手。 他接下来的一些话，就是要完全断绝掉赵飞的希望。 也让他能够清楚认识到双方关系，绝非坐下来喝杯茶就能调解。 “赵红这个人变化很大，但这只是表面上。” “人的本性可以伪装，但没那么容易改变。” 江凛断定赵红还是那个贪得无厌，睚眦必报的公子哥。 第259章 如临大敌 没想到江凛会对赵红这般评价，赵飞以为自己置身事外，能够更为客观的看待。 他摇了摇头，显然是不认同江凛的说法。 “江总，这种时候可不能赌气，后果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了。” “赵家……” 要不是清楚赵飞的为人，江凛和张浩都以为他早就投靠敌对阵营。 如若不然，他又何必在这种紧要时刻帮着外人说话。 江凛神情明显不悦，但以他的身份而言，总不能和自己手底下的人计较太多。 到最后还是张浩洞察到他的心思，便快步来到了赵飞身边。 “你小子怎么还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要是害怕，你现在可以走。” 张浩说的话固然伤人，但也是出于无奈。 毕竟在这种要紧时刻，江凛身边人必须统一战线。 要是连他们都人心不齐，那真是连与赵红斗的资本都没有。 果然不出江凛所料，在张浩说完这些话后，赵飞并没有萌生出任何退意。 他知道自己刚才行为差点遭到江凛误解，连忙上前解释道。 “要不是遇见你们，我恐怕与街上的那些混子没什么两样，仍然游手好闲。” “江总，不管怎么样，我都跟你同进共退。” 有了赵飞这句话，江凛很满意的笑出声。 他轻轻点头，再不遮掩自己心中想法。 “赵红这种人要非说改变，那就是比之前更加阴险狡诈，更加会伪装自己。” “这样的人往往最可怕！” 办公室里也没有外人，江凛直接让赵飞把自己的话记在心里。 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要不然只会落得凄惨下场。 张浩在边上懊悔不已，他小声嘟囔道。 “早知如此，在县城的时候就该把这个麻烦彻底解决。” “那是我们的地盘，收拾他还算容易。” 张浩话说完没多久，江凛实在憋不住笑，这反而让他感到委屈。 自己明明是为江凛着想，换来的更像是嘲笑声音。 “耗子，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这是其一。” “再者而言，你以为当初的胜利来的那么容易吗？” 江凛太清楚与赵红交手的时候情形多么险恶，哪怕陈书记鼎力相助，亦不能将麻烦彻底解决。 赵红退出争斗回归京都，那已经是各方势力争夺后的最好结果。 “说这些都没有用，你们尽快着手准备，我们要稳住市场。” “还是那句话，胜利果实再小也得保卫。” 江凛给二人下了死命令，这些天一定要约束好店内员工，服务必须周到。 千万不能让对方钻了空子，落得一个疲于应付的局面。 两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江凛这般严肃认真的样子，哪怕他们寻常日子里吊儿郎当，这种时候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当天，晚上。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江凛并没有着急离开。 许婷从他的办公室门前路过，偶然一瞥就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好。 稍有犹豫后，她还是走了进来。 “江凛，我生长在京都，自然知道赵家有多不好惹。” “可之前挖墙脚的事情要与他们有关，那就是明着欺负到你头上。” 许婷一口气说了好多，却不见江凛有任何反应，她立马急得不像样子。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算了，我还是先回家。” 许婷本想进来开导江凛一番，毕竟消息传开后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他们不过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公司，与赵家公子作对下场可想而知，甚至又有人萌生出要离开的想法。 一想到这里，许婷就觉得这件事情不该继续拖下去。 她还以为江凛愁眉不展是因为缺少信心，自己好心好意，江凛丝毫不领情。 “小婷，陪我出去走走怎么样？”江凛早就摸清了许婷的脾气。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想找一个安静地方与许婷谈谈心。 虽然许婷心里很不愿意，但当她看到江凛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说不心疼那一定是骗人的假话。 两人很快来到外头，他们沿着一条小路不断走向林子深处，话题渐渐深入。 “都知道赵家人不好惹，你要不给人家赔礼道歉，求得原谅。” “要不就狠下心，拿出自己全部实力和他们斗一场。” 许婷说起最近的情况，赵红接手了大虎的公司后动作频繁，哪怕之前败坏名声，也还能在高薪诱惑下与江凛平分市场。 照这样发展下去，江凛重新落入艰险境地并非不可能。 “江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许婷很想江凛下定决心，可哪怕她说到口干，江凛仍然在权衡利弊。 这番情形下，许婷干脆撒手不管，以免自己也没有好心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觉中已经是晚上10点钟。 江凛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忽然抬起头，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茫然。 “赵红仗着家里有点钱，拼了命的往里砸，这样的办法简单粗暴。” “可这又怎么样？我们价格上不具优势，何不扬长避短。” 江凛当即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许婷完成，在他说完一些话后不久，许婷脸色变了又变。 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归于平稳。 “我一个管账的，你让我干这个？” “江凛，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四下无人，许婷也和江凛说几句心里话，她清楚自己的能力，可不敢揽下这等大活。 就知道许婷会想着法推脱拒绝，江凛赶紧开口解释。 “你们女孩子思维更加细腻，这件事交给你办我放心。” “等到办成，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江凛一只手搭在许婷的肩膀上，言语极其认真。 却没有认识到自己与许婷动作亲密，许婷脸色微微泛红，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算了，就当是帮自己的忙，我可不想公司倒闭了失业。” 许婷给自己找好理由，便准备早早回家休息，养足精力才好完成江凛交代给她的计划。 哪里会想到天公不作美，就在他们要离开公园的时候黑云压境，高悬的月亮很快就被遮挡严实。 第260章 加一重保险 谁能想到一场大雨说来就来，一点都不给人留有准备的时间。 许婷撒腿就跑，可等她来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是被淋湿衣服。 江凛紧跟在身后，模样同样狼狈不堪。 等到许婷回过头，她捂嘴笑个不停。 “这么大的雨，你跟着我跑干什么？” “我看你就是傻，人家小孩子都知道往家跑。” 许婷原本想说几句玩笑话，可还不等她的话音落下，就被江凛给感动到。 “我这么大个人，还能出什么事？” “反正不能看着你安全到家，我这心里也不踏实。” 江凛实话实说，自己与她老爸有很深的交情在，不亲自将她送到家实在不像话。 许婷眼神感激，当即邀请江凛到店里，至少要等到雨停再离开。 万万没有想到，两人前脚刚踏进店里，拐角处便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几天时间过去。 赵红手里资金充足，动作可谓频繁，他一再抢夺市场份额，隐约有了要压江凛一头的架势。 任由局势这样发展，江凛的处境岌岌可危。 “大哥，大家伙可都没闲着，但就是争不过人家。” “你可得想想办法，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 张浩满头汗水，他一边用手擦拭一边走进江凛办公室。 提出这些意见后，却见到江凛脸上满是轻松得意的笑容。 “耗子，你小子急什么？我们很快就能扳回一局。” 江凛一只手轻轻拍打张浩的肩膀，不许他在这种时候着急跳脚。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这边很快就有应对办法。 可江凛话这么说，张浩却不能完全做到，要江凛还不肯说明他就该上窜下跳。 “赵家人不差钱，和他们打价格战等同于以卵击石。” “换个角度想，我们员工的业务水平怎么样？” 江凛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张浩看，哪怕他的反应再为微妙都会在自己的注视下。 果然，张浩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咱家员工可都是经受过考验，何止业务水平高他们一大截，人品道德更是没的说。” “赵红仗着钱多，急于求胜，公司规模不断壮大，可这不见得是一桩好事。”江凛很认可张浩的看法。 而他就是要从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一旦成功，赵红凭借雄厚资金所拥有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听江凛这么一番解释，张浩仿佛看到希望，他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 没多久，许婷走进了办公室里。 “怎么样？”江凛当即开口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许婷选择故意与江凛卖关子，算是吊足人的胃口。 张浩在一旁急得不像样子，几次催促才让许婷讲出实情。 “按照你的设想，我完善了一些细节，准时保服务正式推出。” “我们可以保证配送时效，一旦超出范围就会对顾客进行补偿，这对于饿着肚子的顾客来说再好不过。” 许婷短短几句话，张浩吃惊的不像样子。 得知最初想法出自江凛这里，他这才不觉得奇怪。 “真要是这样，赵红那边人再多也没用，顾客要的不只是便宜，更有品质！” 张浩一个粗人都能看透问题本质，江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更是从侧面应验这一方案的可行性。 “赵红那边员工众多，社会成分极其复杂，常有人拿着餐满城跑，送到地方的时候都已经凉透。” “特别是面条一类，到顾客手里压根就没法吃。” 江凛这一招可谓釜底抽薪，他有信心从赵红的手里夺回市场。 他详细看过许婷交上来的那份报告，签过字后准时保服务正式开始实行。 “小婷，你是财务负责人，可一定要坚守底线。” “不管什么人超出配送时间范围，全都要按照规定罚款。” “该补贴顾客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江凛当场立下规矩，这是一条红线，任何人都不能逾越。 许婷用力的点了点头，她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人无信不立，公司也是一样，规章制度一经颁发就必须要执行到底。 两人对于未来充满憧憬，张浩却在一旁着急的不像样。 他抓耳挠腮，一副滑稽可笑模样，江凛和许婷同时注意到。 在两个人的追问下，张浩很快说出实情。 “我怎么觉得这样的制度是为我量身定做，我怕……” 张浩没说几句，就连他自己都憋不住笑。 真要这样看起来，自己一定会是先被罚款的那一个。 可他不说这些话还好，刚说出口就引起了江凛的重视。 感受到江凛的视线正直直落在自己身上，张浩心里咯噔一下。 “大哥，你别这样盯着我看，真让人心里发毛。” 张浩实话实说，自己不过是过过嘴瘾，事情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论任何处罚他都不皱眉头一下。 “你小子最好有这份自觉，别逼我到时候扇你。” 江凛可不想自己的好兄弟带头违规，要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到时候就真得拿他先开刀。 说到这里，几人相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一周后。 “赵总，发生这样的事情，真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 “江凛他……” 几名员工站在赵红面前，此时的他们瑟瑟发抖。 谁都没有想到赵家强势接管公司业务，市场份额本该被他们牢牢占据。 可没过几天好日子，竟然被江凛有了逆风翻盘的趋势。 “老子养了你们一帮闲人吗？” “倒是说说看，附近居民怎么就愿意选择他们。” 赵红咬牙切齿，自己之前幕后操盘，除了和江凛有过节外更是因为从中嗅到商机。 可还不等他大展手，竟然又被江凛将主动权牢牢攥住。 想到这里，赵红更是暴跳如雷，直接冲着身人好一通发火。 一番责问之下，他这才搞清楚整件事情。 “准时宝？” “江凛这个家伙，还真是能搞出一些新花样。” 赵红嘴上不在意，心里头却如临大敌般。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江凛创造奇迹的能力，一旦扭转局势，优势就会在他手里不断扩大。 第261章 风云幻变 江凛成功扳回一局，他以高品质的服务赢得人心。 可这本是一件值得让人庆贺的事情，谁知道意外会先一步到来。 “江大哥，我看外头的娘们不像好人，你还是不见为好。” 张浩神色匆匆跑进店里，江凛正忙着核对账目。 他听到张浩一些话虎头蛇尾，不禁有些气恼，当即开口追问道。 “是什么人找来，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我……” 还不等到张浩组织好语言，门口处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江总好大的脾气，可以别冲着自己人发泄。” “认识一下吧！我叫李梦玲。” 女子直接走进办公室，她目光从张浩身上一扫而过，视线戒指停留在江凛身上。 如此情形，张浩有些不知所措，他赶紧去看江凛的反应。 “你先出去。” 江凛轻声开口道。 他原本没多大兴趣，毕竟自己手头上还有不少事情。 但他见到李梦玲不像是带着恶意来，自己一个大男人直接把人撵走也不合适。 张浩有些放心不下，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被江凛连笑带骂。 “你小子净操心一些没有用的，难道我还能被她欺负了不成。” 自家地盘上，江凛有着足够多的信心，张浩幡然醒悟，他赶紧退出办公室。 临走的时候，张浩很贴心的关上房门，惹得李梦玲笑声不停。 “怪不得江总能够成大事，手下员工的执行力真够强。” 李梦玲朝着江凛竖起大拇指，佩服二字就差写在脸上。 可对于她突然找上门的行为，江凛一定会多留一个心眼。 前不久，赵红不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下战书。 似乎看出来江凛心中的顾虑，李梦玲一只手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江总，我看你就是太紧张，我和赵红有本质上的区别。” “哦？是吗？”江凛可不会被李梦玲几句话就糊弄住。 自己好不容易扳回一局，这种时候最应该谨慎小心。 要不然自己费力争取到的结果又会改变，这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李梦玲也意识到这一问题，她不再蓄意卖关子，很快道明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记者？”江凛面带疑惑。 当李梦玲递过来证件时，他极为仔细的查验，情况确实如李梦玲所说的那样。 不大的办公室里，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原先紧张氛围立刻消失不见。 “李记者，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能让你亲自过来一趟。” 江凛起身帮忙冲泡茶水，他语气问询，但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事情发展也如他所料想，李梦玲抿着嘴笑个不停。 “江总是做大生意的人，说是聪明绝顶都不为过。” “我为什么而来？江总真不知道吗？” 两人开始打哑迷，谁都不肯先透露自己的心迹。 可江凛也不是初生的牛犊，哪有那么容易被李梦玲牵着鼻子走。 见到李梦玲还和自己卖关子，他立马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 “李记者，我这些天手头事情比较多，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看起来你的事不太重要，恕我失陪。” 说完这些话，江凛起身就要离开，毕竟在自家地盘上，想怎么样都是他说了算。 见到江凛没有演戏的痕迹，分明是要和自己动真格，李梦玲瞬间慌神。 她赶紧追了上去，一直到门口处才把江凛拦下来。 “江总，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应该不用直说。” “我这次来……” 李梦玲也是无奈，在她意识到江凛没那么好糊弄后，只能多透露出一些信息。 自己找上门不为别的，只是想和江凛深入合作一番。 “你我合作共赢，各取所需，这难道不好吗？” 李梦玲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江凛心知肚明，便帮着她好好梳理整件事情的脉络。 “我与赵家公子在同一行业竞争激烈，想必引起外界不少人的关注。” “李记者找上门，可是想要跟踪采访？” 江凛再清楚不过这些记者的尿性，凡事只要关注的人多，他们就像是苍蝇一样闻着味过来。 还真让他说中，李梦玲得意的笑出声，直言自己要举办一场针对江凛的专访活动。 “江总是生意人，应该知道知名度响亮些的好处。” “我这可是免费帮你做宣传，这样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 李梦玲谈及自己要做的事情，她满脸得意的样子。 还以为江凛会极为痛快的答应，她干脆将头扭到一边，高傲姿态显露无疑。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她等候许久，竟然不见江凛有任何回应，转过身的时候脸都有些发绿。 “江总，我诚意十足的过来，难道被你这样瞧不上吗？” 李梦玲来这里之前信心十足，现在看起来情况远远超出预料。 江凛满脸戏谑的笑意，对于她称得上精彩的计划毫不在乎。 可不管李梦玲怎样激动，江凛始终只有一句话。 “我与赵红比起来，谁的赢面更大？” 果然，哪怕李梦玲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在脑海中预演过情形。 但对于江凛提出的问题，她还是不好回答。 只要在京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江凛一个外地来的根本没可能赢得过赵家。 就算胜利也是暂时，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凛很快会显露败相。 “看来李记者心里是有答案的，那就请李记者先回去吧！” 江凛并没兴趣和一个完全不信任自己的人合作，那样做毫无意义。 他委婉拒绝，李梦玲咬紧牙关，心中思量不断。 过去几分钟的时间，她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江凛，你少在我面前使用激将法，我不吃这一套。” “要说赢面当然是赵家公子更大，回报率却不一样。” 李梦玲冷哼一声，直言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旁人越不看好的对象越容易爆出一个大冷门。 自己把宝压在江凛身上，一旦江凛在争斗中获胜，自己挤身一线记者行列都不成问题。 而这正是她所谓的合作共赢，大家在各自的领域里获取好处，何乐而又不为？ 第262章 专访活动 听李梦玲说了这么多，江凛脸上神情逐渐严肃。 他还真没想过李梦玲能有这么大的野心，事情要真像她说的那样发展，对自己开展专访活动就一点毛病都没有。 同样的，自己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名声大噪，对于后头的商业布局极为有力。 “江凛，你最好考虑清楚，过了我这村就没这店了。” 李梦玲嘟囔几句，自己最先嗅到商业机会，并非只有江凛这么一个选择。 要是江凛再不领情，她一定去找赵红洽谈合作。 只希望到时候江凛不要后悔，一切后果都由他自己来承担。 “李记者，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江凛开始认真对待这件事。 小半天的时间里，他与李梦玲详细商讨，最终结果足以让双方满意。 “造势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能解决。”李梦玲直接给江凛吃下一颗定心丸。 现在需要江凛配合的地方，无非是推掉手头上的一些工作，到时候出席活动回答记者问题即可。 “江总，我就这么一点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李梦玲笑意盈盈，她期待着江凛给出的答案。 实际情况超出他的预料，江凛虽然答应下来，但还有一个条件要事先言明。 见到李梦玲不太情愿的样子，江凛用力摆了摆手，要真是这样，自己宁愿放弃这一机会。 “挺大一个男人，竟也这般磨叽。”李梦玲吐槽几句，但还是想要听听江凛的建议。 在听到江凛坚持实事求是，绝不为了博取眼球而胡说八道的时候，李梦玲直接笑出了声。 “江老板，我也有职业底线，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江凛亲自送李梦玲离开，在她走掉后，张浩赶紧来到江凛身边。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不断的提出问题。 在得知江凛要与李梦玲合作后，张浩满脸吃惊。 “一个记者而已，她能帮咱们多大忙？” 张浩想法太过单纯，哪懂得外界舆论的影响力能有多大，要是李梦玲真能够集结一帮子记者为自己做宣传，绝对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可在那一天真正到来前，江凛说再多都没有用，就算磨破嘴皮也不见得能够打消掉张浩心中顾虑。 他哈哈大笑，就让张浩先去忙自己的事情，自己会亲自与李梦玲对接，出了问题也由自己担待。 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江凛和赵红两家公司的竞争仍然激烈，这是不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摆在明面上。 两方员工常在工作时间发生口角，时不时也会有肢体上的冲突。 但双方心里清楚，现在是法制社会，一些粗鲁手段动用不得。 便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克制，也算是不曾言明的默契。 李梦玲那边并没有让江凛失望，她凭借自己的优势很快召集到不少同行。 针对于江凛的专访活动就在三日后开启，到时候各大报社的记者都会前来。 只要江凛妥善应对，采访过后他的名气就会直线式的上涨。 如何将自身名气转化成为公司利益，那可就全看江凛的本事。 活动开始前，江凛将公司的高层人员全都叫到办公室。 大家面对面，一些话也好往出说。 “江总，我是觉得这招棋太险，那些记者哪有什么职业道德，万一他们虚假报道可怎么办？”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赵飞忽然抬起头，他眼中情绪极为复杂。 说出一些话后，他赶紧去看江凛的反应。 可与他想象中不同，江凛并未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双方合作到了关键节点，我们一旦退出，败坏掉的可是自己名声。” “这……可是！”赵飞支支吾吾，许久时间都不曾组织好语言。 但他一定有话要说，江凛看得出他很着急，当即用力的摆手。 几句话过后，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开弓没有回头箭，成与不成，得我们做了才知道！” “大家没有别的意见，那就散会吧！” 江凛看了一眼时间，他遣散众人后就将许婷叫进了办公室。 走廊上人来人往，声音很是杂乱，李梦玲顺手就将房门关上。 她紧接着坐在江凛对面的位置，脸上笑意忽隐忽现。 “小飞真是的，怎么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和你唱反调。” “我倒觉得这个计划很精妙，一旦成功对我们来说好处极大。” 许婷的看法很客观，并不掺杂太多私人情绪，而这也与江凛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轻轻点头，便让许婷帮忙盯紧下头的人，特别是场地布置上一定要用心。 “女孩子心思细腻，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办我还不放心。” “那简单，我全权包揽。” 反正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人，许婷和江凛说说笑笑，不知觉就过去大半个小时。 一直听到敲门声，她这才准备离开。 “怎么了？”江凛眉头微皱。 就在许婷起身的一瞬间，她一只手用力摁在自己的肚子上，面色很是痛苦。 江凛恰巧看到，当即开口询问。 “没……没什么。” “真的？”江凛心中存疑，他本想走近些，却被许婷抬手制止住。 “你这家伙，亏你还是成了家，不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吗？” “我回去喝点红糖水就好。” 这年代红糖可是稀罕物，一般家庭哪里舍得常备。 许婷嘴上说说，不过是急着离开这里后强忍疼痛。 她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就走出去。 一名员工与之擦肩而过的时候见到她一手捂着肚子，揉捏过的衣服也显得凌乱，不禁疑惑道。 “许主管这是怎么了？” 对于员工的好奇心，江凛并没有办法满足，毕竟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羞涩难当，平日都没几个人挂在嘴边。 他咳嗽几声，很快变得严肃起来。 “有事说事，别什么都瞎打听。” “江总，是这样的，我想请一天假。” 员工挠头掩饰尴尬，主动岔开了话题，江凛也极为痛快的在假条上签字。 不久后，赵飞敲开了江凛办公室的门。 第263章 出现内鬼 几天的时间里，店里的员工无不心情沉重，就连赵飞都担心后续计划会有变数。 他这次找过来，就是想要提醒江凛小心为上，千万不可轻疏大意。 好在江凛早就做足准备，这一时刻自然能给赵飞吃下一颗定心丸。 “小飞，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都不重要。” 江凛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赵飞肩膀上，让他要跟着操心太多。 等把人打发走，江凛又开始喝茶品味人生，日子过得极为滋润。 当天晚上，江凛离开公司后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附近漫无目的的闲逛。 这一走不要紧，竟然又一次与赵红迎面撞上。 虽然对方不肯承认，但江凛还是一眼就看出来。 “赵公子，你我之间形同水火，一再接触又是为什么？” 江凛并不想直接与他撕破脸，毕竟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行走在外注重颜面。 可对于江凛的善意提醒，赵红并不领情，他怪笑着走到江凛身边。 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着实让人感到愤恨。 “江凛，我今天过来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公司转到我的名下，你滚回县城去。” 赵红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江凛看。 见到江凛没有太大反应，他更是阴笑不停。 “江凛，你可要想清楚，和我一直做对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 见到赵红滔滔不绝的讲述，江凛本就不多的耐心也被消磨掉。 他用力摇了摇头，态度极为坚决。 “赵公子要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不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不管赵红怎么显摆自己，江凛始终有所坚持。 自己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低头服软换来的只有嘲笑，一星半点的尊重都不可能有。 对于赵红的糖衣炮弹，他只当成玩笑话，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路，到时候别后悔。” 赵红也没想到江凛这样固执，自己白白浪费口水。 他转身就走，只给江凛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可仅是这一眼，江凛心头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更是思绪万千。 他忽然惊醒，这或许就是赵红来找自己的原因，正是为了扰乱自己的思绪。 便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行赶出脑海，等到心情稍有平复，江凛第一时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可一整夜，赵红说过的那些话始终在他耳边回响，竟让他彻夜未眠。 但等到天边犹如鱼肚泛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窗户，江凛不禁苦笑出声。 他怨怪自己神经过于紧绷，或许就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赵红的计谋。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掉进去人家为他精心准备的圈套中。 想明白这一点，江凛心情一下子有了好转。 他匆忙洗漱，对付了几口早饭后就来到公司里，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并没有不好事情发生，他更加确信是自己过于敏感的缘故。 明天就是专访活动开展的时间，江凛再一次将张浩和赵飞叫到身边。 两人眼神交流，同样知道过了明天一切都会变好，他们此时完全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到时候我得买两挂鞭炮去赵红公司门口。当着他的面点着才行。”张浩嘿嘿一笑，明摆着是要给赵红心头添堵。 赵飞在他身边抿着嘴笑，倒也没有发表太多看法。 相比之下，江凛表现的异常平静，毕竟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可就在满屋欢笑声音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敲门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谁啊？” “没看我们在谈事情，这时候敲门干什么？” 张浩刚喊了几声，许婷更加用力，似乎还有了一丝哭腔。 “赶紧开门，出大事了。” 听到这话，赵飞最先反应过来，跑过去就将办公室的门开。 许婷站在门外，这一刻显得孤单又无助。 “婷姐，到底怎么了？”赵飞急切开口询问道。 江凛的目光也牢牢锁定在许婷身上，就等着她能与自己把话说清楚。 可许婷像是受了极大刺激，眼泪不要钱的往下落，她一边擦拭，一边走到江凛面前。 “这是今天的报纸，你倒是看看啊！” “上面说，我是你包养的二奶，这……” 许婷话音未落，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到。 就在张浩和赵飞不知所措时，江凛一把抢过去报纸仔细查看。 上面的内容还真如许婷所说的那样，竟然有人偷偷拍下了两人在公园时动作亲密的照片。 搭配的文章更是极具指向性，直言两人存在不正当关系，继续往下看，写这篇文章的人更是深扒出江凛已经结婚。 “我就说这些记者没一个好东西，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怎么还把嫂子的名字写上去，这要让她瞧见，那就真完了。”张浩着急的不像样子。 他在地上来回走动，许久时间里心情都不得平静。 到最后还是赵飞站了出来，几句话就让他清醒过来。 “江总身正不怕影子斜，嫂子又怎么会因为这篇文章就对他产生怀疑。” “这分明是编造出的，嫂子一定能够分辨出。” 赵飞说完这些话后，张浩忙不跌的点头，紧接着开口道。 “说的对，这种不实信息，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两人自顾自的交谈，完全没有注意到江凛脸色有多难看。 许婷平日里大大咧咧，这时候已经是面如梨花带雨，她胸脯起伏很大，心情久久难平。 “人家压根就不是冲着嫂子去的，你瞧瞧上面的照片，这说明一直有人暗中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篇文章早不出现，意味着什么你们还不明白吗？” 许婷憋回去眼泪，她也知道自己与两个大老粗说再多话都没有用。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江凛身上，其中凶险之处，还得江凛自己琢磨出来才行。 “江凛，你可不能犯糊涂，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大好局面轰然崩塌。” “你别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 最后几句话，许婷几乎是吼出声。 第264章 冤枉好人 在许婷大声提醒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他们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整件事有多么凶险。 “好啊！原来是冲着专访活动来的！” 张浩的反应最激烈，他直接要去找李梦玲问个清楚明白。 可还不等他走到门口，就被江凛大声制止住。 “你还嫌局势不够乱吗？” “给我老实待着！” 江凛满腔怒火，他虽然也对李梦玲有所怀疑，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万一这其中有误会，双方关系必然恶化，对于专访活动顺利举行更加不利。 没想到江凛还想要活动正常举办，就连许婷都有些不可思议。 “江凛，能拍到这些照片，又能把细节描绘的和真的一样，你……” 她咬紧了牙，只感觉江凛想法过于天真，要说这件事情与从事记者工作的李梦玲没有关系，她是绝对不相信。 张浩和赵飞也连忙点头，两人的想法与许婷不谋而合。 “我一开始就看那个女记者不像好人，现在被我说中了吧？” 张浩扯着嗓子，生怕江凛听不到他的话，可他越是这样，越让江凛心情烦躁。 挨了江凛一顿痛骂后，张浩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他立马变得老实。 赵飞另有一些话要讲，可还不等他说出口，许婷在身旁朝着他不断使眼色。 “你们两兄弟不要太着急，先听江凛把话说完。” “江凛，大家也都是关心则乱，但那个女记者的嫌疑确实很重。” 许婷身在局中，但她看待这件事情的时候仍不掺杂太多情绪。 理智分析过后，极大可能是江凛上当受骗，现在情况宛如被人家卖了还帮着数钱。 几人的议论声音中，江凛思绪杂乱，他最终还是决定给李梦玲打去电话。 “你们先出去吧！”江凛轻轻摆手，赵飞和张浩全都不太愿意，还是许婷两手拽着他们的胳膊直接离开。 门口处，许婷缓缓转过身。 “江凛，坏我名声倒没什么，但和嫂子那边要解释清楚。” “你们夫妻一路走来不容易，可不能因为有心之人的搅和而受影响。” 许婷言语真诚，说的话全是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江凛轻轻点头，自然是将这些话牢记在心中。 可现在他思绪万千，也来不及与裴芝薇打电话沟通。 只能寻觅时机与裴芝薇告知这一消息，争取能求得她的谅解与支持。 等所有人都离开，办公室里没有了嘈杂吵闹的声音。 他仔细去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不等他给李梦玲打去电话，那头就先按耐不住。 “江总，你现在方便吗？”李梦玲语气急切，不断与江凛问询。 得到肯定的回答，李梦玲连忙开口道。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你可千万不能误会。” “什么事？”江凛故意开口道。 电话那头，李梦玲再也没有了那股强势劲儿，她差点没急得哭出声。 “都到这种时候，你就别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就是报道你和许小姐存在不正当关系的事情，我在接到通知后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李梦玲屏住了呼吸，认真听着江凛那边的动静。 过去几分钟，她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江凛，这是有心之人在离间你我的关系，我四处找人宣传，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李梦玲不愧为行业精英，大脑运转的速度极快。 她很快抓住问题的核心所在，就现在结果而言，自己同样损失不小。 总不可能是自己的一出苦肉计，那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 办公室里，江凛眉头紧皱着，他何尝意识不到这一点。 但有些话，电话里始终说不清楚，在他提出要见面后，李梦玲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两人很快在一家餐厅碰面，随便要了一些吃食，便开始商谈正事。 “李记者，我这个人说话向来不会绕弯子，这件事要与你无关，那会是谁？” 江凛将一份报纸放在桌上，上面的照片正是自己和许婷在公园里说笑时。 另有一份报纸，上面的照片则是自己在雨天送许婷回家时的情形，拍摄者利用了两人身体错位，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人拥在一起。 “这上面的细节描写，必然是对我的生活习惯还有行程安排了如指掌，足可见其业务能力有多么专精。” 江凛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同时观察着李梦玲的面色变化。 她满脸委屈，不像是有意作假，肢体语言同样没什么不妥。 “我不知道。”李梦玲只有这一句话。 两人视线碰撞，同时是心理上的一场博弈，好在李梦玲经受住了江凛的考验。 “你没有说谎。”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江凛回想起那天赵红找过来时的情形，他分明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现在想来，对方早就有所谋划，不过是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对自己下手。 “江凛，你说的这些话，我听不太懂。”李梦玲干记者好多年，她以及其专业的角度看待，情况确实如江凛的说的那样。 要对他的生活习惯和行程安排不够了解，又怎么能在这种节骨眼上使出这等杀招。 而且不管是文章撰写能力，还是照片的拍摄角度，这都透露出对方是一名优秀的记者。 “李记者，你我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我身边人对我的情况更加了解。” “所以说他们将信息外泄，再有记者跟踪拍摄，这是否就能说得通？” 江凛主动提起这件事，李梦玲赶紧点头。 要以她的角度来看，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只是怕说多了更增添与江凛之间的误会。 “可会是谁呢？”江凛暗自嘀咕几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并不能够完全笃定。 李梦玲也帮不上太大的忙，要真是江凛内部出了问题，那就得江凛去清理门户。 想到这里，李梦玲还觉得委屈。 “好你个江凛，差点就把我冤枉。” “李记者，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排除。” 江凛可不会就这样失去主动权，双方后续合作还涉及到许多问题，他必须得牢牢把握住。 第265章 见面商谈 被江凛这么一说，李梦玲差点没气的晕过去。 她咬紧了牙，搞半天江凛是在故意戏耍自己。 “你一早就猜测到这种可能，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 或许是李梦玲声音太洪亮，致使餐厅有不少人投来目光。 众人注视下，江凛只好凑近到李梦玲身边。 “我要不与你见一面，很难保证你不会有别的想法，要有人趁虚而入可怎么办？” 江凛嘿嘿一笑，他的话不无道理，李梦玲竟然难以反驳。 她只好瞪圆了眼睛，眼瞧着江凛胡吃海喝，自己硬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边见完面，江凛回到家里美美的睡了一觉，情况如他所料，裴芝薇那边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江凛来到公司里，当即与员工们宣布了一个大为遗憾的消息。 “专访活动延期举行，我个人原因对大家造成的影响，我深表歉意。” 江凛鞠躬致歉，见到他这样子，不少员工都赶紧开口劝说。 特别是以张浩和赵飞为首，两人情绪激动不已。 “外头的人捕风捉影，那些记者胡乱报道，可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 “是啊！您和许主管就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哪像他们说的那样。”又有员工接话道。 看到大家都对自己这般理解，江凛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 “那大家好好工作，这方面的事情我会全权处置。” 江凛安抚过人心，他接着走回到办公室。 按照往常的情形，团队里的核心成员都会过来一趟，大家总结经验，规划以后。 可这一次，张浩和赵飞以及另外几名组长站在门口处，江凛不曾叫他们进去。 “小飞，江大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和你我二人生疏？”张浩不断抓挠自己的头发，始终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赵飞摇头苦笑，要论关系轻疏远近，他比张浩可是差了一大截。 另外几名组长更不用多说，一个更比一个感到困惑。 也就在这时，许婷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张浩出于好心提醒道。 “里头那位心情不太好，我们连门都进不去。” “小婷，我看你还是等等再来，免得触碰眉头。” 张浩说完这些话后，赵飞赶紧在一旁点了点头，也算是帮他证明。 许婷咬紧嘴唇，她刚有了要离开的想法，却听到房间里传来江凛的声音。 “来都来了，进来吧！” 有那么一个瞬间，在场众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 事实情况证明，他们确实没有听错。 “我吗？”许婷疑惑不已。 她一只手指向自己的面门，得到众人肯定的回复后，她当即推开办公室的门。 房间里，江凛此刻正站在窗户前抽吸着一支香烟。 吞云吐雾之间，他缓缓转过了身。 “小婷，我一直在等你。” 有些话说者无心，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种意思。 许婷不停的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江凛，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你是有家室的人。” “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许婷都快把头摇成拨浪鼓，江凛见她这样的反应，立马意识到她对自己存在误会。 江凛赶紧让她把办公室的门关紧，有些话旁人听不得。 哪怕这样做会让外头的人更多猜测，江凛也管不了那么多。 “江凛，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许婷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她不止一遍的开口追问，江凛神情凝重，没多久就与她透露出内部存在奸细的事情。 “你是说那些照片和信息，全是我们身边人透露出去的。” “江凛，你可别被那个女记者给哄骗，对你这么了解的人可没多少，他们都值得信任。” 许婷还以为是李梦玲在背后乱嚼舌根，导致江凛猜忌自家弟兄。 她连忙开口劝说，想要江凛趁早打消掉这样的念头。 毕竟在这种节骨眼上，内部团结一致才能更好的应对危机。 “小婷，可我要说这件事情十有八九，你又该如何？” 江凛轻叹一口气，他也不愿意怀疑到自家兄弟身上。 可现实往往残酷，他总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婷也变得严肃认真。 “会是谁？” “我不能确定，但请你来就是为了把这个人揪出来。” 江凛也不与许婷藏着掖着，放眼整个公司，一点嫌疑都没有的只有她一个人。 总不可能是许婷自己污了名声，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 “我明白了，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办公室里，气氛变得异常沉重，许婷转过身看向门口处，不禁有些担心。 见她有了要答应的迹象，江凛赶紧把她叫到自己身边。 一番叮嘱过后，许婷脸上再也没有喜色。 “一定要这样做吗？” 她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可见到江凛点头后，仅有的一丝希望也破灭掉。 为了大局，许婷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一切都将按照江凛计划实施。 可就在这个间隙，赵红再一次找上门。 不同于之前，他俨然一副吃定江凛的架势。 刚走进店里就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张浩和赵飞全都在场，两人立马冲到他面前。 “赵红，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离开！” 赵飞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动手教训，张浩也在一旁面露凶色。 他们与赵红的矛盾日渐加深，早就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如今见面好似仇人，当然会红了眼。 可对于两人的警告，赵红完全没有当回事。 他打了个哈欠，接着就朝着屋内张望。 “你们老板平日里不也是牛哄哄，现在怎么成了缩头乌龟？” “我上门来找，他就打算一直躲着不见吗？” 当着不少员工的面，赵红言语中充满针对意味，使得张浩和赵飞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正要动手之际，江凛声音从身后传来。 “收收你们的脾气，人家赵老板找上门，说不定是有要紧事情。” 江凛对于赵红的来意很是清楚，又不好当众与之撕破脸，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喊停二人后，江凛便催促赵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第266章 不远千里而来 对于江凛的宽容大度，赵红完全不当回事。 他自以为胜券在握，自然变得目中无人。 “江凛，当初可是你不好好把握机会，现在后悔了吧？” 店里，赵红态度嚣张至极，分明是来江凛面前示威。 江凛看破不说破，他缓步走到赵红身边，随后说出口的话让赵红心头一颤。 “人在做，天在看。” “赵公子，戏还没有散场，你就这么着急来讨赏吗？” 江凛嘲讽不断，几句话就让赵红下不来台，只能是气哄哄的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江凛脸上神情几度变化。 “耗子，小飞，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江凛忽然提出问题，张浩和赵飞全都愣在原处。 等他们反应过来，无一不是对赵红破口大骂。 江凛对此还算满意，便让他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事情真相总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在他被一些事情焦头烂额之际，裴芝薇已经带着孩子下了火车。 穿梭于站台的人流中，江晴目光张望不停，小小年纪的她疑惑开口道。 “爸爸怎么不来接我们？” 听到这话，裴芝薇眼神复杂，她一声叹息悠远绵长。 “晴儿，你爸爸公司里的事情比较多，他怎么会有空来接我们呢？” “走吧！我们找他去！” 裴芝薇将女儿抱在怀里，接着就去找寻江凛邮寄东西的地址。 而对于裴芝薇的到来，江凛浑然不知。 不多时，裴芝薇便来到了公司门口，她看着江凛在京都打拼出的一番事业，内心百感交集。 也就在这时候，许婷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里。 或许女人的直觉生来就有，裴芝薇一眼就将许婷锁定。 她并未声张，而是带着孩子径直走向江凛所在的那间办公室。 等敲开了房门，江凛正忙着处理手头工作，他还以为是员工前来打扰，抬起头时面容冰冷。 “芝……芝薇？” “晴儿！” 江凛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事实就在眼前，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一切并非梦幻。 来不及多想，他着急起身想要过去抱抱自己的女儿。 直到裴芝薇抬手将他阻拦，这才让他意识到问题。 “老婆，我……” 江凛心想也是裴芝薇看到有关自己的报道，这才带着女儿找过来。 还不等他组织好语言，许婷推门而入。 因为平日里与江凛熟悉的缘故，她连敲门的习惯都没有。 可在这一瞬间，这样做只会更加深误会。 江凛一手摸向自己的额头，不可避免的慌了神。 而事情发展也和他想的一样，裴芝薇转过身就与许婷正面对上。 “这位是？” “嫂子？” 许婷模样前所未有的紧张，她不断吞咽唾沫，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裴芝薇为何会从老家赶过来，大家心里全都清楚。 “嫂子，我和江凛真没有那层关系，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许婷一边说一边给江凛使眼色，可不敢让裴芝薇自行脑补画面。 女人最了解女人，真要是醋性大发，任何道理都听不进去。 可就在江凛思考对策时，裴芝薇直接走到门口处，她看着外面围拢着许多员工，分明是准备看热闹。 咔嚓一声，房门严丝合缝的关上。 许婷和江凛交换眼神，两人全都暗道一声不好，可事情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 “江凛，我和你夫妻一场，难道对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裴芝薇转过身时眼里沁满泪水，那委屈模样谁看了都会心疼。 她说完这些话后，就冲到江凛面前用拳头捶打他的胸口。 “嫂子，你这是？”许婷更加傻眼，江凛却已经大笑出声。 读懂了裴芝薇的心思后，他连忙和裴芝薇赔不是。 “瞧我这脑子，还不如自己媳妇的好使。” “小婷，你嫂子早就知道有人在暗中搞鬼，她才不上对方的当。” 江凛一番解释，许婷恍然大悟，她才明白裴芝薇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并非是误会了她和江凛的关系。 恰恰是江凛对她选择隐瞒，这无疑是对她的一种不信任。 也因此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她赶紧走到裴芝薇身边出言安抚。 “嫂子，这边情况复杂，江凛是不想你跟着掺和。” 许婷话说完后不久，裴芝薇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是这样吗？”她不容江凛逃避这个问题。 见到江凛点头，裴芝薇更是没给他好脸色。 “人家使出来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我和孩子倒是想躲清静，你觉得可能吗？” 裴芝薇据实而论，国家发展速度够快，消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闭塞。 县城里不管是黑白电视，还是广播报纸，全都在报道江凛的事情。 裴芝薇和江晴走上街头，总有人在身后指指点点，使得她们母女俩正常生活都受到影响。 得知这些情况后，江凛两手紧紧攥住，同样是对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恨之入骨。 商业争斗祸及家人，简直是没有底线和原则。 “芝薇，那你这次过来想怎么做？”江凛对自己女人足够了解。 事实情况再一次证明，江凛预料的没有错。 裴芝薇带着孩子来，就是要和江凛一同出现在专访活动上，好让谣言不攻自破。 “外界猜忌我们的感情，说你婚内出轨，那我们就恩爱给他们看！” 裴芝薇方法简单却极为奏效，就连许婷都在心中暗暗赞叹。 没有什么比当事人大方得体的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更具说服力，一旦这样做了，赵红布局再精妙都没有用。 “我现在就与大家说明情况，相信他们能够明辨是非。” “等一等！” 见到裴芝薇要把办公室的门打开，江凛快步走过去将她拦住。 如此做法，使得裴芝薇满脸疑惑，江晴也在一旁撅着小嘴。 “妈妈也是为你好，省的外面那些叔叔胡乱猜想。” 江晴昂着头，同样觉得自己老爸有些奇怪，可她小小年纪，又怎么知道江凛考虑更为长远。 他将眼睛眯起，睿智眼神透过一条缝隙，不多久，他更是语出惊人。 “你个臭婆娘，别人不信我就算了，你也觉得我和别的女人厮混吗？” 第267章 把戏演的逼真 事发突然，裴芝薇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愣在原处，哪里明白江凛怎么突然转性，竟然会对自己恶语相向。 许婷更觉得江凛得了疯病，她当即上前阻拦。 可在迎上江凛凶恶的目光后，许婷再没有了胆量。 与她相比较，反应过来的裴芝薇异常冷静。 她与江凛眼神交流，顿时明白过来。 便和江凛大声嚷嚷，声音很快传到办公室外面。 楼道里，包括张浩在内的几个人全都傻眼，赵飞更想冲进去拉架。 “你没听到江总和嫂子在吵架，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赵飞刚要迈开腿，张浩用力扯拽住他的一条胳膊，接着大声开口道。 “人家小两口的事，咱们别跟着瞎掺和。” “嫂子是明事理的，她和江大哥之间的误会一定能解开。” 张浩拦住了所有人，生怕他们冲进去更影响夫妻关系。 而在房间里，争吵的声音逐渐激烈，甚至开始打砸东西。 不少员工都被张浩撵走，他们也将这一消息传播在外。 等外头人走的差不多，江凛再也憋不住笑，裴芝薇也在一旁捂着肚子。 两人前后反差这样大，许婷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到头来还是江晴一个小女娃娃从旁解释。 “这位大姐姐，他们两人就这样，这是演戏给外面的人瞧呢！” 江晴直接扑到了江凛怀里，聪明伶俐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 江凛一只手轻轻抚摸在她的额头，接着开口道。 “还是晴儿聪明，你可要快快长大，以后帮我打理公司。” 说笑过后，江凛将视线挪动到许婷身上。 被一个小女孩教育过，许婷脸色涨到通红，她连忙与江凛质问。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惊一乍的，真是怪吓人的。” 许婷心里憋了不少火，她不断的开口追问，一定要江凛和自己解释清楚。 毕竟江凛刚才大发雷霆，事先没有任何征兆，这着实让她想不通。 “小婷，你说外面那些人最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结果？” “这……” 对于江凛的提问，许婷一时间不好回答。 裴芝薇却完全读懂了江凛的心意，她快步走到许婷跟前。 “我带着孩子来参加专访活动，当然能够证明你和江凛之间没有那层关系。” “可话说回来，这样做对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造不成影响。” 裴芝薇一边说一边去看江凛的反应，见到江凛点头后，她更有了信心。 “更何况有内鬼，要不把这个人揪出来，后续还会给我们制造出更大的麻烦。” 听裴芝薇一番缜密分析，许婷也从中悟出了许多道理。 确实如裴芝薇说的那样，他们最初的计划治标不治本，仅仅是缓和一下压力。 而江凛突然情绪爆发，与裴芝薇在办公室里大吵一架，无疑是向外界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 “内奸会以为我们中计，赵红那边也会在了解到情况后信心膨胀，继续着手对付我们。” 许婷越想越激动，怕的就是对方隐藏起来，要是他们继续有动作，自己这边就能够顺藤摸瓜将内奸揪出。 唯有这样才能将麻烦彻底解决，可谓是一劳永逸。 “没错，这场好戏还得唱下去，大家都应当出一份力。” 江凛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紧接着就让许婷交出一份名单。 这段时间里，许婷一刻都没有闲着，完全按照江凛的要求私下调查。 对江凛生活日常和行程安排都极为熟悉的人，全被她将名字写在纸上。 江凛看过后，脸色异常凝重。 裴芝薇就在身旁，同样注意到出现在名单上的人。 “耗子在县城时就跟着你做事，他也有嫌疑吗？” “还有赵飞，这不是你一手提拔起来，我在电话里常听你说起。” 裴芝薇一一往下看，出现在名单上的人，最差都是小组长。 这可是江凛在京都布局多月所积攒下的人力资源，问题要出现在这些人身上，无疑是致命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凛接连叹息出声。 他虽然也不想怀疑到自家兄弟身上，但出了这档子事，内部核查已是极为必要。 想到这里，江凛又朝着裴芝薇看过去。 仅仅一个眼神，裴芝薇就感觉到不太对。 “芝薇，外头那些人巴不得你与我决裂，好让他们凭空诬陷的言辞更加真实。”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顺着那些人的想法去做。” 名单上不过七八个人，全都试探一遍也不用太多时间。 江凛凑近到裴芝薇身边，他压低了声音，随便几句话就让裴芝薇脸色惊变。 “非要这样做吗？”裴芝薇咬紧嘴唇，着实害怕局面失控。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试探过后难免生出间隙。 可对于裴芝薇的提醒，江凛并不放在心上。 “事情要分轻重缓急，不把这个人揪出来，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困难。” 江凛仔细叮嘱裴芝薇几句，一定要她把戏演的逼真点，不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裴芝薇又何尝不清楚事关重大，她也不想江凛苦心经营被一个内奸给毁掉。 当即答应下来，接着就调整好心情。 没过多久，裴芝薇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房门更是她重重摔上。 制造出的巨大声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张浩就在不远处，他第一时间来到裴芝薇身边。 “嫂子，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可千万不能急头白脸。” “说？怎么说？” 裴芝薇哽咽着，接着就要张浩陪她到外面走走。 自己带着孩子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可还没好好休息，到现在都饿着肚子。 了解到这一情况，张浩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根本没想过江凛能对裴芝薇这样的态度。 “嫂子，你先不要哭，我带你去吃饭。” 张浩抓耳挠腮，自己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他决心要等安顿好裴芝薇后回来找江凛问清楚。 原本就是误会，外界以讹传讹，可江凛现在这样做连他都忍不住怀疑江凛与许婷真的有一腿。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坐视不管。 第268章 有序推进 张浩跟随裴芝薇很快来到一家菜馆，还不到饭点的缘故，这里并没有太多客人。 可裴芝薇目光张望不停，似乎是在观察着店里的情况。 张浩看的清清楚楚，他不禁感到疑惑。 “嫂子，你看看吃些什么？”张浩小声开口询问道。 裴芝薇嫣然一笑，接着就与张浩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寒暄之中，她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些信息，张浩听得真切，不由得感到后怕。 “嫂子，你这些话可不敢出去与人乱讲，这会毁了江大哥的。” “别和我提他，他与别的女人厮混时怎么不想想这些事情。”裴芝薇越说越气，她一肚子的委屈，可谓无处发泄。 便讲出江凛的一些黑料，看似无意，却一直都在观察张浩的反应。 果然见到张浩脸上神情复杂，嘴唇蠕动不停，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犹豫挣扎过后，他还是把话咽回到肚里。 “嫂子，咱还是先吃饭，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能跟着掺和太多。” 张浩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赶紧催促老板上菜，专挑贵的好的。 见他这样，裴芝薇也不再多说，等到填饱肚子她便嘟囔着离开。 而看着裴芝薇离开的身影，张浩心情无比沉重，思来想去，他还是艰难的做出决定。 过去没多久的时间，裴芝薇带着孩子不远千里而来，换来的并非丈夫疼爱，而是污言秽语。 这一消息很快传开，附近几条街道的商户老板大多对江凛生出看法。 经过了一个上午，李梦玲便火急火燎的找上门。 “江凛呢？” 店门口，李梦玲满脸怒意，她两手插在腰上，不断与面前的员工质问。 可见到李梦玲这般生气，员工们心照不宣，赶紧装作忙碌样子，哪敢在这种时候将江凛出卖。 “不说也没关系，那我就坐在这里不走。” 李梦玲身为一名记者，工作性质极其复杂，心性岂非常人能比。 她当场翻脸，几名员工眼神交流，他们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到最后还是许婷站出来，她笑呵呵的开口道。 “李记者，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这么大的火气，我要是江凛也不敢轻易与你相见。” 许婷半开玩笑的口吻，也是想要探探李梦玲的口风。 事实证明，李梦玲可不是刚参加工作不多久的小年轻，心中半点城府都没有。 对于许婷的试探，她直接无视掉。 反正江凛不肯露面，那她就找位置坐好，就不信动静越闹越大，江凛还能够避而不见。 许婷愣神片刻，反应过来李梦玲要在店里耍无赖，她哪能一点脾气都没有。 可还不等她发作出，李梦玲嘴角就露出丝丝冷笑。 “我原本也以为你和江凛之间清清白白，没想到是我错看了他那种人！” “李记者，请注意你的言辞！”许婷没想到李梦玲会在大庭广众下提起这件事。 哪怕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也还是在员工们的议论声中渐渐红温。 “这就生气了吗？” “许小姐，人家的原配夫人都带着孩子找上门，我要是你就该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梦玲和许婷好一阵争吵，路来路过不少人，全都亲眼目睹这一时刻。 就在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时，江凛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不远处。 “都闲的没事干吗？”他责问看热闹的员工，接着就来到李梦玲面前。 “李记者，请跟我来。” 江凛面带微笑，看起来心情很是平静，李梦玲忍不住发起牢骚。 “你倒是左拥右抱，不少享受，我们这些人要被你害惨。” “李记者，非要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吗？” 江凛环顾四周，员工们很自觉避开他的视线，只是在门口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 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用不了多久又会传遍大街小巷。 李梦玲显然意识到这一点，她强装镇定，很无所谓的开口道。 “自己做的那些破烂事，我说几句又能怎样？” 嘴上依旧强硬，但她的身体却很实诚，便紧紧跟随江凛步伐而去。 毕竟双方还是合作关系，专访活动延期举办，她作为发起者同样承受着巨大压力。 眼下对江凛有再大意见，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往出表现，要不然更是仇者快亲者痛。 可等她来到了江凛的办公室，压抑心中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出。 “江凛，说好的你来解决问题，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梦玲光是想想就一肚子的火气，原先的舆论风波还未平息，竟然又上演一出千里寻夫的戏码。 在整个京都，各行各业的老板无一不以此为笑谈，再这样下去江凛名声不保。 “李记者，我才是最大受害者，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着急？” 江凛语气玩笑，仿佛是老友之间闲聊，完全没有紧张的情绪在。 李梦玲立马拉下去整张脸，自己急得跳脚，到江凛这里反而成了多管闲事。 “事到如今，是非恩怨我已无心分辨。” “但有一点，你要舍弃糟糠，另寻新欢，你不配作为我的采访对象。” 李梦玲开始时候急着与江凛澄清误会，最害怕双方合作受到影响。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她就当自己看走了眼。 又怎么会想到，现在的江凛亦是下棋人。 他缓步走到门口处，外头自有人蹲墙角，可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不这么做，怎么能把那个内奸找出来？” 江凛嘴角上扬，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则暗藏深意。 李梦玲仔细琢磨，她很快就明白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们两口子还真是戏多，照这么演下去，外人怎么可能分辨出！” 李梦玲猛然醒悟过来，她当即流露出好奇之色。 也不知道江凛这一计划实施，多久能够看到结果。 可不管她怎么着急，江凛始终只有一句话。 “李记者，好事多磨，我们要比那些人更能耐得住性子。” 江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梦玲也只能强压好奇之心。 时间不断流逝，江凛所谓的契机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转眼间，又过去两天时间。 第269章 山外有山 专访活动提前做过预热，社会各界人士都对此大为关注。 时间一拖再拖，外面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些消息同样传到江凛这里，裴芝薇陪在身边，她咬紧了嘴唇，生怕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难道是被那些人看出破绽，所以他们才不上当。” 裴芝薇话说完后不久，江凛用力摆了摆手，直接否定了她的看法。 对方要真察觉到这个会是一个圈套，一定会有别的动作，绝非现在这样悄寂无声。 听江凛这么说，裴芝薇又重新拾起希望，她在心中暗暗祈祷，事情能够顺顺利利。 好在老天有眼，最让她感到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李梦玲再次找上门，同时带来一个极为劲爆的消息。 “京都几家报社同时收到消息，已经在抓紧时间刊印报纸。” “是什么？” 江凛眼睛眯起，即刻追问，李梦玲很快说明情况。 “看吧！我就说鱼儿会咬钩！” 江凛一手拍在桌上，额头上青筋暴起，模样极为愤怒。 察觉到氛围不太对，李梦玲也不敢随便接过话茬。 一屋子的女人，裴芝薇和许婷对视一眼，两人作为亲历者自然知道内情。 “怎么会是他？” “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许婷用力咬住嘴唇，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 裴芝薇也走到江凛身边小声劝说，事情还需考证，千万不能冤枉了好人。 “都是与你一路走过来的老人，一旦寒了心，这段关系可就再也没有办法修补。” 裴芝薇当然是为了江凛好，江凛心里又怎么会不明白。 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将那个人找到，要与他当面确认。 江凛便让李梦玲先行离开，等自己处理好这边的事会再与她见一面。 对于江凛这样的安排，李梦玲当然能理解。 家丑不可外扬，自己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她出于礼貌的笑着，很快就找好借口离开。 当下，办公室里剩下的全是自己人。 江凛沉思片刻，还是给许婷下了一道指令。 “你去把人叫过来。” “就在这间房里，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辩解？” 哪怕江凛也很不愿意承认，但自己亲自下场处理这件事，精密布局下不该出现纰漏。 此刻的结果，那便是八九不离十。 许婷用力点点头，她一切遵照江凛吩咐去做，江凛则是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许久。 裴芝薇站在身后，一些话明明到了嘴边，即将说出口时又强忍住。 “江凛，要真的是他，你打算怎么处置？” 裴芝薇临时改口，江凛不好作答，此时他的内心何尝不是乱作一团。 几分钟的时间而已，不知觉中就已经过去。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人满脸堆笑。 “江总，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赵飞见到裴芝薇也在，他不禁感到疑惑，毕竟裴芝薇和江凛大吵了一架，在外人眼里两人关系早就破裂。 不久前，裴芝薇还找到自己诉苦，说出江凛种种不是。 还不等他想明白，跟在身后的许婷顺手将房门关上。 如此一来，办公室里的氛围越发微妙。 赵飞喉结滚动，接连吞咽了几口唾沫，好不容易稳住内心。 “你们这是？”他看着屋里几人，按说该是水火不相容的情形。 可除了背对着自己的江凛，裴芝薇和许婷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许久时间里，两人视线不曾有丝毫偏移，这已然透露出一个重大信息。 “小飞，有些事还是你自己说出来为好，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裴芝薇从老家赶过来，和这边的员工没有太多接触。 有些话当然是许婷来说更合适，她直接走到了赵飞面前。 “小婷，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让我说，我说什么啊！” 赵飞强装镇定，但当一个人内心慌乱时，神情举止都或多或少的将其暴露。 当下也是一样的情形，赵飞说话的同时避免不了有很多小动作，而这正是心虚的表现。 见到他不肯承认，许婷满脸失望之色，她接着转过身去看江凛的反应。 可站在窗口处的江凛仍然是不发一言，兄弟一场，他愿意再给赵飞一个机会。 “配送站刚刚开办起来，我那时候缺人的很。” “要没记错，你小子是第一批来到公司里。” 江凛回忆往事，那时候的赵飞还是个愣头青，后头更是因为与大虎存在私怨差点就被收拾。 回想起来后，赵飞连忙点头。 “我记得，那天晚上咱们在外面吃饭，还是江总出面解决。” “你身手很不错，收拾那群地痞流氓就跟砍瓜切菜。” 赵飞沉浸在回忆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已经回过头。 此时此刻，江凛那一双眼睛犹如鹰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等他抬起头时，当然迎上了江凛的目光。 “江……” 话未说出口，江凛直接抬手将其打断，接着便加重了语气。 “李记者带来消息，说外头又有了关于我的传闻。” “在老家时候，我尝尝动手打你嫂子，可这事情怎么就在京都传开？” 江凛趁着赵飞恍惚之际，他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 巨大声响中，赵飞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他满脸慌张的神情，却还在想尽办法为自己遮掩。 “这我怎么知道？” “公司里人多嘴杂，难免是谁听到后又说漏了。” “嫂子是跟我说过这事，可她就没和别人说过吗？” 赵飞很快就帮自己想好理由，可这话竟能糊弄住三岁小孩。 江凛摇了摇头，同样对其感到失望，裴芝薇也叹息着走到他跟前。 这一时刻才讲出江凛的完整计划，他们那天大吵了一架，自己赌气离开后见了不少人。 不管是张浩还是赵飞，又或者那几个小组长，她全都以一位受到欺负的原配夫人身份去接触。 “我确实和每个人都有诉苦，但内容却不一样，又特别叮嘱他们不许将消息外传，免得在被有心之人利用到。” “小飞，同样的话我也和你说过。”裴芝薇话音很轻，可话里内容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赵飞的胸口处。 第270章 环环相扣 赵飞内心深处猛地一颤，他抬起头时眼神尽显绝望。 自己狡辩半天，这才知道消息源头只有一个。 江凛重重的叹了口气，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大的房间里，几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赵飞身上。 “小飞，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裴芝薇忽然开口问道。 面对这样一番情形，赵飞自知自己无法逃脱，他当即抱头坐在一边。 “不用问了，一切都是我干的。”赵飞直接承认。 接着就将嘴闭上，摆出一副拒不配合的架势。 见到他这样，江凛心头怎么可能不泛起疑惑。 “小飞，到底为什么？” 江凛必须要搞清楚这一切，可哪怕他接连不停的追问，赵飞仍然不愿意提及。 许久时间里，赵飞都是把头低下去，始终一言不发。 “你们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聊聊。” 江凛猜测出一种可能，他当即给裴芝薇使了个眼色。 毕竟在场人多，有些话赵飞不愿意讲也是情有可原。 两人很快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江凛与赵飞四目相对。 无人之际，赵飞情绪再也绷不住。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着就要当着江凛的面跪下。 “江总，是我辜负了你的栽培与厚望，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事已至此，我没什么想说的。” 赵飞态度坚决，看样子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瞧见他现在的样子，江凛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看这架势，江凛来硬的肯定不行，他干脆转变思维。 “赵红给了你多少钱，才让你可帮他做事情。” 什么？ 没想到江凛会这样说，赵飞表现的很是吃惊。 他瞪着眼睛，愤怒不已的开口。 “我要是为了钱，我不得好死。” “江总，你不要再问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赵飞决心担下所有责任，只求江凛能给他一个痛快。 哪怕是把他送去蹲苦窑，那他也绝没有半个不字。 可话都说到这种份上，江凛仍然没有要将他放过的打算。 “既然不是为了钱，那就一切好说。” “你要还当我是兄弟，就赶紧把话讲清楚。” 江凛直言自己耐心有限，不许赵飞在自己面前这般消磨。 终于，赵飞再也坚持不住。 “我妹妹在人家的公司上班，可她不长脑子，竟被人家下了套。” “现在好了，我要不帮赵红做事，他就送我妹妹到监狱。” 说起这些话，赵飞气的牙根发痒，可他硬是半点办法都没。 如今赵红扣住了他的死穴，一些事情上他不敢不从。 得知这一切，江凛神情恍然，也有些同情赵飞的遭遇。 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却成了阴险之人裹挟的筹码，光是想想，江凛也是满腔怒火。 “你小子就是糊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和我说？” 江凛恨铁不成钢，都想抬手用一巴掌将赵飞打醒。 寄希望于赵红那种人身上，他哪怕帮赵红办再多的事也不一定能换来好结果。 “江大哥，说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你报警来抓我吧！” 赵飞每日都提心吊胆，现在被江凛揪出来，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他早在帮赵红做事的时候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如今真的到来，他心情反而平静。 “抓你干什么？” “到时候让赵红满脸得意的找过来，朝着我耀武扬威吗？” 江凛冷哼一声，他没想到赵飞平日里看着脑子还算好使，关键时刻竟如此不靠谱。 真要是把他送到派出所，倒也能让这出闹剧落下帷幕，却对幕后黑手造不成任何影响。 “退一万步讲，你妹妹怎么办？” 江凛一拳头锤击在赵飞的胸口处，他身子向后踉跄不断，好不容易才站稳脚。 “我妹妹？”赵飞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面。 江凛笑骂几句，他竟然能信得过赵红的为人。 “你给人家当替死鬼，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留你妹妹一个人在外头孤苦伶仃。” “到那时，你让你妹妹怎么过活？” 江凛听赵飞说起过，他妹妹生的好看，万一有人对其起了歹心，赵飞这个哥哥连保护的资格都没有。 想明白这一点后，赵飞赶紧与江凛求饶。 “江总，我进去之后，求你帮帮她。” “等我再出来，我给你当牛做马，一定报答恩情。” 赵飞本就对江凛有不少愧疚，这种时候更是要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江凛照顾。 有朝一日，哪怕江凛要他舍命相报，他也不会皱眉头。 就在赵飞安排好一切时，江凛却没有痛快答应。 他稍有察觉，顿时感到着急。 “江大哥，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赵飞一遍又一遍的开口哀求，江凛仍然不为所动。 几分钟后，赵飞绝望至极，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沉甸甸。 他猛然抬起头，这才发现江凛正满脸笑意的盯着自己看。 就在他以为江凛要与自己一笔又一笔清算后账的时候，结果出人意料。 “小飞，你有接受惩罚的勇气，为什么没有将功补过的勇气？” 江凛很隐晦的表达，赵飞也不是呆傻的人，他很快反应过来。 “江总，那你倒是说我该怎么办？” “只要能够赎罪，我什么都愿意。” 赵飞激动不已，现在的他就像是身处泥潭中又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当然不会轻易松开。 有了他的保证，江凛心情大好，当即把她叫到自己身边。 得知江凛的计划后，赵飞表现的犹犹豫豫，似乎难有决断。 瞧见他这样，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你妹妹的事情，我会全力帮忙。” “你小子从一开始就不该听信赵红的话，他设局拉你下水，这样卑鄙手段都用得出，最后能放过你妹吗？” 江凛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于赵飞的一种警醒，很快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 愿意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好，到头来宛如一个笑话，竟然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好！我都听你的！”赵飞终于下定决心。 江凛当即让他去准备，计划实施就在转眼间。 第271章 自欺欺人 外界舆论持续发酵，登门的记者络绎不绝。 面对众人提出的问题，江凛始终没有正面做出回应。 长久以往，那些记者也算从侧面证实了一些说法。 李梦玲找上门的时候，她满脸的担忧之色。 “江凛，你这样做太冒险，万一不能扳回一局，那可就全完了！” 若不是形势所迫，李梦玲也不愿意把话说的难听。 她不断提醒，如今成败可不止关乎到江凛一个人身上，大家伙可都把心提到嗓子眼。 “李记者，京都的产业是我辛苦打拼所得，我当然不会拱手相让。” “那天你不也在场吗？” 江凛语气玩笑，说起这事，李梦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在场又怎么样？” “你都已经揪出内奸，要我说就应该把人扭送到派出所，所有事情就都解决掉。” 李梦玲并不知晓江凛的计划，眼下的她气势汹汹，势必要和江凛讨要说法。 可见到江凛神神秘秘，始终不肯说清楚，她心中火气更盛。 “非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吗？” “你们兄弟情深，可也不能拿大家的利益做赌注。” 李梦玲话音渐大，要不是裴芝薇听到动静赶过来，都害怕她会打砸房间里的东西。 “嫂子，你来的正好，可得为我评评理。”李梦玲不依不饶道。 她直言不讳，单位领导刚找自己谈过话，江凛这边再没有结果她可就得对这一事件负责。 光是想想，李梦玲就心不甘情不愿，现在的她哪怕有一丝希望都要牢牢抓住。 瞧见她现在的样子，裴芝薇和江凛对视一眼，两人并不难猜测出她心中的想法。 纵使李梦玲知道江凛另有安排，也怕他的计划难有成效，当以求稳为上。 “江凛，你快和李记者说清楚，也别让人家跟着担惊受怕。” 裴芝薇哭笑不得，她赶紧开口催促，也知道不给李梦玲吃下一颗定心丸难以将她的情绪安抚住。 果然，在裴芝薇说完这些话后，李梦玲也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江凛身上。 接下来江凛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认真记在心里。 本以为江凛会给自己一个痛快，事实情况大不相同。 “李记者，多的话我不能讲，但有一句你记好了。” “再有几天时间，我送你一份大礼，到时候可千万别犹豫不决。” 江凛保留了最后一丝神秘，李梦玲心里万般不爽，可她也不好当面和江凛起冲突。 或许不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江凛身上，她赌气似的离开。 在这之后，裴芝薇缓步走到江凛面前，脸上满是无奈神情。 “江凛，你到底有怎样的计划？”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要是李梦玲在这里，恐怕早就震惊的说不出话。 搞了半天，竟然连裴芝薇都被蒙在鼓里，这样说起来她不知情也是理所应当。 看着江凛在自己面前嘻嘻哈哈，裴芝薇就知道自己问了也没用。 她只希望江凛考虑好后果，京都不比老家那边，势力可谓盘根错节。 江凛要当下棋人，可也不能忘了一子落败，满盘皆输的道理。 “芝薇，我可是要在这片地界大有一番作为，到时候还得把你们娘俩接来享福。” “做人做事上，我定会小心谨慎。” 为了不让裴芝薇跟着操太多心，江凛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接着出言叮嘱道。 “你这几日尽量不要出门，免得被人察觉到异样。” “切！真不知道这过的什么日子，合法夫妻竟然要躲躲藏藏。” 裴芝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少不了几句吐槽的话，江晴也赶紧从里屋走出来。 “爸爸这叫金屋藏娇。” 童言无忌，往往最能把人逗笑，裴芝薇一只手捂在嘴上，很快就将江凛原谅。 毕竟在外人眼里，她们母女俩已经和江凛决裂，要被人发现还和江凛住在一起，一定会有人从中察觉出异样。 计划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江凛可不想因为这些微小事情而受到影响。 “等我解决掉这档子事情，就带你们娘俩在京都好好转转。” “这里的繁华程度，可不是咱们老家能够比得上。” 江凛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要到饭点，为了弥补自己对老婆孩子的亏欠，他毅然决然走向厨房。 江晴高兴的直拍小手，手掌心已经通红也不肯停下来。 “晴儿都好久没吃爸爸做的饭，真的是很期待呢！” 别说是她，就连裴芝薇都极为期待，她的内心一瞬间就被幸福感牢牢包裹。 未来几天，裴芝薇带着孩子居家不出，江凛正常上下班而已，仿佛一切事情都归于平静。 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真正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又过去三天时间，江凛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 他刚走进店里，就发现不少人员工都朝着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 “耗子，你小子怎么回事？眼睛真像老鼠一样滴溜圆！” 江凛本意是说几句玩笑话，适当缓和一下氛围。 哪里想到张浩会直接走到自己面前，很是艰难的开口道。 “江大哥，我们这里面有人吃里扒外，胳膊肘就向外拐。” “我们知道是谁了！” 张浩咬了咬牙，另外几名小组长也都满脸愤怒之情，江凛观察过后才发现赵飞不在这里。 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极为疑惑的开口询问。 “你小子在胡说什么？” “大家都在一个锅里搅马勺，彼此间应该多点信任。” 揪出内奸的这个过程江凛都在私下进行，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外泄，哪怕内部员工也不曾察觉。 可过去这么多天，外界的舆论势头不减反增，更有针对江凛的详尽报道，一些细节都被披露出。 张浩两手紧紧攥住，他向来是急性子，想到什么都会直接往出说。 “我跟你这么久的时间，对你也就是那般了解，那些记者得有多大能耐才能打听到？” “一定有内鬼，你不用帮他打掩护。” 张浩转过身来，另外几名小组长更是义愤填膺，他们眼神交流过，看样子心里确实有了答案。 第272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江凛原本想要解释几句，可在场几人没那么容易糊弄。 张浩更是直呼赵飞大名，其愤怒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江凛脸上没多少喜色，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张浩看。 可对于江凛的质问，张浩一丝一毫的回避都没有。 他继续说道。 “江大哥，你也不必在这里套我的话，没有任何人与我讲过这些事情。” “但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再说在这种节骨眼上只有他消失不见，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在张浩说完这些话后，另外几名小组长也都开口附和。 显而易见，他们想法一致，丝毫出入都没有。 江凛目光扫视一圈，接着表现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小飞身上确实存在问题，但是……” 江凛痛心疾首，他心里头很是清楚，演戏就要注重细节。 要不然一旦被赵红那种人察觉异样，自己苦心布置都将失去意义。 可他越是这样，在场几人就越无法接受，眼看局面就要失去控制，突然有一辆车停在了店门口。 看着印在车身的公务专用几个字，在场所有人都傻眼。 张浩更是心跳加速，他快步来到江凛身边，极为疑惑的开口询问道。 “大哥，怎么还把官面上的人惊动，会不会？”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又有许多人围堵在店门口。 除了看热闹的路人，这其中更有不少与他们混了脸熟的记者。 李梦玲姗姗来迟，当她看到这样的阵仗，反应绝对是最为吃惊的那一个。 她不断的给江凛使眼色，自己可是接到江凛电话才赶过来，没想到场面这样宏大。 瞅这架势，恐怕全都是冲着江凛来，不见得能安好心。 可不管她有多着急，江凛竟将她完全忽视掉。 “好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看你等会儿怎么收场？” 李梦玲气的直跺脚，同一时间，几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朝着江凛所在的位置走去。 人群立马变得安静，甚至有人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 “大哥，还真是冲你来的，你快想想办法啊！” 眼瞅着那几人靠近，张浩内心深处好似惊涛骇浪。 他呼吸声都有些粗重，转过身却见江凛脸上堆满笑意。 “耗子，今天可不是普通日子，你要多看少说。” 江凛知道张浩是在担心自己的处境，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话他也不好往出说。 便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在张浩的肩膀上，让他先安下心。 便是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哪怕天塌下来，亦有高个子来顶着。 没多久，工作人员来到江凛面前。 亮明证件后，其中一人当即对江凛身份进行确认。 “同志，不知道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凛环顾四周，表现的毫不知情，而他所提出的问题更是在场不少人所关注。 那些人都将耳朵竖起，生怕错过最为重要的信息。 李梦玲挤到人前，她看到工作人员满脸严肃，就知道江凛身上的事情只大不小。 可就算她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在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大惊失色。 “同志，会不会是搞错了？” 人群之中，李梦玲的反应最为激烈，她几乎是话赶着话，工作人员转过身很不高兴的开口道。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怎么可能会搞错？” “有人举报他这里偷税漏税，我们理应过来核实。” 工作人员话音落下之际，人群中就有了激烈的讨论声，李梦玲面色惨白，她怎么都没想到江凛能摊上这等大事。 特别是见到有这么多记者在，凭借敏锐的职业嗅觉，她立马意识到消息早就泄露。 举报人煞费苦心，怕是掌握着极为关键的证据，江凛这一次在劫难逃。 而在江凛身边，张浩更是被工作人员的话给吓到。 “大哥，税务方面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由小婷负责。” “难道是她？” 张浩性格上容易冲动，但脑子也还算好使。 要真像工作人员说的那样，一旦被查实那可是要负大责任。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江凛有所掺和，现在最想听到江凛一句毫不知情。 江凛面带微笑，他走到工作人员身前，刚打算为自己解释几句，人群中却有许多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出。 “瞧这主仆二人，演戏还蛮真的。” “谁说不是？真以为大家会相信他们的鬼话，我听说他们公司财务叫许婷。” “前不久，她跟原配夫人争宠的事情闹得还不够大吗？”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不断的拱火。 得知两人还有这样一层特殊关系在，工作人员神情更加严肃。 “许婷人在哪里？请让她来配合我们调查。”工作人员直接开口道。 江凛站在原处，他苦笑连连，直言自己是被人冤枉。 “同志，你们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们私下的关系不会影响到生活。” 江凛说出口的话很耐人寻味，不说张浩，就连李梦玲都瞪大了眼。 当着工作人员的面，他这样做和变相承认自己公司经营上有违法违规行为没什么区别。 李梦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其他记者都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报道机会，很快就将她挤到靠后的位置。 可就算这样，李梦玲也得给江凛提个醒。 “江凛，你可不能犯糊涂，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都要想清楚！” 李梦玲的话清晰入耳，江凛反应稀松平常。 他仍然与工作人员赔着笑脸，尽可能表现的无辜。 “一定是有人故意构陷，他们居心不良。” “同志，你们可千万要调查清楚，不能冤枉好人。” 江凛不等工作人员反应，他直接走到人群跟前。 “大家不妨想想，要是我们公司经营存在问题，举报的人为何要藏起来？” “他做的事情，那真是够光荣的！” 江凛看似随意的话，实则是在煽动众人的情绪，很快就有人觉察到问题所在。 确实如江凛所说的那样，举报偷税漏税，这并非见不得光。 第273章 无稽之谈 “或许是怕你报复，像你这种黑心老板，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吗？” 人群中，突然有人梗着脖子大声开口道。 现场再一次躁动，工作人员也认可他的说法，江凛却不买账。 他用力摆了摆手，几句话就让众人无法反驳。 “我一个外地来的，公司业务说白了就是跑腿，在京都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算个屁啊！” “更何况有派出所的同志在，怕我报复，难道是不相信政府吗？” 江凛挡在店门口，他虽然没有把话明着说，但大家也都看得出。 要是举报的人不到场，他绝不可能放任工作人员进入到公司核查。 至于这样做所要承担的后果，江凛也都大方认下。 “我看这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就应该让举报他的人出来对证，到那时看他怎么嚷嚷。” 人群中有人起哄，而这正是江凛所等待的时机。 他反正不着急，缓步走到台阶上，自顾自的点燃一支香烟。 “同志，我不是要与你们为难，但也不能因为有人乱举报就折腾我一趟，那我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谁质疑，谁举证，我记得是这么一套流程。” 江凛赔着笑脸，在他说完一些话后，那几名工作人员气恼不已。 但又不可否认，江凛说的话并无过错，他们也只能沟通交涉。 眼看他们的工作难以取得进展，人群中又开始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不就是要证据吗？拿给你就是！” “大家都让让，我便是举报他的人。”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一众记者直接围了上去。 等人群自动分离出一条路径，江凛也与赵红四目相对。 “赵公子，原来是你举报的，这可真是奇了怪。” 江凛看着和自己不对付已久的人出现眼前，他故作吃惊的样子，接着开口道。 “我公司的税务问题，你是从哪里知晓？” “胡乱举报人，这同样是要担负责任的。”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之间与身边的工作人员询问道。 “同志，举报人已经露面，你们是否应该核实一下信息。” “可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冤枉了好人。” 江凛当然知道人家的工作流程，但他就是要装出从乡下来的样子，对于办事章法一无所知。 在他的卖惨之下，工作人员极为无奈的开口道。 “不论如何，我们都要进去核查信息，你能明白这一点吗？” “可我是被冤枉的！”江凛大喊一声。 他接着就用手指向赵红的身上，众人注视的目光中，江凛上演一出好戏。 “我们两家公司的业务有冲突，赵总一定是因此而记恨，他这才打电话到有关部门。” “赵总，你手头有证据吗？我看你就是在污蔑人！” 现在的江凛像极了村里的泼妇，明明已经不占着道理，却还是嚷嚷个不停。 便在众人嘲笑的声音中，赵红眼神戏谑，盯着江凛看了许久。 “江凛，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原来也就这点能耐。” “事到如今，你狡辩也没有用。” 赵红冷哼一声，既然江凛不愿接受现有的结果，那他只能不嫌麻烦再送江凛一个大礼。 到时候让江凛心服口服，老老实实的接受法律惩处。 “是吗？”江凛神情略有慌张，而这一切都被赵红看在眼里。 他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 “江凛，你我之间的闹剧是时候结束。” “我这次过来还带着一个人，你对他应该很熟悉。” 赵红说出口这样的话，张浩立马感到不对劲。 联想到消失不见的赵飞身上，他瞬间汗毛直立。 “大哥，这是一个圈套，我们这次真完了。” 赵飞要真的投靠赵家，那江凛所面临的局面将极为被动。 他光是想想，便在心里替江凛捏了一把冷汗。 又怕公司税务真的存在问题，赵飞一五一十的告知给外人，这就如同一颗钉子钉死在江凛的命门上。 相比于张浩惊恐的神情，江凛倒是平静了许多。 他望向赵红身后，倒要看看赵红所谓的证人会是哪一个。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啊！”赵红同样满脸笑意，他朝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 很快，赵飞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张浩就要冲过去与他扭打在一起。 “还真是你。” “好啊！大哥对你不薄，你竟然背叛他。” 张浩已经把拳头举起，赵飞并不躲闪，好在有工作人员在场，他们当即上前制止住。 “江凛，管好你的员工，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呢？” 一名工作人员也从几人话里理清了整件事，但他们做事只看结果，并不会追究过程。 制止住冲突后，他们当即与江凛讨要说法。 “这是你们公司的人吗？”一名工作人员大声问道。 就目前情况来看，举报的人便是赵飞无疑。 若他还是公司内部人员，举报内容属实的可能性将无限大。 只是不能江凛回答，就有人将赵飞认出来。 “这不是他们分店的店长吗？” “我的天！原来是他举报的！” 有不少人惊呼出声，从赵飞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要只是个普通员工，尚且接触不到公司的核心信息。 但赵飞作为分店的店长，他的举报内容绝不可能是胡编乱造出。 好些人在为江凛的处境感到担忧，赵红俨然胜利者的模样，他在一旁放声大笑。 “江凛，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他可是你亲自指派的分店店长，所有举报你的材料都是由他提供。” 都已经到这种时候，赵红再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事实已然清楚，现在就需要工作人员进入到店内核查账目，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 所有人都认为该如此，工作人员也做好了准备，偏偏江凛的反应出乎意料。 “赵总，既然他才是举报我的人，那这些话是不是要由他来讲？” “小飞，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江凛当场发问道。 第274章 惊不惊喜？ 事已至此，在众人看来就是板上钉钉，江凛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众人一脸戏谑模样，已经把江凛当成笑话看待。 可面对众多嘲笑的声音，江凛很是不以为然。 他只将目光锁定在赵飞身上，必须听赵飞亲口说出这些话。 “我……”赵飞支支吾吾，过去许久时间，他竟然都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如此情形下，赵红内心深处猛的一颤，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只管原封不动告诉这几位同志。” “赶紧说啊！”赵红已经慌了神，他不断开口催促，赵飞却将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 两人相视一眼，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挂在江凛嘴角。 “小飞，你确实要将事情真相一五一十的说出口。” “切不可助纣为虐，成为恶人的帮凶。” 江凛话有所指，赵红在一旁气的牙根痒痒，偏偏他拿江凛一点办法都没有。 更让他想象不到的事情还在后边，前不久还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赵飞，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个人。 “赵公子，你到底让我说什么？” “举报自己的老东家，说他公司偷税漏税，这些话你都教了我多少遍？” 听到赵飞这样说，在场有不少人倒吸几口凉气。 赵红更加不敢相信，他苦心制定的计划，到最后竟然反噬到自己身上。 “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教你说过这些话。” “明明是你发现公司经营中的问题，所以才……” 赵红还在做着自己的美梦，全然没注意到江凛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他直接抬手打断了赵红说话，很快就那赵红回归现实。 “真要是这样，他不去有关部门检举建发，到你身边干什么？” “赵总，人在做天在看，你可千万不能泯灭良心。” 江凛的话攻击性极强，很快就让围观看客洞察到暗藏其中的阴谋。 在众人激烈的声讨声音中，赵红站在原处茫然无措。 “不，不该是这样的！”他怎么能想到赵飞会突然改口，竟然将矛头对准到自己身上。 可就在他惊慌之际，赵飞讲出好些细节，在场的记者哪个不是人精，对与错他们自有判断。 “赵总，真没想到你为了抢夺市场竟这样不择手段，随随便便污蔑人，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江凛义正言辞，全然没有最开始时那般小心谨慎的样子。 在他看来，攻守已经异形，自己对事件走向掌握着绝对的控制权。 人群之中的李梦玲赶紧用手捂住嘴，惊恐二字就差写在脸上。 “你这家伙，把别人耍的团团转就算了，也不事先和我通个气。” “让我跟着着急上火，你给我等着！” 李梦玲嘴上这样说，心里头却高兴的很，她巴不得条件江凛扭转局势。 只是不等她高兴太久，现场再一次混乱起来。 赵红早已不是在县城时那样纨绔的性子，心性成熟不少。 他被江凛打了个措手不及，却很快就缓过了劲儿。 “江凛，你少在这里煽动人心，真以为大家都会相信你的话吗？” “可别忘了你与糟糠之妻决裂，又与自己公司的财务不清不白。” 赵红手段确实精进不少，他只用了几句话就将矛盾转移。 这些天来，外界舆论可一直都在发酵，有关于江凛这些事情的报道有不少。 相比较而言，江凛的话才不应该被人相信。 在他的辩解声中，果然有不少人改变看法。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赵红的预料。 裴芝薇竟然和许婷同时出现，围观看热闹的群众全都伸长了脖子。 “这是怎么回事？” “看她们的样子，这哪是情敌，分明是好姐妹。” 这样的话听到赵红耳朵里，让他再也不能淡定。 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被江凛戏耍，赵红想要杀人的心都有。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哪怕他再怎样着急跳脚都没有用。 “赵总，我想你一定很意外，那就让我来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芝薇一直都在等待机会，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憋在心里的恶气终于能发泄出。 不给赵红反应的机会，裴芝薇直接走到人群前面。 “赵飞说的话大家可以不相信，那我这个原配夫人呢？”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造谣诽谤，我想一定要追究他的责任才行。” 裴芝薇发泄出心中不满的同时，又冷冷的看了赵红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当事人都出来澄清，在这之前有关于江凛的一切传闻都将不复存在，赵红脸色难看至极，嘴角更是不断的抽搐。 可他哪怕有再大火气也都无法发泄，毕竟这么精彩的故事，就连那几名工作人员都听得津津有味。 赵飞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江凛却不给他留有机会。 刚才是江凛拦下工作人员，现在主动邀请他们进去核查账目。 “几位同志，你们可一定要秉承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好切实给大众一个说法。” 江凛嘿嘿一笑，自己公司的账本有没有问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出闹剧过后，工作人员也已经猜测出大概，但过场还是要走。 在他们进去的间隙，江凛特意走到赵红面前，他嘴角挂着笑意，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赵公子，公平竞争难道不好吗？非要搞这么大的阵仗，我要不要告你诽谤诬陷？” 江凛话音很轻，其内容威慑力十足，哪怕赵红很不愿意承认，他这一次就是在江凛这里栽了大跟头。 确切点来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江凛手里吃亏。 “江凛，你……”赵红咬牙切齿，他再清楚不过，只要工作人员查实无误，他立马会成为众矢之的。 现场有这么多记者在，恐怕明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就会是自己。 稍有负面，自己这些时日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 “江凛，让一条路出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赵红恨不得将江凛生吞活吃，但现在的他理智占据上风，一定要求得江凛的谅解才行。 毕竟舆论压力只是一方面，江凛要是追究，那该他的法律责任也逃脱不掉。 第275章 釜底抽薪 都到这种时候，赵红才感觉危险在朝着自己不断靠近。 剧烈的求生欲望让他管不了太多，本以为江凛会卖自己一个面子，实际情况与他所想的大不相同。 “赵公子，你当初可没想过要给我留活路，现在怎么先认怂了？” 江凛冷哼一声，在他的眼里，不管赵红落得怎样的下场那都是咎由自取。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耐心等待着工作人员从店里走出。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已经有人预料到结果，而在等待的过程中，赵红额头上冷汗直流。 李梦玲可不会错失掉这样的好机会，她直接走过来采访。 “赵总，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 许多道目光下，李梦玲真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的话差点没把赵红气到吐血。 他当然拒绝回答，可很快又有不少记者像是潮水一般涌过来。 偏偏在这种时候，工作人员也已经核查过账目。 他们从店里走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有浓浓笑意，而这也在昭示着某种结果。 “完了！”赵红心凉半截。 他接连向后退了几步，都已经动了逃离这一现场的念头，只可惜热心群众将他的退路堵死。 “几位同志，我们公司可不存在经营乱象，这话我没说错吧？” 江凛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他还是要当着好些人的面询问出声。 只有官方人员正面回复这一问题，才能让一些谣言不攻自破。 到时候就算有人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那也会徒劳无功。 江凛话说完后不久，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无比关注工作人员的态度。 “经过我们核查，贵公司确实规范经营，有些人举报内容不实。” 工作人员将视线挪动到赵红身上，他冷哼一声，不满的情绪直接表达出。 接着就当着好些记者的面对赵红一顿批评，彻底坐实了诬告别人。 “不管你们商业上怎么竞争，都不能浪费公共资源。” 工作人员警告过赵红后又面向人群，顺便给他们科普知识。 也要让他们引以为鉴，可不敢无凭无证的举报，要不然也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就说眼下的事情，工作人员与江凛把话说的很清楚。 “江老板，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其他方面不归我们管。” “但诬告是事实，你可以寻求派出所同志们的帮助。” 工作人员给江凛支了招，他要是选择追求到底，赵红真不会有好果子吃。 瞬息之间，赵红浑身抖了个机灵，脸上更是写满了恐惧。 他眼睁睁看着工作人员离开，便预感到大事不妙，干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江凛，我敢做敢当，你想怎么样就直说。” “大不了花点钱，我就不信因为这档子事还能蹲苦窑。” 赵红跟着脖子，看着就很不服气，以至于一些群众看不下去，对他声讨的声音格外激烈。 “大家都静一静，请大家听我讲几句。”江凛并没有直接与赵红撕破脸。 他面向人群，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 “不管是街坊邻居，又或者是记者朋友，首先要感谢你们仗义执言。” “但这件事涉及到我们内部利益，还请大家能够让我们自行处置。” 严格意义上来说，江凛并没有必要与这些人进行商量。 但他借助舆论的力量把赵红逼到没有退路，看似高明的背后暗藏凶险。 这可谓是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自己。 江凛放低姿态，很快就得到一部分人的支持，他们不过是为之愤恨，倒也不可能代替江凛来做决定。 只是一些记者不愿退让，他们言辞犀利，恨不得从赵红身上扒出更多的黑料。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倒也不是一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他与李梦玲之间仅需要一个眼神，彼此间就都懂得。 果然，李梦玲以同行的身份前去交涉，效果要比江凛亲自下场不知好了多少。 过去十多分钟的时间，刚刚还激烈讨论的记者们先后离开，公司门口终于不再是一副嘈杂的景象。 可这一切发生在赵红眼前，竟然让他感觉到不太真实。 “姓江的，你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赵红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劲儿。 他咬了咬牙，看向江凛的眼神中满是提防之意。 “怎么和我们老板说话？”赵飞忍他已久，现在有了江凛给自己撑腰做主，他当然要好好出口恶气。 可都到这种时候，赵红竟然还想用赵飞的妹妹作为要挟的筹码。 江凛一眼就看破他的心思，也算是极为好心的提醒道。 “赵总，诬告他人这个罪名可不轻，特别是造成极其恶劣影响的情况下。”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我教你怎么选？” 江凛特意加重语气，话里威胁意思再明显不过，赵红察觉到后脸色骤变。 他再一次看向赵飞所在的位置，说话都客气了许多。 “咱俩一个姓，往前推几百年都是一家人。” “你妹妹那件事不算什么，都过去了！” 赵红用力摆了摆手，他装作极其大度的样子，赵飞还是咽不下去一口恶气，幸亏江凛出手阻拦才将这件事情作罢。 “小飞，事情不都已经解决，你这脾气也该改改。” 说完这些话，江凛便去看赵红的反应，他连忙开口附和，生怕赵飞连江凛的话都不听。 好在让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长出一口气，终于不用提心吊胆。 可江凛也不是大善人，仅是如此就将他放过。 “赵老板，这里人多眼杂，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办公室里有好茶，要不？” 江凛说说笑笑，看似老友一般的邀请，却让赵红内心深处生出极大的恐惧。 他千不情万不愿，又不敢真的拒绝掉。 谁让自己事情办的不漂亮，把柄已经落在江凛手里，至于追不追究还不是人家一句话说了算。 认识到这一问题，赵红就好似赶鸭子上架，心情忐忑的跟着江凛去往办公室。 等到房门关上，他的情绪当场爆发出。 “江凛，我背后可是整个赵家，你知道和赵家作对的后果吗？” 第276章 满城皆知 办公室的房门紧闭着，隔音效果很不错，里面人的谈话内容并不会往外传。 以至于赵飞几人着急上火，心情实在难以平静。 张浩匆匆赶来，得知江凛竟然要与赵红谈判，他的反应最为激烈。 “大哥可真够糊涂的，这种人死性难改，与他还有什么好谈的？” “不行！我得进去一趟！” 张浩就怕江凛在关键时刻犯糊涂，被人家几句话就给哄骗到。 如此好的机会不把赵红送到监狱里，他想想都觉得可惜。 可就在他要推开房门时，裴芝薇赶紧上前阻拦。 “嫂子知道你心里急，但江凛说了，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这次谈话。” 裴芝薇轻声叹息，虽然她也不太认可江凛的做法，但不管怎么样都要和江凛站在一起。 她都已经发话，李梦玲几人更是从旁劝说，这才让张浩耐下心。 于是乎，时间仿佛停滞在某一刻。 一分一秒，竟让人感觉到格外漫长。 就在几人心急如焚之时，嘎吱的声音突然传到耳朵里，抬起头时赵红已经走出了江凛的办公室。 他看着这么多人等候在外面，并未多说一句话，冷笑几声直接离开。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了吗？” 张浩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其他人的看法也与他大差不差。 几人一起走进办公室，竟然见到江凛神情悠闲，还在那里自顾自的品茶。 “瞧你们这些家伙，都还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 江凛招呼众人坐下，自己亲自给他们冲泡一壶茶水，也该与他们细细讲来一些打算。 明白江凛的心意后，几人如释重负，这其中当属张浩最高兴。 “我就知道江大哥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事情一定不像我们想的那样。” 他坐下来后猛灌一口茶水，便竖起了耳朵，倒要听听江凛具体计划是什么样。 “我这里不是善堂，对于那些把我们害惨的人，高抬贵手这一道理并不实用。” 江凛将一份合同书拍在桌上，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 “刚签过字，还热乎着。” “这是什么？”许婷顺手拿过来，看过后惊讶的连嘴都合不拢。 等到合同传阅到每个人手中，办公室寂静无声，大家面面相觑，由衷佩服江凛的手段。 “江总，就这么轻松把赵红赶出片区了吗？” “那要没了竞争，咱们的生意想不好都难。” 赵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他的担心很是多余。 “不对啊！这么大的市场份额，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让出？” 李梦玲应付完那些同行，她匆忙赶到也得知了这一消息。 亏她还是记者，竟在这种事情上看不清楚。 江凛直言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赵红手段卑劣，那可是暴露在公众视野里。 自己要是追究他的责任，更是合理合法。 “赵家势力在京都根深蒂固，以赵红的身份和地位而言，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要不想破财免灾，那就只能……” 江凛大方承认下来，自己确实有趁火打劫的心思。 可这一切也是赵红自找的，如今的他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提出这样的条件后痛快答应，至少要在面上对自己感恩戴德。 听江凛这么说，在场几人全都憋不住笑，裴芝薇更是站起身来总结。 “相比于将他送去坐牢，争取到更多实惠才是好的。” “没有赵红从中搅和，自家生意就很好做。” 好些人都和裴芝薇看法相同，唯有江凛与之完全相反。 商人趋利避害，这件事情过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往里掺和。 他们要想不被市场淘汰，就必须不断的进步。 但这些话江凛藏在心里，并不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说出口，以免坏了大家的兴致。 “今儿个晚上我做东，请大家在外面好好吃一顿。” “好啊！我早就想敞开肚子，这些天事情太多，肚里的油水都快被刮干净。”张浩想想都激动，如此高兴的日子，他必须好好宰江凛一顿。 大家欢笑的同时，却没有人注意到赵飞眼神躲闪，看着就很犹豫挣扎。 “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别的事，实在走不开。” “我……” 赵飞说话都不流利，看着就是藏有不少心事，江凛又怎么可能洞察不到。 他直接给张浩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意会。 “小飞，你该不会是怕大家对你有意见，从今往后都不和你交心相处。”张浩把话挑明，赵飞满脸窘色。 他强颜欢笑，费力为自己解释着，最终竟发现所有的话都那么苍白无力。 “是我自己做错事，这样的后果就该我来承受。” 赵飞惨笑几声，他知道自己说多了也没用，还不如老老实实接受这样的结果。 江凛不追究到底就已经是对他最大限度的宽容，他可不敢奢求太多。 “挺大一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娘们唧唧？”张浩一拳头捶打在他的胸口处。 接着就去看江凛的反应。 “多一双筷子的事，我能有那么小气吗？”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直接化解掉赵飞所有的尴尬。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可抬头就迎上了江凛的目光。 “你要实在不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江凛故意拿赵飞开玩笑，几句话就让他热泪盈眶，再也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去！” “我当然要去！” 赵飞心里头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一定要好好报答江凛的这份情。 误会彻底解开，办公室里满是说笑声音，大家相处的很是融洽。 而在另一边，赵红离开后并没有回到自己公司，而是在路边被一辆汽车接走。 这年头街头汽车都没几辆，能开车上街的人非富即贵。 但是对于赵家来说，已经是极为平常。 “我爸都知道了？”车上，赵红小心翼翼的开口。 开车的司机不好回答，只能是轻轻的点头。 仅是这样，赵红都感到浑身不自在。 第277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天晚上，赵家灯火通明。 赵红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往起抬。 直到巴掌声音清脆，他一手捂住自己折腾的脸庞，委屈巴巴的开口道。 “爸，你打我干什么？” “废物！我赵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光！”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他并没有手下留情，又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好一顿教训。 这样做也是为了能让赵红长长记性，等到赵红满眼的仇恨，他这才冷声开口说道。 “一个从小地方来的年轻人，竟然能把你逼到这种份上。” “不过……” 男人嘴角勾勒弧度，突然浮现出一抹阴冷笑意。 赵红刚开始时还没搞懂他心里的想法，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可随着时间流逝，男人笑声渐大。 “这个行业确实有搞头，你败了不要紧，就当是积攒经验。” “爸！你吓我一跳，要是有你全力支持，我踩死江凛就好像踩死一只蚂蚁。” 赵红心跳不断加速，他本以为自己搞出这么多的乱子，还不知道要被家族怎样惩治。 现在看来，自己并没有完全失败，仍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可就在他说完这些话后，男人又是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这下子，赵红彻底红了眼。 “怎么又打我？” “一次失败还不能让你长记性，打你都算轻的。” 男人看着自己儿子，简直是酒囊饭袋。 江凛要那么好对付，他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竟然还敢轻敌大意。 想到这里，男人再次把手举起，他的这一番举动直接将赵红吓得瑟瑟发抖。 “没用的东西，指望你从江凛手里抢生意，我还不如直接找块豆腐撞死。” “我会派人到你身边，他的意见你必须要听。” 听到这些话，赵红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这分明是信不过自己的能力，另派人过来监督自己。 他咬紧牙，很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一周后。 江凛带着老婆孩子来到京都最大的一家商场门口，想到她们母女俩好不容易来一趟，自己当然不能心存吝啬。 “等到里面，只要是你们喜欢的东西就买，所有花费都包在我身上。” “这怎么能行？这里面的东西一定很贵，要不我们还是到别处去逛逛？” 商场恢宏大气，进进出出的人都穿着华丽，裴芝薇当然能猜测出这里的消费水平。 她当然明白江凛的心意，却不舍得把钱挥霍掉。 “你在京都用钱的地方有很多，省着点总没错。” “再说了，咱们可是一家人，我能不心疼自己的钱吗？” 裴芝薇尝试着将江凛说服，江晴也赶紧点头，懵懵懂懂的附和着自己老妈的意见。 瞧见自己的老婆孩子这般懂事，江凛不禁有些心疼。 “这不过几个小钱，该花就得花。” 他不管那么多，牵着裴芝薇的手就往商场里走，却没注意到暗地里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见到江凛这样坚持，裴芝薇也不好再说别的话，别说是她自己，就连江晴都两手提着不少东西。 回到家里，江凛卸下满身的疲惫，直接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裴芝薇则是到厨房里忙碌不停，很快便做好一桌子菜，样式繁多，可谓丰富。 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准时响起。 “应该是他们来了，晴儿快去给几位叔叔开门。” 江晴忙不跌的跑到门口，踮着脚尖才把门打开。 可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无一不是陌生的面孔。 “奇怪，这些叔叔我都认不得。”江晴小声嘟囔着。 她话音很轻，多亏裴芝薇距离她不太远，隐约听到一些字眼。 “不是小飞他们吗？”裴芝薇从厨房探出头。 她仅看了一眼，便流露出极为吃惊的神情。 门口站着的几个人确实不曾见过，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几人就争先恐后的进到房间里。 江晴不过一个孩子，难免受到惊吓，哭声响起的那一刻，裴芝薇放下手头所有事情也要冲到身边。 “你们是什么人？”裴芝薇目光警惕，而这时江凛也从里屋走出。 他同样没有想到，大白天的竟然会有人闯进自己家里。 “别……别误会！” 其中一个胖男人赶紧摆摆手，接着就苦笑出声。 “这位应该是嫂子吧？” 不等裴芝薇回答，他继续开口道。 “江老板，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 “嫂子，你和孩子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胖男人伸出自己的双手，极为激动的要和江凛握手，江凛却没有立马相信他们的话。 他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就给裴芝薇使眼色。 两人同床共枕，内心默契自然不用多说，仅仅是眼神的交流，裴芝薇就完全洞察到江凛心中的想法。 “晴儿，你爸要和这些叔叔聊正事，咱们回屋里。” 她将哭泣的孩子抱在怀里，接着就走回房间将门反锁。 哪怕胖男人竭力解释，可对于突然找上门的这些人江凛还是放不下心。 等到老婆孩子不在场，他也不再遮遮掩掩。 “你们不请自来，未免也太失礼。” “说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江凛说话的同时，目光牢牢锁定在胖男人的身上。 更警惕着他身边的那几个，但凡这些人有所异动，自己便毫不犹豫的出手。 看出来江凛防备的心思，几人的情绪全都绷不住，胖男人赶紧与江凛解释道。 “江老板，我们仰慕你的大名已久，这次来就是想与你好好合作一番。” 他笑着递烟，其他人也赶紧点头，见他们这副模样，江凛不禁好奇。 “那你们倒是说说看，我们之间怎么个合作法？” 见到江凛来了兴趣，胖男人高兴不已，他赶紧接住话茬。 “现在谁不知道外卖业务能赚钱，赵家公子虽然退出争斗，但江总的对手可没有少。” “我们也想着能够分一杯羹，还希望江总能给个机会。” 胖男人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好在他话语诚恳，不像有假，江凛当即改变态度。 第278章 风波初现 既然是来商谈合作，那就应该拿出诚意。 在江凛审视的目光下，胖男人实话实说。 “江老板，赵家虽然退出竞争，却有不少新的势力介入，大量的市场份额都被他们抢了去。” “我们兄弟几个没别的意思，就是这样借江老板这块招牌来用。” 听到这话，江凛不由得眯起眼睛，视线更是透过一条缝隙直直的盯着胖男人看。 “有意思，加盟吗？” 江凛饶有趣味的开口。 胖男人用力点点头，其他人的反应大差不差，直言在国外很流行这样的商业模式。 就好像一句老话，众人拾柴火焰高。 胖男人毛遂自荐，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不断吹捧，俨然觉得自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他本以为江凛会痛痛快快答应，哪想到事情发展超出预料。 江凛眉头皱起，竟表现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们几位的想法很好，但这件事不该仓促决定。” “这样吧！给我一点时间如何？” 江凛大声开口，直接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胖男人顿时着急。 “江老板，这对你来说可没有任何坏处，我们仅仅是借你这块招牌用，好处定然丰厚。” “是吗？” 江凛摇了摇头，他可不会被对方几句话就糊弄住。 要知道天底下的商人全都一个样，奸诈便是本性。 利益面前，光靠胖男人口头承诺根本不行。 江凛缓缓站起身，态度不容商榷。 “我想你们几位也应该明白，加盟合作的事宜一旦放消息出去，我这里说是门庭若市都不为过。” “就像这样，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江凛看向厨房，炖在锅里的肉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可他并没有留这几人在家里吃饭的打算。 在他的友善提醒下，胖男人和他的同伴虽不情愿，也只能识趣的离开。 小插曲过后，裴芝薇带着江晴从房间里走出。 见到江凛已经坐在桌前，俨然一副要动筷子的架势，她赶紧去厨房盛菜。 饭桌上，裴芝薇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讲出来。 “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可以相信吗？” “可别又是旁人的阴谋，完全是为了针对于你。” 裴芝薇实在放心不下，她现在的样子真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毕竟江凛在京都得罪了赵家，所做的事情不亚于打对方的脸。 要有机会，对方一定会打击报复，好好出一口恶气。 “芝薇，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们不一定就是赵家的人。” “在京都这片地界，外卖模式已经兴起，我们想要独占市场份额的想法并不现实。” 江凛仔细分析起当下的局势，光是附近几条街就开业好几家配送站。 再往远处去，竞争更加激烈，好似百花齐放。 “市场会自我调节，一下子开了这么多家店，差异化一旦出现必然会淘汰掉一部分。” “可以在这之后呢？” 江凛想起胖男人说过的话，像他一样想要分走一杯羹的人不在少数。 可这些后来者，他们竞争优势全无，唯一的办法就是加盟。 “我们是这个行业的先行者，这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江凛说起这些事情，他嘴角不免的上扬，心中甚是得意。 裴芝薇频繁点头，显然也对江凛的说法极为认同。 可突然间，她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总觉得饭菜不那么香。 “芝薇，你要还有什么疑虑的地方，只管与我讲出。” “你我之间，什么时候都应该敞开心扉。” 江凛知道裴芝薇心思细腻，定然是想到了一些情况，可又怕说出来会伤自己心。 在他看来，这样的担心太过多余。 便在他的鼓励下，裴芝薇颇具勇气的开口道。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就不该将他们赶走，说不定大家会合作的很愉快。” “被你这么一撵，他们要是退而求其次，转投他人门下可怎么办？” 裴芝薇咬住嘴唇，她虽然不像江凛那样眼光毒辣，但也明白一个道理。 那便是此消彼长！ 本以为在自己说完这些话后，江凛会认识到一部分错误。 趁着那些人刚离开没多久，尽快与他们取得联系，大家坐下来仔细商榷为好。 可实际状况与她所想的完全不同，江凛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仍然自顾自的往自己碗里夹菜。 “江凛，难不成你还有其他打算？”裴芝薇无奈之下，唯有苦笑连连。 江晴也满是好奇，她赶紧帮着自己老妈开口去问。 “加盟合作是趋势，但利益分配可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死。” “我们既然是金字招牌，还怕砸在手里吗？” 江凛看得出那些人心情急切，恨不得当场与自己签订合同。 可涉及到利益二字，自己得请专业的人好好制定出一个方案来，免得后续问题频出。 “这些事我会搞定，你和孩子只管舒心住着。” 生意上的事情，江凛不想裴芝薇过多参与，毕竟商场上最不缺少勾心斗角。 想想她和女儿心思单纯，一旦被卷入争斗中还不知道要吃多大亏。 说完这些话后，江凛赶紧催促两人动筷子。 “再不赶紧吃，黄花菜可都凉了。” “真拿你没办法。” 裴芝薇要头苦笑，她当然懂得江凛是为自己好，干脆听从江凛的安排。 过去一天时间。 办公室里，江凛特意将许婷叫过来。 有了之前的教训，许婷变化很大，走进来时也不和江凛嘻嘻笑笑，极为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见到她现在的样子，江凛哭笑不得。 “小婷，流言蜚语不会消失，你要真把它当回事，每天都别想舒心的过。” “什么？”许婷开始在江凛面前装傻。 这样一幕，江凛更是憋不住笑。 “你我之间清清白白，要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刻意疏远，这样的工作态度是极其不负责。” “好了，我叫你过来是有要紧事情。” 江凛可不想自己的核心团队出现问题，他只用了几句话就让许婷回归清醒。 可她刚刚调整好心情，江凛说出的话就让她瞪大眼睛。 “你要是有困难，这件事我可以找别人来办。”江凛故意用话去刺激，果然让许婷急了眼。 第279章 加盟合作 经江凛一番叮嘱，许婷脸上神情逐渐变得严肃。 “这样能行吗？” “我害怕……” 许婷明明有好多话要说，可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被江凛抬手制止住。 如此情形下，她只能是赌气似的开口道。 “反正我与你提醒过，再出问题可和我没有关系。” “江凛，你好自为之！” 要不是被江凛一番开导，许婷可不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如今撂下几句狠话，竟然头也不回的离开。 以至于张浩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都被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 “你小子看什么？你要敢学，就等着挨我收拾！” 江凛也知道许婷年纪尚轻，偶尔有些小脾气都是正常。 最怕下面的人有模学样，长此以往，自己老板的威严何在？ 被江凛这样吓唬，张浩都快委屈的哭出声，但他还是强忍住。 接着就和江凛汇报了一下自己那家店的营收状况，他抓耳挠腮，看着就很为难。 可在江凛与之询问的时候，他竟然嘴硬如铁，这下可把江凛气的够呛。 “再不赶紧说清楚，你小子也别当店长，赶紧和一线的员工一起干活去！” 江凛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巨大声响也让张浩清醒了不少。 他尴尬一笑，接着就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说出。 “没有赵红从中搅合，按说咱们的生意要好做。” “过去这么久时间，账上的钱一分不见多。” 说起这事，张浩满肚子的苦水，他迫不及待的要往出倒。 江凛用力摆了摆手，可不想让他一些话给自己耳朵磨起茧子。 “小飞那边什么情况？” 被江凛问起，张浩脸色更难看，一丝笑容也是强挤出来。 “他那家店还比不得我这里，现在也就够维持运作。” “可要是想扩大规模，那真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张浩说的都是实话，他们也想多多扩张店面，好为江凛创造出更多利润。 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差强人意，如今不赔钱就是很好的结果。 听他说了这么多，江凛却表现的很是平静。 瞧见他一点都不着急，张浩实在是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大哥，外头的配送站越开越多，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你得想想办法！” 张浩扯着嗓子，似乎害怕江凛听不到自己的话，最终却被江凛给骂醒。 “我自家的店，我能不操心吗？” “你们只管等着，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迎来转机。” 江凛语重心长，他手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下面的人要发牢骚也得挑时候。 听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浩只好把话咽回肚里，强逼着自己耐住性子。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江凛再不为一些琐事而操心。 但随着局势愈演愈烈，那些想要与他谋求合作的商人都快踏破门槛。 可就算这样，江凛也没有与他们承诺过，还是要等待许婷那边拿出方案。 新的一天。 许婷匆忙来到江凛身边，方案已经写好，可她脸上见不得一丝喜悦之情。 “这套方案怎么样？”她轻叹一口气。 方案书放在桌上，江凛随便翻看，很快就被里面的一些条款吸引住眼球。 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就到许婷对外发布通知。 明天的这个时候，江凛要在公司会谈那些想要加盟的老板。 但他不忘叮嘱几句，合作一定要秉承着自愿的原则，来的欢迎，不来的也无妨。 听江凛这么说，许婷差点没哭出声，她低头瞅着放在桌上的方案书，只感觉江凛是拿自己寻开心。 旁人不清楚倒也罢了，她亲自写出的方案书，当然知道里面的条款有多不合理。 “江凛，你可千万要想好，一旦让那些人以为你在故意戏耍，他们……” 许婷忍不住出现提醒道。 江凛得意一笑，他心里当然有数，只管让许婷去通知。 他话都已经说到这种份上，许婷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公司门口，陆陆续续有人来。 有专人负责接待，先前到江凛家里拜访过的胖男人赶紧上前套近乎。 他本来想从工作人员的嘴里套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一番尝试过后才发现根本没有可能。 江凛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下面的这些员工根本就不了解太多。 这时候，又有一人走到他身边。 “魏总，我看江凛也不是诚心想要合作，我们何必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要不然与别叫老板坐下来商谈，说不定能给我们一个很实惠的价格。” 他把话刚说完，魏良直接否决掉，接着便让他脑袋清醒点。 可合作的对象有很多，能称之为金字招牌的只有江凛一家。 看出来手下人的担忧，魏良冷笑几声。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人心齐，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一个人吗？” “他一个从小县城来的，还能有多大本事？” 魏良似乎也有所倚仗，此时的他信心十足。 安抚住下面人的心思，他很快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来到会议室。 人已经来的差不多，却迟迟不见江凛出现，已经有一些想要加盟外卖行业的老板变了脸。 “江凛这是什么意思？” “还真和我们这些人摆臭架子，我看他就是拎不清自己的斤两。” 其中一人怒气冲冲，一手拍在桌上，以此来表达心中不满。 越来越多的人出言议论，谁都没想到江凛会突然出现在门口处，将他们的谈话内容全都听清楚。 “你们中间的一些人，脾气可真够暴躁。” “就这样的性格，恐怕不适合当合作伙伴。” 江凛直接开口，刚刚还牢骚不停的几人直接傻眼。 他们满怀信心前来，可没想到会被江凛这样对待。 一个个眼神交流过，全都以为江凛是一时口快，更有甚者当场笑出了声。 “江老板，大家等你多日，你过来就要把我们撵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要我们来说，你这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能够认识到风口出现，全都想要往里掺和的一帮人，自然不是庸俗之辈。 一个个姿态很高，全场没有意识到江凛到底要找寻怎样的合作对象。 第280章 一波三折 瞧着这些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江凛忍不住笑出声。 他直接用手指着门口处，语气冰冷道。 “我早就与大家说过，加盟合作全凭自愿，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走。” “你……”有人被江凛的话气到，却不好上前理论。 毕竟江凛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可是一点余地都没留，他们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反而惹人嘲笑。 “姓江的，你也太把自己当个角，在京都这片地界，强过你的人可有不少。”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男人极为愤恨的摔门离开，也有不少人紧跟其后。 在这之后，会议室内的氛围变得微妙，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江凛在唱哪出戏。 魏良在人前从来是笑容满面，他赶紧站起来说几句玩笑话，借机缓和氛围。 “大家也不要吵，合作本就是你情我愿，这本身没什么。” “江老板，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加盟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魏良话里暗藏深意，毕竟在座的都是生意人，全都无比精明。 这样的情况下，大家也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都应该直接说。 江凛对他印象深，当下他既然挑起话茬，自己稳稳接触便是。 “加盟的条件很简单。” 说罢这些话，江凛直接将方案书放在桌上，一些条款早就在上面写的清楚。 见到江凛提前准备，包括魏良在内的几人全都满怀希望，可当他们翻阅过方案书，每个人脸色都有了大的变化。 “江凛，大家真心实意前来，难道是为了让你戏耍吗？” “这方案书，纯属扯淡！” 说话的这人在行业内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现在也忍受不了，他直接当着江凛的面大骂出声。 就这还不解气，他更是将那份方案书撕扯成无数碎片。 随后，他直接用手指着江凛说道。 “只是加盟而已，就要抽成一大半，你难道是把我们当成傻子一样看待吗？” “这破方案书是谁写的，让他滚出来！” 不止他一个人反应激烈，就连魏良都拉下脸，对于江凛提出的要求极为不满。 但相比之下，他可比那个男人要有城府的多。 “江老板，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你拿走一半的利润，那让我们挣什么？” “这确实不合理，我看还是要从长计议。” 魏良本来想当个和事佬，说几句好听的话让江凛改变主意即可。 可随着局势变化，他这才惊觉自己想法天真。 “我想大家有所误会，这已经是最终方案。” “至于书写这份方案的人，大家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江凛话说出口的一瞬间，魏良也彻底坐不住。 他得知这就是最终方案，心中火气同样不小。 “江总，生意不是你这样做的，你这是要逼我们离开这里。” “即是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魏良来之前缜密计划，本来以为能很顺利和江凛谈成合作。 现在看来，他的那些准备毫无作用，江凛连一丝商榷的余地都没给他留下。 继续待在这里看冷脸，他还不如识趣些。 在他的带领下，另外几人也站起身，大家全都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受气。 如此一幕发生在眼前，江凛公司内部不少人都心急如焚，唯有江凛耐心等待着最好时机出现。 为此，哪怕身边人再多议论他都不在乎。 就在魏良那些人走到门口处时，江凛忽然笑出声。 “江凛，大家与你没有仇怨，不过是想要合作共赢。” “你既瞧不上，又何必这般嘲笑。” 魏良听到身后传来江凛的笑声，真是够刺耳的，他也无法继续伪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就连语气都变得冰冷。 在他看来，双方萍水相逢，买卖不成仁义在。 江凛如此做事风格，都与他的身份极为不符。 可就在这时，江凛短短几句话让他的态度大有改变。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刚才一切都是假的？” 魏良回过头来，他眼神难以置信，身边的人更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 就知道这些人一时间难以接受，江凛当即与他们解释道。 “分成比例没得商量，可我这里一定会是大家合作加盟的最好选择。” “好大的口气！别处可不敢像你一样漫天要价！” 又有人怒气冲冲的开口，还以为江凛故意说一些话来恶心自己。 事实情况大不相同，江凛刚才的话真心实意，可谓一点虚假都没有。 瞧见这些人还都在气头上，江凛知道不与他们解释清楚，合作计划真要泡汤。 既然这样，他干脆不再藏着掖着，说话声音都大了许多。 “在这之前，我确实以为大家都是聪明人，现在才发现是自己把你们想的太好。” 江凛接连摇头，叹息不断，透露出的满是对这些人的失望。 他的话当然会刺激到不少人的内心深处，这其中当以魏良为代表。 “江总不想合作就算了，何必说这些风凉话。” “你所谓的聪明，难道就是被你耍的团团转，签下这份毫无道理的合同吗？” 魏良的话赢得不少人赞许的目光，他们只以为江凛在用言语挑衅。 可从一开始，江凛就没想过要与他们合作。 “魏老板，此言差矣。” 江凛摇了摇头，他目光深邃，接着就牢牢锁定在魏良身上。 刚开始，魏良全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可等江凛再讲出一些话后，他脸上的神情逐渐凝重。 “江凛，你所谓的差异化到底是什么？” “要是不能与大家开诚布公，我看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 魏良承认自己意识到一些问题，但这么多人都在看他反应，只要他神态慌张必然引发一些人的猜想。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咬着牙向江凛逼问。 本以为江凛还会与自己卖关子，没想到江凛这一次话语干脆利落，竟痛痛快快的与他说清楚。 “外卖可是一个新行业，大家之前从未有过接触过，这里头的门道多了去。” “大家也不想今天门店加盟，明天就倒闭吧？” 第281章 内藏玄机 听江凛这么一说，刚才还嚷嚷要走的几人立马停住脚步。 魏良更是满脸好奇之色。 他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江凛看，似乎很期待江凛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魏老板，道理很简单，我们会对门店垂直管理，不仅在新员工赋能方面，更在别的方面体现。” “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这个品牌在行业中崭露头角，彻底站稳脚跟。” 江凛直言不讳，他这里分走更多的利润不假，但是也能给大家提供一重保障。 现在看或许没什么，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大家一定会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 说完这些话后，江凛口干舌燥，他猛灌几口茶水，也不想继续与这些人磨嘴皮。 “刚开始时我就说过，大家来或者走都遵从自愿的原则。” “现在选择的权利在你们手里。” 江凛已经把合同准备好，要是这些人没有异议，现在就可以在上面签字。 事情发展和他想的一样，在他讲清楚一些道理以后，包括魏良在内的几人无不神情动容。 大家都是生意人，太清楚门店加盟后管理混乱，真要那样只会是一同倒闭的结果。 江凛要真能负责到底，多与他们分走一些利润无可厚非。 “魏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在这些人里，有不少人都是以魏良为首，他们此时当然要征求魏良的意见。 只要魏良说个不字，他们一定会毫不迟疑的离开。 感受是大家期盼的目光，魏良心情万般沉重。 他握紧两只手，内心犹豫挣扎过后，还是决定走到江凛面前问清楚一些话。 窗口处…… “江老板刚才说的道理都对，可大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有些话非说不可。” 魏良不惜将江凛得罪，他也要一吐为快。 见他这样，江凛不怒反笑，当即抬手示意。 “合作本该如此，你畅所欲言便可。” “好！” 有了江凛的鼓励与支持，魏良再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送餐上门这项业务刚在京都这片地界盛行起来，市场竞争已然激烈。 后续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到时候的局势会更加错综复杂。 “不知江老板刚才的话是否算数？” “要是我们在合同上签字，可以有效保障我们的权益不受损害。” “万一……” 魏良想起江凛与赵家的争斗，要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他们可不想被当成炮灰。 经济上的损失，当由江凛全权负责。 他原本不抱多大希望，就算江凛突然改口否认也在情理中。 偏偏事情发展不像他想的那样，江凛态度始终坚决，从未有过不认账的想法。 “以后的事情说不准，可就眼前而言，你们这几家店都能享受到这一福利。” “经济损失由我来承担，这下你可满意？” 江凛太清楚外卖这块蛋糕有多大，京都的市场与全国相比真算不得什么。 他要的是在这一亩三分地将名气打响，才能方便自己接下来的计划顺利开展。 “口说无凭，我要将这些条款都写进合同。” “要是江总能够答应，我们立马在上面签字。” 魏良已然动了心思，但他又不敢表露出态度，生怕江凛再把话收回去。 可他的担心太多余，在江凛眼里，说出去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于是乎，他在见到江凛点头后立马转身离开。 没多久就与自己那一帮人谈妥，就按照江凛说好的条件，大家今日就能把合同签订。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许多，签好的合同双方各自保管一份。 魏良重新走回到江凛身边，他难掩自己激动的心情，笑容满面的与江凛握手招呼。 可就在这时，赵红一伙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要不是碍于江凛的面子，他们非当场说出一些难听的话。 “江老板，你手底下的这些人，脾气似乎更不好。” 魏良满脸疑惑，他哪里知道赵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可还不等他搞明白，就被赵红狠狠瞪了一眼。 “我管你是哪根葱，赶紧给我离开。” “我大哥人好心善，所以他才会上当受骗。” 赵红说的一些话毫无理头，魏良瞪大眼睛，他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刚想和赵红争论几句，却见到江凛给他使了个眼色。 “嘴巴放干净点，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行了，反正合同签订，我们也该着手开店事宜。” 魏良不想和赵红争吵到面红耳赤，他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这处是非地方。 在他们走掉后，许婷立马走过来。 见到赵红还有赵飞几人都在场，她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江凛与这些老板深入交流，好不容易才达成合作，你们差点就把事情搞黄。” 许婷本想与赵红讲些道理，尝试过后才发现是徒劳。 从始至终，赵红情绪都极为激动，对于她说出口的话完全听不得。 “许婷，你当初不过是在包子铺帮家里人打下手，是我大哥把你带在身边才有了如今的成就与地位。” “可我现在才发现，像你这样的女人蛇蝎心肠，哪懂得知恩图报。” 在场有这么多人，赵红的话实在是伤了许婷的心，她面色涨到通红，这口恶气实难忍受。 “赵红！你冲我嚷嚷有什么用？字是江凛签的，有本事冲着他发火！” 许婷不这样说还好，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赵红一伙人的情绪更加不稳定。 “方案书可是你写的，我看就是你与我大哥建议，才会让他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份什么样的合同？我还以为真能分走不少利润，原来是暗藏陷阱。” 赵红原本对签合同的事不知情，可当他得到消息后，整个人都傻了眼。 要知道做生意就是有赚有赔，谁都无法保证不出问题。 现在倒好，江凛看似赚的盆满钵满，实则是将一颗定时炸弹绑在身上。 赵红与许婷吵得不可开交，江凛知道自己再不上前制止，双方关系必然破裂。 “都够了！” 第282章 私下联络 随着江凛一声怒吼，场上立马变得安静。 赵红满脸委屈，赵飞因为前不久犯过错，这时候有话难说。 可其他人却不犹豫，纷纷站出来要帮赵红讨要公道。 “江总，你也不能就向着这个小丫头，她会把大家都害死的。” 什么？ 听到这样的话，江凛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当即开口询问道。 “你们怒气冲冲的找过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看着眼前这些人，全都是最开始时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帮。 于情于理，江凛对他们都该多点宽容。 特别是赵红，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心腹爱将。 “耗子，挺大一个男人，可千万别婆婆妈妈。” “有什么话赶紧说，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江凛耐心有限，他倒要看看赵红有怎样的理由，竟然能当着自己的面与客户发火。 可接下来，赵红给出的理由极为正当。 “后续经营万一出状况，所有损失都得我们来承担。” “感情加盟店只管赚钱，不用承担风险吗？” 赵红想想都觉得来气，这根本是本末倒置，除了许婷从中搅和，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可就在他说完这些话后，许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委屈的情绪。 “好你个赵红，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也只是执行者，出具这套方案完全是江凛的意思。” 她知道有很多人不会相信，但这却是铁打的事实。 自己想想都很委屈，连忙朝着江凛投去求助的目光。 好在江凛没有让她失望，很快便承认下来这些事。 搞清楚状况后，赵红更感觉自己信念破碎，明明江凛在生意场上一向是精明能干。 近两年的时间里，他可没吃过多大的亏。 哪像现在这样，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立于失败境地中，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耗子，你就为这点事情吗？”江凛轻叹一口气。 他没想到下面的这些人反应会这样激烈，倒也是自己欠缺考虑。 既然大家都已经找上门，那有些话就该说清楚。 江凛先是安抚许婷的情绪，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为自己做事，众人怒火不该倾泻到她的身上。 在这之后，江凛便将视线挪动到赵红身上。 “耗子，说你目光短浅还不愿意，就说这次的事能只看表面吗？” 江凛在京都的布局逐渐成熟，身边却始终没有一个称心的帮手。 原本是想将赵红好好锻炼，让他能有独挑大梁的机会，也好帮自己分忧解难。 “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小子天生不是那块料。” 被江凛这么一说，赵红委屈的都快哭出声，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江凛和公司考虑。 他举起一只手对天发誓，自己但凡有半点事情，那就不得好死。 “乌鸦嘴，谁许你说这些话？” “算了……” 江凛于心不忍，只能是将自己的计划完整说出。 他现在做的事情高风险高回报，一旦出问题都有可能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殊不知这一切只是表象，背后原因惹人深思。 “那么多的同行，背后有大资本运作的也不少。” “越来越多的人嗅到商机，可他们除了加盟还有别的选择吗？” 江凛说出这些道理，赵红几人倒也能听进去。 但他们还是理解不了江凛要把风险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好像一根根稻草，平时看着没什么大不了。 可只要一场暴风雨，这些稻草的重量成倍增长，说是把江凛活生生压死都不为过。 “是吗？” “可你们都没想过，要不把这些加盟店牢牢绑死，雨未来风先到，岂不吹了个干干净净？” 江凛话语深奥，一般人很难领会其中心意，到最后还是许婷惊觉其中意思。 她一手捂住嘴，瞬间意识到江凛眼光超前，绝非下面的这些人能够比较。 “市场真有动荡的一天，我们的抗风险能力会比别人更大。” “不只是利益捆绑紧密，更是有垂直管理权限，能够确保分店服务质量不出现参差不齐的现象。” 这时候，赵飞也明白了江凛的良苦用心，他赶紧接过话茬，着急不已的开口道。 “看似吃亏，实则血赚啊！” “只要我们撑过去一个回合，那咱们这金子招牌真就成了实打实，到时候谈合作的人还不得挤破门！” 许婷一番解释过后，赵红方才惊觉，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将江凛错怪。 从一开始，江凛就已经将这些事情全都算计在内。 横向对比下来，江凛的做法简直是最优解。 想到这里，赵红满脸愧疚，他连忙走到江凛身边。 “大哥，我就是……” 不等赵红解释，江凛直接抬手打断他的话。 “关系则乱，我当然知道。” “可以后别犯这种错误，你得尽快成长起来。” 江凛语重心长，他在京都的事业渐渐有了成效，身边必须有人能够帮上忙。 若不能称心如意，结果恐怕会适得其反。 “大哥放心，我一定牢记教诲。”赵红哪里还敢吊儿郎当，他用力点了点头，便将江凛的话铭记于心。 这边事情处理完，压在江凛心头的一块石头算是被搬开。 可他并没有因此松懈，毕竟外界风波未尽，自己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 一晃半月时间过去，事情果然如江凛料想的那样。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到行业里，一个更比一个目的明确，就是为了分走一杯羹。 相比较而言，自己这里的门店加盟竟然没有多少，占据的市场份额寥寥无几。 内部除了一些核心人员，余下的人内心惶恐不安，总害怕有一天会有人将他们给盯上。 就好像动物界弱肉强食一样，这样的道理同样适用商场。 可对于这一现象，江凛表现的胸有成竹，并未因此心神不宁。 殊不知，在京都的一处地方，几家配送站的老板集聚在一起。 这些人明面上竞争不断，谁也没想到他们私下里的关系这样紧密。 这是一场酒会，过去不多久的时间，重量级的人物终于登场。 第283章 拎不清楚位置 日子一天天过去，裴芝薇也带着孩子返回县城老家。 只是在京都这片地界上，争斗仍未停歇。 江凛一个人待在办公室，手指夹着一支烟，抽吸的同时也望向窗口处。 要是他猜的不错，今儿个该有人登门拜访才对。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总，外面有人找。”一名员工语气急促。 他见到江凛反应寻常，心情更加急切几分。 “是几家配送站的老板，看他们那架势，不见你一面是不会走的。” 员工着重强调，江凛仍然是不紧不慢的点头。 “我知道了。” 什么？ 员工在听到江凛的话后，他都以为是自己注意力不够集中所以才错听了内容。 几番确认，员工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听错。 “那么多位老板，万一招待不周，有所怠慢，外界……” “好小子！我说话都不管事了吗？”江凛笑骂几声。 自己作为老板，在做决定的时候似乎用不着听取一名底层员工的意见。 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将江凛惹恼，那名员工脸色煞白，连忙低头致歉。 他接着就来到了外头。 “小兄弟，你们江总呢？” “他架子未免太大，我们这么多人来，他都不打算见一面吗？” 一个男人双手叉在腰上，语气甚是不满。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表露出这一态度，员工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这一时刻难免会紧张。 他接连吞咽几口唾沫，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赶紧开口解释道。 “几位老板，我们江总手头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要大家稍微等等。” “这样吧！我先带大家到休息室。” 江凛公司规模颇大，办公区域也重新做了规划。 划定出专门的休息区域，就是为了招待来往宾客。 员工处理时语气很柔和，按说这些找上门来的配送站老板该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前往。 谁又能想到，在场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竟都在一瞬间变了脸。 “开什么玩笑？” “我们是来找你老板的，用得着你来安排吗？” “手头还能有多要紧的事，就连我们这些人都顾不上接待。” 几人扯着嗓子，以至于江凛公司员工进出的时候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大家心里当然奇怪，可谁又不敢多问几句。 眼瞅着一些人无心工作全来这边凑热闹，负责交涉的员工顿感头大。 这要是让江凛知道，非对他的办事能力产生看法。 “几位老板，我就是个小角色，你们犯不着和我一般计较。” “我们江总真有别的事，你们不能在这里大吵大闹。” 公司管理自有一靠标准在，要来个人就能在大厅喊叫不停，消息一经传开，公司何来形象一说？ 员工费时费力的解释，正常人都该对他多点体谅。 偏偏眼前几人没有要收敛的架势，个个都在不依不饶。 “少废话，他要不亲自来接待，我们是不会和你走的。” “谁说不是呢？我们这些人到哪里也没被这样小瞧过。” 几人把话说的难听，矛头直指江凛身上，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江凛对他们刻意针对。 如此情形下，员工更是心急如焚。 而这时，行走街上的路人也都驻足观看一出热闹，自家员工更是议论纷纷。 就在负责交涉的那名员工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和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 “这是我们自己地盘，没有求着任何人来。” 江凛原本是想要晾晒这些人一段时间，好让他们摆正自己的身份地位。 现在看来，这些人连自知之明都没有，只能怪自己对他们抱有太大希望。 见到那名员工还在原处发愣，江凛更是没了好脾气，差点没忍住上去踹他一脚。 “你是闲的没事干吗？赶紧给我滚！” 江凛看似责骂，实际是要亲自下场处理这件事情。 好在那名员工也不是第一天跟在江凛身边做事，平日里江凛与人和气，很少会这样发火。 他心领神会，一刻时间都没有耽误，便直接逃离了现场。 在这之后，围观看热闹的员工也都赶紧错开视线，各自找理由回到岗位上。 至于围堵在门口处看热闹的那些路人，江凛总不可能朝着他们发火，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 “姓江的，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能来找你，那可是……” 一名老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凛抬手制止，他满脸惊愕的神情，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对待。 男人脸色很不好看，他感受着路人的指指点点，瞬间火冒三丈。 “江凛，你也太把自己当颗葱，我们可不是你的员工，不许你在这里吆五喝六。” “说的没错！大家都是开店的，谁还比谁高一等？” 几位老板这时候想起来讲道理，江凛回忆他们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我请问各位，今天可是你们自己找上门？” 江凛笑眼眯眯，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落在那个和他争辩的人身上。 对方显然没料到江凛会这样说，神情立马变得慌张。 可很快，他就又梗着脖子故作姿态。 “是又怎么样？” “来者皆是客，这难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反正人家也瞧不上咱们，我看还是走吧！” 男人阴阳怪气完，他本想煽动人心，好给江凛制造一种危机感。 万万没有想到，几人都已经到了门口，江凛竟然还没有将他们叫停。 这下可好，几人就好像骑在墙头，上也不是，下也不行。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从中察觉出不对，不过几步的距离，这几位老板要真想走谁能拦得住？ “原来是他们有求于人，那怎么还好意思在人家公司大吵大闹。” “怪不得人家老板没给他们好脸色，这样看起来，他们真是活该啊！” 众人议论的声音传入耳朵里，那几个老板的脸就像是猴屁股，臊红的不像样子。 眼看他们下不来台，江凛也没了继续打压的想法。 第284章 心理战术 江凛突然松口，那几名老板就像是在深陷泥潭时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他们赶紧转过身，一个个与江凛赔笑脸，没多久就跟着江凛来到休息室。 落座之后，这些人还沉浸在刚才的窘境中，每个人都极不自在。 而这一切正是江凛乐意见到，他不动声色，还是要等着这些人先开口。 只可惜人心难测，这几人对江凛的感激之情只维续了不多久的时间。 他们很快就又换回本来的面目，无一不是高高在上，仿佛是江凛求着他们来到这里。 “几位老板，这里没有外人，你们有什么话尽管往出说。” 江凛帮他们找好台阶，也算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 几个老板眼神交流过，当即有人作为代表发言人。 “姓江的，真把大家当傻子吗？” “你刚刚所说的事情，就是在故意灭杀我们的威风。” 男人一定要与江凛讨要说法，换来的只有江凛一阵嘲笑声。 毕竟有些话虽然难听，但那是不争的事实。 “大家平日里素无交集，为何会突然找上门？” “我不说，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江凛原以为这些人长了记性，接下来就该与自己好好说话。 见到他们这样不识抬举，江凛必须再对他们进行敲打。 话音刚刚落下，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几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立马变得老实。 又有人站出来打圆场，这才将他们一行人的来意言明。 “江总，我们是想改换门头，挂你们的还是继续营业。” 他说完这些话，其他人赶紧开口附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不容易。 江凛听了许久，耳朵都快要被磨起茧子，但他并没有多么不耐烦，而是浮现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到的笑意。 “我听说你们加盟别的店，个把月就因为管理混乱开始亏损，是这样吗？” 当着这些人的面，江凛可谓明知故问，几个老板脸色难看的不像样子。 但他们也知道有些事情逃避不得，只能是硬着头皮开口。 “我们也是受害者，都是一些混子不好好打理店面，上级店又不能有效监督，真成了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 “江老板，大家也是可以合作的，我们一定好好干。” 休息室里，这几位老板的目光格外急切，可对于他们提出的请求，江凛始终没有正面回答。 几分钟的时间里，几人的内心犹如刀绞，百般不是滋味。 “江凛，到底能不能行？你倒是给我们一句痛快话啊！” “几位老板，加盟当然可以，只是这条件……” 江凛故作为难，他并没有把话说死，仍然给这几人留有一丝希望。 可他话里的意思，又如同一记重锤凿在每个人的胸口处，让他们觉得沉闷异常。 “条件不都是那个样，这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也愿意多分出去利润，不会跟你讨价还价。” 有几人着急的很，也有一些人默不作声，像是在心里暗暗思考。 他们的所有反应都被江凛尽收眼底，江凛脸上笑意浓烈，再不像刚才那般含蓄不可见。 “几位，条件怎么能不变呢？” “局势变化的快，可谓一天一个样，具体的方案还得商量着来。” 江凛始终坚持这一点，几人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他们不断的用眼神交流，内心坎坷且不安。 瞧见他们这个样子，江凛不仅没有开口催促，反而是给他们留下充足的时间与空间。 “你们在这里慢慢聊，我这里茶水和点心管够。” “对了，聊差不多就找人去喊我。” 江凛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直到他离开这里之前，那几位老板都不能相信。 可当他们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这才猛然惊醒江凛没有与他们开玩笑。 走廊里…… 江凛心情很不错，哼唱着小曲走回到自己办公室，许婷恰好看到这一幕。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很快来到了江凛身边。 得知事情始末后，她一只手赶紧捂住嘴，惊讶两个字就差写在自己脸上。 “江凛，人家那些人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大的让步？” “我倒觉得差不多点就行了，毕竟先前加盟的店可都没被你这样刁难。” 许婷年纪摆在那里，她当然不能看透一件事情的本质。 江凛并不怪罪，他脸上弥漫笑意，颇为耐心的与许婷解释。 “先前那样做是为了把名气打响，让招牌挂出去。” “可现在不一样，别的品牌管理混乱，疲态尽显，唯有我们一直处在上升期。” 江凛不可能一视同仁，也没有那样的必要，他现在就是要抓取到更多的利润。 可他说了这么多，许婷仍然是不太认同，她的脸上堆满苦笑。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这些人都好脸面，你让他们下不来台，恐怕……” 许婷虽然没有明说，江凛的心里却很清楚，她是怕自己把那些人逼得太狠，到最后连坐下来谈判的机会都没有。 可对于许婷的担心，江凛完全不当回事。 他用力摆了摆手，接着就极为大声的笑起来。 “江凛，你能不能有个正形？好歹给他们点甜头，人走了你可什么都没有了。” 许婷还是传统的那套观念，在她的提醒下，江凛笑声比刚才还要大。 “甜头吗？他们早就尝过了。” 江凛信心十足，根本没因为许婷几句话就改变看法。 而他刚才说出口的话也让许婷重新审视这个问题，她眉头紧锁，更加疑惑不解。 有那么一瞬间，江凛竟然被许婷给宠萌到，他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又不忍心一直蒙骗，他只好让许婷好好想想。 “这些人是干不下去才来投奔我吗？” “小婷，那些疏于管理把店面搞黄的人，他们可连坐下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江凛一语惊醒梦中人，许婷内心猛地一颤，这才明白江凛怎么能有恃无恐。 现在休息室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可都是想好好经营店面赚到钱的人。 这段时间里，他们也确实赚了不少。 只是看到自己加盟的品牌对下管理混乱，害怕有一天会影响到自己赚钱，要做的不过是提前跳船保全自己罢了。 第285章 喜从天降 半小时后。 江凛仍然待在办公室，他翘着腿，神情悠闲的喝着茶。 许婷站在一边干着急，就怕江凛想的太好，实际情况大有出入。 可就在她为此揪心之际，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又是一名员工过来。 “老板，那几个家伙还没走，他们说想让你再过去一趟。” “要不然我带几人过去清场，省得他们一直在公司里碍眼。” 前不久发生一些事情，员工也随大众一同看热闹。 自然知道休息室里的那几人态度恶劣，江凛看起来对他们没多少好感。 自己主动提出，也是想在江凛面前刷刷存在感。 他本以为江凛会很高兴把这一任务交给自己完成，实际状况大不相同。 “小婷，我说的没错吧？” “他们尝过甜头，没那么容易断舍离。” 江凛的一些话对于许婷来说，那真是生涩难懂。 好在她能认清形势，当下只顾着高兴，只想赶紧和江凛前往休息室。 见到两人这般反应，员工在一旁抓挠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很不能理解。 哪里懂得生意人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关系随时都会转换。 很快，江凛来到地方。 他目光扫视，几个配送站的老板脸色都不太好看，看着就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婷站在江凛身边，她总算是机灵一回，要知道双方短暂沉默不过是为接下来的谈判做铺垫。 事实的确如此，到最后还是那几个老板耐不住性子。 “江总，我们接受你提出的条件，没保障也没关系。” “只要能统一管理，不再出现一颗老鼠屎坏掉一整锅汤的现象，大家愿意跟着你干！” 几人也算是想明白，他们在江凛这里已经错过第一波红利，眼下只能悔恨当初没站好队伍。 一个个扼腕叹息，甚是遗憾，江凛对此早有预料，他心情极为平静的开口道。 “人生总是这样，会有许多个路口出现，怎么走都是自己的选择。” “大家也不要太难过，外卖行业刚刚兴起，我们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江凛让他们稍安勿躁，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给他们准备一个大的惊喜。 听到江凛这样说，几位老板心情立马有了好转，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期待。 “江总，刚才多有得罪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好！好啊！” 江凛与在场每个人都握过手，所有矛盾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掉。 等把这些人送走，许婷心情万分激动，没想到江凛轻而易举就谈成这么大一笔订单。 门店加盟的数量越来越多，按照这样的形式发展，最终一定能在京都各个区域罗织出一张大网。 哪怕有竞争对手后知后觉，在利益如此紧密捆绑之下，他们也很难将江凛拥有的市场份额抢走。 “对了，你说的惊喜是什么？” 许婷满脸好奇，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可她都已经跟在江凛屁股后头走了许久，江凛仍然没有正面回答。 “不说就不说，好像我多稀罕听一样。” 许婷终于反应过来，她看着江凛身影渐行渐远，忍不住吐槽几句。 一晃，半月时间过去。 京都的外卖行业已经趋于成熟，门店之间的竞争依然激烈，但只剩下几家有着大量资本做支撑的品牌。 至于刚开始时的竞争乱象，早就如过眼烟云般。 而那些冲动进入到市场的门店要不关门倒闭，要不就另投他处，江凛这边自然吸纳了不少。 新的一天，江凛将许婷叫到了办公室里。 见到江凛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婷立马猜测出他又要使唤自己。 “江凛，我才来给你管账的，现在都快成你的大管家。” “大事小情都安排给我处理，怎么就不懂得涨涨工资？” 许婷说这些话固然有玩笑的成分在，她却没想到江凛会把一份涨薪合同放在桌上。 如此一番情形，许婷直接傻眼。 她翻看过合同内容后，竟然惊讶的合不拢嘴。 又用一只手指着桌上的合同，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 “其实我就是说说，你用不着给我开这么多工资。” “这……也太多了！” 许婷还真不是故意装样子，一切都是真情流露。 她真就是牢骚抱怨几句，就算涨工资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幅度，生怕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该被江凛误会。 眼见如此，江凛用力摆了摆手。 “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从下个月起，这些工资都是你该拿的。” 江凛知道许婷心存顾虑，他当然要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自己在京都布局谋划，如今刚见成效，身边的得力助手却没几个。 不少给许婷安排活是一方面，也是借此激励她尽快成长。 “这件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我找你来是有别的安排。” 江凛也不废话，见他态度如此干脆利落，许婷也将心中的顾虑打消掉。 看着江凛提前给自己准备好的涨薪合同，她都高兴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眼下再看，江凛就该狠狠的使唤自己。 “你说吧！” “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我都照做不误。” 许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做出保证。 江凛看在眼里，对于她的表现极为满意。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江凛就将自己的要求讲清楚。 “把所有加盟店的老板叫在一起，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 江凛仍然保持着一丝神秘，他没有与许婷解释太多，只是让许婷提前布置好场地，每一位老板都要通知到位。 这件事情关乎重大，可不许她有一丝怠慢。 “你放心，我保证能完成任务。” “那这份合同我可就带走了！” 许婷嘻嘻一笑，她也知道自己不必在江凛面前太过扭捏。 既然江凛愿意给自己涨工资，那自己就该大大方方的接受。 毕竟在这天底下，绝没有人会嫌钱多烫手。 瞧见她现在的样子，江凛竟都觉得有一丝可爱，便让她尽快着手自己的事情，要不然下次拿给她的就是降薪合同。 第286章 金字塔模式 在江凛的强力鞭策下，许婷一丁点的时间都不敢耽误。 一切都在遵照江凛的计划去执行，几天时间过去，酒会现场布置完成。 至于那些加盟店的老板，许婷更是一个接一个的通知到位。 消息传到江凛耳朵里，他对许婷的工作能力极为认可。 称赞过后，江凛也开始提前做准备。 第二日。 酒会现场，人来人往，真可谓热闹非凡。 除了受江凛邀请前来的加盟店老板，更有不少业内同行慕名而来。 这些人嘴上不说什么，暗地里却藏着不少心思。 江凛翻看过名单，始终不见赵红的名字，他不禁有些奇怪。 “赵家真就销声匿迹了吗？” “与我们那么大的矛盾，不伺机报复不像他们的行事风格。” 江凛小声嘟囔着，张浩就在他的身旁站着，听到这些话后只觉得自家大哥操心太多。 在他眼里，赵红分明是在江凛手上吃亏不断，现在早就没有了争斗之心。 “他比别家子弟强些，仅是如此罢了。” “大哥，我看就别管他那种人，还是先招待好这些来宾。” 张浩说的话不无道理，江凛轻轻点头，再没有别的意见。 等现场人来的差不多，江凛走到台上去，立马惹来许多道目光。 “很感谢大家能到我这里来，大家同饮此杯！” 江凛将酒杯高高举起，先与在场的人打过招呼。 等到现场氛围逐渐融洽，他这才将话题引上正轨。 加盟店的老板们也都是人精，很快就从江凛话里察觉出不对劲。 “江老板，你所谓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大家都很忙，可不能把时间白白浪费在你这里。” 特别是像魏良一样的人，先前就已经和江凛因为利益争吵过。 双方因利而聚，自然用不着那么多虚伪客套。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其他人纷纷开口附和，瞧见大家急切模样，江凛也不再拐弯抹角。 “既然大家迫切想要知道，那我可就直说了。” “如今的外卖行业蓬勃发展，这就好像一块蛋糕，一个人胃口再大也吃不掉。” 江凛言语铺垫过后，便在一众人暗暗思虑的同时，他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大家跟着我干，我吃肉不能只让大家喝汤啊！” 参加酒会的这些人，随便拎出来一个脑子都好使。 听出江凛话里不对，越来越多的人按耐不住心思。 他们拥挤向前，巴不得离江凛更近一点。 “江老板，你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是啊！要是有什么别的打算，你可得与我们说清楚！” 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这样的道理亘古不变，当下更是在这些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他们的反应都在江凛预料中，江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说出口的一些话，更让这些人震惊的合不拢嘴。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可以再找下家来加盟门店，从中赚取提成吗？” “这……真的能行吗？” 包括魏良在内的几人，无一不是瞪大眼睛，很难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毕竟按照他们的经验来说，江凛应该将这一资源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才对。 给他们如此大的权限，简直让他们有一种身处梦幻的感觉。 “这有什么不行？” “具体的方案我很快就会拿出来，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不过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江凛目光扫视一圈，最后稳稳停在魏良的身上。 看到他又惊又喜的样子，江凛忍不住打趣几句。 “魏老板，特别是你的意见，那真是尤为重要。” 紧接着，江凛与在场的人大致讲出分配比例，按照他的计划而言，就好像一个金字塔。 自己处在最顶端，接着就是分级代理，确保每一级都有足够大的利润空间。 看似自己吃了不小亏，殊不知积少成多，门店快速裂变，自己名下资产能够快速积累。 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魏良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他用力点了点头，生怕自己晚回答一秒钟江凛就会反悔。 “我当然愿意！” “江总，那对下级门店的管理，我们又有多少决定的权利？” 真正的聪明人，关注点永远与别人不一样，就好像魏良当下提出的问题，立马警醒了不少人。 毕竟别家店就是因为管理混乱才濒临倒闭，他们可不想热闹一时，到最后潦草收场。 看得出大家心存顾虑，江凛当即给他们吃下一颗定心丸。 “我会成立赋能部门，专门对下级门店进行岗前培训。” “你们也是一样，层层传递的模式，这样做更好划分责任。” 江凛大致讲出想法，他会有一套完整的方案，足以让加盟店的老板把心放到肚子里。 有了江凛的保证，魏良表现的最是激动，他双手紧握着，在地上来回走动。 “这真是太好了！” “江老板，我双手赞成，没有任何异议！” 事情发展远比江凛想象中更加顺利，而看到江凛这边的经营模式后，不少同行目光吃惊。 可他们倒是想要照搬这套运营模式，却做不到在极短的时间成立赋能部门，更别说对门店进行有力支持。 一个个除了流露出羡慕的眼神，竟然没有半点办法。 酒会结束，江凛返回家里。 他当即给许婷打去电话，得知又有新的任务安排在自己身上，许婷一点抵触的情绪都没有。 毕竟在她的观念里，拿多少钱就应该办多少事，江凛毫不吝啬的给自己涨工资，自己可不能轻言苦累。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何尝不是双向奔赴。 江凛提出的金字塔运营模式很快推广开来，仅仅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京都各级加盟店总有大几十家。 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仍然以每天都增加的趋势发展着。 特别是外地的一些人嗅到商机，哪怕路途遥远也要来到京都寻求合作。 江凛公司体量成倍增长，发展速度超出所有的预料，赵家别墅里，赵红发疯一般的打砸东西。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江凛竟然用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在京都出尽了风头。 第287章 繁华一条街 或许是他吵闹的声音太大，竟然惊动了赵家老爷子！ 没过多久时间，赵家老爷子一巴掌重重打在赵红的脸上。 “没用的东西，瞧瞧人家江凛的本事，再看你那个窝囊样！” 老爷子越是这样鞭策，赵红对江凛的恨意就越胜过最开始。 他咬紧牙，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 另一边…… 京都最繁华热闹的一条街上，江凛独自行走，时不时在一些摊位前驻足，更是掏腰包购买一些小玩意儿。 说到底，还是因为局势归于平稳，他终于得了空闲。 “套圈，套圈了！” “套住就给，更有大奖相送！” 前方不远处围拢着不少人，吵闹声音甚是激烈。 江凛凑近一看，他顿时两眼发亮。 这竟然是一个游戏摊子，正是后世交流会上最常见到的那一种。 好些个小物件整齐摆放，相隔一定距离，好让顾客掷出道具套取。 只要套中了就可以将东西拿走，最后面的大奖竟然是一只雪白羽毛的大鹅。 “我来试试！”人群中，忽然有一个男人挺身上前，老板收好钱就把一组道具递到他的手里。 说了一些吉利的话，他便眯着眼睛站到边上。 男人满怀期待，可当他丢出一个圈后才发现这游戏不简单。 因为道具本身没什么重量，丢出去难免会与瞄准的位置有偏差。 以至于他一连丢了好几个圈，竟然连一些小物件都套取不到。 “这位小哥，你道具已经用光了，继续的话得掏钱。” 老板嘿嘿一笑，他直接伸过去一只手，男人心里头憋着一口气，看起来是很不信邪。 便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他又花钱买了一组道具。 可一番尝试，结果与最开始时候并无不同。 男人懊悔不已，这点钱都够他连吃好几天的早饭，想想都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小本生意，不赊不退。” 老板看出他的心思，当即用力的摆了摆手，直接让他还没说出口的话重新咽回去肚里。 男人悻悻离开，其他人却在老板的鼓动下跃跃欲试，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接连叹息几声。 这种游戏在后世的交流会上可没少宰游客的钱，真可谓套路满满。 且不说套取本身很难，就算套上了也不见得能拿走。 江凛感慨之际，既然有一个年纪不太大的女孩子走到老板身边。 见到她已经交了钱，江凛顿感可惜。 “这钱交了，与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江凛小声嘀咕，恰巧老板距离他也不太远，竟然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意识到有人要砸自己场子，老板脸上神情极为不悦。 他猛地转过身，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江凛看。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我这可是正经生意，怎么到你嘴里像是坑蒙拐骗？” 老板冷哼一声，竟然有一副正气凛然的架势，江凛看破不说破，太清楚这些人有多么善于伪装自己。 而那个女孩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拿到道具后就开始套取自己喜欢的物件。 几次丢空后，她不免有些气馁，竟然摆烂一样的扔出一个圈。 谁都没有想到，就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竟然正正好好套在花瓶的角上。 “我终于中了！” “老板，快把这个花瓶给我拿来。” 女孩激动的不像样子，她赶紧用手指向一处地方，却没注意到老板嘴角上挂着一丝阴笑。 “小姑娘，这样子可不算，我们只有前三排的奖品挂上就给。” “后面的都需要套进去，就这么挂一个角可不行。” 说完这些话，老板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演示了一遍。 只见他两手拿着道具，几次调整角度才将瓶身完全套住。 “这简直是严丝合缝，隔着一段距离往过扔，谁能保证套的准？” “老板，你这不是玩不起吗？” 女孩年纪小点，为人或许单纯，但绝非能被老板用几句话就糊弄住的傻子。 按照老板刚才所说，后面的奖品纯粹是摆设，根本没有可能被顾客套取。 “小姑娘，你可不能污蔑人，我这是游戏规则，做不到是你的事情。” “大家还有没有要玩的？” 老板根本不理会女孩有多么生气，他直接朝着人群嚷嚷几声，竟然还有人站出来对女孩一顿指责，接着就与他手里购买道具。 以至于女孩都有些怀疑是自己做错，就在她气得直跺脚时，江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他们都是一伙的，不过是给你们演一场戏。”江凛语气轻松。 他随便几句话，直接让女孩认识清楚这从一开始就是骗局，自己不过是人家眼里的一只肥羊。 想到这里，她冲过去就要与老板理论，却被老板一把推开。 “没钱就不要来玩，说我们是一伙的，那你可要拿出证据来！” “要没有证据，小心我去派出所告你诽谤！” 老板好似一个无赖，女孩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看着老板这样欺负一个小女孩，江凛怎么能视若无睹。 “这位老哥，你这吃相未免太难看，是不是一伙的，看看他的衣角就知道。” 江凛用手指向那个伪装顾客的男人，他的衣角已经脏了，仔细看竟然是沾染上鹅粪。 “大鹅还在里头关着，这排泄物怎么就到了你身上？” 江凛语气玩笑，男人自然是极力辩解，编造出一大堆的理由。 可大家也没那么好糊弄，结合刚才的种种情形，任谁都觉得江凛说话有理。 “你小子是来找茬的吧？”老板没想到自己好好的生意要被江凛搅和掉，他立马上来脾气。 瞧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江凛也懒得与他争论太多。 “老板，其实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与我没多大关系，我只想问游戏规则到底什么样？” “就我刚才说的那样！”老板还以为江凛要找自己麻烦，他干脆不再伪装自己，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第288章 路见不平 老板都以为江凛是来砸场子，做好要和他死磕到底的心理准备。 可等江凛说完一些话，他直接愣在原处，许久时间都不曾反应过来。 还是他的同伙最先惊觉，在一旁极为诧异的开口道。 “你要买十组道具，真的假的？” “老子可没功夫陪你玩闹，没钱就赶紧滚蛋。” 男人压根没有好口气，他当然打心眼里瞧不上江凛这种人。 反应过来的老板也对江凛嘲讽不断。 “像你这种小年轻，就愿意给别人出头是吧？” “真以为你在这里装样子，人家小姑娘就会对你投怀送抱吗？” 老板朝着江凛脚下用力吐了一口唾沫，他脸上神情格外不屑。 更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穿江凛的那点心思，想要英雄救美，那也得挑挑时候。 “小姑娘，你也是这样想的吗？”江凛一直都面带微笑。 他并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是想听听身后的女孩是何种看法。 在江凛问起后，女孩拼了命的摇头，生怕江凛因此对自己产生误会。 “我才没有。” “明明就是他们欺负人在先，你不过是帮我出头。” 女孩并没有被别人几句话带偏方向，她会牢牢记住江凛对自己的好。 有了她的这个态度，江凛也不用理会别人是怎样的想法。 他嘴角扬起，笑意浮现在脸上的一瞬间，一张大钞直接塞到了老板手里。 见到江凛要来真的，老板高兴的合不拢嘴。 “怎么样？现在能给我道具了吗？” 江凛轻笑着开口道。 老板真可谓见钱眼开，查验过真伪后，他赶紧上前热情招呼。 “只要你给钱，想怎么玩还不是随你的便。” “毕竟这世道，谁还能和钱过不去？” 老板说了几句大实话，他接着给自己同伙使眼色，后者很快挑拣出十组道具。 没想到江凛如此豪气，刚才吃过亏的男人也忍不住开口吐槽。 “还说别人拿钱打水漂，我看他这是把钱当成石头要往水里砸，就是不知道能有多大的浪花。” 男人话题满是嘲讽之意，自然有不少人听得出，以至于江凛身后都是哄笑的声音。 可他对此并不在意，便开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示自己的绝活。 想当初自己下海打鱼，丢鱼叉那也是手艺活，自己的准头可都是练出来。 江凛先扔了几个，不出意外没有套取到任何东西，现场更多了嘲笑的声音。 老板和他的同伙对视一眼，两人全把江凛当成傻子看待。 在这些人里面，恐怕也只有那个女孩为江凛提心吊胆，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 “要不还是让我试试。”女孩见到江凛连着扔了不少道具都没有收获，她不禁想起自己刚才的运气。 可没想到她的提议直接被江凛否决掉，就在她为江凛不领情而懊恼时，啪的一声，先前的那个花瓶直接被江凛套取。 “不偏不倚，正正好好。” 江凛耸了耸肩，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中。 同一时间，人群中早就炸开了锅。 谁都没想到江凛能套中后排的奖品，竟然还如此轻松。 女孩更是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她冲到江凛面前，眼神中只剩下崇拜。 “这……这不可能！”老板怒吼一声。 “我这圈跟瓶口几乎贴合，他怎么可能套的中。” 老板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赶紧为自己编造理由，可换来的只是大家的一阵唏嘘声。 “难度这么高，可人家就是套中了，你可不能赖账。” “好歹算个生意人，你要是连诚信都不注重，以后就别在这里摆摊。” 越来越多的人站在江凛这边，纷纷为他和女孩打抱不平。 听到这些人的话，老板和他的同伙脸色难看至极，两人当然是不情愿。 “套一次怎么能够？我这花瓶可是稀罕物。” 老板临时改口，他又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竟然提出了套取三次才算有效的规则，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行径实在让人不耻。 “你这就是欺负人，我们要告派出所。” 女孩没想到老板如此无赖，她愤恨难平，却被江凛抬手拦下来。 “不就三次吗？听老板的便是。” 江凛脸上仍然有浓浓笑意，他的这一反常举动使不少人面色疑惑。 老板心里却乐开花，还以为今天真碰上傻子，自己说什么都会信。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他怀疑人生。 江凛接连出手，命中率竟达到百分百，这一次任凭他巧舌如簧，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去狡辩。 “老板，现在能把那个花瓶拿来了吗？” 江凛用手随便一指，老板面如死灰，他极不情愿的将东西拿到江凛手里。 看着江凛手里还有不少道具，他心情顿时好转。 自己这花瓶不值多少钱，就算被江凛套走，自己可还能赚不少。 “老板，我还能继续吗？”江凛使出了激将法。 在他言语的刺激下，老板气冲冲的开口道。 “我可不差这三瓜两枣，玩不玩当然是你说了算。” 殊不知，江凛一直都在等他这句话。 有了他的允准，江凛再也不隐藏自己的实力。 想当初出海时，他可就靠着这一绝技收获满满，现如今又派上了用场，必让老板损失惨重。 没多久，江凛便把后面的一些奖品全都套取，老板眼神惊恐，完全是活见鬼的样子。 他的同伙更是要把肠子悔青，赶紧上前阻拦。 “不让玩也可以，那就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打包好。” “千万小心点，可别把东西磕碰坏。” 江凛话里带刺，差点没把老板和他的同伙肺给气炸。 但有这么多人能给江凛作证，哪怕他们再不情愿也赖不掉这笔账。 “你小子敢不敢玩一次大的！” “要是不敢，那就赶紧拿着这些东西走人。” 老板竟然也使出激将法，可他并没有从江凛身上学走精髓。 是个人就能看出他不安好心，女孩更是赶紧拉扯住江凛的一只胳膊，生怕他会冲动的答应。 第289章 当场拆穿 对于这些地摊老板，江凛心里自有一个正确判断。 像他们这种跑江湖的人，恐怕要比猴子都精明。 可就算是这样，江凛也还不顾任何人的提醒，竟然痛痛快快答应下来。 “好小子！算你有几分胆量！” 老板嘴角上扬，一抹坏笑浮现在脸上，接着便与江凛提出一个建议。 他的同伙更是从旁打起配合，两人默契十足。 “小兄弟，先赢不算赢，既然你也同意玩次大的，那你可听好了。” 同伙用手指着那只在地上来回走动的大鹅，又把场上所有东西都数了一遍。 “你要是能套中这个大鹅脖子十次，场上所有东西都归你。” 哦？ 江凛没忍住笑出声，他是真没想到老板会给自己准备这样大的惊喜。 想想自己下海打鱼时练就一身好本事，投掷东西的准头说是冠绝京都都不为过。 十次而已，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可旁人不这么认为，特别是那个女孩反应最为激烈。 她都要把嘴唇咬破，紧张不已的开口道。 “那大鹅是活的，我看好多人套过，每次都会被它躲闪开。” 话说到这里，在场哪个人还能不明白，套大鹅的难度前所未有。 哪怕只有一次都已经让人望而却步，可老板提出的条件，根本是不可能完成。 “小兄弟，我看你见好就收，犯不上和这些人赌气。” “是吗？” 对于身旁人的提醒，江凛仅仅是还以微笑。 他接着转过身，倒要听听老板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 瞧见江凛这个样子，老板和他同伙笑得合不拢嘴，而那些好心提醒江凛的人别提有多着急。 “小兄弟，一看你就是敢做敢当，铁血汉子一条。” “那我可就直说了。” 老板用手指着江凛套取到的那些奖品，脸上坏笑更加浓重。 “你要挑战失败，这些东西全都要归还。” “应当如此！” 江凛想都没想，可老板的条件显然不止有这些，他冷笑几声后，又将视线挪动到同伙身上。 后者心领神会，立马在原有的条件上进行加码。 “只归还东西还不够，你得给我们这个数。” “对了，要是你兜里的钱差太多，我们可没功夫陪你玩。” 两人一唱一和，仍然在使用激将法，看样子自以为江凛很吃这一套。 可他们又怎能想象到，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就好像当下的江凛，他表现的格外吃惊，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兜，明显是手足无措。 “看你小子也不像多有钱的人，要没有就算了。” 老板用力摆了摆手，好一招以退为进，就算不少人都替江凛松了口气时，江凛的反应超出他们预料。 “我兜里是没有这么多钱，可我能和别人借。” “不就是套中那个大鹅十次吗？我看也没多难！” 江凛越是装作无知模样，越让老板和他的同伙心里有底气。 而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此时也都懒得再去提醒，毕竟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 “好小子！你是真有种啊！”老板简直乐开花，他赶紧催促江凛把钱凑够。 自己可都已经做好准备，只要江凛刚把钱掏出来，必然是要装进他的口袋里。 “着急什么？” “让我想想！” 江凛故作为难，他环顾四周，在场这么多人可没几个他能认识。 如此情形下，江凛显得很是无助。 忽然间，他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女孩看。 “小姑娘，你借我这些钱怎么样？” “可是……” 女孩显然没有料想到江凛会和自己借钱，想到刚才江凛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她哪好意思当场拒绝。 可又想到江凛与这些人打的赌，这钱根本就是用来打水漂，使得她内心无比挣扎。 “瞧瞧吧！谁让你多管闲事？人家现在都懒得搭理你。” 老板从旁起哄，他故意把一些话说的难听，江凛却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只是走到女孩面前，与她目光直视着。 “相信我。” “不仅不会输掉你的钱，还会把这些东西都赢回来。” 江凛一件都不要，他不过是看不惯这些人欺负一个小女孩。 听江凛这样说，女孩眼神无比动容，她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竟然极为用力的点了点头。 随后，女孩便将自己身上所有钱都掏出，一分不剩的交到江凛手里。 这一幕看呆了在场不少人，全都替她感到不值得，老板和他的同伙则是一脸奸笑，仿佛这些钱已经属于自己。 “这小姑娘对你还蛮信任，那你可别让她失望。” “开始吗？” 老板将一组道具递到江凛手里，他竟然临时改变游戏规则，要求江凛使用手里的道具完成挑战。 “十二个圈，套中十次大鹅，是这样吗？” 为了防止二人反悔，江凛特意重复了一遍。 见到他们点头，江凛便开始做投掷准备。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少人都在憋着笑，毕竟像这样的街头游戏套路满满，原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条件，现在竟然又多了一些限制。 “他们太卑鄙，这么少的道具，怎么可能完得成挑战？” 女孩心急如焚，她多想劝说江凛就此停下来，大不了赔些钱也好过被人家坑的一分不剩。 明白女孩是为自己着想，江凛转过身来面露微笑。 “小姑娘，说好相信我的。” 江凛不顾其他人嘲笑的声音，他直接开始自己的表演。 第一次投掷没有任何意外，那大鹅像是被练出来躲闪的本事，哪怕江凛的准头很不错，也还是在道具即将套中脖颈的时候立马躲闪。 现场多有人惋惜，女孩更是心凉半截，在她的眼里，这真可谓出师不利。 老板和他的同伙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番情形，正在一旁得意忘形的笑出声。 “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看起来也就是三板斧。” “臭小子，你可别想着退钱，我这里不赊不退的！” 老板自诩为聪明人，他早就将江凛算计的明明白白，眼下更是要将江凛唯一的退路堵死。 第290章 百发百中 老板的那点恶毒心思，江凛心里自然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选择当场戳破。 只是又尝试了一次，这次同样没有套取成功。 现场嘲笑的声音远比开始时更加激烈，女孩把心提到嗓子眼，她赶紧扯拽江凛的一只胳膊。 “没关系，只要后面全中不就可以了吗？”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女孩急得都要哭出声。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尖叫声。 “我的天！他竟然真的套中了！” 听到这话，女孩立马抬起头，果真见到大鹅脖子上套着一个圈。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揉搓半天仍然是这样。 可就在众人惊呼不已之时，老板竟然在边上阴阳怪气。 “不过是运气好，中了一次而已。” “还有九次，可他手里的圈只剩九个。” 老板话里话外，无一不透露出一个信息。 那就是江凛不可能一直被运气眷顾，他只要失误一次，结果就已经注定。 老板和他的同伙对视一眼，谁都不掩饰内心的那份得意。 可还不等他们高兴太久，意外情况已经出现。 江凛接二连三的抛出道具，连续命中的高光时刻，着实震惊到在场的所有人。 “这怎么可能？” “他这准头，百发百中啊！” 一些人情不自禁，直接朝着江凛竖起大拇指。 另有一些人心中暗暗佩服，也有了参与其中的想法。 相比之下，老板和他同伙脸色难看的不像样，仿佛吃了屎一般。 “这不对。” “你肯定耍赖。” 老板眼看江凛手里只剩下一个道具，再被江凛套中自己这里所有东西都会被带走。 他直接冲到江凛面前，张开双臂阻挡江凛的视线，如此不认账的样子立马惹得群情激愤。 女孩顾不得许多，她直接冲过来与老板理论。 “规则是你们制定的，现在又说人家耍赖，你们还真是够不要脸。” 女孩声音不大，但她的话赢得不少人的称赞，大家全都站在江凛这边。 众多指责声音中，老板老脸一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反正不行，他就是作弊了。”老板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江凛差点没被笑掉大牙，他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往过递，倒要让老板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里的一切东西都归你们所有，到我手里怎么就成作弊？” “既然这样，还请老板给我演示一下，怎么样作弊可以百发百中。” 面对质疑，江凛直接将矛盾转移，这下该轮到老板紧张不已。 他的额头上冷汗直流，自己当然是输不起，现在哪有办法自圆其说。 “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反正还有一次机会，说不定……” 瞅见老板的样子都不像是能搞定这件事，江凛干脆给他找好台阶。 同时又给老板树立了一丝信心，果然让老板大喜过望。 “你说的对！” “刚刚是你运气好，最后一次可不见得。” 老板狠起来连自己都骗，加油打气过后，他就将东西重新交还到江凛手里。 刹那间，数十道目光全都集中在江凛身上，女孩更是双手合十，心中暗暗祈祷。 “老板，那你可要瞧好了，千万别眨眼。” 决定性的一刻即将到来，江凛友善提醒过来，他接着就瞄准了大鹅所在的位置。 毫无疑问，仅在眨眼间的功夫，江凛一击命中。 现场满是欢呼雀跃声，江凛搓了搓手掌心，他直接跳进场地要去抓那只大鹅。 可老板与他的同伙哪能答应，两人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实。 当他们反应过来，就直接冲到江凛面前耍起无赖。 “狗东西！你还真想把我们大鹅抱走吗？” 老板说出口这样的话，已经不管不顾围观看热闹的人。 江凛一早就猜到他会这样，但自己凭本事赢得的奖品，当然不能因为老板的态度就舍弃掉。 他继续向前走，老板和同伙不约而同的亮出家伙，竟然是明晃晃的匕首。 看着这一幕，江凛不禁冷笑出声。 也就是在这样的年代里，但凡在后世有人当街亮刀，还是在京都这种大城市。 江凛就算闭着眼睛想，都断定老板几人要去吃牢饭。 “你们两位到底要干什么？” 江凛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他有说有笑，眼前两人丝毫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铁了心要反悔，看到江凛还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两人同时出手。 “不知死活的东西，跟老子作对，后果是你能承受得了的吗？” 老板骂骂咧咧，手里的刀直接朝着江凛胸口处捅去。 现场尖叫声音不断，女孩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她看着那把刀距离江凛胸口紧身几厘米，只能是绝望的闭上眼。 几个呼吸过后，她却没听到江凛惨叫的声音，便大着胆子睁开眼睛。 仔细查看过后，才发现江凛一点事情都没有。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刚刚见到老板气势汹汹，到头来竟然是摔了个狗啃泥。 “这可是你自己摔倒，别想着讹到我身上。” 江凛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板一手紧紧握住匕首，仇恨写满脸上。 就在他暗暗发誓要在站起身后与江凛不死不休，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立马恢复清醒。 猛然抬起头，果然见到江凛一只脚正用力踩在他的手上。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江凛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老板疼的哇哇叫，哪里还能无动于衷。 他倒吸几口凉气，赶紧开口求饶。 “小兄弟，刚才一切都是误会，你赶紧把脚拿开。” “疼，太疼了。” 老板不断呼喊，江凛却懒得理会，他嘴角上扬一个弧度，得意笑容浮现在脸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凛没有任何表示，那只脚也没有要挪开的打算。 可越是这样，越让老板感到心悸，一股浓烈的恐惧之意袭上心头。 而他的同伙几次尝试着冲到江凛身边，却被江凛一个眼神就给吓退。 “老板，我是真想问你一句，这些东西我能带走吗？” 江凛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第291章 紧追不舍 明明江凛看着没有用多大力气，可老板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足以证明那份痛苦极难承受。 他倒是想要咬牙坚持，可实际情况并不允许。 “给……都给你。” “小兄弟，抬抬脚啊！” 老板已经松了口，他的同伙也没什么坚持的必要，也在身边不断与江凛说情。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都闭上了嘴，就照江凛这般架势，恐怕用不了多久老板的那只手都会断掉。 女孩不想江凛因为给自己出头而身背官司，她赶紧上前阻拦。 “好吧！” “美女求情，理应原谅。” 江凛没想到女孩会这样善良，对于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都能高高抬手。 当事人都已经不去追究，江凛也没必要太出风头。 他向前走了一步，老板面色惨白，好在自己的手还没有断掉。 过去三五分钟，他终于缓过劲来，冷静下来后看江凛的眼神都和最开始时有极大的不同。 “你确定我这些东西都可以拿走吗？”江凛很不放心的开口道。 见到江凛又朝自己走来，老板脑海中所有不好的回忆都被勾起。 他身子哆嗦几下，哪里还敢嘴硬如初。 “当……当然可以。” 听到这话，江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才是他想要的。 便把刚才从女孩手里筹借的钱如数归还，接着用手指向场地里。 “喜欢什么东西随便拿，剩下的或是送人，或是砸掉。” 江凛帮女孩想好解决办法，毕竟这些奖品质量参差不齐，多有一些扔在路边都没人稀罕的。 女孩目光感激，她完全听从江凛的建议，便将那些礼品分发给了在场的群众。 如此做法差点没让老板当场吐血，他咬牙切齿，满是恨意。 他几次想要伸手阻拦，却被江凛用一个眼神给吓唬住。 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全被拿走，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有意见吗？”江凛缓缓转过头。 他笑呵呵的开口，老板却像是老鼠见了猫，完全没有开始时那般盛气凌人的架势。 他赶紧摇了摇头，生怕晚一秒钟就会被江凛再教训一顿。 见他还算懂事，江凛也懒得与他继续计较。 “小姑娘，这种街头游戏还是少玩的好，毕竟不三不四的人多了，像你这样的最容易受欺负。” 江凛看似在给女孩讲道理，一些话也是说给老板听，果真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可事已至此，老板只能与他的同伙一起识趣离开，女孩也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她嘻嘻一笑，怀抱着大鹅的同时不忘记与江凛说谢谢。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这样吧！” 女孩灵机一动，她直接将那只大鹅推送到江凛面前。 “这只大鹅是你套中的，理应由你带走。” “你确定吗？” 虽然知道女孩一片好心，但江凛可没想着横刀夺爱。 他观察够细致，女孩对这只大鹅视如珍宝，而这大鹅被自己带回去就只有炖煮了吃这一种结果。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女孩立马改变主意。 “那还是我留下来吧！” 她将大鹅一把抢过去，眼神中对江凛充满提防。 紧接着，女孩主动问起江凛的身份。 “你我萍水相逢，倒也不用这么知根知底。” 江凛原本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可不想借此裹挟一个女孩来报答。 可不管江凛怎么解释，女孩始终不能同意。 “你帮我教训了那些坏蛋，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觉得这合适吗？” 女孩不肯罢休，她扯拽着江凛的一只手，不断的开口追问。 江凛实在是招架不住，只好随便编造出一个身份。 得知江凛只是一个配送员，女孩丝毫没有嫌弃，反而更加开心。 “配送员只是一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你帮了我的忙，我得请你吃饭。” 女孩主动邀请，江凛笑着拒绝，他想到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可不能将时间一再耽误。 见到江凛这么不解风情，竟然在一个美女主动邀请下扭头就走。 女孩急得直跺脚，她赶紧从身后将江凛叫住。 “你这人，都不准备问问我叫什么吗？”女孩眼神中充满期待，江凛的反应让她失望至极。 只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江凛头也不回，已然走出去一段距离。 看着江凛离去的背影，女孩委屈的都快哭出声，想自己活了这些年岁，还是头一次这么不被人待见。 一周后。 江凛刚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他原本打算到外面随便吃口饭，也算是对付的过去。 可他哪里能想到，自己刚刚出门就被一双眼睛给盯上。 “谁？” 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江凛猛然回过头，他还以为是自己树立的仇敌在伺机报复。 哪里想到竟然是前些天见到过的女孩，此时正踮着脚尖与自己笑眼眯眯。 “你果然在这里上班。” “我连着蹲了几个配送站，这里是最后一个。” 说起这件事，女孩就觉得自己运气不够好。 她原本以为是江凛与自己说谎，现在看来是自己将江凛误会。 得知这一切，江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真是肯在我身上下功夫，京都的配送站可不止一家，这些天没做别的事吧？” 江凛不禁感慨，他与女孩仅一面之缘，似乎也用不着这样费尽心思。 就知道江凛会这样说，女孩撅着嘴，很不高兴的开口道。 “还不是怪你直接走掉，要不然我哪用遭这份罪。” “反正我要请你吃顿饭，以此来表达我的谢意。” 女孩才不管江凛愿意与否，她来之前就已经定好位置。 见到江凛稍有为难，她直接要走进配送站里。 “我去和你们领导请假，不就小半天的时间吗？” 女孩说干就干，多亏江凛手疾眼快，直接上前将她拦了下来。 “人家老板在开会，你就不要进去了。” 江凛轻叹一口气，也怪自己那天不想张扬，所以才编造了一个身份出来。 可要是被女孩当场拆穿，只怕以女孩的性格非要当场哭闹。 他只能用另外的谎言来圆，好给自己少些麻烦。 第292章 假装男友 对于江凛给出的说辞，女孩没有任何怀疑。 她喜笑颜开，接着就邀请江凛和自己逛街去。 “这位小姐，你我仅一面之缘，萍水相逢而已，出入成双恐怕不太好。” 江凛挠了挠头，他是真不想上一次的闹剧重新上演。 他委婉拒绝，原本以为女孩会适可而止，实际状况超出他的预料。 “本小姐决定的事情，还没有人能够反驳。” “反正你要和我走，要不然我就去你公司大闹一场。” 女孩话里虽有威胁的成分在，但她嘻嘻笑笑，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份上，江凛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 他苦笑连连，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只是要和女孩有言在先，自己属于被迫陪同，可不能让她生出非分的想法。 毕竟在上一世，江凛没少见过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 往往这种时候，女孩总是会对男方暗生情愫。 女孩似乎没想到江凛会这样说，她一只手捂在肚上，咯咯笑个不停。 “你在瞎想什么呢？” “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女孩接着掏出一张名片，直接强塞进去江凛的手里。 江凛开始时并没有多在意，可他随意一瞥，脸色瞬间变化。 而他这样的反应，明显是在女孩的意料之中。 “现在你应该知道，本小姐根本不可能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正式认识一下吧！” 顾明月脸上笑意盈盈，她落落大方的样子，着实让人生出好感。 “顾小姐，真没想到你来头这么大，倒是我唐突了。” 江凛所言不虚，他虽然看得出顾明月出生富贵，却没想到顾明月会是顾家长女的身份。 而顾家在京都的影响力，甚至要比赵家都高出一头。 以其小姐身份，在京都完全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好了，我真的只是想感谢你那天仗义出手，给我个面子怎么样？” 不同于旁人咄咄相逼，顾明月以商量的语气，江凛可不忍心驳了她的面子。 他轻轻点头，顾明月高兴不已，当即带着江凛前往一家餐厅。 站在门口处，江凛颇为吃惊，这里可是京都消费水平最高的地方。 进去一趟都能花掉普通人个把月的工资，一般人此时就该望而却步。 “顾小姐，我不过是顺手帮忙，咱们吃顿便饭即可。” “倒也不用这么破费。” 江凛没有要宰人的心思，殊不知他的表现都被顾明月看在眼里。 她还以为江凛是怕自己花钱，当即用力的摆手。 “这才几个小钱，可抵不住你的一丝人情。” “反正你要是不进去和我吃这顿饭，我以后就天天缠着你。” 顾明月双手叉腰，俨然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 接下来，她更是生拉硬拽，强行将江凛带进店里。 “这个，还有这个……” 顾明月开始点餐，她根本不看价格，很快就被服务员提醒。 仅仅是两个人，这些菜完全够吃，点多了反而浪费。 顾明月却不管那么多，她大手一挥，干脆让服务员将店里特色全都端上桌。 如此盛情款待，江凛反而有些不自在，他这顿饭越吃越没滋味。 两人闲聊之际，却见到顾明月脸上笑容并不真实，像是在强行伪装自己。 “顾小姐，莫非你有什么心事？” 江凛随口一问，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话。 顾明月仿佛早就在等待，听到江凛的话后就如同接收到某个信号。 “江凛，其实……” “这顿饭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可你要过意不去，倒也有别的解决办法。” 顾明月话里藏着太多信息，江凛一时间难以消化。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早知道这顿饭还有附加条件才能吃，我是绝对不会来。” 江凛说是把肠子悔青都不为过，听到他的话后，顾明月更是笑声不停。 “你可不能冤枉人，我仅是有个不情之请，你不答应也是可以的。” “少废话！你再不说菜都凉了。” 江凛倒是想一口回绝，可自己已经动了筷子，于情于理都不能拍拍屁股走人。 真要是那样做了，恐怕会惹人发笑。 在江凛的催促声中，顾明月竟然流露出一抹娇羞的神态。 她紧咬住嘴唇，又同时玩弄自己的手指，一些话实在不好说出口。 “顾小姐，以你的身份和地位，还有什么能让你这样为难的吗？” 江凛是真想不通，见到顾明月迟迟不愿意说，他只能将手里的碗筷放下。 “这顿饭吃不香，我还是识趣点离开吧！” 江凛主动开口道。 见到江凛不是在与自己说笑，顾明月立马着急的不像样子。 她赶紧赔笑脸，与江凛商量着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 “你可以和我处对象吗？” 顾明月说完这些话就把头低下去，江凛目瞪口呆，许久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甚至都想给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点。 “顾小姐，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就一个小小配送员，和你谈对象，这恐怕是不够格。” 江凛自嘲似的笑了笑，就知道他会这样说，顾明月急得两脚直跺地。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反正……你得当我男朋友！” 顾明月的话自相矛盾，江凛从中仔细分析，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所谓的在一起，恐怕和自己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在他不断的追问下，顾明月这才讲出实情。 “我想让你假装成为我的男朋友，和我回家一趟。” “要不然我就会被家里安排相亲，听说对方也是个公子哥，我可不想和这种人共度余生。” 听顾明月说了这么多，江凛脸上神情恍然大悟。 上一世，自己也没少经历这种事情，上层社会联络关系最常用的一种手段，那便是联姻！ “顾小姐，我总算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把我推到前面当挡箭牌？” “这……也算是吧！” 见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全被江凛戳穿，顾明月虽然还在笑着，实际却比哭还要难看。 她生怕江凛会不答应，赶紧伸手抱住江凛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哀求。 第293章 被迫答应 有些事情江凛不敢随便答应，但是耐不住顾明月软磨硬泡。 “江大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明白一个道理，你绝对是好人。” “你一定要帮帮我，要不然我这辈子可就毁了。” 顾明月不想沦为父辈争名夺利的工具，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带男朋友回去。 唯有这样，才能让对方对她厌烦，才能让自己老爸不再步步紧逼。 “顾小姐，那要照你这么说，不会有一天和我生米煮成熟饭吧？” 江凛心跳都在加速，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顾明月给自己准备的惊喜不止一个，后头发生什么事情完全不能预料。 “江凛！我是那种人吗？” “反正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回还是不回？” 顾明月像是被江凛揭了短，她再也不能淡定。 要不是有求于人，以她大小姐的性格都直接拧住江凛的耳朵，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回去。 可江凛也不是被吓大的，顾明月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轻易答应。 “算了，我给你钱总行了吧？” “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我给你这个数！” 顾明月是真的下血本，一大笔钱都够将江凛包养，使得江凛老脸一红。 “这不是钱的事。” “你这人，怎么还油盐不进？” 顾明月有些恼怒，她一只手直接拍在桌上，接着就开始转变思路。 可不管她晓之以情，又或者动之以理，江凛始终没有太大反应。 如此情形下，顾明月深呼吸一口气，紧接着眼里就浸满泪水。 “反正你要不和我回去，我就只能被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 “算了，我认命就是。” 顾明月准备要破罐子破摔，江凛很快就被她现在的样子逗笑。 也不忍心顾明月一直哭红眼，江凛只好与她询问清楚。 “顾小姐，大街上这么多的人，在你愿意花钱的前提下，想找个人假扮男友还不容易吗？” “为什么要揪住我不放？” 江凛脸上神情极为诧异，可就在他说完这些话不多久，顾明月直接给出了答案。 “我是想从一个深坑里跳出来，而不是掉进去新的深坑。” “或者说，你是好人？” 顾明月直接给江凛发了一张好人卡，竟然让江凛短时间内无言以对。 见到江凛心思似乎有了要松动的迹象，顾明月赶紧抓住这一机会。 她充分发挥不要脸精神，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江凛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 “那我就陪你走一趟，但咱们可得先说好。” “逢场作戏，切不可有别的想法。” 江凛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他可不想在外面沾惹是非，约法三章过后，顾明月倒也没有别样的意见。 两人一拍即合，接下来就该开展一场极为愉快的合作。 有了江凛的应允，顾明月悬着的一颗心完全放下，她竟然还觉得桌上的菜不太够，催促服务员再去加。 幸亏江凛没有走神，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顾小姐，你我都不是大胃王，我看就不要白白浪费。” “你要真有这份心，等我帮你搞定这件事，再请我吃一顿难道不好吗？” 江凛原本就是在开玩笑，顾明月却已经当了真。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当场与江凛表态。 “我答应的条件全都不会变，别说是一顿饭，十顿百顿都可以。” “那好，我这下可以放心动筷子。”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再不客气，反正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他们在人前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等吃完这顿饭，江凛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他手头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只能先走一步。 看着江凛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顾明月瞬间不淡定。 “怎么忘记留他的联系方式？” “这到时候不是要误大事吗？” 顾明月着急不已，虽然江凛和她有过约定，但她还是害怕江凛会遗忘掉。 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自己人生可就全完了。 可她怎么会想到，江凛一向信守承诺，可谓是言必行，行必果。 另一边…… 江凛回到公司里，张浩立马来到身边，八卦二字都快写在他的脸上。 他可是亲眼见到江凛和别人离开，而且还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孩。 说到这里，他眼里满是好奇。 “耗子，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好奇是会害死猫的。” 江凛冷冷看了张浩一眼，他可清楚记得上一次就是因为有人以讹传讹，才导致一系列的问题。 这次自己学聪明，必须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明白江凛没有和自己玩闹的心思，张浩也老老实实，他赶紧去忙自己的事。 江凛则是回到办公室，反锁房门后，他立马给裴芝薇打去电话。 几分钟后。 “老婆，你可不能生气，我这不是主动打电话和你报备吗？” “只要你不同意，我立马找顾小姐说清楚。” 江凛让裴芝薇尽管放心，自己一定会尽到夫妻责任。 电话那头，裴芝薇噗嗤一笑。 她已经能想象到江凛有多么紧张，连忙开口解释道。 “我可没有生气，不过是觉得这个顾小姐挺有意思。” “我倒觉得你可以去一趟，助人为乐也是龙国传统美德。” 裴芝薇直接同意了江凛的请求，反正只要她清楚江凛没有和自己离心，其他的就都不重要。 有了裴芝薇的态度，江凛再不用担心太多，他嘿嘿一笑，就等着和顾明月约定的时间一到就化身为影帝。 时间很快过去。 这一天，江凛刚把一些日常工作处理完，他便从柜子里翻找出顾明月的那张名片。 电话被接起的一瞬间，顾明月明显没想到是江凛与自己主动联系。 “江凛？” “真的是你！” 哪怕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江凛都能猜想到顾明月现在有多么惊讶。 完全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言而有信。 “顾小姐，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江凛太清楚顾明月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烟，缓缓点燃的同时电话里果然传出顾明月急切的话。 “不行！” “绝对不行！” 第294章 难上加难 顾明月终究是太年轻，她害怕江凛来真的，情绪立马变得激动。 好在江凛只是与她玩闹，为了不让顾明月过于紧张，他当即开口道。 “顾小姐，我要是没记错，今儿个就是你我约定的日子。” “需要我什么时候过去？” 江凛都有些等不及，自己一向不喜欢拖拖拉拉，能够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便是最好。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顾明月再也不用提心吊胆。 她赶紧让江凛告知位置，自己会派专人去接。 “我这里走不开，你过来后提我名字就行。” “我们一会儿见。” 对于顾明月的安排，江凛挑不出半点毛病，他当即点头答应。 大概过去半个小时，一辆轿车在江凛家门口稳稳停下。 车上下来的人上下打量江凛一眼，他当即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就是大小姐让我专程来接的人吗？” “也不见得有多特别，真是够奇怪。” 司机摇了摇头，这年代能给别人开车，那可是极为让人羡慕的工作。 平日里接触的人也都是社会上层，他看人识人的本事堪称一绝。 这些话江凛一字不差的听到耳朵里，他没想过一个司机竟这样高高在上。 但一想到对方是给顾家做事，一切又都变得合理。 为了不给顾明月增添麻烦，江凛也不想太过计较。 “我这边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江凛当场发问。 司机目光鄙夷，盯着江凛看了几眼后，他当即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现在就可以。” “你小子赶紧的，总不至于让我给你开车门。” 司机实在想不通顾明月为什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让自己来接一个毛头小子。 他对江凛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等江凛坐上车后更是猛踩油门。 一路上车子颠簸，江凛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是司机故意使坏。 毕竟街头上的轿车没几辆，能够拥有它们的主人非富即贵。 作为一名司机，更是将其视作珍宝，每个人的技术都很达标，驾驶的过程中格外小心。 出现这种情况，除了对方刻意为之，江凛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 过去一段时间，司机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接着开口道。 “前头不远就到地方，你还是自己走过去吧！” “今天来赴宴的重要客人有不少，我还得去接其他人。” 司机没有一丁点的好脸色，他催促江凛下车，这使得江凛火大的厉害。 “你家小姐知道吗？”江凛冷声开口道。 司机像是一直在等他这句话，听到后立马不屑地笑出声。 “谁知道你怎么勾搭上我们小姐，等见到她我一定要好好提醒。” “我得劝小姐远离像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 司机对江凛有股莫名的敌意，上来就将帽子扣在他的头上。 说完这些话后，他更是厉声催促江凛下车，仿佛一刻时间都不能多等。 这种情况下，江凛只能忍下一口恶气，他前脚刚下车，发动机轰鸣声音就已经传来。 果然，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司机已经把车开到远处。 江凛唯有苦笑，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自己今天可是要扮演重要的角色。 哪怕路途中有些小插曲，他也只能自己消化。 不多久，江凛就来到了顾家别墅门口，今天对于顾家来说果然是一个重要日子。 来往宾客络绎不绝，个个手里都提着一份礼物。 江凛很快走到门前，却没想到会被人抬手拦下。 “你好，请出示一下请柬。” “我没有啊！” 江凛愣神片刻，他竟然忘了这一茬，先前就应该和顾明月索要才对。 见到对方脸上尽显厌恶之色，江凛赶紧开口解释。 自己可是受顾明月邀请前来，那可是他们顾家的大小姐。 “小兄弟，麻烦你给我让条路，我得赶紧进去啊！” “什么？”工作人员仿佛听到了多大的笑话。 他摇了摇头，接着就给身边人使眼色，没多久就都将江凛去路挡住。 “没有请柬不能进。” “谁知道你是不是来捣乱的？” 工作人员对江凛很是提防，就像他说的那样，今天可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 随随便便放人进去，一旦出现问题，上头人责罚下来可够他们这些人喝一壶。 眼看对方态度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江凛只能是另想办法。 “我是顾家司机送来的，他可以给我证明。” “司机呢？”工作人员仅一句话，江凛直接傻眼。 他原本就对司机突然离开而不爽，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坑等着自己。 江凛轻叹一口气，只能与工作人员提出请求。 “我有没有说谎，叫你们小姐出来对质不就清楚了吗？” “她在哪里？” 江凛直接开口询问。 可在听到他的话后，工作人员更是不耐烦，回应他的只有嘲笑和挖苦。 “你当自己是谁？” “我家小姐忙着接待重要的客人，哪里有时间出来和你这种家伙对质。” “赶紧滚蛋！不要自找难看！” 瞧对方的架势，只要江凛不离开，他们不介意动用一些手段。 还没等江凛想好应对办法，来往宾客中也有爱凑热闹的人。 他们当即站了出来，无一不是帮着工作人员对江凛进行谴责。 “你这种小年轻，人家一天工作都够忙碌，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赶紧离开，别给人家增添负担。” 几个人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他们矛头直指江凛身上。 可看着他们一副正气凛然的嘴脸，江凛就忍不住想要笑。 “这事情难道还不好解决吗？” “只要叫顾家小姐出来一趟，我的身份自然能被证明。” 江凛仍然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工作人员仍然没有要听取他意见的打算。 整个过程中，除了与他叫嚷再没别的，江凛满脸无奈，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顾小姐，这可不是我不帮忙，看来我只能回家去了。” 江凛感慨自己白来一趟，正在他转身离开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第295章 一出乌龙 顾明月恰巧路过，却被门口出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等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江凛正在被为难。 “小姐，你还真和这个人认识？”工作人员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实。 顾明月朝着江凛投去疑惑的目光，却见到江凛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有和他解释过，可人家不相信。” “顾小姐，要不我还是先走，别让你跟着为难。” 江凛越表现出懂事的样子，越让顾明月一阵火大。 她直接冲到那名工作人员面前，警告过后就要让他给江凛道歉。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现在，立刻！” 顾明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帮自己忙，可不想被他们搅和掉自己的计划。 她看得出工作人员很不情愿，当即与其没了好口气。 这样的情况下，工作人员步伐沉重的朝着江凛走过去。 “我……我……” 他吞吞吐吐，像是拉不下脸面，就在顾明月为之着急的时候，江凛大手一挥。 “用不着为难这位小兄弟，我随你进去便是。” “谢谢你！” 能够得到江凛的谅解，工作人员兴奋异常，他不断鞠躬致谢，哪想过江凛还有一些道理要与他讲。 等江凛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便有意压低了声音。 “核查每一位来宾的信息没有错，但你不能先入为主。” “你好自为之吧！” 江凛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工作人员的肩膀上。 见到他嘴角不断的抽搐，江凛就知道自己讲的话被他听进去。 他接着就朝着顾明月走过去，等到两人肩并肩，彼此脸上笑意弥漫。 “江凛，今天我爷爷过寿，会有很多人到场祝贺。” “到时候我会向家里人隆重介绍你的身份，你可要嘴甜点。” 顾明月提前做好准备，她接着就将一个包裹交到江凛手里，郑重其事的开口道。 “这次我替你挑选的礼物，到时候只管往出拿。” “这能行吗？”江凛也没想到顾明月为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可一想到顾老爷子毒辣眼光，怎么可能看不出一丝端倪。 越是精心准备，越容易引起怀疑。 “你这家伙，我劝你不要节外生枝，一切听我的安排就好。” 顾明月可不想江凛自作主张，到最后坏了自己的好事。 她千叮咛万嘱咐，只要江凛能够帮自己躲过相亲嫁人的安排，她先前答应的条件全都算数。 “顾小姐，你爷爷过寿，我作为晚辈当然要准备礼物。” “你虽然没有和我提前通过气，但我也不是空着手来。” 江凛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他想要送上自己精心挑选的一份礼物。 而非一切都遵照顾明月安排，真要那样，恐怕显得自己初次登门很没礼貌。 “你一个给人送餐的，就算准备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万一送不对还会惹我家里人不高兴，那样不就弄巧成拙了吗？” 顾明月坚决不同意，恰巧这时有人从远处呼喊，才知有极为尊贵的客人到场。 “我得过去一趟，你可不要乱走，舞会马上开始。” 顾明月神色匆匆的离开，江凛苦笑几声，自己哪用得着她那样操心。 没有人从旁唠叨，江凛心情更加放松。 他环顾四周，入眼一片郁郁葱葱，景色真是不错。 便在舞会开始前四处走走，以此来打发消磨时间。 半个小时后。 江凛来到会客大厅，他刚走进来就被眼前一幕震惊到。 不愧是顾家老爷子的寿宴，哪怕还没有正式开始，现场宾客已然拥挤。 而能够出入这种场合的人，无一不是社会名流。 江凛甚至从中看到几张熟悉面孔，上一世这些人也是频繁出现在电视上。 伴随着优美的音乐声，这些社会上层人士推杯换盏，好借着机会扩大自己的人脉圈子。 江凛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他只好寻一处僻静地方，聆听音乐的同时也不忘欣赏一下过路美女。 前方不远处，两个西装笔挺，派头十足的男人聊的正欢。 “听说了吗？今天日子特殊，可不只是顾家老爷子举办寿宴。” “还是顾家大小姐的订婚吉日，这我当然知道！”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全被江凛一字不差的听去。 随着话题逐渐深入，越来越多的信息暴露出。 “顾家大小姐眼光很高，能被她看上的男人会是谁？” “我也好奇的很，不过很快就能知晓。” 江凛视线从两人中间的位置穿过，直直落在台子中央。 而在那一处地方，顾明月正左顾右盼，目光似乎在找寻什么。 “这个江凛，都说了不要乱跑，怎么关键时刻没了人影？”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顾明月越想越生气，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而就在这时候，顾春海陪同着顾家老爷子来到现场。 “爸，爷爷，还未到吉时，你们怎么不在房间里多待一会儿？” 顾明月赶紧上前搀扶住自己爷爷，顾老爷子满脸和善的笑容，看着就对自己这个孙女极为疼爱。 “今天可不只是爷爷过寿，更是丫头你大喜的日子。” “爷爷，你就别和我开玩笑，哪有什么喜啊？” 顾明月瞅不见主别人影，她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洞察到她的心思后，顾春海直接阴沉着整张脸。 “别在你爷爷面前嬉皮笑脸，那一位很快就来，你可要好好接待。” “这次合作关乎顾家未来的发展，你们这些小辈的关系尤为重要。” 顾春海语气严厉，顾明月撅起嘴来，脸上再无欢喜之色。 “爷爷，你看我爸……”顾明月委屈的不像样。 顾老爷子也不喜欢顾春海把自己的乖孙女当成商业筹码，他刚要发火，顾春海就贴近到他的身边。 说过一些悄悄话后，顾老爷子态度大变。 “孩子，你也到了年纪，找个良人嫁了也是一桩好事。” “可他是良人吗？”顾明月没想到连爷爷都不向着自己。 她也管不了太多，赌气似的就要离开，偏偏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大笑声。 紧接着，就有人大声喊道。 “赵公子到！” 第296章 原来是他 赵红出现在人前，众人惊讶的目光只在一瞬间。 很快，现场欢呼雀跃声一大片。 “我就说京都上下能配上顾小姐的人没几个，如果那个人是赵公子，这就很正常了。” “这叫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现场恭维讨好的声音有很多，赵红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掠而过，最终直直落在顾明月身上。 “明月，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对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赵红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他缓步朝着顾明月所在的位置走去。 顾明月满脸嫌弃，要不是顾春海从旁喝斥，她一定会躲远远的。 “伯父，爷爷，你们好。”赵红捎带着与他们打过招呼。 他紧接着就要牵起顾明月的手，却没想到被顾明月直接甩开。 “赵红，你能不能要点脸？我可不稀罕你的东西！” “你说什么？”赵红变了脸色，他显然没想到顾明月会对自己这样的态度。 好在顾明月声音不太大，现场那么多的宾客并没有听清楚。 顾春海赶紧将顾明月拉扯到一边，接着出言警告道。 “谁允许你这么任性？” “关乎家族存亡，你必须和赵公子好好相处。” 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说出口这样的话，顾明月要是没有理解错误，这和把自己推向火坑没有区别。 她咬紧嘴唇，眼里有泪珠不断打转。 可不管她怎么反抗，顾春海始终不能答应她的请求。 顾明月没有办法，只能重新走回到赵红身边。 “明月，我们之间或许有误会，但相信过段时间你就会了解我的为人。” “伯父，我和明月的事不要紧，今儿个可是老爷子七十大寿，我们可不能乱了主次。” 赵红主动岔开话题，他知道顾明月对自己没多少好感，便准备在接下来的贺寿环节中好好彰显一下自身实力。 顾春海乐见于此，他轻轻点头，显然是默许了赵红的一些想法。 宴会正式开始，现场宾客纷纷上前道贺，互相攀比已经是不可避免。 “各位人来就很好，还都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万万不能收啊！” 顾春海站了出来，他说的自然是一些场面话，大家心里也一清二楚。 当然有人站出来吹捧，说完一通好话后，顾春海便却之不恭。 “赵公子，你很快就会是顾家的乘龙快婿，想必给老爷子准备的礼物也很不俗。” “还不赶紧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 现场不少人都很看好这一对佳人，他们纷纷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顾老爷子也笑眼眯眯，倒要看看自己的准孙女婿是否有心。 赵红对此也是胸有成竹，他得意的笑出声，接着就准备让人把自己准备的礼物带到人前。 可还不等他发出信号，顾明月直接走上前。 “赵公子，你这礼物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送？” “这？” 没想到顾明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赵红直接愣在了原处。 角落处，江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自然知道顾明月千不情万不愿，一直在找机会挑明二人的关系。 当下来看，顾明月已经准备好要发力。 “明月，不许胡闹。”顾春海没想到自己女儿这样不省心，他立马上前制止。 可顾明月却没有要听从的打算，她再清楚不过，自己还不站出来恐怕就坐实了要和赵家结清的事情。 谁让赵红现在就以她未婚夫的身份自居，想想都让她心里憋气。 “明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你的未婚夫，给爷爷准备一份礼物难道不应该吗？” 事情发展如顾明月所料想的那样，赵红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得意。 “脸皮真是够厚的。”江凛忍不住对赵红的表现进行点评。 他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想想也是够巧合，自己来之前可没想到是赵家要与顾家结亲。 早知道这个样子，哪怕顾明月不苦苦哀求自己帮忙，自己也一定会掺和进来。 “顾老爷子上了年纪，糊涂点实属正常。” “可顾春海呢？” 江凛看着台上，现在的顾春海满脸着急之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着急嫁女儿。 在江凛眼里，这分明是乱点鸳鸯谱。 不对！ 江凛脑海中突然迸发出一个念头，哪怕一闪即逝，也让他意识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 但不能江凛反应，顾明月就已经选择了与赵红翻脸。 “赵公子，这是在我家，请注意你的措辞。” “照你刚才所说，难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吗？” 顾明月说的话震惊到在场不少人，特别是赵红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赶紧去看顾春海的反应，才发现顾春海对此也毫不知情。 这种情况下，赵红只能尝试着与顾明月讲清道理。 “明月，你我之间的婚事，这是你父亲上门说好。” “你可不能耍小性子，这会让我们两家颜面都扫地。” 赵红看似好心的提醒，实际情况大不相同，他话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可顾明月并不吃这一套，赵红越是与自己语气强硬，他是不能轻易就范。 “姓赵的，你最好要点脸，这件事我压根不知情。” “我作为当事人，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顾明月已经顾不得顾家人的脸面，为了不让自己掉入狼窝，她必须尽全力争取最好的结果。 说完这些话后，她赶紧去和顾春海说情。 “爸，你不要逼我行吗？” “我是绝不会嫁给赵红的！” “爷爷，你是最疼爱我的，一定不会看着我跳入火坑。” 顾明月故意把话说的大声，很快就引得哗然生一大片。 顾老爷子于心不忍，可一想到顾春海和自己说过的话，他也不好轻易表态。 “混账东西！你知道我为了促成这桩婚事，我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吗？” 顾春海没想到顾明月竟然敢违背自己的意愿，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抬起手打了顾明月一巴掌。 清脆响声过后，所有人都惊变了脸色，唯有赵红在一旁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顾老爷子黑着脸将顾春海推到边上，接着就护住了自己的好孙女。 第297章 逢场作戏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顾老爷子生了气，谁都不敢和他对着干。 顾春海咬紧了牙，只好放缓了语气。 “明月，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和赵少赔礼道歉。” 听到这话，顾明月甚至都有了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念头。 明明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竟然要逼着给人道歉。 她从小娇生惯养，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 “好孩子，你迟早要嫁人，为什么不愿意和他试试呢？” 顾老爷子当然心疼孙女，但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当下顾明月不情不愿，说不定相处一段时间后就会深深爱上。 可就在这时，顾明月说出口的话使得在场一众人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 “开什么玩笑？” “你有男朋友？” 赵红不断吞咽唾沫，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两大家族能够加强合作，好在商场上拥有更多的竞争力。 可被顾明月这么一搅和，好好计划都要泡汤。 特别是现在，顾明月说完一些话后，赵红自觉颜面无光。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直接冷下脸色，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顾春海看。 别说他搞不清楚，就连顾春海都被蒙在鼓里，对于顾明月所说的情况一无所知。 “明月，你什么时候谈了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顾春海只以为顾明月不想和赵家有太多牵扯。 所以她才会在这种时候随便扯谎，自己真的听信反而糟糕。 想明白这一点，顾春海赶紧与赵红解释。 “你和他说再多也没用，我就是有男朋友。” “他听说爷爷过寿，今天特意过来。” 顾明月语出惊人，现场议论声音远比开始时候要多。 人群中，江凛也没想到顾明月性格这样刚烈，完全没给自己留后路。 他苦笑几声，想必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该露面。 而在台上，赵红全然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反倒是顾春海在一旁着急不已。 “你这孩子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给我心头添堵。” “除了赵公子，你谁都不能嫁！” 顾春海就差把话挑明，顾明月和赵红在一起就是为了顾家的利益，而非真正为她的幸福做考虑。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顾明月也不顾及顾春海的脸面。 “不就是公司发展遇到瓶颈，犹如风雨中摇拽的茅草屋，倒塌就在一瞬间吗？” “你为了得到赵家的支持，就想着牺牲我的幸福，我不同意。” 顾明月直接宣告了这一事实，众多宾客心里虽然早有猜想，但想法却是在这一时刻真正应验。 大家脸上的神情都很精彩，有人思虑过后，真是完全能够理解顾春海的做法。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顾家要想摆脱困境的唯一办法就是和赵家联姻。 要不然在京都这片地界，再能够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人就没有。 “顾明月，你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何必当众闹得难看。”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你所谓的男朋友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赵红不再伪装自己，他说出一些话后，紧接着就让顾春海处理好这件事。 要不然赵家答应的投资全部撤回，顾家这一大摊子就等着深陷泥潭，不得自拔的那种。 “明月，算父亲求你，不要再胡闹了。” “你哪有什么男朋友？不过是为了反抗而故意编造出，我是了解你的！” 顾春海仍抱有一丝希望，他费了好些口水，接连不断的开口劝说。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顾明月始终没有要松口的迹象。 她视线不停挪动，在人群中不断搜寻着江凛的身影。 “江凛，你千万要在。” 很快，顾明月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江凛身上。 同一时间，江凛也朝着她看过来。 “就是他！” “江凛，你倒是站起来说句话，让我爷爷瞧瞧你长什么样。” 顾明月表现的很着急，可她刚喊出江凛的名字，赵红直接变了脸色。 是谁？ 赵红转过身，果真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江凛，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赵红咬牙切齿，一些话说的很难听。 可纵使这样，江凛也没有与他当场起争执，反而是面带笑容走到顾明月的身边。 他接着就与顾老爷子打过招呼，至于顾春海完全不在他的尊敬范畴内。 “你是什么人？”顾春海对于江凛横插一脚的事情很是不满。 他冷哼一声，接着就将自己女儿拉扯到身后。 “顾家的女婿不需要你这种，哪来的给我回哪去！” “顾总，瞧你这话说的，我和你女儿两情相悦，你不应该高兴吗？” “咱公司有难处，也不能靠牺牲自己女儿下半辈子的幸福来补救，这等做法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江凛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春海脸色涨到通红，愤怒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哪里来的臭虫，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我从哪里来，你问问赵公子不就知道了吗？” 江凛丝毫不惧顾春海的威压，而他随口一句话更让在场不少人神经紧绷。 特别是赵红骤变脸色，他明显能感觉到有许多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你和他认识吗？”顾春海面色狐疑道。 赵红搞不懂江凛想干什么，但在这么多人注视的目光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想和我攀关系的人多了去，谁知道他是哪一个？” “顾叔叔，你可要擦亮眼睛，可不能什么人都认作女婿。” 赵红倒打一耙，江凛实在被他的话逗笑，但他又不想当着顾明月的面直接亮明自己身份。 干脆从旁讲起道理，只要顾春海能给自己女儿追求幸福的权利，自己主动退出也无妨。 可听江凛这么说，顾春海仿佛听到多大笑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在我面前说这些！” 紧接着，顾春海直接要人把江凛赶出去。 反正他现在颜面扫地，只能一心为了公司考虑。 唯有促成顾明月和赵红这桩婚事，双方关系才能长存下去。 顾家也不至于在接下来的危机中彻底栽跟头，再无翻身的可能。 顾老爷子心疼自己孙女，但在家族利益面前还是选择了退让，顾明月急的不像样，江凛忽然抬起一只手。 “等等！” 第298章 厚着脸皮 江凛话音嘹亮，在场之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哪怕顾春海对其颇有意见，一时间也不好把话说难听。 “你这后生仔，今天于我顾家而言可是重要的日子，非要来搅和一通吗？” “明月，你快带他走。” 顾春海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又转身与自己女儿商量。 要只家丑不可外扬，动静闹得太大实在不好。 顾明月轻咬嘴唇，脸上神情同样疑惑。 “江凛，你……”她和江凛相识没多久的时间，自然摸不清楚江凛的脾气。 这种场合下，江凛要只是一时的脾气，恐怕除了破坏现场气氛再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顾总，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因为公司有难处吗？” “可解决的办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把自己女儿推向火坑。” 有些话江凛说出来就会得罪人，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赵红在京都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寻花问柳的事情他经常做，这些情况顾总难道不了解吗？” 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一旦讲出来性质大有变化。 特别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大家更是默契十足。 以至于江凛的话刚刚说出口，现场不少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顾春海身上。 他老脸羞红，当然没想到江凛会反将自己一军。 “孽女，看看你干的好事。”顾春海朝着自己女儿发火。 在这之后，他更是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动动嘴皮子而已，这于我来说也很简单。” “可想让公司度过危机，可不能只靠一张嘴。” 顾春海耐心全无，他直接叫人进来，一定要驱赶江凛离开。 而他发这么大的火也并非没由来，仔细想想便知道在京都这片地界，有资格与顾家携手的只有那几个大家族。 比对过后，赵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顾总，你真这么想吗？” “那我倒是有句话，也不知当不当讲。” 江凛话未说尽，果真惹得不少人生出好奇心思。 顾明月压根没想到江凛敢跟自己老爹叫板，她在一旁站直身体，紧紧攥着的一双手渗出好些细汗。 “江凛，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是说好要听我安排吗？”顾明月心里暗暗嘀咕。 她感觉到事情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去发展，可自己除了着急竟帮不上半点忙。 哪怕她已经不断的给江凛使眼色，换来的只有一份冷漠罢了。 而在台上，顾春海倒是不想理会江凛太多，可许多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顾春海很清楚自己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注视下，他要不表现的大方些，这件事一旦传播开更加损害顾家形象。 “谁也没堵你的嘴，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顾春海拿江凛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被迫做出妥协，只希望江凛能别给自己整出太多幺蛾子。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江凛话语惊人，使得在场不少人都瞪大了眼，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纵横官商两界，经历过不少大场面。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有人实在没忍住，当场开口嘲讽道。 “我看老王说的对，你能帮顾总解决眼前难题，说这样的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一众人议论纷纷，顾春海脸上滚烫异常，那感觉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就连顾明月也被江凛的话给惊呆，等她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她忙不跌的跑到江凛身边。 “喂！” “你在搞什么鬼？” “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喜欢说大话的一个人。” 顾明月对江凛有很大意见，虽然说自己不想被家里安排婚事，强行将自己的下半辈子幸福与家族利益捆绑在一起。 可现在看来，江凛的出现都快让顾家沦为京都最大的笑话。 恐怕不等到明儿个，这件事就会广为人知。 到那时候，她都不敢想象自己出门时会遭受怎样异样的目光。 “顾小姐，瞧你着急的样，我这不是也是帮你忙吗？” 江凛早就想到顾明月会反应激烈，他尴尬一笑，尝试着去解释。 可顾明月哪听得进去这些话，连她都想把江凛撵出家门。 “顾总，你要是没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 “我可以帮助贵公司摆脱困境，还请顾总不要再拿自己女儿的幸福做筹码。” 江凛话声干脆利落，不像是临时编造出，以至于不少人都在小声的嘀咕。 顾春海却不能相信，自己大家大业，还用不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来帮忙度过险境。 “明月，这就是你带来家里的人吗？” “爸，我……” 顾明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也没有料想到江凛会这样。 一直从旁看戏的赵红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他更是拍手叫好。 “顾叔叔，人家故事讲的这么精彩，你好歹给点反应啊！” 或许是被赵红的话刺激到，顾春海在没有任何好脸色。 “把他给我赶出去！” “小赵总，你这又是何必？”江凛摇了摇头，在场这么多人里只有赵红知晓自己的身份。 他要是赵红，绝对会在这时候把话说清楚，免得等会儿让自己下不来台。 “我看你就是攀高枝上瘾，我可不是顾小姐那样的人。” 赵红脸色很不好看，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反驳过江凛的话后就开始在顾春海耳边吹风。 “顾叔叔，我看也没必要和他废话，今儿个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被这种人搅了心情。” “贤侄说的对，我真是糊涂，我亲自赶他走。” 顾春海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可就在他准备亲自下场时，江凛再一次语出惊人。 “我要是顾总的话，哪怕希望渺茫，也要尝试。” “而不是听信别人几句话，只顾及自己脸面，置公司利益于不顾。” 江凛当众对顾春海进行批评，这下就连顾明月都冷静不了。 “你不就是一个送餐的，你怎么好意思这样说我爸！” 这下好了，随着顾明月话音落下，在场不少人都在憋着笑。 要不是他们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绝对会在这一刻对江凛不遗余力的嘲笑。 第299章 那就比比看 得知江凛的身份后，顾春海竟然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他咬紧了牙，满腔怒火刚要发泄出，就被江凛几句话打消想法。 “小人物又怎么了？” “只要方法对，未尝不可创造奇迹。” 见到江凛在这种场合下都能平静应付，内心可谓无波无澜。 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顾老爷子也对他另眼相看，当即走到顾春海跟前岔开话题。 “爸！你还真信他的鬼话吗？” “我顾家要是沦落到靠他一个小角色伸出援手的地步，那就真完了。” 顾春海气愤不已，可在顾老爷子面前，他可不敢太发脾气。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赵红满脸吃惊的神情。 他刚想上前，却被江凛厉声叫住。 “小赵总，我还以为你长进了不少，没想到是我看走眼。”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赵红没想到江凛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他刚要发火，却被江凛几句话逗笑。 “你小子倒挺会在老爷子面前献殷勤，还特意给他准备了礼物。” “就怕你掏出来的东西太寒碜，根本入不了老爷子的眼。” 显而易见，赵红好不容易才抓住江凛的短处。 当然是在送礼这一方面，论起资金雄厚，在京都可没有多少人敢和他叫板。 “江凛，我也给老爷子准备一份厚礼，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你那东西怎么带来的，就怎么带回去。” 赵红装作一副在为江凛着想的样子，可他心里的那点想法又怎么可能将江凛瞒过。 “是吗？我倒觉得老爷子会更喜欢我的礼物。” 江凛说这些话的同时，视线也停留在顾明月身上。 后者一只手捂住嘴，显然没想到江凛会主动提起这茬子事。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聪明，我挑选的礼物肯定能被爷爷喜欢。” “凭借礼物盖过赵红的风头，这法子确实不错。” 顾明月心里偷着乐，她暗道江凛终于开窍，只是不等她高兴太久，江凛的话就让她惊变脸色。 “老爷子，不妨你来表个态，谁送的礼更合你心意，你就站队在谁身边。” “特别是要和顾总讲清楚，自己女儿的幸福不能牺牲。”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淡定。 要知道顾老爷子身份尊贵，放眼整个京都都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江凛会将顾老爷子彻底得罪时，顾老爷子竟大笑出声。 “年轻人，你话可不能说太满，和赵家的后生仔比送礼，你能比得过吗？” 老爷子极为好心的提醒，赵家底蕴深厚，今日前来道贺的众多宾客可没谁敢像江凛一样张狂。 江凛要能听进去他的话，这时候应当改口才对，免得自找不痛快。 可事实情况与他所想的不相同，江凛始终微笑着，竟然无比确定自己要做什么。 “江凛，这可是你自寻死路，就别怪我下手无情。”赵红心中暗喜。 自己在江凛手里几次吃亏，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可要是比送礼，哪怕十个江凛在他眼里都不够看。 “老爷子，就按他说的来，但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总不能陪着这样一个傻子取笑大家，那我赵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赵红话里有话，大家全都听得出来，他这是瞅准了机会要报复。 好在他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哪怕是顾老爷子也不好当场驳他面子，只好轻轻点头应允。 “请老子态度公正，只要江凛输了，得让他当众和我赔礼道歉。” “对了，还得让他给我跪下磕个头。”赵红忽然开口。 一听这话，顾明月的心情最不能平静，她可不能让自己请来的人受这么大的委屈。 刚要站出来反驳几句，却见到江凛用力摆了摆手，竟然是极为痛快的答应。 如此一番情形，哪怕是顾明月都不能淡定。 “你糊涂啊！” “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固然花了不少心思，可要是赵红豁出去，你拿什么去赢？” 顾明月对自己都没多少信心，以至于她理解不了江凛的做法。 可见到当事人都已经同意，顾老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只能秉承这一颗公平公正的心，绝不偏袒某一方。 “贤侄莫要耽误浪费时间，快把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顾春海都有些等不及，要不是老爷子出面，他可不想江凛在这里多待一分一秒。 在他的催促声中，赵红也不在磨叽。 很快，赵红就将一份商业合同放在桌上，那对于眼下的顾家来说极为重要。 除此之外，更有他为顾老爷子用纯金打造的一尊佛像，送到场上后惹得惊呼声阵阵。 光是这尊金佛的价值就已经不可估量，外加那一份商业合同，更是能救整个顾家于水火。 如此看来，两人比试的结果已经注定，顾老爷子轻轻点头，显然是对赵红准备的礼物极为满意。 顾明月慌了神，她不太清楚自己为江凛准备的那份礼物虽然贵重，但和金佛还有商业合同比起来就差下一大截。 “江凛，要不还是算了，我和大家把话说清楚。”顾明月后悔让江凛掺和进这件事里。 虽然她也责怪江凛擅作主张，竟然在这种场合大话连篇。 可一想到江凛是为了自己才落入这般境地，她便满心的愧疚。 “你什么你？” “我还没亮出东西，你怎么知道我会输？” 江凛不难猜测顾明月心中想法，可就当下形势来看，真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自己要是这时候认输服软，那才是让顾家颜面无存，更让赵红小人得志。 “我既答应了你，那便是帮人帮到底。” 江凛给顾明月吃下一颗定心丸，但效果并不怎么显著。 特别是当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时，顾明月直接傻了眼。 “这是什么？”她反应很激烈。 自己给江凛准备的礼物可不会装在这样一个小盒子里，一想到江凛刚才自作主张的情形，她便惊出一身冷汗。 特别是当她回忆起江凛说过的话，更感到深深的绝望。 这礼物，竟然是江凛自己准备。 第300章 无心栽柳柳成荫 瞧见江凛说了这么多的大话，最后就从包里掏出这么个小玩意儿，在场的人再也忍不住笑。 特别是赵红，他一只手捂在自己肚子上，笑的格外大声。 “江凛，你有没有搞错？” “就这么个破玩意儿也敢和我比，它配吗？” 赵红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内心，对江凛一通嘲讽后，他直接要让顾老爷子宣布最终结果。 “老爷子，咱们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还是给句痛快话吧！” 赵红做好心理准备，顾老爷子的眼神中满是失望，他似乎也想早早结束这一出闹剧。 顾春海更不耐烦，他直接叫来不少人手，便要将江凛强行驱赶。 就这次的情况来看，谁来劝说都没有用。 “老爷子，我看时间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真不准备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东西吗？” 江凛说话时底气十足，谁也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这样的情况下，赵红更觉得江凛在扯大旗，可谓是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真话。 眼见到顾老爷子同样没有多少想法，江凛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顾明月身上。 明明在不久前顾明月对江凛不怎么看好，可当她迎上江凛坚定的目光后，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她再没有一丝犹豫，立马走到自己爷爷前帮江凛说情。 “那就看看。”顾老爷子疼爱自己的孙女，自然是欣然答应。 便在给江凛一次机会，要不然一定让这出闹剧就此收场。 “谢谢老爷子。” 江凛也知道时间宝贵，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那个木质盒子。 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不少人都流露出鄙夷的笑容。 赵红更差点被江凛的行为笑掉大牙，他用手指着盒子里的东西，极为不屑的开口道。 “这不就是铜钱吗？” “瞧你那抠搜样，怎么还只送半枚铜钱？” 在赵红提醒过后，不少人笑得更大声。 那确实是半枚铜钱，看上去锈迹斑斑，完全没有价值可言。 顾春海彻底怒了，自己看在老爷子的面上才给江凛一次机会。 哪里想到江凛这样不珍惜，竟然一再将自己戏耍。 “顾总，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这东西好与坏，得老爷子看过才知道。” 江凛极为平静的开口道。 听到他这样说，顾春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当场反驳道。 “我们顾家再怎么走下坡路，也不至于收破烂。” “把你这破烂东西带走，别留在这里碍我们眼。” 顾春海是真瞧不上江凛带来的东西，半枚铜钱毫无价值，除了让他们顾家沦为被人嘲笑的对象以外再无别的作用。 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顾老爷子的反应，此时此刻，顾老爷子两眼瞪直。 就在所有人都对江凛嘲笑不停的时候，他已经缓步朝着江凛走去。 “这……这竟然是！” 顾老爷子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他用手指着那半枚铜钱，一些话脱口而出。 “不就是半枚铜钱吗？” “你要是喜欢，我去给你收一车。” 顾春海不理解自己老爹的做法，他从旁小声嘟囔了几句。 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就被顾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 “你懂个屁。” “这是半日红，古钱币里的珍品，流传于世的不足十枚。” “不！确切点说，是不足十个半枚。” 顾老爷子的话惹人深思，顾春海更是疑惑不已。 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家老爷子对古钱币竟有这么深的研究，当即疑惑开口道。 “难道说这铜钱不是因为人为损坏，而是一开始就这样。” “没错！当时铸造工艺太差，所以才导致了这一结果。” “这东西太珍贵，已经不是能用价格来衡量的！” 顾老爷子将那半枚铜钱拿在手里，他仔细辨认，极为笃定就是真品无疑。 “奇怪！” “没听说老爷子喜好这口啊！”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就连顾明月都对这样的说法深感认同。 唯有江凛了然于心，论起老爷子的喜好，在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哪怕像顾春海这样的亲生儿子，也对自己老爹不够了解。 正因为这样，他才提前从一名老藏家的手里买下这半枚铜钱，就是为了投其所好。 “老爷子，我这份礼物你可还喜欢？”江凛明知故问。 结果如他所料想的那样，顾老爷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自己确实喜好收藏古钱币，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与外人袒露过。 便是亲生儿子也不知晓自己的这一爱好，他不禁感到奇怪。 “年轻人，你又是从何处知晓。”顾老爷子心思细腻。 几句话直击问题关键所在，他不许江凛有任何回避，必须要正面回答才行。 “这……”江凛尴尬一笑。 自己总不能告诉顾老爷子自己重活一世，上一世他去世的时候家里人翻找遗物才发现这些东西。 而那时媒体争先恐后的报道，自己想不知道都难。 “老爷子，怎么知道都并不重要，要紧的是这份礼物合你心意。” “请老爷子兑现承诺吧！” 江凛对于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他脸上笑意弥漫开，不忘记朝着赵红看过去。 前不久还嚣张得意的赵红就像是变了个人，此时咬牙切齿，显然是不能服气。 看到顾老爷子就要宣布最终结果，他或许想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颜面，竟然主动走到了江凛面前。 “江凛，你那点底细我可是很清楚，你就不怕我抖出来吗？” 赵红虽然不明白江凛为什么以顾明月的男朋友身份自居，但他可知道江凛已经成家，妻女前不久还来过京都。 他话里满是威胁的意味，本以为这样就能让江凛心生忌惮，可当他注意到江凛脸上时隐时现的笑意时就发现自己想象的并不实际。 “小赵总，我要是你这时候就悄悄的走，可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江凛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这一下子差点没给赵红气到吐血。 他咬了咬牙，哪怕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自己又被江凛踩在脚底下的事实。 “你给我等着！” 撂下几句狠话后，赵红头也不回的离开，致使顾春海着急的不像样子。 第301章 真实身份 如此情形就在眼前，众多宾客倒吸一口凉气。 顾春海更是冲到江凛面前，他一只手紧紧抓住江凛的衣领，愤怒不已的开口道。 “好你个江凛，我看你就是存心来捣乱。” “把他放开！” 相比于顾春海的不淡定，顾老爷子脸上堆满了笑意。 眼见自己儿子对江凛这样无礼，他当然要好好训斥一番。 在这之后，顾老爷子更是走到人群前面。 “老头子我过个寿，没想到滋生出这么多的事端，真是让大家见笑了。” 什么？ 顾家老爷子当众道歉，到场这么多客人，谁又敢在他面前托大。 纷纷赔着笑脸，装作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既然大家能够理解，那就恕老头子我不能奉陪。” 顾老爷子讲了一些场面话，接着就给顾春海使了个眼色。 “乖孙女，带你朋友到楼上，我有一些话要与他说。”他同时开口道。 顾明月哪能懂得自己爷爷的心意，她还以为江凛哪里做的不对，以至于惹得老爷子不高兴。 “江凛，让你显摆，这下可真要完蛋。” “是吗？”江凛轻笑几声。 他当然知道顾明月在担心什么，可自己却表现的极为平淡。 看着顾春海与老爷子已经上楼，他当即开口提醒。 “顾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但现在不是与你细说的时候。” 江凛抬头看向楼梯处，顾明月心领神会，她赶紧在前面带路。 仅过去几分钟的时间，江凛就来到了顾老爷子的房间里。 房间足够宽敞，此时仅有顾春海和老爷子在，两人的视线全都直直落在江凛身上。 察觉到情况不太对，顾明月赶紧挡在江凛身前。 “爸，爷爷，你们要有火就冲我发！” “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这时候还向着他是吗？”顾春海确有一肚子的火气。 他为了能够解决公司危机，从中斡旋不断。 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却被江凛搅和的一干二净。 这里也没有外人在场，顾春海再也顾不得自己形象。 “你这朋友到底是从哪来？” “他怎么会对你爷爷的喜好一清二楚！” 顾春海目露凶光，在他看来，江凛分明是来之前就已经做足功课。 如此投其所好，要说他没有半点图谋，顾春海万万不相信。 可对于这件事情，顾明月更是一头雾水，此时竟连一丝头绪都没有。 过去不多久的时间，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刚才比送礼，那是爷爷点过头的。” “你要有火就冲爷爷发，你敢吗？” 没想到自己女儿还敢顶嘴，顾春海看着江凛在一旁面露笑意，他再也忍受不了。 “你爷爷一把年纪，他糊涂你也糊涂吗？” “难道就要靠那半枚铜钱，就能救我顾家于水火！” 许是顾春海情绪过于激动，他在说出口这些话后没多久就意识到不对。 果不其然，他抬头就见到江凛正憋着笑，转过身就见自家老爷子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顾春海刚要解释，顾老爷子用力摆了摆手。 “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现在都想当我的家。” “算了，和你说了也不懂。” 顾老爷子全然没有理会顾春海如何愤怒，他径直走到江凛身边，对江凛仔细打量一番。 “年纪轻轻，气度不凡。” “老头子我看人识人的本事不差，你的身份恐怕没有明月说的那样简单。” 顾老爷子短短几句话，直接让顾春海和顾明月同时愣在原处。 两人大眼瞪小眼，很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可都到这种时候，江凛竟然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爷子，你说的这些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他话音未落，顾明月赶紧接过话茬。 “爷爷，他哪有什么别的身份，他就是个送餐的。” 顾明月并没想过事情能发展到这一地步，眼瞅着误解逐渐加深，她只能讲出实情。 便把自己如何和江凛相识，又如何说服江凛来假扮自己的男朋友，前因后果通通说出。 “好啊！你都敢联合外人给我做局，我以后没你这个女儿！” 顾春海当场暴怒，想他为了这个家操持太多，刚见成效就被自己女儿无情破坏。 得知事情真相的顾春海都想冲过去给她一巴掌，可他很快就注意到自家老爷子脸色不太好。 “都这种时候，您还要袒护她吗？” “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被您惯的！” 顾春海越想越生气，自己明明是要结好赵家，才好获取到赵家的帮助使得公司平稳度过此次危机。 可现在结好不成，反而是搞出愁怨，大好计划完全告吹。 “你吼什么？”顾老爷子冷哼一声。 他在这个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控制住局面后就朝着江凛看过去。 同时不忘记给自己的乖孙女提个醒。 “你的这个朋友要真只是一个送餐的，他是从何处搞到那半枚铜钱？” “明月，你这次真是看走眼。” 老爷子笑眼眯眯，他没了和江凛猜谜语的心思，便让江凛给自己一句痛快话。 于是乎，顾春海和顾明月的目光同时看向江凛。 “这……该怎么说呢？” 江凛尴尬的笑出声，他还真不是有意遮掩自己的身份。 内心犹豫挣扎过后，他只好递过去一张名片。 顾春海一把抢过，他原本对江凛有很大的意见，可在看清楚名片上的内容后，他的脸色立马变化。 “原来是你！” “我说你名字怎么听着有些熟悉，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顾春海没想到还真让自家老爷子说中，江凛的身份并不简单。 只是顾明月太过天真，他竟以为这也是江凛的伪装。 “他怎么可能会是那家配送站的老板，不，这绝不可能！” “江凛，你怎么能把自己老板的名片拿在身上，随便冒用他人的身份。” 顾明月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怎么样都不能把江凛和搅动满城风云的那一位联系在一起。 可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江凛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顾小姐，要不是你强烈要求我来这么一趟，我这时候应该在公司开会。” 江凛的话刚说出口，顾明月就已经羞红了整张脸。 第302章 房间密谈 得知江凛的真实身份后，顾明月内心深处仿佛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她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 可紧接着，顾春海竟有一些极为难听的话说出口。 “江凛，就算你有点来头又怎么样？也想在我面前摆谱吗？” 顾春海很不高兴的开口道。 江凛也没想到他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只能是尽力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 “顾总，我只是觉得贵公司正在遭遇的困境，或许能通过与我合作的方式去摆脱。” “要是哪里有得罪的地方，还希望顾总多多担待。” 江凛话说完后，顾春海态度没有丝毫回转，语气竟然要比刚开始的时候更加冷淡。 “我承认你最近没少出风头，可就凭你公司的那点体量，也好意思和我们顾家谈合作吗？” “够了！” 似乎早就料到自己儿子会是这般眼高手低，顾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狠狠呵斥一番，接着就与江凛赔起不是。 见到顾春海满脸困惑的样子，顾老爷子一定要让他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你这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被你看好的赵红又怎么样？不还是在江凛手里连着吃亏。” 顾老爷子看的更加透彻，几句话就让顾春海没了脾气。 他咬紧了牙，哪怕自己心里很是不爽，也还是只能站到边上去。 紧接着，顾老爷子直接和江凛把话挑明。 “小伙子，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能帮顾家解决眼前的大麻烦。” “现在又说要合作，到底怎么个合作法？” 顾老爷子如此大的年纪，他最不欠缺的就是经验。 真就是走过的路要比一些小年轻吃过的盐都多，这样的情况下，他当下的态度不言而喻，便是对江凛极大的认可。 既然这样，江凛也不与他故意卖关子，一些话极为干脆利落的说出口。 “我们公司的业务需要推广，资金方面最是紧张。” “要能够得到顾家的支持，想必会如鱼得水般。” 江凛话刚说完就遭到顾春海的反对，后者情绪要比开始时更加激动。 也幸亏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好些，才不至于让他骂骂咧咧的话传到外边。 “江凛，我看你就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真以为我爸给你好脸色，你就可以口不遮言吗？” 顾春海脸上满是阴冷笑容，他恶狠狠瞪了江凛一眼，便奉劝江凛最好识趣点。 真要是蹬鼻子上脸，自己可不保证他会有怎样的下场。 “够了！你给我滚出去！” 顾老爷子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这样不听劝，能在他亲自下场后还这般叫嚷。 他当场发火，还是毫无保留的那种，果然让顾春海的自尊心大为受挫。 “好！我走！” 顾春海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摔碎在地，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他摔门而去，头也不回，这样的一番情形就连顾明月都吃惊不已。 “爷爷，您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些？” “我爸他……” 顾明月害怕一家人感情破裂，此时的她内心情绪复杂，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出。 顾老爷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不仅没有要劝阻顾春海的意思，更是冷声开口道。 “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只要我老头子还活着一天，这个家就轮不到他来当。” 说完这些话后，顾老爷子直接邀请江凛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 他才不管外面来了多少重要的客人，今天只想和江凛好好聊聊。 见到顾明月还傻傻的站在身边，他当即敲了敲拐杖。 “你这丫头，真不出去看看你爸怎么样了吗？” “啊？好，我这就去！” 顾明月后知后觉，她离开的时候不忘记将房门关紧，好给两人创造出更好的谈话空间。 会客大厅…… “明月，这可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你该满意了。” 顾春海脸上见不到丁点喜色，他也没有心思与别人接触。 只是在角落里喝闷酒，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顾明月紧跟出来就瞧见这一幕，她心情忐忑，缓步走到顾春海的身边。 “其实江凛这个人很不错，爷爷对他这般待见，说不定也是有原因的。” “爸，要不你就等等看，先别和爷爷这样吵架。” 顾明月很想从中劝和，但她一番尝试过，才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自己老爹脾气一向不太好，掌管公司这些年更是实行高压管理政策。 在公司里，他从来是说一不二。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江凛跟他对着干，想想都知道他对江凛的成见有多大。 可不管顾明月怎么解释，顾春海的态度始终恶劣。 “你是我女儿，你要也向着外人，我可就……” 顾春海握紧拳头，话里满是威胁意味，偏偏在这时候又一人走到他面前。 “老二，听说你和老爷子吵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男人名叫顾白山，他是顾家长子，平日里却很少参与公司事务。 也就是今天日子重要，他这才会公开露面。 却在姗姗来迟之际听说了一些事情，不等他搞清楚状况就见到顾春海在这里发邪火。 “大伯，事情是这样的……”顾明月知道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她理所应当站出来。 便与顾白山很快说清楚来龙去脉，本以为顾白山也会将自己痛骂一顿，事实情况与她猜想的大不相同。 “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要是这个小伙子这能帮助顾家摆脱困境，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 “是吗？”顾春海似乎没想到他会向着江凛说话，此时情绪已在爆发的边缘。 可就在这时候，楼上突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是老爷子。”顾白山皱起眉头，他挪动过去视线，果然很快就见到自家老爷子在江凛的搀扶下走出房间。 见到两人有说有笑，颇似忘年之交，就连顾白山都忍不住赞叹一声。 “我可好久没见老爷子这样高兴。” “老二，听说这还是明月刚谈不久的对象，要我说你小子是真有福。” 顾白山说完这些话，他丝毫没注意到顾春海的脸色有多难看。 第303章 全是无稽之谈 当顾老爷子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现场立马变得安静。 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投向他所在的位置，唯有顾春海还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竟然连头都没有抬起。 顾明月站在他身旁，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自己爷爷说出口的话使得她心神一颤。 什么？ 顾明月猛然抬头。 高处，顾老爷子直接抓住江凛的一只手，当着一众人的面宣布道。 “从即刻起，江总就是我顾家在生意场上的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同时，他将在顾氏集团内部担任重要职位，具体会再做通知。” 顾老爷子几句话说完，现场哗然声一大片。 江凛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老爷子前头，接着朝着下面的宾客鞠躬致谢。 看到江凛如此风光的一面，顾春海差点没被气到吐血。 “搞什么鬼？” “合作就算了，还要让他在公司内部担任职位，这算怎么回事？” 顾春海实在想不通江凛和老爷子在房间里都聊了些什么，以至于他能这样子受老爷子青睐。 他面容阴沉，站出来就要反对。 “老二，老爷子都已经发话，你非要和他对着干吗？”顾白山上前制止道。 他接着给顾明月使了个眼色，顾明月赶紧拉扯住顾春海的一只胳膊。 “这么多宾客在场，你可不能让爷爷下不来台。” “不如等到宾客散场，我们再和爷爷问清楚。” 顾明月眼里浸满泪水，她哪里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下一番情形，她的语气近乎哀求，顾春海原本窝了一肚子的火，却在这一瞬间强压下去。 他用力的甩了甩胳膊，似乎不想继续待在家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伯，我把他不会出事吧？”顾明月很不放心的开口道。 顾白山轻笑几声，他接着摇了摇头，很快就给顾明月吃下一颗定心丸。 “老二就这脾气，相信他会自己想明白。” “走吧！带我见见顾家未来的女婿。” 顾白山主动提出来，顾明月脸色更加羞红，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大伯解释。 只能带着顾白山来到江凛身边，互相做过介绍后，顾白山对江凛越看越喜欢。 “英雄出少年，这话果然不假。” “你小子可得好好待我侄女，欺负不得她半点。” 顾白山只顾着高兴，说出口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在场几人脸上神情古怪。 就连顾老爷子都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俨然一副要看好戏的架势。 “大伯，其实你误会了，他有老婆孩子。” 顾明月后悔自己刚才没把话说清楚，现在倒好，更是给自己闹了一个大花脸。 顾白山神情僵硬在原地，要不是老爷子亲自与他解释，恐怕连他都得有不小情绪。 “你这丫头，真是鬼精鬼精的。” “不过也没关系，这正好给顾家带来一个翻身机会。” 顾白山询问起江凛接下来的打算，却没想到江凛话语回避，始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看到自家老爷子也没有要告知的打算，顾白山只好借故离开。 “明月，你可得把江凛配好，我这一把年纪就不陪着你们一起了。” 顾老爷子仔细叮嘱，看起来是把一个重要任务交给顾明月去完成。 他很快走回到房间，只留下顾明月一个人在原处发呆。 “顾小姐，我可是你叫过来的，就这么撂下不管吗？” 江凛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明月顿时来了脾气，便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早知道这样，我才不带你来。” “你快说，刚才你和我爷爷到底聊了什么？” 这里已经没有别人在，顾明月还以为江凛会和自己说几句实话。 毕竟自己爷爷将房门紧闭，与江凛聊了大半个小时后就宣布那般重大的消息。 她迫切想要搞清楚谈话内容，江凛却表现的漫不经心，竟然在她身边吹起口哨。 这样一幕，顾明月想杀人的心思都有。 “好了顾小姐，时机成熟我自然会与你讲清楚。” “但现在，你得陪着我四处走走。” 江凛已经与顾老爷子通过气，他当众介绍江凛也是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就好像当下，江凛所过之处，那些社会名流无一不是举杯邀请。 “早就听闻江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许多人话语恭维，这背后原因不难猜测，完全是因为顾老爷子的面子。 江凛一一应酬，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已经过去许久的时间。 顾明月跟着他来到别墅外面，她总算是能够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江凛，你把我骗的好惨，我还真以为你只是一个送餐的。”顾明月忽然开口道。 她想起江凛在应付那些人的时候，真可谓游刃有余，就有一种被江凛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洞察到她的心思，江凛苦笑几声，自己可没想过能在这里与赵红相见，要不然身份一定会继续保密。 听到江凛这样说，顾明月只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欺骗。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懂。” “你提前准备好贺寿礼物，就说明你早就把主意打到我爷爷身上。” 顾明月心中十分笃定，就算没有赵红出现，江凛也会借着这个机会推销自己，尽全力促成双方合作。 对于她的一番见解，江凛并无异议，他极为大方的承认。 “那我呢？” “就是被你利用的工具吗？”女人的思维总是不好琢磨。 就好像顾明月当下，她宛如一个小女孩，江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顾小姐，我可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说着，江凛主动岔开了话题。 他接着邀请顾明月到自己手底下做事，开始时候，顾明月并没有听出江凛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就是她琢磨之际，江凛便与她透露出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将会留在顾氏集团，直到双方合作步入正轨。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自家的公司里，去给一个外人打工吗？” “江凛，你疯了，一定是疯了！”顾明月压根就没想过江凛会说出这种话。 她拼了命的摇头，就差把不情愿几个字写在脸上。 第304章 老爷子发话 就知道顾明月会是这样的反应，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笑了又笑，并不着急顾明月答应自己。 时间已经不早，江凛并不打算在这里住一宿，可顾明月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竟然出神许久。 当天晚上。 “爷爷，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一定是这样的。” 原本静悄悄的房间，却因为顾明月的一声尖叫要打破。 顾老爷子没想到自己孙女这般沉不住气，早知道就不该与她说这些。 “明月，女孩子不要一惊一乍，有什么话好好说。” “那也不能让我到他手底下做事。” “还是咱们自家的公司，这要是传出去，员工们还不知道要怎样笑话。” 顾明月回想起前不久江凛与她说过的话，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是自己爷爷的主意。 如今老爷子发话，她完全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本想打一下感情牌，好让自己爷爷收回那些话，尝试过后才发现根本不可能。 “你这丫头，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顾老爷子横眉冷眼，语气不容置疑。 这样的情况下，顾明月接连苦笑几声，只能被迫答应。 转眼间，一周时间过去。 江凛在离开公司前，他特意将许婷和张浩叫进自己的办公室。 都到这种时候，许婷仍不忘记打趣几句。 “江大老板，你这次过去算什么？是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吗？” 听到这样的话，张浩在边上已经憋不住笑，直到他被江凛狠狠瞪了一眼，这才赶紧用手捂住嘴。 对于许婷的调侃，江凛并未放在心上。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公司里的大事小情可就都拜托在你们二位身上。” “谁要是敢给我掉链子，等我回来小心挨收拾。” 江凛言语警告，张浩忙不跌的点头答应，许婷也少有的严肃起来。 两人都知道江凛这一走，注定会分身乏术，总不可能两头兼顾。 两人对视一眼，想法上很快达成一致。 “我们一定守好公司，不会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出现任何纰漏。” 许婷再三保证，江凛放下心来，接下来他就该专注自己的事情。 仅过去一天的时间，江凛便换了一身行头，径直来到顾氏集团的公司大楼门口处。 办公楼里，一些员工正交头接耳，议论声音不断。 “听说新来一个副总，也不知道会是谁。” “估计又是老板家的亲戚，要不然也不能直接安排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在这些员工谈论的同时，一个主管业务的经理脸色难看。 他忽然用手拍在桌上，无比气愤的开口道。 “给你们发工资，难道是让你们来闲聊天的吗？” “谁要是不认真工作，那就等着被扣工资。” 男人说完这些话就黑着一张脸出去，几个员工用眼神交流，彼此间心知肚明。 “贾经理没当上副总，怕是窝着一肚子的火气。”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上头另有安排，这副总的位置就该是他的。” 几名员工小声交谈，生怕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一不小心就传到贾国华的耳朵里。 另一边。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公司门口还排起长长的队伍。” 江凛望向人群，他嘀咕几声，这时候站在他前面的小伙子开口说道。 “顾氏集团面向社会招聘，只要是中学毕业的都可以向他们投递简历。” “这可是好机会！你难道不也是为这事来的吗？” 小年轻把一份简历揣在怀里，生怕会有损坏。 听他说完这些话，江凛立马反应过来。 现在国家大力发展经济，产业逐渐私有化，一些国有工厂亏损严重，关停的同时导致不少工人下岗。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一些受教育程度高的年轻人进厂热情消退，反而是顾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更受青睐。 “对，我也是来参加面试的。” 江凛轻笑几声，很快就把话圆回去，年轻人当即与他分享经验。 原来他已经给好些家公司投递简历，却都如同石沉大海般。 一连多日，他都在痛苦煎熬中度过，可就在这时候得知顾氏集团面向社会招聘人才。 “我想着再来试试，要还是不行，那我就回村种地。” 年轻人几经挫败，他就是抱有不成功就成仁的决心。 听他说出这些话后，就连江凛都在心中暗暗赞叹。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简历吗？”江凛忽然开口询问道。 男子性格很开朗，他对于江凛提出的请求并未拒绝，很快就将简历递到江凛手里。 见到江凛脸色几度变化，他还以为自己的简历存在问题。 “是哪里不对吗？” “没……没什么。” 江凛赶忙摆了摆手，男子似乎想到什么，他在一旁苦笑出声。 “都说学以致用，可我……”他话到嘴边又强忍住，看样子知晓外界对自己这一专业存在很大偏见。 江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这时候有人到现场组织人员面试。 “念到名字的跟我走。” “这次面试你们的是公司的贾经理，期待你们能有好的表现。”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人被叫进会议室，江凛与男子站在队伍后面，两人倒是不用太着急。 “这位大哥，你觉得我能成功吗？” “就怕又和之前一样。” 男子回忆起一些往事，他脸上满是痛苦的笑容。 这一切都被江凛收入眼底，他想也没想，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一定能。” “真……真的吗？” 男子似乎被否定惯了，没想到江凛会这样看好自己。 他瞪大了眼睛，模样很是吃惊。 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江凛脸上的笑意要比最开始时还要浓烈。 为了打消掉男子心中的顾虑，他特意抬起一只手在男子的肩膀上拍打。 接着开口道。 “我这个人看人一向很准，说你能行，那就一定能行。” 江凛话刚说完没多久，男子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 他激动的不像样子，当即开始准备面试。 首先就是场景预演，他竟然将江凛当成了面试官，接着就开始进行自我介绍。 “我叫李广涛。” 第305章 发掘人才 不等李广涛介绍完自己，便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我先过去，希望一切能够顺利。” 李广涛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思，缓步走向那间会议室。 可随着时间不断流逝，有关于他的好消息仍然没有传来。 江凛皱起眉头，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紧接着就见到李广涛垂头丧气的走出。 他很快来到江凛面前，接着惨笑出声。 “看来我的运气差了些，还是祝你面试顺利吧！” 对于江凛这个刚交下的朋友，李广涛表现的极为真诚。 一些话说完后，他便给江凛提了个醒。 “面试官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样，你也可以再找时间来，要不然会白白浪费掉一次机会。” 得知这一情况，江凛原本平静的内心掀起波澜。 见到李广涛真的要走，他当即从身后将其叫住。 “我说过你一定能通过面试，你现在这样是想让我食言吗？” 当江凛说出口一些话时，李广涛还以为他在与自己开玩笑。 以至于他转过身的时候，脸上神情万般苦涩。 “你又不是面试官，这件事不是你说了能算。” “谁说的？” 江凛冷笑几声，他接着就在李广涛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快步走向那间会议室。 还在前头排队的面试人员纷纷谴责他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你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插队？” 有人脾气不怎么好，抬手直接将江凛拦下来。 李广涛也以为江凛是一时冲动，他快步冲到江凛身边。 “我早该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不必为了我去得罪面试官。”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广涛尝试着带江凛离开，但不管他怎样开口劝说，江凛始终不曾动弹一下。 或许是这里动静太大，会议室里传出一道极为不悦的声音。 “这里不是菜市场，你们要不愿意待着就赶紧滚蛋。” 呵！ 听到这话后，江凛最后的一丝耐心都被消磨掉。 他转过身就将目光锁定在李广涛身上，接着开口道。 “像你这样的人才不留在公司，只能说明里面坐着的人有眼无珠。” 在场有不少人，江凛说话声音极大，他们每一个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在会议室里，贾国华几乎同时变了脸色。 与他搭档的几名公司高管更是面露慌张，可在这间会议室，他们的意见仅供贾国华参考，哪敢在这种时候表露太多。 “贾经理，现在的小年轻没多少教养，你不必与他们太计较。”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贾国华脸色没有任何好转，他直接将一只手拍在桌上，紧接着就极为愤怒的站起身。 前后相差没多久，他便来到众人面前。 “刚才那些话是谁说的？” “有种就站出来！不要想着藏在人群中，白白连累他人。” 贾国华目光凶狠，他不停挪动视线，似乎想要快速找寻出声音的来源。 这样的一番情形下，李广涛赶紧挡在江凛前面，生怕他会引起贾国华的注意。 毕竟自己已经被淘汰，可江凛还没有参加面试，这时候得罪贾国华就等于被提前宣判死刑。 “你！”李广涛本是一番好心，可等他惊觉江凛已经走到贾国华面前的时候，再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你就是负责面试的经理吗？” “没错！你又是谁？” 对于江凛的质问，贾国华反应寻常，他的心里可谓早有答案。 而就在这时候，李广涛的话也将他心中想法应验。 “贾经理，他是和我一起来面试的。” “刚才那些话都是我说的，我和您道歉。” 李广涛主动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般情形就连江凛都没有预料到。 贾国华则是在一旁黑着一张脸，紧接着就话里带刺，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心气太浮躁，怎么能因为面试不通过就在背后诋毁人。” “算了，你和我赔礼道歉，这件事我就不追究。” 还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贾国华当然不能表现出一副太尖酸刻薄的嘴脸。 他用力摆了摆手，人前尽量给自己树立一个不错的形象。 为了不让江凛在接下来的面试中被穿小鞋，李广涛也管不了那么多，他走上前就要赔罪道歉。 “你受他这样的窝囊气干什么？” “话明明是我说的，用不着你来帮我承担后果。” 江凛知道李广涛这种人学有所成，自然是心气高傲。 让他为了自己弯腰低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挫伤他的锐气。 江凛抬手就将他拦下来，接着就冷笑着朝着贾国华看过去。 “贾经理是吗？” “给我一个不录取他的理由。” 江凛话音干脆，在他说出这些话后没多久，包括贾国华在内的一众人纷纷傻眼。 李广涛更是没有想到江凛如此莽撞，他倒吸了几口凉气，赶紧上前阻止。 而正是因为他的举动，才让贾国华重新拾起自信。 “哪里来的愣头青，这里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吗？” “赶紧给我滚蛋！” 贾国华很不客气，他作为大公司的经理，还没必要像一个面试人员解释太多。 可就是他说出这些话后不多久，分明注意到江凛眼神冰冷，犹如寒光凛冽。 仅仅一个对视，就让他内心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是前来面试的那些人，更有公司员工放下手头上的工作。 大家三五成群，正为这件事情激烈的讨论着。 “兄弟，我知道你想帮我争取，可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你这样只会让贾经理对我意见更大，更会连累到你身上。” 李广涛急得都快哭出声，他其实已经对自己不再抱有希望。 只是不想江凛受到自己的连累，这才在江凛身边不断开口劝说。 经他一番努力，江凛情绪状态有了好转，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接着就给贾国华下了一道命令。 “不管今天有几个名额，他都是必须要被录取的那一个。” 江凛用手指向李广涛所在的位置，语气更是不容置疑。 第306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现场哄笑声音一大片，谁都没想到江凛会说出口这样的话。 贾国华一只手捂在自己肚子上，他直接笑弯了腰。 “你刚才是在命令我吗？”贾国华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 经过他一番确认，才知道江凛并没有与自己开玩笑，自然笑得更大声了些。 “我看你就是脑袋被驴踢，这里可是顾氏集团，轮得着你来发号施令吗？” “来人啊！给我把他赶出去！” 贾国华不想把时间继续浪费在江凛身上，他当即朝着一个方向大喊。 楼梯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当然是安保人员闻声赶来。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江凛会被强行带走的时候，他的几句话直接使得在场之人全部呆愣住。 “我是集团副总，命令你一个经理难道还不行吗？” 江凛满脸严肃，话语中根本没有玩笑的意味，却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他的话。 就连李广涛都觉得江凛是在紧急情况下口不遮掩，所以才想着冒充人家公司的副总。 可他仔细想想，贾国华怎么可能看不穿他的计谋。 “兄弟，咱不在这里闹腾，人家可是经理，难道还能连自家副总都认不得吗？”李广涛生怕江凛再这样下去会吃亏。 可贾国华已经没了耐心，他并不准备给江凛留有任何机会。 听到江凛竟然敢与公司副总的身份自居，他原本就窝在心里的一团火直接爆发出。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想骑在我头上拉屎吗？” 贾国华话音刚落，现场哄笑声更胜过刚开始，不知有多少人用手指着江凛议论不断。 “现在的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真以为人家会被他随便几句话就吓唬住吗？” “这有什么好说的，他不就是在丢人现眼吗？” 没有一个人对江凛看好，李广涛额头冷汗直流，也不是江凛是出于什么考虑才说出这样的话。 可很快，江凛的一番举动更使得他内心惊慌。 “贾国华，我看你根本不够格当这个经理，我现在宣布解除你的一切职务。” “你小子演戏演上瘾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除我的职务！” 贾国华没想到江凛还敢在自己面前装蒜，他冷笑几声，接着就朝着江凛挥过去一拳头。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招聘经理竟然敢动手。 这确实出乎江凛的预料，但他反应足够迅速，并没有让贾国华占到任何便宜。 “不见棺材不落泪。”江凛冷声说道。 他的话并没有得到众人认同，换来的反而是更多嘲笑声。 李广涛心凉了大半截，知道江凛今天是摊上大事。 果不其然，贾国华只当江凛是个跳梁小丑，他竟然要报警处理这件事。 “随便冒充公司高管，这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这只是你以为。”江凛轻叹一口气。 他虽然是第一次来公司，有人不认识自己实属正常。 可贾国华作为业务经理，如此眼力实在不敢恭维。 “我要是你，现在就应该给你们老板打电话进行确认，而不是在这里大呼小叫。” 江凛给贾国华留有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他自己造化。 实际情况证明，贾国华完全没有把江凛刚才的话当回事。 “你要是公司副总，那我就是玉皇大帝。” 贾国华的话惹得在场人哄笑声音更大，偏偏这时候有人来到他身边，极为小声的开口提醒道。 “不是说新来的副总今天到，难道？” 听到这些话，贾国华丝毫没有认识到问题严重性。 他上下打量江凛一番，说话更加难听。 “就他这个熊样，怎么可能会是新来的副总。” “臭小子，我劝你赶紧走，要不然新副总到了更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贾国华眼神戏谑，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瞅见他这个样子，江凛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懒得与贾国华废话，就想让人通知顾春海下来处理这件事。 “你小子真敢说，你以为你是谁？” “顾总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搭理你这种人。” 贾国华一副凶神恶煞的样，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要将江凛生吞活吃。 就在他招呼一众人将江凛控制住，好让派出所的民警过来带走之时，顾明月出现在不远处。 “你们都吵什么？” “这一天都要烦死，这班谁爱上谁上！” 顾明月被自己爷爷安排到江凛手底下做事，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服气。 以至于刚到公司不多久，她就在办公室里乱发火一通。 现在又听到走廊里传来动静，恼怒之下才出来查看情况。 “顾小姐，你来的正好，这家伙冒充公司高管。” “他一定不会想到，您就是要在新来的副总手下做事，看他还怎么编下去。” 贾国华见到顾明月出现在眼前，他极为惊喜的冲到顾明月身边告状，也是为了能够刷刷存在感。 毕竟公司上下，无人不知晓她的身份。 哪怕是给新来的副总当助理，那也是他们最应该巴结的人物。 “谁这么无聊？竟然会冒出那个家伙。” 顾明月满脸好奇，她倒要亲眼看看，接着就让贾国华在前头带路。 可当她见到江凛的时候，整个人好似石化。 “小顾，你该叫我什么？” 江凛的话更让顾明月心里咯噔一下，她顿时羞红了脸。 可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会为此发火时，事实完全相反。 “江……江总。” 刚才还满脸得意笑容的贾国华发疯一般，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小姐，您就别陪着他演戏，大家心里都知道。” “他……”贾国华都快哭出声，他多希望顾明月能够就此改口，可顾明月感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直接将这笔账记在他头上。 “贾经理，你是要故意看我笑话吗？” “他就是新来的副总，江凛！” 顾明月跺了跺脚，说完这些话后她都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却被江凛大声叫住。 “小顾，他的职务已经被撤销，书面通知由你来下发。” 江凛刚到公司第一天就给顾明月安排活，她俨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而现场其他人的反应更是激烈，个个都好似活见鬼。 第307章 自寻死路 顾明月的反应已经从侧面应验了江凛的那些话，贾国华不停的吞咽唾沫，这才意识到踢到铁板上。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在这么多人注视的目光下失了面子。 “你是新来的副总又怎么样？” “我的任命是董事长亲自下发，怎么能被你随随便便就撤销？” 贾国华冷笑几声，他现在的样子真可谓是在作死边缘疯狂徘徊。 一些人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事实也确实如那些人担忧的那样，都不需要江凛亲自下场，顾明月就能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现在谁都知道顾明月是在江凛手下做事，贾国华如此无礼的行为分明是不给她留面子。 “贾经理，我奉劝你搞清楚一个事实，江凛担任公司副总这件事是我爷爷点过头。” “人事方面，他当然能做主。”顾明月警告过后，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贾国华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立马蔫吧的不像样。 别看他前不久还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对江凛抱有很大意见。 可在得知这一切都是顾老爷子的意思后，他赶紧收敛脾气。 扯拽几下衣角，他的心情略有平复，这才脸上堆笑朝着江凛走去。 哪里想到自己的一番热情，竟然都不能让江凛正眼来瞧。 “江……江副总，您是真人不露相，我是有眼无珠。” “求您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放我一马！” 事到如今，贾国华怎么可能不清楚江凛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存在，他继续折腾的后果只能是被一撸到底。 他费心又费力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哪能让自己拥有的一切就这样失去。 “贾经理，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变化速度可真够快。” 江凛冷笑几声，他早该料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番情形，像贾国华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惯了。 真要遇上惹不起的存在，性格从恶狼立马转变为绵羊，速度令人啧啧称奇。 面对江凛的调侃，贾国华心里纵有万般不爽，但他也不敢有任何表现。 “江总，确实是我不对，求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贾国华能当上经理，靠的绝不只是运气，其自身能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在他被江凛狠狠上了一课后，立马就明白李广涛的去留才是问题关键所在。 “小兄弟，我重新看过你的简历，我觉得你很有必要留在公司。”贾国华前后反差如此巨大，使得在场不少人都傻了眼。 顾明月不明所以，她没想到江凛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只是为了一个面试人员出头。 便疑惑不已的从李广涛手里接过那份简历，看过上面的内容后她更是不知道该怎样评价。 “江凛，这人留在公司不合适吧？” “他的专业和我们公司业务很不对口，我倒觉得贾经理不录取他没有错。” 顾明月也担心江凛独断专行会在公司内部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她走到江凛身边小声开口提醒。 本以为江凛能够采纳自己的意见，可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并不实际。 偏偏她的这些话都被贾国华听了去，刚刚还认真改错的贾国华眼底闪过一抹凶光。 在得到顾明月的认同后，他再次站在江凛的对立面。 “江副总，其实我们也是认真研判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决定。” “要不？” 眼看他又要改口，江凛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像他这样的人就是最为典型的记吃不记得。 既然这样，那他也管不了太多。 “小顾，你刚才叫我什么？” “在公司要称职务！” 江凛几句话就当顾明月黑下去整张脸，可纵使她火气再大，也不好当场发作出。 哪里想到江凛不依不饶，再一次对自己进行逼迫。 顾明月咬着牙开口道。 “江副总，这总行了吗？” “既然这样，我做什么决定难道还需要与你请示报备吗？”江凛话说完后，他直接拍板钉钉。 李广涛一定要留下来，至于专业不对口一说，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贾国华没想到江凛这样强势，竟然完全不把顾明月当回事，他这下彻底慌了神。 “江副总，我……” “你不用解释，以后你的位置由李广涛来坐，你被开除了。” 江凛再一次语出惊人，顾明月再也冷静不了，她快步冲到江凛面前。 “开什么玩笑？” “你撤他的职我没意见，但你让一个连专业都不对口的人来接替他的位置，这难道不是胡闹吗？” 顾明月还以为江凛故意在公司立威，所以才会这般行事。 在她看来大可不必这样，只要自己不跟江凛对着干，下面的人绝对不会有别样的意见。 “江副总，我看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做的太过分。” 顾明月连着说了好多话，却根本不能让江凛回心转意。 他径直走到李广涛身边，也是时候与李广涛兑现承诺。 “我……”李广涛难想过这种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真就是喜从天降，让他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吞吞吐吐大半天，竟然都没有一句完整的话，而他内心的想法又怎么能逃得过江凛一双眼。 “你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会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吗？” 江凛当众质问道。 如此情形下，李广涛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他只是不想江凛为自己开方便之门。 可要说能否胜任这份工作，他有足够多的信心。 “我当然能！” “那好，你明天来公司报道。” 江凛并不与他讲太多，安排好这一切后就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江副总，那我呢？” “我在公司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开除我就不怕寒了大家的心！” 贾国华彻底发疯，他想过江凛一时生气，自己赔礼道歉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哪想过江凛要动真格，开除自己就算了，还让一个新人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这根本是将自己的脸面扔在地上狠狠踩踏，他心中恨意连绵，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便开始煽动其他员工的情绪，这一招果然好使。 “贾经理说的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人开除？” “难道从今往后，公司就要成为你的一言堂了吗？” 一些老员工内心惶恐，生怕江凛刚来公司就要整治内部，下一个被开除的就会是自己。 第308章 有坏无处使 眼见有这么多人支持自己，贾国华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朝着江凛看过去，眼神可谓挑衅。 顾明月虽不情愿，但还是在江凛身边小声开口提醒，可不想他刚来就把公司一大半的人都得罪。 “谢谢小顾的关心。”江凛故意为之。 一些话说出口后，顾明月都有将他狠揍一顿的心思，但还是强忍下心中的火气。 她并未想到江凛这次看起来不太正经，却将自己的意见完全听取。 “看着大家都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可以不将你开除。” 江凛随便几句话就让贾国华得意忘形，他本以为能够争取到更多，可江凛也不是软柿子，随随便便就能被他拿捏。 “你有过错在先，我要不对你进行惩处，别的员工有模学样怎么办？” 江凛面向一众员工，他已经给出了解释，接下来就没必要再顾及任何人的情面。 一些话干脆利落的说出口，再次让贾国华措不及防。 “让我给他当副手？” “江副总，你到底有没有搞错！” 贾国华大声叫喊，不管是能力与资历，他在哪一方面都能稳稳压住李广涛这个新来的。 对于江凛做出的安排，贾国华根本不能接受。 他扯着嗓子大喊，丝毫没注意到江凛目光有多么冰冷。 “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公司，我会和顾总打报告，相信他会给我这个新上任的副总面子。” 江凛特意强调，几句话就让贾国华认清现实。 继续和自己态度强硬，对他来说不会有半点好处。 趁着有这么多员工帮他说话，见好就收才最应该。 迫于无奈之下，贾国华只能接受了这一结果。 这边事情结束，江凛很快来到自己的新办公室，推开门就见到里面干净整洁。 “没想到顾小姐还是搞清洁的一把好手，我看公司都没必要请保洁。” 听到江凛这样说，顾明月直接变了脸色，她可不敢应下这些话。 万一江凛安排自己去打扫卫生，自己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顾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我还没有无聊到那种地步。” 江凛将顾明月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哈哈大笑，顾明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江凛戏耍。 “刚才在外面，你可一点脸面都没给我留。” “我要早知道你另有一层身份，我才不会带你回家。” 说起这些事情，顾明月委屈的不像样，竟然已经有了哭腔。 见到她这个样子，江凛赶紧开口劝说。 “我初来乍到，公司上下都没有人将我放在眼里。” “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立威风，我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 江凛给出的理由让顾明月难以反驳，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明月仍然高兴不起来。 反正办公室里也没有别人在，她不再遮掩自己内心的想法。 “江凛，你倒是和我说清楚，为什么非要把那个人留下？” 顾明月还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她一定要江凛给出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了给江凛施加压力，她更是将顾老爷子搬出来。 “顾小姐，我和老爷子有言在先，所以还请你对我的决定不要太多干涉。” “至于为什么将他留下，我自然是深思熟虑过。” 江凛并没有与顾明月解释太多，他要与顾氏集团合作共赢，但不代表一切都要听从顾家安排。 见到江凛这个样子，顾明月又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她气的直跺脚，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去找顾老爷子告状。 下午。 顾家别墅里。 顾明月一只手紧紧抓住老爷子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开口。 “爷爷，都怪你给江凛那么大的权限，他刚到公司就将一位经理撤职。” “要这样就算了，他竟然还把自己招进来的人安排在重要位置上，这不是在致公司的利益与不顾吗？” 顾明月情绪很激动，说出口这些话的同时，她也在不断观察自己爷爷的脸色变化。 本以为老爷子会向着自己，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能听爷爷的话？” “让你跟在江凛身边，你做好分内的事情即可。” 顾老爷子很严肃的开口。 这般情况下，顾明月更是满肚子的委屈，她根本无处诉说。 现如今她都快把肠子悔青，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招惹江凛，现在都快成了引狼入室。 第二天一大早，顾明月心情复杂的来到公司。 当她走进办公室里，江凛正笑眼眯眯的盯着她看。 “顾小姐，昨晚老爷子都和你说了什么？” 瞧见江凛现在的样子，顾明月想打人的心思都有。 分明就是故意揭自己的短，着实够可恨。 “江凛，真不知道你给我爷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有我在，你别想在公司里乱搞。” 顾明月昂首挺胸，似乎是在和江凛证明什么，见到江凛脸上堆笑，她还以为是在取笑自己。 “顾小姐，你对我有意见可以保留，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去把李广涛叫过来，我要单独与他谈谈。” 江凛这么快就指派任务，顾明月多少有些不适应，她的两只脚仿佛有千斤重，根本就挪动不了。 内心挣扎犹豫大半天，这才气恼离开。 前后相差仅仅几分钟，李广涛着急忙慌的赶过来。 “怎么样？在公司待着还适应吗？” 江凛并不拐弯抹角，他直接问起李广涛和同事们相处怎样。 答案显而易见，李广涛接连摇头，苦笑声音不断。 “因为昨天的事情，大家都说我是关系户，对我意见比较大。” “特别是贾经理。” 李广涛不会与江凛隐瞒信息，他将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 对于这样的结果，江凛早早预料到。 “团结下属关系，这也是你彰显能力的一方面，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当然不会！” 李广涛没想到江凛对自己寄托了这么大的希望，他一时语塞，反应过来后赶紧给出江凛一个确定的答案。 可有些话，他还是想趁着没人的时候与江凛讲清楚，要不然在心里实在太憋屈。 第309章 一起闹离职 关起门来，李广涛终于能够敞开心扉。 “我这个专业不受别人待见，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大不一样。” 李广涛接连叹了几口气，他似乎对自己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江凛早知道他会来找自己，自然是有一套说辞。 “你出过国，喝过洋墨水，精通多国外语，学的是国际金融经济。” “像你这样的人才，到哪里都应该受到尊重。”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李广涛眼里闪烁晶莹，他是真没想到有人会与自己说这些话。 要知道在特殊年代里，自己这样的人都是被批判的对象，过去这些年，仍然有不好的标签贴在他们身上。 特别是国内经济正处在起步阶段，他所学的知识在国内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一些公司的老板看过他的简介后，无一不觉得他就是一个花瓶，中看不中用的那种。 可在江凛面前，李广涛深深觉得自己受到重视。 “江总，你到底有怎样的计划？”李广涛并不糊涂。 江凛让自己顶替贾国华的位置，自然是有深层次的考虑。 他也想要问清楚，自己才好在不久的将来更好贡献一份力量。 可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并没有给出确切答复，只是轻轻的摆手，接着开口道。 “你先和同事们搞好关系，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给你安排工作。” 眼见江凛不肯与自己说清楚，李广涛也只好打消掉这样的心思。 而就在他走出江凛办公室的时候，贾国华迎面走来。 “李经理，老话说的果然不错，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贾国华话里带刺，只要不是呆傻的人都能听出来，李广涛尝试着与他解释，哪里想到只换来对方的一张冷脸。 两人擦肩而过，贾国华径直走向顾春海的办公室。 敲开顾春海办公室的门，贾国华直接开始诉苦。 “顾总，最近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你可得给我做主。” “江凛刚来公司就培养自己的势力，我看他没安好心。” 贾国华之所以现在才过来，那是因为顾春海在外面忙着商务宴请。 他可以一直都在关注着这边的动向，得知顾春海回来就以最快的速度过来告状。 几句话说完后，贾国华赶紧去看顾春海的反应。 果然如他所料，顾春海也对于江凛在公司里担任要职一事心存芥蒂。 哪怕顾春海尽力遮掩，但他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还是被贾国华窥探到。 “顾总，真不知道江凛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就怕他再这样下去会把公司带入深渊。” “而且……” 贾国华故作为难，顾春海抬起头时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见到他欲言又止，顾春海脾气愈发暴躁。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最不喜欢人磨磨唧唧。” “顾总，我就是怕江凛在公司待太久，还真把公司当成他家。” “到时候您的权威可是会受影响的！” 贾国华在背后说人坏话，煽风点火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 顾春海脸色阴沉，似乎也在琢磨他刚才话里的意思。 “他要敢把事情做的过分，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过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顾春海朝着贾国华招了招手，等他靠近到自己身边，接着就与他仔细叮嘱一番。 “顾总放心，我保证办妥这件事情。” “江凛就是太年轻，我非让他长长记性。” 三天后。 办公室里，几名员工眼神交流，接着就同时站起身。 他们结伴将李广涛找到，这时的李广涛正忙着整理材料。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李广涛抬头瞥了一眼，他并没有意识到几名员工带着目的前来。 就是他说完这些话后不多久的时间里，一份份辞职报告直接拍在桌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李广涛瞪大眼睛。 他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员工同时提离职，要知道自己本来就缺少人手，一旦放任这些人离开就连正常工作都不能维系。 “李经理，大家伙出来工作都是为了赚钱，特别像我们这样的人，干的多挣得多。” “现在倒好，新换了领导，竟然连像样的业务都揽不回来。” 员工代表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一种信息，那就是对江凛和李广涛极为不满。 其他人赶紧接过话茬，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天天就赚那点死工资，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到厂里打工。” “李经理，我们也是对事不对人，你还是赶紧在我们离职报告上签字。” 李广涛愣在原处，还不等他想出应对的办法，员工代表就帮他指了一条明路。 “我看江副总每天就在办公室里喝茶，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要不你和他反映一下情况，让他给我们涨点工资，这样我们也能坐得住。” 业务部门的员工拿两份工资，底薪外加提成，现如今新换领导，确实对他们拿到手的工资有所影响。 几名员工来此目的明确，就是要借着这个由头涨工资。 至于放在桌上的离职报告，不过是他们逼迫的手段。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在上面的领导拍板钉钉。” “做不了主？”员工代表满脸奸笑。 他当即嘲讽道。 “那就找个能做主的人来，要不然我们只能另找饭碗。” 几名员工带头要求涨工资，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动了这份心思。 消息很快传开，公司大楼里不少部门的员工都蠢蠢欲动，他们不问缘由，只想着能给自己争取到更多好处。 事态发酵过后，竟然有好些员工堵在江凛办公室的门口。 李广涛着急忙慌的来到江凛面前，见到江凛笑眼眯眯，他欲哭无泪道。 “江总，外面的员工可都吵闹着要涨工资，要不然就在他们的离职报告上签字。” “都到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笑得出？” 在李广涛看来，江凛刚到公司没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处理不好必然会让更大的领导有意见。 到时候江凛处境艰难，想想都有他的一份责任在。 “你说的很对，我刚到公司就遇上这档子事，怎么就这么巧？” 江凛让李广涛好好想想，天下。 第310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听过江凛的话，李广涛也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这些事情看起来确实有些巧合，总感觉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推动。 见到他终于开窍，江凛流露出极为欣慰的笑容，便让他踏实待着。 至于这件事情，自己当然有办法处理。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江凛将吵闹着要离职的员工代表叫进办公室。 那几人面色凶狠，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和江凛大吵一架。 可就算他们摆出一副要逼江凛就范的架势，江凛也丝毫不为所动。 这样的情况下，几名员工代表脸色异常难看。 “江副总，大家过来找你是为了解决问题，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 见到他们的心思按耐不住，江凛嘴角上扬一个弧度，一抹得意之色赫然浮现在脸上。 “大家的诉求我都已经了解，基于这段时间公司业务量下降，我会给大家申请一份补贴。” 江凛话还没有说完，几个员工代表就将一些心思暴露出。 一连串提出好多的问题，江凛可不会上他们的当，该态度坚决的时候，他连一丝退让都没有。 刚才还在心中暗自窃喜的几人，一瞬间脸色大有变化。 他们彼此眼神对视，还想继续与江凛施加压力。 “你们几位的离职报告呢？”江凛忽然间说出口的话，直接让几人愣在了原处。 见到他们满脸疑惑，江凛也没了继续与他们纠缠的心思。 “想必大家有所误会，我刚才提到的工资补贴没有你们的份。” “而我也会在你们的离职报告上签字，我这里庙太小，可不敢耽误了你们这几尊大佛。” 江凛的话干脆利落，很快就让这几个员工代表认识清楚，江凛并非在于他们开玩笑。 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江凛直接将办公室的门敞开。 看着外面好些员工翘首以盼，他接下来的话震惊到在场所有人。 “大家有诉求可以合理提出，公司人性化管理，绝对不会辜负大家。” “可谁要是煽动人心，动不动就以辞职来威胁，我绝不姑息纵容。” 江凛话说的很清楚，他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更何况把辞职挂在嘴边的人，早已经和公司离心离德，强留下来对双方都不会有好处。 经江凛这么一番解释，刚才还随波逐流的那一部分全都改变看法，他们纷纷低下头，也意识到自己是被有心之人带偏方向。 甚至有的人还想站出来和江凛解释，却被江凛抬手阻拦住。 处理好当下问题，江凛转过身看向那些所谓的员工代表，他们实际上只顾自己利益。 “你们几位还傻站着干什么？” “你们现在可以回办公室里收拾东西，等我这边签好字就走人吧！” 江凛的话刚说出口，那几位员工代表的脸色就都变得难看。 刚刚还吵闹着要离开的他们仿佛变了个人，个别机灵的赶紧来到江凛身边。 “江总，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我们也是为大家考虑，所以才会堵在你办公室的门口。” “是吗？”江凛似笑非笑。 他目光打量在这些人身上，很快就让这几人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他们强颜欢笑，还想与江凛好好解释，话到嘴边又被江凛挡回去。 “那要这么说，你们是不想离开公司的？” “这……当然啊！”一个员工心中无限凄凉，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继续嘴硬。 “别说京都，放眼全国，能比这里规模还要大的公司有几家？” “别人挤破头想要进公司，我们有多没脑子才会离开。” 听他说了这么多，江凛却还觉得不够，他话赶着话，极为果断的开口询问道。 “既然不想离开，那怎么还要我在辞职报告上签字，这可真是把我绕糊涂。” 江凛的话不仅说给男人听，更要让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件事的蹊跷之处。 公司上下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一旦男人的心理防线崩塌，必然会将暗中指使他的人暴露出。 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有人想要遮掩事情真相，恐怕也比登天都要难。 “这……我不能说。”男人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不停的吞咽唾沫，竟然还觉得口干舌燥。 归根结底，还是他内心深处生出恐惧，此时根本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你要实在不想说就算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强人所难。” 江凛没有表现出任何急切的心思，可他越是话语轻松，越让在场几人心里不安定。 心理素质稍差的几个人，他们无不攥紧拳头，额头上更是挂满细汗珠子。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就知道距离自己计划成功只差最后一个步骤。 “公司自有规章制度，当真儿戏不得。” “既然是你们主动提出离职，那我只能尊重你们的选择。” 说完这些话后，江凛特意给李广涛使了个眼色。 好在李广涛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很快就将这些人的辞职报告递到江凛手里。 众多目光的注视下，江凛拿起笔就要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而对于这几个员工代表来说，身为副总的江凛只要签字，辞职流程就要按照程序往下走。 他们很快就要告别这个公司，到那时能不能谋得一个更好的前程，仍然是难以估测的事情。 就在江凛即将落笔之际，其中一人把手举过头顶。 “江副总，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突破口已经出现，江凛心中暗喜，但他却不能表露太多情绪在脸上。 最为关键的一步，真可谓出不得丁点差错。 “说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煽动人心，妄图影响公司正常运作。” 江凛的话刚一说出口，在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真要如他所说的那样，这性质可就太严重。 “是……是贾！”男人话没说完，身后就传来怒骂声。 他回过头，眼神惊恐不已。 “你小子还真是出息，都能惹得江副总生气。” “开除你都是轻的，还不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贾国华突然出现，使得男人话到嘴边又咽回肚里，硬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吐露出。 第311章 强装镇定 明明江凛距离成功只差一步，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许是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贾国华赶紧来到身边套近乎。 “江副总，这些家伙惹你不高兴，公司留他们不得。” 贾国华看起来很为江凛着想，可他暗藏的那点心思，又怎么可能逃过江凛的一双眼。 他的视线直接从贾国华身上掠过，直直的盯着刚才要松口的那个男人。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要不能牢牢把握住，那将是一大浪费。” “我……”男人抬头望向贾国华所在的位置，他明显存在不小的顾虑。 见他迟迟拿不定主意，江凛也不再抱有太大的希望。 他轻轻叹了口气，就当自己白白折腾一通，到头来一无所获。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贾国华也在他身边颇为得意的笑出声，看样子是以为事态尽在掌握中。 可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意外情况突然发生。 “我说！”男人似乎想明白哪一种选择会对自己更加不利，他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刹那间的功夫，现场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江凛身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凛笑眼眯眯，他特意去征求贾国华的意见。 “江副总真会开玩笑，我就一个小小的经理，还不都是您说了算吗？”贾国华强做镇定。 但他的两只手不断颤抖，已然昭示出他内心的恐惧。 “既然你没意见，那就让他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江凛转过身，他递给男人一个放心的眼神，卸磨杀驴的事情自己做不出。 或许是感觉到江凛的诚心实意，男人也豁了出去，他直接用手指着贾国华开口说道。 “这一切都是贾经理指使，我全都是遵照他的命令行事。” 男人说完这些话后，他好像卸下一个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不少。 几乎同一时间，贾国华直接朝着他破口大骂。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与你有过这样的安排。” “混账！你竟然敢栽赃陷害！” 贾国华举起拳头，竟然要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教训自己下属一顿。 可不等他拳头砸向男人的脸庞，就被江凛用力扼住了手腕。 江凛稍用些力气，贾国华就疼得呲牙咧嘴，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势。 “江凛，你可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放……放手啊！” 贾国华惨叫声不断，情急之下他直呼江凛大名，换来的只有江凛戏谑的眼神。 “是不是一面之词，你我说了都不算。” “这些个员工代表，他们的意见也要一同听取。” 江凛冷笑几声，他既然已经找到突破口，接下来事情就好办的多。 不用他多言，先前开口的男人就明白该怎么做。 “姓贾的不仁不义，他把咱们当枪使就算了，现在还要咱们来当替罪羔羊。” “这口恶气，难道大家真能忍受得了吗？” 他仅有几句话，效果却立竿见影，之前让那些与他一起闹事的员工意识到自己也会被抛弃。 这时候还不赶紧站出来指证，就真的只有离开公司这一条路。 “确实是贾经理指使，他在这之前将我们叫到一起，与我们仔细叮嘱一番。” “贾经理还说，只要能给你心上添堵，那就算我们把事情办得漂亮，到时候会有很多奖赏。” 大难临头之际，不管是谁都要保全自己，哪里还顾得上帮贾国华遮掩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而这一切正是江凛想要的。 火候已经差不多，他再次将视线挪动到贾国华身上。 “你我之间是有些恩怨，但你不能置公司的利益于不顾。” 江凛话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在场这么多员工硬是没有一人敢站出来与他顶撞。 刚刚还妄图狡辩的贾国华心如死灰，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可那模样却比哭还要难看。 “江凛，我算计来去，没想到给你做了嫁衣。” “这一切是我指使的，可这又能怎么样？” 贾国华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自己已经没有伪装的必要，他不仅大方承认，更是与江凛警告一番。 “江凛，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在公司一手遮天，随随便便就能把我开除？” “你尽可试一试，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贾国华话里暗藏深意，江凛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又说不上问题出在哪里。 反观李广涛的脸色难看异常，很像是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 “是吗？那我还真要试试看。” 江凛虽然不知道贾国华的底气从何而来，但要想自己计划顺利实施，就不能任由这样的一颗老鼠屎来坏掉一整锅汤。 他直接遣散众人，就让贾国华好好等自己的消息，绝不可能会让他失望。 “老子等着你！”贾国华脏话连篇，江凛懒得与他理会，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李广涛紧随其后，他第一时间就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确认没有人在外头偷听，李广涛这才朝着江凛苦笑出声。 “看贾国华刚才的样子，他分明是有所倚仗。” “江总，你与顾氏集团毕竟是合作关系，要不然还是退上一步。” 李广涛很担心江凛的处境，他这次闹出的动静足够大，要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引发一些人的不满。 万一顾老爷子一气之下解除合作关系，这对江凛来说真的是得不偿失。 可他的这些话刚刚说出口，江凛就敏锐的从中捕捉到最为重要的信息。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李广涛看，很快就让李广涛隐瞒不下去。 哪怕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在，他仍然是极为小心。 “最近几天，贾经理经常去顾总的办公室。” “我担心……” 李广涛话没有说完，江凛就已经能够领会到其中意思。 特别是他前不久还与顾春海在晚宴上闹得不愉快，这样看来似乎已经找寻到答案。 “顾总瞧我不顺眼，所以才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吗？” “哪怕牺牲公司的利益，也要让我下不来台？”江凛自言自语，眉头越皱越紧。 第312章 心口不一 没多久…… 江凛来到顾春海办公室的门口，他驻足许久，犹豫过后还是走了进去。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顾春海就流露出极为不屑的神情。 “我当是谁，原来是江副总。” “也不知道今天吹的什么风，能让你到我这里来。” 顾春海仍然对江凛抱有很大的意见，要不是自家老爷子三令五申，他现在就该与江凛恶语相向。 可就算这样，他的一些话仍然不客气。 “江凛，我这里可没什么好茶水，还是请回吧！” 瞧见顾春海这样不待见自己的样子，江凛接连摇头，苦笑声音不断。 他当即与顾春海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顾春海态度远比开始时更加恶劣。 “好你个江凛，你是觉得我公报私仇，故意与你过不去吗？” “顾总，要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何必反应这样激烈。” 江凛面带微笑，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听到他的这些话后，顾春海更是暴跳如雷，直接将手里的茶杯重摔在地上。 顷刻间，茶水四处飞溅，顾春海站起身时目光凶狠，视线直直落在江凛的身上。 “姓江的，我要真想收拾你这种人，还用不着使阴招。” “不走是吗？” 顾春海骂骂咧咧，直接上前扯拽住江凛的一只胳膊，说话更加难听。 “那咱们就去找老爷子，让他来评评理。” “顾总，那就当我没有来过吧！” 江凛苦笑几声，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更加重他与顾春海的矛盾。 当即岔开了话题，可就在江凛转身要走之际，顾春海发出极为轻蔑的笑声。 “我当你有多大能耐，现在看起来也就这两把刷子。” “江凛，这次的事情就当是让你长点记性，以后可别那么忙冲动莽撞。” 顾春海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竟然连起身相送的打算都没有。 江凛也不自讨没趣，他很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公司上下好多员工都将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 办公室里。 “顾总不肯承认，这下可糟了。” “万一顾老爷子震怒，你的处境必然艰难。” 李广涛担心不已，可还不等他把一些话说出口，就见到江凛脸上堆满笑意。 紧接着，江凛的一些话又让李广涛重拾信心，再也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能撬开贾国华的嘴，问题仍然能够得到解决。” 江凛让李广涛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后面的事情都不用他跟着操心。 可李广涛前脚刚走，顾明月紧接着就走进来。 还不等江凛开口说话，顾明月直接把一份文件重重摔在桌上。 制造出的巨大声响让江凛身躯一震，他抬起头时又迎上顾明月凶狠的目光。 “顾小姐，你这又是抽哪门子风？”江凛无奈的笑出声。 顾明月到底是大小姐的脾气，虽然被老爷子安排在自己手下做事，但她内心并不服气。 就好像当下这一番情形，她对自己哪有对待领导时该有的那份尊敬。 “江凛，你少和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我问你是不是去找我爸了？”顾明月根本不给江凛逃避的机会。 她直接坐在江凛对面的位置，气势汹汹的开口，一定要江凛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见到顾明月这个架势，江凛立马知道她是来者不善。 既然躲不过，那自己只能迎难而上。 “确实是去了。” 一听到江凛这样说，顾明月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毛，一瞬间就炸了毛。 “你还真怀疑我爸因为跟你关系闹得僵，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赶你走吗？” “江凛，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顾明月眼眸通红，她是对顾春海逼自己相亲的事情耿耿于怀，可那再怎么说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要说顾春海会为了一己私怨就置公司利益于不顾，这样的事情她绝不相信。 可她并没有想到，哪怕自己竭力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江凛竟然是一丝理会都没有。 “小顾，现在是上班时间，请注意你的工作态度！”江凛声色俱厉，在他的警告下，顾明月赌气离开了办公室。 而在这之后，江凛眼底有一抹寒光一闪而过，谁都不曾察觉到。 后面的一段时间里，江凛又去找过顾春海一次，原本是想让他在关于贾国华的处罚书上签字，只是结果不尽人意。 顾春海极为干脆利落的拒绝掉，不仅将江凛撵出去自己的办公室，更是说出口一些极为难听的话。 以至于公司里不少员工都听得清清楚楚，江凛从他们身边经过时自然少不了指指点点。 议论声音中，江凛不动声色。 当天晚上，江凛下班后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办公室里不断的消磨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偶尔抬起头看向门口处。 嘎吱一声，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就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江凛面前。 “江副总，您还没走啊？” “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聊聊。” 贾国华站在办公桌前，他态度恭顺，与先前朝着江凛叫嚷的形象差距太大。 江凛缓缓抬眸，见到贾国华现在的样子，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贾，你大可不必这样客气，毕竟顾总可是站在你这边。” “恭喜你，还能继续留在公司里。” 江凛话里满是调侃的意味，贾国华脸上神情变化不停，嘴角更是很不自然的抽搐几下。 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接着就满脸笑意的走到江凛身边。 “江副总，白日里人多眼杂，有些话我是不好说的。” “可现在不一样，我是能够真正说出一些心里话的。” 贾国华很是严肃的样子，努力证明自己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成分。 看着这样卖力的与自己证明，江凛立马来了兴趣。 “老贾，你可真是越说越让我觉得糊涂，难道你之前是心口不一？”江凛颇为疑惑的开口说道。 贾国华赶紧点点头，当场表示江凛说的一点没有错。 “江副总，我也都是被逼的，我现在真是要悔死？！” 第313章 批判会议 贾国华声泪俱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这副模样天见犹怜。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的内心深处却无太大波澜。 “老贾，我瞧着你也像是个聪明人，怎么演起戏来没完没了。” “说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怎么回事？” 江凛懒得与贾国华废话，直接给他下的最后通碟。 要还不和自己把话说清楚，那他趁早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见到江凛这样的态度，贾国华也意识到自己表演痕迹太重，他赶紧擦干净眼角泪水。 “江副总真是神机妙算，一早料定我会来这里。” “那我可就直说了！” 贾国华看起来很是激动，他不停地揉搓手掌心。 心思稍有安定后，一些话便脱口而出。 “江副总，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合作，唯有这样我们才能双赢啊！” 办公室里，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江凛眼睛眯起，心情格外复杂。 他是猜测到贾国华会来找自己，可现在这般情形，绝不在他的预料当中。 “你我之间关系闹僵，公司上下员工可都看得见。” “与我合作，你这怕不是玩笑话。” 还没等江凛分析完两人的关系，贾国华赶紧出言打断。 他脸上神情分外急切，像是有什么事情急需要和江凛交代清楚。 “江副总此言差矣，先前所做的一切，那不都是演戏给外人看吗？” 哦？ 当江凛瞧见贾国华满脸认真的样子，说话不像有假时，他不经兴趣浓烈。 要这么说起来，自己还应该感谢贾国华才对。 “老贾，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与你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江凛心中自有一番判断，当然不会被贾国华随便几句话就糊弄住。 他询问出口的同时，目光也牢牢锁定在贾国华的身上。 此时此刻，哪怕贾国华脸上神情稍有变化，也都难逃他的一双眼睛。 却不见贾国华有任何反常的举动，仿佛他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实意。 “江副总，你料事如神，就别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来顾氏集团是老爷子点过头，为的不就是双方能够合作共赢吗？” “但现在……” 贾国华故作为难样子，江凛懒得理会，只是等他重新组织好语言。 果然在贾国华见到江凛没多大探究的兴趣后，他只好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 “其实很简单，顾春海在你的计划就不能很好实施，可要他不在了会怎么样？” 贾国华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江凛还装作不懂就太不应该。 他对此不可置否，顾春海确实对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造成不小影响。 “我和你说实话，下面员工闹事，这也是顾总的意思。” “他那天将我叫到办公室，对我好一番叮嘱，恰巧我对你也有看法，这才……” 有些话贾国华不敢当着太多人的面往出讲，现如今却少了许多顾虑。 在他交代清楚整件事情后，他就赶紧祈求江凛的原谅。 “江副总，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可我发现顾老爷子对这件事情态度淡然，到时候顾总一定会把我也推出来当替罪羊。” “你倒是考虑周全，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江凛没想到贾国华竟然会来回横跳，当真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可要是能够善加利用，自己与顾春海之间的争斗就能提早结束，这当然值得一试。 “很简单，我可以帮你指证顾总，但你得给我安排一条后路。” “你在京都不也有产业吗？我帮你这么大的忙，将一部分产业转移到我名下打理，想来这并不过分。” 贾国华目光贪婪，他轻轻舔拭嘴角，脸上满是阴险笑意。 对于他提出的条件，江凛没有立马答应，他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夜色即将笼罩整座城市，竟然思绪万千起来。 “江副总，你要觉得代价太大，那我可以少要点。” “但你不能让我白忙活一场，我可是担着很大风险。” 贾国华着急的都要哭出声，他背叛顾春海就等于背叛整个顾氏集团，要是不能提前找好退路，顾家人的报复就如同暴风雨点般密密麻麻。 就在他咬着牙有所退让时，江凛猛地转过身。 “你提的条件并不过分，就按你说的办吧！” “但我要奉劝你一句，不要再藏有别的小心思。” 对于贾国华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江凛必须要多留一个心眼。 刚才的那些话便是对其一番敲打，具体效果如何，江凛当下还判断不出。 可在他说完这些话后，贾国华激动到手舞足蹈，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赶紧抓住江凛的一双手，语气着急开口道。 “你就是我的恩人啊！有了这些产业，以后我也是老板，谁还敢瞧不起我！” “江副总，你看什么时候要我出手，我保证把这件事情办漂亮。” 贾国华话说了这么多，江凛却没有太大反应，仅是用力的摆了摆手，接着催促他赶紧离开。 至于别的事情，自己还要好好计划一番，可不许他从旁催促。 “江副总说的对，想把顾春海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不容易，是应该从长计议。” “那我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我随时做好准备。” 贾国华对江凛千恩万谢，看样子他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在他离开后不久，江凛却在办公室里一连抽了好几根烟。 等到夜幕完全降临，他这才心有不甘的掐灭烟头。 当天晚上，江凛给老家打去电话，他与女主彻夜长谈，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挂断电话。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新的一天开始，员工陆陆续续来到公司，他们很快就发现公司里氛围沉重，压抑的众人喘不过气。 有人脑子好使，很快就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领导们都到哪里去？怎么一个都不在？” 他说完这些话后，其他人也都觉察出不对劲。 小到主管，大到老总，公司各个层面的管理人员竟然都没有出现。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就在公司最高层的一间会议室里，大小领导全都正襟危坐。 而许久时间都没到公司里来过的顾老爷子坐在正中间的位置，此时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第314章 被踢出局 如此大型的会议，顾春海姗姗来迟。 当他落座之后才发现到场的不仅有公司大小领导，还有一直都不过问公司生意的顾白山。 他瞧了瞧自家老爷子的脸色，心里顿时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会吧！”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的会议竟然会由顾白山来主持。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可从不过问家里的生意。 “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顾春海环顾四周，他的视线最终直直落在江凛身上。 接着就冷声开口说道。 “又是姓江的在背后搞鬼吧！” “春海，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整敢耍小性子。”顾白山义正言辞，他对顾春海一顿数落。 放在平时，这几乎是人们不敢想象的画面。 顾春海心里憋着一口恶气，他咬了咬牙，倒要看看自家老爷子这么兴师动众是为了什么。 而在他对面的位置，江凛面色平静，丝毫波澜都没有。 两人视线刚刚交汇，就仿佛电光火石，刹那间就让会议室里充满火药味。 顾老爷子冷哼一声，顾白山赶紧站出来将局面控制住。 “这么着急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一件特别要紧的事情与大家商议。” “那就是……” 顾白山在一些话即将说出口前，他特意转过身去看自家老爷子的反应。 见到顾老爷子点头，顾白山心中再无顾虑。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商讨是否解除顾春海在公司的一切职务。” 顾白山话音未落，现场已经乱作一团。 顾春海更是拍桌而起，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众人攻击的标靶，背后原因就算他绞尽脑汁都不得而知。 “江凛，还说不是你在暗中搞鬼，就这么着急把我从这个位置上赶下来吗？” “老爷子，瞧瞧你安排到公司里的人，他之前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更是对我下狠手。” 顾春海的情绪很激动，他多希望自家老爷子能站起来说几句话，至少是向着自己的那种。 却没想到顾老爷子阴沉着一张脸，从始至终都没有要帮他的迹象。 “老二，你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在这里胡搅蛮缠，只会让咱爸对你更有意见。”顾白山眼里满是失望。 就在顾春海发愣之际，顾白山便朝着江凛看过去。 “江副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还是由你来解释。” 皮球已经踢到江凛脚下，他想不往住接都难，可当他见到顾春海满脸愤怒，俨然一副要将自己生吞活吃的样子时，他不禁神情错愕。 良久，还是在众人的催促声中，江凛这才缓缓起身。 “相信大家都还记得，前不久公司一些员工带头捣乱，影响公司日常工作开展。” “这件事更是被媒体报道，已经在社会上造成极其不好的影响。” 江凛旧事重提，不少人都面露疑惑，理解不了他这些话暗藏的深意。 可就在众人仔细琢磨的时候，江凛直接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受人指使。” “贾经理，你站起来说几句吧！” 江凛话音未落，众人视线齐刷刷的落在贾国华身上，这时的他赶紧站起来。 “各位领导，是顾总，他吩咐我要给江副总找点麻烦。” “我良心发现，觉得这样做对江副总太不公平，所以决定与大家讲清楚。” 贾国华仅说了几句话，现场吵闹声音更加激烈。 顾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也需要顾春海给自己一个解释。 “老二，你平日里脾气就不怎么好，这次更是对我的安排抱有很大看法。”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损害公司利益就是你不对。” 顾老爷子语重心长，可他的话反而将顾春海刺激到，使得他情绪异常激动。 “不！他在胡说八道！” “好你个贾国华，我什么时候安排你做过这些事。” “我只是让你盯紧江凛，别让他损害公司的利益。” 顾春海目眦欲裂，他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可在贾国华的指认下，他的解释竟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毕竟放眼整个公司，谁不知道他对江凛心存不满，早就不止一次找过江凛麻烦。 “江凛，我知道了，全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你想把我赶出公司，可你一个外人，再怎么样顾氏集团也落不到你手里！” 顾春海咆哮声音渐大，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的愤怒改变不了任何。 大家全都在等待顾老爷子发话，他的态度将至关重要。 “顾总，我从未想过图谋公司，这一点老爷子心里很清楚。” “你对于我提出的发展计划几番阻挠，不是出于私人恩怨，又是什么？” 江凛几句话说完，顾春海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毕竟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顾白山忽然开口。 “老二虽然有些过错，但就这样把他赶出公司，那公司的大梁又有谁能挑得起？” 顾白山目光扫视在场的每个人，很显然没有人符合这一条件。 就像贾国华说的那样，哪怕江凛干的再好他也还是外人。 “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公司离了他难道还能倒闭吗？” 顾老爷子生气到吹胡子瞪眼，剧烈的咳嗽声中，他差点没缓过一口气。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场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在听他说完那些话后，顾春海脸色骤然变化。 顾白山更在一旁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公司里的事情我向来不掺和，让我来担此重任，恐怕……” “有什么不能的？全都是我儿子，还能差到哪里去？” 顾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想见到顾白山在这里推脱拒绝。 当即就决定下来这件事，他更是当众与顾春海质问。 “老二，你要是不服气，那就尽管往出讲。” “爸，我……都听你安排！” 顾春海咬紧了牙，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他盯着江凛看了许久，眼里满是愤怒与不甘。 这场会议结束后，顾春海在公司的威望一降到底，就连他的那间办公室都要尽早腾出。 消息很快传到顾明月耳朵里，得知这一切的她立马找到江凛算账。 第315章 正人君子 顾明月气势汹汹的赶过来，见到江凛的第一眼，她便说出好些脏话。 要知道她平日里性格温和，少有这般暴躁的时候。 “江凛，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招惹了你这种人。” “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到头来害我一家。” 顾明月都有一种要和江凛拼命的架势，可说着说着，她就发现自己太不争气，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脸颊。 这下可好，她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极为委屈的蹲坐在地上。 “江凛，我讨厌你，你就是个大坏蛋。”顾明月哭红了眼眸，委屈样子实在惹人心疼。 可就在她的情绪接近崩溃时，她感觉到一只大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顾明月缓缓抬起头，正迎上江凛温柔的目光。 “顾小姐，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江凛笑呵呵的开口。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顾明月哪里想到江凛还能这样没心没肺。 她说话的同时就用拳头砸向江凛的胸口处，却没想到江凛并不躲闪。 或许是觉得自己用多了力气，顾明月赶紧把手收回。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我爸被你害的这么惨，我恨透你了。” 顾明月哭诉不停，江凛的耐心很快就被消磨掉，他用力抓住顾明月的一只手，语气不容置疑道。 “陪我吃顿饭而已，用得着这样为难吗？” “不为你自己想，也应该为顾总想想。” 明明江凛语气很平淡，可这些话听在顾明月的耳朵里却充满威胁。 她抬起头来，很难相信现在威胁自己的江凛与当初仗义援手的是同一个人。 “去还是不去？选择的权利在你手里。”江凛继续冷声开口道。 顾明月眼里浸满泪水，她虽然不知道江凛在搞什么名堂，却不能有半点违逆。 要真的只需要自己陪着吃顿饭就能换来一个好的结果，她当然愿意！ “我和你去。” 顾明月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她用力擦拭掉自己眼角的泪水，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无奈至极。 他接连摇头，叹息声音不断。 过去不多久的时间，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江凛猛地抬起头，赫然意识到有人站在门外。 “请进。”江凛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白山笑呵呵的走到他面前，这还真让他感到意外。 “老二做事不地道，几次与你为难，我这个当哥的得过来帮他道歉认错。” “你也别和他太计较，后面有工作上的需求，你只管与我提。” 顾白山直接道明自己的来意，他这次来就是要给江凛吃下一颗定心丸。 从今往后，他来确保江凛计划顺利实施，也算是对之前顾春海不当行为做出的弥补。 江凛受宠若惊，他是真没想到顾白山能亲自来一趟。 “您客气了，咱们双方合作共赢。” “好，那要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顾白山表现的很是客气，江凛赶紧起身相送。 毕竟人家现在已经是顾氏集团的掌舵人，自己这个副总可不能太托大。 将人送走后，江凛屁股还不等坐热乎，又有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江副总，恭喜你啊！” 李广涛没想到江凛在顾氏集团轮番动作，闹出的动静一次比一次更大。 特别是顾白山专门过来解释，足可见他对江凛的重视。 李广涛正是目睹了这一时刻，所以他才选择进来。 可他并未想到江凛反应稀松平常，竟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的样子。 “真的有喜吗？”江凛缓缓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见到他这样的反应，李广涛很是不知所措。 可紧接着，江凛就给他安排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直接将他打发走。 时间过得很快，下班之后，江凛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一直等到顾明月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带着不小情绪来到自己身边。 “顾小姐，咱能不能别整天一张苦瓜脸，偶尔乐呵一下不好吗？”江凛实在是憋不住笑。 奈何他的话刚说完，就被顾明月好一番针对。 “你把我爸害的那么惨，还指望我能对你有笑脸。” “江凛，你不要得寸进尺。” 顾明月现在觉得自己是在忍辱负重，所以才会和江凛一起去吃饭。 只要江凛敢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她一定会立马和江凛翻脸。 就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也好让江凛能有心理准备。 “这么像是刺猬，浑身上下都在扎人。” “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 江凛用力摆了摆手，他接着就催促顾明月赶紧准备，自己时间可是很宝贵。 “不就吃个饭吗？本小姐天生丽质，用不着你瞎操心。” 顾明月法里带着浓浓的火药味，直接把江凛刚才的话呛回去。 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蓬头垢面，形象全无，只是因为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有心思放在梳妆打扮上。 便催促江凛赶紧动身，自己的时间同样宝贵。 “真拿你没办法，那咱们现在就走。”江凛无奈一笑。 他提前在酒店订好包厢，只等顾明月这边完事，两人直奔酒店而去。 包厢门口…… “江凛，你为什么挑选这样一个地方？难道连吃一顿饭都这样见不了人？” 顾明月两只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她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吃顿饭。 可在包厢这么隐秘的地方，万一江凛对自己动点歪心思，自己不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赶紧往后缩了缩身体，可不想自己受到江凛欺负。 见到她这个样子，江凛可谓哭笑不得。 “顾大小姐，你能不能对我多点信任？” “好像我这个人有多不正经，我可是……” 江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想他堂堂正正，从来没被人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过。 顾明月在一旁小声嘟囔，自己也以为江凛是个正人君子，直到他把自己老爸害的那样惨。 “本小姐才不会害怕，就算在包厢里，你要敢动手动脚，我一定让你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顾明月下定了决心，自己真要是被江凛欺负，宁死也不屈服。 第316章 不过虚惊一场 瞧见顾明月现在的样子，江凛真可谓哭笑不得。 “你不必这样视死如归，等你进去后就知道我是为你好。” 江凛摇头叹息过后，他再不理会顾明月对自己有何看法。 便大步流星的走进包厢，看着虚掩的房间门，顾明月内心再一次陷入到犹豫挣扎的境地中。 “拼了！” 顾明月咬咬牙，跺跺脚，接着就鼓起勇气走进去。 她原本想硬着头皮吃完这顿饭，再让江凛去和自己爷爷求情，她哪里会想到包厢里除了江凛还有另外一人。 “爸！”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明月眼珠子都快惊掉在地，她见到顾春海正满脸笑意，时不时抿一口小酒，神情极为惬意。 而在顾春海的身边，江凛随意坐下，接着就动了筷子。 狼吞虎咽之下，哪里还有形象可言。 他抬起头看向顾明月所在的位置，见顾明月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立马朝着她招招手。 “这里饭菜的味道很不错，但是得趁热吃。” “大小姐，你别像块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被江凛的话刺激到，顾明月脸色涨到通红，她又气又恼，思绪已经乱作一团。 明明就在不久前，顾春海还和江凛争吵到面红耳赤，彼此都视对方为仇敌，恨不得生吞活吃。 可现在竟然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她都感觉自己脑子要烧掉。 “爸，都怪我把他带到爷爷面前，才让他害你到现在这般地步。” “你怎么还有兴致与他喝酒！” 顾明月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她从小养尊处优，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 眼瞅着泪珠又要往下掉，江凛赶紧催促顾春海哄好自己的宝贵闺女。 “顾总，你这女儿在我手底下做事，几天时间把我训责多遍。” “我看等这次事情了结，还是让她哪来的回哪去。” 江凛的话当然是在开玩笑，可这也让顾春海脸上挂不住。 “明月，爸从小怎么教你的难道都忘了吗？” “做人要有礼貌，更何况人家还是你的领导。” 顾春海只顾着指责，完全没有照顾到顾明月的情绪，还是江凛反应迅速，他赶紧坐在顾明月身边的位置。 “我和顾总是有很多矛盾，但那都是基于公司利益。” “大是大非面前，我们可不会犯糊涂。” 江凛话语轻松，可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太过庞大，以至于顾明月消化了好久时间。 顾春海也在这时候接过话茬，他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我和江凛既然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就说明关系还没太差劲。” “何况他的那套方案，确有可行之处。” 顾春海实话实说，这些天他认真研究过，老爷子把江凛安排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绝非糊涂之举。 既然自己能想得通，又何必多加阻挠，与江凛关系决裂到这种地步。 顾明月难以置信这一切会是真的，要知道白日里两人形同水火，更是在江凛的一手策划下，顾春海在公司的一切职务都被解除。 “傻孩子，这当然是演给外人看的一场戏，不这样做有些人怎么会露出狐狸尾巴？”顾春海一语直击问题关键，直接点破顾明月心中疑惑之处。 她难以置信的朝着江凛看过去，江凛轻轻点头，显然是认可顾春海的说法。 “你们说的是谁？” “当然是在公司混乱时得利最大的那个人。” 不等顾春海话音落下，顾明月脸色骤变，她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 “是大伯！” “可这也不对啊！” 顾明月用力摇了摇头，很快就将自己的想法否定掉。 自己大伯可是在明面上对江凛进行支持，外人眼里两人该是同盟关系。 可现在江凛和顾春海坐在一桌，反而直言顾白山是他们的对手。 “不行，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我要先吃点东西。” 顾明月虽然搞不清楚这背后有怎样的利益纠葛，但她相信一个道理。 唯有美食可以慰藉内心，就好像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也是时候化悲痛为力量。 说话间，顾明月就已经动了筷子，她为自己疯狂夹菜，江凛和顾春海却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两人也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没有用，毕竟眼见方为实。 “你慢点吃，时间还早，等吃完这顿我们就该赶下一场。” 江凛说话的同时还忘记给顾明月添菜，如此贴心的举动，再一次让顾明月回想起出遇时的情形。 “其实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 顾明月嘻嘻一笑，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将江凛误会，殊不知江凛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在他的眼里，顾明月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欠缺经验那真是再正常不过。 在江凛的开导下，顾明月再也没有心理负担，她突然觉得饭菜更加香甜可口。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三人说说笑笑，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至于江凛和顾春海后续的安排，顾明月一概不得而知。 就在他们交谈甚欢时，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总，耗子那边传来消息，鱼咬钩了。”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赵飞站在包厢门口，他早已不是之前那个愣头青。 现如今也是独挡一面，颇具大才，可得知江凛这边需要人手，他便将手头上所有要紧事情都放在一边。 “那就走吧！” 江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吃的圆滚滚，他有礼貌的问了一句。 “你们吃好没？” 顾明月直接打了个饱嗝，用行动来回答江凛的问题。 至于顾春海，他可早就在等待着这一时刻。 当即用力的点了点头，看样子都不愿意多等一分钟。 他们当即动身，竟然是从这家酒店前往另一家。 同样高档的场所，门口处哪怕晚上热闹非凡。 江凛一行人刚刚来到，就在这里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大伯的司机！”顾明月一手捂住嘴，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江凛与顾春海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可谓了然。 “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没察觉老大布下这么大一盘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与他一起。”顾春海冷笑几声，他知道一切事情都该在今日有个交代。 第317章 撞个正着 司机也将顾春海认出，见到他与江凛气势汹汹而来，司机内心猛地一揪。 他赶紧上前将两人拦住。 “顾总，你怎么突然过来，事先也不打声招呼。” 哦？ 没想到司机竟然能说出口这样的话，顾春海当场就被逗笑。 他转过身去看江凛的反应，江凛仅仅是回以微笑。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让我与你打招呼！” 不等司机反应过来，顾春海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幕震惊到在场不少人，顾明月更没见过自己老爸这样凶狠的一面。 要知道司机与她也算脸熟，平日里进出家门，谁对他都客客气气。 以至于他挨了这样重的一巴掌，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顾总，可别忘了咱们为何而来，不必为这样的小角色浪费太多时间。”江凛朝里头张望，他是真怕这酒店留有后门。 万一让人跑掉，他们精心谋划就成了笑话。 在江凛提醒过后，顾春海也意识到时间不能耽误浪费，真可谓迟则生变。 他当即就要往里闯，只怪那司机太不长眼，竟然还敢在这种时候伸手阻拦。 可顾春海带在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立马有人上前将其牢牢控制住。 “二爷，你已经被老爷子解除在公司的职务，顾总正在与客户见面，你怎么能进去打扰？” 都到这种时候，司机竟然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扯着嗓子大喊，妄图将顾春海阻止，可巴掌声音清脆，接连几声直接让他消停许多。 “我这个好大哥，养狗看门的本事真是一绝。” “他要再敢多嘴，你们只管动手。” 顾春海脾气没有多好，他吩咐好手下，接着就朝着江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总真够客气，我看这时候就别分什么先后。” “再晚一些，到嘴的鸭子可就飞掉。” 江凛到现在都在打哑迷，顾明月心中好奇，却还是看不透整件事。 她紧紧跟在两人身后，没多久就来到一个包厢的门口。 与此同时，数不清有多少记者也在酒店外集合完毕，他们犹如潮水般涌入，哪怕酒店老板奋力阻挡都无济于事。 包厢里，顾白山满面春光，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就将坐在身旁的美女揽入怀中。 “这次能够成事，可多亏了老贾帮忙。” “江凛是把好刀，用他对付没脑子的老二再合适不过。” 顾白山嘴角上扬，脸上弥漫开笑意，接着就将酒杯举起，贾国华赶紧弓着腰与其碰杯，别忘记说几句恭维的话。 “能有今日，多亏顾总运筹帷幄，不过不过时跟着沾点光。” “对了，我的那份好处？”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贾国华稍微提起，顾白山直接让他把心放到肚子里。 自己已经掌管公司大权，贾国华可是大功臣，好处自然少不了。 但在这种节骨眼上，他还是要低调些，切不可太早露出马脚。 “老贾，你要坏了我的事，后果可得自负。” 顾白山深知如今的局面得来不易，他可不敢下面的人毁坏一切。 警告过后，贾国华赶紧举起手对天发誓，包厢里的氛围再度融洽。 可就在他们推杯换盏，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时，敲门声音猛然想起。 “给老子滚蛋！” “没看我们喝的正尽兴，谁许你来打扰的！” 贾国华正愁没有表现的机会，他看着面前的两位大佬，立马表现出一副强悍太多。 殊不知站在门外的根本就不是服务员，江凛和顾春海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他接着敲门，贾国华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现在的服务员素质真差劲，都说了滚蛋还在这里敲个没完。” 房门打开，贾国华刚要喷吐唾沫星子，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一瞬间脸色大变。 “是你！” 他视线稍微挪动，就见到顾春海满脸讥讽笑意，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而在饭桌上，顾白山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他还与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有说有笑。 “老贾，你可别想着躲酒，赶紧过来喝啊！”他厉声催促道。 要在平时，贾国华早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可他一连喊了好几声，竟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顾白山才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缓缓起身，转过身的一瞬间就被眼前一幕震惊到。 “江凛？” “老二！” 他赶紧挡住二人的视线，却没想到好些个记者已经在门外准备就绪。 当他们一涌而入的时候，顾白山哪里还能遮掩得住。 “有什么好回避的，我和你在这里吃顿便饭，又不是见不得人。” 赵红站起身来，他的视线从顾白山身上掠过，直直落在了江凛身上。 “一段时间不见，你还和之前一样爱出风头。” “原来是小赵总，你还真是给我准备了个大惊喜。” 江凛同样没有想到竟然是赵红与顾白山勾结在一起，这个在自己手里几次吃亏的纨绔大少，成长速度着实惊人。 他刚想询问，赵红竟然先他一步开口。 “江凛，你带着这么多记者闯入包厢，已经严重损害到我的权益，你懂不懂法律啊？” “顾总，他胡闹，你也跟着一起吗？”赵红话语激烈。 他冷笑几声，接着就提醒顾春海别忘记是谁害他到如今地步。 可赵红不说这些话还好，刚说出口就使得顾春海愤怒不已。 “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还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顾白山勾结在一起，从我手里抢走公司大权的事情吗？” 顾春海当着记者的面说出这些话，一下子就引起众人激烈讨论。 被顾春海这般责骂，赵红心中万般不快，可他也不敢当场发作。 在京都，赵家势力虽然庞大，但比起顾家还是远远不及。 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朝着顾白山投去求助的目光。 现如今的顾白山掌管公司大权，他出面定能让事情很好解决。 顾白山轻轻点头，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便笑呵呵的开口道。 “老二，撤销掉你的职务是老爷子的主意，万万不能因此坏了兄弟感情。” 第318章 证据实锤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白山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做下的那些事。 他仍然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走到顾春海面前就要说教。 同时不忘记将主意打到顾明月身上，俨然一副长辈的姿态开口道。 “明月，你爸脾气不太好，有些时候想不开。” “你可得多劝劝，要不然随便说出口的一些话，被记者散播过后会对顾家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要在平时，顾明月一定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现在的情况大不相同。 她向后退了几步，刻意与顾白山保持距离，亦是向外界释放出一个信号。 果不其然，在顾明月这一举动过后，记者们提出的问题犹如雨点般。 顾春海冷笑几声，他直接走到顾白山面前。 “好大哥，你想插手家里的生意，和我打声招呼不就好了吗？” “何必煞费苦心，暗地里在公司培养听你话的人。” 顾春海才不管顾白山是怎样的反应，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那就是冲着撕破脸去的。 最开始的时候，顾明月还有些放心不下，毕竟兄弟相争要是让自己爷爷知道非要对他们大加责罚。 就在她想要出言劝说之时，江凛直接挡在她前面。 “你爸脾气不太好，但在大是大非上，他比你想象的要有分寸。” 江凛抱着肩膀站在边上，就是要看一出好戏，而他的话也像是一针强心剂，顾明月很快就将迈出去的一只脚收回。 随后的时间里，现场只有顾春海与顾白山对峙的声音。 两人各执一词，一般的人还真分辨不出谁对谁错。 “老二，我看你就是心里不平衡，所以才自导自演这么一出。” “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大哥吗？” 顾白山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在气势上压住顾春海一头。 但他尝试过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很不切实际。 要论耍嘴皮子功夫，顾春海确实不如他的这位好大哥，没多久就在这次言语争锋中落败。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顾明月顿感着急，她赶紧用一只手轻轻扯拽江凛的胳膊。 “江凛，你倒是帮着我爸说几句话啊！” 顾明月都已经出言请求，江凛又怎么能一点态度都没有。 他当即用手指向贾国华身上。 可还不等江凛开口，顾白山就在一旁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公司内部会议上，他可是与你统一战线，才逼得老二离开。” “你该不会想说，他会是我的人。” 顾白山就好像算好江凛的每一步棋，干脆提前将他的路堵死。 可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这样煞费苦心，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江凛脸上堆满笑意，接连摇头，当然是要反驳顾白山的观点。 “他当时与我统一战线不假，可这都是受你指派。” “就好像最开始时，指使他煽动员工闹事的也是你！” 江凛话语干脆利落，给人一种底气十足的感觉，他终于帮顾春海扳回来一局。 顾春海朝着江凛投来感激的目光，可在江凛看来，现在还不能高兴太久。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样，顾白山稍微愣神，很快就又开始为自己辩解。 因为顾春海与江凛有矛盾在先，自然让他的话增加了一层可信度。 这样的情况下，顾白山很快就扭转颓势，他流露出极为得意的笑容。 赵红站在边上，他全程目睹这一切发生，好不容易挫败江凛一回，自然是在偷着乐。 事到如今，他也不肯停下来，竟然以局外人的身份与那些记者打起感情牌。 “人家两兄弟的感情原本很好，全都是被江凛教唆挑拨。” “瞧瞧现在，我倒觉得江凛才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必须让他离开顾氏集团才行。” 随着赵红一些话说出口，受邀前来的记者直接将矛头指向江凛身上。 明明过去不多久的时间，江凛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竟然成为离间兄弟感情，善于挑拨教唆的阴险小人。 眼看着局势一边倒，顾明月着急的不像样子，她赶紧要帮江凛澄清。 自己最开始时也对江凛有很大误解，可现在剥丝抽茧，才知道事情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大伯，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真以为你能做的天衣无缝吗？” “我不相信！” 顾明月咬紧了牙，她的话不无道理。 就好像人们常说的那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被顾明月责问一顿，顾白山神情极为不悦。 他冷哼一声，再也不与自己的大侄女客气分毫。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明明是你爸有错在先，却反过来责问于我。”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顾白山嗓门很大，他看着优势在自己，便想要趁热打铁，好将黑白完全颠倒。 就在他沾沾自喜，得意忘形之际，江凛几句话竟然让他脸色惨白。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接手公司也是为了帮老二收拾烂摊子，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顾白山狠狠瞪了江凛一眼，妄图以此将整件事情遮掩过去。 可他为一己之私出卖公司利益的事情，江凛要没有真凭实据怎敢乱说？ “你要想为自己留个体面，那就自己承认。” “这样争吵下去没有意义，咱们也不能耽误这些记者同志的时间不是吗？” 江凛好心提醒，可要是顾白山不领自己这份情，那这份体面只能自己来给。 听到江凛这样说，顾春海都在一旁流露出吃惊的目光，着实不明白江凛有怎样的后手。 他皱了皱眉，生怕江凛会说大话，一不小心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在这种时候，往往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顾白山竟然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 “江凛，我对你一向很支持，可你竟然在记者面前这样诋毁造谣。” “老爷子那边我会打招呼，我现在就停你的职。” 顾白山也不想继续伪装自己，他直接与江凛撕破了脸。 可就在他说完这些话没多久，江凛就给他准备了一个大的惊喜。 张浩急匆匆的赶过来，接着就将一个文件袋递到江凛手里。 第319章 扭转乾坤 江凛看过文件袋里的东西，他很快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要不要自己看一眼？”他出言提醒道。 偏偏顾白山觉得江凛是在使在诈，他摆着一张冷脸，甚至都没有用正眼去看。 还是那些记者反应迅速，立马意识到里面的东西关乎重大。 他们纷纷围拢在江凛身边，一个个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这样的情形下，江凛也没必要再去帮顾白山遮掩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先将东西递到顾春海手里，顾春海仅看了几眼就惊变脸色。 紧接着，他轻轻点头，算是默许了江凛的做法。 “各位记者朋友，这里面装着的是顾白山与贾国华私下签订的股权协议。” “上面清楚标注，赵家背后支持顾白山夺取公司大权，顾白山回报公司股份。” 江凛话音未落，顾白山和赵红再也坐不住，两人活见鬼一样的眼神，都以为是对方泄露掉如此重要的信息。 “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红和江凛仇恨颇深，他恨不得将江凛千刀万剐，又怎么可能犯下这样大的错误。 而这件事恰恰是他与顾白山私下密谈，按说都不应该对江凛得知，更别说还让相关协议书落在了江凛手里。 顾白山想不明白是哪里出的问题，他强装镇定，一口咬定江凛在污蔑自己。 “大家可不要被他带偏方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我知道了！一定是老二许诺了他更多的好处，才让他和老二联合起来向我发难。” 顾白山现在的样子，真可谓是死鸭子嘴硬，在场记者也只把他的话当成笑话听。 毕竟从他们刚才的反应来看，江凛话语真实性被无限放大。 几个记者还是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江凛身上，他们都迫不及待的要看到协议书上的内容。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江凛轻叹一口气。 他视线停留在顾白山身上，并不想将其逼入到绝境，要不然后续与顾家老爷子也不好交代。 顾春海也及时站出来，他极为痛心的开口道。 “大哥，你就是被利益冲昏头脑，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傻事。” “要你能真正认识到错误，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春海从没想过自家兄弟能相争到这种地步，更何况平日里的顾白山从不过问公司之事，竟然也都只是假象。 他为了保全顾家最后一丝颜面，也配合江凛帮助顾白山搭好台阶，顾白山要愿意稳稳当当的走下来，那真是皆大欢喜。 “你们这些混蛋，真以为凭借几句话就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吗？” “你要真有证据就拿出来，要是没有，那就赶紧带着这帮人滚蛋。” 顾白山情绪彻底失控，他笃定江凛是凭借猜测来诈自己。 他嚷嚷几声，见到江凛迟迟没有动作，便放声大笑道。 “就知道你是在虚张声势，再不滚蛋，小心我告你诽谤。” 贾国华赶忙点头附和，却没见到江凛目光冰冷，眼神中满是对他们的失望。 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他很快拿定主意，至于顾老爷子那边的态度也管不得。 于是乎，二人私下签订的股权协议亮相在记者面前，红章黑字，内容清晰可见。 “这……竟然是真的！” 一名女记者直接傻眼，她之前还抱以怀疑的态度，可现在直接转变看法。 上面的红章做不了假，签名更不可能伪造，确确实实就是出自顾白山手里的东西。 而眼前一幕也让顾白山不再淡定，他内心深处仿佛掀起惊涛骇浪，正激荡难停。 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嘴唇都在哆嗦。 “怎么会呢？” “这不可能。” 顾白山很想反驳几句，可他仔细看过，那确实是自己曾签订协议的复印件。 这一幕惊得他浑身汗毛直立，可是太清楚里面的内容一旦披露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老二，我去和咱爸说，公司还是交给你管理！”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觉得怎么样？” 顾白山声音发颤，他头一次真正害怕，可不管他怎么说，顾春海始终没有要松口的迹象。 毕竟江凛已经给过顾白山机会，是他自己没有好好把握住。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也都是他咎由自取，怎能怪到别人的身上。 “各位记者朋友，关于这次的事情，我们会专门召开发布会议。” “到时候大家都可以来，有什么问题尽管往出提。” 顾春海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来应付当下局面可谓游刃有余。 很快就将这些记者打发走，只留下顾白山一个人瘫坐在地，他浑身力气都好像被抽干，说话时都有气无力。 赵红眼见情况不太对，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更会惹麻烦上身。 他倒是聪明，深知协议书上只有顾白山的私人印章，现如今顾白山倒台，内容自然不会被顾氏集团承认。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可不敢在顾春海面前继续放肆。 “顾总，这份协议和我没多大关系，我回去就把原件烧毁。” “你们之间的矛盾，还是你们自家解决为好。” 赵红着急想要撇清关系，毕竟股权协议出现在大众视线里，顾家老爷子必然震怒。 等到那个时候，顾白山下场不用多说，顾春海拿回公司大权不过是时间问题。 “小兔崽子，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就你还没这么大能耐，能让老大跟着你瞎胡闹。” 在赵红要走的时候，顾春海在他身后冷声开口。 短短几句话就让赵红心中惊恐万分，他不断的吞咽唾沫，努力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但人在慌张的时候，眼神总是飘忽不定，想要很好隐藏内心真实想法哪有那么容易。 “顾叔叔，你说的这些话我不懂，我还是先走吧！” 赵红委屈巴巴，他过来与顾白山吃这顿饭就是为了提前庆贺，没想到会被江凛带人来抓个正着。 更是拿出那份协议书，一下子就坐实了赵家与顾白山勾结的事情。 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明天这个时候新闻铺天盖地，无一不是对这件事情进行报道。 第320章 自身难保 眼瞅形势不太对，赵红脚底抹油，很快就离开这处是非地方。 仅仅剩下贾国华与顾白山四目相对，贾国华还以为能够获取到顾白山的帮助。 殊不知，顾白山现在可谓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老二，那你想怎么办？”顾白山万念俱灰。 他知道自己再去打感情牌也没有用，与其放低姿态，还不如给自己留得最后一丝体面。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顾明月也赶紧朝着顾春海看去。 再怎么说都是亲大伯，她原本想要求情几句，却被顾春海抬手阻拦。 “明月，后面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和江凛去逛逛街，想买什么东西都可以。” 顾春海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就是要将顾明月支走，自己则是要带着顾白山回去面见老爷子。 后续对顾白山怎样处置，那就该是老爷子说了算，不许她一个小女孩跟着掺和。 对于顾春海这样的安排，顾白山根本没办法提出异议，他眼神黯然，明显不打算再去挣扎。 见到他这样，却让贾国华心跳加速，恐惧二字都快写在脸上。 “顾白山！老子为你忙前跑后，你现在要认命，那老子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贾国华在顾白山面前都是唯唯诺诺，说话时生怕声音大了些。 可在看不到希望后，他再也没必要与顾白山客气。 “老贾，你还是自求多福吧！”顾白山满脸苦相，他很清楚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这时候让他对贾国华伸出援手，这话说出口恐怕都没人相信。 如此说来，贾国华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嘴唇发白，但眼里的恐惧一闪而逝。 便在江凛和顾明月离开后，他迈着大步追上去。 “江凛，你给我站住！” 一条巷子里，贾国华直接将江凛叫停，他目光阴狠，正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察觉到他心有恶意，顾明月身体猛的哆嗦一下，幸亏江凛及时挡在她前面。 就算是这样，顾明月仍然紧张不已。 “江凛，要不我们还是先走，我看这家伙有种要和你拼命的架势。”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江凛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 那也不能就这样被贾国华吓破胆，他目光直视前方，贾国华很快就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他原本就心有怨气，这一时刻更是忍不住。 “江凛，你别忘了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情，你要将部分产业转移到我的名下。” “你我之间也是白纸黑字，这难道不作数吗？” 贾国华从没想过顾白山倒台如此之快，现在自己好处全无，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江凛身上。 可笑他耍些小聪明，临了还想索要好处，从没想过这有多么不切实际。 江凛嘴角上扬，丝丝冷笑浮现在脸上。 “你我之间口头约定罢了，更何况还是在你遵照我的命令行事的前提下。” “老贾，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放弃幻想吧！” 江凛不想与他浪费时间，自己可是身负重要任务，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将顾明月陪好。 这样的情形下，被贾国华耽误掉一分一秒都很不值得。 似乎没想到江凛会是这样的态度，贾国华措不及防，他反应过来赶紧冲到江凛面前。 “江凛，老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可要想清楚。” “给我钱也可以！” 贾国华骂骂咧咧，他还想要做最后的争取。 江凛冷笑几声，自己要是那么容易妥协，重生这一二年还不知道被各方势力欺负成什么样。 他就站在那里俨然一座大山，动也不曾动弹一下。 倒要看看贾国华能有多大胆量，总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下对自己行凶。 事情发展如他所料，哪怕贾国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吃，也不敢在这一时刻有太过激的举动。 他咬牙切齿，除了目送江凛离开，竟然没有半点办法。 走出这条巷子后，顾明月长出一口气，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江凛，刚才真的好吓人，我总觉得他有别样的打算。” 顾明月时不时回头张望，她确定贾国华没有跟上来才敢说出这些话。 明白她心里的顾虑，江凛当即笑出声。 “现在是法治社会，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可……” 顾明月还是放心不下，江凛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自己的胸口处，当即与她保证。 就算贾国华真的有什么坏心思，又自己在顾明月身边也足够保证她的安全。 果然，就在江凛说完这些话后没多久的时间，顾明月脸上绽放笑颜。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她一直和江凛待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终于让她的心情不再糟糕。 过去一夜。 江凛早早来到顾家别墅的门口，早有人在此等候。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男人赶忙上前迎接。 “顾总特意吩咐过，说江总一来就领到他的房间里。” “哦？那顾总还真是有心。” 江凛客套几句，男人赶紧接过江凛手里的东西，随后就带着他与顾春海见面。 书房里，顾春海少有闲情雅致，竟然还在那里认真临摹。 江凛看到这一幕后，当真是失笑出声。 对于江凛的反应，顾春海似乎早有预料，他赶紧开口解释。 “经历了这些事情，我是得修身养性，听说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法子。” 听到顾春海这样说，江凛很难不点头认可。 接着就与他聊起正事，这次顾家兄弟相争，内外影响都不是一般的大。 “老爷子对这件事情持有什么看法？” 江凛倒也能够看明白，只要顾春海没有受冷落，就说明他们已经取得初步胜利。 可自己掺和太多，难保顾家老爷子会对自己有看法。 这要是处理不好，就怕他们双方合作的道路就此到头，这一关系再难继续维系。 “这……”顾春海咬紧了牙，他确实有一些话不方便说出口。 犹豫良久，最终还是让江凛自己去找老爷子商谈。 “你也知道人老了，难免会有想不开的时候。” “大是大非上不糊涂就已经很好，别的我也不敢多说。” 顾春海所言并不虚假，他确实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后面事情就得江凛自凭本事。 第321章 孙女失踪 顾春海话已至此，江凛也不好与他再谈条件。 接下来的一切事情，只能他独自面对。 很快，江凛来到了顾老爷子的房间里。 刚走进来就见到老爷子冷着一张脸，没有半点热情。 “老爷子，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江凛本来想要好好的与顾老爷子解释，但他几次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 从始至终，顾老爷子甚至都没有抬起过头，态度可谓冷淡至极。 这样的情况下，江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轻叹一口气就找位置坐好，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老爷子的怒火。 “江凛，你小子说再多又怎样？我好好的一个家变成这样，你敢说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吗？” 顾老爷子活了这大年岁，再大的风浪他都经历过。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清楚是矛盾爆发的关键。 可在听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完全不能苟同。 “老爷子，你这可真是太冤枉人。”江凛脸上堆满苦笑，他要是认下整件事，那可就真的没有挽回余地。 干脆把话咬死，哪怕顾老爷子再怎么生气都无动于衷。 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眼里怒意都是只多不少。 “到现在你还巧舌如簧，真以为我人老眼花，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样的主意吗？” “要是老大掌权，他大概率与赵家关系亲密，到时候你的宏伟计划就无法实施。” 顾老爷子确实够聪明，仅仅是根据形势就有如此正确的判断。 江凛之所以站队顾春海，很大一部分都是为自己考虑。 看着老爷子陷入到这样的误区中，江凛很有必要将他的想法纠正。 “顾白山为一己之私差点铸造大错，老爷子还要偏袒自己的儿子吗？” “要你对他真的了解，还至于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吗？” 江凛知晓自己确实是矛盾爆发的导火索，可顾家兄弟二人矛盾由来已久，哪怕自己不出现，关系决裂也是迟早的事情。 他话糙理真，话音落下之际，顾老爷子面色痛苦，内心情绪万般复杂。 想他大风大浪都挺过来，在当下竟然想不开。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顾老爷子咬紧牙，还不等他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门外脚步声音急促。 “出事了！” 顾春海声音传来，顾老爷子脸色更难看，他刚有脾气要发作就得知一个极为重大的消息。 “明月联系不上了，她恐怕会有危险。” 什么？ 就在顾春海说完这些话后不久，江凛和顾老爷子同时变了脸色。 顾老爷子一大把年纪，这种时候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老二，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孙女到底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失踪？” 顾老爷子两只手紧紧抓住顾春海的肩膀，可自己女儿始终不见，顾春海要比任何人都着急。 别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可他对女儿的疼爱一点都不少。 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竟然连调查的方向都没有。 “难道是老大干的？”顾老爷子冷哼一声。 到底是他一把年纪，遇事果然沉稳，一边吩咐顾春海继续派人寻找，一边让顾白山赶紧来见自己。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顾老爷子都想把江凛赶出别墅，却没想到江凛也心系顾明月安危。 “我和顾小姐先认识，她要真的失踪，我这颗心也被揪着。” 江凛直接和顾老爷子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说什么都不能就这样离开。 见到他满脸认真的样子，说话不像是有假，顾老爷子也没必要再给冷脸。 过去不多久的时间，顾白山直接来到房间里。 见到江凛也在，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碍于老爷子的面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不等他搞清楚出了什么事，顾老爷子一巴掌直接打在他的脸上，可谓是用足了力气。 眨眼间的功夫，顾白山脸上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他疼到嘴角抽搐，仍然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发这样大的火。 “是不是又是江凛和您说了什么？” “打吧！打死我算了！” 顾春海梗着脖子，事到如今，他没必要再伪装自己。 便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更让顾春海气不打一处来。 “你和老二再怎么闹腾都行，可你不能对自己的亲侄女下黑手。” “她才多大点年纪？她又能懂得什么？” 顾老爷子一顿质问，顾白山瞪大眼睛，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他赶紧朝着江凛看过去，江凛无奈一笑，接着就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顾白山直接开口否认。 他很害怕老爷子不相信自己的话，直接举起手对天发誓。 再怎么说顾明月都是自己亲侄女，他再怎么利欲熏心都不可能对顾明月下手。 见他这样的反应，也不像是在与人说假话，江凛急忙上前劝阻。 “老爷子，你也收收脾气，这件事情应该和他没多大关系。” 江凛作为局外人，他这种时候站出来说些话最起作用。 很快就让顾老爷子压下去心头火气，他开始理智分析。 要不是顾白山搞出的动静，那还有谁会把主意打到顾明月身上。 “老爷子，我或许知道是谁？” 江凛忽然开口。 他的话直接让顾老爷子情绪激动，便在他的身旁不断开口追问。 “要说这次事情，真正意义上损失最大的只有一个人。” “谁？”顾老爷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他都有些等不及。 江凛说出贾国华的名字，顾白山立马反应过来。 “说的对！” “他那种人根本没有抗风险的能力，这次几头不讨好，说是一辈子都完蛋都不为过。” “如果是他，那这件事情就能解释的通。” 顾白山的话也从侧面应验了江凛的看法，顾老爷子怒火中烧。 他虽然人老，但发起火真是够吓人。 “联系各方，必须要尽快将人找出来。” “他要敢伤害我孙女一根汗毛，我将他挫骨扬灰。” 旁人说出这样的话不值得相信，顾老爷子却不可能开玩笑。 第322章 荒唐至极 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顾老爷子再也注意不到江凛的存在。 这样的情况下，江凛继续留在这里将变得毫无意义。 他很快离开顾家别墅，却在第一时间将张浩和赵飞等人叫到一起。 “江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叫我们过来。”张浩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他不断的开口追问，赵飞也在一旁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在江凛的眼里，在场的每一位都是自己人，完完全全值得相信。 他很快就将顾明月失踪的事情说出，张浩几人脸色骤变。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是违法犯罪，抓住了还不得蹲苦窑吗？” 张浩的话不无道理，赵飞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显然与他想法一致。 江凛也不废话太多，很快讲出自己的一些看法，整个事件中当属贾国华吃亏最大。 此次顾明月失踪，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顾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疼爱有加，他已经勒令各方势力抓紧寻找。” “我们也不能闲下来！” 江凛不仅仅是基于双方合作考虑，更因为他与顾明月私下也算得上朋友。 如今朋友有难，自己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我们明白了，哪怕夜里不睡觉，也一定把人找到！” “事关重大，我们分头行动。” 张浩和赵飞对视一眼，两人相识已久，这种时候最不缺少的就是默契。 见到自己手底下的人这样团结懂事，江凛也放下心，他没有耽误浪费时间，紧接着加入到寻找的队列中。 几个小时后。 江凛找寻无果，他刚刚返回公司，却没想到赵红早早等候。 他脸上笑容玩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姓江的，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这还真是老天有眼。” 什么？ 听到这话，江凛难免疑惑，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赵红出现在这里并不简单。 还真让他猜中，赵红俨然一副小人嘴脸，他站在原处笑眼眯眯，话语中更是充满针对的意味。 “听说顾老爷子要终止和你的合作，这可真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明月这傻丫头，当初她要肯与我成亲，又何必落得这种下场。” 赵红竟然是受害者有罪论，张浩跟在江凛身边，这一时刻的他拳头攥紧，恨不得直接招呼到赵红身上。 可还是被江凛抬手制止，如此节骨眼上，他要是真动手反而落人把柄。 “耗子，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咬回去，万一得了病可怎么办？”江凛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差点就将赵红气到吐血。 就算他经历许多事情后成长颇多，那也抵不住江凛这些话。 他咬紧了牙，眼神憎恨不已，但很快就又阴笑出声。 “赵公子，你该不会是出门的时候被驴踢了脑袋，所以才会这样疯傻。”张浩在江凛身边送上神助攻。 他这几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赵红差点就没忍住再次崩塌心理防线，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状态。 接着更是满脸阴笑，像是看定了江凛笑话。 “江凛，随便你现在怎么说，反正顾老爷子那边对你看法很大。” “我听说你也在派人找顾明月那个傻丫头，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赵红话里带着刺，心理素质稍差的人还真容易被他搞破防。 可他这次遇到的对手不一般，江凛重活一世，大大小小的场面他可都经历过。 看着赵红在自己面前得意忘形，江凛不怒反笑。 “赵公子，我怎么就应该死心？”江凛笑呵呵的开口。 他话音未落，赵红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视线挪动，先后停留在江凛和张浩身上，随后更将矛头指向张浩。 “想巴结讨好顾家的人有不少，他们全都在出力寻找。” “过去这么久时间，也没听说谁的手里有线索？” 公司门前，赵红的这番发言立马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就连路上的行人都听说顾家大小姐此次失踪，多半是遭人绑架，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八卦的心思前所未有之强烈。 而对于赵红刚才的看法，这些人更是极为认同。 “绑架顾小姐的人要那么容易被找到，那这绑匪也太没脑子。” “说的没错，我听说顾家已经发出天价悬赏，想碰这份运气的人多了去，但真正能碰得上可不容易。”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一人藏千人找，谁都不敢抱有太大希望。 毕竟希望越多，失望也就越多。 “赵公子，可你说的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江凛耸了耸肩，表现的很不能理解。 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赵红瞪大的眼睛满是不敢相信。 “江凛，这难道还用我说的再明白点吗？” “大家都找不到，你也是一样，总不能觉得运气一直会将你眷顾。” 赵红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他也不再遮掩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 “江凛，得不到顾家支持，我看你计划再多也都没用。” “还不如趁早死了这条心，或许……” 赵红满脸坏笑，他接下来的话更有羞辱人的成分在。 “求求我，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要不然赵家倾力出招，就你这一个小小的配送站能撑得了多久？” 就知道赵红这次来没憋着什么好屁，张浩两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说这些话恶心谁呢？” “真以为我不敢将你怎么样吗？”张浩接着就要动手。 现场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竟然还在一旁跟着起哄。 唯有江凛知道张浩这一拳头砸下去，一定会在社会上造成极为不好的影响。 他当即抬起一只手，强行将张浩拦下来，哪怕张浩很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也没关系。 “江凛，看来你也知道折腾来去不会有结果，真的不考虑来求我吗？”赵红满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奸笑出声，接着就等着江凛与他卑躬屈膝。 可他脑海中幻想着一些画面，终究只是幻想罢了。 “找不找得到，你说的似乎不算。” “耗子，你难道想在这里被人家看笑话吗？赶紧给我找去！” 第323章 四处寻找 被江凛吼叫一通，张浩立马端正自己的态度。 他也知道时间紧任务重，一分一秒都耽误浪费不得。 接着着急开口道。 “大哥放心，我要是办不好这件事情，我把自己脑袋拧下来！” 张浩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脯，直接和江凛立下军令状。 但凡出现一丝的纰漏，他就付全部的责任。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凛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当即朝着赵红看过去。 “赵公子，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江凛脸上堆满笑容，他的话说完后不久，赵红咬牙切齿，明显是被江凛刚才的话刺激到。 他强压住心里的一些想法，接着就阴阳怪气。 “江凛，那我就祝你好运。” 说完这些话后，赵红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江凛嘴角微微扬起，得意笑容很快浮现在脸上。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许婷就赶过来，神情很是焦急。 “江凛，外头那么吵闹，到底怎么回事？” 许婷也只是听说，她着急要和江凛确认情况。 全都是自己人，江凛也没必要与她拐弯抹角，很快就将事情真相和盘托出。 得知这一切后，许婷一手捂住嘴，表现的异常吃惊。 “江凛，我倒觉得姓赵的说那些话没有错，你这样找下去和大海捞针又有什么样？” 许婷咬紧了牙，生怕江凛把话说的太满好，到最后让局面不好收拾。 她言语急迫，看得出是真的着急，江凛却很不在乎。 “哪怕找到的希望只有一丁点，我们的概率也比别人多。” 江凛语气坚定，看样子是有十足把握，许婷却很不敢相信。 毕竟这就像是一场比赛，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点，谁也领先不了太多。 “是吗？” 对于许婷的一些看法，江凛直接否定掉。 如此一来，许婷无比气愤，还以为江凛不把自己当回事。 眼见她要将自己误会，江凛苦笑几声，赶紧与她解释。 “这确实是一场比赛，可我们的优势远比其他人要大。” “怎么可能？”到这种时候，许婷还是理解不了江凛话里的意思。 见到她是真的不懂，江凛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干脆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我们的骑手遍布整座城，这难道不是我们的优势吗？” “等着瞧吧！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江凛确实是有不小的把握，要是事情发展足够顺利，自己决定能在这次比赛中取得胜利。 到时候在顾老爷子面前，自己握在手里的筹码将无限多。 听到江凛这样说，许婷恍然大悟，她都有些期待不久之后。 而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江凛也并没有闲下来。 他继续到外面寻找，虽然说漫无目的，但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天快要黑的时候，赵飞着急忙慌的赶过来。 “江总，我们下面的员工带来消息，说是在城西见到一个人影，看着与贾国华有几分相似。” “人呢？赶紧给我带过来！” 江凛不想要这么模棱两可的说法，他必须要尽快确认。 现如今时间宝贵，真就是争分夺秒。 赵飞不敢有所耽误，他立马按照江凛的吩咐去做。 前后相差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那名员工就被带到江凛面前。 也许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员工一直都耸着肩膀，看起来很是害怕的样子。 见到他这样，江凛当即抬起一只手拍打在他的肩膀上，接着就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小伙子，你不要紧张害怕，只管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 江凛眼神真挚，语气诚恳，员工很快就放下了警惕心。 他深呼吸几口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江总，我也不能确定，但和你们描述的样子大差不差。” “他看起来很狼狈，见人就躲，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听员工说了这么多，江凛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就让员工继续回忆。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员工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真就是绞尽脑汁。 张浩有些等不及，在他即将开口催促之际就被江凛用眼神制止住。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认真等待着事情迎来转机。 “我想起来了！”员工突然开口，现场众人身躯为之一震。 江凛更是着急，赶紧与他询问。 “江总，他从我身边快速走过，别的我倒是记不清楚。” “但他身上有股味道，那真是臭啊！” “臭味吗？”江凛眉头皱起，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一定与贾国华藏身的位置有关。 极大的可能，贾国华藏匿自己的地方就是臭气熏天。 “垃圾场吗？”张浩脱口而出道。 众人全都流露出期待的目光，员工却拼了命的摇头，他着急否认众人的这一说法。 “不可能是垃圾场，那种味道久久不能挥散，我也说不上来。” 员工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他只能保证那味道与垃圾场的不一样。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用让大家的思维陷入到封闭境地中。 彼此眼神对视，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江凛身上。 江凛在地上来回走动，从盒里抽出的一根烟迟迟没有点燃。 良久，江凛眉头皱的更紧。 烟叼在嘴里，他用力的抽吸几口，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 “化工厂！” 江凛一句话说出口，在场所有人内心全都为之一震。 “对啊！怎么忘了这样重要的一茬！” “我这就带人过去！” 张浩很是着急的开口，却见到江凛轻轻摆手，接着给他头上浇了一瓢凉水。 “京都周边的化工厂有十几个，城西就有五个，你去哪里找？” 被江凛这么一说，张浩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反而是江凛脸上笑意浓重。 “化工厂排污味道如何，不可一概而论。” 江凛紧接着就让员工再好好想想，努力回忆于那种味道接近的。 果然，员工很快说出一些话，江凛面色大喜。 “小飞，你联系最近的派出所。” “耗子，你和我过去！” 第324章 万般凶险 锁定了目标位置后，江凛时间上绝不耽误一分一秒。 他很快就带着张浩赶过去，可在来到地方后，张浩直接就犯了难。 “江大哥，这地方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真是慎得慌。” 张浩刚把话说完，他就被江凛一只手拍打在额头上。 “真是糊涂，这里要是人来人往，藏在这里不是立马就被发现了吗？” 江凛几句话说完后，张浩满脸羞愧，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确实是我想的简单，我……” 张浩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就被江凛抬手打断。 在他的催促声中，张浩只能和江凛分头行动，毕竟这样找寻到的几率更大些。 在这之前，江凛特意与张浩叮嘱一番，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听到江凛这样说，张浩满脸疑惑，根本不能理解江凛刚才话里的意思。 “我见过姓贾的一面，瘦的跟猴一样，遇见后反手就将他收拾。” 张浩轻描淡写几句话，气的江凛差点吐血。 要真有这么简单，他又何必这样苦口婆心。 说来说去，还是要他多留个心眼。 谁让现在的贾国华彻底失去理智，被逼急了眼，他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 万一这边欠缺准备，说不定就要有更多的一个人受到伤害。 江凛拳头用力捶打在张浩的胸口处，一定要他保护好自己。 “你是我兄弟，同样重要。”江凛语气凝重，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张浩当然不能不领江凛这份情。 他用力点了点头，便将这些话牢记于心中。 接着两人分头行动，很快就将大半个化工厂搜索完毕。 这才知道化工厂因为排污严重已经被关停，现在除了看门的大爷再没别的人。 可正是因为这样，江凛想要将贾国华找到才不容易。 就在他快要丧失信心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 不对！ 江凛竖起耳朵，一个厂房里声音细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弹。 江凛并没有立马闯入，他在窗外观察了许久，果真让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地面上有很多食物包装袋子，一看就是有人在这里活动过。 “终于找到你了！” 江凛嘴角上扬，笑容很快浮现在脸上。 他仔细观察，却发现里面仅有被捆绑住的顾明月一个人。 如此情形之下，江凛的心不免提到嗓子眼。 “真是奇怪，人跑哪里去了？” 江凛倒是想先和张浩通个气，好让张浩到自己身边来。 毕竟多个人就多份力量，万一遭遇不测，也能及时做出应对。 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艰难。 江凛用寻呼机尝试着联系，那头始终没有回应，眼瞅着里面没人，江凛生怕错失这一大好的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在心中默念过这几句话，当即鼓足了勇气。 便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厂房里，环顾四周，确认过没有问题，江凛快步来到顾明月身边。 “明月，醒醒，你快醒醒啊！” 他用双手抓着顾明月的肩膀，不断摇晃之后，顾明月这才费力的睁开眼睛。 看样子许久都没有进食过，此时的她嘴唇发白，真是极度虚弱。 可在看到江凛的第一眼，顾明月并没有获救的喜悦之情浮现在脸上，反而是一抹恐惧挥之不去。 “江凛，谁让你来的？赶紧走啊！” 顾明月发疯般的大吼，江凛刚开始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而就在这种时候，顾明月泪水绝地而出，她大声哭喊着。 “这是一个圈套，你上当了。” 什么？ 仅仅一瞬间，江凛就感觉到自己的背后直冒凉汗，他猛地回过头，果然见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接着就是阴笑声传到他的耳朵里，贾国华抱着自己的肩膀，正一脸得意的站在他面前。 “江凛，正因为我那么容易就被你找到吗？” 他的话刚说出口，江凛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你是故意为之，从一开始就想引诱我到这里。” “算你不是太蠢，不过你现在知道的太晚了。” 贾国华说话间的功夫就已经亮出家伙，匕首寒光乍现，一下子就让顾明月止住了哭喊声。 她不断的摇头，接着就与贾国华苦苦哀求。 “他是无辜的，你不要对他下手。” “只要你能放了我，我一定让你重回公司。” 要在早些时候顾明月说出口这样的话，贾国华或许还能相信。 但就当下情况而言，他的眼神中充满怒火，根本听不进去顾明月任何解释。 “老子当初就是被你们哄骗，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还想故技重施，真以为老子那么好骗吗？” 说完这些话后，贾国华直接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他更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江凛身上。 “江凛，你可一点都不无辜，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策划推动吗？” “老子今天就是要和你有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贾国华情绪越发激动，他手持匕首朝着江凛缓缓逼近，就在江凛严阵以待之时，他却突然改了主意。 “看样子你对这个小娘们还挺在意，那这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你给老子滚一边去，老子要先尝尝大小姐的身体是何滋味！” 贾国华满脸猥琐的笑意，可在听到他的话后，江凛反而长出一口气。 至少能够证明在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占到顾明月的便宜，要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顾老爷子交代。 看着他要将自己无视，一只手直接朝着顾明月伸过去的时候，江凛果断站了出来。 见到江凛要坏自己好事，贾国华骂骂咧咧的同时，手里的匕首不断挥舞。 “这可是你自找死路，那就别怪老子手下无情。” 说话间，贾国华直接手里的匕首直接朝着江凛胸口处刺过来。 这要是江凛躲闪不及，他的一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可江凛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只脚直接飞踢过去，那匕首应声落在地上。 这一时刻，贾国华才意识到江凛没那么好欺负，自己的身手远远不如。 第325章 跳梁小丑 一番打斗过后，贾国华这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江凛的对手。 继续这样下去，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江凛！这可都是你逼的！” “你看这是什么！” 贾国华骂骂咧咧的同时，他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遥控装置。 接着就对准了顾明月所在的位置，满脸凶恶的开口道。 “你要是再敢动弹一下，我就送顾大小姐魂归西天！” 见到他这样的举动，江凛直接愣在原处，他赶紧转过身，还真见到顾明月身上捆绑着一些东西。 可顾明月作为当事人，她先前却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根本就不知道贾国华在自己身上动了怎样的手脚。 “江凛，你快跑，不要管我！” 顾明月心中恐惧不已，身上绑着的要真实炸弹，那她断然没有获救的可能。 要因此将江凛连累到，自己就算九泉之下都满是愧疚。 就知道顾明月会有这样的想法，江凛直接痛骂她一顿。 “不要乱动，这家伙已经疯了，千万不要将他刺激到。” 旁人不清楚倒也罢了，江凛可不能在这种时候冲动犯傻。 要真有爆炸物，随着贾国华按下开关的一瞬间，整个工作车间都会被炸塌。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就是想逃也都逃不掉。 “贾国华，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一错再错。” 江凛双手举起，尽可能不让贾国华感觉到自己对他存在威胁，在降低他的防备心后，江凛赶紧和他索要遥控装置。 可就算江凛情真意切，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也让贾国华感觉上当受骗。 贾国华刚刚被江凛教训过，他嘴里满是血腥味道，便将一口掺杂着血丝的唾沫狠狠吐在江凛脚下。 “姓江的，老子就是要和你一起上西天，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不要动！” 贾国华一边警惕江凛的动作，稍有不对他就要按下遥控装置。 一边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可就在他抬眸的一瞬间，竟直直迎上江凛的目光。 “江凛，去死！”贾国华低吼出声。 几乎同一时间，江凛也意识到自己看走眼，要贾国华真的提前准备爆炸物，那他又何必捡起地上的匕首。 想到这里，江凛快步朝着贾国华冲过去。 哪怕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可还是要保证不出意外。 江凛紧紧抓住贾国华握持着遥控器的那只手，在他愣神的间隙又去夺刀。 没想到贾国华早有准备，躲闪过就用匕首割伤了江凛的肩膀，剧烈疼痛袭满全身，江凛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为了不让贾国华按下遥控器，他强忍着这份疼痛都不肯把手松开。 就在贾国华继续逞凶之际，赵飞带着派出所的民警匆匆赶到。 “这里可能有爆炸物！大家小心！” 江凛大喊一声，他没想到这些人来的这么不是时候，万一捆绑在顾明月身上的东西真的被引爆，这些人就一个都别想跑掉。 情急之下，江凛采取了最为简单粗暴的办法，他直接用头磕向贾国华的脑门。 在他吃疼惨叫的同时，江凛又一只手握在刀刃上，鲜血顺着刀刃流淌而下。 张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幸亏有派出所的民警冲到跟前帮忙。 众人合力之下，这才将贾国华制服当场。 “赶紧去检查！”相关领导被惊出一身的冷汗。 可在专业人员对顾明月身上的捆绑物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让人又好笑又好气。 “这哪是什么爆炸物？不过是几个纸筒，绑在身上就是为了唬人。” 听到他这样说，相关领导心里真是憋着一口恶气，还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 就在他憋屈之际，都顾不上包扎伤势的江凛直接朝着贾国华走去。 此时此刻，贾国华癫狂发笑，他看着众人被自己戏耍的样子，心中别提有多么畅快。 只是不等他高兴太久，江凛一拳头直接砸在他的脸上，眨眼间就让他认清现实。 “江凛，老子这辈子被你坑惨，下辈子做鬼都不放过你。” 贾国华叫嚷声音更大，江凛可不惯他的毛病，又是一拳头砸在他的胸口处。 正常情况来说，他如此过激的行为早有人上前阻拦，可当他转过身就见众人眼神躲闪，明显默许了自己的行为。 等自己出过一口恶气，相关领导这才走过来。 “我还真以为这混蛋自制爆炸物，这里要是炸了，不知有多少人跟着遭殃。” “可国家有法律，他难逃制裁。” 领导不想江凛因为冲动而惹上官司，原本是见义勇为，有功于社会的好青年，要因为殴打这个人渣而摊上大麻烦，他们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人家都已经这样提醒，江凛还怎么可能装傻充愣，他用力点了点头，接着就去查看顾明月是怎样的情况。 “你个笨蛋，自己都伤成这个样，怎么还不先照顾好自己？”顾明月眼泪珠子像是不要钱，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她或许是因为太害怕，竟然直接扑到了江凛的怀里。 很快想起他身上不止一处伤，顾明月哭的更凶。 “顾小姐，我这不也没什么事吗？”江凛嘿嘿一笑。 幸亏有医务人员跟着过来，没多久就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见到江凛这样无所谓的样子，顾明月实在气不过，她直接一拳头砸在江凛的胸口处。 “疼，好疼啊！”江凛呲牙咧嘴，像是牵动了肩膀处的伤口，一下子就让顾明月陷入到自责的境地中。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江凛在一旁哈哈大笑。 “逗你玩呢。” “是有点疼，不过对于真男人来说，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江凛不忘记炫耀一番，而他这样轻松的语气，也让现场的氛围不再紧张。 顾明月喜极而泣，她只顾着高兴，全然没有注意到张浩脸色有多难看。 别人在乎她大小姐的身份，张浩可管不了那么多。 他作为江凛的好兄弟，只知道江凛因为顾明月差点没命。 “顾大小姐，你爷爷出尔反尔，竟然要终止与我们的合作关系。” “也就江凛心大如斗，这种情况下都肯为你舍命。” 张浩话糙理不糙，刚才情形惊险，说江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都不为过。 第326章 老虎发威 听张浩说了这么多，顾明月脸色难看的不像样。 等她反应过来，可谓又气又恼。 “我爷爷真是老糊涂，怎么能为了大伯就中断和江凛的合作关系。” 说到这里，她立马牵起江凛的一只手，说什么都要带着他回一趟家。 一定要当着自己爷爷的面，好好为江凛讨个公道。 “顾小姐，这恐怕不太好吧！” 江凛心里都要乐开花，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可他越是这样，就越让顾明月心里的愧疚感加重。 “我说行就行。” “你要不跟着本小姐一起去，本小姐要你好看。” 顾明月发起脾气，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降服得住。 江凛干脆顺着她的心思，这样一来最终结果能让双方满意。 他嘴角上扬，一边给张浩使眼色，一边紧紧跟住顾明月的步伐。 可怜张浩还被蒙在鼓里，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到最后还是赵飞走到他身边。 “浩哥，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赵飞语气玩笑，使得张浩气恼不已。 自己要是懂得，又何必在这里烦心忧虑。 可很快，赵飞的几句话直接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江总费心又费力，他好不容易才将人找到，为的不就是这一时刻吗？” “有顾小姐给他撑腰，倒要看看顾老爷子还怎么冲他发火？” 赵飞到底是聪明，几句话就将问题关键点破，张浩在一旁又惊又喜，这么说来他们可没有白费功夫。 另一边。 江凛跟随顾明月的脚步，他很快来到顾家别墅门口。 最开始的时候，有人见到江凛出现，他立马迎了上去。 “江先生，老爷子还在气头上，他说了谁也不见。” “特……特别是你！” 听到男人这样说，江凛再也憋不住笑，看样子顾老爷子的消息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灵通。 要不然的话早该知道顾明月已经被解救出，下面的人又怎敢对自己这样的态度。 他并不恼怒，只是缓缓转过身，顾明月从角落处走出，她冷冷看了男人一眼。 “我爷爷连我都不准备见了吗？” “好！那我走就是！” 顾明月确实在耍小脾气，可谁让顾老爷子对自己这个孙女疼爱有加。 守在别墅门口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断用手揉搓，确认是顾明月安然无恙的回直接惊喜出声。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老爷子都快着急要死。” “我这就和顾总禀告，也和老爷子说清楚。” 男人显然没有认清现实，还不等他的话说完，顾明月就直接要往里闯。 不仅这样，她更是用力牵着江凛的一只手，男人哪能拦得住。 才过去几分钟的时间，顾明月就带着江凛来到了自己爷爷所在房间的门口。 隔着一道门，房间里传出一阵责骂的声音。 “老二，你到底干什么吃的？派出去这么多人，还不能把我的宝贝孙女找到吗？” “她要是遭遇不测，老子打断你的腿。” 别看顾春海在外头风光无限，可在自家老爷子面前，他一把年纪竟然像孩子一样乖巧。 “爸，这你也不能怪我啊！明月是我女儿，她失踪不见，我才是最着急的那个。” 顾春海说了这么多的话，那真是一点虚假的成分都没有。 在这十多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真是一刻都不得空闲，几乎把自己全部的人脉关系全都动用。 哪怕这样，自己女儿仍然像是人间蒸发，竟然音信全无。 就在一老一少为这件事情争吵不休的时候，加装在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赶紧接！说不定是有我宝贝孙女的消息！” 顾老爷子腿脚没那么利索，他不断开口催促，顾春海也不磨磨蹭蹭。 电话接起的一瞬间，他眼神都亮堂许多。 “什么？我女儿已经被解救出？” 顾春海嘴巴大张，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一再求证下才知道这一消息极为属实。 他喜出望外，站在他身边的顾老爷子更是等不及。 “既然已经被救出来，那人在哪里？” “赶紧把孩子带到我面前啊！” 顾老爷子连一分钟都不想多等，在他的催促声中，顾春海也赶紧询问顾明月现在的位置。 可还不等电话那头的人说清楚，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没什么事别再打扰，真是够烦人的！” 顾春海忙着找寻自己女儿，哪有心情理会别人。 他还以为是自家佣人没点眼力见，这种时候制造出声响。 可就算是被他吼了一通，敲门的声音不仅没有消息，反而比刚才还要沉重。 “家里佣人是该换一批，越是心烦意乱，他们越给我心头添堵。” 顾春海嘟囔几句，他极不情愿的走到门口处。 可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赫然见到顾明月出现在自己面前。 “明月？真的是你！”顾春海连眨几下眼睛，他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 而在顾明月的身后，江凛正笑眼眯眯，他都已经做好准备欣赏一出好戏。 顾春海还没反应过来，顾明月直接将他一把推开。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顾明月对自己这个老爸看法颇深，就连相处方式都有了很大改变。 而这一情况，顾春海也了然于心，他不仅没有生气心里反而乐开花。 “回来就好，真是太好了。”顾春海才说了几句话，顾明月就已经冲着老爷子一通嚷嚷。 “爷爷，要不是江凛救我，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命站在你面前。” “你看看他身上的伤，他……” 顾明月说着说着，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往下掉，老爷子哪忍心自己孙女现在这个样子。 他赶紧上前安慰，好话都快说尽，可顾明月就是止不住哭声。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江凛都不能被你直接舍弃。” “合作进行一半，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顾明月每一句话都直戳老爷子的心窝窝，顾春海站在一边也意识到这都是江凛的主意。 自己女儿社会经验少，被人利用都不曾察觉到。 “江凛，你小子要敢将她伤害，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顾春海不想自己女儿的天真善良被人利用，他当然要在这里对江凛进行警告。 第327章 南下！ 江凛很能理解顾春海的一番良苦用心，在乎自己女儿是人之常情。 他轻叹一口气，自己确实有利用顾明月的成分，但绝没到顾春海担心顾虑的那种地步。 “顾总，我这个人做事有分寸，心放到肚子里。” “顾明月于我而言，同样是要好的朋友。” 江凛实话实说，特别是这一次他奋力营救，私心仅有很小的一部分。 听到江凛这样说，顾春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他长出一口气，也不再有任何担忧，接着就和江凛并排站到一起。 就在前方不远处，刚才还将他训成狗的顾老爷子像是变了个人。 被自己孙女一顿指责，顾老爷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疼惜的厉害。 “怪爷爷不好，确实是爷爷做的不对。” “明月，你不许再哭了。” 顾老爷子小声安慰，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终于见到成效。 顾明月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用力擦干净自己眼角的泪水。 “江凛，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啊！” 顾明月不断开口催促，江凛感受到顾春海正用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如此情形下，顾春海忍俊不禁。 “江凛，你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是赶紧过去吧！” 顾春海顺手一推，他直接就将江凛推到顾老爷子面前，也正好让江凛欠下自己一个人情。 顾老爷子上下打量江凛一番，看着他身上包扎过的伤口，他心中所有火气都消散掉。 “江凛，先前就算是我糊涂，你别太往心里去。” 老爷子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当然不会和江凛明着道歉。 可是他说完这些话后，顾明月脸上笑意弥漫开。 她一只手捂住嘴，接着朝着江凛瞥了一眼。 “我爷爷都已经这么说，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那……好吧！” 江凛看起来很是勉强，实则他才是最大的赢家，就连顾明月都觉察到不对劲，差点就与他动手。 好在一出闹剧已经结束，顾春海上前制止住。 “在这里，江凛是客人，而你是主人家。” “还不赶紧吩咐后厨准备，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顾春海主动留江凛吃饭，这样的做法就连顾明月都感到吃惊。 她极为高兴的跑到后厨，吩咐过后就回到江凛身边。 “你面子可真够大，我爸可从来没这个样。” “是吗？” “那只能说明我颇具人格魅力，才让顾总在我身上破一次例。” 江凛脸皮厚起来的时候，谁又能与他比得过？ 如此一番情形下，顾明月哭笑两难。 时间过得很快，后厨将饭菜准备好，端上桌的时候香味四散。 大家边吃边聊，原本轻快的话题渐渐变了味。 “江凛，老爷子一直对我守口如瓶，这么久都没和我说过你的具体计划。”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春海满脸好奇，他不断开口追问，一定要让江凛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才行。 这样的情况下，顾明月也在一旁竖起耳朵，她生怕漏掉一些重要的信息。 江凛挠了挠头，按说这属于公司的最高机密，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与人透露。 奈何顾春海父女俩配合默契，他们一软一硬，竟然对江凛形成了夹击之势。 江凛不好继续回避，他缓缓抬起头，为的就是征询顾老爷子的意见。 “都是自家人，给他们透个底也没什么。” “听到没？我爷爷都已经发话，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顾明月嘻嘻一笑，她就知道爷爷会向着自己。 此时的她幸福感爆棚，就等着江凛尽快与自己说明情况。 “我打算将外卖做到上市，现在京都布局成功，是时候回到老家那边忙活一阵。” “要是能把这项业务推广出国，这其中的利润可不止一星半点。” 江凛看似随便的几句话，却让顾春海脸色骤变。 相比之下，顾明月这样的行外人只感觉江凛想法天真。 “那些外国佬可没有这样的习惯，人家最讲究氛围感。” “送餐上门，这哪里还有氛围感一说？” 顾明月虽然没有出过国，但她也经常听人提起，自然是第一时间反驳了江凛的观点。 她说完这些话后，本以为顾春海会向着自己一些，可事实情况因为她所想的大不相同。 “傻孩子，你还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我看你在江凛手底下锻炼完就去搞艺术，这也没什么不好。” 顾老爷子满脸宠溺的笑容，他伸出手抚摸在顾明月的额头，可这些话却让顾明月很受伤害。 她很不服气的样子，当场就要和顾老爷子叫板。 “爷爷，你可不能这样瞧不起人，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顾明月梗着脖子，她脸色涨到通红。 如此一幕被江凛收入眼底，他摇头苦笑，也不忍心继续欺瞒。 “顾大小姐，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不知你听过一个故事没有？” “两个卖鞋子的人上了一座小岛，可那岛上所有人都不穿鞋子，你说这可怎么办？” 江凛的话刚刚说完，顾明月想都没想就给出答案。 “当然是扭头走人。” “人家都不穿鞋子，他们卖给谁去？” 顾明月还以为自己选择很正确，她得意之际，完全没注意到江凛和顾春海已经在憋着笑。 她疑惑不已，赶紧开口追问缘由。 “爸，他笑话我就算了，你怎么能和他一样？” 被顾明月这么一说，顾春海也不好继续遮掩隐瞒。 他经商多年，扪心自问还是摸索出一些门道。 “所有人都不穿鞋，这不恰恰是商机吗？” “只要你能发掘的出，到时候每人买一双，这可就是一大笔订单。” 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注定了谁才是能真熟读生意经的人。 顾明月赶紧去看江凛的反应，才发现他也是满脸的笑意。 “好像有点道理。” “这叫什么？没有需求，就给他们创造需求吗？”顾明月自言自语。 殊不知，她的话正是问题关键所在。 顾老爷子满脸欣慰之色，他当场断言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要能够牢牢把握住，足以保证顾氏集团立于不败之地。 第328章 金石为开 一顿饭吃完，江凛和顾老爷子在想法上达成一致。 顾老爷子为人倒也爽快，他当着江凛的面给顾春海下了一道命令。 “老二，我们顾家要为这一计划保驾护航，提供强有力的资金支持。” 一听这话，顾春海想都没想，他痛快给出答案。 “咱们家别的没有，最不缺的就是钱。” “江凛，你只管放开手脚干，资金方面我定能保障。” 顾春海抬起一只手，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脯，那样子可谓信誓旦旦。 对于他的话，江凛当然信得过。 他用力点了点头，流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容。 见到双方商谈的这样愉快，顾明月也为之高兴。 等到江凛要离开的时候，她竟然还有一丝舍不得。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 “不过也没关系，我允许你和江凛多接触。” 顾春海语出惊人，看样子他对江凛这个人极为满意，却忘记江凛已经有家室。 还是顾明月在身旁小声提醒，这才让顾春海反应过来。 他满脸尴尬的笑，为了不破坏此刻的氛围，江凛表现的极为随意。 “明月，你恐怕误会了顾总话里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们做朋友。”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被江凛这么一解释，顾春海再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顾明月当然知道自己和江凛有缘无份，做朋友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她主动提出相送，江凛欣然答应。 路口…… 临近分别的时候，顾明月借着夜色的掩护，她轻轻依靠在江凛怀里。 “你这是救了我的命，可我都不能好好报答。” “江凛，你说我们要是早点认识该有多好。” 顾明月回想起自己和江凛初相遇时的情形，她不禁感慨几句。 当初江凛可不知道自己顾家大小姐的身份，就那样都仗义伸出援手。 后面产生不小的误会，可两人始终没有真正闹掰关系。 特别是当顾明月回忆起江凛舍命相救时的样子，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之色。 “那时候我就想，要不就以身相许，权当报答。” 什么？ 顾明月话音未落，江凛已经瞪大眼，幸亏她及时解释。 “真不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本小姐又不愁嫁人，真正受损失的是你才对。” 顾明月倒也干脆利落，她在说服自己的内心后，立马就从江凛的怀里钻出来。 这一时刻，她已经在有意和江凛保持距离。 “那……祝我们各自安好。”江凛也明白顾明月只是想和自己，或许是和这段非比寻常的记忆做个告别。 他若是扭扭捏捏，那可真够小家子气。 顾明月似乎早就料到江凛能够读懂自己的内心，她一只手捂在嘴上，强忍住不笑出声。 紧接着，她就朝着江凛用力摆了摆手。 “时间已经不早，你还不赶紧回去吗？” “对……我这就走。” 江凛哑然失笑，他转过身迈着大步，自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顾明月的视线范围里。 茫茫夜色，两人这一别，下次再相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第二天一大早。 江凛将自己的心腹爱将们叫到一起，许婷也在受邀之列。 相比之下，她是在场这些人里面最轻松的那一个。 “江凛，你要不还是继续回到顾氏集团挂职，省的大清早给我们开会。” 她话刚说完没多久，现场一片哄笑声，气氛融洽到超乎想象。 可能大家注意到江凛不苟言笑的时候，现场情形立马发生变化。 那种感觉就好像从火热中坠入冰窖，大家伙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江凛，你别这么一本正经，有时候是真挺吓人。” 许婷小声嘟囔，张浩忙不跌的点点头，显然对她这一说法极为认可。 就连赵飞都是正襟危坐，再也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在许婷不断的催促声中，江凛终于将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说出。 前后相差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办公室里从寂静无声到乱作一团。 “江凛，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有些话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说。” 许婷的反应最激烈，其他人也毫不相让。 大家眉头紧紧皱着，显然都被江凛刚才的话震惊到。 他们本以为江凛只是一时玩笑，这种时候就应当及时改口。 可事实情况与他们所想的大不相同，江凛脸上神情竟然要比刚才更加严肃。 “我要回老家去，至于让你们这些家伙反应这样大吗？”江凛很是不爽的开口道。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包括许婷在内的几人全都面露苦色。 大家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到最后还是张浩大着胆子站起身。 “江大哥，公司能有这么好的发展，那都是因为有你在掌舵。” “一旦你离开，我害怕……” 张浩话还没有完全说完，他就被江凛狠狠瞪了一眼。 这样的情形下，哪怕他心中有再多意见也都表达不出。 其他人也都把嘴闭上，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碰江凛的霉头。 见到大家这个样子，江凛于心不忍，他只好将实情娓娓道来。 公司要发展壮大，那就不能只局限于京都这么一块地方。 发展重心向南偏移，这已经是势在必行。 “江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公司内部，就连许婷这种读过不少书的人都不能理解江凛的做法。 在他们看来，江凛现在就是舍近求远，简直是在犯糊涂。 可对于大家现在的样子，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毕竟不是所有人的眼光都像顾春海一样毒辣，他们看不透问题根本也属正常。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凛就与他们耐心的解释。 一段时间过去，在场这些人纷纷理解了江凛的做法。 这时候江凛要做的就是打消大家心中的顾虑，他为此不辞辛劳。 “你们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出，经受住考验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小飞，你不妨先和我表个态。” 江凛直接用手指向角落，赵飞自知自己无法逃避，他硬着头皮站起身。 第329章 返回老家 赵飞都已经做好心理备，不管江凛提出怎样的问题，他就算硬着头皮都要回答。 可持续的发展超出他的预料，江凛并没有对他过多为难。 反而是满脸笑意，玩笑口吻似的说道。 “我看走眼了吗？” “你们这些家伙，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要依靠在我身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撑起大局？” 江凛几句话才刚刚说完，在场不少人就羞愧的低下头，他们当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在这样的情形下，赵飞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当然不是。” “江总铺路在先，我们沿着走下去即可。” 赵飞的话也被其他人认同，他没有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真是有负江凛重托。 气氛不再那样紧张，张浩嘿嘿笑了几声，他赶紧为自己去争取。 “大哥，老家那边我也好久没有回去，这次带着我怎么样？” 他想的很好，可现实却狠狠给他一巴掌。 江凛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这让他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处，迟迟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 张浩立马站起身，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才让江凛抱有意见。 就知道他会胡思乱想，江凛笑骂几句，随后几句话直接让他无言以对。 “京都这边正是用人之际，你小子不留在这里帮衬，跟我回去瞎凑什么热闹。” 江凛话虽然说的难听点，但其中道理不容反驳。 哪怕张浩不情不愿，可他也只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越是这种紧要时刻，自己越不该给江凛添乱。 他用力点了点头，接着就打算听从江凛的安排。 “大哥你放心，这边有我们几个在，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最后几句话，张浩特意加重语气，他可是拍着胸脯和江凛保证。 见到他这个样子，江凛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可就在双方皆大欢喜时，许婷在一旁面露担忧道。 “你谁都不带在身边，回去以后身边连个使顺手的人都没有。” 她的这些话刚说出口，张浩赶紧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问题。 可回到老家，对江凛来说真可谓天高任鸟飞，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张浩应当一清二楚。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赵常那些个弟兄。” “有他们在，想来江大哥办起事方便的多。” 张浩不再多言，其他人自然也把嘴闭上。 江凛又与他们叮嘱一番，他接着就回到自己家里收拾准备。 这次回老家，江凛事先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也是想要多走多看。 这几天，江凛将李广涛找到。 他现在可是在顾春海眼里的大红人，在公司已经是香饽饽，别提多被器重。 以至于江凛给顾春海打去电话的时候，顾春海千不情万不愿。 在旁人眼里，两人可是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有员工从门口路过时听得清清楚楚。 “你小子不愿意跟我走吗？”江凛见到李广涛扭扭捏捏，他当即一肚子火气。 被他这么一说，李广涛生怕江凛对自己加深误会。 他连忙开口解释道。 “要没有江总当初力排众议，我怎么会有现在的成就？” “这份恩情，我万万不敢忘。” 李广涛不断的摇头，他努力想要证明，见他这样江凛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自己绝非小家子气，喜欢斤斤计较，他不过是想给李广涛提个醒。 当初把他招进公司，自己就是藏着一份私心，为的就是能有今天。 “顾总很想把你留住，可你从一开始就算不得他的人。” “和我回去，发展不见得会比这里差。” 江凛语重心长，他这次打算从京都带回去的人才仅有李广涛一位。 可在离开之前，江凛必须要先做通李广涛的思想工作。 要不然将他强行带回去，一旦生出怨恨之心可就不好。 就好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强扭的瓜不会甜。 明白江凛都是为自己做打算，李广涛咬紧了牙关，他硬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江总放心，不管前路是什么样，我都会一直跟在您身边！” “那好！我们即刻动身！” 江凛很清楚李广涛还未成家，他在这边牵挂不是太多，只与家里打声招呼就行。 事实也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李广涛没有辜负江凛的厚望。 当天晚上，两人就乘坐上回老家的绿皮火车。 路途有些漫长，行驶出不多远的距离后，车上就有不少人呼呼大睡。 相比较之下，李广涛还是头一次坐这种车，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不说，车厢还要时不时的晃动几下。 若非强忍着，他都可能当场吐满地，还是江凛察觉到他身体不适，这才带着他来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 这里站着不少人，大家互相递一根烟，天南地北的语言都不再重要。 “江大哥，你老家那边发展的怎么样？能够比得上京都吗？” 李广涛满脸好奇，不明白江凛为什么放弃京都大好的发展机会，非要到一个穷乡僻壤处。 可他有怎么会知道，江凛私下里早就考虑周全。 就让他把心放到肚子里，回去后自己会对他的工作重新做出安排。 听到江凛这样说，李广涛也打消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他用力点了点头，可就在这时，车厢里突然传出一阵叫喊声。 “抓小偷！快来抓小偷啊！”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车厢里瞬间乱作一团。 所有人都开始检查自己的包裹，他们很担心自己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会被偷走。 就在这时，又有人发现自己的口袋被人用刀片划开了口子。 “哪个天杀的？把我给孩子看病的钱都偷走。” 听到这话，车厢里不少人脸色愤怒，连娃的救命钱都偷，这种人简直良心坏透。 在乘警到来之前，不少人站起了身，他们自发的想要帮忙抓小偷。 见到这样一番情形，李广涛小声嘀咕几句。 “这些小偷真够猖狂，敢在车上行窃，他一定跑不掉的。” “就不信他能上天入地，我看他被抓住的时候该怎么办？”李广涛判断的没错，小偷确实还在车上。 第330章 路遇小偷 车厢里乱作一团，乘客们互相提防，他们看谁都像是小偷。 江凛和李广涛站在角落处，在小偷被抓住之前，他们并不着急回到座位。 可一些热心乘客找寻一番，哪里能见到小偷的影子。 “真是奇了怪，火车开动，我不信他敢跳车逃跑。”有人当场断言。 很快就有人提出建议。 “他偷了不止一个人的东西，我看还是挨个搜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小偷揪出来。” 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绝对是极有文化的那一种。 在他的提议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口附和，可也有人接受不了这样的做法。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可不敢随便搜身别人。” “说的对啊！我又没偷东西，谁来搜身试试！” 几个男人骂骂咧咧，显然是不愿意被别人当成小偷一样对待。 眼镜男冷哼一声，他当即用手指向其中一人的身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位大姐给娃看病的钱都被人偷走，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为她着想吗？” 眼镜男说的话没多大问题，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种时候越是逃避的人越有可能是小偷。 果然，那几个男人立马成为众矢之的，不少人对他们发动言语上的攻势。 江凛和李广涛直接看傻了眼，他们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配合搜身，这本身没什么错。” “被他这么说，众人的想法都被带偏。” 江凛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眼镜男人看，他很难不怀疑对方别有用心。 听到他这样说，李广涛满脸疑惑，颇为不能接受的开口道。 “我瞧见那人斯斯文文，他不像是偷东西的。” “是吗？” 江凛冷笑几声，车厢里争吵的声音更加激烈，双方各执一词，谁都不肯相让的那种。 又听到李广涛在身边这样说，他必须给李广涛好好上一课。 “真正的小偷难道会把这两个字写在脸上吗？” “以貌取人，这本身就是不对的。” 江凛一语惊醒梦中之人，李广涛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入为主。 就在他一阵后怕时，车厢里争吵的两拨人快要分出胜负。 眼镜男冷哼一声，他一只手用力推在那人的身上。 “我看东西就是你偷的。” “好啊！那就来搜吧！” 对方也是容易冲动的那一类人，被眼镜男刚才的话刺激到，他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 紧接着就让对方睁大眼睛看清楚，可不能在这里冤枉好人。 “老子行得端坐得正，怎么可能会是偷东西的人？” 听他这么说，眼镜男倒也干脆利落，他立马与之赔礼道歉。 接着走丢失钱包那个女人的身边。 “大姐，你先不要着急，车厢就这么大点地方，一定能将小偷抓住的。” 说完这些话后，眼镜男就开始挨个搜查。 最开始与他争吵的那几人也被他成功说服，纷纷加入到这一行列中。 其中一人很快来到了江凛这里，他上下打量江凛一番，接着就让江凛张开双臂。 “小兄弟，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但只要能抓住小偷，大家多点理解也可以。” 负责搜身江凛的人正是前不久和眼镜男大吵一架的那一个，他回过头看着女人哭喊的样子，想不动恻隐之心都难。 江凛轻轻点头，自己倒也不是冷血动物，这种时候配合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很快，男人就完成了搜查工作，他紧接着将视线挪动到李广涛身上。 “兄弟，你也配合一下。” 有了江凛给自己打样，李广涛当然不会推脱拒绝。 他对男人极为配合，本以为很快就能搜查完离开，却没想到男人的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忽然就抓紧了他的衣服兜。 “你……是你！” 男人大喊一声，眨眼间的功夫，几名男乘客直接围堵住李广涛的去路。 江凛眉头皱起，他转过身时目光深邃，竟然真的见到男人从李广涛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包。 “这是什么？”男人看着上面的碎花纹，他立马断定这东西归属女人。 李广涛也傻了眼，这明显不是自己的东西，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上。 前后相差没多久的时间，眼镜男也来到了他面前。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那个丢失娃儿救命钱的妇女，她一眼就认出那个布包是自己的东西。 “小偷，你就是那个小偷！”女人声音本就尖锐，扯着嗓子的时候穿透力更强。 整节车厢的人都有听清楚，一时间群情激奋，他们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李广涛活活淹死。 “江总，我……”李广涛彻底慌了神，他能感觉到这些人怒意滔天。 自己要是解释不清楚，他们都有可能将自己活活打死。 毕竟在众人眼里，自己可连孩子救命钱都拿着小偷。 “真的不是我！”李广涛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幸亏江凛及时护在他身前，这才不至于让他吓到腿软。 看着自己从京都精挑细选出的技术性人才被人扣上小偷的帽子，江凛心里不免泛起一阵冷意。 “他不是小偷。”江凛话音干脆。 听到他这么说，负责搜身的男人反应寻常，可那个眼镜男直接就下了结论。 “东西在你身上搜出来，不是你还能有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还不打算认罪服法吗？” 到底是读书人，说话的水平不是一般高。 在他的谴责声中，越来越多的人将矛头指向江凛的身上，断定他和李广涛是同伙。 “没想到还是团伙作案，我看还是把他们控制住，等乘警来了交到乘警手里。” “这样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我觉得都应该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有人脾气不太好，他已经拿定主意要为女人出头。 接着就将拳头举起，可在他要动手之际，李广涛生怕江凛被自己连累，他赶紧将江凛推到一边。 “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 “我们也是被栽赃陷害，真正偷东西的人是他！” 危难之时，李广涛想起江凛刚刚对于眼镜男人的判断，为经之计，他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 第331章 归乡之途 车厢里人头攒动，大家如同潮水般向前拥挤，全都想要目睹抓住小偷这一纪念性的时刻。 可谁又能想象到，李广涛竟然当场指认眼镜男是小偷。 “现在的小偷真够猖狂，说话不经大脑，真以为大家那么容易就会被你哄骗吗？” 眼镜男冷冷的笑出声，他直接转过身，目光牢牢锁定在被偷走东西的那个女人身上。 “大姐，是我号召大家在车厢里抓小偷，我能是偷走你钱的人吗？” “大家也都说说看，我要真是小偷，怎么会这样暴露自己！” 眼镜男人的话不无道理，很快就得到不少人的认可。 女人用力点了点头，她直接开口道。 “大兄弟一看就是好人，倒是这两个鬼鬼祟祟，他们一直在过道密谈，估计就是在商量怎么分赃！” 听到这话，李广涛再也不能淡定，他知道这样下去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利，就赶紧朝着江凛投去求助的目光。 而就在这时，不久前与眼镜男发生过冲突的那人也站出来。 “东西是我从你身上搜出来，你最好先解释清楚这一点。” “你要大大方方的承认，乘警来了我们也能帮你求情，大不了就是劳改几天。” 壮汉看着在为李广涛着想，可李广涛要真的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那真就是满裤裆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众人谴责的声音更加激烈，江凛知道自己站不站出来，就以李广涛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来说绝不会有好结果。 “大家说了这么多，不就觉得是我们偷走这位大姐给娃看病的钱。” “等到乘警过来，我们会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的！” 江凛将李广涛护在自己身后，他没有与任何人解释，看似摆烂的做法实际最为有效。 刚刚还口若悬河的眼镜男一下子慌了神，他咬了咬牙，接着就要借故离开。 “肚子疼，我得上个厕所。”说完这些话后，眼镜男头也不回。 只是还不等他走远，江凛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做贼心虚吗？” “咱们都是当事人，你身上的嫌疑可没有完全洗脱，听说乘警要来就这么着急脱身吗？” 被江凛连着发问，眼镜男差点当场破防，果然有热心群众站了出来。 “他说这些话也没毛病，要真是小偷乱指认，乘警过来一定能帮你主持公道。” “一泡尿而已，憋着点就是。” 在众人的建议声中，眼镜男咬紧了牙，他当然知道现在离开意味着什么。 便直接转过身，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江凛看。 “你们这些小偷，自己事情败露就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那咱们就等着吧！” 眼镜男挺直身子，说话时也底气十足，旁人眼里这就是一个人被诬陷栽赃时的正常反应。 “江总，会不会搞错了？” 李广涛站在江凛身边，他亲眼目睹这一时刻，心里头一下子没了底。 瞧见他现在的样子，江凛忍不住笑骂几句。 “对与错等到乘警来了才有公断，趁着这个间隙，你还不如好好想想东西是怎么出现在你身上。” 江凛直接给李广涛敲响警钟，他诚惶诚恐不会让事情得到解决。 要想摆脱偷东西的嫌疑，不被车厢里的人用异样眼光看待，就要先解释清楚这一关键问题。 “我……想不起来啊！”李广涛急出满头大汗。 他就记得自己跟着江凛来过道抽烟，两人说说笑笑，眩晕呕吐的感觉才不那样强烈。 现在想想，或许是刚才聊天太过投入，所以才会被人偷偷塞了东西在身上。 江凛仔细分析李广涛刚才说出口的话，这或许是唯一的可能。 几分钟后，车厢的尽头传来乘警大喊的声音。 “都让一让。” “小偷在哪里？” 工作人员脸上写满不高兴，自己出勤一天就已经够累，没想到还碰上这种事。 但在这年头，车厢里可没什么监控设施，小偷横行那是再正常不过。 “我看还是哪个小毛贼，落我手里算你倒霉。” 工作人员在听说对方连孩子的救命钱都偷后，他当即愤怒的不像样。 可当他穿过人群，见到江凛毫不慌张，等待之余竟然还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小偷是哪个？”他疑惑开口。 当热心群众用手指向江凛身上的时候，工作人员对他更是好奇。 “偷东西被抓住还这么淡定，看着就是惯犯。” “你是同伙，也跟着一起走吧！” 工作人员说话的同时，他就已经把手搭在了李广涛的肩膀上。 看这个架势，工作人员是要带李广涛和江凛到餐车去好好盘问。 眼镜男站在一旁，此时的他满脸坏笑，偏偏江凛及时开口，让他美梦顷刻破碎。 “同志，我们并非偷东西的人，他才是。” 江凛用手指着眼镜男人，他满脸认真的样子，这果然让工作人员停下手里的动作。 现场讨论声极为激烈，眼镜男被江凛当场指出，他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场就炸了毛。 “同志，他这是在栽赃诬陷，你可不能相信他的话。” “是吗？那你刚才对我们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就知道眼镜男会不留余力进行辩解，江凛冷笑几声，他当场反问。 眼镜男见到工作人员犹豫不决，他不假思索，立马把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讲出。 “那还不简单吗？” “东西是在你同伙的身上搜查到，不是你们偷的，难倒是东西自己飞到你们身上去。” 眼镜男的话固然难听，却又不失道理，车厢里的人也都对他的看法很认同。 得知已经抓了赃，工作人员再没有任何迟疑，他立马开口道。 “原来这两个笨贼，既然东西是从你们身上找到，不管怎么样都要跟我走一趟。” 工作人员话还没说完，江凛便给他提了个醒。 车厢里丢失财物的可不止女人一个，现在只在李广涛身上找到一个放钱的布包，其他东西可都不知所踪。 “对啊！其他东西到哪里去？”车厢里有人疑惑出声，另外的失主这才被重视，他们纷纷表达出内心深处的不满。 第332章 谁是小偷？ 眼看现场形势变得混乱，工作人员面露难色。 眼镜男人敏锐捕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赶紧见缝针。 “同志，他就是在这里胡搅蛮缠，故意煽动人心。” “那些东西一定被他藏起来，所以才会找不到。” 眼镜男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让人难以反驳。 工作人员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他接着就对江凛进行盘问。 “把你们的证件出示一下。” “我劝你们尽快交代剩余赃物的下落，要不然判刑的时候从重从严。” 工作人员对江凛进行警告，他本以为江凛会很配合自己，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江凛轻轻摆手，他始终坚持一点，东西绝非自己和李广涛偷取。 在他据理力争之下，已经有不少人选择站在他这边。 “我看他现在的样子，说不定是真有冤情。” “同志，要不然还是好好调查，千万不要冤枉好人。” 有人帮江凛争取机会，工作人员皱着眉头，他沉思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让江凛讲讲看。 “东西是别人偷偷塞到我们身上，车厢里这么多人，我们忙于聊天察觉不到很正常。” “我们现在怀疑他是贼喊捉贼，剩下的东西就在他身上。” 江凛同样合理怀疑，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一些话脱口而出。 “车厢空间就这么大，那些东西绝不可能不翼而飞。” “要非说有一个地方没有搜查过，那就只有他的身上。” 江凛用手一指，眼镜男人脸色骤变，而他的这一异常反应也被工作人员收入眼底。 结合江凛刚才的话来分析，工作人员也觉得不能排除掉这种可能。 “同志，你也出示一下证件。” “还有我要对你进行搜身检查，希望你能够配合。” 工作人员很礼貌的开口，眼镜男向后退了几步，可他虽然表现的慌张，但眼底暗藏一抹冷色。 江凛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正好注意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不对劲！ 江凛绝非呆傻之人，要是眼镜男真是偷东西的人，当下绝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让眼镜男更加得意。 工作人员将他全身上下搜了个遍，硬是没有找到剩余的赃物。 接下来，他又对眼镜男人的行李箱进行检查，同样是一无所获。 “同志，我早说了是他在血口喷人，你现在应该相信我的话。” “快把他抓起来，他才是那个小偷。” 眼镜男外在形象摆在那里，一看就是文化人，他大倒苦水，严重抗议。 原本还对这件事情抱有怀疑态度的一些人，他们再也不相信江凛的任何话。 “小偷最擅长伪装，他就是故意把水搅浑，我觉得还是先把他抓起来。” 甚至有人提议严刑逼供，到时候就不怕江凛不肯交代。 听到这些话后，江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都什么年代，他可不害怕会有人通过手段把黑的变成白的。 见到江凛这样的反应，工作人员很不高兴的开口道。 “都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你不是说东西在他身上吗？到底在哪呢？” 工作人员也有一种被江凛戏耍的感觉，他冷笑了几声，接着就不打算再听江凛任何解释。 对于他心生不满，江凛没有多好的办法去解决。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没有在眼镜男身上搜查出任何赃物，除非是眼镜男早有后手。 “不在他身上，那又会在哪里？” 还不等江凛茅塞顿开，李广涛就在他身边小声开口道。 “这可怎么办？” “东西真找不到，咱们身上的嫌疑可洗不干净。” 李广涛的担心不无道理，江凛目光环视在场所有人，他尝试着找到问题出在哪里。 当他注意到眼镜男人满脸得意的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人家污蔑自己都是有同伙，同样的情况难道就不能发生在对方身上？ “同伙，他有同伙在。” 江凛大声开口，眼镜男人脸色再次变化，他赶紧朝着江凛嚷嚷。 好在工作人员不止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他赶紧与江凛开口追问。 “谁是他的同伙？” “我劝你赶紧把人找出来，要不然你就是在污蔑别人，你是要为此负责的！” 工作人员不忘记警告江凛几句，千万别把自己想的太简单。 江凛谢过他的好意，但他仍然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接着他就开始对在场所有人进行审视，可这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想要从中找出眼镜男的同伙可不容易。 江凛目光扫视一整圈，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一人身上。 “是他！” 江凛恍然大悟，他直接走到最开始与眼镜男起争执的那人面前。 这一时刻，所有人都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更有乘客用手捂住肚子，笑的格外大声。 “他该不会以为这会是那人的同伙吧？” “我看他就是没事找事，之前这两人吵得有多凶，看起来就不是一路的。” 这些乘客分析的头头是道，工作人员也对男人进行问话。 “他刚才要搜我的身，我当然不愿意，这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他也是为了给那位大姐找回孩子的看病钱，所以我才同意。” 男人回答起工作人员的问题，那真可谓天衣无缝。 可越是这样，越让江凛对他怀疑的态度加深。 他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接着笑呵呵的开口道。 “请大家不要先入为主，我们假设他真的是小偷，并且有同伙在车上。” “那在他露出马脚后，这个同伙怎样做才不会被人怀疑。” 江凛当众提出这样的问题，谁都无法回答。 反而是工作人员反应迅速，他立马看向那个男人。 “戴眼镜那个要真是小偷，他的同伙要想不被怀疑，肯定要站在他的对立面。” “同志，他信口开河，你可不能相信他的话啊！” 男人没想到工作人员这么快就转化态度，他情急之下，几乎是吼叫出声。 可工作人员都能想到这一茬，江凛当然比他想的更长远。 要是他的怀疑能够站住脚，就怕那些赃物被男人随身携带。 第333章 灯下黑 男人没想到江凛会这样想自己，他当场破口大骂。 “老子不发威，你真当老子脾气好吗？” “说那些东西在老子身上，你有什么证据？” 男人情绪很激动，他直言江凛是在这里胡搅蛮缠。 更何况江凛刚才还错误判断，已经有可能冤枉一个好人。 “他说的对，我刚才就是对你太相信。” 工作人员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不可能再对男人进行搜身。 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让江凛找到足够多的证局作为支撑。 男人更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他大喊大叫，立马引来不少人的同情。 “江总，千万别再搞错，我们……”李广涛也有些放心不下。 他的话还没有完就被江凛冷冷看了一眼，接着江凛转过身。 也就刹那间的功夫，他在脑海中预演了好多遍。 “一定是他。”江凛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看，男人被看的心里直发虚。 他除了加大嗓门，再没有任何好的办法，而江凛也直接拿自己的人格作为担保。 要是这一次再搞错，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份上，工作人员也没办法再拒绝他的请求。 “你小子还挺有种，反正要是把事情搞砸，后果得你自己担着。” 工作人员警告过后，江凛就给李广涛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他刚要走上前去，男人直接躲闪到一旁。 “你们这些家伙，我看你们就是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搜我的身可以，可你们要是搜不出什么东西呢？” 男人骂骂咧咧，他没想到形势变化这样快，已经完全超出自己的预料。 只能开始打感情牌，不断的和江凛进行争辩。 只可惜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江凛要那么容易打退堂鼓，那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要在你身上找不到东西，所有人丢失的财物都由我来赔偿。” “不！加倍赔偿！” 为了能够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江凛也算是豁得出去。 他这几句话说完后，车厢里的人全都面露激动之色。 “这位兄弟，要不然你就好好配合，反正东西不在你身上，我们大家会给你撑腰做主的。” “放他娘的狗屁！”男人破口大骂。 可他如此异常的反应，反而是彰显出一个道理。 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瞧你现在的样子，也像是做贼心虚。” “我……” 男人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整节车厢压根没有人站在他这边。 仅有那个眼镜男人站出来替他打抱不平，可就在不久前，两人的关系还形同水火。 如此大的反差，反而让江凛刚才的话更多的几分可能。 男人也算是看明白，江凛这就是无解的阳谋。 自己拒绝被检查，那真是应验了人家刚才的说法。 可一旦被搜身…… 就在他迟疑犹豫的同时，工作人员已经没有了耐心。 他亲自上手检查，再不让男人有拒绝的机会。 很快，他便在男人后腰处摸索到一些坚硬之物。 “这是什么东西？赶紧掏出来！” 工作人员火眼金睛，他立马就洞察到不对劲。 在他大声催促下，男人彻底慌了神。 不远处，眼镜男更是有了过激的行为，他用力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接着就要逃离这些车厢。 可在场的热心群众有不少，见到他的做法这样反常，立马有人上前将他死死摁住。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眼镜男拼了命的挣扎。 还不等他挣脱开来，工作人员就已经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把东西找出。 “怪不得那个装钱的布包会出现在我身上，是他刚才借检查之名偷塞的！” 一直困扰李广涛的问题也有了答案，要不是江凛猜测出两人的同伙关系，他就是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 事到如今，不管眼镜男和他的同伙怎样狡辩也都无济于事。 他哪里还有之前斯文的样子，看向江凛的眼神满是阴狠。 “非要多管闲事吗？” “把老子送进去，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眼镜男朝着江凛发狠，他前后判若两人，使得李广涛满脸震惊。 而这也正应了江凛刚才的话，真可谓人不可貌相。 “我和你们无怨无仇，送你们去蹲苦窑也没什么好处。” “可你们在火车上偷东西，这已经触犯了龙国的法律。” 江凛义正言辞，也怪这两人够倒霉，竟然想着栽赃陷害到李广涛身上。 这就叫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头。 听到江凛这么说，在场不少人都跟着笑出声，工作人员也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他懒得再和这两个小毛贼浪费太多口水，直接就带他们到餐车进行盘问。 临走的时候，工作人员当场对江凛表达了歉意。 “刚才是我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差点就将好人冤枉。” “希望你们不要往心里去，同时感谢你们对捉拿小偷做出的贡献。” 误会终于解开，李广涛满脸喜色，相比之下还是江凛更为淡然。 他与工作人员的一双手紧紧相握，也多亏对方愿意相信他的话，给他一次尝试的机会。 “社会发展，这些小偷的本事也精进了不少，灯下黑的手段很是熟练。” “同志，以后你们可得擦亮眼，千万别让他们故技重施。” 江凛对工作人员寄托厚望，双方互相道别后就各自忙碌。 之前误会江凛的女人也赶紧走到他身边。 女人支支吾吾，大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看样子是因为自己误会江凛和李广涛而感到愧疚。 “大姐，你也是情急之下欠缺考虑，我们不会怪你的。” “谢……谢谢你们。” 更有一些说话难听的乘客，他们纷纷走过来致以歉意。 火车上这一段小插曲过后，氛围竟然变得其乐融融，再不像之前一样沉闷。 大家有说有笑，不知觉中火车就已经到站。 “醒醒，我们到地方了。” 江凛伸手去推李广涛的身体，或许是因为太困，他竟然坐着都睡着。 第334章 冷冷清清 时隔多日，江凛终于回到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地方。 算不得衣锦还乡，但总归是有所成就。 李广涛陪同在江凛身边，他脸上神情一直疑惑。 特别是看到车站人群熙熙攘攘，却没有一个是来迎接他们。 “江总，怎么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大家要是知道你回来，一定会格外热情。” 李广涛说的不错，可这正是江凛有意安排。 想他还在京都的时候就与下面的人吩咐过，自己的行程安排绝不能往外透露。 “悄悄回来，才能看到公司里更加真实的一面。” 江凛轻叹一口气，想起从小和自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他绝非不信任赵常这样的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就好像老人常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 公司里大小领导有不少，难免不会有品性不端良，业务能力不过关。 “我明白了，你这叫微服私访，就是想要揪出一些害群之马。” “也好借机立威，毕竟你离开这么久，公司中下层对你不甚了解。” 高材生的脑子就是好用，江凛轻轻点头，对他的这一看法极为认可。 只是不等两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就发现身后有人紧紧跟上。 “别回头。”江凛同样察觉到，他当即开口提醒。 李广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江凛的吩咐，始终低着头往前走。 不知觉中，两人钻进去一条巷子里，本以为能够将身后的人摆脱，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偏偏在这种时候，又有人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他们将江凛的去路完全挡住。 “老狗，就是这两个家伙害得旭哥被条子带走吗？” 男人手里拿着家伙，他轻轻晃动几下，刀刃处寒光闪着江凛眼睛。 而一路跟着江凛的男人也直接用手指在江凛身上。 “没错，就是他们。” 听到这话，江凛和李广涛心照不宣，他们当然猜测出这些人的身份。 便是车上小偷的同伙，眼镜男应当是他们中间的老大才对。 想到这里，还不等江凛做出反应，几个壮汉直接逼近到他身边。 “臭小子，你还真是不长眼，什么人都敢得罪。” “跟我们走吧！” 男人冷声开口，他们果然是惯犯，都知道眼镜男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放掉。 到时候一定要让自己老大亲自收拾江凛一顿，才好发泄出心中那口恶气。 被称作老狗的人不忘记大声出言提醒。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得让他们赔偿损失。” “那就拿个千八百出来，要不然打断你一条腿。” 没想到江凛离开老家一段时间，县城里的治安环境竟然变得这样差劲。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行拦路抢劫之举。 “你们胆子可真够大，这是在违法犯罪，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江凛好心好意，他本以为自己提醒几句，这些小年轻能够适可而止。 可还不等他的话说完，老狗直接冲到他面前。 “哪那么多废话？” “老子们愿意，你管的着吗？” 说完，老狗就要仗着人多势众对江凛出手，岂能料想到他出招很容易就被江凛闪躲。 更是借力打力，直接将他扯拽倒地，当众摔了个狗啃泥。 另外几人见到同伙吃亏，他们就想要一拥而上，可最终结果注定让他们失望。 江凛身手算不错，一番缠斗下来，他硬是一点亏都没吃。 “你……快出手！” 老狗挣扎着站起身，他看着自己这一方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也意识到硬碰硬不是江凛对手。 继续这样下去，他们恐怕会吃更大的亏，只好转换思路。 “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就敢动手来打！” “小心那位要你们好看，让你们不能完完整整离开这里。” 好家伙！ 听到这话后，连经历过不少场面的江凛都惊呼出声。 更别说李广涛满脸吃惊的样子，他们谁都没想到老狗竟然敢这样出言威胁。 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要让江凛缺胳膊少腿，简直胆大至极。 “就凭戴眼镜的那个家伙吗？” “我看他也没那么大的能耐，要不然也不用在火车上偷人东西。” 江凛话说的很清楚，真要能在当地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怕是瞧不上这种下三滥的营生。 偷鸡摸狗，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被人瞧不起。 可就在江凛说完这些话后，老狗突然得意的笑出声。 “你懂个屁。” “我们老大后头还有人，那位跺跺脚，这块地都得颤几下。” 见到对方满脸阴狠笑容，说话不像有假的样子，江凛不禁好奇。 要说到了京都自己人生地不熟，可在老家这片地界，他可从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便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专门去拜访冯四海一番。 要真有什么后起之秀，冯四海应当了然于心才对。 “你们还不准备走吗？”江凛见到老狗不断喷吐唾沫星子，他当即举起拳头。 仅仅一个很微小的动作，直接让老狗身子发颤，他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大放厥词。 万一江凛真的揍自己一顿，日后报复回来也不能弥补。 “走，赶紧走啊！”老狗脚底抹油，很快开溜。 其他人也都不呆傻，也就一溜烟的功夫，他们也都消失不见。 这时候，李广涛缓步走到江凛身边。 “江总，看起来我们在车厢惹上不小的麻烦。” “这不是普通的小毛贼，他们有组织有纪律，是团伙犯案。” 李广涛话说完后，江凛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在这个见不到监控探头的年代里，确实掀起过一阵偷抢热潮。 这群扒手频繁犯案，暗地里还真有人支持他们进行活动。 这背后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能够从中分到好处的绝不止面上的那些人。 “是我的疏忽，但要让我再遇见一次，我仍然不会放过这些人。” 江凛言语认真，在他看来，沉默观望的人越多，反而越助长这些人的嚣张气焰。 至于后续会不会引来这些人的报复，江凛完全不去考虑。 “真有那一天，见招拆招便是。”江凛可不相信他们敢明着来，生怕有关部门注意不到的那种。 第335章 初到宝地 听江凛说完这些话，李广涛也不再紧张兮兮。 他紧紧跟随江凛的步伐，两人很快来到一家酒楼门口。 看着那溜金的招牌，李广涛不禁赞叹出声。 “这门头可真气派，就算在京都也很少见。” “江总，要不然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在这里吃顿饭恐怕要不少钱。” 李广涛倒是会替江凛着想，一顿饭而已，用不着铺张浪费。 可他怎么能想到，江凛到这里就像是回家一样。 “斋月阁这块招牌很大，南边的几个城市里开了好些家分店。” “你只管和我进去，想吃什么都可以，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 江凛没有与李广涛透露太多，要知道在他前往京都之前，就已经入股了斋月阁。 每到月底，这里的分红总有自己一份，这次过来也是想要实地看看。 他很快走进店里，却发现这地方生意好的出奇，上下几层楼竟然都坐满了客人。 包厢仅剩下最后一个，江凛当即带着李广涛过去。 工作人员已经在帮忙倒茶水，服务也算周到。 可就在江凛和李广涛准备点餐的时候，又新来了一波客人。 见到来人，大堂经理赶忙上前迎接。 他满脸堆笑，说出各种好话，在得知最后一个包厢也被占用后，男人很不乐意的开口道。 “既然没有位置，那我们就到别处去。” “别，别啊！” 大堂经理赶紧上前阻拦，他太清楚男人的身份和地位，在当地那可是赫赫有名。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每个月在酒楼不知道要请客吃饭多少回，对酒楼的生意极为照顾。 如此重要的客人，大堂经理可不敢怠慢。 “陈总，来都来了，不妨就在这里吃吧！” 听到大堂经理这样说，陈开云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你这地方都已经没位置，难道要让我和客户端着碗蹲坐在马路牙子上吃饭吗？” 被他这么一说，大堂经理脸色很难看，颇为下不来台。 他尴尬的笑了几声，接着就想出解决办法。 “刚来一桌客人，他们点的菜还没端上桌。” “要是陈总愿意，我现在就赶他们离开。” 当着客户的面，大堂经理给足了陈开云面子，一连串的彩虹屁让陈开云都有些飘飘然。 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就让大堂经理赶紧去办这件事情。 “我和客户都饿着肚子，可别让我们等太久时间。” “您就瞧好吧！”大堂经理哈哈大笑。 他没有耽误太多时间，转身就来到楼上的包厢门口。 见到江凛和李广涛还在包厢里坐着，他立马沉下脸色。 “你们两位挪下屁股，还是到别处吃饭吧！” “我们这里没法招待，请你们予以配合。” 听到经理说出口这样的话，江凛一度以为是自己在火车上没有休息好，所以才出现了幻觉。 当他扭过头，才发现李广涛同样是诧异的目光。 “这么大一家店，怎么还能驱赶客人？”江凛大好心情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他当场质问出声，大堂经理听到他这样说竟一点都不觉得理亏。 反而是满脸讥讽的笑意，看向江凛的眼神更是充满不屑。 “我刚才说的话你难道听不懂吗？” “现在就给我离开！” 经理竟然是以命令的口吻去和江凛说这件事情，如此霸道行为就连李广涛都看不下去。 他直接站了出来，好些道理要与经理讲清楚。 “我们都已经点完菜，你撵我们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很简单，有人要在这个包厢里吃饭，现在可以滚蛋了吗？” 大堂经理趾高气扬，他不仅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更是将难缠的标签贴在江凛和李广涛头上。 他还不忘记小声嘀咕几句，满是对江凛和李广涛的瞧不上。 “新招的伙计真没眼力，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斋月阁的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起！” “你说什么！”李广涛作为一个年轻人，他的内在涵养不允许他口吐脏言。 却没想到大堂经理如此一副嘴脸，急得他都差点骂娘。 见到李广涛这样恼怒的样子，大堂经理更是不耐烦。 眼看两人就要爆发出更大的冲突，江凛轻轻抬手，接着就递给李广涛一个眼神。 “江总，他话说的太难听，真是欺人太甚。” “我来处理。”江凛当然能理解李广涛此刻的心情，必然是愤怒异常。 在自家地盘上发生这种事，他的脸色很是难看，看着经理并非熟面孔，不认识自己倒也正常。 就算这样，江凛也出于好心与经理提醒道。 “开门做生意，迎的是八方客。” “有人想到这里吃饭，那也得讲究先来后到，前头的客人结账走人，他再进来点菜也是一样。” 江凛的话不失道理，大堂经理却没有要改正的迹象。 他自上而下打量江凛一番，说出口的话更加难听。 “人模狗样的，我怎么做事难道还用你来教吗？” “我们这里不缺客人，接待哪一个不是你说了能算。” 不等大堂经理话音落下，楼梯口的方向也传来陈开云大笑的声音。 当他出现在江凛面前的时候，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小伙子，看起来你很不服气，但这个位置你必须让出来。” “凭什么？”李广涛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不能江凛回答，就抢在江凛前头开口。 可这些话换来的只有更多的嘲笑声，包括跟着陈开云一起来的客户也是一样。 “你赶紧给我走人，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地位，斋月阁不做你这种人的生意！” 大堂经理本以为上来将人撵走就行，哪想到一来二去，竟然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耐心全无，直接叫来店里的伙计想要动手撵客。 “我看谁敢动！”江凛一手拍在桌上。 他接着愤然起身，眼睛直勾勾盯着大堂经理看。 或许是江凛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将其吓到，竟然让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什么意思？”大堂经理话还没说完就遭到江凛警告。 “到你店里吃饭的人，全都是对你这家店认可才来捧场。” “总不能生意好了就忘了来时路，你这样做崔老板知道吗？” 第336章 自己骗自己 江凛不提崔月鸳的名号还好，他的话刚说出口，大堂经理直接变脸。 “你是在吓唬我吗？” “你算哪根葱！” 大堂经理像是被触碰到逆鳞，他当场破口大骂。 就这还不够解气，竟然要让店里的伙计直接在江凛离开。 见到对方这样不知悔改，江凛也懒得与他废话，他当场开口说道。 “你们老板在哪里？” “叫她来一趟！” 最后几句话，江凛有意加重了语气。 没想到他敢直呼崔月鸳大名，大堂经理笑的肚子都疼。 陈开云更在一旁出言讥讽。 “斋月阁在当地也算是上档次，你好歹也是个经理，怎么还被人家逼到这种份上。” 他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专门干火上浇油的事情。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大堂经理脸色难看的不像样子。 “胡说八道！” “这家店我说了能算，还用不着崔总过来一趟。” 大堂经理看向江凛的眼神满是憎恨之意，他见到身边人无动于衷，就打算亲自上手教训。 “真不明白你这样的蠢货，到底是怎么干到经理的位置？” 江凛已经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视线透过缝隙直直落在大堂经理的身上。 果然被他的话刺激到，大堂经理眼睛瞪大，他像是发疯一般。 “你敢骂老子！” “骂你又怎么样？等到崔总过来，我要让你卷铺盖走人。” 江凛再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要真等到崔月鸳来一趟，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大堂经理也一定会砸了饭碗。 可对于江凛的好心，大堂经理竟然当成驴肝肺。 他冷冷的笑了几声，接着就用手指着江凛的脑门开口道。 “你个狗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凭你也配和我们崔总交情匪浅吗？” “再说了，就算是崔总过来也会支持我的做法。” 大堂经理一只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看起来是富有底气。 李广涛和江凛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这一时刻，大堂经理得意的开口道。 “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什么人吗？” “他出现在这里，就算是崔总也要客气有加。” 大堂经理用手指在陈开云的身上，后者抬手下压，俨然一副谦虚样子。 “这都是虚名罢了，我们厂子的江总和你们崔总交情很深，我也是沾了江总的光。” 听到这话，江凛内心猛地一揪。 “江总？哪个江总？” “你小子瞎打听什么？”陈开云满脸嘲笑之意，大堂经理趁机接过话茬。 他同样很看不起江凛的样子，冷声开口说道。 “江总大名鼎鼎，还能有几个？” 紧接着，大堂经理直接报出了厂名，那正是江凛交给赵常打理的厂子。 这家厂子在当地具有规模，相关管理人员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 江凛缓缓转过身，他没想到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陈开云竟然会是自己手底下的人。 “崔总呢？” “她没来之前，我不会再与你们说任何话。” 江凛直接亮明自己的态度，要知道在斋月阁吃饭的人有不少，只要他不愿意离开，不管谁来逼迫都没有用。 见到江凛现在这个样子，大堂经理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咬紧了牙，迫于无奈，只好派人给崔月鸳打去电话。 前后相差没多久的时间，崔月鸳急匆匆的赶过来。 她开始时候只以为有人在酒楼闹事，从没想过会是老朋友从京都归来。 “崔总，就是这个家伙，他已经嚷嚷了半天，严重影响我们的生意。” 大堂经理用手指向所在的位置，他嘟囔了大半天，却没注意到身后毫无动静。 陈开云也以为崔月鸳会给足自己面子，直接让人将江凛赶出去才对，可事情发展的结果完全不在他们预料中。 “崔总，有些事我要和你好好聊聊。”江凛非想到和崔月鸳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就和崔月鸳表达歉意，自己绝不是专门到这里来找麻烦。 而崔月鸳对于江凛的为人，那自然是了解的。 “你这家伙，怎么到现在还在演戏？” “恐怕你都认识崔总是哪个，要不让我帮你介绍一下？” 大堂经理满脸得意的笑容，他都已经做好准备要看江凛笑话。 万万没有想到，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多久的时间里，崔月鸳直接将他推到一边。 紧接着，崔月鸳走到了江凛身边，她发自内心的笑声。 “你怎么回来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我就是有再要紧事情都要放一边，为你接风洗尘才对。” 听到崔月鸳这样说，何止其他人反应吃惊，就连李广涛都愣在原处。 他可从来没想过江凛在当地的人脉关系如此强大，而大堂经理还以为崔月鸳认错人。 “崔总，他在这里冒充你的朋友，严重影响我们工作。” “你可不能被他骗到，我看还是赶紧让人把他赶出去。” 大堂经理言之凿凿，他根本没注意到崔月鸳的脸色有多难看。 以至于等崔月鸳转过身的时候，他仍然嬉皮笑脸。 而就在这一时刻，陈开云也走过来解释。 “我可以作证，确实是他有意捣乱在先。” “是吗？”崔月鸳没想到陈开云会说出口这样的话。 她刚想要当众介绍江凛的身份，却被江凛用眼神阻止。 就在崔月鸳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时，江凛抢先开口说道。 “这两位凭借私下里的关系，就可以开小灶走后门。” “先来的客人却要被撵走，这是什么道理？” 江凛冷声开口说道。 崔月鸳像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当即转过身去看大堂经理的反应。 “是这样吗？” “是……是这样！” 大堂经理有些措不及防，但他脸上仅有一抹慌张之色，很快就恢复如常。 接着就解释起来原因。 “陈总要在这里接待重要的客户，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配合啊！” 他接着走到崔月鸳身边，特意压低声音说道。 “我就是记得江总和您的关系，陈总是他手底下的人，所以更要上心。” 第337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大堂经理找了一个很不错的理由，一般人都难以反驳。 他避重就轻，完全遮掩住自己与陈开云私下来往的事情。 换了旁人，这种时候恐怕真会听信他的话，可崔月鸯哪有那么容易被糊弄住。 她冷哼一声，接着就要宣布对自家经理的处罚决定。 见到崔月鸯这样，陈开云还以为她不给自己面子，当即窝了一肚子火气。 “崔总，我算是看明白，你这是借机向我们江总表达不满。” “要不然也不能为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与我得罪！” 陈开云扯大旗的本事同样不差，他直接报出江凛名讳，妄想借此施压。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江凛会在自己面前。 以至于听他说完这些话后，崔月鸯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赶紧转过身去看江凛的反应，见到江凛还没有要亮明身份的打算，她只好陪着江凛把这出戏演下去。 “我与你们江总的关系，在当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在这里搬弄是非，到底安着什么心思？” 崔月鸯义愤填膺的开口，江凛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自己离开一段时间赵常都招揽了什么样的人来管理公司。 但凡聪明点的人，这时候一定能听出崔月鸯话里的警告之意。 偏偏陈开云没有察觉到，他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崔总，这怎么能是我搬弄是非？” “我在江总手下做事，来此接待公司重要客户，你丝毫不顾及江总的情面，这是何道理？” 陈开云正在用实际行动诠释一个道理，那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用手指着大堂经理，竟然还想为他撑腰做主。 “他是为我行方便，那不就是在为江总行方便吗？” “崔总这样做，要让江总知道岂不心寒？” 大庭广众之下，陈开云竟然教训起崔月鸯来，这让大堂经理都有些不知所措。 可他一想到陈开云身后站着江凛这样的大人物，再没什么好怕的。 见到这两人一唱一和，竟然都敢不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崔月鸯当场就被气笑。 她实在忍受不了，转过身就看向江凛所在的位置。 “你这次回来，是应该好好整顿一下公司作风。” “我这边也一样，不能被一些人搞得乌烟瘴气，一团糟糕。” 崔月鸯直接讲明江凛的身份，她本以为陈开云会就此收敛，没想到陈开云笑得更大声。 而这一切都被江凛看在眼里，他不禁疑惑出声。 “你在笑什么？” 江凛眼睛眯起，冰冷目光藏在一条缝隙中。 被他问起后，陈开云想都没想，他直接回答了江凛的问题。 “这难道还用说吗？” “你们两个逢场作戏，演给我看呢！” 听到这样的话，江凛还以为陈开云终于开窍，哪里想过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陈开云目光逐渐阴狠，视线直直落在崔月鸯身上。 “崔总，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和江总的关系并没多好，不过是利益捆绑。” “那你也用不着找人来假扮江总，妄图在公众面前制造事端，以此来污了我们江总名声吧！” 陈开云脑回路极为新奇，说出口的话差点就将女3气到晕厥。 以她的身份地位来说，又何必与陈开云这种小角色弯弯绕绕。 “我现在也很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坐在经理的位置上。” 崔月鸯看向陈开云的眼神充满怜悯，要说不久前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从现在开始将不会有任何可能。 “姓崔的，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不妨让大家来给评评理。” 陈开云脸上堆满笑容，他极为大声的吆喝，没多久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隔壁包厢的客人也将门打开，视线透过缝隙欣赏着双方争吵的一幕，当真是有趣。 “我是什么身份，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大家不妨说说看，我难道连自家老板都不认识吗？” 陈开云用手指向江凛身上，他语气玩味道。 “瞧他这副德行，能是在当地赫赫有名的江凛，江总吗？” “不过是一个冒牌货，崔总煞费苦心，今日事情我一定如实向上禀告。” 陈开云言之凿凿，他的一番话极为在理，很快就让在场不少人站在他这边。 众人一起对江凛发动言语上的攻势，崔月鸯直接被这样一番情形给气笑。 她转过身朝着江凛投去求助的目光，毕竟自己说的话不被人相信，只能是江凛亲自出马。 江凛同样头大，也怪他离开的时间太久，外聘的这些管理人员与自己没有过接触。 哪怕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亮明身份都无济于事。 “叫赵常来。”江凛当即开口。 “你个冒牌货，胆子真够大，竟然敢直呼我们赵总大名。” “我说了，叫赵常来！”江凛再也没有与这些人浪费时间的打算。 他今天要不好好立下威风，就怕后续工作也很难开展。 见到陈开云还是无动于衷，崔月鸯也选择了翻脸。 “赵常御下无方，他今天可算摊上事。” “你不叫他来没关系，我来给他打电话。” 崔月鸯的耐心全被消磨掉，她如此做法，陈开云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他都要死到临头，竟然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没多久，赵常那边接通电话。 得知江凛已经回来，赵常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很快就问清楚江凛所在的位置。 十几分钟后，赵常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我大哥呢？他人在哪儿？” 赵常目光搜寻，视线很快就直直落在江凛身上，他激动的不像样子。 可就在这时，陈开云竟然敢在他身边说出一些风凉话。 “赵总，这家伙就是冒牌货，他……” 陈开云刚想要将黑白颠倒，是非混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肠子都悔青。 只听到砰的一声，赵常一巴掌重重打在陈开云的脸上，顷刻间就出现五个鲜红的指印。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脸，接着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赵总，你……是不是搞错了？”陈开云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可很快他就意识到问题远比想象中更加严峻。 第338章 到底哪一伙人 还不等陈开云搞清楚怎么回事，赵常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瞎掉狗眼，我难道会和你一样吗？” “我和江凛从小一起玩泥巴，情同手足一样的关系。” 赵常见到江凛脸色不太对，他当即走到江凛身边。 没等过去多久时间，他就搞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好啊！就算你没能将我大哥认出来，可你怎么敢和崔总对着干！” 赵常气愤的不像样子，可这并不是根本原因。 江凛摇了摇头，他当众质问道。 “你我兄弟一场，我去京都之前是怎么和你交代的？”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语气。 感觉到他真的生气，赵常脸色立马变化，远不如先前那般自然。 他认真回忆，接着给了江凛一个确切答复。 “你说要我管理好公司，不许出现任何纰漏。” 听到这话，江凛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用手指向陈开云所在的位置，接着就要让赵常给出自己一个合理解释。 “以强欺弱，借势压人，如此品行不端正的人，业务能力再过关又能怎么样？” “陈开云，是这样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常被江凛一通数落，他脸上实在挂不住。 他咬了咬牙，转过身只能将火发泄在陈开云身上。 见到陈开云默不作声，他就知道江凛说的一点都没错。 “你真是不给我长脸。” “从现在起，你不在是工厂的经理。” 赵常脾气本就不好，当下爆发出，谁与他求情都没有用。 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真的踢在铁板上，陈开云满脸恐惧之色。 “赵总，我也是一时糊涂，我要知道江总从京都回来，再借我一个胆子都不敢和他作对。” 陈开云不断开口道歉，他试图寻求江凛的原谅，赵常也在旁观江凛的态度。 万万没有想到，江凛心中想法始终坚定，从未有过要改变的打算。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赵常用力点了点头。 “你没听到吗？赶紧给我滚！” 赵常大声呵斥，陈开云脸色难看至极，他嘴角抽搐不断，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 渐渐的，他的眼神变得阴狠。 “江凛，算老子倒霉，但这件事情不算完。” 陈开云在得知自己没有留下的希望后，他不再对自己进行伪装。 眨眼间的功夫，他脸上凶光毕露，竟然直接和江凛放出狠话。 “放肆！” “谁允许你和江总这么说话。”赵常原本就因为自己管理下属有失责之处而愧疚。 见到陈开云还敢和江凛顶撞，他再也忍受不了。 “姓赵的，你不是想要开除老子吗？老子还不伺候你们了！” 陈开云骂骂咧咧，他深知自己将江凛得罪，厚着脸皮留下来也不会有好结果。 与其在这里自讨没趣，他还不如为自己保全一丝颜面。 说完这些话后，陈开云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常满腔怒火，他根本无处排泄。 没有更好的办法，赵常只能快步走到江凛身边。 “是我没有管理好下面的人，该有的责任我来承担。” 赵常羞愧的低下头，在这种节骨眼上，不管江凛对自己有多么严厉的惩罚，他都能坦然接受。 “就这么点事情而已，还用不着上纲上线。” “这次就当是给你敲响警钟，以后可不能疏忽大意。” 江凛语重心长，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的时间里，赵常用力的点了点头，定要将这些话牢记于心。 见到两人如此客套样子，崔月鸯直接走上前。 她先是将大堂经理开除掉，接着就与两人打趣。 “咱们这帮人里面，也就你和江凛交情最深。” “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没见，我看没必要因为下面人不懂事而坏了心情。” 崔月鸯说出口的话极有道理，江凛轻轻点头，对此很是认同。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接着就要赵常放轻松，切不能因为这件事有太大心理压力。 一出闹剧结束后，大家的神经再也没有必要紧紧绷着。 崔月鸯为了表达歉意，她特意让后厨去准备。 不多时，包厢里的饭桌上就摆满了特色菜，崔月鸯借机与江凛介绍道。 “在你离开后，我在你留下的基础上进行改良，现在店里的招牌菜有不少。” “对了，这位小兄弟是？” 崔月鸯这才注意到李广涛的存在，她礼貌性的开口询问。 李广涛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没想到江凛一点都不遮掩，恨不得把他夸上天的那种。 “看着就气质不俗，原来是喝过洋墨水的人！” 不管是崔月鸯还是赵常，二人全都对李广涛极为看好。 能被江凛不远千里带回来，李广涛定然能力出众，往后日子里真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几人算是正式认识，可当崔月鸯问起江凛接下来的打算时，他竟然闭口不谈。 “崔姐，我现在也只有初步的计划，说出来怕给你们心上添堵。” 江凛随口几句话就搪塞过去，崔月鸯和赵常当然是心知肚明，但两人谁都不在这种时候将江凛拆穿。 饭桌上的氛围很不错，说是其乐融融也不为过。 可吃着吃着，江凛突然面色变得沉重。 “江凛，你有什么话只管往出说，可不能在我们面前还遮遮掩掩。” 崔月鸯心思细腻，她在察觉到不对劲后立马开口追问，赵常也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两人目光锁定在江凛身上，当下情形，哪怕他脸上的神情稍有变化都会在二人的注视中。 “这话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江凛轻声叹息，看得出他心中大有无奈之感。 赵常皱起眉头，不禁疑惑。 “你在京都站稳脚跟，一跃成为商界的风云人物，怎么还愁眉苦脸？” 在赵常的眼里，江凛这次回来，那就是书上常说的衣锦还乡。 明知这一情况的前提下，他再看江凛的反应就很耐人寻味。 “要不还是让我来说吧！”李广涛突然站起身。 他主动请缨，江凛当然愿意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便欣然点头应允。 第339章 老友见面 不等李广涛把话说完，在场几人脸色大有变化。 崔月鸳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她直接站起身。 “现在的小偷都胆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围追堵截，他们也不怕会蹲苦窑。” 崔月鸳只顾着发泄自己心中不满的情绪，却没注意到赵常脸色极为难看，很像是知道一些内情。 江凛将这样一番情形尽收眼底，他并没有当场询问出声。 而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凛岔开话题，又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等大家叙完旧，江凛也准备回到家里好好看望自己的妻女。 临走的时候，他特意让赵常陪同在身边。 至于李广涛，江凛先让人为他安排住处，断然不能亏待这般要紧的人才。 回去的路上，赵常果然是一副扭捏姿态，他嘴唇不断蠕动，吞吞吐吐大半天都没一句完整的话。 江凛立马沉下去脸色，怒冲冲的开口说道。 “你小子现在连我都要瞒着吗？” “再不把话说清楚，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江凛本来就多少耐心，今日经历这么多的事情早就被消磨掉。 他加重了语气，很快就让赵常感觉到压力。 “江凛，这怎么能是我故意将你瞒着？” “我也是为你好，既然你也没在那些人手里吃亏，我看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赵常向来都是暴脾气，有人欺负到头上绝对会反击的那一类人。 可他现在的态度实在让人不好琢磨，竟然在劝说江凛得过且过。 见他这样，江凛当场就被气笑。 “好小子，真不肯和我说清楚是吗？” 在江凛连续追问下，赵常仍然是一副把嘴巴闭严实，绝不透露出半点信息的架势。 “你就别为难我，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 “你放心，不让你知道，那一定是为你好！” 赵常为了能打消掉江凛心中的顾虑，他一只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就差当着江凛的面与老天爷立下誓言。 江凛计划进展的不顺利，他当然不会高兴。 冷冷笑了几声过后就大步流星的走开，置留下赵常一个人原处发愣。 “江凛，我就是太了解你的为人，才知道你一定会再找那些人。” “可他们……”赵常用力摇头，他心中万千酸苦，这一刻也都无法说出口。 另一边…… 江凛突然回到家里，裴芝薇事先没有任何准备。 等她听到敲门声前来开门，立马就被眼前一幕给震惊到。 “江凛？真的是你！” 裴芝薇喜出望外，她惊呼出声后不多久，江晴也顾不得写作业，很快就从里屋飞奔到江凛身边。 “爸爸！你可算是回来，晴儿都想死你了！”说出口这些话的同时，江晴直接扑进去江凛的怀里，她用小脑袋蹭不停。 江凛对自己这个女儿最是宠爱，他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掏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果然，江晴满心欢喜，她嘻嘻一笑，很懂事的跑回屋里。 而这也是为了给江凛和裴芝薇留有空间，好让两个人单独相处。 江凛轻叹一口气，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女儿真是长大不少。 “怎么？你还舍不得吗？”裴芝薇同样高兴，她故意开江凛玩笑。 接着就问起江凛为什么突然回来，事先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可有些事情，江凛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只能是让裴芝薇这段时间注意保护自己，恐怕有人会将他们盯上。 被江凛这么一番提醒，裴芝薇眼神吃惊。 “你在老家颇有身份，谁不得给你几分面子。” 裴芝薇确实是这样的看法，江凛对此不可置否。 可他却信，在这座不大的城市里，又有一股新生势力。 火车上偶遇那些小毛贼，不过是双方矛盾的开始。 就怕对方探究清楚自己的身份，还会与自己出手。 听到江凛这么说，就连裴芝薇都意识到事态严重，恐怕远远超出自己想象。 她咬紧了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继续征求江凛的意见。 “连赵常都不愿意与你多说，那这些人一定场藏匿于暗处。” “几个小毛贼倒也不足为惧，可他们身后的人能量不能小觑。” 裴芝薇眼神中充满忧虑，江凛倒也不是一点查找的方向都没有。 他将裴芝薇抱紧在怀里，接着就不许裴芝薇与自己操心太多。 等明天一大早，自己就会去找冯四海商讨这件事。 至于现在，江凛要裴芝薇与自己好好温存。 他嘴角上扬，一些话说出口后，裴芝薇积压心中已久的情感全都爆发出。 一整夜的时间过去…… 第二天大清早，江凛果真没有闲下来。 他以最快速度来到四海会所，却因为相隔时间已久，这里的新员工对他不是很认识。 幸亏有四海会所的老人将江凛认出，对方赶紧小跑到江凛身边。 “江总，你是什么时候回来？四爷天天念叨，他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男人的话给人一种很暖心的感觉，江凛轻轻点头，他当即表明自己的来意。 得知有要紧事情，男人哪里敢耽误时间，他赶紧去通知给自家四爷。 过去不多久的时间，冯四海亲自出门迎接。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他激动的笑出声。 “江老弟，千盼万盼，总算将你盼回来。” “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赶紧到里面喝杯茶。” 冯四海和江凛相识已久，两人彼此成就，当真结下深厚的情谊。 如今再见面，彼此自然是真情流露。 “四爷风采依旧，着实让人羡慕。”江凛由衷感叹道。 听到江凛这样说，冯四海哭笑连连，想自己一大把年纪，哪里还经得住时间摧残。 “等江老弟下次回来，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对了，江老弟这次过来是因为什么？” 冯四海很是疑惑的样子，他当即开口询问。 江凛像是有难言之隐，冯四海也看得出来，他随即领着江凛来到自己书房。 两人眼神交流，接着就心照不宣，房门紧紧关上，绝不让任何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江老弟，现在可以说了吗？” 第340章 问清来历 “四爷，不知道这小小县城里，可有一股专干偷鸡摸狗营生的人。” 被江凛突然问起，冯四海满脸吃惊之色。 “江老弟，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冯四海试探性的开口。 这样的情况下，江凛也不与他遮掩，很快说出实情。 得知江凛的遭遇，冯四海脸色大变。 “这些家伙，他们真是不长眼，怎么敢把手伸向我兄弟身上！” “请老弟放心，我一定找机会找他们老大谈谈，让他们登门与你道歉。” 冯四海对于这伙人同样忌讳颇深，可当他得知江凛差点挨欺负，这笔账就一定要算清楚。 他当场与江凛保证，这种情况下江凛也不好刨根问底。 “我也只是想防范于未然，看起来大家都不愿意和这些人为敌，那就让事情这样过去吧！” 江凛摆了摆手，自己也并非不依不饶，何况有气也不该冲着冯四海发泄。 话说到这种地步，冯四海自然是高兴，他用力点了点头，紧接着就让江凛留在这里。 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一定备下酒席，好好招待。 盛情难却下，江凛也打算在此留宿，而冯四海也说到做到，他很快安排人手与对方管事的人进行沟通。 最好的结果就是为江凛争取来一次道歉，本以为凭着自己这张老脸，这不该是什么难事。 可随着时间的发展，冯四海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奇怪，我派去的人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冯四海抬头去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不早，自己却没等来好消息。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顿时对桌上的饭菜失去胃口。 “四爷，或许是路不好走，一来二去耽误了些时间。” 江凛轻轻叹了口气，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没多少底气。 要真是这个样子，对方总该想办法通知到此处，而非音信全无。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冯四海派去的人遇上不测，现在恐怕连传递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四爷，咱们喝完这杯酒，应该会有好消息。” 江凛尝试着安抚冯四海内心的急切，可冯四海作为老江湖，又怎么可能被假象迷惑住。 但他还是强忍住，接着就与江凛强挤出一丝笑容。 “江老弟，希望一切都好。” 冯四海心事重重，他不再谈论这件事，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一直等到夜色笼罩整座城市，消息仍未传来。 “看来我派去的人，凶多吉少啊！”冯四海苦笑连连，他已经猜测到了最终结果。 江凛何尝不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递过去一根烟。 两人视线相对，彼此眼里皆有担忧之色。 “四爷，你这次能和我说清楚，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江凛不愿意猜测来去，难有一个正确结果。 还不如直接询问出口，他很是期待冯四海给出的答案。 要在这之前，冯四海一定不会与他说清楚，可现在情况大有不同。 连自己派去的人都失了音信，足可见对方不会给自己面子。 “城南新开了一家游戏厅，那里的业务范围很广阔。” “老板来历不知，但他不像是差钱的主，在当地拿钱开路，结交不少朋友。” 冯四海很隐晦的表达出，游戏厅的老板与当地官方层面上的不少人来往密切。 光是这一层关系，就让好些人不敢将他轻易得罪。 “你也知道游戏厅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接触。” “而那些鸡鸣狗盗之辈，更是那里的常客，自然……” 冯四海话音戛然而止，江凛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他简直白活一世。 很快，江凛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与态度。 “四爷，我要没有记错，你和他们在业务上有冲突。” “你和我说句心里话，假以时日，他们会不会取你代之？” 江凛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冯四海看，一定要他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刚开始，冯四海还想要找借口搪塞过去。 很快他却发现江凛没有给自己留有机会，只能是重重叹了口气，接着就把自己的处境说出。 “你我相识的时候，咱们在海上走货，那真是痛快。” “自从国家政策调整，咱们放弃了海上几条线路，干的也都是正经营生。” 冯四海痛心不已，自己洗白上岸，手下一大帮兄弟全都到江凛手下讨活路。 他仅靠几家产业倒也能过活，只是他们赚多了快钱，产业多是游戏厅和麻将馆一类。 如今有新生势力来抢占市场，各种手段齐出，他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要让对方一直这样发展壮大，我恐怕要守着这家会所养老。” “罢了，我都一把年纪，也懒得与这样的人再去争。”冯四海实话实说。 要是搁在他年轻的时候，遇上这种事情一定不会想着和平解决。 最大可能就是提刀而上，火拼一场才对。 “四爷，老刀出鞘，亦可伤人。” “我这件事算不得有多大，可放任对方不管，恐怕牵扯到方方面面。” 江凛并非想为自己报仇才在冯四海耳边吹风风，他只是不想冯四海和手下的一帮老兄弟被人家逼到没有活路。 更何况人家来势汹汹，步伐何处而止，谁也无法预料到。 “江老弟，那你是怎么想的？”冯四海咬了咬牙，他内心一阵酸苦。 都快抽完一支烟，他仍然没有等到江凛答案。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江凛缓缓开口。 “四爷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下面兄弟考虑。” “还请四爷带路，我们一起去讨要说法。” 江凛心里很是清楚，对方大概率是将冯四海派去的人扣留。 他们要不亲自过去一趟，外人看来，这恐怕是胆小怯懦的一种表现。 “四爷，该你拿主意了！” 江凛加重了语气，更让冯四海认识清楚自己的处境。 他也不愿意被对方紧逼到没有退路，既然江凛主动提起，自己要还选择逃避怕是惹人笑话。 “那我们就不必多等，现在就动身！” 时间已经不早，冯四海召集不到太多人手，只能是临时拼凑了一部分。 第341章 当面对质 游戏厅距离四海会所有一段距离，冯四海带人急匆匆赶过去。 门口处，他和江凛相视一眼，两人心情都很沉重。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小子都得保护好自己。” 冯四海作为一个老江湖，这种时候心里竟然也有些没底。 他生怕江凛受自己连累，只能是先和江凛把话说清楚。 却没想到江凛脸上笑意浓重，看起来并不领情。 如此一幕，冯四海很是着急的开口道。 “江凛，你小子别不知好歹，我这可都是为你着想。” 就知道冯四海会这样想，江凛哭笑几声，他连忙开口解释。 自己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对方客气有加倒也罢了，只要他们胆敢来硬，自己绝对和江凛同进共退。 话说到这种份上，冯四海也不好意思再劝说江凛离开。 他眼神动容，接着就带江凛往里走。 游戏厅这种地方，天色虽晚却不会显得冷清，门口处进进出出，俨然一副热闹的景象。 当他们走入其中，才发现每台机器前都已经坐着人，大家激烈讨论，丝毫没注意到一些陌生面孔出现在这里。 “几位，你们也是来玩的吗？”管理人员察觉到不对，他紧皱着眉头，很快过来核查几人的身份。 他开始时脸上堆满笑意，可当他看清冯四海的面容后，脸色瞬间变化。 “冯……四爷，您怎么来了？”男人说话声音都在发颤，而他这样的反应更加应验冯四海和江凛心中的想法。 若非做贼心虚，又何必这般恐惧样子。 “你们老板呢？”江凛率先开口。 管理人员脸上赔着笑容，他当即说出自家老板不在店里的信息。 接着就招呼店里伙计帮忙开几台机器，好让冯四海这帮人玩的尽兴，他绝不收取任何的费用。 听到这样的话，冯四海倒没有太大反应，江凛却在一旁冷笑出声。 “打发叫花子吗？” “很抱歉，我们还没可怜到那种地步。” 江凛话里带刺，只要不是呆傻的人就都能听得出。 他说完这些话后，现场局面再不像之前那般和谐。 特别是一些驻场人员，他们平日里游手好闲，常常霸占着几台机器去玩。 等有人来到游戏厅闹事，这些人干的就是打手的活，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他们。 几人快步走过来，他们试图将冯四海和江凛围起来，方便他们动手教训。 只可惜冯四海来之前也有准备，被他带在身边的人没多少，却都不是花架子。 这些人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足以震慑场上宵小。 管理人员意识到事态严重，他赶紧制止手下的人，切不可乱来。 “四爷，我也只是个小角色，你不必与我为难。” “不如带人离开，这对大家都好。” 可笑男人自诩聪明，他竟妄想用几句话就将冯四海和江凛打发掉。 如此行为简直可笑，两人谁都不愿与他回应，只是找地方坐好。 “我们的人到现在都没音讯，也不知道还活着不？”冯四海话说出口的同时，跟着他身边的几人直接动手打砸。 损坏了几台机器后，客人无不意识到这里即将爆发冲突，他们纷纷选择逃离这种是非之地。 生怕慢上一步，自己也有可能被连累到，真挨上一巴掌就太不值得。 在这些人离开后，现场形势更加严峻。 男人急的都快要哭出声，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楼上传来一阵异响。 紧接着，脚步声踏踏。 眼镜男很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里，他阴阳怪气，看架势不把任何人当盘菜。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我的地盘上闹事。” “信不信我废他一条胳膊！” 眼镜男骂骂咧咧，他当然猜测到江凛会跟着一起过来。 果真见到江凛站在冯四海身边，他立马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江凛，我和你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都能碰得到。” 眼镜男现在的做法，那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江凛冷冷笑了几声，他回想起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不禁感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眼镜男分明是故意扣留冯四海派来的人。 “人呢？”江凛不能光让冯四海帮他出头。 他当场开口质问，听到他的话后眼镜男直接笑出声。 眼镜男像是听到多大的笑话，他紧接着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断的耸动自己肩膀。 “江凛，你要是来这里为别人出头，可不能怪我不给面子。” “你说的那人我根本就不知道。” 都已经到这种时候，眼镜男竟然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见他这样冥顽不灵，江凛耐心逐渐被消磨掉。 他缓缓转过身，冯四海与他目光交汇，两人可谓心照不宣。 不需要过多言语，冯四海立马就明白该怎么做。 他毫不犹豫的站出来，直接用手指在了眼镜男身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让你家老板出来。” “我派人来是出于礼貌，无端将人扣留，他有打算面对我吗？” 县城就这么大一片地方，特别是像冯四海这样的人，真可谓人走茶未凉。 而这家游戏厅幕后的老板，纵使强龙也难压他这样的地头蛇。 在他的责问声中，眼镜男丝毫没有惧怕，他将嘴角扬起，竟然还能笑得出声。 “冯四爷，咱们两家人向来不打交道，可谓井水不犯河水。” “你今天随便找个理由就找上门，害得我们客人都走掉，你已经严重影响我们做生意。” 眼镜男话里话外，都没有要承认的打算。 见到他这个样子，冯四海气不打一处来，他差点就没忍住下令动手。 多亏江凛上前阻拦，这才么让冯四海冲动行事。 可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实在不理解江凛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凛，你要是害怕，那你就趁早回去。” “这些家伙太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要一点表示都没有，他们就该骑在我的头上拉屎。” 冯四海越说越生气，他身边的人也都义愤填膺，实在不能看着自家四爷受欺负。 第342章 正当防卫 江凛当然知道冯四海憋了一肚气，可他带着人气势汹汹而来，要先人家一步动手一定会落人话柄。 到时候人家运作关系，冯四海处境必然艰难。 “四爷，这口气我一定替你出干净，请你要相信。” 江凛语气真诚，话里不掺一丝虚情假意。 明白江凛也是为自己着想，冯四海又怎么可能冲他发火。 他只好忍下这口气，静静等候江凛处理完这件事。 安抚好冯四海的情绪，江凛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眼镜男上。 随后说出口的几句话，直接就让眼镜男破防。 “四爷，咱们可都是人，何必与看门的一条狗计较太多。” “好你个江凛！你说谁是狗？” 眼镜男想起之前和江凛发生的种种摩擦，他心里恨意连绵。 可就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更是妙语连珠。 “还是一条有关系的狗。” “这么快就恢复了自由身，倒也出乎我的意料。”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直接就让眼镜男无法忍受。 他双目通红，完全一副狰狞模样。 在江凛接连不断的言语刺激下，他直接下了一道命令。 “都别给我傻站着，上去打，打伤了我赔，打死了我埋！”眼镜男看着斯斯文文，可等到他发狠的时候，远比常人更加恐怖。 如此一番情形下，他手底下那一帮人像是不要命一样往前冲。 冯四海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明白了江凛的良苦用心。 他大声开口说道。 “大家不要反抗，先被他们打几下。” “这？” 冯四海手底下的人很不能理解，大家眉头紧锁，毕竟这种被动挨打的事情他们还是头一次经历。 可自家老大都已经发话，看起来也不像是开玩笑，哪怕他们心中再多疑惑都只能强忍住。 江凛笑眼眯眯，他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不断挨打受欺负，每个人都发出惨叫的声音。 他不仅不心疼，反而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 接下来，江凛在心里暗自数数，一声又一声。 数满了十个数，他猛地睁开眼。 “动手！” 江凛大喊一声，手下的人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 他们人数虽少，好在每个人都身手都很不错，现场形势立马变化，很快就从被动挨打变成了主动出击。 到了现在，眼镜男才意识到自己掉进去江凛为他精心准备的圈套。 可现场乱作一团，早就不在他掌控的范围里。 “江老弟，这样下去不行，万一招惹来派出所的人可怎么办？” 冯四海没想到双方打斗这样激烈，就怕这样下去有理都变成没理。 能让他这样的老江湖如此担心，足可见局面有多么混乱。 可听到他这样说，江凛实在没忍住的笑出声。 他有必要为冯四海科普，对方先下狠手，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正当防卫。 别说现在这样一番情形，就算下再狠的手，闹到派出所也是他们占道。 至于冯四海想要让这件事情就此停止，江凛则持有完全相反的态度。 “此话怎么讲？”冯四海眉头紧紧皱着，他显然不能理解江凛现在的做法。 只能是刨根问底，不断请求江凛与自己交代清楚。 “四爷可知道，我们来这么一趟毫无收获。” “就说这家游戏厅后面的人，我们连到底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江凛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说的都是实话，果然让冯四海面露难色。 他对这一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可对方迟迟不出现，他也没多好的办法来解决。 却不知道江凛心中早有一番计较，他将嘴角扬起，淡淡笑意浮现出。 “对方在这里定然有眼睛，动静闹大，难道还怕他不出现吗？” 江凛这样一番分析，真可谓是合情合理。 冯四海听江凛这样说，他当即面露喜色，要说故意把动静搞大，这种事情他最为在行。 往后十多分钟的时间，冯四海一刻都没有闲下来。 他不断开口催促，自己手底下的人勇往直前，就连眼镜男都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事情要再这样发展下去，游戏厅里的所有机器都会被打砸损坏，再不可能正常使用。 要知道在如今的年代里，这些可都是稀罕物，全都损坏的后果不堪设想。 就说这家游戏厅背后的老板，他也不见得能承受起这样的损失。 “我猜测，火候已经差不多。” 江凛忽然开口道。 冯四海赶紧用目光搜寻，还真让他见到一个穿着打扮极其不俗的人。 他走到楼梯口处，脸上堆满了笑容，接着就直呼江凛和冯四海的大名。 “你们两位在县城也是颇具声名的人物，到这里指挥手下人进行打砸，这种做法与街头流氓有什么不同？” 男人这种时候竟然试图讲道理，听他这么说话，江凛当场就被逗笑。 “你们的人动手在先，我们不过是被动防卫。” “要不然我们来打报警电话，让警察来评评理怎么样？” 江凛明知故问，他的话刚说完，男人脸色难看的不像样子。 他强装镇定，接着就主动岔开了话题。 “两位老板不用有这么大的火气，下面人不懂事，我看你们不必太计较。” “话是这么说，可也得你们的人懂点事。” 江凛并没有给男人留有任何面子，他说完一些话后就催促男人赶紧表态。 “这位老板，你说这话未免有些污蔑人，我怎么不记得有你们的人被留在场子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男人竟然选择装傻充愣，他这样的做法实在让江凛感到不耻。 “人在不在，你自己心里清楚。”江凛既然决定代替冯四海来处理这件事，他自然要全力以赴。 在他讲出一些更为详尽的信息后，男人再也狡辩不得。 “你说的这人确实在我这里。” “不过……” 男人摇了摇头，故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江凛却一点都不着急。 他倒要看看男人有没有憋着好屁，事实证明，男人仍然留了不少后手。 “这人来我这里玩，可他打了我这里的客人，当时我可不知道他是冯四爷的人！” 第343章 你来我往 “姓周的，你真当我是傻子白痴，连这里面的门道都看不出来吗？” “我的人在哪里？” 冯四海耐心有限，事情都已经闹到这种份上，他不必在乎对方颜面。 见到周明峰还和自己打马虎眼，冯四海再也忍不住。 江凛与他配合默契，在两人的言语攻势下，局面很快就被扭转。 挨过打的眼镜男并不服气，转过身就和周明峰哀嚎诉苦。 “老大，他们胆敢到我们这里来闹事，你可不能就这样将他们放过。” “再坚持一下，等我们更多兄弟过来，一定能将这些家伙狠狠收拾一顿。” 眼镜男越说越气愤，丝毫没注意到江凛脸上神情充满不屑。 要不说眼镜男只能给人家当打手，头脑方面真不灵活。 “周老板，你就算是养几条看门的狗，那也得培养他们察言观色的本事。” “边见到谁都咬一口，这只会惹人耻笑。” 江凛话都说到这种份上，周明峰脸面自然挂不住，他见到眼镜男还在那里大声嚷嚷，当即气愤的开口。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给老子滚。” 周明峰能够经营一家游戏厅，他当然不会是善男信女。 给他痛骂过后，眼镜男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老老实实站到一旁。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周明峰与江凛和冯四海的对弈。 “冯四爷，还有江总，你们此番来意我已清楚。” “可那家伙先在我这里损坏机器，你们来了又是一通打砸，我这里的损失可不小。” 说完这些话后，周明峰直接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江凛身上。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要从江凛这里讹走好处。 换了旁人，这种时候恐怕真就听信他的话，不明不白的拿钱赔偿。 江凛却知道早在火车上双方就结下梁子，扣留冯四海派来的人不过也是给自己释放出信号。 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与自己和平相处，自己要还傻傻的被蒙在鼓里，简直是愚蠢到家。 “四爷，人家给我们画了好大一张饼，你说这能吃吗？”江凛语气玩笑。 他的话刚说完没多久，冯四海笑到肚子都疼，接着就说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姓周的，我们也不是三岁孩童，你最好说些有用的话。” “别说这些东西赔不得，就算赔了，我们双方之间的矛盾就能化解掉了吗？” 当初冯四海不愿惹麻烦上身，他一再退让，换来的却是周明峰这边得寸进尺。 江凛不过是凑巧卷入事件中，可现在看来，周明峰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 综合考虑，周明峰这种人的野心只会不断膨胀，他盯上的可不只有自己名下产业。 随着事态不断发展，恐怕是要吞噬更多。 没想到冯四海会对自己有这样的评价，周明峰冷冷的笑出声。 “既然四爷没有要赔偿的打算，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要不报警？” 周明峰眼底暗藏一抹寒光，他自然是有足够多的把握。 凭借自己的人脉关系，稍微运作就能让冯四海和江凛吃不了兜着走。 他本以为能将江凛吓唬住，可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才真切意识到江凛没那么容易收拾。 “周老板，派出所距离这边没多远，打个电话的事情而已，我并非不能帮忙。” 说罢这些话，江凛直接递给身边人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他刚准备去打电话，周明峰再也不能淡定。 当周明峰意识到江凛要动真格，他原先所有计划都被打乱。 “等等！” 周明峰咬紧了牙，他走下楼梯，脸色变得很难看。 “江凛，我刚才也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可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没什么不好的。” 周明峰能够说出口这样的话，江凛真不知道他的脸皮有多厚。 若非自己这边富有底气，还真就让周明峰牵着鼻子走。 “看来周老板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件事惊动派出所对谁更为不利。” “既然这样，我看就没必要再兜圈子。” 江凛的耐心很是有限，他直接要求周明峰放人。 要是周明峰还敢和自己打嘴炮，那他只能使出杀手锏。 “这……” 周明峰咬紧了牙，他当然不愿意，可也没有第二条路摆在自己面前。 迫于无奈之下，周明峰重重叹了口气。 “算我先输一局，人你们带回去。” “可我这里的损失，多少要赔偿一些？” 周明峰竟然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在他说出这些话后，江凛差点没被笑掉大牙。 如今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哪里还能是周明峰说了算。 他在这里嘟囔再多，也不过是徒劳挣扎，根本不可能改变局势。 “周老板，两方争斗总会有输赢，总有一些后果需要承担。” “可你要觉得这还不够，那我们只能走正规程序。” 江凛当然知道周明峰这种人也好面子，他自然能给足。 可接下来，就该周明峰好好斟酌，要不要和自己继续争斗。 场子里的客人全被吓跑，现在只有双方的人互相提防，新的冲突随时爆发。 可就刚才的表现来看，周明峰清楚自己养了一群酒囊饭袋，平日里欺软怕硬尚可，真遇上事那就全都歇菜。 “老大，你不能答应他们！”眼镜男就是最为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周明峰又是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事情都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他可不像眼镜男那样不服输。 “把人带上来。” 周明峰冷哼一声，没过去多久，先前被冯四海派来的人就被押送到他眼前。 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小兄弟在这里受欺负，如今已然是鼻青脸肿，冯四海顿时火冒三丈。 就在他脾气差点爆发时，江凛及时抬手阻拦。 “四爷，人已经要回来，我们就别在这里耽误太久时间。” 冯四海当然不能理解，可江凛心里一清二楚。 他们现在已经占了不少便宜，继续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就怕是会把周明峰逼急眼。 像周明峰这样的人，真要疯咬人一口可不会轻，如此仓促间，他们都不一定能够很好抵挡住。 第344章 暗生间隙 有江凛从中斡旋，事情很快得到解决。 仅过去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一人被带到他们面前。 周明峰笑容满面，他将男人放掉后，接着就缓步走到江凛面前。 “江总，我们之间是没有深仇大恨的，先前事情真的是误会。” “等有机会，我会找你谈谈。” 最后几句话，周明峰特意加重了语气，冯四海猛然抬起头，他极为诧异的去看江凛反应。 江凛并未理会太多，只要人已经被放掉，那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就已达成。 想到这里，他立马转过身。 “四爷，都已经这个时辰，我们还是早点回吧！” “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江凛话说完后不久，冯四海用力点了点头。 看这两人离去的背影，周明峰脸上浮现出于一抹冷笑，眼镜男快步走到跟前。 “老大，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 “他们今天敢带人来，明天还不知道社会各界的人士会怎样看待我们？” 眼镜男在一旁干着急，直到周明峰转过身的时候，冰冷眼神才让他恢复一丝冷静。 他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被周明峰狠狠教训。 真要因为自己多嘴而挨一顿打，他想想都不值得。 见到他这样小心翼翼，周明峰眼里满是失望，他用心培养出的人除了大呼小叫，似乎也没别的能耐。 感觉到周明峰对自己的失望，眼镜男着急想要开口解释。 “蠢货。” “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展开，先让他们占点便宜又能怎么样？” “放心吧！对付他们，我另有办法。” 周明峰不想与自己手底下的人透露太多，他交代过后就让眼镜男关门歇业。 等到第二天，就该眼镜男联系各方，尽快将游戏厅损坏的机器修补完成。 要因此耽误了营业，周明峰定然将他好好收拾一顿。 另一边。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窗户，江凛早早醒过来。 或许是被他制造的动静吵醒，裴芝薇翻了个身后就再也睡不着。 见到江凛这么早就要离开，裴芝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尽可能让自己清醒些。 她赶紧开口说道。 “江凛，今天不是没什么事情吗？这么早醒来干什么？” 听到裴芝薇这样说，江凛轻声叹了口气。 而他这样的反应，更上裴芝薇满脸疑惑，她不断开口追问，迫切想要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 毕竟江凛回来的很晚，这背后总是有原因。 “江凛，你要是不和我说清楚，就别怪我与你生气。” 裴芝薇撅着小嘴，她还以为今天能和江凛好好温存，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 埋怨江凛的同时，她更想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让自己变得稀里糊涂。 “芝薇，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可四爷那边我还是要去一趟。” “要不然……” 听到江凛说两人的关系出现裂缝，不好好维系都有断绝的可能。 裴芝薇脸色骤然变化，她立马就坐直了身子。 “江凛，你和四爷一路走来，说是情比金坚都不为过。” “要连你们的关系都维持不下去，那得是被什么原因导致？” 裴芝薇冥思苦想，她始终得不到答案。 见到她这样痛苦的样子，江凛于心不忍，只好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与她一一讲出。 可在听江凛说完一些话后，裴芝薇表现的不可思议。 “他这样做不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吗？” “如此拙劣手法，我就不信四爷洞察不到。” 裴芝薇总觉得江凛神经过于紧张，就说这件事情，冯四海那边不见得会产生误会。 就知道裴芝薇会这样说，江凛摇了摇头，他当即开口解释道。 “小人之心难测，我亲自去一趟是应该。” “对方与我有拉拢之意，我要什么都不做，很难保证他不会有下一步的计划。” 江凛考虑还算周全，听他说了这么多，裴芝薇也将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完全打消掉。 她用力点了点头，接着就让江凛早去早回。 好不容易从京都回来，也该和她们娘俩好好团聚。 “别总想着工作，忙的连老婆孩子都不顾。” 裴芝薇忍不住吐槽几句。 明白自己老婆心里有委屈，江凛怎么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当即将裴芝薇拥入怀中，接着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回来时一定会给她准备礼物。 照顾过裴芝薇的情绪，江凛并未耽误太多时间，他以最快速度赶往四海会所。 一路上都很顺利，可等到地方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超出他的预料。 “几位，我和四爷算是莫逆之交，把我拦在门口是他的意思吗？” 江凛大声质问，他就是要让房间里的人也听清楚。 果然不出所料，负责拦住他去路的几人面露难色，他们赶紧开口解释。 “江总，你也别让我们为难，你还是请回吧！” 听到这话，江凛一肚子火气，他是真没想到冯四海会对自己有所怀疑。 如此看来，自己今天专程过来一次简直是最正确不过。 “四爷要是不肯相见，那我就一直坐在这里。” “他不来，我不走。” 江凛话语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态度坚决，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而负责拦路的几人全都变了脸。 他们当然知道江凛和自家四爷关系匪浅，或许只是一时的矛盾，不见得会永远化解不开。 江凛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只能好说好商量，哪里能够与其对着干。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有人进去会所禀告消息。 得知江凛前来，冯四海猛然抬起头，不高兴几个字都快要写在脸上。 “他还好意思来？不见！”冯四海无比生气的开口说道。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江凛的声音。 楼道里，江凛大步流星，他竟然是选择强闯进来。 还有人带着胆子上前阻拦，结果显而易见，江凛伸手一推，那些人只能是识趣的站到两边。 不多时，江凛就已经来到冯四海办公室的门口，他用力敲了敲门，倒要看看冯四海打算躲自己到什么时候。 过去许久时间，冯四海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江……江总，四爷让你进去。” 第345章 真戏假做 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凛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再没有耽误浪费时间，很快就走到冯四海的办公室里。 相见之时，两人脸上的情绪都很复杂。 彼此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先开口。 时间就这样过去，良久，冯四海还是没有忍住。 “江老弟，你小子怎么火急火燎的过来，难不成是天塌了？” 冯四海现在的样子，真可谓明知故问。 听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江凛直接把手拍在了桌子上。 他冷冷开口道。 “四爷，我和你也不是头一天打交道，你对我的为人还不了解吗？” “你我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就这样不堪一击？” 被江凛这样质问，冯四海一时间不好回答。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姓周的就差和你称兄道弟，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你当我看不到吗？” 冯四海好歹也是老江湖，大大小小的场面他都经历过。 眼下气冲冲的样子，江凛实在不能理解。 “这样拙劣的伎俩，你难道真的看不出吗？”江凛不相信，他紧紧皱着眉头。 很快，他就明白了冯四海话里有话，这件事绝非他想象中那样简单。 “四爷，你我之间就没必要藏着掖着，有什么话还是说清楚为好。” 江凛特意转过身，他进来时还将房门反锁，确保不会有人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注意到这一点后，冯四海脸上立马堆满笑容。 “老弟，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老眼昏花，洞察不到他的那点龌龊心思吧！” “错了，大错特错。” 冯四海用力摆了摆手，他最怕江凛对自己真的产生误会。 可就目前情况来看，江凛与自己心想一处，当真是默契十足。 “那家伙故意挑拨，后续一定会有更多的动作。” “人家煞费苦心，我还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冯四海话说到这种份上，江凛再不明白其中深意就真是他的问题。 他嘿嘿一笑，当即开口附和道。 “他想让我们反目，那我们就如其所愿。” “膨胀会使人短暂失去思考能力，那时候就会露出许多马脚。” 江凛一番分析过后，冯四海对他的看法极为认同。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江老弟，和这种人过过招没什么，但你不能忘了更重要的事情。” “这次回来，到底要做什么？”冯四海可不相信江凛是因为思乡亲切，所以才放弃了京都大好市场。 这小小县城，一定能有更吸引江凛的原因存在。 眼看自己的秘密已经瞒不住，江凛只好将计划和盘出。 得知江凛要在县城里推广外卖业务，冯四海脸上神情更为吃惊。 “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你这营生真能发扬光大吗？” “江凛，你可不要有点成就就瞎折腾，到最后败光家底连后悔都来不及。” 冯四海接连不断的开口提醒，多希望江凛能够好好想想，千万别因为一时冲动而酿造出不可挽回的后果。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算是把肠子悔青都没有用。 可不管冯四海说多少遍，江凛心中的想法始终坚定，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打算。 他嘴角上扬一个弧度，得意笑容要比刚才还浓烈。 见到冯四海还要开口追问，江凛轻轻摆手，他即刻回避这一话题。 眼见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冯四海只能作罢。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就将话题引回正轨。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极为认真的开口说道。 “江凛，那些人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动作，他们与你接触的时候，你得好好配合。” 冯四海不愧为老谋深算，就说当下一番情形，他俨然决定要和江凛反目成仇。 唯有这样才能让对方以为自己计划成功，尝试着与江凛进行更多的接触。 在这个过程中，江凛才会有更多发挥的空间。 “四爷高瞻远瞩，如此本事是我等不及。” “请四爷放心，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 江凛拍着胸脯保证，很快就让冯四海长出一口气，终于不用提心吊胆。 可就在他高兴之际，江凛一句话就让他脸上笑容消失不见。 “你小子还想怎么样？” “演一场戏而已，我都让人把你拦在门口，这难道还不够吗？” 冯四海把话说的轻松，江凛用力摆了摆手，事情要真那么简单，他也不必亲自来一趟。 既然双方根本没有误会，那现在就应该竭尽全力，好把一场戏表演的更加真实。 在江凛的催促声中，冯四海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点头同意。 可在征求过江凛的意见后，他才发现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江凛，这不行，绝对不行。” 冯四海拼了命的摇头，他的那张老脸上就好像写满了不情愿这几个字。 可就算这样，江凛想法依旧坚定，从未有过改变的打算。 “四爷，我看你就别吝啬这点东西，有些损失也是应该。” 说完这些话后，江凛直接将办公桌上的花瓶打碎在地，制造出的巨大声响立马引来不少人。 他们站在门外，着急开口询问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四爷，你还在等什么？” 江凛嘿嘿一笑，他手上动作更为麻利。 没多久就将办公室破坏的不成样子，冯四海看着自己的这些心爱之物被打砸在地上，他急得直跳脚。 就算江凛不说，他也没有办法再保持一颗平常心。 “好你个江凛！你故意来找不痛快是吧？”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和你没完！” 冯四海一大把年纪，虽然说是干灰产发家，但他早就改了脾气。 可现在被江凛气到，他牙根发痒，着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谁让你血口喷人，说我和周明峰那种家伙私下联络。” “我与他有仇怨，你当我是那种没骨气的人吗？” 江凛见到冯四海逐渐进入状态，他脸上笑容弥漫开。 这种时候就该尽兴表演，毕竟隔墙有耳，这些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外传。 等到那个时候，周明峰一定会有渠道得知。 第346章 瞒天过海 房间里争吵的声音激烈，冯四海的手下等候在外面，他们中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彼此眼神交流过，就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都闲着没事干吗？别挡着我的路！” 江凛火气很大，他一通嚷嚷过后，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前后相差仅有几分钟，冯四海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目光搜寻，确实不见江凛的身影，顿时叫骂出声。 “我养了你们这些废物，平时胡吃海喝，关键时刻都给我掉链子！” “下次江凛再来，谁再敢放他进来，我非扒他一层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冯四海直接立下了一条规矩，谁都不许逾越的那种。 另一边，江凛离开四海会所，他并没有耽误浪费时间。 先是去往自家的厂子，召集管理人员开过会，江凛同样与他们郑重告知。 从今往后，己方要与冯四海那边保持距离，切不可频繁接触。 在江凛说完这些话后，在场所有人都惊变了脸色。 赵常不停吞咽唾沫，等他心情稍有平复，便立马站起身。 “我们和四爷那边关系亲密，这在县城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突然和他们断绝来往，这恐怕会让社会各界人士心生异样看法。” 赵常平时鲁莽，常常冲动行事，可他好不容易学会动脑子，却没被江凛加以赞赏。 见江凛像是没听到自己说的话，他立马着急的不像样子。 “江凛，你和四爷那边是不是有误会，化解开不就行了吗？” “要不然我替你去一趟，还真的反目成仇吗？” 赵常说完这些话后，立马有人站起身来附和他的意见。 见到众人连自己的话都不听，江凛黑着一整张脸，他极为不悦的开口道。 “你们这些家伙，谁给你们发工资都忘了吗？”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断绝与冯四海那边的一切合作。” 江凛一只手握成拳，接着用力的捶打桌面，在场几人面面相觑，谁又敢在这种时候和他对着干。 赵常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他着实不明白江凛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便在这场会议结束后，他立马追到江凛的办公室。 房门反锁之际，他将自己积压已久的情绪全部宣泄出。 “江凛，前几年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全靠兄弟间的一颗真心才能创业成功。” “你我兄弟能有今天，多亏了贵人相助，冯四爷就是其中一个！” 赵常口干舌燥，他从桌上拿起水杯就猛灌几大口，在这之后更是要让江凛想清楚。 千万别因为一时冲动而损失掉一位重要的盟友，真要站在冯四海的对立面，麻烦将接踵而至。 “冯四海已经上了年岁，他手里握着那么多的市场份额，迟早需要让出来。” “怎么？你还怕一直连牙都补剩下几颗的老虎能咬伤我们吗？” 江凛冷声开口，随便几句话就让赵常内心不淡定，仿佛掀起惊涛骇浪般。 “江凛，你这是要动真格吗？”赵常咬紧牙，他万万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实。 可江凛接下来的话，更是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人家四爷先与我们找麻烦，我们难道就忍下这口恶气吗？” “唯有以牙还牙，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江凛扯着嗓子大喊，声音不可避免的传到外面。 路过办公室门口的员工纷纷停下脚步，彼此脸上的神情可谓精彩。 三天后。 江凛前脚刚进家门，就见裴芝薇气冲冲的朝着自己走来。 “芝薇，今天这是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江凛笑呵呵的开口，裴芝薇紧咬嘴唇，她当即拉着江凛去往里屋。 而她这样做并非没有原因，等到房门关上，她立马和江凛大声质问。 “你不在县城的这段时间，四爷对我们娘俩多有照顾。” “你才回来几天，怎么就和四爷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裴芝薇说着说着，她的眼里闪烁泪光，接着开口说道。 “你前几天不是特意找上门，为的就是要和四爷化解误会。” “现在倒好，你们关系决裂，真不知道你那天过去到底和四爷谈了什么？” 裴芝薇不断开口追问，多希望江凛能够和自己说清楚。 可不管她说多少话，江凛回应时只有一声冷笑。 “冯四海不仁在先，那就不能怪我不义。” “他要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这种时候就该上门致歉。” 没想到江凛能说出口这样的话，裴芝薇眼里满是失望。 可她总觉得这其中存在误会，她一双手紧紧抓住江凛的胳膊，多希望他接下来就能改口。 “芝薇，我与四爷关系决裂，再没有修复的可能。” 江凛的话特意加重语气，只是还不等到裴芝薇消化吸收，门外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敲门的声音响起，直接让房间里安静下来。 江凛与裴芝薇对视一眼，两人全都想不到会有什么人在这种时候登门拜访。 夫妻之间争吵再激烈，那也不能让外人瞧见。 要不然闲话传说，实在影响二人感情和睦。 “我去开门。”裴芝薇轻声叹息。 她收拾好心情，可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站在门外的赫然一张陌生面孔。 “请问江总在家里吗？” 眼镜男踮着脚往里张望，裴芝薇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可还不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房间里就已经传出江凛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 “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蛋。” 江凛嚷嚷了几声，裴芝薇错开身形，她赶紧开口询问。 “这是谁？” “嫂子，我是江总朋友，这次专门来找他的。” 眼镜男刚想要开口解释，还不等他说几句话就被江凛直接往外推。 “给我走！” “立刻，马上！”江凛挥舞两下拳头，他的话语里充满警告的意味。 可就算是这样，眼镜男仍然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要听从自己的打算。 “江总，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着急上火。” “嫂子，你倒是帮我劝劝江总啊！” 第347章 另一副嘴脸 眼镜男直接开始打感情牌，裴芝薇不明所以，她缓缓转过身。 “江凛，人家都已经这样说，我看就先让人家进家门。”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不太礼貌。” 裴芝薇原本就对江凛有些意见，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口气。 她接着就走到厨房去，竟然还打算做些饭菜用来招待。 江凛哭笑不得，要是裴芝薇知道自己和冯四海关系糟糕到这种地步，完全是因为眼镜男和他身后的人。 恐怕到那时候，裴芝薇反应远比自己还要激烈，直接会拿着锅铲将人赶出去。 但现在，江凛还是要与眼镜男询问清楚。 “突然闯进我家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总，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你犯不着与我为难。” 眼镜男没想到江凛对自己这么不待见，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接着就与江凛商量。 “听说您和冯四爷闹出不小矛盾，现在都快到了满城皆知的地步。” “周总知道后很是担心，他特意让我过来一趟。” 眼镜男说完这些话后，他赶紧去观察江凛脸色变化。 可对于他现在献媚的样子，江凛唯有冷笑连连。 “我与四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可都是拜你家周老板所赐。” “你现在找上门，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江凛冷笑几声，他始终牢记一个道理，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真的没安好心。 被江凛这么一说，眼镜男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嘴角用力抽搐几下，接着就强颜欢笑道。 “江总，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是太懂，但周总派我来就一件事。” “他说了，还请江总不辞辛劳，抽空过去一趟，他有要紧事和您商量。” 眼镜男说了半天，在厨房忙碌的裴芝薇也察觉到不对劲，她走出来追问道。 “就是你们害我男人和四爷关系决裂吗？” “江凛，他一看就不是怎么正经人，你离他远一点。” 裴芝薇还正拿着锅铲出来，瞧见她那样的一番架势，眼镜男哪里还敢坐在那里不动弹。 “嫂子，你先消消气，这都是误会啊！” “江总，那我就先告辞了。” 见到裴芝薇要和自己动真格，眼镜男再不干耽误时间，他撂下几句话后就急匆匆的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江凛颇为无奈的叹了气。 “江凛，你怎么和就这些人混在一起，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不能被他们带偏方向，到时候亲小人远贤能。” 裴芝薇作为江凛的枕边人，她认认真真的开口，多希望江凛能够就此回头。 没想到江凛只是讲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出，自己确实想与冯四海解释清楚。 可等他到了地方，冯四海对他误会远比想象中还要深，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江凛扼腕叹息，现在不是自己要与冯四海决裂，是人家要放弃这段关系。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江凛已经无心争辩是非。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裴芝薇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这些人呢？” “难道你真要与他们同流合污，那才是真正的错误。” 裴芝薇不敢想象，江凛摇了摇头，他现在思绪杂乱，根本就不想思考这些。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裴芝薇也不愿多劝，只希望他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能慎重考虑。 就这样又过去两天时间，江凛与冯四海那边再无来往。 外界传言颇多，真可谓有鼻子有眼，这更让周明峰嗅到了机会。 他再一次派眼镜男与江凛进行接触，在江凛公司的门口，眼镜男左顾右盼。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的间，他好不容易才见到江凛的身影。 这样的情况下，他可不敢将机会错失掉，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江凛身边。 在这之前，眼镜男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算江凛迁怒到他的身上，叫来一群人对他下狠手都没什么要紧。 “江总，求你就和我去一趟，我们周老板可一直都在等着你！” “再不能把你带回去，周老板一定会将我收拾一顿。” 眼镜男根本不敢想象，要是周明峰与自己下狠手，他不死也要扒层皮。 毕竟像周明峰那样的人，行事风格向来狠辣，绝非他这种小角色能够比肩。 他本以为江凛会恶语相向，事实情况与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周明峰在哪里？” 什么？ 听到江凛这样说，眼镜男流露出吃惊的目光。 他可从没想过江凛能这么痛快的答应，这实在超出他的预料。 “江凛，不，江总！” “多谢你能够理解，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眼镜男接着就去看江凛的反应，是现在就和自己过去，还是需要再作等待。 事情发展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顺利，江凛表现出极为愤怒的样子。 “冯四海这个老家伙欺人太甚，他越来越蹬鼻子上脸，我可不能坐以待毙。” 江凛越是表现出生气样子，反而越让眼镜男不加怀疑。 他激动的开口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走。” “我们周老板可都已经等急，知道你过去他一定会很高兴。” 见到眼镜男现在的样子，江凛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还是不被人轻易察觉的那种。 毕竟对于他来说，自己下饵多日，到现在鱼儿才算真正咬钩。 要说江凛心里一点都不高兴，那绝对是假的，但他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在他精湛的表演下，眼镜男没有任何怀疑，很快就带着他来到游戏厅。 这种鱼龙混杂之所，不管白天黑夜总是热闹非凡。 江凛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立马有不少双眼睛将他死死盯住。 “难道这就是你们周老板的待客之道吗？” “这……当然不是！” 眼镜男知道手下这帮人对江凛多有冒犯之处，他连忙上前解释。 好不容易才将江凛情绪安抚住，接着就在江凛前往楼上的房间。 几分钟后，江凛在这里与周明峰见面。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竟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江老弟，我可算是把你盼过来，快快请坐啊！” 第348章 一张投名状 回想周明峰上一次和江凛相见，那时的情形真可谓是剑拔弩张。 可现在的情况大不相同，他和江凛说说笑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像是相交已久。 “周老板，你我之间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我看就不必藏着掖着。” “就说这次，我和四爷关系破裂，这不都是你的手笔吗？” 江凛冷言冷语，他对周明峰的看法有很多，当然不会因为周明峰几句话就改变。 见到江凛这样的脾气，周明峰反而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江凛，就像你刚才说的，你我之间都是聪明人。” “那要不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话？” 周明峰笑呵呵的样子，他并不和江凛争吵太多。 只是等江凛坐在自己面前，他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江凛，能被挑拨的关系，那只能说明本身就不牢固。” “没有我的存在，也不见得你们之间能够长久。” 周明峰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句句有理，对于他的这些话，江凛还算认可的点了点头。 “周老板为人爽直，确实是冯四海那个老家伙不够意思，竟然把之前的情谊忘的一干二净。” “真是这样吗？” 周明峰开办这样一家游戏厅，他的野心大到不敢想象。 现在着手计划，市场份额正在被他不断吞噬。 在这种情况下，江凛和冯四海无疑是一块挡路的石头，他早就想办法要搬开。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什么机会，现在可不一样。 要真能离间江凛和冯四海的关系，到那时此消彼长，这对自己绝对是极为有利。 可他警惕性足够强，可不会因为江凛几句话就相信。 “江凛，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反正咱们要是合作那就一定长久。” “仔细甄别一下，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周明峰说这些话并非没有道理，而江凛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 空口白话，周明峰当然不会相信。 江凛嘴角扬起，他直接给出了满分答案。 “那得看周老板诚意如何，要是诚意够了，我这边也不会让你失望。” “不就是一块敲门砖吗，我也拿的出来。” 江凛话说到这个份上，周明峰纵有再多的不情愿都只能强忍住。 他赶紧岔开话题，就与江凛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两人说说笑笑，好似什么都没有聊，但彼此的心里都很清楚，互相试探的次数已经足够。 现在就等着互相拿出诚意来，他们的联盟关系自然建立。 等到那个时候，就跟冯四海为两人的关系焦头烂额，想想都能让他捉襟见肘。 事已至此，江凛继续留在这里没有意义，他匆忙喝过几杯酒，很快就起身告辞。 可就在江凛离开后不久，眼镜男直接推门而入。 “老大，你觉得江凛这家伙是真心的吗？” “我总感觉不太对劲，他有这么容易就掉进我们圈套里吗？” 眼镜男的判断并无任何证据，完全是依靠直觉二字。 听到他说这些话，周明峰顿时拉下去一张脸。 他很是不高兴的开口道。 “你是觉得我看人的眼光还不如你吗？” “当然不是！” 眼镜男满脸恐惧，他生怕因为这几句话就给自己惹上麻烦。 好不容易解释过去，就在他长出一口气时才听周明峰缓缓开口道。 “不过这个江凛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短短几年就发迹，凭借的可都是真本事。” “这样的一个人，他说出口的话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周明峰并没有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他对局势还算有一个正确的判断。 在江凛没有递交投名状之前，他绝不可能轻易相信江凛这个人。 而另外一边，江凛刚刚回到家里就被裴芝薇叫到卧室。 想她的消息也够灵通，竟然很快就打听到江凛去到游戏厅。 “江凛，你非要和周明峰那种人纠缠不清吗？” “要真是这样，我……” 裴芝薇都已经红了眼眸，看样子是真的为江凛的行为感到气愤。 江凛于心不忍，自己要再不和她如实相告，恐怕夫妻感情都受影响。 可当裴芝薇得知这一切后，她直接愣在了原处。 “江凛，你真是要吓死人！”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你没有变。” 裴芝薇只顾着高兴，她当然没有注意到江凛脸上神情凝重。 一番犹豫过后，裴芝薇还是开口询问道。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 “周明峰靠着经营一家游戏厅，现在想和各方势力扳手腕，你觉得这对吗？” 江凛随随便便几句话，直接让裴芝薇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她咬了咬牙，并不能马上领会其中深意。 还是在江凛的提醒下，裴芝薇这才恍然大悟。 “江凛，你是说周明峰的背后还有人，可那又会是谁呢？” 别说裴芝薇想不明白，就算江凛也是一头雾水。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背后情况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 现在的江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伺机找到周明峰的破绽罢了。 “他这样的人攻于心计，绝对没那么容易对我产生信任。” “我得和四爷好好商量，争取打消掉他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 江凛让裴芝薇切不可与外面的人透露半点有用信息，一旦坏了自己的计划，影响可谓深远。 裴芝薇当然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她用力点点头，随后就让江凛把心放到肚子里。 今日两人谈话的内容，天知地知，再就只有二人知晓。 可有些事情急不得，江凛在明面上与冯四海关系决裂，自然是导向了周明峰这边。 趁着他们没有大的动作，江凛在当地的第一家配送站顺利开业。 资金方面并不缺少，江凛这边团队很快扩大。 仅仅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抢占了县城近乎一半的市场，得知消息的周明峰极不高兴。 就在他以为江凛是和自己耍滑头时，意外的情况突然出现。 眼睛男急匆匆跑进房间里。 “老大，他们开打了！” “你说什么？” 周明峰瞪着眼睛，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直到眼镜男与他不断重复，这才让他再也坐不住。 第349章 顺利蒙蔽 周明峰没想到江凛那边动作会这样迅速，仅仅过去几天的时间，他与冯四海的矛盾完全不可调和。 双方人马时有摩擦，现在更是有了肢体上的冲突，他立马给眼镜男下了一道命令。 “给我盯紧了！” “从现在开始，不管有什么情况，你都要第一时间和我汇报。” 周明峰光是想想都激动，要是江凛和冯四海动真格，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当然能占到不少便宜。 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一旦丧失将要悔恨终生。 自己老大都已经发话，眼镜男哪里敢还嘴半句，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直接将这些话牢记于心。 一天时间过去，他再次回到周明峰身边。 “老大，江凛这家伙真不简单，他派人过去闹出动静，搞得冯四海名下会所都不能正常经营。” 眼镜男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都已经手舞足蹈，周明峰听完这些话后更是觉得机会已经到来。 他当即着手接下来的计划，只要自己成功一半，那就可以将江凛完全踢开。 到那时所有好处都会被自己紧紧握在手里，想想都令人兴奋。 可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全然没有想到江凛和冯四海正在会所二楼的包厢里一口点心一口温茶。 两人说说笑笑，哪里还有争斗吵闹的样子。 “四爷，我们演完这出戏，想必能让周明峰相信我们的关系真正决裂。” “从今往后，主动权可就在握在我们手里。” 江凛随随便便几句话，冯四海满脸疑惑的神情。 一整个计划从制定到实施，他主打就是一个配合。 现在江凛和他说这么多，真让他如同二丈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你小子别和我打马虎眼，有什么话赶紧说。” “四爷，你觉得周明峰这种人折腾来去为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把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脚踹下台。” 冯四海经验丰富，眼光自然毒辣，看待问题时直击关键所在。 就是说现在的局势，明摆着是周明峰想要重新洗牌，才好分配更多的利益。 毕竟商场如战场，角斗台犹如戏台，便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四爷分析到位，可谓一针见血！” “可他能耐再大，频繁动作也会引起你们这些老家伙的警觉，万一你们联合在一起抵抗又该如何？” 江凛嘿嘿一笑，他当然知道周明峰对自己只有利用，没有真情。 可真正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谁被谁当成刀使，现在来说还不可知。 自己好不容易才取得周明峰的信任，要不好好利用一番，自己精心布置的局面将毫无意义。 “江凛，就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还是说说看需要我怎么来配合？” 冯四海做好心理准备，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现在只要江凛开口，他一定会痛痛快快的答应。 “四爷，我们之间的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还得继续添柴啊！” 江凛很隐晦的表达，好在冯四海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当即用力的点头，接着就让江凛放下心。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一旦搞砸，责任都算我的。” 冯四海如此表态，江凛当然是高兴，他立马举起酒杯遥遥相敬。 包厢里氛围融洽，江凛与冯四海推杯换盏，两人吃喝说笑，真可谓痛快至极。 当天晚上，江凛回到家里。 两边争斗日益激烈，外界传言太多，裴芝薇不想听到都难。 虽然知道这只是江凛和冯四海演给外人的一出好戏，可她这一颗心还是紧紧揪着。 等把孩子哄睡，裴芝薇赶紧拽着江凛来到里屋。 “江凛，我怎么听说你们这次还动手，千万别……” 裴芝薇一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在迎上江凛戏谑的目光后，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与江凛同床共枕，两人关系最为亲密，先前就是因为沟通问题而产生不少问题。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她总要给江凛一个解释的机会。 果然，在见到她这个样子后，江凛脸上笑意弥漫开。 “芝薇，你难道是担心我们假戏真做？稍有不慎就玩火自焚吗？” 有些话江凛主动讲出，再不会让裴芝薇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用力点了点头，自己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 “你和四爷默契十足，当然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可下面的人就不一定。” 裴芝薇绝非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看待一件事情只会执着于表面。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而这也正是江凛重视的地方。 “我们当然会严加约束，可下面人手太多，总会有顾及不到之处。” “不过在我看来，这并没什么不好。” 江凛的话直接让裴芝薇变了脸色，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很快，她茅塞顿开。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 “下面的人要真克制不住动起手，反而更让这场戏显得逼真。” 裴芝薇满脸激动之色，她立马猜测到这是江凛有意为之。 见到江凛点头后，裴芝薇再也不用提心吊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但一想到江凛会因此辛劳，甚至可能陷入到极为艰险的境地中，她心中泛起酸苦。 “江凛，你一定要小心，切不可出事。”裴芝薇害怕自己说话声音大会把孩子吵醒。 她实在不敢想象江凛的对手越来越强劲，江凛真要有个好歹，那将是她这辈子的噩梦。 明明她都已经这么情真意切，可江凛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在这样的情形下，裴芝薇瞬间懊恼。 “好你个江凛，算我自作多情总行了吧？” 说罢，裴芝薇一只手紧握成拳，直接重重砸在江凛的胸口处。 见到江凛露出痛苦模样，她顿时慌了神。 “你……没事吧？” 还不等她上前查看情况，自己一只手就被江凛紧紧抓住，再想要挣脱都来不及。 半推半就之下，她躺在床上，眼里逐渐泛起水雾。 一整夜的时间，她与江凛恩爱多次，彼此都是挥汗如雨，一直等到天快要亮起的时候两人才沉沉睡去。 第350章 投桃报李 事情的发展正如裴芝薇所担心的那样，哪怕江凛和冯四海严加约束，可手底下的人还是没控制好火候。 几次争斗过后，有关部门直接介入，可谓各打五十大板。 得知消息后，周明峰乐的连嘴都合不拢。 眼镜男站在他的身边，这下终于确认江凛没有和他们演戏。 “老大，我看这个江凛脑子也没那么好使，不还是被我们耍的团团转吗？” “好啊！这真是太好了！”周明峰同样开口附和。 要说在前不久他的心中还有一丝顾虑，而那一丝顾虑在这一时刻彻底消散。 得知江凛和冯四海的关系已经形同水火，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自己就应该在这种时候乘虚而入，好好的抢夺利益。 偏偏下面人传来的一个消息，直接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 “江凛？他怎么来了？”眼镜男不停抓挠自己的头发。 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连忙去看周明峰的反应。 同一时间，周明峰脸上也充满不可思议，要知道江凛和冯四海争斗激烈，这种时候应该是分身乏术才对。 被江凛突然找上门，对于周明峰来说真可谓措不及防。 而在门口处，江凛正在和他的几个手下磨嘴皮。 “谁让你们在这里拦着我的？” “一群混蛋！我和你们老板的关系，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江凛双目通红，在他的咆哮声中，几个看场子的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试图阻拦，奈何江凛身手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好，很轻松就将他们撂翻在地。 “周明峰到底什么意思？” “我与他真心相交，一切事情都是遵照他的吩咐去做，现在要像踢皮球一样将我踢开吗？” 游戏厅这种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都人声嘈杂。 在江凛叫嚷的声音越来越大后，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很快又有人去上报这一情况，周明峰得知后脸色难看的不像样子。 “江凛这个疯子，他不去找冯四海的麻烦，到我这里来闹什么？” 周明峰没想到自己生意会受到影响，这种时候他倒是想要避而不见，可那只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便在他的吩咐声中，眼镜男赶紧召集人手。 “老大放心，江凛要敢乱来，我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眼镜男带人护卫在周明峰身边，他很着急证明自己的忠心。 有了这些人撑场子，周明峰不必提心吊胆，他很快就和江凛见了面。 “江凛，你在我场子里嚷嚷什么，我这里不是菜市场，由不得你乱来。” 周明峰无比气愤的开口道。 听到他说出口这样的话，江凛故作委屈样子，连忙上前抓住他的一条胳膊。 “周老板，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我这次来，是专程投奔你的！” 江凛语出惊人，哪怕周明峰在这之前就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也还是在这一瞬间大变脸色。 他满脸狐疑，语气诧异的开口道。 “投奔？” “没错！冯四海那个老东西步步紧逼，他是要赶尽杀绝。” 江凛在表演上确实有天赋，他额头上跳起青筋，眼里满是仇恨。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们到楼上去？” “周老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江凛情绪很是激动，一双手难免将周明峰的那条胳膊抓疼，他用力甩开后心里泛起嘀咕。 要知道自己最初计划可没有这一环，江凛找上门来，这着实超出他的预料。 可他又对江凛刚才的话很感兴趣，倒要听听江凛口中的投奔到底是怎样。 “江总说的对，这里人多眼杂，确实得挪步到楼上。”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准备茶水点心。” 周明峰早有吞并的心思，江凛主动找上门来，更是打着投靠的幌子，这不免让他心中欢喜。 在他的催促声中，眼镜男哪敢有一丝的犹豫，他完全遵照周明峰的吩咐去做。 几分钟后，江凛和周明峰来到了一间茶水室。 最开始的时候，眼镜男陪同在周明峰身边，说是寸步不离都不为过。 “周老板，我和你要谈的是大事，不妨让你的人先离开。” “这不行！” 听到江凛的话后，周明峰直接摆手拒绝，他的想法很是简单，有人在自己身边就多点底气。 谁不知道江凛身手很不错，动起手来他可是要吃亏。 “周总，你还是对我不相信，我来寻求你的帮助，是有多糊涂才会与你动手动脚。” 江凛朝着门口处看去，这时候走廊里应当也有不少人在等候着。 只要这个房间传出异响，那些人立马就会冲进来。 “都已经安排这么多人在，难道还不能让周老板心里踏实吗？” 被江凛当场质问，周明峰立马涨红了脸，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揭了短。 和江凛相比较，说他胆小如鼠都不为过，谁让江凛是单刀赴会，而他在自己地盘上都这样小心谨慎。 内心犹豫挣扎过后，周明峰直接转过身。 “丢人现眼的东西，我用得着你在这里保护吗？” “赶紧给我滚！” 周明峰骂了几句，不过是想为自己找回点脸面，江凛懒得与他计较这些小事。 等到眼镜男被赶出去房间，他的脸上立马浮现出笑意。 周明峰静待着江凛接下来的话，在江凛开口前，他不忘记提醒几句。 “我这个人不喜欢被别人戏耍，你最好能说出一些让我满意的话。” “周老板，这是当然！” “冯四海那个老东西欺人太甚，我想在这一方面，周老板也当深有体会。” 江凛的话很难不让人认同，周明峰轻轻点头，他示意江凛继续往下讲。 可在江凛说完一些话后，他直接倒吸几口凉气。 “江凛，你恐怕是在与我开玩笑，我看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 周明峰缓缓站起身，瞧他现在的架势分明是准备离开，提前结束和江凛的这次谈话。 可江凛精心谋划，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在最为关键的节点上出现纰漏。 接着就抛出一个让周明峰无法拒绝的条件，他瞪直了一双眼不断放光，贪婪二字都快要写在他的脸上。 第351章 最短时间规模化 过去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当江凛从包厢里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他充满防备。 可就在这种时候，周明峰紧随其后。 “干什么？喊人啊！”周明峰大声催促道。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来，眼镜男试探性的开口。 “江……江总？” “这就对了嘛！”周明峰很满意他的表现。 其他人哪里敢犹豫耽搁，他们纷纷开口。 “江总好！” “周老板，你不必这么客气，咱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嘞！” 江凛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而他的这一反应更让周明峰感到满意。 送江凛离开的时候，周明峰与江凛勾肩搭背，两人样子说是亲如兄弟都不为过。 偏偏有报社记者混在人群中，他们将这一幕精准记录下来。 第二天的晨报上，江凛与周明峰关系密切的消息就被刊登，瞬间引起社会各界人士的热议。 公司内部，以赵常为代表的一些人满是难以置信。 “江凛，非要这样不可吗？”赵常痛心疾首的开口说道。 严个意义上来说，他可不只是江凛的下属那样简单，更像是和江凛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合伙人。 旁人不敢说的话，他自然是少些顾虑。 “你小子，怎么到这种时候都想着和我唱反调？” “从现在开始，不管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 江凛根本不给赵常开口的机会，他急得在地上团团乱转，最终只能把话憋回去。 “那你倒是说说看，接下来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赵常知道凭借自己和江凛的关系，再怎么样都要和江凛站在一条线上。 既然江凛已经铁了心要和冯四海断绝关系，什么人都可以骑墙观望，唯独他不行。 干脆咬紧了牙，逼迫自己做出选择。 “谁让是你把我带到城里来，天塌下来，我和你一起顶着便是。” 赵常不再去理会其他，他打算完全听从江凛的安排，一切以江凛的想法为准。 瞧见他这样艰难抉择的样子，江凛没忍住笑出声。 “别这么苦大仇深，往后的一段日子里，我确实有重要任务安排给你完成。” 江凛实话实说，自己现在最缺少的就是人才，特别是管理层面上。 他不许赵常在工作中掺杂太多私人情绪，一定要在特殊时期挑起重担。 而在他说出自己的计划后，赵常再也不能淡定。 “调我离开现在的岗位？” “江凛，你知道我这个人，突然到陌生的领域去，恐怕与愣头青一个样。” 赵常没想到江凛会有如此大的动作，他都有些担心自己在新的岗位上工作处处受阻，帮不上忙就算了还会拖后腿。 连忙和江凛开口商量。 “我还是扎根在厂子里，毕竟这头的业务熟悉，总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 赵常倒是为自己找好理由，可他并没有注意到江凛脸上弥漫开的笑意。 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江凛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从未有过一丝的挪动。 “我……”赵常还想进行解释。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直接被江凛抬手打断。 “我还没有与你说清楚，你就这么着急拒绝？” “难道是我看走了眼，你小子也是个怂包软蛋，遇到难事只懂退缩。” 江凛几句话说完，这就好像一把刀子重重扎在赵常的心窝上，让他疼的呲牙咧嘴。 或许是被江凛的话刺激到，赵常情绪异常激动。 “江凛，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要有什么指示只管往出说。” “我就算是做不来，那我总能学吧！” 像赵常这一类的人，往往是争强好胜。 江凛越是阻拦，他越着急的想要证明自己。 而这一切正是江凛想要看到，他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接着就对赵常进行安排。 得知江凛要让自己负责配送站的业务，赵常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在这方面是外行，万一搞砸了可怎么办？”他刚才还放出大话，可真要让他担此重任，难免又将一颗心揪着。 早就知道他会这个样子，江凛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满脸笑容的盯着他看。 仅仅几个呼吸间，赵常脸色通红，他尝试着去解释一番。 “能不能行？给我句痛快话。”江凛摆了摆手，他的耐心极为有限，可不会让赵常这样随意消磨。 在这样的压力下，赵常硬着头皮也要答应。 对于他这样的表现，江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接下来江凛说出口的话，又让赵常心中涌现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江凛，你在跟我开玩笑，这么短的时间内开这么多家店，我们去哪里搞钱来？” 赵常没想到江凛的胃口这样大，就算在京都有过成功经验，那也不能新到一个地方就迈这样的大步。 在赵常看来，江凛还应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才对。 “我觉得加盟模式就很好，应该大力推广。” “赵常，此一时，彼一时，不可同一而语啊！” 江凛的话意味深长，他这一次要将市场份额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那当然是有原因。 可有些话江凛不能说的太明白，只是赵常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执行。 “钱呢？”赵常脸上堆满苦笑。 现在可不是他要和江凛唱反调，实在是现实情况摆在眼前。 江凛名下产业虽多，但各方运作也都需要资金，现在要拿出一大笔钱投入到新的产业中，那就真成了拆东墙补西墙。 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现问题，影响可谓深远。 赵常愁眉苦脸，这样的状况于他而言，那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江凛，要不然你还是给我点时间，我去好好筹措资金。” “资金问题吗？好说，好说。” 江凛话语很随意，赵常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他的话，他连忙开口确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总不能凭江凛几句话就敲定，这样恐怕会让后续计划难以开展。 却没想到江凛拍着胸口保证，资金问题而已，解决起来轻轻松松。 “有人愿意为我们出这笔钱，所以我们才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规模化。” “你得知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第352章 迅速膨胀 江凛随便说出口的话却让赵常大吃一惊，很是不好琢磨其中深意。 见他还要开口询问，江凛当即摆了摆手。 “你只管按照计划去做，后续出现问题，责任我来承担。” 江凛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赵常原本惶恐不安的内心在这一刻彻底坚定。 他用力点了点头，再没有任何的犹豫耽搁。 要知道江凛调任自己到这么重要的岗位上，那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 光凭这一份信任，赵常都绝不能辜负。 开始时候，他也以为江凛有些话是在故意逞强，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他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资金源源不断的注入，一个接一个的配送站顺利开办。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江凛就在县城罗织出来一张配送大网，单说效率可不比京都差劲分毫。 赶上国家发展的浪潮，好多国营工厂面临重整甚至关停的风险，下岗职工同样多的很。 而江凛这样一番，竟然为当地提供成百上千个就业岗位，解决了不少人下岗再就业的难题。 新的一天，江凛接到了由县政府大院打出的电话。 时隔许久时间，江凛再一次和陈书记见面。 办公室里，陈书记直接朝着江凛竖起大拇指。 “好你个江凛，一回来就给我准备这么大的惊喜。” “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要不然上面领导还不知道会怎样施压。” 陈书记直言不讳，如此多的下岗职工不能妥善安置，民众意见很大。 “看似只是这些职工的问题，实际上关乎到成百上千个家庭。” “你给了他们再就业的机会，说是拯救了这些家庭都不为过。” 陈书记毫不吝啬夸赞之言，接着就问起江凛接下来的打算。 全都是老熟人，江凛自然不会与他打马虎眼。 “这只是刚开始，外卖模式的推广已经在京都取得成功，我打算以抄作业的形式快速在南方各城市打开局面。” “县城老家不过是用来示范，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江凛说完这些话的同时，陈书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喜。 要真的像江凛说的这样，那政府部门接下来的工作更好开展。 他也和江凛撂了句实话，自己即将调任。 得知这一消息，江凛并不觉得有多吃惊，毕竟龙国经济飞速发展，政府层面就该大力任用像陈书记这样的改革派。 对于陈书记的高升江凛当然祝贺，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又有些舍不得。 自己和陈书记互相成就才有今天，今时分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 看出江凛心中的顾虑，陈书记轻叹一口气。 就在他想着怎样和江凛说清楚一些事的时候，江凛忽然开口道。 “陈书记，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老家这边有不少人拔尖冒头。” “不知道对于周明峰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江凛的话刚刚说完，陈书记直接变了脸色。 他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江凛身上，接着与他问道。 “这些天外界多有传言，说你们尿在一个壶里，他在资金上为你提供了不少帮助。” “这事是真是假？” 不愧为陈书记，消息果然灵通，江凛自知瞒不过，只能是大大方方的承认。 “你小子可得悠着点，周明峰的背景关系要比你想象中复杂。” “与他长久合作不得！” 陈书记好心告诫，却没想到江凛会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刹那间，他仿佛猜测到一些事情。 可见到江凛不愿意多说，陈书记只好强压下去那份好奇心。 他不经意间透露给江凛的一些信息，也让江凛清楚认识到当下局面有多么艰险。 “陈书记，那我祝你一路顺风，说不定日后我们还能再有合作机会。” 江凛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知道继续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 而另一边，江凛受到县里重要领导接见的消息也在好些圈子里传开。 有些话不可避免的传到周明峰耳朵里，他立马将眼镜男叫到身边。 “老大，你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眼镜男满脸疑惑的样子，他不停的抓挠自己头发，似乎想要整理出一些思绪。 瞧见他这样，周明峰愤怒不已。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你和江凛联手对付那个老东西，还没能将他彻底踩死吗？” “这……我！”眼镜男一时语塞。 这些天里，周明峰可没少往江凛的身上砸钱，真是给足好处。 为的就是让江凛在对付冯四海的事情上多出一份力，只要双方毫无保留，冯四海这样的地头蛇很快就会被挤压到没有生存空间。 如此计划还是江凛主动提出，周明峰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让他当马前卒子，好拿着钱为自己冲锋陷阵。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双方倒真是争斗不断，可他怎么看冯四海都没有显露疲态。 “或许是冯四海家底深厚，再给我们点时间，一定能将他击垮。” “江总那天还找我商量，说是要……” 眼镜男满脸的激动，只是不等他与周明峰讲清楚，就被周明峰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唾沫星子飞溅的同时，周明峰的话也让眼镜男如梦初醒。 “难道说？我们上当了！” 眼镜男后知后觉，当他说出口这些话后，周明峰心里更有一口恶气。 “蠢货！你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去整理一份材料出来！” 周明峰不想耽误浪费时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一旦得到应验，那将会是他永远的噩梦。 在他接连不断的催促声中，眼镜男不敢有任何迟疑犹豫。 过去大概一个小时，他再次回到周明峰身边。 只不过这一次，眼镜男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老大，我们真的上当了！”他着急到都快要哭出声。 接着就将一份材料报告放在周明峰的办公桌上，周明峰只是看了几眼，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江凛这是把我当猴耍啊！”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凛与冯四海频繁过招，却都是不痛不痒。 外人眼里的斗争激烈，不过时逢场作戏，从未伤筋动骨。 第353章 血本无归 周明峰这边暴跳如雷时，江凛已经与冯四海见了面。 这一次，两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对的情绪。 以至于下面的人满头雾水，全都不能理解。 就连跟着江凛一起过来的赵常都纳闷不已，他赶紧挡在江凛身体前面。 “你和四爷不是闹掰了关系，不应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来到这里之前，赵常一直以为江凛是来和冯四海进行谈判。 他内心深处无比挣扎，真不知道到那时该站在谁的身边。 现在倒好，两人脸上笑意盈盈，仍然称兄道弟，哪有一点关系破裂的迹象。 “你小子把江凛想成什么人？” “他怎么可能忘恩负义？背刺老大哥！” 冯四海哈哈大笑，他几句话直接将赵常点醒，也让赵常重新认识这一问题。 明白两人是在演戏，赵常发疯般的冲到江凛面前。 “这是真的吗？” 见到江凛点头，他都不知道该哭该笑。 “原来你们都在瞒着我，一定是对我不信任。” “亏我还为这件事日思夜想，我真是够多余。” 赵常说着说着，藏在心里的委屈全在这一刻迸发出。 眼见到他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冯四海满脸难色，赶紧朝着江凛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老弟，计划可是你提出来，现在也得你和大家讲清楚。” 冯四海直接将这一难题甩给江凛，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陷入到自我怀疑的境地中，江凛哪里忍心。 他缓步走到赵常面前，接着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他的肩膀上。 “瞒着你绝非不信任，而是想让这场戏演的更加真实。” “要不是这样，周明峰能给我们投资那样一大笔钱吗？” 江凛让赵常好好回忆，自从他到任新的岗位后，从来没有为缺少资金而犯愁。 自己这盘大棋换来不少好处，真相揭开之时，大家偷着乐才对。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话，赵常一时间难以反驳，冯四海见到他的心思有了松动迹象，也赶紧在一旁打起帮腔。 这样一来，赵常也只好顺着台阶走下来。 “你们欺我太惨，不过我不会与你们计较。”赵常表现的极为大度，如此模样直接将江凛逗笑。 两兄弟重归旧好，彼此闲聊几句，话题重新引上正轨。 赵常满脸好奇，他不断开口追问计划的细节之处。 这才明白江凛和周明峰暗中结盟只是假象，接着虚假的盟友关系获取援助才是真实。 “那我们还大摇大摆的过来，万一周明峰在这边安插眼线，那不都让他知道了吗？”赵常瞪大了眼。 他是真怕江凛高兴太早，毕竟商场如战场，最忌讳半道开香槟。 可对于他的担心，江凛充耳不闻。 还是冯四海不忍心他在一旁干着急，便与他说清楚一些事情。 “周明峰可不是糊涂傻蛋，这么多天过去，他总应该察觉到不对劲。”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找上门。” 冯四海分析的很有道理，要想在一次争斗中取得胜利，就绝不能低估对手。 事情发展也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的周明峰正气冲冲的赶过来。 四海会所的门口，眼镜男直接动手推攘，双方矛盾一触即发。 有人来到冯四海身边禀告，江凛和赵常自然是将一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四爷，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江凛颇为感慨的开口。 赵常则是紧张不已，他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毕竟是江凛哄骗人家在先，当面争论不见得能占得便宜。 “江凛，要不然还是让我出去应付这件事，你和四爷就在这里喝茶聊天。” 赵常主动请缨，他本以为江凛会采纳自己的建议，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就在他要迈开腿时，江凛忽然抬手将他拦下来。 “人家上门来讨要说法，不看见正主是不会离开的。” 江凛不许赵常跟着瞎掺和，于他而言，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管理好公司。 紧接着江凛就与冯四海一同走出去，他们倒要看看周明峰找上门所为何事。 门口处，周明峰阴沉着一张脸，他目光不断扫视。 本以为江凛会躲着自己不肯相见，可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范围里时，他再也不能淡定。 “江凛！你还敢见我！”周明峰低吼出声，他发疯般的模样，直接吓到了不少过路人。 冯四海这段时间一直与他不对付，见他这样子当然觉得畅快。 “周老板，听说有种疯狗病，一旦得了就会乱咬人。” “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我害怕。”冯四海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的话差点没把周明峰气到吐血，若不是有人在身边搀扶，周明峰都有可能当场昏倒。 但周明峰此次过来也是讨要说法，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接着就让江凛与自己说清楚。 “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你和这个老东西联合在一起，把我耍的团团乱转。” 周明峰就差点当场骂娘，听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满脸无辜。 “周总，你说这话真是没有道理，我和四爷关系要好，这是大家私底下都知道的事情。” “至于你我之间的合作，那是另外一码事，怎么能够混为一谈？” 江凛将结盟对付冯四海的事情偷换概念，直接讲成了两家公司之间的正常来往与合作。 周明峰再一次被他的话刺激到，他咬紧牙，都有一副要和江凛拼命的架势。 “好你个江凛，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那要不请周老板帮我回忆一下。” 江凛揣着明白装糊涂，周明峰便把那日的情形完完全全讲出。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江凛恍然大悟。 “听周老板这么说，那我更加无辜。” “我当时的原话可不是这样，这是你自己猜测出的意思。” 江凛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这件事，经过他的一番分析，周明峰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你少和我扯这些没用的，我给你投了那么多钱，可不是让你与冯四海在这里高兴喝酒。” “把我的钱还回来！” 第354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凛一早就料到周明峰找自己是为了要钱，毕竟他投入那么多，到头来和打水漂没有什么区别。 如此情况下，周明峰也顾不得自己形象，在街头犹如泼妇般撒泼耍浑。 “周老板，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咱们之间合作一场，我不也给予你回报了吗？” 说着江凛就条条列举，普通人或许会被他的话糊弄住，周明峰何等精明。 他咬牙切齿，和自己往外掏的真金白银相比较，江凛回报给自己的全都无关紧要。 “江凛，我没功夫和你在这里扯皮，你给我一句痛快话。” “能还是不能？”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周明峰当然知道主动权不在自己的手里。 只要江凛把话咬死，那他只拿江凛一点办法都没有。 唯有软硬皆施，试着去赌运气，显然他的运气没那么好。 在他变脸之后，江凛也不像刚才那般与他客气。 “周老板，投资就有风险，咱们栽了跟头就得认，你现在这样子实在是惹人耻笑。” “要不然你去找派出所，让他们来给主持公道。” 江凛还是头一次这样有底气，他与周明峰的交易本就见不得光，周明峰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着把事情闹大。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周明峰除了自认倒霉再没有别的办法。 “江凛，你可要考虑清楚，既然是我吃这份亏，来日必定加倍奉还。” 周明峰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现在连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且不说损失有多大，光是自己这张脸就已经不知道该往哪搁。 可瞧见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江凛完全没了兴趣。 他缓缓转过身，接着就与冯四海开口说道。 “四爷，趁着茶水还温着，我们还是尽早回去。” “有些人顾不得脸面，我们可不能有模学样。” 大街上人来人往，这种时候当然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江凛这些话说完后，周明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真可谓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看着江凛离去的背影，眼镜男在周明峰的身边愤愤不平。 “老大，他分明是故意的，这件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眼镜男生怕别人听不见，他竟然喊扯着嗓子大喊。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明峰一巴掌已经打在他的脸上。 “废物东西！我又不是耳聋眼瞎，用得着你来提醒吗？” “赶紧走！” 周明峰已经颜面扫地，他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起来。 外人或许不知，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勾心斗角也好，尔虞我诈也罢，但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技不如人，输了就要承认，可不敢输阵又输人，可谓贻笑大方。 眼镜男委屈的不像样，但他也算学聪明，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在这些人离开后，很快就有人将消息传回包厢。 房间里，江凛几人说说笑笑，氛围格外融洽。 得知周明峰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碰了一鼻子灰后离开，冯四海直接笑弯了腰。 “这家伙猖狂多日，总算有他吃亏的时候。” “多亏江老弟出手，这才灭掉他的威风。” 冯四海对江凛的手段称赞有加，赵常赶紧从旁附和他的话。 “江凛这小子打小就机灵，主意那叫一个多！” “好了，这些话还是不要讲，我们聊聊正事。” 眼瞅着赵常要把自己还穿开裆裤时候的事情抖出来，江凛赶紧开口打断。 赵常挠了挠头，他倒觉得这很无所谓，奈何江凛不许他多说一句。 “周明峰白白损失一大笔钱，如此教训一定能让他长记性。” “以后一定会消停许多，我们也不用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与精力。” 赵常自顾自的分析，他本以为会赢得满屋喝彩，到最后才发现江凛和冯四海全都在憋着笑。 见到两人这个样子，他立马觉察到不对。 “你们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别在这里故意卖关子。” “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吗？” 赵常到底是太小瞧周明峰这样的人，江凛和冯四海相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四爷，要不你先来说？”江凛很是客气，冯四海却不领他这份情。 “你小子可不是会谦让的主，就别故意吊他的胃口，还是赶紧说吧！” 冯四海都已经发话，江凛也不好继续遮掩，他很快就将周明峰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动作分析出。 “君子与小人，他显然是后者。” “你指望他吃过一次亏就有所收敛，这根本不可能。” 江凛三言两语，已经断定周明峰接下来会想尽办法对自己展开报复。 冯四海对他的看法颇为认同，毕竟要是自己遭遇这种事情，恐怕连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多等不了。 听两人说完这些话后，赵常的脸色极为难看。 他再一次开口的时候，语气中满是担忧的意味。 “那我们可得早做准备，防范于未然才对。” “万一对方狗急跳墙，那我们可就糟糕。” 赵常担心的不无道理，江凛却知道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毕竟人家在暗处，想什么时候出手都可以，他们神经过于紧绷反而不好。 真正的处理办法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赵常始终悬着一颗心，他是真怕对方找到薄弱处，根本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不许你在这里说丧气话，至少我们不缺少可以用来准备的时间。” 江凛清楚周明峰经历这件事情后，必然是元气大损，想要在短时间内就对自己进行报复，这根本就不可能。 而在这个间隙，正是自己有所行动之时。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赵常竖起来耳朵，他生怕错听任何重要的信息。 “当然是招兵买马，巩固自身。” 江凛玩笑般的开口，赵常却把他的话听进去，不就是趁着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好把市场份额牢牢攥在手里。 赵常用力点了点头，他让江凛把心放到肚子里，自己这几天日夜不休，一定盯紧下面。 他甚至敢当着冯四海的面和江凛立下军令状，真是一点回旋余地都没给自己留。 第355章 空降领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周明峰那边没有太大的动作，局势仿佛归于平静。 赵常也没有让江凛失望，他亲临第一线，在他的带领下配送站的员工情绪高涨。 而在这个间隙，江凛主动将李广涛叫到了家里吃饭。 不大的房间里，李广涛表现得很是局促，裴芝薇则是笑个不停。 “江凛养在手底下的人，都是性格鲁莽，喜欢冲动做事的人。” “你和他们不一样，看起来就文绉绉。”裴芝薇看人的眼光很准，她这样的一番点评，真可谓毫无偏差。 江凛也在这时候接过话茬，直接与她郑重的介绍。 “人家可是喝过洋墨水，怎么能与那些大老粗一个样？” 江凛说完这话后，同样被邀请来的赵常立马不乐意。 他赶紧走到江凛面前，努力想要与江凛证明。 “江凛，生意越做越大，我们这些老兄弟可没想过拖你后腿，闲下来的时候就都读书看报。” “江总，我也就这一个优点，从京都来了这么久也帮不上你多少忙。” 李广涛脸上堆满苦笑，他摇了摇头，看起来是有不少情绪。 而他这样的反应，全都被江凛收入眼底。 毫无疑问，江凛一早就料想到，当下自有办法应对。 “你在怪我把你带到老家，却不给你安排活干。” “觉得自己被冷落，是这样吗？” 江凛将手里的筷子放下，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李广涛看，很快就那李广涛心虚不已。 眼见自己伪装不住，他干脆敞开心扉。 “江总，你为人仗义，哪怕我什么活都不用干都照领工资。”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李广涛说着说着，他的情绪越发激动，竟站起身来和江凛讨要说法。 如此一幕，赵常和裴芝薇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嫂子，我看你厨房的菜差点火候，要不然我去帮你的忙？” 赵常找了一个很不错的理由，裴芝薇轻轻点头，接着就与他一起离开了饭桌。 这样的情形下，江凛也收敛了笑意，他冷着一张脸要李广涛把话说清楚。 果然不出所料，李广涛积攒了不少情绪，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 “国外条件那么好，可我还是选择回国发展。” “江总，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李广涛话说到这份上，江凛也不想与他有太多弯弯绕绕，当即对他进行评价。 “你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当然是想为龙国的经济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江总，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坐冷板凳！” 哪怕当着江凛的面，李广涛也不再畏畏缩缩，他的一只手用力拍打在桌面上，制造出的声响直接让厨房里的两人不淡定。 “嫂子，这家伙胆子真够大，都敢当着江凛的面拍桌子。” “你哥说过，有能力的人都富有个性。”裴芝薇轻叹一口气。 她探着脖子张望几眼，原本担心两人争吵不休，到达面红耳赤的地步。 可当她注意到江凛脸上笑意盈盈，那样子分明是胸有成竹，她立马长舒一口气。 赵常正要出去查看情况，也被她抬手拦住。 “有些话你可说不得，千万别坏了江凛的计划。” 果然，就在裴芝薇制止住赵常的不当行为后，江凛也与李广涛摊牌。 “想你在京都的时候，想要进入顾氏集团工作都难。” “是我力排众议，把你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好让你积攒下许多工作经验。” 江凛语重心长，他的话很快就让李广涛羞愧低头，这当然是不争的事实。 可自从自己跟着江凛来到县城老家，都过去个把月，他每日除了喝茶散步，再没有别的事情。 “臭小子，你以为我不远千里带你回来，就是让你享清福的吗？” “再有一个月，就该是你登上舞台，大放光彩的时候。” 江凛几句话说完，李广涛直接愣在了原处，他哪能明白江凛为什么这样肯定。 就见到李广涛不停地吞咽唾沫，看起来像是强逼着自己保持冷静。 厨房里的两人也将耳朵竖起，他们倒是知道江凛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都是在提前布置局面。 可后续到底有怎样的计划，两人亦是一头雾水，他们可不知晓江凛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江总，难道说？”李广涛当即开口追问，很想知道一个月后会有怎样的变数出现。 当他说了好些话，口干舌燥时，江凛却还是满脸神秘的笑容。 “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好事要多磨，你只管等我的消息。” “这次叫你过来，也是想让你心里有底，莫要受到旁人话语的影响。” 江凛千叮咛万嘱咐，他当然知道李广涛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 每天闲坐在那里都有工资拿，公司里那么多张嘴，难免会有一些不中听的话。 他要真是听到心里去，那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开展极为不利。 正是时候，裴芝薇也走出来与他劝慰道。 “江凛这个人总这样，他既然不愿意讲，你就算把桌子掀了都没有用。” “快尝尝嫂子的手艺，以后有机会要常来家里。” 都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有一个支持他的女人，这话一点都不假。 裴芝薇不愧为贤内助，在她开过玩笑后，李广涛终于想明白一些事。 赵常也与他勾肩搭背，将他当成自家兄弟。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很满意的笑出声，随后几句话更让两人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想法。 “你们两个以后要打交道的地方多了去，多点接触没什么不好。” “江凛，我一个大老粗，跟人家喝过洋墨水的人能尿到一个壶吗？” 赵常挠了挠头，看起来很不能理解江凛刚才的话，可江凛也没与他解释太多。 只是催促大家赶紧动筷子，要不然菜都要凉透。 至于一个月后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现在很难猜测到。 一周后。 陈书记被调任到市里担任重要职位，接替他位置的人名叫霍刚，江凛一番打听过后才知道，他与周明峰的关系极不一般。 “什么？姐夫？” 在江凛的办公室里，赵常惊呼出声。 第356章 难道是鸿门宴？ 在赵常得知这一消息后，他表现得无比吃惊。 更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江凛身边，不断与他开口提醒。 “江凛，这下我们可是惹上大麻烦。” “有一个当书记的姐夫，后头想收拾咱们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赵常说出口这样的话，他还真不是在危言耸听，这真是有很大可能变成现实。 他本以为江凛也会像自己一样，仔细观察过后才发现江凛神情淡然，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都没有。 “江凛，你……” 办公室里的氛围忽然变得古怪，赵常刚想要开口询问缘由，却被江凛抬手制止住。 他的一些话都已经到了嘴边，这种时候只能强行咽回肚里。 “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担忧，那样除了增加烦恼，再没有别的用处。” 江凛话糙理不糙，他当然要找机会去与霍刚接触。 倒要看看这位新到任的领导是什么样的人，帮理或者帮亲，还是两不相帮？ 听到江凛这样说，赵常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可他又清楚知道，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是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够顺顺利利，千万不要有新的乱子。 可很快就发生一件让江凛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霍刚的秘书竟然会打来电话。 谈话过后，江凛脸色无比沉重。 恰好赵常在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原因。 “霍书记要与我见面。” “这不挺好吗？反正你也有这方面的打算！” 赵常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糟糕，只是不等他笑出声，江凛再次补充开口道。 “下班之后。” 什么？ 赵常立马瞪大眼睛，这一时刻，他的后背直冒凉汗。 别说他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就连江凛都隐约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要知道像霍刚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平时与自己避嫌都来不及，绝不可能私下进行接触。 现在这样，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凛，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免得惹一身骚。” 赵常随随便便几句话，江凛可被他气到不轻，领导主动相邀，自己理由再充分都拒绝不了。 听江凛这样说，赵常着急得不像样，他总不能看着江凛往火坑里跳。 “臭小子，现在的局面就是这样，明知这是一场鸿门宴，我亦非去不可！” “好了，你去帮我准备些礼物。”江凛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和霍刚见面只剩下几个小时。 听他说完这些话后，赵常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与他保证。 “办这种事情我最在行，保准不会出错。” 瞧见他这样有信心，江凛反而放心不下，自然少不了与其叮嘱。 当江凛附在他的耳朵边上低语几句后，他整个人石化当场。 “这……能行吗？”赵常不停地吞咽唾沫，他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好劝说江凛改变主意。 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江凛直接换了一副面容。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耍嘴皮，还不赶紧去办这件事！” “凶什么凶？听你的就是，反正出了问题别来找我麻烦！” 赵常心里憋着一团火，但他也不好当着江凛的面发作，只好咬着牙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很快暗淡。 江凛离开公司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按照秘书给的位置信息走过去。 斋月阁门口…… “江凛，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和新来的书记搞好关系？” 崔月鸳道听途说，她来到江凛身边后就激动地开口。 可在她说完这些话后，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江凛脸色难看。 “崔姐，是福还是祸，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新来的这位领导，他与周明峰的关系不一般。” 江凛很隐晦地表达出自己心中担忧，刚刚还为他感到高兴的崔月鸳惊变脸色。 特别是得知周明峰与霍刚的关系时，她真在心里替江凛捏了一把冷汗。 可时间紧迫，霍刚还在楼上的包厢里等着，江凛也不好与崔月鸳叙旧太多。 他很快就被伙计领到包厢里，当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年纪与他相差不了多大的男人正坐桌前。 “斋月阁的菜扬名周边，茶水也好喝得很。”霍刚轻轻抿了一口茶，抬起头时就注意到江凛的身影。 秘书很识趣地离开，也不忘记将包厢的门关上。 “霍书记，我……” 江凛与霍刚初次见面，他刚想要介绍自己一番，话刚说出口就被霍刚出言打断。 “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称呼上还是要有所注意。” 霍刚特意开口强调，明摆着是要划出界限，江凛尴尬一笑，他随即就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放在桌上。 “朋友见面，略备薄礼。” “是吗？” 霍刚笑眼眯眯，他并没有当场打开盒子，仅是将江凛上下打量一番。 “虽然不在工作时间，可你送礼给我也不合适。” “小张，你进来一趟。” 霍刚用手指着桌上的礼物，他直接反将江凛一军。 “行贿领导，这样的风气可不能助长。”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秘书就要上前检查，江凛顿感压力。 明明霍刚刚强调过这次见面无关工作，还不等江凛松口气，便让他惊喜心情转化为惊吓。 “您说得对，这样的歪风邪气，是要及时扼止住。” 江凛开口附和几声，霍刚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由得皱起眉头。 秘书打开盒子，却直接看傻了眼。 “领导，这？” 看着放在盒子里的一些水果，秘书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赶紧转过身，霍刚的反应同样诧异。 江凛过来一趟，如此精美包装之下，竟然只是一些最常见的水果。 “领导，这都是自家种的果子，吃起来酸甜可口。” “我想这算不得违反纪律吧！” 江凛明知故问，霍刚原本眼神冰冷，却在这一瞬间柔和许多。 “几个果子而已，犯不上，犯不上。”他连连摆手，接着就邀请江凛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 没多久就有饭菜端上桌，倒也是普普通通，霍刚自掏腰包不在话下。 第357章 狐假虎威 包厢里，氛围异常沉重。 江凛浅尝几口菜，他接着就将视线挪动到霍刚身上。 只是不等他开口，霍刚便抢在他的前头。 “江凛，你小子在当地的名气可不小，听说陈书记调任之前对你赞赏有加。” 霍刚说起江凛过往的经历，江凛苦笑几声，他怎么可能会被对方的糖衣炮弹砸中。 毕竟以霍刚的身份和地位，主动约见自己绝不只是为了夸奖几句，这背后的原因惹人深思。 “领导，我这个人为人爽直，与谁相处都不喜欢有太多的弯弯绕绕。” “你要是有什么话，不妨……” 江凛笑着开口，可他很快止住话音，反而让霍刚有些不好意思。 他侧过脸，仅仅是一个眼神，秘书心领神会地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霍刚也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想法。 “江凛，我有一个小舅子，他在这边谋求发展，听说最近遇上不少事。” “不知道这些情况，你又了解多少？” 霍刚说完这些话还不忘记提醒江凛几句，私下见面而已，他可千万不要太紧张。 一听这话，江凛真想当场骂娘，但他还是强压下去心头的火气。 “我实在不知道，您口中的小舅子到底是谁？” “江凛，这种时候你还与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觉得有意思吗？” 霍刚没想到江凛会这样搪塞自己，他立马拉下脸，接着说出口的话更加难听。 在他不断的催促声中，江凛也不好继续绕弯子。 “我是听到一些风声，说周明峰和你有些关系，就是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霍刚倒是很干脆利落，他大大方方的承认。 如此做法也把江凛的嘴彻底堵住，让他不好再说出口一些没有用的话。 “江凛，听说是你一直给他使绊子，才让他的生意难做？” “这……从何说起？” 江凛强挤出一丝笑容，他没想到霍刚这样直接，自己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但很快，他便有了应对之策。 “敢问领导一句，今日见面到底是出于私情，还是出于公务？” “你小子这是在点我的穴啊！”霍刚真没想到江凛反应这么快。 他冷笑几声，当即追问道。 “私情如何？公务又如何？” “若是出于私情，那有些话我非说不可。生意场上的竞争关系而已，愿赌就该服输！” “总不能凭借自己的一些亲戚关系，就想让我和他低头服软。” 江凛几句话就让霍刚涨红了脸，这确实是生意场上的规矩，他冷着一张脸，就让江凛接着往下讲。 “要是出于公务，那这事情就更简单。” “我凭本事争取到的利益，不知领导想以什么理由拿回去。” 江凛几句话说完后，霍刚直接愣在了原处，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而言，确实不该过多参与。 霍刚随即笑出声，再不提这件事。 “江凛，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今日见面不涉及公务，只当吃顿便饭。” “至于我那个小舅子，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必形同死敌。” 霍刚话里话外，当然是在劝说江凛与周明峰放下成见， 他本以为江凛会多少给自己点面子，事实情况与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刚刚还与他说笑的江凛突然放下碗筷，只是赔了一个笑脸，就直接站起身。 “领导，这里的饭菜很好吃，却不太合我的胃口。” “告辞了！” 江凛一语双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霍刚脸上神情渐冷。 不多时，秘书走回到他身边。 “这个江凛胆子太大，怎么敢和您要脸色。” “哦？你真这样觉得吗？”霍刚当即开口。 秘书愣了愣，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霍刚当场失笑。 “他不这样，我反而放心不下。” “也对，幸亏他没给您送礼，不然我连人带礼都丢出去。” 秘书这才回过神，他与霍刚相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江凛做梦都不会想到，霍刚叫他来这里吃顿饭，也是为了对他多点了解。 事实证明，江凛作为当地企业家中的杰出代表，绝不是靠着送礼走人情才有今日这般成就。 “那他和您小舅子有过节，这事情怎么办？” 秘书疑惑不已的样子，直接就将霍刚逗笑。 他想都没想，当场就给出答案。 “那家伙整天拿我当幌子，可是为自己谋了不少好处，我迟早找他算账。” “为了这么个浑蛋，还想让我吩咐下面的人给江凛穿小鞋吗？” 霍刚冷冷一笑，自己刚刚调任这里，他可不是来走走过场。 要不然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自己都辜负组织的信任和培养。 “找机会再和江凛聊聊，他这样的人用好了对当地经济发展和建设有很大帮助。” 霍刚毫不掩饰自己对江凛的信任，可他怎么会想到江凛从这里离开后，一些消息就开始在县城中疯狂传播。 新的一天开始，江凛刚刚来到办公室，他就感觉到员工看向自己的目光极为异样。 不知内情的他立马将赵常叫过来，才发现赵常同样是愁眉苦脸。 “到底怎么回事？”江凛大声开口质问。 赵常咬紧了牙，他一时间不好回答江凛的问题。 可他越是遮掩，就越让江凛心中起疑。 江凛加重语气，措辞也严厉了许多，赵常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他的问题。 “还能是什么事？” “你昨天和霍书记见过面，到最后不欢而散，外头都说霍书记要给自己的小舅子撑腰做主。” 赵常咬了咬牙，他两手紧紧攥住，是真为江凛感到不公平。 只是还不等他好好发泄心中情绪，江凛就抬手打断他的话。 “外面的人都是怎样的看法？” “有这么大的领导在他背后支持，谁还敢和我们站在一处与他作对。” “江凛，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找过来想要终止合作，恐怕……” 赵常不敢再往深处想，霍刚要真为周明峰强出头，现在与他们合作的人定会评估风险。 要是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开，说江凛成为孤家寡人都不为过。 第358章 自有公论 外面传言颇多，江凛要是不及时做出回应，必然对公司上下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赵常眼神关切，他多希望江凛能够尽快给自己一个答复。 可就在这时，江凛说出口的几句话让他沉思许久。 “你说得对，这种时候出面解释，在别人看来就是心虚的一种表现。” “不仅达不到预想的效果，反而会坐实一些人的猜测之言。” 赵常咬了咬牙，他感觉到这一棘手难题，想顺利解决并不容易。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江凛几句话让他大喜过望。 “江凛，这样真的能行吗？” 他瞪大了眼，似乎还想和江凛进行确认，而这一切早在江凛的预料中。 “霍书记是对我有些看法，可那是人之常情。” “总有人以讹传讹，但我相信谣言终会止于智者。” 江凛让赵常立马着手准备，他要在极短的时间内邀请合作伙伴。 当大家齐聚一堂，误会自然解开，而这样的一场晚宴也会给外界释放出一个重要信号。 到时候各方势力纷纷了然于心，普通民众也不必猜测来去。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赵常恍然大悟，他当然知道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时间更为宝贵。 自己就是要与时间赛跑，争取在周明峰那边反应过来时就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 他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匆匆告别江凛之后，便与众多合作商进行接触。 大家都是生意上的伙伴，平日里多有来往，彼此间客客气气。 哪怕现在江凛这边出了事，大家内心不安，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在赵常的联络下，一些老板虽然不情愿，又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只好答应赴约。 消息传回到江凛这里，他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裴芝薇做好饭菜送来公司，竟然也听到不少闲话。 刚走进办公室，她就语气急切地开口道。 “霍书记这么大的领导，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怪不得周明峰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竟然是依靠这样强大的背景。” 裴芝薇叹息连连，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要不然江凛的处境必将艰难。 现在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江凛去找周明峰低头服软，说不定还能够挽回一些局面。 “好汉不吃眼前亏，偶尔低头一次没什么。” 裴芝薇了解自家男人，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辈。 殊不知过刚易折，这种时候绝不能耍脾气逞英雄。 “江凛，你要是放不下面子，那就让我来替你做这件事。” “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信登门道歉还被撵出来。” 裴芝薇满脸严肃的样子，说出口的这些话都是真心实意。 为了不让江凛处境更加艰难，她就算是受些委屈也都无妨。 听她说了这么多，江凛眼神动容，鼻头不免泛酸。 好在他很快平复了心情，接着就让裴芝薇赶紧坐在自己身边。 他一边打开饭盒，一边开口夸赞裴芝薇的厨艺。 “芝薇，你做的菜要比那些大酒店的主厨都强不少。” “这都什么时候？你难道只顾着哄我开心吗？” 放在平时，江凛如此甜言蜜语，裴芝薇早就心花怒放。 可现在的局势这样艰险，江凛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见到他还是这样一副嬉笑模样，裴芝薇都快急地哭出声。 “江凛！” “你就真不怕那些人给你穿小鞋吗？” 裴芝薇当场质问出声，江凛冷着一张脸，自己要是害怕，当初就不会与霍刚闹僵关系。 事已至此，他从未有过后悔。 “芝薇，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 江凛不让裴芝薇跟着太操心，他当然会多留一个心眼，可只要自己没有违法乱纪，就不怕霍刚握在手里的权力。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裴芝薇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她苦笑几声，没好气地开口道。 “你随便折腾，那也要先填饱肚子。” “明天想吃什么？早点和我说！” 作为江凛的妻子，裴芝薇对他的关心可不只是靠嘴说，而是在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江凛嘿嘿一笑，自己等待的就是这一时刻，他接连点了几个硬菜，裴芝薇既好气又好笑。 就在他和裴芝薇甜蜜恩爱之际，另一边，眼镜男急匆匆地来到周明峰办公室里。 “老大，您姐夫真是厉害，他稍有发力就快让江凛扛不住。” “要我说您给他打个电话，好让他乘胜追击，趁热打铁！” 眼镜男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可他到底是读过几年书，竟然还能在周明峰面前稍微卖弄。 就在他为此得意时，根本就没注意到周明峰脸上情绪复杂。 “我姐夫……” 他咬了咬牙，当然知道霍刚为人正直，这次不过是自己扯人家的大旗来给江凛使绊子。 这么久的时间里，他最怕的就是周明峰找到自己兴师问罪。 好在最让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当然让他心情好了许多。 “江凛算个什么东西？我想收拾他都不需要费多少力气。” “我姐夫偶尔出手帮忙，总麻烦人家也不好。” 周明峰用力摆了摆手，他表现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竟然连眼镜男都瞒着。 可眼镜男接下来说出口的一些话，再不能让他内心淡定。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周明峰还没高兴多久时间，眼镜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他嘴角剧烈抽搐，心情更是一下子跌入谷底。 见到周明峰发这么大的脾气，眼镜男疑惑得不像样子，他不停抓挠自己头发，似乎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番努力过后，他仍然对于事情的真相一无所知。 “你是聋了吗？”周明峰骂骂咧咧，看着就有不小的火气。 眼镜男有苦难言，他只好强忍那份委屈，接着就把江凛要举办一场晚宴，邀请一众合作商参加的事情说出。 “他倒是聪明，知道这种时候解释不清，干脆换了一个法子。” “去的人越多，外界传言就显得越不真实，到那时彼此心安。” 周明峰一想到自己精心布下的局被江凛这么轻松破解，他便咬牙切齿。 第359章 冒名顶替 自己苦心经营，如今却又功亏一篑，周明峰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可就在这时，眼镜男的几句话让他重新拾起希望。 “你说得对，有我姐夫在，我看谁敢顽固！” “江凛，咱们走着瞧吧！” 周明峰极为阴狠的笑出声，他并不耽误浪费时间，立马让眼镜男去收拾准备。 傍晚时分…… 斋月阁的门前，崔月鸳见到姗姗来迟的江凛后立马上前迎接。 她当然知道江凛现在的处境，忍不住开口劝说几句。 “江凛，你这招固然高明，却不是长久之计。” “万一……” 有些话崔月鸳难说出口，那样的话对江凛打击太大。 可她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的一些想法全都被江凛洞察到。 “崔姐，我原本也有些放心不下，要是那位继续发难，我恐怕招架不住。” “可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谁又能真正说得准？” 江凛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崔月鸳愣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劝说无效，她只好让开一条路，毕竟好些位老板已经在包厢里等着。 她太清楚这些人过来一趟都带着不小的情绪，为了不让江凛压力太大，她当即做了个决定。 “崔姐，公司内部的一些事，就用不着劳烦你一起去。” 江凛于心不忍，崔月鸳这边也一大摊子的事情，同样够她忙活。 现在还要为自己操心，着实难为人家。 似乎早就料到江凛会说出口这样的话，崔月鸳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话语干脆，直接给了江凛一个答复。 “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套？” “我帮你撑撑场子，总比你一个人独自面对他们要好。” 明白崔月鸳是为自己着想，如此好意江凛又怎么能够辜负？ 他用力点了点头，最终选择坦然接受，只需要把人家的这份情牢记在心，寻找机会予以回报。 两人很快来到包厢，和江凛公司长久合作的几位老板早就落座。 赵常与他们说了不少好话，奈何这些人没有一丁点的好脸色。 “江凛迟迟不来，你与我们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他人呢？再不出现，我们这就离开。” 这些老板脾气算不得有多好，每个人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 江凛和崔月鸳推门而入，他们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马总，我们合作也不是一两天，先前赚钱的时候你可不这样。” 江凛语气冰冷，他开口后包厢里瞬间安静，刚刚还不断叫嚷的几位老板全都把头低下。 平心而论，他们和江凛合作确实获取到不少好处，现在这个样子颇有一副吃饱饭就要砸锅的架势。 对于江凛的到来，赵常无疑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他站起身后快速来到江凛身边，接着就与他吐槽起来。 “这些家伙平日里说说笑笑，可真遇上事，他们变脸比翻书还快。” “江凛，你都不知道他们说话有多难听！” 见到自己的好兄弟如此愤怒，江凛忍不住劝慰几句。 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自然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一旦涉及自身利益，哪里还顾得上昔日情分。 听江凛这么说，赵常深以为然，他本来还想与这些人争论一番，却在即将开口时被江凛抬手拦住。 同一时间，那几位老板也反应过来。 “江凛，你少在这里装好人，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说得没错！我们大家伙刚刚商量过，与你的合作必须终止！” 几位老板态度很强硬，看起来连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江凛眉头皱起，这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这可真是奇怪，仔细算算，这已经是我和大家合作的第三个年头。” “这么多年建立起的关系，仅仅因为一位新到的领导就分崩离析吗？” 江凛有意提起这件事，在场几位老板的气场立马弱了不少。 这些年过去，大家要说相处不来，合作关系也不可能一直维持。 “江总，你我心里都很清楚，那样的领导得罪不起。” “我们总不能为你一人，赔上整个公司。” 几位老板也不继续逼迫，只希望江凛能对他们多点考虑，可听他们说出这样的话，崔月鸳都有些忍受不了。 “只让江凛替你们考虑，可谁又为他考虑过？” “这种时候不想着共渡难关，却着急和他撇清关系，他下地狱，你们也不见得能有好下场！” 形势危急之时，唯有崔月鸳愿意站在江凛的身边。 她仗义执言，很快就让包厢里的几位老板流露出羞愧的神情。 “崔老板，你家大业大，我们与你比不得。” “是啊！要不然就让江总去找那位说些好话，这样对大家都好！” 已经有人站出来和稀泥，根本就不管道理究竟如何。 瞧见他们现在的样子，江凛满脸失望。 好在还有几人没有完全丢掉良心，在众人全都要和江凛划清界限时，他们在一旁默不作声。 江凛将这些面孔一一牢记，可就在他的一些话即将说出口时，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 很快，周明峰出现在包厢门口。 他目光扫视，视线最终停留在江凛的身上。 “江凛，你请大家在这里吃饭，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不请自来，你该不会生气吧？” 周明峰说完这些话直接找好位置坐下，接着不用任何人招呼，他直接动了筷子。 如此自在的样子，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江凛和崔月鸳对视一眼，两人再没有好脸色。 特别是崔月鸳，她见周明峰如此嚣张，顿时火冒三丈。 “周老板，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马离开。” 崔月鸳铁了心要站在江凛这边，自然不会对周明峰有丁点好脸色。 她表明立场后，周明峰却不觉得自己多余，他脸上的笑意远比刚才还要浓烈。 “崔姐，你在当地亦是赫赫有名，千万别一时糊涂选错了阵营。” “哪天你这里关门歇业，更不能怪到我身上。” 周明峰语气极为平淡，可在他说出这些话后，不少人脸色都大有变化。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第360章 拒不承认 周明峰说完这些话后，崔月鸳更为气愤，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威胁自己。 可还不知道她发作，竟然就有人被周明峰刚才的话给吓到，着急地要与他献媚示好。 几人端着酒杯来到周明峰身边，接着就与他笑呵呵的开口。 “周老板，真不知道您背景通天，可千万别与我们计较之前的事情。” “来！我们几个敬您一杯！” 将这些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周明峰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就得意的笑出声。 他接着扭过头，俨然一副嘲讽模样。 “崔老板，看来识时务的人有不少，你可千万不能向他们学习。” “要不然让我姐夫知道，他一定会不高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明峰直接搬出自己的靠山，这下就连崔月鸳都没了刚才的脾气。 她当然知道有些人得罪不起，此时的她咬紧牙，心里万般不快。 却没注意到江凛脸上神情如常，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崔姐，要不你还是先去别的包厢，可不能冷落了别的客人。” 江凛帮崔月鸳找好了由头，迎上他的目光后，崔月鸳也只好点头同意。 在崔月鸳离开之后，江凛在包厢里就真没了帮手，就好似独木难支。 如此一来，周明峰更是得意的笑出声。 “江凛，你难道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他说出口这些话的同时，不忘记与那些默不作声的人予以警告。 “形势这么明显，大家可要擦亮眼睛，千万别被人家几句话就给哄骗。” 果然，在周明峰说完这些话后，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极不自然。 可相比于大家的不淡定，江凛神情如常，他缓缓抬眸，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周明峰看。 “我倒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就怕你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你要是当场哭出声，那可不能怪在我身上。” 江凛学着周明峰刚才说话的口吻，短短几句话就让周明峰彻底破防。 他直接冲到江凛面前，竟然要伸出一双手紧紧扼住江凛的脖子，只可惜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在江凛面前根本不够看。 被江凛侧身闪躲开，他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就重重摔在地上。 “周老板，我不过是在学着你说话的样子，这就不高兴了吗？” “如此暴躁脾气，恐怕也指望不上你能与大家不计前嫌。”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直接让那几位向他示好的老板变了脸。 他们倒是想要投入到周明峰的怀抱中，可听江凛说完这些话后，他们岂能一点担心都没有。 “江凛，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对生意上的伙伴向来真诚！” 周明峰着急为自己辩解，可结合当下情形，他的这些话竟是那样苍白无力。 “看来周老板也承受不住太大的打击，我就不与你说那些不好的消息。”江凛面带微笑，他故意装出一副为周明峰着想的样子。 几句话说完之后，周明峰更加不淡定，他竟感觉自己的一张脸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 “江凛，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与我有关能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周明峰自认为自己强压江凛一头，形势一片大好，自己高兴都来不及。 江凛说出口的这些话，不过是想要为他心头添堵，他不往心里去便是。 而旁人也与他的看法相同，这时候纷纷向着他说话。 “江总，商场如战场，光靠打嘴仗可不行。” “我看江总就是折不下面子，所以才嘴硬到底。” 这些人的话相当刺耳，赵常差点就没忍住与他们起了争执。 却见江凛笑着摆了摆手，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见他如此淡然，不少人都在心里泛起嘀咕。 就连周明峰都显露出慌张，总不能真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 “周老板，你确定要我说吗？”江凛笑眼眯眯，或许是被他的言语刺激到，周明峰直接豁出去。 “我看你就是死到临头还要嘴硬，有什么话你只管往出说！” 周明峰表现得很无所谓，既然他都已经这样说，江凛也不必再为他去考虑。 便在众人竖起耳朵的时候，江凛抛出一个极为重磅的消息，如同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响。 “县委的霍书记为人正直，不管明里暗里，他都没有为周明峰提供过任何帮助。” “反而是周明峰借用与他的亲戚关系，不断地为自己谋取好处。” 江凛话说到这种份上，就差说周明峰在这里扯大旗唬人玩，有意与他示好的几位老板面面相觑。 要真像江凛说的这样，那他们哪里还有必要投怀送抱。 周明峰更有一种被人揭短的感觉，他直接拍桌而起。 “江凛，你真以为说这些话就能让大家帮你吗？” “我看你就是白日做梦，一点实际都不考虑。” 周明峰大喊几声，他很快就将形势扭转，几名老板率先反应过来。 “还是周总说得在理，人家大领导可是他的姐夫，怎么可能置他于不顾？” “这还不简单吗？就是江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种人我见多了！” 几人看向江凛的眼神很是嫌弃，就连赵常都不能理解江凛的做法。 他缓步走到江凛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江凛，你上次和霍书记见面，我记着闹出很多不愉快。” “现在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存心让大家耻笑吗？” 纵使赵常压低声音，可谈话的内容还是被别人听去。 周明峰实在憋不住笑，他直接用手指着江凛开口道。 “你就别在这里死鸭子嘴硬，老老实实与我道歉服软，说不定我还能考虑将你放过。” “我看你这位兄弟就很识相，不像你说话不经大脑。” 周明峰话里话外满是嘲讽的意思，江凛却一点都不在乎，他的脸上仍然弥漫着笑意。 见到众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当即将目光锁定在周明峰身上。 “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周明峰从江凛的话里听出不对劲，他瞳孔紧缩，目光变得极为警惕。 第361章 谎言揭穿 见到周明峰还在嘴硬，俨然一副拒不承认的姿态。 江凛再也没有时间与他浪费，他当即把话挑明。 “你根本就是在说谎，从一开始就是在冒用霍书记的名头做事。” “用不了多久时间，他就会亲自到场处理，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和他解释！” 江凛好心好意，周明峰却将他的话当成过耳穿风，从未重视过。 哪怕江凛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周明峰还是满脸不屑一顾的笑容，如此假象果然哄骗到不少人。 “江凛，你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那可是我亲姐夫，他不帮我又会帮谁？你刚才说的话简直可笑！” 周明峰极为得意的开口，而他的话也被一些人深信不疑。 看着这些人已经不可救药，江凛眼神中只剩下怜悯。 “既然这样，那就请大家与我一起等待。” “不久前，霍书记与我通过电话，他已经在来的路上。” 江凛倒要看看周明峰能够强撑多久时间，等霍刚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所有谎言都将不攻自破。 “江凛，你真有把握吗？”赵常看起来很不放心，他快步来到江凛身边，不止一遍地与江凛确认。 好在他得到的回复始终一致，这才让他长出一口气。 “你小子不早点说，搞得我一身冷汗。” 赵常刚刚吐槽几句，江凛就在一旁大笑出声。 自己也是在不久之前才得到消息，要不然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霍书记了解情况后可谓震怒，他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拆穿周明峰的谎言。” 江凛话说完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立马猜测是崔刚到来。 事实的确如此，霍刚走进包厢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周明峰的身影。 周明峰再也强装不了镇定，就连跟在他身边做事的眼镜男都感觉到不太对。 “老大，你不是说和霍书记关系很好，他一直都在支持你吗？” “霍书记来了，你倒是去打声招呼。” 就在不久前，眼镜男都觉得江凛在胡说八道，毕竟哪有姐夫不向着自己的小舅子。 可当他注意到周明峰极不自然的反应时，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周明峰自知有些事情逃避不开，他哪怕硬着头皮都要去做。 要不然自己的谎言再也圆不回去，刚刚还对他阿谀奉承的这些人立马就会调转枪头。 “姐夫，你公务繁忙，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一趟？” 周明峰很快走到霍刚身边，他当着众人的面喊了一声姐夫，这确实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不少人都如释重负。 唯有江凛的心里清楚，周明峰不过是垂死般的挣扎，无法面对现实罢了。 他并不着急，接着就从容不迫地坐好，还不忘记提醒赵常几句。 “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你还不赶紧找位置坐好等什么？” “边吃菜边看戏，这才是享受。” 江凛几句话说完，旁人惊讶错愕时，周明峰眼里满是憎恨，他气得都快要咬碎后牙槽。 可当着霍刚的面，他硬是不敢发脾气，满腔怒意也只能暂且压制住。 在这之后，周明峰仍然不死心的开口说道。 “姐夫，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 “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你用不着解释太多。” 霍刚亲自过来一趟，当然不是为了走走过场。 他视线不停地挪动，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过停留，最终还是直直落在江凛的身上。 见到他满脸的不高兴，不少人都错误判断形势，这种时候竟然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只是还不等他们放松心情，霍刚的话直接让他们身躯一颤。 “霍书记，您刚刚说什么？”有人没有听清楚，便大着胆子开口询问。 既然这样，霍刚也愿意让他们认清现实。 “江凛是县里杰出企业家的代表，他一没违法，二没乱纪，我怎么会与他过不去？” “像他这样的民营企业家政府不仅不会打压，反而要为他提供帮助，大力企业发展才对。” 什么？ 霍刚说完这些话后，在场不少人都齐刷刷变了脸色。 特别是那些想要与周明峰交好的人，现在的他们都快要把肠子悔青。 “谢谢领导关爱。” “趁大家都在，我也应该表个态。” 江凛心如明镜，霍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宣告了周明峰的最终结果。 没有周明峰这样的人碍手碍脚，往后日子就该他大展身手，好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可在这之前，他也要给霍刚打一针强心剂，好让霍刚明白选择自己并非错误。 “杰出企业家这个名头太大，我怕是当不起。” “大话说多了也没有用，我一个生意人不能忘本，一定会在建设家乡的事情上多出一份力。” 江凛话音干脆，一言一语无不彰显出自己的态度。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既然领导抬爱，自己最应该有所担当。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霍刚就在一旁点头称赞。 “后生可畏啊！” “有你这样的良心企业家，当地不愁发展。” “这是本县人民的福分！” 霍刚带头鼓掌叫好，前后相差不多久的时间，现场氛围好似翻天覆地的变化。 掌声热烈，称赞声音更是络绎不绝，就连前不久还一副丑恶嘴脸的老板们都重新换回笑脸。 他们围在江凛的身边，好话说个不停，这一幕被周明峰尽收眼底，已经让他的情绪处在崩溃边缘。 “你们这些家伙，我姐夫只是怕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他才会这样说。” “你们全都上当了，都被江凛欺骗了！” 周明峰现在的样子，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 江凛接连摇头，他当然知道周明峰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可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他再怎么胡搅蛮缠都没有用。 “周明峰，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跟我回家，等着挨你姐收拾吧！” 霍刚原本想给周明峰留点面子，他要能顺着自己搭好的台阶走下来，这事情稀里糊涂地揭过去也无妨。 第362章 降维打击 事实情况再一次证明，当一个人愚蠢犯傻的时候，便是八匹大马都拉不回。 周明峰情绪激动不已，他直接冲到江凛面前。 “江凛，你给了我姐夫多少好处，才能让他帮你这么大的忙！” 说完这些话后，周明峰竟然还觉得不解气，他又一次将主意打到霍刚身上。 “好姐夫，不就是钱吗？我也有，而且我比他更多！” 如此敏感的话题，旁人避之不及，谁都没想到周明峰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 霍刚脸色很难看，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小舅子这样不明事理。 就在他要发火之际，周明峰再次大声嚷嚷。 “闭嘴！” “我当官是为人民服务，至于你说的那些，人民可没有赋予过我这样的权力！” 霍刚再好的脾气在这一刻都无法忍受，要不是顾及影响，他早就一巴掌打在周明峰的脸上。 接着就要让周明峰清醒点，自己当官为人民，而不是为了他一个人谋私利。 话说到这种份上，在场不少人目睹霍刚清正廉洁的作风，有人直接站出来对周明峰谴责道。 “自己肮脏龌龊惯了，怎么还想着把亲人拉下水？” “我要有你这样的小舅子，准要拿皮鞭抽你一顿。” 这些话霍刚自然听得到，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就伸出一只手拧住了周明峰的耳朵。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领导的身份。 “不走是吗？非逼着我替你姐在这里教训你一顿，难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满意？” 霍刚一声怒喝，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周明峰再也没了脾气，霍刚接着转过身。 “江凛，等明天到我办公室里，有些话还是要和你说清楚。”霍刚看着在场这么多人，他领导的身份必然会让大家感到拘束。 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反而给江凛增添麻烦。 几句话说完，霍刚匆匆告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江凛脸上笑意弥漫开，毕竟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块大石头已经被搬开。 现场的声音不再嘈杂，所有人都在偷偷观察江凛脸上的神情。 见到他坐回到位置上，几位老板心照不宣，纷纷落座陪同。 看着这些人前后两副嘴脸，赵常忍不住调侃几句。 “哪有什么真感情，全都是利益。” 他的话立马让几人羞红了脸，仿若猴屁股，瞧见那些人局促不安的样子，江凛实在憋不住笑。 “你们几位刚才嗓门很大，现在怎么静悄悄。” 江凛捅破隔在几人中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果然让他们羞愧难当。 其中一人低下头，极为小声地开口道。 “江总，我们也是一时糊涂，完全是被周明峰给欺骗。” “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们一般计较。” 妄图和江凛划清界限，转身就投向周明峰怀抱里的那几人，这时候心里再清楚不过。 周明峰那棵大树已经抱不住，他们要还想在县城老家谋求发展，就绝不能将江凛得罪。 一个个赔着笑脸，生怕江凛不将他们原谅。 可人心都是肉长，他们刚才所做的一切事情，江凛岂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也不管这些人有怎样的看法，江凛直接来到另外几人面前。 相比于别人的背弃，他们可从未对江凛生出二心。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江凛要完蛋时，他们还想要再等等看。 光是这份情谊，江凛就不能辜负掉。 “我与大家的合作，长长久久。”江凛几句话说出口，彼此双方的脸上都流露出释怀的笑容。 看着另外几位老板脸色难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吃下去什么脏东西，赵常做法更让人觉得痛快。 “这叫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你们几位也别傻站着，反正这顿饭也不一定能被你们瞧得上，所以你们还是请回吧！” 赵常语气轻松，可他的话等同于伤口上撒盐，几位老板一步走错竟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竟然还想厚着脸皮再做争取。 “你算个什么东西？只要江总没发话，我们就还有希望。” 男人脸上堆满笑容，他一路小跑到江凛身边，接着就在自己兜里不断摸索。 许久，他竟然将一把车钥匙放在桌上。 “江总，事发突然，我也没提前准备礼物给你赔罪。” “小心意，不成敬意。” 男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头却门清得很，这年头一辆车价值不菲。 自己送给江凛赔罪，总能换取到一个机会才对。 见到他这样做，其他人也顾不得私下和江凛联络感情，他们着急地把自己身上值钱的物件拿出。 如此多的好物，赵常都忍不住心动，毕竟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江凛就算是当场收下，那也是心安理得，这些人还得反过来和他说声谢谢才对。 就在他流露出期待的目光时，江凛的反应让他大吃一惊。 “我与诸位的缘分已经尽了，还请大家好聚好散。” “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不必把局面闹得太难看。” 江凛好言相说，已经是委婉拒绝了这些人的心思。 心存正义者，他们肃然起敬，心中暗暗敬佩江凛的做法。 另外一些人则是不然，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满脸愤恨地离开。 赵常快步来到江凛身边，他是真不能理解江凛的做法。 “大家合作也不是一两天，继续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倒觉得应该借此时机谈条件，反而能给我们争取到更多的好处。” 赵常更加看重眼前利益，在得知他的想法后，江凛直接予以否定。 生意要想做大做强，目光就应该放长远，特别是内部的一些问题，一定要追根溯源才行。 “就说这次，周明峰扯大旗来唬人，手段算不得有多高明。” “可在我有所揭露后，他们还是选择站在周明峰的队伍里，足可见彼此的心从来没有绑在一起过。” 江凛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可当下仁慈只会是对自己残忍。 更不能贪图蝇头小利，到最后损失巨大，光是想想那都不值得。 第363章 二次相见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赵常恍然大悟，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多么短浅。 好在江凛在这次的争斗中没有吃亏，太由衷地为江凛感到高兴。 “大家也别干瞪眼，全都动筷子啊！” 江凛心里同样高兴，在他开口催促下，经受住考验的几人纷纷端起酒杯。 包厢里的氛围很融洽，大家说说笑笑，不知觉中已经过去不少时间。 当江凛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裴芝薇哄睡了孩子，她强忍住空意袭来，这才坚持到江凛回到家。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她满脸惊喜的神情。 但很快她就撅着嘴，非要江凛给出自己一个合理解释。 “就算是喝酒应酬，也不至于现在才回来。” “江凛，你要和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裴芝薇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看似无理取闹，江凛心里却很清楚。 这不过是一个人在神经紧绷的时候用来发泄的一种方法，他不仅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心疼得紧。 “芝薇，我心里就装着你一个人，可不许你胡思乱想。” “对了，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消息要与你讲。” 江凛嘿嘿一笑，他几句话就让裴芝薇心情好转，接着就表现出极为感兴趣的样子。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江凛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细数出。 刚刚还心情沉重的裴芝薇如释重负，她直接给了江凛一个大大拥抱。 “没想到是周明峰冒用霍书记的名头，现在看来，他所面临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裴芝薇只觉得痛快，谁让周明峰先来找自己男人的麻烦，如此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她一边吐槽一边让江凛不用再紧张兮兮，终于能够好好睡一觉，而这也与江凛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 “孩子睡了吗？” 见到裴芝薇点头，江凛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 “春宵苦短，一刻千金，那我们得好好珍惜。” 江凛话刚说出口就当裴芝薇脸红不已，她嘴上说着不愿意，但身体却很诚实。 两人很快回到房间里，房门关紧的那一刻，便是他们夫妻间恩爱缠绵的好时候。 或许是夜里折腾得太累，江凛并没有在第二天早早醒来。 他一只手扶在腰上，俨然一副被人掏空了身体的样子，已经做好早饭的裴芝薇捂着嘴笑，咯咯的声音直接让他脸色一僵。 “夜里风吹着，我这腰疼得很。” “你说得对，那就赶紧来喝碗热粥，驱走凉气才好。” 裴芝薇倒也心疼自家男人，见他如此好面子，自己一点都不去拆穿。 就在她准备帮江凛盛一碗粥时，江凛匆匆拿走挂在门上的衣服。 “粥就不喝了，那位可还在等着，去晚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江凛苦笑连连，自己昨天就不应该贪一时欢快，以至于都不能够早早醒来。 就怕霍刚苦等不见自己，心里又会生出异样的想法。 听江凛说完这些话后，裴芝薇忍不住小声嘟囔几句。 “那么大的一个领导，至于这样小肚鸡肠吗？” “江凛，我不管，反正你要喝完粥再走！” 裴芝薇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自己可不想江凛身体亏空还忙于工作，她说这些话的同时还不忘记往粥里加糖。 如此一幕，江凛眼神无比动容，他想了想还是坐回到位置上。 自己老婆煮出的甜粥，哪怕山崩地裂也不能影响他喝完。 “好喝！”江凛喝过一大口，他赶紧朝着裴芝薇竖起大拇指，对她的厨艺一顿猛夸。 裴芝薇摇了摇头，怎么会不知道江凛内心焦急，她很贴心的在一旁帮忙把粥吹凉。 江凛几大口喝完，接着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县委大院。 门口，霍刚的秘书很快出现。 “霍书记应该等着急了吧？” “请带我进去。”江凛赶紧开口道。 见到他这个样，秘书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是一边带路一边与他交代。 “你对霍书记的脾气应该有了解，他确实有些意见。” 说完这些话后，秘书就给了江凛一个眼神好让他自行体会。 临近分别的时候，他仍不忘记小声嘀咕一句。 “江总这么精明能干的人，怎么能不守时呢？” 接着就是叹息的声音传来，江凛满脸尴尬，最终也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用来缓解。 在感谢过秘书对自己的提醒后，江凛接着大步流星地走到楼上。 霍刚的办公室门前，他驻足沉思。 这次霍刚叫自己过来，与上次相比可谓正式了不少。 想必是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与自己商量，偏偏自己起晚了，迟到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不尊重。 他再不敢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敲响了房门。 很快，房间里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来都来了，傻站在门口干什么？”霍刚很不耐烦地开口。 江凛自知逃避不过，他苦笑几声，很快就出现在霍刚的面前。 两人相视一眼，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江凛，你小子真是只看重利益，刚刚解除危机就打算和我保持距离吗？” 霍刚对江凛迟到的做法很是不满，几句话说完之后，他就让江凛自行离开。 “霍书记，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真就是起晚了。” “对了，昨天的事？”江凛着急岔开话题。 见到他这样，霍刚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也不再与他计较这些。 紧接着，霍刚再不摆出一副严肃姿态，他极为和气地开口，就好像是在和江凛唠家常。 “我那个小舅子不省心，回去后已经被他姐狠狠教训一顿。” “在这件事上，我有很大的责任，应当在报社记者面前做检讨。” 霍刚看似简单的话语却透露出极为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让一些想要投机取巧的人认识清楚现实，没有自己这层关系在，周明峰与他们而言再也没有合作的价值。 在这样的情形下，周明峰只能变成孤家寡人，用不了多久时间他的生意就会落败。 “领导高瞻远瞩，实在令在下感到佩服。” “溜须拍马的话不要再说！”霍刚冷哼一声，直接出言打断。 第364章 提前准备 见到霍刚没多少耐心，江凛只好端正态度，再不嬉皮笑脸。 如此一来，霍刚流露出很满意的笑容。 “江凛，知道我叫你过来是干什么吗？”他忽然开口道。 已经见识过霍刚有多么强势，江凛当然学聪明。 他绝不在霍刚面前太过卖弄，便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可谓洗耳恭听。 “我从陈书记手里接过发展县城的重任，可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 “江凛，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霍刚发问的同时，他目光牢牢锁定在江凛的身上。 这样的情形下，哪怕江凛脸色神情稍显不自然，那也一定会被他察觉到。 他就是担心江凛不肯与自己说实话，这才出此下策。 殊不知，他的担心很是多余，江凛接下来的话让他喜出望外。 “你小子可别在我面前说大话，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这些手段在我身上没有用！”霍刚心里惊喜，但他还是装作无所谓。 更是加重语气去试探，生怕江凛在自己面前扯谎。 看着这位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领导竟有如此城府，江凛心中暗暗赞叹。 他也没必要再去遮掩，当即郑重其事地开口道。 “霍书记，我之前就说过，县城老家就是我的根！” “不管我生意做得有多大，走得有多远，永远不可能弃这里于不顾！”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霍刚看向江凛的眼神都和最开始时不一样。 他本以为江凛和旁人没什么不同，毕竟生意人总把利益二字放在心头。 现在看来，江凛却心系老家发展情况，颇有责任与担当。 “江凛，原来你那天说的话并非场面，是我错怪你了！” 霍刚猛地站起身，他接着朝江凛伸来一双手，从现在起，两人的关系再无隔阂。 见到江凛还在那里傻傻站着，霍刚顿时不高兴。 “是我这里座位扎屁股，还是说茶水齁嗓子？” “这……”江凛反应过来。 他心情放松不少，赶紧坐在霍刚对面的位置，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两人无话不谈。 霍刚绝不是下放到县城镀一层金就调走升迁的那一类人，他将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凝重地盯着江凛看。 “政策放开才几年，国家经济发展的速度出奇快。” “那些大城市就不用说，就连县城老家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霍刚忽然抬起头，他要让江凛给自己撂个实底，毫不作假的那种。 听到霍刚这样说，江凛立马皱起眉头。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霍刚赶紧开口安抚。 “你不用紧张。” “旁人不清楚，我却能猜的出，你从京都回来一定是带着不少想法。” 霍刚直言不讳，像江凛这样的成功商人，向来是走一步看三步。 都已经在京都站稳脚跟，不想着更进一步，却在形势大好的时候回到县城老家。 但凡有些头脑的人来看这件事，就知道一定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当着江凛的面，霍刚一番分析头头是道，江凛哪好意思继续和他打马虎眼。 “我确实有所计划，只是没想到陈书记会被调离。” 霍刚见到江凛不好意思再往下讲，他直接接过话茬。 “你摸不清新来领导的脾气，再好的计划都只能搁置。” “特别是你与周明峰矛盾日渐加深，得知我和他的那层关系，觉得我会给你穿小鞋。” 这些话江凛要是主动讲出，一定惹得霍刚不高兴。 听霍刚说完，江凛嘿嘿一笑，显然这些话都说到他的心坎处。 见到江凛并不反驳自己，霍刚就循序渐进地引导。 “霍书记，要是能得到政策上的帮扶，给我半年的时间，最多半年！” “我有信心让县城老家大变样子，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都不为过。” 江凛拍着自己的胸脯与霍刚保证，这些话要从旁人的嘴里说出来或许不可信。 可江凛亲口讲出，霍刚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没有。 就算这样，他也没有立马答应。 霍刚嘴角上扬，浓烈笑意很快浮现在脸上。 “江凛，口说无凭啊！”他一定要让江凛拿出一些道理依据。 总不能江凛随便几句话，自己就倾尽全力去帮助，那时候外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难听的话。 江凛苦笑几声，他确实不想将自己全部的计划讲出。 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露的风险，万一出了纰漏，影响可谓深远。 “霍书记，我们做生意的人最讲究诚信二字，我觉得还是……” 江凛原本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奈何霍刚不是陈书记那样的儒雅性格。 他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接着就眼神冰冷地盯着江凛看。 “在县城老家，有能力的人不止你一个。” “想要政策上的帮扶，那就得按我的规定来。” 最后几句话，霍刚特意加重语气，面对如此强势的领导，江凛还真不好再去耍小聪明。 万般无奈之下，他缓缓站起身。 “霍书记，那你要与我保证，不管我说了什么出了这个门都不能与别人谈论。” “如果你做不到，我宁愿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江凛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他当然知道越有能力的领导越迫切做出政绩。 或许双方根本目的相同，可在过程中难免出现分歧。 要因为霍刚强势就将自己彻底拿捏住，就怕自己后头的日子不好过。 江凛并非软柿子，霍刚想怎么拿捏都可以的那种。 看他这样的态度，霍刚不禁笑出声。 “江凛，你小子真让我意外，确实是个人才啊！” 霍刚很满意江凛的表现，他的看法与江凛相同，越有能力的人越具个性。 两人相视一眼，几乎同时笑出了声。 紧接着，霍刚直接让江凛把心放到肚子里，自己绝不可能向外泄露他的计划。 “当然了，我与周明峰有这一层关系在，你心有顾虑也是应该。” 霍刚叹息几声，他知道两人之间的信任桥梁没那么容易搭建出，只能做好迎接最坏结果的准备。 第365章 外事活动 双方能够顺利合作的前提，莫过于真正理解彼此。 江凛当场失笑出声，见他这样，霍刚也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说说吧！”霍刚满脸认真，他知道江凛不会再与自己绕弯子。 事实情况确实如此，江凛对于形势自有判断，他很快来到了霍刚身边。 当他附耳低语过后，霍刚脸色骤然变化。 很快，霍刚就将江凛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江凛，你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想要随便糊弄吗？” “请你说出口一些话之前，先过一遍脑子！” 霍刚用一只手不停地拍打桌面，完全是要借此提醒江凛摆正态度。 商人惯用的手段，油嘴滑舌那一套可不能用在他身上。 见到霍刚这样子，江凛苦笑连连。 “霍书记，看来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可以与你保证，刚才的话句句属实。” 江凛再三保证，但是并没有打消掉霍刚心中的顾虑。 他冷哼一声，接着就让江凛和自己说清楚。 “你说的那些情况，连我都不曾了解到。” “你要知道，那不是小事！” 此时此刻，也难怪霍刚会对江凛进行怀疑，若不是他胡编乱造出这些消息，那他获取消息的渠道实在太可怕。 能抢在自己前头，这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霍书记，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小事，可我说的也都是真话。” “你若是不信，那就当我开了个玩笑。” 江凛苦笑几声，这毕竟是霍刚言语逼迫，一定要让自己把话说清楚。 现在不被相信，他再没有什么好说的。 瞧见江凛现在这样子，霍刚心情突然变得复杂。 “你让我想想。” “对了，你没别的事情要忙吗？”霍刚忽然下了逐客令。 人家都已经对自己不待见，江凛也不能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里。 他很快找好理由，没多久就走出去霍刚的办公室，还不忘记将房门捎带关上。 没过去多久时间，秘书推门而入。 “领导，你们聊得怎么样？”他纯属好奇，可还不等他问清楚，霍刚语气凝重的开口道。 “你帮我分析一下，如果有一个地方要举办重大的外事活动，消息连当地最高领导都不知道。” “旁人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去获取？” 霍刚只是稍微透露出些许消息，直接就让秘书变了脸色。 能在领导身边做事，他的业务能力自然过关，很快就将这件事联想到江凛身上。 既然霍刚要问自己看法，那他只能据实而诉。 “领导口中的外事活动到底指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如此重要的消息，绝非一个生意人能打听到！” 秘书话语直接，除非江凛和省市两级的重要领导干部有联系，才能够提前获取内部消息。 说到这里，他抓耳挠腮，很不能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要真有这样的消息，我难道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吗？” “这个江凛，确实是个奇人。”霍刚轻叹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想太多也不好。 就在他打算将这件事暂放一边时，突然有电话打进办公室。 铃声大作的同时，霍刚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可就在他接起电话后没多久，他的脸色就有了极大变化。 秘书站在他的身旁，很敏锐捕捉到他脸色的变化。 “领导，出什么事了吗？”秘书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霍刚哪里顾得上回答，他脑海中全是江凛还在时的样子。 过去好久的时间，他这才平复了内心的心情。 “江凛没有说谎！” 霍刚话语简短，秘书心里头咯噔一下，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这……怎么可能？” “那我去把他叫回来！” 秘书知道两人闹得不愉快，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霍刚大声叫住。 “你小子嘴上要有把门，可别把这个消息向外泄露。” 霍刚再三叮嘱，秘书用力点了点头，他当然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掉以轻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完全按照自己领导的吩咐去做。 过去三五天，江凛再次被叫到霍刚的办公室。 和江凛再见面，霍刚的态度不像之前那样冷淡。 他笑呵呵地邀请江凛坐下，接着就给江凛沏茶倒水。 “江凛，市里领导和我通过电话，确实如你所说，有一场重要的外事活动要在本县举办。” “看来霍书记现在能够相信我说的话。” 江凛笑了笑，可还不等他高兴太久，霍刚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和和气气。 他一只手直接拍在桌上，接着愤怒开口道。 “说说吧！如此重要的信息，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 见到霍刚前后态度判若两人，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可他总不能将真实情况相告，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对于他这样的做法，霍刚显然不买账。 他一双眼睛一直直勾勾盯着江凛看，接着就让江凛把话说清楚。 “领导，我也是多方打听，更结合形势判断出。” 眼看自己糊弄不过去，江凛只能认真对待这件事。 如此结果，霍刚仍然不满意，毕竟在他看来江凛这样的本事和未卜先知没什么不同。 “霍书记，我们龙国要发展经济，就必须和国际社会接轨。” “这我没说错吧？” 江凛接连发问，霍刚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他用眼神示意江凛继续往下讲。 “很简单啊！我们这里是沿海地区，口岸遍布，这不就是优势所在吗？” “不，还是不对，你又凭借什么推断出准确的时间！” 霍刚显然不是庸俗之人，江凛知道自己圆不回去一些话，他都快把心提到嗓子眼。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霍刚忽然笑出声。 “江凛，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霍刚哈哈大笑，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江凛的肩膀上。 自己确实想要对江凛多点了解，但江凛实在不愿意往出说，自己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你的消息比我灵通，这确实让我佩服。” “那对于这次外事活动，你又有怎样的计划？” 第366章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事已至此，江凛哪里还有隐瞒的必要。 他很快就将自己的计划全部拖出，这次的外事活动会有不少外宾到场。 彼此名曰交流，实际上也是要借此机会互通来往，加强合作关系。 谁要是能够抢占先机，后面自然能够分配到更多好处。 “你小子想把外卖的运营模式推广到国外，这能行吗？” “万一呢？” 面对霍刚的质疑，江凛很干脆利落地给出回答。 在旁人的眼里，他这样做当然有些疯狂，就算是霍刚也抱有如此看法。 “霍书记，成与不成，总要尝试过才知道。” “咸鱼也应该有梦想，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江凛话糙理不糙，霍刚无奈一笑，他只能让江凛放手去做。 可他已经和江凛化解误会，却不见江凛有要离开的打算。 这样的情况下，霍刚只能主动询问。 “江凛，你小子有什么话就说，别在我面前藏着掖着。” “再敢这样，你以后就别进我这个门。” 霍刚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江凛苦笑连连，他只好讲出实情。 “霍书记，我知道关于这场外事活动还在筹备中，应该还处于保密阶段。” “你说得没错，是有什么想要与我交代的吗？” 霍刚何等精明之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江凛欲言又止。 在他不断追问下，江凛也不好意思继续隐瞒。 “霍书记，我只希望能在规定的时间里，消息可以不泄露给旁人。” “不知道我的这一要求是否过分。” 江凛很礼貌地开口询问，听他说完这些话，霍刚又好气又想笑。 既然是在不违规的前提下，如此顺水人情，自己不做也不行。 他轻轻点头，俨然默许了江凛心中的想法。 江凛眼神感激，他赶紧站起身帮霍刚添茶，使得霍刚笑声不停。 “你小子怎么也学会这一套。” “不过你得抓紧准备，留给你的时间可没多少。” 霍刚极为好心地开口提醒，就怕江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忙于沾沾自喜。 他也是刚刚接到通知，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他就要对外公布消息。 到时候好些老板都会接到通知，想要捂得住消息都不可能。 江凛当然知道时间紧任务重，哪怕一分一秒都耽误浪费不得。 他直接站起身，再没有留在这里的打算，霍刚还有些诧异的样子。 “江凛，你小子这么着急要干什么去？”霍刚还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江凛嘿嘿一笑，他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便极为痛快的开口道。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去准备！” “领导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当然不能辜负领导的期望。” 江凛有些话并没有讲明白，霍刚心里清楚明白，合作机会有限，说是僧多粥少也不为过。 外事活动虽然在县城老家举办，可附近城市的企业老板一定会闻风而来。 等到那个时候，光是想想竞争都足够激烈。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霍刚肯定更愿意江凛能够从中脱颖而出，而不是让大好的机会从手里流走。 看到江凛这样的表现，他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接着就目送江凛离去，心中暗暗期盼，一切都能顺顺利利。 一个小时后。 江凛直接将李广涛叫进自己办公室，自从上一次给他透过底后，他一直都在耐心等待着。 直到今日，他终于等到想要的结果。 “江总，那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你放心，只要你吩咐过，我一定竭尽全力。” 李广涛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他不断地开口追问，急需要江凛和自己说清楚。 到时候不管需要自己付出多少，自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看到李广涛如此着急的样子，江凛不禁笑出了声。 “你倒是够积极，不过我确实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我上次与你讲过的那场外事活动，有关部门已经在筹划准备。” 江凛话语惊人，哪怕好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可在得知这一切成为现实的时候，他还是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努力平复内心掀起的波澜。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绪，他赶紧抬起头去看江凛的反应。 “在有关部门对外公布这一消息之前，我们还有一段时间用来准备。” “能不能领先于其他人，这段时间的工作付出将变得极为重要。” 李广涛当然明白赢在起跑线上有多么重要，他立马和江凛表态，只要有明确的指示，哪怕再困难自己都会克服。 好！ 江凛就知道自己没有看走眼，他也愿意将这样重要的一个任务交给李广涛去完成。 接着就将一个装有材料的牛皮纸袋放在桌上，他一只手轻轻拍打桌面。 “这里面的材料你能用上，尽早拿出方案来，要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 “外国佬不是傻子，他们的钱可以用来投资，但绝不能打水漂。” 江凛话说得很清楚，国内想要拉取到这样一笔重要投资的企业有不少。 到那时候竞争必然激烈，他们想要从中脱颖而出，最基本的功课必须做足。 得到江凛的指示，李广涛立马立下军令状。 “要不是江总把我招进顾氏集团，我的人生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却不可能比现在更加精彩。” “江总，古有贤士投桃报李，我也不比他们差劲。” 李广涛一只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脯，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一旦搞砸这件事情，自己绝不厚着脸皮在公司多待一天。 江凛没有多说什么，如今形势一片大好，只要李广涛用心去做就不可能会出问题。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霍刚组织召开会议，正式对外公布了这一消息。 不管是县城老家，还是周边的城市，稍大点的企业老板全都嗅到了机会。 如此重要的外事活动，伴随着一个巨大的机会。 谁要能拿到外国佬的这笔投资，对于自家生意打理方面最有好处。 就在众人积极筹备时，这段时间备受打击的周明峰却没有那样的心思。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多日不见天日的他样子颓废。 以至于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时候，满屋的烟酒气息着实呛人。 第367章 费尽心思 外事活动举办的日子已经确定，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们无非想要从外国佬的手里拿到一笔投资。 为了能让活动举办圆满成功，当地政府不遗余力地支持。 在活动即将召开之际，霍刚再一次与江凛见面。 办公室里，氛围异常沉重。 “江凛，你这些天准备得怎么样？” “外国佬的这笔投资，眼馋的人有不少，他们最终会选择与哪家公司合作，这要完全尊重人家的意愿。” 霍刚咬紧了牙，他倒是想要多帮江凛一些忙，却打听到国外考察团的负责人脾气很古怪。 来到县城后就直接入住旅馆，都已经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与之私下联系。 “我可听说这些人都吃了闭门羹，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江凛，你最好准备充分点，出现问题可没有人帮你兜底。” 霍刚连着叹了几口气，他可不想肥水流到外人田。 看到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江凛当即笑出了声。 “霍书记，都已经赢在起跑线，真要落败他人，我这张脸真不知道该往哪搁。” 江凛让霍刚只管放宽心，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主动权仍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活动正式举办前，他会想办法与外国考察团的负责人见一面，要是能提前谈妥条件，活动当天不过是走走过场。 没想到江凛语气这般轻松，霍刚不仅没有放松心情，他脸上神情更显担忧。 “江凛，你有这方面的打算，别人也一样。” “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最终让别人捡现成的便宜。” 霍刚在官场上见过不少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场面。 一些时候，越是放松心情越可能在最终时刻大跌眼镜。 “霍书记，那是他们没本事，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江凛嘿嘿一笑，他也顾不得霍刚对自己有怎样的看法，便径直从霍刚的办公室离开。 看着江凛离去的背影，霍刚嘴上不说什么，一颗心却还紧紧揪着。 秘书很快走进房间里，他瞧见霍刚脸上担忧的神情，当即猜测出缘由。 “领导，这个江凛本事不小，我看就先让他去折腾。” “实在不行，你再帮他兜底！”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江凛的印象还算不错。 在这种紧要的时候，当然愿意帮江凛说几句话。 可他的那点心思被霍刚一眼看破，霍刚并未多言，像是默许了这一切。 另一边。 江凛很快就和赵常见面，得知江凛的想法后，赵常满脸吃惊。 “在咱们县城老家，外国佬也不是没来过。” “之前来的时候，这些人可一点都不低调。” 赵常所言不虚，江凛对于这样的情况同样了解。 先前想要在这片地界投资建厂的外国佬，每一个都行事高调，走在街上巴不得所有人都与他们认识。 这次的情况有很大不同，对方团队下船后就直奔旅馆，从不与任何人见面。 别说他们的长相，就算他们的名字都不被人所知。 “江凛，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赵常抓耳挠腮，看起来很是为难的样子，事实确实如此。 他现在一点思绪都没有，对于江凛安排的任务都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眼瞅着赵常要与自己诉苦一番，江凛直接抬手将其话语打断。 “这才刚刚开始，你小子就打退堂鼓吗？” “江凛，你可不能冤枉人，我只是……” 赵常没想到江凛会这样说自己，他立马就红了眼，接着就想与江凛解释清楚。 “你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我知道啊！” 江凛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自己仅用了几句话，就让他身心皆颤。 等赵常反应过来，他立马冲到江凛面前。 “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 “赶紧的，只要你开口，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都不皱眉头！” 赵常还和以前一样，遇到些事情就手忙脚乱，江凛笑骂几句，接着就透露给他一个重要的信息。 “莱安·霍普？” “江凛，你是从哪得到这些信息？” 赵常满脸吃惊的样子，他见江凛这么随便就说出对方的名字，还以为两人相识已久。 可接下来，江凛讲出了更多关于莱安·霍普的事情。 他作为这次来龙国考察团的团长，有关于他的信息少之又少。 江凛一下子讲出这么多，赵常都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 “看起来你们很熟悉的样子，要不然你自己过去一趟怎么样？” “江凛，你就别把我当毛驴使，这活我是真干不来。” 赵常还以为江凛故意拿自己寻开心，他顿时不高兴起来。 殊不知，江凛自有难处在，若非上一世的记忆，他又怎么能在这次的争斗中抢占先机。 “我去也没有用，他谁都不会见。”江凛话音刚落，赵常再也不淡定。 “你还说不是故意的，我有那么容易被你骗到吗？” 也不能怪赵常脾气太大，实在是因为江凛说的话前后矛盾。 既然谁去都不可以，又何必让自己白跑一趟。 见到他如此生气的样子，江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接连摇头，叹息不停。 “人家谁也不见，但不妨碍我们主动出击刷一波好感。” “你小子别废话，到时候只管配合我就行。” 江凛不许赵常与自己耍嘴皮，直接给他下了死命令。 哪怕现在手头上有再要紧的事情都要放一边，与自己过去一趟才是最重要。 江凛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赵常再不情愿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他用力点了点头，再没有半句废话，江凛终于长出一口气，接下来就该是自己尽情表演的时刻。 很快，江凛就带着赵常来到旅店门前的一条街。 等到了地方之后，赵常被眼前一幕震惊到，他忍不住出言赞叹。 “外国佬就是有钱，竟然把一整个旅店都给包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旅店门口站着不少人，全都是来求一次见面机会的企业老板。 更有不少媒体记者，他们随时做好报道的准备。 第368章 大跌眼镜 只有亲眼见到，赵常才知道想要在活动举办日前与莱安·霍普见面有多难。 他看着围堵的人群，便不停吞咽唾沫。 “江凛，你都说了对方不会见任何人，那我们来这里就是浪费时间。” “要有这闲功夫，还不如找个地方吃吃喝喝。” 听到赵常这样说，江凛顿时上来脾气，迎上他冰冷的目光后，赵常也变得老实。 他挠了挠头，接着尴尬地笑出声。 “都听你安排还不行吗？” 江凛不再与他废话，接着就带他来到旅店后门前的一条街上。 相比于前面的热闹非凡，这里可谓冷冷清清。 两人等了许久，也就寥寥数道人影。 “江凛，你是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后门。”赵常瞪大了眼睛，他确实惊讶无比。 要知道他对县城老家也称得上熟悉，却从没听说过这家旅馆还有后门。 仅一刹那，他看向江凛的眼神就有了极大变化。 “让你平日里多出来走走，好处不就在这里体现出来吗？” 江凛得意一笑，要论对县城老家的熟悉，恐怕没有人能与他比较。 可就算到了现在，赵常仍然是一头雾水，他诧异开口说道。 “这条街冷冷清清，连个鬼影都不见。” “你也说过那个外国佬闭门不出，不会与任何人见面，我们到这里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赵常苦笑不已，若非他和江凛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早就觉得江凛是带他到这里来消遣时间。 就知道赵常会抱有这样的想法，江凛用力摆了摆手，直接让他把心放到肚子里。 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能等到那个人。 什么？ 听江凛说完，赵常神情惊愕，很是不敢相信。 又见到江凛不愿过多谈及的样子，他只得将一些话咽回到肚里。 烈日炎炎，两人站在路边没多久，额头上就已经挂满细汗珠子。 偏偏这片地方连个树影都没有，赵常一只手不断擦拭额头，他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江凛，要不咱们寻一个阴凉处，慢慢等呗！” 赵常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凛冷冷看了一眼，不等江凛开口教训，不远处突然传来嘎吱的声响。 来了！ 江凛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很快在脸上弥漫开，赵常猛然转过身，赫然见到一道人影从旅馆后门偷偷溜出。 “这？”赵常直接看傻了眼，他要是没有记错，刚才匆匆一瞥分明瞧见对方是龙国样貌。 “莫非是旅店的伙计，可他为什么偷偷摸摸？” “也不对啊！要只是一个伙计，怎么穿得这样正式？” 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赵常大脑都有些宕机，瞧那一副西装革履的派头，比他这个公司副总都要华丽。 要是连普通的伙计都能穿这么好的衣服，那这旅店的规格一定很高。 赵常不停嘀咕，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凛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看。 等他不经意间抬起头，顿时慌了神。 “江凛，我也就是奇怪而已，你这眼神真够吓人。” “你少在这里牢骚埋怨，再不赶紧跟上去，我们可就白折腾一通。” 江凛话里有话，就算赵常的反应慢半拍，这时候也该意识到问题严峻到超出想象。 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可结合江凛刚才的话，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到底是谁？” 江凛脸上笑意盈盈，他无需多语，这已经是答案。 果然不出所料，赵常直接愣在原处，他仿佛丢掉了魂，好久时间才缓过劲儿。 “不是说是个外国佬吗？” “他是龙国人，会不会是搞错了？” 赵常连着念了好几遍莱安·霍普的名字，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有些事情不是江凛三两句话就能讲清楚，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就要让赵常冷静点。 他们顶着烈日炎炎，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目标人物出现。 再不赶紧跟上去，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将白费。 赵常赶紧点点头，不用江凛再去吩咐，他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江凛紧随其后，两人一直都与莱安·霍普保持着距离，以防止被对方察觉到。 路途中，赵常实在抑制不住好奇的心思，他不止一遍地开口询问。 “真想知道？”江凛满脸笑意。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这立马让赵常急得不行。 为了不让江凛继续吊自己胃口，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他这个架势，只要江凛不把话说清楚，那江凛就别想走得掉。 “有什么大惊小怪，他本来就是龙国人。” “只不过很多年前跟随父母移民到国外，还给自己取了个外国名字。” 江凛爆出这样的猛料，赵常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错觉。 那么多的报社记者想要跟踪报道，却连莱安·霍普的基本信息都没搞清楚。 江凛随口一说，就将人家的老底都扒出，这一切让赵常觉得太过梦幻。 看他还在原地发愣，江凛可不想耽误浪费时间。 他很快追了上去，赵常反应过来后赶紧跟上去。 两人终于在一家餐厅的门口停下脚步，隔着一层玻璃，莱安·霍普正坐在角落处的位置品尝美食。 瞧见他不断往自己嘴里塞东西，赵常都有些怀疑是自己眼花。 “这么有钱的人，怎么像是没吃过饭？” 他惊呼出声，江凛也没有憋住笑，随即与他解释道。 “人家这是为了抒发自己的思想感情，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好了，你在外面守着，我要进去一趟。” 江凛与赵常再三叮嘱，要是有报社的记者跟过来，他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拦。 要是打扰到他与莱安·霍普的这次谈话，他一定不会让赵常有好果子吃。 赵常也不在关键时刻犯糊涂，他知道这件事情关乎重大，连忙用力地点了点头。 接着就让江凛把心放到肚子里，要是在自己这一环节出现纰漏，他想什么收拾自己都可以。 交代过后，江凛放下心来。 他径直走向餐厅，进去后目光四处搜寻，看起来只是在寻找适合自己落座的位置。 第369章 大题小做 刚开始的时候，莱安·霍普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可让他注意到江凛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时，他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虽然是外国籍，可他龙国话说得漂亮，一点拗口的痕迹都没有。 “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他开口发问的同时，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如此情形下，哪怕江凛反应稍有不对，他起身便要离开。 至于一顿饭而已，他不吃也罢。 见到对方这样的态度，江凛哭笑不得，他只好随便编造出一个理由。 “柳先生于国外来，我生长在这里，也想要尽些地主之谊。” “您的中文名字应该叫柳长青，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见到莱安·霍普没有太大的反应，江凛当即开口追问。 他笑呵呵的样子，给人一种毫无威胁的感觉。 可就算是这样，莱安·霍普也立马站起身。 “你调查我？”他冷哼一声。 自己很早以前就跟随家人移民国外，与国内任何人都没有过联系。 如此私密的信息，却被江凛以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说出。 莱安·霍普就差把不高兴几个字写在脸上，毕竟国外流行找私家侦探调查人身信息，他当然觉得江凛也这样做。 见到对方对自己满满的敌意，江凛心里头一清二楚，他要是再不解释清楚，双方连正常谈话的机会都没有。 “柳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对你的人身信息并非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 “我……”江凛确实为难。 他总不能与莱安·霍普实话实说，要说自己重活一世，莱安·霍普一定当他得了疯病才胡言乱语。 没有更好的办法，江凛只能拿自己的人格来保证。 他都已经做好要把事情搞砸的准备，却没想到莱安·霍普脸上冰冷的神情消失不见。 紧接着，莱安·霍普极为平淡地开口道。 “你没有说谎。” “柳先生，谢谢您！” 江凛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他赶紧出言感谢。 却不等他高兴太久，莱安·霍普用力摆了摆手。 “我只是看不出你有说谎的迹象，不代表我喜欢被人知根知底，还突然找上门的感觉。” 他冷哼一声，接着就打算结账走人，并不给江凛留下再开口的机会。 眼看对方态度如此坚决，江凛只好一路小跑，紧紧跟上。 “我来找你并非有恶意，只是想谈谈接下来的合作。” “合作？想与我合作的人多了去，你算个什么东西？” 莱安·霍普耐心有限，若非他注重教养二字，这时候可不会给江凛任何好脸色。 饶是如此，他说出口的那些话也极为难听。 江凛一点都不在意，他当然知道机会是要通过争取。 他紧接着就抛出一个极为重大的消息，自己提前准备，与别人相比可谓周全。 听他说完这些话后，莱安·霍普极不耐烦地开口道。 “那就把你准备好的方案书拿来，若是不能让我满意，后续活动你也不必参加。” 莱安·霍普心里就如明镜，不管是江凛也好，还是那些蹲守在旅馆外的人也罢。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只有一个心思罢了。 那就是要先将材料递到自己手里，先别人一步可谓抢占机会。 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江凛有所动作，难免有些奇怪。 “政府牵头，活动现场各家比拼，我怎么能提前拿出方案书让你过目。” “这对别家企业来说太不公平！” 江凛三言两语，莱安·霍普对他再不像刚才那般轻视，顿时提起兴趣。 可像他这样城府极深的人，哪怕好奇江凛的真正来意，也不能表现得太主动。 江凛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笑了笑，紧接着就将自己的一张名片递上。 “柳先生，告辞了！” 什么？ 见江凛已经转过身去，莱安·霍普大脑有些宕机，片刻后，当他一些话到嘴边时江凛已经走远。 没有更好办法，莱安·霍普只能是看着那张名片呆愣许久，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刹那间就满脸的笑意。 而另一边。 江凛很快与赵常汇合，赵常满头大汗，同样是一路飞奔而来。 他原本守在餐厅外面，防止有人突然闯入打扰到二人谈话。 却没想到两人先后离开餐厅，他只得跟在后面，到现在才敢走进到江凛身边。 “江凛，我瞧见他满脸不高兴，是不是你们没有谈成？” “不，很成功。” 江凛随便几句话，赵常差点没把眼珠子惊掉在地上。 且不说从江凛进去又出来，前后相差并没多少时间。 就算是唠唠家常，这丁点时间也难以唠明白。 更别说商谈合作事宜，赵常用力摇了摇头，他只感觉江凛白折腾一趟。 又因为太好面子的缘故，这才不肯与自己说实话。 瞧见他这样着急，江凛于心不忍，当即把自己给了莱安·霍普一张名片的事情说出。 可他不说这样的话还好，刚说出口没多久就让赵常无法冷静。 “开什么玩笑？” “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与他见一面，你就递过去一张名片？” 赵常发疯一般，在他看来，江凛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浪费一个绝好的机会。 可他又怎么明白江凛的良苦用心，成功送出去一张名片的作用远比想象中要大。 “你着急也没用，事情我已经办了。” “现在只能等待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江凛言语认真，使得赵常不好反驳，他只能在边上小声牢骚几句。 这边事情了结，江凛并没有耽误浪费时间，他继续回到家中准备。 裴芝薇见江凛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哪怕到了吃饭时候也不出现。 她顿感着急地推开房门。 “江凛，你不总说身体才是做大事的本钱，这些话难道都忘了吗？” 裴芝薇说着就把碗筷强塞进江凛手里，有如此贤惠妻子在身边，江凛自然是高兴不已。 他当即与裴芝薇分享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得知江凛费那么大力气只为递送一张名片，裴芝薇亦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可很快，她就猜测到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还不赶紧和我把话说清楚！” 第370章 不争便是争 作为江凛最为亲近的人，裴芝薇很快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江凛向来精明，又怎么可能费力折腾一通，到最后不求回报。 果然，在她不断开口追问下，江凛再不隐瞒一些重要的信息。 “他很警惕，觉得这种时候找上门的人都有所图，恐怕早在脑海中预演了很多遍。” “这种时候我还把方案书强塞进去他的手里，你猜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江凛笑眼眯眯，他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落在裴芝薇的身上。 事情发展与他所想的一样，裴芝薇何等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洞察不到其中凶险。 她倒吸几口凉气，一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到最后又强咽回肚里。 “芝薇，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有什么话尽管往出说。” 在江凛的鼓励下，裴芝薇再没有任何迟疑犹豫。 “要不是你多留一个心眼，恐怕会惹人反感。” “等到那时候，才是白白折腾一通！” 在一些事情上，裴芝薇脑子转得可比赵常要快许多。 她太清楚这件事情要处理不好，最终结果可谓适得其反。 “所以我只给他一张名片，变被动为主动。” “我们越是表现得与别人不一样，越会让他好奇心加重。”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裴芝薇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真正的谋算。 如此一来，柳长青定然会对江凛多些了解，一旦知晓他这几年来从有到无的变化，当然会在他脑海中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 事实的确如此，柳长青被江凛搅了兴致，他带着一股气回到旅馆。 得知门前还围堵着不少人，他立马拉下脸。 转念一想，相比于这些人的愚蠢，江凛好歹还能将自己找到。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走到他面前，显然是觉得他藏有心事。 “遇到一个奇怪的人。” “算了，我不想再聊这件事。”柳长青摇了摇头，可突然间，他又想到江凛强塞进手里的那张名片。 名片拿在手里，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看。 “约翰，你去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 “他如此冒犯，等活动举办的当天，我一定要……” 柳长青拳头都已经攥紧，看到他如此生气的样子，约翰也不敢耽误浪费时间。 他拿过那张名片后就动用钞能力，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查清楚。 只要钱给得多，能够提供信息的人不在少数，很快他就整理出关于江凛的一份材料。 下午，5点钟。 约翰急匆匆来到柳长青的房间里，当他将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的时候，柳长青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能干。” 作为自己的副手，约翰以往被夸赞的时候，内心欢喜根本抑制不住。 可当柳长青注意到约翰满脸凝重之色，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他顿时皱起眉。 “约翰，你怎么看着一点都不高兴？” 柳长青当场质问，不大的房间里，气氛突然变得古怪。 约翰苦笑连连，他现在就让柳长青先打开文件袋看看里面的东西。 “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感到吃惊的！”约翰龙国话说得不是太好，但他脸上的神情很是精彩。 在他的提示下，柳长青眼神怀疑，便动作麻利地拆开文件袋。 可当他翻阅过里面的材料后，才明白约翰为什么会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这个江凛，他的人生真够精彩的。” 柳长青眼里闪过一道精明之光，他很快就将材料装回袋里，接着就与约翰叮嘱道。 “这件事情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继续去打听消息，有关于这个人的一切！” “我……我明白！” 约翰用力点了点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柳长青这样的反应。 毫无疑问，柳长青已经对江凛有着极大的兴趣。 隔天，霍刚再次将江凛叫到办公室。 见到江凛笑容满面，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来你小子已经准备充分，说说吧！”霍刚看人识人的本事很是不错。 江凛自知有些事情瞒不过，他很快就与霍刚说清楚。 办公室里，霍刚放声大笑。 “你小子是真有主意，别人可想不了这样周全。” 霍刚终于不用把心提到嗓子眼，再知道江凛已经做好准备后，他心情前所未有的松弛。 接着就与江凛闲聊起来，要是这次真能把柳长青带来的投资留在县城老家，这对于当地的经济发展将至关重要。 从霍刚的办公室里离开，江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这样过去一段时间，距离活动举办已无多久。 就在江凛于家中陪伴自己的妻女时，正有一个配送员骑车来到柳长青入住的旅馆门口。 有专人出来了解情况，开始的时候，对方客客气气。 “我们这里不需要提供服务，请你离开。”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柳长青的副手约翰。 他脸上堆满笑意，看起来很是亲和友善，可谁都没有想到，员工接下来的做法让人大吃一惊。 “你个外国佬，连个话都讲不明白，还不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男人破口大骂，他接着就用力去推约翰的胸口，突然遇上这种事情，约翰瞪大了眼睛。 “这位先生，你怎么可以骂人？” 约翰下意识地开口道。 可他的话刚说出口，还不等他理清头绪，男人直接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你个龟孙还能听懂啊！” “那你听好了！” 男人冷笑几声，接着开口。 “老子不仅要骂人，老子还要打人！” 说话间的功夫，来人直接对着约翰拳打脚踢，约翰体型健硕，他很快就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 紧接着，约翰同样口吐芬芳。 他与男人扭打在一起，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前后相差没多久的时间又有一伙记者赶到现场。 等到柳长青从楼上下来，态势已经有了要失控的迹象。 “约翰，你在干什么？” 柳长青急忙上前拉扯，可约翰接受不了自己白挨一顿打，他用力挣脱开，接着就朝着男人破口大骂。 “你个龟孙，连个话也讲不清楚，我看你还是重新投胎吧！” 大庭广众之下，男人再次出言侮辱。 第371章 寻衅滋事 这些话不管谁听了去，也都会火冒三丈。 要不是柳长青从旁阻拦，还不知道约翰会有多么过激的行为。 可就算是这样，男人仍然不依不饶，他更是冲到了约翰面前。 “外国佬，龙国不欢迎你们，给我滚出去！” 男人说出口的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海面上突然砸下一块大石，瞬息间的功夫，波纹激荡不息。 柳长青脸色骤变，他再没有任何犹豫，回到房间就拨打了有关部门的电话。 另一边。 江凛正在陪伴家人，却没想到派出所直接打来电话。 裴芝薇站在不远处，她眼瞅着江凛脸上神情逐渐凝重，心里便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江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能让江凛神情变化如此大，绝不可能是一件微小的事情。 哪怕她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在江凛说出一些话后，她仍然慌了神。 “好端端的，派出所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我和你一起过去！” 别说裴芝薇满心疑惑，就连江凛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他只能听得出派出所领导语气不太对，似乎格外急切。 可仔细想想，派出所里不管大小领导，那可都是经历过不少场面的人。 要真是一般的事情，他们也不至于这样的反应。 “你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江凛两只手撑抵在裴芝薇的肩膀上。 他可不想自己最心爱的人往里掺和，万一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再想挺身而出就很难。 可对于江凛的说法，裴芝薇并没有要听取的打算。 她用力摇了摇头，接着就抢在江凛前头出门。 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更让江凛哭笑不得。 “要是我遇上大麻烦，你难道也会躲远，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吗？” “江凛，你倒是赶紧啊！” 裴芝薇不断开口催促，派出所打来的电话非比寻常，时间上可不能有太多耽误。 听她说完这些话后，江凛也不再推脱拒绝。 他很快就带着裴芝薇来到派出所门口，万万没有想到，这里人影交错，聚集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 最要命的事情发生，他和裴芝薇刚刚露面，立马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很快就有人将江凛认出，他大喊一声过后，记者蜂拥而至。 “请问您就是江凛，江先生吗？” “对于您手下员工动手打人，侮辱外宾的事情，不知您有怎样的看法？” “江先生，请问您对这件事情知情吗？” 好多个记者同时发问，各种各样的问题让江凛脑袋都快炸开。 他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能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整合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员工？ 打人？ 侮辱外宾！ 江凛脸色骤变，要这种时候他还意识不到危险正在朝着自己靠近，那他这些年的高粱米真是白吃。 他来不及多想，就以最快的速度进到派出所的大院里。 没多久，一名工作人员出来迎接。 “江凛是吧？请跟我来！”他语气同样着急。 接着就把江凛带到一间办公室里，时任派出所副所长的刘宏伟脸色很难看，他已经等了江凛许久时间。 而在他身边坐着的人，正是前不久江凛费了不少心力才见到一面的柳长青。 “江凛，我们又见面了！”柳长青满脸怒意，碍于刘宏伟在场，他有再多脾气都不好发泄。 江凛苦笑几声，他猜测到出了很大的事，却不知是怎样的细节。 没有更好办法，他只能朝着刘宏伟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凛，你真不知情吗？” 刘宏伟目光如炬，他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着江凛的一举一动。 这几句话可真是把江凛说糊涂，他虽然听说是自己手下员工动手打人，可怎么就成了自己要知情。 见到江凛满脸疑惑的样子，刘宏伟短时间内拿捏不准，柳长青却有些受不了。 他直接冲到江凛面前，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儒雅风范。 “江凛，你少在我面前装傻充愣，那个人可都已经承认了。” “他就是受了你的指使，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 听到这些话，江凛直接就被气笑，他虽然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但绝不可能像柳长青说的那样。 “柳先生，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怎么会安排一个人去做这种事。” “更何况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江凛相信柳长青只在气头上，等他冷静下来就一定能够想明白其中问题。 这背后原因复杂，绝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刘宏伟也在一旁开口附和。 “江凛说的话在理，现在各大企业的老板都抢着要和你合作。” “他这样做，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什么区别？” 从内心最深处的情感来说，刘宏伟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些事情是江凛所做。 他适时开口，当然是为了当江凛扭转局面。 柳长青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他冷哼一声，随后说出口的话让人又气又恼。 “我看你们就是互相包庇，这件事我会和更大的领导去反映。” “不给出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看活动也没有举办的必要。” 最后的几句话，柳长青特意加重了语气，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刘宏伟满脸苦笑，他只能把事情的经过全都讲出。 “江凛，你的员工亲口所说，这一切是你在暗中指使。” “理由呢？” 江凛知道像刘宏伟这样的老刑侦工作经验最丰富，绝不可能随便相信别人的话。 他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立马询问出口。 刘宏伟果然不好回答，柳长青却在这一时刻提供了新的想法思路。 “前不久江凛接近到我身边，当时闹得不太愉快。” “他见到没有了继续与我交好的可能，所以恼羞成怒，也不想投资机会被别人拿走。” 柳长青的话刚说完，刘宏伟赶紧去看江凛的反应。 “有过这件事吗？” “有过。”江凛本来就没打算遮掩，他大方承认下来。 见他这样，柳长青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你敢承认就好，那就请刘副所长秉公处理，不可姑息纵容！” 第372章 阴谋的味道 柳长青的情绪很激动，可他见到刘宏伟迟迟没有反应，再也忍受不住脾气。 “我抗议！” “我要找你们更高的领导谈话！” 柳长青憋着一口恶气，愤然起身离开。 房门被重重摔上，刘宏伟满脸无奈的样子，他苦笑几声后就来到江凛面前。 “江凛，恐怕不用多久时间，霍书记那边就会打来问责电话。” “你和我说句实话，这件事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刘宏伟并不完全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他给了江凛解释清楚的机会。 却没想到他接连开口询问，江凛始终避而不谈。 “刘副所长，等见到了霍书记，我自然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又或者说，我也需要霍书记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江凛短短几句话而已，却在刘宏伟的内心深处掀起很大波澜。 他愣神许久，最终也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强逼。” “你回去等我消息，后续工作开展需要你的配合。” 刘宏伟直言不讳，江凛手底下的员工将约翰打伤，目睹这件事情发生的人不在少数。 现在男人把话咬死，情况对江凛极为不利。 “刘副所长，我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告辞了！” 江凛匆匆离开，他不能只等着派出所这边的调查结果，自己也要尽全力查找事情真相。 裴芝薇一直等在外面，见到江凛走出来，她便长长地出了口气。 毫无疑问，在江凛进去的这段时间里，她内心极为煎熬。 “江凛，你都要把我吓死，我还以为……” 裴芝薇咬紧了牙，明明一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她还是强咽回肚里。 只不过她的那点心思，绝不可能逃过江凛一双眼。 “怎么？” “你以为我会被扣留，再也不能与你相见吗？” 江凛明知故问，裴芝薇啼笑皆非，她当然是关心江凛才会这个样子。 “你……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 “你还没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裴芝薇一分一秒都不想多等，江凛便把自家员工动手打人的事情说说。 “这怎么可能？” “我们管理内部员工，已经有机会完善的规则制度，服务标准那是写清楚的。” 裴芝薇不敢相信，他们如此管理，员工不仅不听，反而当街违反制度规定。 她越想越觉得对方有故意而为的嫌疑，要不然都解释不了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 “芝薇，你这话可真是说到点子上。”江凛忽然间就笑出声。 他当然是对裴芝薇的看法予以肯定，便把更为关键的信息透露出。 “这不更扯淡吗？” “你巴不得能和柳长青搞好关系，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派人去打架。” 裴芝薇不停地摇头，要说最开始她还是在猜测，现在却能笃定这就是一场针对江凛的阴谋。 她赶紧抓住江凛的一只胳膊，不断摇晃的同时也想要江凛和自己说清楚。 “他是你公司的员工，现在更是把话咬死，我担心……” 有些话裴芝薇不必说出口，夫妻之间仅需要一个眼神就都懂得彼此。 要真有人想把脏水泼到江凛身上，借此来破坏他和柳长青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关系。 如此时刻，江凛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得通。 “那你说，是什么人会这样做？”江凛走到一处偏僻地方。 他从兜里掏出一盒还未拆封的香烟，一边撕开包装一边开口询问。 最开始裴芝薇还想牢骚几句，毕竟局面这样危急，江凛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但很快，她脸色大有变化。 “对方这样做就是为了破坏你和柳长青的关系，可在明面上，你与别人一个样子。” “他是怎么知道你已经抢占先机，不对，这不对啊！” 裴芝薇脑子转得就是快，几句话就点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要知道江凛如此精妙安排，除了他身边最为亲近的几个人可就没人知道。 裴芝薇是他的结发妻子，赵常是从小和他玩泥巴长大的兄弟。 这样的两个人，不管是谁都没有可能将消息外泄，使得江凛落入这样危难的境地中。 “你还告诉了谁？”裴芝薇猛地抬起头。 她果然见到江凛脸上神情凝重，便意识到自己没有猜错。 可当裴芝薇得知情况后，她心跳不断加速，着实无法接受事情真相。 “霍书记这个人风评很好，不是与你关系很不错吗？” “你是怀疑消息泄露的源头在他那里？” 裴芝薇说着说着，她更是满脸的恐惧，江凛轻轻摇头，他现在只是觉得事有蹊跷。 可要说这件事情与霍刚有关，那也不见得。 当裴芝薇问起江凛接下来的想法，他更是不紧不慢地开口。 “出了这么大的事，社会影响很恶劣。” “要是上纲上线，都有可能损坏龙国在国际上的形象。” 江凛更纳闷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报社记者蹲守报道，消息几乎是在眨眼间就传开。 就以这种情况来看，要是霍刚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这种时候一定心急如焚。 果然，仅仅过去半小时，江凛就接到霍刚打来的电话。 他一定要江凛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以最快速度赶往他的办公室。 如此严厉命令下，江凛不好推脱耽误。 他很快来到地方，可在单位大院里，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秘书匆忙下楼迎接，他的脸色同样不太好。 “江凛，领导等候多时，你还是赶紧上去吧！” 江凛轻轻点头，他的疑惑能否解开就在于这一次的见面。 这样说起来，他才是最不愿意耽误浪费时间的那一个。 几分钟后，他便出现在霍刚的办公室中。 江凛刚刚走进来，霍刚就大发雷霆，直接与他质问道。 “你怎么就管不好手底下的人？” “之前与我那般保证，到头来局面让你搞得一团糟糕！” 霍刚着实来气，他用手指着江凛数落不停，更是说出柳长青来自己这里告状的事情。 “被人家找上门，你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搁？” 第373章 江凛遭疑寻真相 看得出来，霍刚这次是真的生气。 他差点就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又想到这都是公家财产，他这才强压下去心头的怒火。 “霍书记，这么大的火气，到底是因为什么？” 江凛面色平静如常，有些事情他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当然不会因为霍刚大发雷霆就表现得诚惶诚恐，在他的追问下，霍刚直接眯起眼睛。 “江凛，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是我泄露了消息。” “有人要对付我，手段直击要害，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办公室里没有别的人，江凛也不担心霍刚会对自己抱有看法。 他一言一语，格外真诚。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霍刚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良久，他继续开口道。 “这件事情有蹊跷，但要说泄露信息的那个人，不是我！” 最后几句话，霍刚是咬着牙说出口。 他知道江凛不一定会相信自己，但再不解释清楚两人关系必生隔阂。 这对于后续计划的开展与进行，真是极为不利。 办公室里突然变得安静，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仿佛无形中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秘书送来文件，他刚刚推开房门就被这一幕给震惊到。 “出去！”霍刚语气冰冷道。 秘书虽然被赶走，好在他的出现打破僵局，霍刚将视线再次挪动回江凛身上。 “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你要明白一点，我要从大局考虑。” 霍刚很不愿意说出口这些话，奈何形势所迫，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没多久，江凛内心深处再不平静，好似掀起狂风迎来暴雨。 此时此刻，仿佛有豆大的雨滴猛砸在他的心上。 他当然明白霍刚刚才话里的意思，作为新调任到县城老家的书记，霍刚急需拿出成绩来证明自己。 不管这件事情与他有关与否，他现在都要将江凛放弃掉。 毕竟江凛深陷舆论风波，更与柳长青矛盾重重，已经不是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 “霍书记，我理解你的做法，但在离开前我有一事相求。” “你就当是可怜我的处境，与我说句实话怎么样？” 江凛提出的要求不算过分，发生这种事情他受影响最大，心中委屈不言而喻。 霍刚原本就心有不忍，他可就等着江凛提条件，如今当然不会有任何反驳。 见到他点头示意，江凛也不再拐弯抹角。 “柳长青当真铁了心认定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吗？”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他就一直在观察霍刚脸色变化。 哪怕是极为微妙，收入眼底都能够分析出至关重要的信息。 霍刚也知道江凛不问出一些重要信息是绝不会离开，他当即有所透露。 “柳长青刚来的时候无比气愤，强烈要求我来主持公道。” “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口，可在离开的时候反应很不对劲。” 霍刚欲言又止，这真让江凛感到着急，看出来他满脸的为难，江凛只能去打感情牌。 “霍书记，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我可被那个人给害惨。” “你就当是可怜我，帮我个小忙也不行吗？” 要不是清楚江凛的为人，就他这个说话的口气，霍刚都以为他委屈得要哭出声。 他并不想和江凛太多废话，当即开口道。 “柳长青走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字。” “不对。” 霍刚学习柳长青当时说话的口气，真是做到了情景还原。 他说完这些话后就催促江凛赶紧离开，这件事情牵扯外宾，已经在社会上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上面领导给我下了死命令，我也得找下面的同志谈话，这件事情必须妥善处置。” “你可以自己调查真相，但要是让局面难以收拾，我对你不会留情。” 霍刚本不愿意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可这件事不仅关乎他个人，更是整个县城诸多百姓的未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让江凛受点委屈，也好过几十万老百姓跟着受影响。 “领导，多谢！” 江凛当然明白这些道理，他并没有胡搅蛮缠，而是径直转身离开。 没多久秘书就走进办公室，他嘴唇不停蠕动，一些话明明到了嘴边又强忍住。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人精明，有什么话只管说。” 霍刚思绪万千，他不耐烦地开口催促。 秘书稍有犹豫，但他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看法讲出。 “我看就是有人往江凛身上泼脏水，这件事不复杂！” “毕竟柳长青来的时候已经承认，他确实对江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可刚有点好感就被人以这种方式败坏掉。” 秘书说出口这些话，他当然是要为江凛打抱不平，霍刚冷冷看了他一眼，这些道理大家心里同样清楚。 “涉及外事活动，哪怕再微小的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 “你现在明白了吗？” 霍刚话里有话，他之所以决定将那些信息透露出去，也是想让江凛心里有底。 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只是他这个书记，就连柳长青这个当事人都知道江凛比窦娥还冤。 要是没被媒体记者报道，大家私下里就能化解误会。 “现在不一样，哪怕明知这件事情和江凛没多少关系，在有些人的拱火下也让柳长青骑墙难下。” “你是说？”秘书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霍刚轻轻点头。 就在他们两人感慨之际，江凛已经与裴芝薇汇合于一处。 见到江凛脸色不好看，裴芝薇就知道事情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 她轻轻咬住嘴唇，当然会担忧江凛接下来的处境。 该何去何从，恐怕连个方向都没有。 “他们就这么糊涂吗？” “如此卑劣的伎俩都看不穿，我看他们这些领导的水平也很一般。” 裴芝薇越说越生气，她为了能帮江凛讨要公道，这时候都想冲进单位大院将霍刚找到。 幸亏江凛手疾眼快，及时上前将她阻拦下。 “你拦着我干什么？” 第374章 苦命人家 看到裴芝薇想要为自己强出头，江凛心里当然高兴。 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又怎么会是裴芝薇找上门去大闹一通就有作用。 听到江凛这样说，裴芝薇不禁感到疑惑。 “我们也好，他们也罢，其实大家都心如明镜。” “我们唯有自证清白，方有可能扭转局面。” 江凛一语道破问题关键，裴芝薇满脸的痛苦之色，她仍然有不少话想要说，却被江凛用眼神制止住。 随后，不管裴芝薇怎样坚持，江凛都不许她跟在自己身边。 “不行！”裴芝薇瞪大了眼，她不能听从江凛这样的安排。 江凛摇头苦笑，眼里满是无奈，他只能任由裴芝薇跟着一起查找真相。 过去十多分钟的时间，江凛与赵常成功碰面。 看着桌上摆满硬菜，赵常有所预感，他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 “还是没有洗脱嫌疑吗？” 见到江凛点头，赵常立马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他哪里顾得上吃饭，蹭的一下就站起身，随后大声开口质问道。 “你有事请尽管吩咐，哪怕艰难险阻，我也一定能够克服。” 赵常知道江凛对自己信任依旧，光是这份感情就值得他有所付出。 他只恨自己脑子不够用，关键时刻还在江凛多提点。 见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与江凛同来的裴芝薇也神情动容。 她鼻头一酸，差点就没忍住哭出了声，这才发现局面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凶险。 “挺大两个人，遇到事情怎么还慌乱成这样。” 江凛忍不住打趣几句，他的话更让裴芝薇感到难受。 如此困难局面，大家着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江凛竟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又怎么能明白江凛的良苦用心，要连他自己都表现出惶恐般的样子，恐怕更让大家心里没底。 江凛调侃几句，他很快就将话题引上正轨。 “两方的当事人全都被有关部门控制住，想找他们了解情况很困难。” “我们要从别的方面着手调查，争取能够收集到对我们有利的证据。”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赵常立马用手拍打自己的胸脯，他极有信心的样子。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哭笑不得。 “紧要关头，你不许逞强。” “我可没有！” 赵常知道江凛在担心什么，他当即想要明确自己的任务。 “那浑蛋动手打人，完了就把脏水泼在你身上，只要证明他在说谎不就行了吗？” “还有呢？” 就知道赵常有忽视掉很重要的一环，江凛当场与他发问。 可就这么随口一问，赵常直接就没了招数。 他用手抓挠自己的头发，疑惑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消息到底是从何处泄露？” “不搞清楚这一点，就算揪出幕后指使的人，证据链还是不完整。” 江凛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旦缺少了这一步骤，对方很容易就能解释得过去。 到最后他们只能是白折腾一通，任何收获都不会有。 就怕社会各界人士仍然对他们存有看法，影响可谓极其深远。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裴芝薇和赵常也都明白问题有多么严峻。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看着都是毫无头绪的样子。 “知道你私下与柳长青建立关系的就那么几个人，到底会是谁？” 赵常还以为江凛是信不过自己，他说话时语气急促，像是着急地想要证明。 相比之下，裴芝薇的反应很是寻常，毕竟这事情她早就与江凛有过讨论。 “真的不是霍书记吗？”裴芝薇并不清楚江凛过去一趟都聊了些什么，她轻咬着嘴唇，颇为不放心地开口询问。 对于他提出的问题，江凛想也没想，便极其痛快地给出答案。 “站在霍书记的那个位置看这件事，他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不是他，那还能是谁？”赵常是个急性子，他根本来不及听江凛接下来的话，就直接开口追问。 直到被江凛笑骂几句，他这才冷静下来。 “对啊！我们要是知道，又何必在这里愁苦万分。” 赵常催促江凛赶紧给自己分配任务，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才行。 哪怕缺少最为关键的一步，也总好过在这里不断猜想。 江凛也知道时间宝贵，他长话短说，很快就吩咐下去。 得到他的指示，赵常干劲十足，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赵常远去的背影，裴芝薇不禁皱起眉头。 在裴芝薇的眼里，江凛安排给赵常办的事情太过微小，说是无关紧要都不为过。 “是吗？” 江凛笑了笑，他并不认同裴芝薇的看法，那样真是太过表面。 “那我能帮你做些什么？”裴芝薇咬了咬牙，她既然已经决定跟着江凛出来，那就不想把时间白白浪费。 事情随后发展超出她的预料，江凛笑意盈盈的开口道。 我们当然闲不下来，无法和当事人直接对话，找他家里人总没问题。” 江凛语气随意，裴芝薇却不能够淡然处之，她真可谓大吃一惊。 接着就挡在江凛身体前，很是急切的开口说道。 “江凛，祸不及家人，这些话可都是你亲口说过。” “突然找上门，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裴芝薇亲身经历过，自然对江凛这种做法感到不满。 瞧见她着急的样子，江凛不由地笑出声。 “芝薇，无端上门打扰，那当然是不对的。” “可我们现在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与他们家里人接触理所应当。” 江凛当然知道裴芝薇心中的顾虑，不过是怕自己也学坏。 找上门去威胁家人，做法与流氓混混没什么区别。 在江凛把话挑明后，裴芝薇还有些放心不下，但她也知事态紧急。 便当场与江凛提出要求，自己一定要跟着过去。 要是江凛敢乱来，自己这个当妻子的都不答应。 “可以，你在场反而能够帮忙沟通。” “他的老婆孩子应当在家，你们女人更容易找到共同的话题。” 江凛直接同意了裴芝薇的请求，其实就算裴芝薇不说，他也会将裴芝薇带在身边。 没想到自己还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裴芝薇心里暗暗窃喜。 第375章 夫妻关系不和睦 员工名叫王庆，在去他家的路上，裴芝薇一直都把心提到嗓子眼。 她再清楚不过现在局势有多么危急，万一江凛被逼急眼祸及家人，那她一定不能答应。 四十分钟后。 两人来到王庆的家门口，县城老家比不得大城市，用砖砌的院墙搭配油了红漆的大门，这样的人家在当地条件算不得有多差。 可映入眼前的一幕，直接让江凛和裴芝薇傻了眼。 好歹也是在县城里的一处院落，竟然还是胶泥掺了柴草晒干的泥砖，就用这种东西垒出来的院墙。 大门更是破败不堪，垫着脚就能看到院里的情况。 此时此刻，院里仅有两个孩童玩耍，根本就见不得大人存在。 “看起来他们家的条件不是太好。”裴芝薇咬紧嘴唇，她说出口这些话的时候，很明显是动了恻隐之心。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又怎么可能一点感想都没有。 但好不容易过来这么一趟，总不能在门口处就扭头离开，那样做真成了无功而返。 想到这里，江凛直接推开了院门，只是因为这大门有些年头的缘故，哪怕他动作很轻也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声音。 两个孩子抬起头，他们俨然一副懵懂样子，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在听到动静后，正在里屋忙碌的一道身影立马走出，女人穿着打扮极为朴素，显得年纪稍大。 她没想到会有陌生人闯入，许是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她连忙挡在孩子前面。 接着就用一种极为警惕的目光盯着江凛看。 “你们是什么人？” “这里是我的家，请你们离开。” 女人正是王庆的妻子，她说话的同时又从墙角抄起一根木棍。 看她这个架势，只要江凛稍有异动就会动手。 “这位大姐，你不要误会，我们……” 裴芝薇着急开口解释，只是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女人直接朝着她冲过来。 手里的木棍都快要砸在裴芝薇的头上，多亏江凛反应迅速，这才一把将裴芝薇拉开。 他接着不许裴芝薇在站在前面，其他事情都交给自己解决即可。 “可是……”裴芝薇看着就很不情愿，她的一些话都快要到嘴边，却被江凛抬手拦住。 不给裴芝薇反应的机会，江凛转过身就用一种极其冰冷的眼神盯着女人看。 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直接就让女人脸色惨白如一张白纸，变化大得惊人。 “你说什么？”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不了解。” 女人强作镇定，她狠狠瞪了江凛一眼，接着就要两个孩子先回屋里。 如此一番情形，江凛也没有别的意见，他只当女人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出口一些话。 可很快他就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希望，那样做的后果只能是将时间白白耽误浪费。 女人送孩子回到屋里后，她转过身就用一种极其凶狠的目光盯着江凛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家男人在外面闯了祸，与我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女人两手用力握紧手里的棍子，她拒绝回答江凛任何问题。 见到她这样的反应，裴芝薇都有些看不过眼。 “你丈夫做了什么事情，你难道一点都不知情吗？” 她也是一时间来气，所以才会说出口难听的话。 只是不等她的话音落下，女人的反应就更加激烈。 眼瞅着局面就要失控，江凛当即扯拽裴芝薇离开。 等到了外面的时候，刚才还怕江凛乱来的裴芝薇像是变了个人，她两只手插在腰上，生气不已的开口说道。 “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女人，真是够胡搅蛮缠的。” “芝薇，你先不要生气，我们这次来不就是为了打探虚实吗？” 江凛不想裴芝薇情绪这样糟糕，他看在眼里都有些心疼，当即给了裴芝薇一个大大的拥抱。 安慰过后，江凛就让裴芝薇好好回忆刚才的一些画面，被他这么一说，裴芝薇反而有些拿捏不准。 她咬紧嘴唇，脑海中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江凛，你不要一惊一乍，真的很吓人。” 裴芝薇强烈表达自己内心不满，江凛似乎早就料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并不着急，只是让裴芝薇好好想想。 “我……对了！” 裴芝薇猛然抬起头，她眼里明光闪烁，俨然是寻找到突破口。 接下来说出口的一些话，更让江凛连连点头称赞。 “我看王庆一家人的生活很拮据，住房条件真是够差。” “而且不管是那两个孩子，又或者他老婆，似乎对他被派出所带走的事情都不是特别在意。” 裴芝薇一语道破问题关键，江凛轻轻点头，他让裴芝薇置身处地地想一下。 如果王庆受了别人的好处，一心为了家里，还把这笔钱留在家里，那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对老婆孩子极好的人。 既然这样，女人就不会对自家男人有那么大的怒气。 “难道说？”裴芝薇倒吸几口凉气。 要按照江凛的判断，王庆极大可能对老婆孩子没有多好，如此倒也罢了，他还不断给家里带来麻烦。 才导致两个孩子对他这个当爸爸的都没多少感情，自己想要进去从女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并不容易。 听江凛这么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裴芝薇心凉了半截。 她内心忐忑不安地来到江凛身边，一些话迟迟说不出口。 “江凛，既然他们夫妻关系不和睦，那我们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哦？这话怎么讲？” 江凛揣着明白装糊涂，裴芝薇着急不已，她赶紧开口解释。 “王庆在外面真有什么事，他也不可能和自己老婆说。” “我们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这难道不就是在浪费时间吗？” 裴芝薇分析得很有道理，她本以为能被江凛好好夸奖，实际情况与她所想的不一样。 江凛笑声连连，他不仅没觉得白来一趟，反而庆幸找上门。 “芝薇，后面可就要麻烦你配合，与我好好演一场戏了！” 第376章 全都交代 听江凛讲出这些话，裴芝薇满脸疑惑，可江凛很快就牵着她的手来到一处僻静处。 确定不会有人偷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江凛这才与她仔细叮嘱一番。 不多久的时间里，裴芝薇脸色变了又变。 “江凛，这样不太好吧！”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显然是不太认同江凛的做法。 没有更好办法，江凛只能与她耐心解释一番。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太多，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芝薇，他的老婆孩子确实无辜，可要不让这件事情尽早完结，麻烦会接连不断地找上门。” 江凛不想裴芝薇好心办坏事，有时候一些看似正确的做法，实际上会对他们造成二次伤害。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裴芝薇似懂非懂，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 紧接着，她重新走回到那个院子。 见到裴芝薇还敢进来，这次更是只有裴芝薇一个人，女人再一次手持木棍冲到她面前。 “不是说让你们走吗？” “给我滚出去！” 女人目光很警惕，搜寻一番过后，她才发现只有裴芝薇一个人。 她疑惑开口道。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去了哪里？” 女人这样的反应，完全在裴芝薇的意料中，看着她着急不已的样子，裴芝薇忍不住叹息出声。 她继续往前走，这反而让女人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你……给我退后！” 女人将木棍握得更紧，她当然是害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孩子们也在听到院里的动静后从房间里冲出，他们直接扑到了女人的怀抱里，个头小的那个直接就哭出声。 这样的一番情形，裴芝薇很难不动恻隐之心。 她用力咬紧嘴唇，差点就选择转身离开。 可她很快就想起江凛的告诫，长痛不如短痛，自己就这样离开反而是对女人一家的不负责任。 “这位大姐，我没有恶意，请你一定要相信。” “我……” 裴芝薇刚想要开口说几句话，女人直接朝着她大声嚷嚷。 可就算是这样，裴芝薇也还是一口气接上来。 “我们能找到这里，别人也一样能！” “你男人在外面闯了多大的祸，我就不信你毫不知情！” 裴芝薇言下之意便是王庆虽未在家，因他惹出的麻烦却会接踵而至，别人来到家里可不一定会像自己一样客客气气。 万一碰上一些脾气不好的，真动起手女人可不会是对手。 “我不是被吓大的，他们有种就来，我手里的棍子就是为他们准备！” 女人仅恍惚一瞬间，她反应过来后就开始装作凶狠样子。 或许在她的心里，唯有这样才能将一些不安好心的人吓走。 裴芝薇摇头苦笑，她就差把无奈两个字写在脸上。 见到她这个样子，女人不禁感到奇怪，只好连声与她追问。 “你男人做的事情影响太大，要真有人来找你们母子的麻烦，你再厉害也抵挡不住。” “他们觉得你家男人把收取别人的好处带回家里，下手只会更狠。” 裴芝薇抬起头来，她的视线直直落在那两个孩子身上，这一时刻不需要她有太多言语，女人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刹那间，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她不停地吞咽唾沫，就这样都觉得口干舌燥，过去许久时间才缓过劲儿。 “那个浑蛋吃喝嫖赌，肮脏龌龊的事情没少干过，他可以一分钱没往家里拿。” “我们一家跟着他受人冷眼，这难道还不够吗？” 说着说着，应当是情到深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抱紧自己的两个孩子，接着就嚎啕大哭，那声音听得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裴芝薇连忙上前劝慰。 “那要这么说，你们跟着他没有享福就算了，反而是经常受他连累。” “这样的男人真不是东西。” 裴芝薇有感而发，她说出口的话句句真实，女人似乎也能感觉到她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很快，女人止住了哭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从来就没有放下戒备心，以至于江凛和裴芝薇进到院里就被驱赶，现在才来得及与他们盘问。 等裴芝薇讲清楚自己的身份，女人再也没有了刚才那般气势。 “他把你们害成这样，你们去找他啊！” “我和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这笔账不能算在我们头上。” 女人刚说完这些话，仅仅过去一两分钟，江凛就直接冲进院子里。 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直接让女人心生恐惧，两个孩子更是被吓到，哭喊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裴芝薇赶紧走到女人面前，就在女人以为她会和江凛对待自己和孩子的时候，意外情况就在眼前。 “你们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到你们。” 说完这些话，裴芝薇直接将江凛拦下来。 “你赶紧让开。” “她男人把我们害得这么惨，这个责任必须她来负。” 江凛扯着嗓子大喊，这些话女人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等她开口解释，裴芝薇就替她说出口一些话。 “祸不及家人，你有本事去找王庆的麻烦。” “呵！祸不及家人，可她有意包庇，这就怪不到我身上了吧？” 江凛早就想好了说辞，他的话有理有据，让人实在难以反驳。 裴芝薇故作为难的样子，接着就赶紧走回到女人身边。 “大姐，人家说的也都对，你要想不受那个浑蛋连累，那就别提他遮掩一些情况。” 也许是因为刚才取得的信任，女人对裴芝薇很有好感。 在裴芝薇说完这些话后，她立马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在江凛看来，这还远远不够，他必须再给这堆火上添把柴。 “我看她也不准备说，要不然就找警察来主持公道。” “大姐，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不要再等，还是赶紧说清楚吧！” 裴芝薇和江凛默契配合，她的话果然起到效果，女人心理防线被成功攻破。 她咬紧了牙，内心犹豫挣扎过后，还是将事情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口。 “他在外面捞到什么好处，从来不会带回家里。” “至于别的，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第377章 违法经营 女人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江凛与裴芝薇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就是让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说出事情真相。 很快，江凛就抛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王庆是你男人，他给别人办这种事情啊，一定是收取了不少好处。” “要不把这份好处带回家里，又会到哪里去？” 江凛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女人脸色有了极大变化，毕竟王庆再怎么说都是自己丈夫，她哪里忍心将他彻底抛弃。 似乎是读懂了女人的心思，江凛就知道他距离成功只差一步。 如此好的机会，他当然不能错失掉。 果不其然，江凛直接开口道。 “你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孩子想。” 说话的同时，江凛也给裴芝薇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当即与他打起配合。 “这位大姐，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在两人言语的攻势下，女人彻底放弃了抵抗与挣扎。 她咬了咬牙，最终透露出王庆收取那些好处的最终去向。 “他这个人满身恶习，吃喝嫖赌都有沾染。” “听说他在外面欠了不少钱，这次闯下这么大的祸，说不定就是被催债的人逼得没办法。” 是吗？ 听到女人这样说，江凛眼里闪烁亮光，在他看来这样的可能性极其大。 裴芝薇对于他的这番看法也很认同，她在旁边用力地点头。 “江凛，我觉得应该试一试，万一呢？” 裴芝薇说得很对，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总不能害怕麻烦就不去做，那他们之前付出的努力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催他还钱紧的人是谁？” “我……我不想说。”女人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她实在不愿意透露出更多信息。 对于这样的结果，江凛当然不能满意，他轻轻摇头，已然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又有裴芝薇打帮腔，很快就让女人坚持不住。 在两人不断的劝告下，她很快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求你们不要再逼我，其他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想和孩子好好过日子，你们也不要再来了。” 女人嚎啕大哭，这一幕被江凛看在眼里，他心里当然过意不去。 当即递给裴芝薇一个眼神，正所谓夫妻同心，如此道理当下得到应验。 裴芝薇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现钞，哪怕女人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劲，她都是将钱强塞进去女人的手里。 接着就与江凛快步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裴芝薇回过头语气温柔道。 “大姐，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好，等派出所放人后你们就去离婚。” 裴芝薇叮嘱女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与孩子，她接着就与江凛离开院子。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中，女人用力擦干净眼角泪痕。 直到这一时刻，她才知道两人是真的为自己着想，那些钱被她紧紧攥在手里，这一刻的分量无比重。 院子外面，江凛与裴芝薇对视一眼，两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江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裴芝薇小声开口问道。 听到她的话，江凛没忍住笑出了声。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顺藤摸瓜，接着往下查。 看到裴芝薇与自己奔波这么久的时间，已经是尽显疲态。 还不等他将一些话说出口，裴芝薇直接抢在他前头。 “别想劝我回家，在知道这位大姐的悲惨遭遇后，我只想尽快查清事情真相。” “要不然那些媒体胡乱报道，他们一家人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裴芝薇话说得一点都不错，江凛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既然两人想法相同，那就没必要耽误浪费时间。 按照女人给出的地址，他们很快找上门去。 可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门口处还有人望风，只要有生人靠近他们立马会向院子里示警。 “江凛，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裴芝薇被眼前一幕给震惊到。 她差点就惊呼出声，好在理智占据上风，这种时候最怕打草惊蛇。 江凛目光直视前方，他仔细观察过，心里已然有了判断。 “你还记得那位大姐说过的话吗？王庆这个人吃喝嫖赌，外面欠了一屁股债。” “他最大的债主就在这里面，我猜测……” 有些话江凛没有明着说，可裴芝薇已经猜测出大概。 这个场所绝对是不正常经营，有人聚众在里面做违法的事情。 见到江凛要动身前往，她立马慌了神。 “江凛，这里面危险，你不能进去！” “不进去，怎么能找到对我们有用的人？” 江凛苦笑几声，他刚才撒了一个小谎，要按照他的猜测，这里面的人不仅只是王庆的债主那么简单。 直觉告诉他，要真有人幕后指使，就绝不可能与王庆这样的人直接联系。 “王庆这种人没有底线，很容易就会把他知道的事情撂干净。” “能有这种手段对付我们的人，怎么可能不对他多点提防？” 江凛一番言语，其中包含了太多重要的信息，裴芝薇仔细思考过，她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你是觉得有中间人帮忙牵线搭桥，这个人可能就在里面？” “要真是这样，把他找到不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吗？” 裴芝薇激动的不像样子，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可谓急切地想要抓住。 江凛轻轻点头，要真能在里面找到那个人，那自然是最好。 他又要走，却没想到裴芝薇会将自己再次拦下。 “江凛，为什么非要以身试险，直接报警不行吗？” “这是一个违规场所，里面的人也都有问题，你不能就这样进去。” 裴芝薇心系江凛的安危，实在不想他如此冒险。 在她看来，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却没想到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江凛就摇头叹息，俨然不太认同。 裴芝薇顿时着急，她立马开口说道。 “江凛，你搞什么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明明就是你要逞英雄，出风头。”裴芝薇说着说着，她已经红了眼眸。 第378章 以身试险 明白裴芝薇这样做也是为自己好，瞧见她通红的眼眸，江凛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想了想，还是将裴芝薇拥入怀中。 可他接下来说出口的一些话，也让裴芝薇开始重新审视这一问题。 “我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 “如此违法经营场所，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让派出所的同志来捣毁，可……” 江凛轻叹一口气，他必须要先确认目标，最好是能将其牢牢控制住。 要不然在有关部门的人赶到现场时，打草惊蛇让其跑掉怎么办？ 见到裴芝薇满脸的不可思议，江凛只能再与她讲清楚利害关系。 “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谁能保证没留有暗道用于逃跑。” “就像你说的，万一跑掉了怎么办？” 并非江凛紧张过头，他实在是清楚这一有用的线索来之不易。 要因为他们的疏忽大意而出现问题，想想都是很不应该。 裴芝薇似乎明白了江凛话里的意思，这可不是她口中那样爱逞强和出风口。 完全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的那种。 “那……你一定要小心！” “对了，我应该做些什么？” 见到江凛头也不回地离开，裴芝薇忽然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没明确。 如此要紧时刻，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而破坏大局。 江凛也不与她故意绕弯子，他直接开口说道。 “等。” “半个小时后，你打电话给派出所。” 有些话江凛都已经到了嘴边，可他还是没敢明说。 这样的场所很难保证不事先插眼，他必须要先确认目标，要不然他们这边稍有动作，就一定会惊动目标人物。 可他这次真是将裴芝薇小瞧，别的事情上裴芝薇或许犯些糊涂，当下情形可不一样。 自己最亲近的人要以身犯险，她都恨不得把心提到嗓子眼。 当然是要打起精神来，一切都按照江凛吩咐去做。 有她这句话在，江凛彻底放下心，他当即朝着那个大院走去。 门口处，负责放风的两个人直接抬手将江凛拦下来。 “哪里来的臭小子？这里是私人场地，不允许随便进入。” 其中一人大声呵斥，他目光中充满警惕，看样子江凛动作稍有不对劲，他立马就会采取措施。 江凛笑了笑，他在来到这里之前，早已经为自己编造好身份。 接下来，江凛很是干脆利落的开口道。 “老王介绍我来，说这里有不一样的东西，那体验真是棒棒的。” “可他没说看门的人这么不礼貌，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江凛冷哼一声，他一双眼睛冷冷盯着男人看，很快就让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好在另外一人反应够快，他立马开口道。 “老王是哪个？” “要有人介绍你来，得你拿出凭证才行！” 他的话无疑给另外一人增加底气，要让对方与江凛没了好脸色。 见到江凛迟迟没有动作，他当即没了耐心。 “臭小子，拿不出来就赶紧滚蛋，别在这里耽误浪费我们的时间。” “再和你说一遍，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瞧见两人这样的态度，江凛不仅没有害怕，他反而更表现出强硬。 都不等其中一人反应，他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对方的脸上。 “混蛋。” “老子来给你们场子里送钱，你们怎么就不懂得感激。” “别人都是好好伺候着，在老子面前就敢吆五喝六。” 江凛太清楚这种地方，在场子老板的眼里，自己就是财神爷。 就几个看大门的，别说是打上一巴掌，就算做得更过分老板知道了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挡住他去路的两个人显然也明白这一道理，彼此对视一眼，慌张的样子再也遮掩不住。 “你……你怎么打人？” 一个人很不服气的开口，瞧见他还敢顶嘴，江凛更加没有耐心。 “看来刚才那一巴掌还是没能让你长记性。” “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 江凛一副大老板的派头，动手打人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见他再一次抬起手，男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刚才被打过的那一个更是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庞。 “给老子滚一边去，老子不仅要进去玩，还得你们老板在边上端茶倒水。” 江凛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他已经猜到这是什么地方，越是表现得蛮横，越容易取得对方的信任。 事实情况也如他料想的那样，在他一通辱骂过后，负责看守的两个人哪里还有脾气。 他们可不敢因为这点事惊动自家老板，可又不敢继续上前阻拦，谁知道江凛会不会更下狠手。 到最后只能是站在边上，亲眼看着江凛走进院里，两人就连气都不敢大声出。 江凛刚刚蒙混过关，他走进院里就被映入眼前的一幕震惊到。 “看来我还真是来对地方。” 偏房门上挂着一层薄纱帘，江凛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薄纱便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大概有十几人围聚在一起，满是吵闹叫喊的声音。 “大！” “小！一定是小！” 两伙人争得面红耳赤，这关乎到他们口袋里的钱能不能留得住。 而在院子正中间，一个石桌前围坐着不少人打牌，个个都是精壮的男人，胳膊上纹龙画虎，一看就不好招惹。 “你是哪个？”一个男人站起身，他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其他人也顺手拿起立在桌子旁边的棍棒，这些当然是在此看护场子的人。 江凛连忙开口解释。 “还能是谁？” “老王介绍我来，就那个王庆。” 听到江凛这样说，在场这些人长舒一口气，显然是放松了警惕。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江凛一番，语气玩笑道。 “王庆那家伙都已经去蹲苦窑，自己一辈子毁掉不说，怎么还拉个倒霉蛋来？” “你兜里有几个钱，我们这座庙可不小。” 男人说的都是道上的切口，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听懂。 江凛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接着就得意地笑出声。 “他一穷二白，我能和他一样吗？” “我带来这个数，不知道能否上桌。” 第379章 套取信息 江凛装成到这里玩耍的客人，他态度强硬至极，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一种暴发户的气质。 以至于院里的几个打手，就连该有的身份盘查都不敢，赶紧有人进去里面通禀。 几分钟后，一个头发都快掉光，仅仅剩下一缀毛的男人走出来。 “王庆不都已经进去了，你是怎么从他那里得到的信息？” 光头男就是这家场子的老板，他对江凛这号人物一点印象都没有。 总不能光凭借江凛几句话就将他接纳，要知道在他们这个行当，最怕的就是被人插眼。 “不相信是吗？那我走就是！” “我和老王很早就认识，他早就与我说过，还说……” 江凛话到嘴边又强忍住，他这一副样子很快惹得光头男怀疑。 如此情形下，就算是江凛想走都不能。 见到江凛已经走到院门口，光头男大喊一声。 “给我把他拦下来！” 什么？ 几个打手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们迟疑愣神许久，最终朝着江凛所在的位置猛扑过去。 要放在平时，就他们仨脚猫的功夫，江凛可没那么容易被他们擒拿控制。 谁让江凛另有计划与安排，他稍有挣扎过后，直接被几人摁倒在地。 几个打手骂骂咧咧，他们满嘴的脏话，光头男则是一脸阴笑地朝着江凛走来。 还不等他开口，江凛直接抢在他前面。 “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早知道这个样子，我根本不会来。” 江凛用力挣扎，他同时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光头难看。 “你什么意思？老子不玩还不行吗？赶紧给老子放了！” “小兄弟，你先不要着急，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 光头男并不能立马确定江凛的身份，但他因为江凛刚才的话起了疑心。 又因为江凛已经看到院子里的一切，他是真怕江凛将消息外泄。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江凛控制住，确认过他的身份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直接让人将江凛关到一个小房间里，很快有人走回到他身边。 “大哥，这家伙不像是条子派来的，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 一个男人话刚说完没多久，光头男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脖颈处。 剧烈的疼痛感也让他清醒过来，干他们这一行根本就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是与不是，问过就知道。” “要真是王庆介绍来的，想必又是一头又蠢又肥的猪，我们养就能宰了。” 光头男说完这些话后，跟着他身边的那名打手直接接过话茬。 后面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光头男狠狠瞪了一眼。 “他要真是别人插的眼睛，那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光头男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际上关乎一条人命，跟在他身边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到自己后背直冒冷汗。 “你小子害怕是吗？”光头男低吼一声，那名打手浑身打了个冷战，他赶紧矢口否认。 与此同时，裴芝薇在外面焦急如焚，哪怕过去不多久的时间，也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每隔几分钟，裴芝薇就会看时间，生怕因为自己疏忽大意而让江凛无法从险境中脱身。 “江凛，你可一定不能出事，要不然我和孩子……”裴芝薇说着说着，她已经泪眼婆娑。 就在她如此着急的时候，江凛却在小房间里悠闲自在。 他环顾四周，这地方应该是用来储藏杂物，特别是堆放在角落里的一些木材，潮湿作用下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而在他面前有一张桌子，陶瓷碗里放了一些干粮，旁边则是一小堆的瓜子。 如此准备，当然是光头男害怕自己搞错而失去一个潜在的客户，这才做了两手准备。 江凛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下去，抓起瓜子就嗑个不停，以至于光头男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都傻了眼。 “不知这位老板是做什么生意？” “如此强大的内心，别人遇到这种事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他的话并非故意吹捧，而是实实在在的佩服。 要知道在他们这个场子里，总有一些要赖账的人，那种时候也是将人关在这种地方。 “我怕他们饿死还准备一些食物，可他们一口都吃不下去。” 光头男说完这些话后，江凛表现得很无所谓，他将一只手拍在桌上，强烈表达出自己心中的不满。 “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欠你的钱，可我是被你强行留下。” “我该吃吃，该喝喝，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江凛话糙理不糙，他不觉得自己露出多大的破绽，这不过是光头男对自己进行试探。 在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前，光头男绝不可能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你说得对，现在可以和我说说，王庆那家伙还和你说什么了吗？”光头男眼睛眯起，他看似满脸和善的笑容，实际一直都在警惕。 江凛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他用力摆了摆手，接着就表示自己不愿意再提及。 “我答应过他，不能和别人说。” “是吗？” 似乎没想到江凛会这样，光头男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 他嘴角用力抽搐几下，接着就流露出凶狠的目光。 “你要不说清楚，这个门怕是不好走出去。” “小兄弟，别说我没提醒过，机会得你自己把握。” 光头男特意加重语气，话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江凛又不是三岁孩童，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当即向后退了几步，语气诧异的开口道。 “你难道还能要我的命吗？” “这可说不准。”光头男直言不讳，他聚集一帮人在这里，干的可都是违法勾当。 要是被江凛捅了出去，他们每个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结合刚才的一番情形，他的话并不像是有假，江凛瞬间惊变了脸色。 “我……” “算了，我就和你说吧！” 江凛表现出一副被逼到没有办法的样子，他随后说出王庆与自己私下的内容。 虽然是凭借一些信息碎片去拼凑，但用来试探最合适不过。 “老王说他最近发了笔横财，就是有可能要去劳改。” 第380章 不小心说漏嘴 听江凛说出口这样的话，光头男脸色大变，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把门关紧。 等他再次走回到江凛面前，是满面凶色。 “他还说了什么？” “这……” 江凛表现得很为难，可他刚才的话已经很吊光头男的胃口。 现在他想要闭口不谈，光头男绝不答应。 “给我说清楚！” “好吧！他就是说在这个场子里，有位大哥带他发财。” “我这次来也是想找这位大哥，以后要有这种好事情，我也可以帮着干。”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光头男的脸色几次变化，他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就与江凛开口追问。 “他那种人说话可不值得相信，要是真有这样的一位大哥，我还能不知道吗？” 光头男用力摆了摆手，他只说江凛异想天开，殊不知他这样的反应都被江凛看在眼里。 从开始的慌慌张张，到现在的无所谓，话语中甚至还有一丝得意的意味。 如此情况下，江凛怎么可能还判断不出。 “没有就算了，反正我过来也只是捎带着办这件事。” “现在有些手痒痒，能不能让我上桌玩几把。” 江凛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装得很像样，无形中应验了刚才的话。 便是一个赌徒，才会在听到风声后第一时间过来查看，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见到光头男没有太大的反应，江凛当即开口催促。 “你是觉得我带来的钱太少，怕输了没钱给他们吗？” “那我身上这些物件，你看看能值多少？” 江凛将自己的手表和呼机全都拍在桌上，相比于这些东西，一把车钥匙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见到有人求着给自己送钱来，光头男乐得嘴都合不拢。 他一改刚才的样子，用力的点了点头，便要走到江凛面前收取那些东西。 嘴上同时嘟囔道。 “你早说啊！只要你不是别人插的眼睛，到我这里来都是欢迎的。” “我这就带你过去，你想怎么玩都行，但我这里有个规矩。” 光头男先给江凛打一针预防，自己这里玩的就是真实，输了钱可不许赖。 更没有赊账这一说，谁要是敢坏他的规矩，他就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凛当然不会去反驳，他极为痛快地答应下来，像极了一个迫不及待想要上桌的赌徒。 越是这样，越让光头男人卸下心中防备，他笑容满面地走到江凛面前。 可就在他伸手要拿走桌上的东西时，一只手抢在他前头将车钥匙死死摁住。 “我要没有猜错，你就是王庆口中的那位大哥。” 江凛手上力气很大，光头男有尝试着想把东西抢走，最终结果可想而知。 他在听江凛说完一些话后，猛然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庆那种人的话不可信，我与他的交情没多深。” 有些话用来糊弄鬼或许能行，可江凛没那么容易相信。 他很快就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讲出，王庆当街殴打外国人，都可能会让外事行动不能正常举办。 更是把脏水泼在自己身上，光头男就是背后指使他的人。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光头男一不小心说漏嘴。 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可说出去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绝没有收回来的可能。 也是在这一时刻，他才明白江凛是在套自己的话，他眼神立马变得阴狠。 “你小子果然有问题。” “你伪装得很不错，竟然能将我骗到。” 光头男还在猜测江凛的身份，却没想到江凛会大方承认。 “是你！”他瞪大眼，不敢相信江凛竟然敢找上门。 一想到自己刚才说漏嘴的事情，他满眼都是恐惧。 接下来的时间里，光头男拼了命的挣扎，这期间不断放出狠话。 “江凛，你赶紧把我放了，院子里可都是我的人。” “现在求饶，说不定我大发慈悲之心，还能放你一条活路。” 听到这样的话，江凛差点没被笑掉大牙。 自己也不是三岁的小孩，怎么会被他轻易哄骗，不识破自己的身份倒也罢了，现如今绝不可能将自己轻易放过。 “说说吧！是什么人让你做那些龌龊事？” “我看你这种货色，不像是脑子够用。” 江凛更加应验心中的想法，光头男不过是居中介绍，真正在暗中指使的另有其人。 要不把那个人揪出来，事情仍然不能妥善解决。 为了能够尽快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凛手上用足了力气，很快就让光头男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疼……快拿开！”他扯着嗓子，制造出的动静太大，很快就惊动了院里的手下。 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几个大汉冲进房间里，他们目光凶恶地盯着江凛看。 “江凛，你完蛋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光头男满脸得意的笑容，他显然没有认识清楚现实情况。 江凛有胆子以身试险，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不等到光头男反应过来，直接就将桌上的陶瓷碗敲碎。 捡起一块趁手的碎片，哪怕还没有抵在光头男的喉咙处，也让他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碎片锋利无比，江凛只要稍一用力，光头男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还很难说。 他咬紧了牙，哪怕他强装镇定，可他不断打战的两条腿已经将他内心出卖。 “让你的人退出去。” “接下来，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江凛语气冰冷，他早该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光头男这种人外表凶悍，可真要遇上关乎性命的事情，这种人往往最先认怂。 在他的警告下，光头男哪敢有一丝的迟疑犹豫，他大声催促手下的人赶紧走。 “你们这些浑蛋，难道是想害死我吗？” “滚！赶紧给我滚！” 光头男怒骂几声，那几名打手全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从安排乖乖地退出去。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就松开了手。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人雇你做这些事，你又从中抽了多少好处？” 第381章 抓个正着 江凛浑身上下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直接就将光头男震慑住。 他用力地吞咽几口唾沫，似乎想要恢复冷静。 几分钟后。 “江凛，有些话我与你说了也没用，那些人不是我能得罪起。” “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开始打感情牌，不断劝说江凛就此而止，调查不能继续下去。 见到他像什么茅坑里的石头，真可谓又丑又硬，江凛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失望。 他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忽然间就笑出了声。 而就在他失神的这个间隙，光头男拔腿就跑，等拉开一段距离后，他还不忘记嘲讽几句。 “江凛，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真是高看你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进来！” 顺利脱身后，光头男满脸得意的笑容，他直接叫来了帮手。 更是恬不知耻，将自己刚才胆小认怂的行为完全否认。 “不过是你下手快，我没办法配合你而已。” “江凛，你今天落我手里，算你倒霉！” 光头男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可他在说出口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没注意到江凛满脸不屑的神情。 哪怕他讲了好些话，江凛还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桌前。 “瓜子炒得很香，还有吗？”江凛如此随意样子，光头男都以为眼前一切都是假象。 就好像主动权还在江凛的手里，于自己而言不过一场梦。 身边人也都慌了神，他们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却又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大哥，我看这家伙不太好惹，要不还是算了。” 有人心里打鼓，哪怕光头男威逼利诱，他们也不肯上前半步。 没想到手下的人会说出口这样的话，光头男暴跳如雷，他一脚就将那人踹翻在地。 接着又开始命令其他人。 “他就一个，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全都给我上，真出了事也是我来担着。” 光头男知道江凛已经找到这里，顺藤摸瓜调查下去，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都与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还不如趁早堵上江凛的嘴，只要他们不往外说，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你真是害人不浅，害了一个还不够，要把大家都拖下水吗？” 江凛轻叹一口气，他看着这些人被光头男画下一张大饼，竟然真打算为他卖命一样。 已经到了这般紧要的时候，自己再不站出来与他们说清楚，恐怕很多人的一辈子就这样被毁掉。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终于有人大着胆子开口询问，在江凛的眼里，他还算是有挽救的可能。 既然这样，江凛也愿意与他把话说清楚。 “你们这个窝点被捣毁是迟早的事，他是主犯，你们是从犯。” “日后交由有关部门审理，你们所遭受的处罚也不会和他一样。” 江凛不介意在这种场合下给大家普及一下法律知识，经他一番细致讲述，果然让几个人的内心深处产生动摇。 机会就在眼前，江凛怎么可能不牢牢把握住。 他快步走上前，随后说出口的几句话，算是将局势彻底扭转。 “已经有了过错，难道还要一错再错下去吗？” “不……不是这样的！” 意识到江凛要瓦解自己这方人心，光头男火冒三丈。 他直接转过身看着那些想法动摇的人，紧接着就与他们警告道。 “江凛在胡说八道，我们这个场子很隐蔽，条子没那么容易找得到。” “他不过是预感自己处境不妙，所以才口出妄言。” 他的这一番话语果然起到作用，不少人又重新站回到他身边。 瞧见这样一番情形，江凛哭笑不得。 “要我该怎么说，你们才能真正认识到大难临头。” “用不了多久时间，警察就会来的。” 江凛好心提醒，还有人执迷不悟，光头男更是觉得他满嘴谎话，根本就不可信。 “是与不是，你很快就会知道。” 说完这些话，江凛再也懒得与他们争辩。 光头男同样没有了耐心，他骂声连连，接着就命令手下的人冲上前。 只要能将江凛控制住，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复存在。 可有些时候，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他们刚才能将江凛擒拿控制，完全是在江凛故意放水的前提下。 现在江凛使出全力，撂翻其中两人不成问题，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时间拖延下去对江凛不会有利。 光头男满脸得意的笑，俨然一副即将取胜的姿态，全然没注意到江凛视线从他身上一掠而过，直接落在了门口处。 “你们完蛋了。” 江凛很是随意的开口，光头男开始时候还不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他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派出所的！” “全都给我抱头蹲下！” 另一个房间里的赌客想跑都来不及，他们当场就被控制住。 光头男身边的几个打手也都慌了神，全都没想到真的会被派出所的人找上门。 其中一人最先反应过来，他用手指着江凛开口说道。 “一定是他把条子引过来，我们快跑啊！” 在他的提醒下，另外几人也都做出了反应，仅在一溜烟的功夫，他们就朝着不同的方向逃走。 光头男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没有了手底下这一帮人，他可没有信心能够将江凛制服。 “江凛，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情没完！” “我就在这里，你倒是别跑啊！” 江凛哈哈大笑，他当然知道光头男只是嘴硬，身体却比任何人都要实诚。 可自己以身入局，来这里一趟哪能让他成功脱身，那自己付出的努力如同笑话般。 江凛直接追了上去，裴芝薇只看到他的一个背影，她不由得把心提到嗓子眼。 不多时，江凛将光头男堵在了一条巷子里。 前方已经无路，他当然明白自己走不脱，竟然朝着江凛大声嚷嚷起来。 “江凛，我与你无怨无仇，你非和我过不去吗？” “就算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奈何不了那些人！” 光头男嘶声力竭，喊叫声音不停。 第382章 初见端倪 十几分钟后…… 裴芝薇跟随派出所的人来到现场，当她看到光头男正瘫坐在地上失神落魄，江凛则在边上动也不动。 忽然间，裴芝薇心里涌出一阵凉意。 “江凛！” 她大喊一声，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刺到江凛身边，接着就用一双手在江凛身上摸索不停。 “他有没有把你伤到？” “哪里受伤了？” “说啊！” 没有人能够理解裴芝薇现在的心情，她可谓把心提到嗓子眼，毫无踏实一说。 江凛没想到裴芝薇也会跟着过来，他当即开口道。 “我没什么事。” “芝薇，你先到边上等着，我和派出所的同志有话要说。” 就在工作人员到来之前，江凛已经撬开了光头男的嘴。 据他透露，确实是周明峰暗中指使，为了办成这件事情，周明峰拿给他不少钱。 江凛要在第一时间与工作人员互通消息，才能让他们尽早决策准备。 明白江凛心中的想法，裴芝薇赶紧擦拭干净眼角的泪水，往旁边站的同时不忘记吐槽几句。 “总是这么冲动鲁莽，这次没受伤，下一次呢？” “让人家跟着担心，还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裴芝薇发几句牢骚而已，实际上她最关心事情的进展情况。 毕竟江凛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到最后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 很快，江凛就与工作人员说清楚一些情况。 副所长刘宏伟来到现场，他见到江凛的第一眼，脸上神情可谓惊喜。 “江凛，霍书记果然没有说错，你小子真够有本事。” “追查真相就算了，还帮我们捣毁一个赌钱窝点，你这可是立了大功。” 刘宏伟脸上堆满笑容，他一边和江凛握手，一边表示要给江凛申请嘉奖。 最好是通报社会，让江凛英勇的行为广为人知。 听刘宏伟说了这么多，江凛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流露在脸上，对方似乎也有察觉到，不禁苦笑出声。 “江凛，你有什么话只管讲来，与我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陈书记还在的时候，刘宏伟就已经和江凛打过不少交道。 要论及私下的交情，他和江凛很是不错。 在他主动提出这件事情后，江凛也不与他遮遮掩掩，故意绕弯子。 “我手下员工当街动手打人，这不仅是在当地，在全国甚至世界都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刚刚那个人已经交代清楚，就是周明峰暗中指使，他遵照吩咐花大价钱雇佣了那名员工。” 江凛说了这么多，刘宏伟除了苦笑不停，他再没有别的反应。 站在边上的裴芝薇顿感着急，她着急忙慌地走到刘宏伟身边。 “领导，事实已经清楚，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一定要帮我们主持公道，这件事情和江凛没有关系。” 裴芝薇急切开口，完全没有注意到刘宏伟脸色有多难看，见到她还要与之争论，江凛只得主动讲明。 “仅有冰山一角，这怎么能叫事实清楚？” “芝薇，有些事刘副所长被夹在中间，他也很难办。” 江凛表现得越是理解，刘宏伟心里就越别扭，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这才赶紧与江凛表达歉意。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现在最要命的就是动机二字。” “你和周明峰有矛盾，可他是从哪里得到消息，才能这么精准地下手。” 刘宏伟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就凭光头男的指证，最多能让周明峰存在嫌疑。 想要坐实这件事，还需要另外想办法才行。 听他说了这么多，裴芝薇急得都快要哭出声。 “说不定只是巧合！” “可他为什么不对别人这般计划？”刘宏伟在这种事情上很有发言权，他劝江凛看开一些。 现在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光头男将一切责任认下，相信周明峰一定会有所打点。 “只要能洗脱你的嫌疑，到底是谁在幕后指使，这真的那么重要吗？”刘宏伟苦口婆心，他试图想要劝说江凛改变主意。 可回顾整件事，周明峰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江凛留下任何活路。 人家算计周密，哪怕他抽丝剥茧，仍然不能彻底翻盘，继续执念于此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刘宏伟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他站在江凛的角度考虑这件事，唯独忽视掉最关键的问题。 “刘副所长，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被江凛突然问起，刘宏伟直接愣在原处，他神情错愕，过去很久时间，他心里也没有一个好的答案。 最后，他只能抬起头，脸上尽显困惑之态。 “你别和我在这里打哑迷，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当领导的人，向来是雷厉风行。 刘宏伟耐心有限，到现在已经被江凛消磨得差不多，他当即开口催促。 江凛脸上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轻叹一口气，便颇为忧愁的说道。 “人这一辈子，争来争去，无非是一口气。” “他几次招惹，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还要到什么时候？” 回想起往日种种，江凛实在有一口恶气难以下咽。 他要这样作罢，往后日子里尽悔恨与憋屈，果然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刘宏伟脸色变化不停。 当着裴芝薇的面，有些话刘宏伟不好说出口，他迟疑犹豫过后，还是给江凛使了个眼色。 “芝薇，你到那边等着，我很快就过去。” 江凛将裴芝薇支开后，刘宏伟长出一口气，接下来，他就将自己的一些看法说出。 “周明峰和霍书记的关系，你不也很清楚吗？” “你要和他争一口气，到最后怕不能如愿。” 刘宏伟言尽于此，剩下的就得江凛自己掂量考虑。 “刘副所长是觉得这件事情和霍书记有关，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将消息外泄给别人。” “我可没这么说，你脑子一根筋，铸下大错的时候可别把我牵连到。” 刘宏伟用力摆了摆手，他对江凛的一些看法矢口否认。 消息到底是怎样泄露，他一个副所长可不好说。 而他这样的反应，也全都在江凛的意料中，明哲保身也好，故意糊涂也罢。 第383章 明哲保身 不多时，江凛和裴芝薇重新见面。 后者着急得不像样，她到现在火气都很大，更是嘟囔着嘴，时不时牢骚几句。 “刘副所长就是不想管，他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对。” 裴芝薇并非不明白道理，只是不想接受那样的结果。 一想到江凛被欺负到这种份上，到最后只能被迫妥协，她真是心疼自家男人。 “江凛，刘副所长还和你说了什么？”裴芝薇急忙开口询问。 见到她如此关心自己，江凛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可有些事他还没有想明白，这时候往出透露只会为她增加麻烦。 江凛让裴芝薇先回家里等着自己，等他忙完这一阵就好好陪伴在她身边。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裴芝薇心里不情不愿，但她也不想好心帮倒忙。 临走的时候，裴芝薇再一次紧紧握住江凛的一双手，与他认真告诫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许你再以身试险。” “再做决定之前，你要想想我和孩子。” 若不是真的在乎，裴芝薇怎么会与江凛说出口这样的话。 为了能让她多点心安，江凛当即将她拥入怀中。 接着开口道。 “放心，我或许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的话让裴芝薇眼前一亮，裴芝薇刚想问询一番，就被他用眼神制止住。 他现在仅有一个猜想，根本不能断定事情是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接下来，就给他仔细研究，好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目送裴芝薇离开之后，江凛很快就将赵常找到。 这段时间里，赵常也没有落得清闲，他完全按照江凛吩咐做事，两条腿都被跑细。 “江凛，你让我去查的那件事，我全都查清楚。” 赵常气喘吁吁，他这一路不敢耽误时间，算是狂奔而来。 江凛笑骂几句，查清事情真相固然重要，那也不能挑战身体极限。 万一把肺跑炸，自己可没办法与他家里交代。 他让赵常不要太着急，稍作歇息在与自己交换信息。 赵常却不想多等，他直接开口道。 “周明峰这个浑蛋，他趁着我们出了这档子事，可是想了不少办法接近到那些外国佬身边。” “如此局面，恐怕……” 赵常话到嘴边又强忍住，江凛却已经猜测到结果。 无非是周明峰趁机来到柳长青面前刷好感，大获成功后拿下投资就不是问题。 特别是他与霍书记的那层关系，想必也在这种时刻派上不小的用场。 赵常愣在原处，他显然没有考虑这样周全，这时候最是困惑。 “霍书记清正廉洁，当初都不肯帮他分毫，宁愿与他闹翻脸。” “这一次怎么会？” 就知道赵常还被蒙在鼓里，完全看不透这件事情背后的利益牵扯。 要如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江凛的处境又怎么会这样艰难。 “霍书记勤政爱民，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正因为这样，他才不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 江凛的话看似前后矛盾，实则不然，赵常认真思考一番，他很快抬起头。 “那些领导只考虑能将这样一大笔投资留在当地，至于是谁争取到这个机会，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可现在，我们没有任何优势。” 赵常倒吸一口凉气，他太清楚发生那件事后，江凛与公司就处在舆论的漩涡中。 可谓一身骚气，别人避之不及，哪里还有公平竞争一说。 “但我猜测，霍书记一定不知道这件事情与周明峰有关。” “他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又很爱惜自己的政治羽毛，若是知道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江凛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很快就浮现在脸上。 他的猜想很快得到应验，刘宏伟这边工作有成果，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向上报告。 县里的主要领导很快就了解情况，可在一间会议室里，大家脸上的神情都很凝重。 “霍书记，现在不是没有直接证据吗？我看这件事很难有定性。” “我觉得也是，不能仅凭那个家伙一面之词，万一冤枉好人……” 有人抱着不想得罪霍刚的心态，他正愁怎么把话圆回来。 突然间，霍刚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 “活动延期，这件事情不调查清楚，那就不办了！” 没有人能够理解霍刚现在的心情，他先前确实想尽快拉到投资。 可现在又有不一样的风声传出，甚至关乎自己的家人，他要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不知一些话会被疯传成什么样。 他如此严厉态度，另外几名领导全都慌了神，要知道这件事关乎当地经济发展，很难预测他这样的决定是好是坏。 还有人想要上前劝说，明明话已经到了嘴边，可还是被霍刚抬手制止住。 “这件事不仅仅是街头斗殴，寻衅滋事那样简单。” “我们不要怕麻烦，一定要调查清楚！” 霍刚不愿意再与这些人磨嘴皮，他用力挥了挥手，接着就宣布会议就此结束。 随后，秘书来到霍刚身边，他极为小声地开口。 “霍书记，我给江凛已经打过电话，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哦？ 似乎没想到秘书能这样懂自己，霍刚流露出颇为欣慰的笑容。 他轻轻点头，接着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都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他还见不到江凛的身影，只好把秘书叫到身边询问。 “县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江凛就算是蜗牛也该爬过来。” “他跑哪里去？” 霍刚冷哼一声，事态越是着急，江凛月不见踪影。 他强烈表达出心中不满，秘书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确实通知到位，迟迟不见江凛身影，他心里也奇怪与纳闷。 “要不……我再去试着联系。” 秘书知道自己领导有很大火气，他说话都小声了许多。 还不等霍刚给出具体指示，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并不急促的那种。 不多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霍书记，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我老远就有听到。” 江凛哪壶不开提哪壶，霍刚脸色瞬间阴沉，站在他身边的秘书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384章 新的方向 能够当秘书的，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心思缜密之辈。 他回过头看了霍刚一眼，确认过眼神后就赶紧离开这间办公室。 临走的时候，他有意将房门关紧，防止两人争吵的声音传到外面。 不大的房间里，霍刚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光凭他的这份气场，一般人早就招架不住。 这种时候恐怕要赔着笑脸，不断地与之说好话才对。 偏偏江凛与那些人很不一样，他反应平常，这反而让霍刚有些琢磨不准。 “江凛，早有人与你联系过，怎么现在才来我这里？” 霍刚生气开口，全然没注意到江凛脸上极力遮掩的笑意。 等他察觉出不对时，江凛也不与他故意绕弯子。 “领导统筹全局，自然不能因小而失大，那也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吧？” 江凛话语声音很轻，可就是这么几句话，足以让霍刚无地自容。 明白江凛是故意为之，霍刚反而不那么生气。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接着就邀请江凛坐下。 “你小子真是小心眼，怎么还和我赌这口气？” “不过没关系，我倒觉得这很好。” 霍刚不住地点头，话语里满是赞赏意味，江凛摇头苦笑，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真假。 但有一点能够确定，霍刚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此时心里一定有所判断。 彼此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都读懂了心意。 “江凛，还是说说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吧！” “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害怕江凛有所顾虑，霍刚特意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不管他说出怎样的话，自己也不会与他计较颇多。 有了霍刚的保证，江凛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轻轻点头，随后就对目前的状况进行分析，事情始末可谓极其细致。 “已经有人指认，这件事就是周明峰在背后指使安排。” “无风不起浪，想必这样的道理，领导同样明白得很。”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霍刚俨然一副不可置否的态度。 他轻轻点头，就让江凛接着往下说。 “我想问领导一句，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没关系吗？” 先前江凛就有所怀疑，却因为霍刚的态度而打消掉。 只不过那一切的前提，全都是基于暗中指使的人与柳长青没有利益牵扯。 现如今情况不相同，那可是他的小舅子，哪怕当初他秉公处置，不曾姑息纵容过。 江凛也不敢保证在新的事件上同样如此！ 他的话斩钉截铁，霍刚脸色变化不停，到最后阴沉无比。 “这件事情与我没关系。” “风口浪尖之上，我何必为了他而放弃更好的选择。” 霍刚不想和江凛讲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他的话直击要害，可以说是不容任何人去质疑。 江凛轻轻点头，他心里的顾虑已然被打消掉一大半。 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霍刚同样焦头烂额。 他已经懒得解释，只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水，接着就猛地灌进肚里。 他本以为自己和江凛之间的误会无法化解，哪里想到江凛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大为惊喜。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霍刚抑制不住心中激动，他一遍又一遍地与江凛开口追问。 “只要不是霍书记暗中支持，我有信心扳回一局。” “只是在我行动开始前，我很想霍书记能够帮个忙。” 有些话要搁在之前，江凛万万不敢讲出，奈何霍刚这次理亏在前头，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看来就算没人给你打电话，你小子也会不请自来。” 完全读懂了江凛的心思，霍刚接连摇头，苦笑不停。 现在看来，只有让江凛尽快把话说出口，好让自己权衡利弊才是。 “很简单，只需要霍书记为我争取到一点时间。” “不用太多，够我有所安排就行。”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霍刚在一旁脸色越发凝重。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反正自己已经终止活动举行，足够江凛搞清楚事情真相。 只是有一点，他可是在会议室中拍了桌板，当时有许多双眼睛看得到。 “你小子要找到证据，而不是光凭猜测。” “如若不然，最终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霍刚话中自有深意，当然是要江凛把握住机会，这可是唯一的机会。 一旦从他的手中流走，便是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无力回天。 江凛点了点头，他随后就透露出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自己已经有了调查的方向。 “不知是什么？”霍刚忍不住开口询问。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道。 “我还是不打听为好，万一到时候消息又泄露，我就是一裤裆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霍刚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才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犯两次错误。 只是答应了江凛的条件，接着就当一个甩手掌柜，后面事情该怎么做全是江凛说了算。 见他这个样子，江凛苦笑连连，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了霍刚的这句话，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江凛很快离开他的办公室，随后就与赵常汇合于一处。 再次见面，赵常满怀激动的心情。 “江凛，霍书记到底怎么说？” “他总不能真的要偏袒自己的小舅子，要真那样，我非找他说说理由。” 赵常说话间就撸起袖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冲进县委大院闹事。 好在江凛对他足够了解，当即就让开一条路，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大胆子。 果然如他所料想，真让赵常冲进院子里，他反而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瞬间就蔫巴了许多。 “你要撒泼耍混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人家霍书记开明大度，才不像你想的那样。” 江凛直接将霍刚的意见转达，赵常瞬间红了脸，才发现自己错怪人家。 “可霍书记也没帮多大忙，后面事情还不得我们自己去干。” “该怎么干？这……” 赵常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 第385章 蹲守无果 赵常抓耳挠腮，俨然一副着急犯难的样子，见他这样，江凛当即开口笑骂几句。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 “跟我走！” 江凛之所以说有了新的调查方向，那绝不是在夸夸其谈。 见他如此有信心，赵常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哪怕他心存疑惑，也还是强压下去心中那份好奇，倒要看看江凛后续计划如何。 不多久，他们再一次来到柳长青入住旅馆的后门前的一条街上。 不同于上一次，好多家报社的记者也都知晓这处位置，他们纷纷在此处蹲守。 见到如此阵仗，赵常唏嘘不已。 他极为确定的开口道。 “柳长青只要从这里出现，恐怕这些人会蜂拥而上。” 对于赵常的这番看法，江凛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当赵常问起他接下来的打算时，他也不打算有任何遮掩。 “不惊动这些记者，一直等到柳长青出现。” 什么？ 赵常极为诧异地开口，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以至于没有听清楚江凛刚才的话。 几次确认过后，他更觉得难以置信。 “这家旅店只有前后两个门，柳长青又不是齐天大圣转世，难道还会变成苍蝇飞出来吗？” 赵常话虽然说得难听，道理一点都不少，就在他以为自己聪明一回时，江凛又在他的头顶处狠狠浇下一瓢凉水。 以至于赵常瞪大眼，都以为江凛是在故意与自己玩笑。 见他这个样子，江凛也不忍心继续欺瞒。 “柳长青这样的人本事可不比孙猴子差多少，他什么都好，唯有一点毛病。” 听江凛说出这样的话，赵常满脸好奇，他当即开口问道。 “是什么？” 赵常咬着牙，试探性地开口，江凛得意一笑，就把他这几次与柳长青接触细心观察的结果说出。 莫过于柳长青这个人有口腹之欲，看似一点小毛病，实际也是从他身上最好寻找到的突破口。 赵常也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赶紧点点头。 “当时那种情况，柳长青还能为了吃东西从后门悄悄溜走。” “他这样的做法，哪里像是大老板？” 赵常当时就不能理解，听江凛这么一说，他恍然大悟。 这不只是为了那口吃食，更有可能是一种精神寄托。 迫于形势，稍微忍忍也无妨，可当欲望到达顶峰时，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满足。 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就算发生也不见得有多奇特。 于是乎，哪怕烈日炎炎，他也陪着江凛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不见柳长青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蹲守在外面的那些记者都没了耐心，个个都在牢骚埋怨。 赵常内心忐忑难安，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走到江凛身边。 “都过去这么久的时间，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我们白来一趟？” 早知道赵常没多少耐心，果然在这种时候说出口一些不中听的话。 江凛翻了个白眼，接着就让他好好想想。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江凛，他不可能真的变成一只苍蝇飞出来，你就别戏耍我了！” 非常着急上火，他在江凛的耳朵边上不停嘟囔，丝毫没注意到江凛嘴角微微上挑，颇为神秘的笑出声。 “从我们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有多少人从那个门走出？” 江凛的话意味深长，赵常后知后觉，毕竟那些记者蹲守在门口处，柳长青定然了解这一情况。 既如此，柳长青就算出来也一定做过伪装，想到此处，赵常大脑飞速运转。 半个小时前，有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在后门讨饭要钱，老板娘刚开始的时候想要把他赶走。 奈何乞丐又哭又喊，那副模样着实可怜，她不忍心就将他带了进去。 “乞丐走的时候，像是用袋子打包了不少剩饭剩菜，当时还从你我眼前经过。” “这又和柳长青有什么关系？” 他思来想去，始终不得其中奥妙，江凛直言他是榆木脑袋。 如此简单的事情，怎么就那样难以想通？ 被江凛提醒过，赵常立马变了脸，他不停地吞咽唾沫，就这都不能让自己内心归于平静。 “好一招金蝉脱壳，我早就应该想到。” “他从国外来的大老板，身价那样不菲，怎么还乔装打扮成一个乞丐？” 赵常又好气又好笑，在他看来，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天下难寻。 偏偏今天就让他遇上，这着实让他开了眼界。 “这算什么？人为了一口吃的，总是不嫌麻烦。” 江凛趁机给赵常科普一下历史知识，几十年前就有人为了吃一份牛排而背叛国家与信仰。 如此看来，柳长青扮成乞丐也算不得多大事情。 “这……” 赵常欲哭无泪，他显然想不通，又怕江凛刚才看走眼，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万一那个乞丐不是，我们都走掉后柳长青出现怎么办？” 站在赵常的角度，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江凛却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他们仍然见不到柳长青的身影，若非柳长青已经离开旅店，他实在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为了不让赵常心揪着，江凛煞有其事地开口道。 “你小子考虑很周到，那就你留在这里。” “我跟过去，倒要看看那乞丐是真是假！” 他抬手用力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表现出对他极为重视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后，江凛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赵常一个人在原处发愣。 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江凛看走眼，自己这里就是最后一道防线。 他全神贯注，丝毫松懈都不敢有，却没想到江凛那边已经有所收获。 角落处，乞丐那一身破烂的衣服随意丢弃，江凛心中的想法被彻底坐实。 他努力去回忆，这附近能被柳长青选择的餐厅就那么几家，他的心里很快有了答案。 没多久，江凛就来到一家餐厅的门口，当他望向里面的时候，恰巧柳长青抬起头。 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柳长青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他直接就将筷子摔在桌上。 第386章 乔装打扮 当江凛走到面前，柳长青没有丁点好脸色。 他极不高兴地开口说道。 “江凛，你怎么还阴魂不散，都能找到这里来。” “我与你之间，恐怕没什么好说的。”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柳长青就一肚子火气，江凛反应异常，他神情自然的坐在柳长青对面位置。 也不管柳长青对自己有多大看法，他便自顾自地动了筷子。 都已经吃个半饱，抬起头就见到柳长青极为吃惊的眼神。 “你……怎么敢？” 柳长青憋着一肚子的火，此时的他咬牙切齿，必须要江凛给自己一个说法。 先前的事情暂且不论，现在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这总归是不对。 听他说了这么多，江凛不慌不忙，他抬起头时脸上笑意弥漫。 “柳先生，你我都是聪明人，怎么能总想着欺骗？” “之前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你心里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 江凛话语声音很轻，却让柳长青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问题。 他不再像刚才那般凶神恶煞，反而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既然也知道，那我看就没什么好说的。” “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影响我的食欲。” 柳长青不愿意和江凛多说一句话，他一再开口催促，江凛却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如此情形下，柳长青直接被江凛气笑。 既然这样，他也只能听之任之。 相比于江凛接下来要和自己做的事情，柳长青更加在意他怎么能找到这里。 “守在外面的那些记者，一个个都是睁眼瞎。” “你们当时也在吗？” 柳长青自以为伪装得很好，殊不知他的行为在江凛眼里，真可谓漏洞百出。 被江凛这样一番言语刺激到，柳长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当然不高兴。 “江凛，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和我这样说话。” “给我滚！” 柳长青大骂出声，可见到他如此凶狠的一面，江凛仍然是表现平静。 他轻声开口，不咸不淡几句话，直接就让柳长青所引以为傲的东西荡然无存。 “乞丐进店，你借机伪装成他的样子躲过报社记者的视线，这一招着实精妙！” “可你换了一身行头，怎么就没有换鞋？” 被江凛这么一说，柳长青神情恍然大悟，他这才想起自己露馅的原因。 想必是从江凛面前经过的时候，被江凛敏锐捕捉到这一细节。 既然已经被江凛找到这里，他再去深究这些事情也没意义，干脆用力摆了摆手，紧接着就开口催促。 “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休要在这里耽误浪费我的时间。” “柳先生，幕后指使者另有其人，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江凛很认可柳长青的说法，大家时间都很宝贵，还是不浪费为好。 他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柳长青明明知道真相是什么样子，却还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势。 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更是让人燃起一股无明火。 “江凛，是谁做的这件事重要吗？” “我与你已经闹翻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柳长青意图很明显，那就是破镜不可重圆，江凛执着于此没有任何意义。 却不曾想江凛与他的看法完全相反，不管是于公于私，真相二字都最为重要。 迷雾重重之下，好不容易才见的月明，江凛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放弃掉。 “你这家伙，倒也是有恒心与毅力。” “那你想怎么样？” 柳长青满脸无奈，在他的眼里，江凛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 任凭他尽心尽力，就是不能将江凛甩开到一边。 见他这么生气，江凛赶紧出言安抚。 “机会不就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吗？” “还秦柳先生多多担待。” 江凛先与他赔礼道歉，只为刚才的行为，说过好话后他话锋一转。 “我只想与柳先生重修旧好，最好能在外事活动举办的当天敲定一些事情。” 江凛话里有话，旁人或许听不出，可柳长青这般人物的头脑最是活络。 他冷哼一声，显然是觉得江凛太过天真。 见到他这样的反应，江凛并不觉得意外，接下来，江凛洗耳恭听。 事实情况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柳长青果然在这件事情上存在看法。 “那就请柳先生给个话，好让我知道是哪里出现问题。” “要能及时改正，这对你我双方都好。” 江凛一言一语，皆是实话，柳长青却从他的话里听出另外一层含义。 莫过于江凛决心以下，今日要不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他还是会一直纠缠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柳长青接连苦笑出声。 “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给你好脸。” 柳长青颇为后悔的开口道。 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江凛只当做没听到，他很快就将话题引回正轨。 “这并不复杂，你们想要坐实一件事情，奈何缺少了最为关键的一个步骤。” “周明峰虽有动机，可你们总不能用凑巧来解释他对时机的精准把控。” 柳长青确实是聪明人，短短几句话就已经讲清楚整件事的利害关系。 如此难题摆在眼前，既然不能很好地解决，那江凛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在他看来，江凛就应该识趣起身离开，莫给双方增添烦恼。 “柳先生，你说这些话可就没意思，我竟然找过来，那当然是有了调查方向。” 江凛话刚说出口，柳长青的脸色骤然变化，那真是够精彩。 他不停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冷静。 “江凛，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有了方向，那就赶紧去找线索啊！” 柳长青故作镇定，他冷言冷语，看样子是对这件事情毫不在意。 怎奈何江凛接下来的话，彻底改变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你……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柳长青原本还忙着享受美食，却在一瞬间脸色大变，他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愤然起身的时候眼神仿佛要吃人。 面对他如此强势威压，江凛不慌不忙，脸上仍有淡淡的笑意浮现出。 他越是这样，越让柳长青心有不满。 第387章 引蛇出洞 柳长青一双眼睛极为凶狠的盯着江凛看，那样子真是要把人生吞活吃。 江凛不慌不忙，他缓缓起身，很快就与柳长青的视线齐平。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或许就是答案。” “为什么？” 都到这种时候，柳长青仍然觉得江凛是与自己胡说八道，他丝毫没有要认真听取意见的打算。 江凛摇头苦笑，他早该想到只要是人就会逃避一些事情，这样的情形总是不可避免。 “因为这些天我没有闲着，四处奔走，已经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 “剩下的那一种，再不可能也是结果。” 江凛的话不失道理，柳长青咬紧了牙，殊不知江凛接下来的话又将他刺激到。 “要你打算一直稀里糊涂下去，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 “柳先生，你我之间有缘无份，就此告辞了。” 看着江凛有了要起身离开的打算，柳长青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拉不下脸。 直到江凛去往门口处，他才意识到江凛真有可能对自己失望至极。 想到这里，他老脸一红，哪能眼睁睁看着江凛离开。 “你给我站住。” 柳长青起身追去，或许是他说话的声音太大，不可避免引来许多道注视的目光。 他连忙摆手以示歉意，接着就拉扯江凛到一处僻静地方。 “你想我怎么做？给句痛快话吧！” 柳长青特意提高了话音，生怕江凛听不到一样。 江凛轻笑几声，在他心里当然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之所以现在才说就是想要得到柳长青的支持。 要不然自己的计划根本不能顺利开展，想象再美好也都没有实际用处。 “当然是引蛇出洞。” “那要是误会一场，你让我该怎么办？” 柳长青面目变得狰狞，他咬紧了牙，一遍遍与他质问。 洞察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江凛也不与他拐弯抹角。 接下来说的一些话，那真是直截了当，一点弯绕都没有。 “若真是误会一场，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到那个时候，不管柳先生有多少不满，都可以完全发泄到我身上。” 江凛的话掷地有声，他这可不是随便说说，而这也打消掉柳长青心中不小顾虑。 见到他这样的反应，江凛心里已经有底，他再不去执着于一些事情。 随后，他与柳长青仔细商讨，计划的一些细节之处都毫不遗漏。 确认过没有问题，柳长青便打算早早回去，一切都按照江凛的计划去实现。 江凛也不用着急上火，他只需要耐心的等待，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事情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可就在他转身要走时，柳长青忽然开口将他叫住。 如此一幕，江凛不禁有些疑惑。 “柳先生，你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见到柳长青迟迟不开口，江凛当即与他说笑。 两人之前闹出不小误会，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反而没必要藏着掖着。 有什么话都该直截了当，痛痛快快地说出口才对。 被江凛这么一说，柳长青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他也不再耽误浪费时间。 紧接着，他极为痛快地开口道。 “你够意思，我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要是我的身边真的藏了鬼，我一定将他狠狠收拾一顿，好给你一个交代。” 柳长青本不愿意和江凛折腾下去，奈何江凛刚才那番话说到他心坎里。 要从最开始的时候，问题就出现在自己这一方，那他这个当老大的真是难辞其咎。 最终一点表示都没有，他以后在国际上的声望恐怕一点不剩。 如今和江凛说这些话，也是要他把心放到肚子里。 自己绝不是公私不分，真要揪出内鬼，定不姑息纵容。 “您是讲究人，这我早就知道。”江凛话说完后，柳长青哈哈大笑。 两人冰释前嫌，原本就不多的误会从此刻化解掉。 接下来，两人分头行动，各自按照计划去严格执行。 第二天。 旅馆的一个房间里，约翰正躺在床上不断呻吟。 柳长青推门而入的时候，他赶紧挣扎着坐起身，接着就开始与柳长青诉苦。 “那个江凛真是过分，竟然派人来找茬，还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您当时在场，他说话那么难听，我实在忍不住才动的手！” 约翰着急解释，柳长青面带微笑，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而接下来，柳长青直接坐在了床边。 他语气平缓道。 “约翰，你是因为我才会被对方打一顿，我对你是心存愧疚的。” 柳长青时不时地叹息出声，瞧见他这样，约翰感动得都快要哭出声。 他急忙学着龙国人的样子，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自己的胸口处。 “那个江凛敢找你麻烦，他要是还来，我一定不会将他放过。” “约翰，你真是好样的。” 柳长青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他又表现出自己体恤下属的一面。 下次再有这种的事情，他可不许约翰冲在前头。 接着就提起活动延期的事情，约翰也跟着陷入到沉思境地。 “都是江凛害的，要不是他，我们也不至于在这个小县城逗留这么久时间。” 约翰强烈表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不满，柳长青不许他有如此大的气性，这样真是太伤身体。 可很快，约翰主动问起他接下来的打算。 柳长青又与他聊了许多，时间已经不早，它很快借故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约翰脸上神情逐渐凝重。 走廊里，柳长青又和一人迎面碰上，同样是与他吐槽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经意间，透露出更多关键的信息，男人轻轻舔拭嘴角，眼里精光乍现。 “您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他说话是眼神飘忽不定，柳长青立马把心提到嗓子眼。 他紧皱着眉头，轻声回应道。 “当然。” “这么重要的信息，我怎么会与你说假话？” “但你可要保证，绝不可向外泄露。” 柳长青特意提起前几天发生的事，到现在都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万万不能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男人用力点头，他立马做了一个把嘴封住的手势，表示自己一定会严守秘密。 第388章 终于冒头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都已经到了深夜，旅店门口只剩下一盏昏黄的灯散发出微亮的光芒。 巷子里，突然传出一阵细碎的声音。 夜色笼罩下，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旅店门口处，等到月光照在脸上，江凛的面容逐渐清晰。 没多久，赵常小心翼翼来到他身边。 “江凛，我刚去后面看，那头更是静悄悄。” “不过你放心，我安排的人很可靠，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第一时间通知。” 赵常说完这些话就把手伸进兜里，看样子是想抽根烟来解解乏。 他真是心大如斗，自己抽就算了，竟然还想着给江凛递一根。 以至于江凛与他大眼瞪小眼，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实。 “抽根烟而已，应该没什么事吧？”赵常感受到江凛的不高兴，冰冷的目光正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他试探性地问了几句，江凛默不作声，这已然是对他的回应。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江凛顿时没了耐心。 “你知道我们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吗？” “要因为你的一根烟而暴露位置，让对方嗅到危险的气息后就躲藏不出，这个责任谁来负？” 江凛语气凌厉，赵常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酿下大错。 他怎么还能不知好歹，刚刚点燃的一支烟就被他摁灭在墙头，半截烟身被他用力地揉搓，丢在地上还不忘用脚踩几脚。 如此可见他的决心，江凛也在一旁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旅店前门突然传来声响。 嘎吱。 房门应声而开，接着就有一个人探出脑袋，那样子只能用鬼鬼祟祟来形容。 瞧见这一幕，赵常就知道他们所等待的事情有了结果。 “江凛，你快看！” 赵常惊呼出声，不等他接着说出口一些话，就被江凛用手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剧烈的疼痛感反而让他清醒许多，自己差点就坏了江凛的大计。 好在他刚才的话音没有被那道人影察觉，可对方仅仅探出一颗脑袋，看样子警惕性十足。 可是条件太差劲，江凛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脸，当下也只能属于自己提前安排的人手不要轻举妄动。 “蛇刚刚出洞，千万别把他吓回去。”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赵常直接屏住了呼吸，如此滑稽的样子反而让大家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赵常急得跳脚。 “江凛，他怎么又要回去，难道是已经发现我们了吗？” “再不把他抓住，我们所有的付出都变得没有意义。” 赵常咬紧了牙，他只能瞧见那道人影从门内走出几步远就掉头回去，更把房门用力关上，仿佛惊觉附近有人。 见他这样着急的样子，江凛却表现得不慌不忙。 他轻轻摇头，随后就指向一处地方。 “我要没有记错，那个人刚才在那里有过停留。” “没……没错！我看得清清楚楚！” 赵常并不明白自己这番言语背后的深意，他用力点点头，一些话只是据实而讲。 “那就不用着急，耐心等着便是。” “可是！” 赵常话还没说完，竟然见到又有一道人影出现在视线范围里，当男人从他们前方不远处经过时，才发现对方用东西遮挡住面容。 过于严实，仅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仔细观察过，仍然没有发现江凛几人的藏身之处。 这一时刻，赵常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心跳都在加速，若非江凛拦着都想立马将人扑倒。 他始终记着江凛说过的一句话，那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很快，那人走到了旅店门口，四处张望过后，他弯下身子像是在地上找寻一样东西。 等他在站起身的时候，忽然间大笑出声。 殊不知，这对于江凛来说就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信号，他毫不犹豫地与赵常吩咐道。 “你不早就等着急吗？现在给我过去，把人死死摁住。”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了语气，赵常听到后哪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极为用力地点头，接着就遵照江凛吩咐去做。 随着他吹响口哨，四面八方都有江凛事先安排好的人手冲出。 门前的那道人影顿显慌张，他意识到早有人蹲守在这里，就是要将自己当场抓获。 “跑！” 这一时刻，男人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转身就跑，生怕晚一秒钟就会被牢牢摁住。 可他很快就意识到，江凛早就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自己想脱身可不容易。 “终于抓到你了！” 随着男人被摁倒在地，赶过来的赵常脸上洋溢笑容。 他赶紧让男人把头抬起来，倒要看看搅动满城风云的到底是怎样一位人物。 前后相差仅几分钟的时间，江凛也来到了地方。 可当他看清楚男人的面容，竟然当场就傻眼。 “是你？” 江凛心中暗骂几句，他还以为能将周明峰当场摁住。 到时候人赃俱获，任由周明峰怎样狡辩都不管用。 没想到来的人并非周明峰，而是他公司的一名副总。 “江凛，你赶紧把我放了，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副总骂骂咧咧，瞧见他现在的样子，江凛直接傻眼。 “放你走当然可以，但你得交代清楚。” 江凛冷声开口，他随后递给赵常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赵常话说完后，王副总这才清醒认识到自己的处境，落在别人手里，哪里还敢张牙舞爪。 他连忙赔笑脸，装作自己毫不知情的样子。 “江老板，我就是从这里路过，这不犯法。” “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应该是警察来找，你不让我走算怎么回事？” 王副总话里话外，不过是江凛多管闲事，快，他试图将自己摘干净，殊不知这样的行为滑稽可笑。 三更半夜，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他哪里都不去偏来这里。 如此倒也罢了，或许能解释为他夜里睡不着觉，可偏偏出现在这家旅店门口，还在这里鬼鬼祟祟好长时间。 第389章 固定证据 “王副总，你难道说这些都是巧合吗？” 江凛笑眼眯眯，当他问出口这些话的时候，王副总仍然想要狡辩。 只是不等他开口，赵常就在江凛眼神示意下开始搜身。 “未经他人允许强行搜身，你们这是犯法的。” 事到如今，王副总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随便他怎样大声的嚷嚷，江凛只当做没有听见。 搜不出东西责任自己来担，可一旦搜出来，局势将从这一刻发生变化。 “江凛，还真有！” 赵常突然惊呼出声，当他打开手掌心的时候，一个纸团立马引起江凛的注意。 意识到事情即将暴露，王副总发疯一般地想要抢夺东西。 奈何他尝试几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江凛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那个纸团，哪怕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变了脸色。 “王副总，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在这家旅店里，有人与你暗通消息，或者说……” 江凛并不呆傻，有些事情王副总不会主动承认，他当然要有所揭露。 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副总没有理由甘冒风险，却只有一星半点的回报。 背后一定另有人指使，江凛尝试着引导王副总说出周明峰的名字。 “江凛，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副总直接将头扭到一边，他抗拒的神情使得赵常气不打一处来。 说话间，赵常就已经把拳头高高举起。 “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是吧？” “不说也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赵常太清楚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们承受着极为巨大的损失。 真相即将浮出水面，如此要紧关头，他必须尽快撬开王副总的嘴。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江凛轻轻摆手。 他当然知道赵常心里一团火烧得正旺，这种时候谁来劝都没有用。 可话说回来，要真是无谓的牺牲，他不见得必须要有。 听到江凛这样说，赵常急得不像样子。 “江凛，你与他说再多好话又有什么用？他不会和我们交代清楚的！” “你不要害怕担责任，我来动手，我来承担。” 为了能够彻底扭转颓势，赵常已经顾不得太多。 他大喊几声，接着就要动手教训王副总，就不信王副总挨过打后还能是这样的态度。 他这样的办法简单粗暴，可在事成之后，麻烦就该接踵而至。 江凛轻轻摇头，眼神仍在制止。 赵常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江凛的话让他眼前一亮。 “正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成双。” “我们当下既捉了脏，也拿了双，就这还怕他不开口吗？” 江凛说出口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视线直直落在王副总身上。 果然如他所料，刚刚还嘴硬如铁的王副总立马变了样。 见他嘴角不断抽搐，那分明是慌张与恐惧的一种表现。 “江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听不懂！”王副总大声嚷嚷，看他现在的样子，像是想要通过嗓门大来给自己壮胆。 相比于他的吃惊，赵常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在一旁不停吞咽唾沫，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捉贼捉赃倒是有，可捉奸成双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连刚才那人的脸都没看清楚，恐怕……” 赵常急得都快哭出来，早知道这样他刚才就不应该听江凛的话，直接冲过去死死摁住。 当下看来，那才叫人赃俱获。 听到他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信息，王副总在一旁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心情放松，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多艰难。 “江凛，没想到你身边的人会说漏嘴吧！还不赶紧把我放了？” “这件事情闹大，不见得会对你有好处。” 王副总挺直身子，俨然一副吃定江凛的样子，他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江凛会给他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 等江凛打了个响指，旅店里突然传出大笑的声音，赵常听着都有些熟悉。 他很快瞪大眼，极为诧异的开口说道。 “是柳长青！”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江凛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等房门打开，柳长青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而在他的后面站着一人，此时正瑟瑟发抖。 “完了！”王副总何等聪明，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江凛提前做好准备。 刚刚一切不过是与自己戏耍，现在想来，自己简直滑稽可笑。 而当江凛看清那人的长相时候，他脸色瞬间阴沉。 赵常更在一旁惊呼出声。 “怎么会是你？” 柳长青身后，约翰神情恐惧，他走路时一只腿瘸着，那正是不久前被王庆打伤。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约翰，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发生这样的事情，柳长青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把人压到江凛面前，一定要让约翰亲自与江凛有个交代。 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柳长青只感觉自己这张老脸没地方搁。 在他的催促声中，约翰也不敢这样隐瞒，他颤巍巍地开口说道。 “来到龙国后，有人与我联系，说是愿意给我一大笔钱。” “他们的条件很简单，只需要我给他们提供一些不重要的消息。”约翰说完这些话后，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我真的没有做背叛您的事情，我提供的消息并不重要。” “约翰，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柳长青差点当场骂出声，亏自己对约翰这么信任，到头来竟然让自己成为小丑。 要真像约翰说的那样，事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说吧！你前后都与他们传递什么信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 柳长青已经给派出所打去电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工作人员到现场处理。 他要抢在那些人前头，先让约翰讲出事情真相，为的就是能给江凛一个交代。 王副总察觉到不对，他赶忙开口阻止。 奈何柳长青在考察团里的威望太高，他都已经发话，哪怕再借约翰一个胆子都不敢再有别的想法。 第390章 真正大白 “我……我说！” 约翰脸色惨白如纸，说话时声音断断续续，两只手更是不断地打战。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事情败露，柳长青绝不会让自己有好果子吃。 现在老老实实交代，说不定还能够求得一丝原谅。 “我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是将信息写在纸条上，压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下。” “会有人来取走，然后把钱放在旅店存放物品的柜子里。” 约翰才来龙国没几天，却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当他讲出具体的数字时，江凛和赵常最为吃惊。 “王副总，你们还真是肯下血本，想必这些钱不用你来掏吧？” 江凛明知故问，他现在几乎能够确定，一定是周明峰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花重金收买柳长青身边的人，甚至自导自演，上演了一出苦情戏。 要不是江凛抽丝剥茧，还真不能将约翰定为怀疑对象。 可听江凛说完这些话，王副总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 “姓江的，你少在这里胡乱猜测，反正这件事情与周总没关系。” “你倒是够忠心。”江凛摇了摇头，他看向王副总的眼神中充满失望。 总有一些蠢人，被人家卖了还帮着数钱的那种。 他也懒得与之磨嘴皮，那样做除了白白浪费口水，似乎没有别的意义。 “王副总，我劝你要考虑清楚，不把你身后的人讲出来，所有的责任都要由你来承担。” “收买考察团成员，破坏外事活动，你这算什么罪名？” 江凛恩威并施，他倒要看看王副总能有多大胆量，有时候想给别人背锅也要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听江凛说完这些话，王副总的脸色果然有了很大变化。 “江凛，你是说？” “不可能！窃取信息，这是很常见的商业手段。” 王副总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严峻，只觉得这一切再平常不过。 到最后还是柳长青说出口的一些话，才算是真正意义上为他敲响警钟。 “这次的事情严重损害两方声誉，而你们作为始作俑者，我要求按照龙国的法律顶格处罚。” 旁人或许听不出柳长青话里的意思，王副总却最为清楚。 只要有柳长青的态度在，他永远不可能被宽大处理，就算有人帮他求情都不可能。 不！ 不可以！ 王副总似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满眼惊恐，试图做出些改变。 江凛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和警察交代清楚幕后指使者，方有可能将责任分摊。 “这……他和霍书记的关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王副总一不小心说漏嘴，他着急想要改口，江凛却在一旁冷笑出声。 都到了这种时候，周明峰竟然还拿霍刚的名头在外面扯大旗。 他看着王副总一副鞠躬尽瘁的样子，真是可气又可笑。 “霍书记为官清廉，可从来没有利用职务之便为家人谋福利。” “他早就与社会做过澄清，是你自以为跟着周明峰就如同背靠大树好乘凉。” 江凛不喜欢与人绕弯子，他的话直截了当，很快就让王副总心凉大半截。 又想起约翰刚才的表现，只要进行对比，自己确实难逃法律的制裁。 “我……愿意配合。” 王副总直接改口，他前后的样子判若两人，江凛缺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事到如今，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过去七八分钟时间，派出所的同志很快赶到现场，了解过情况后，他们直接将两人带回所里问话。 当天晚上，江凛接到刘宏伟打来的电话。 他放下手头上所有要紧事情，就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在副处长的办公室里，江凛脸上堆满笑容，他主动开口询问道。 “刘副所长，所有的人证物证我都已经找齐，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这件事一拖再拖，对我的声誉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要在之前，江凛还不好提要求。 现在的情况有了很大不同，主动权是他自己争取来，刘宏伟看着他这般春风得意的模样，不得不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你小子有本事，怪不得霍书记常常夸赞。” “有了王副总的证词，你的嫌疑基本能够洗掉。” “只不过……” 刘宏伟像是想到什么，他重重叹了口气，接着就朝着江凛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江凛并不难猜测到原因，无非是周明峰身份特殊，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 从官方层面来讲，这件事情的最终处理结果一定要顾全大局，并非他一个副所长能够说了算。 江凛用力点了点头，他当然能够理解刘宏伟的为难。 便与他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 “不管组织上最终决议如何，我都无条件服从。” 江凛脸上笑意弥漫开，听他说完这些话后，刘宏伟长出一口气。 毕竟江凛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他接下来的工作难度就降低许多。 “你放心，上级领导一定会秉承这公平公正的态度处理这件事。” 刘宏伟让江凛耐心等消息，相信不用太久的时间。 而且他离开后不久，刘宏伟就与霍刚汇报了工作进展。 得知这一切真的和周明峰有关，霍刚脸色不停变化，到最后又青又紫。 秘书守在身边，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公布，霍刚同样要面对大众质疑。 “领导，要不然……” “不然什么？” 霍刚心有所感，他用力摆了摆手，直接否决了自己秘书的意见。 有错就要认，有过就要改，他从不觉得这是丢人的事。 “江凛这次给我好好上了一课，明天把记者都叫过来，我会与他们澄清整件事。” “至于周明峰那边，有关部门依法处置。” 霍刚话语干脆利落，见到他如此正义凛然的样子，秘书可谓肃然起敬。 他嘴唇蠕动，像是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可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又强行咽回到肚里。 另一边，江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与赵常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明日真正可期。 第391章 抱上新的大腿 一段时间过去。 江凛苦苦等待终于有了结果，还是能够让人极为满意的那种。 消息传来之时，赵常也在江凛身边，他对于周明峰的处理结果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江凛，周明峰把我们害得这么惨，难道就只是罚款了事吗？” “要我看……” 赵常咬紧了牙，他当然觉得其中有猫腻，在他一些话即将说出口时，江凛直接抬手打断。 赵常愤愤不平，显然不能理解江凛的做法。 “你在这里嚷嚷又有什么用？” “上面领导自有考虑，岂是你我说了能算。” 江凛必须要让赵常能清醒认识到，当下结果已经是多方博弈过。 更何况周明峰犯下的错误并非不可饶恕，自己没必要一直与之较劲。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赵常内心深处还是不服气，却不知该如何与他争论反驳。 到最后只能咬着牙接受这一事实，所有意见都保留在心中。 不久后，江凛接到霍刚打来的电话，特意邀请他去往办公室。 “江凛，霍书记该不会人前做完样子，现在要和你秋后算账。” 赵常总会给江凛准备不一样的惊喜，听他说完这些话，江凛实在没忍住才笑出声。 要是霍刚真有那么小心眼，他们就连这样的结果都争取不到。 “你小子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好了！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就回。” 江凛心里有种预感，霍刚这次叫自己过去，极大可能是有好事情要发生。 他没有耽误浪费时间，很快就出现在县委大院的门口。 如他所想的那样，秘书早早等候在这里。 见到江凛第一眼，他便喜笑颜开，激动地开口说道。 “霍书记还以为你小子会不高兴，叫你来一趟都很难。” “领导开口，我难道还能与他摆架子吗？” 江凛与秘书简单交谈几句，看似随意的话语，其中却暗藏不少深意。 好在两人都是极为聪明，他们保持着一份该有的默契，并没有把话完全挑明。 秘书不想耽误浪费时间，他赶紧邀请江凛往里走。 不多时，江凛就与霍刚面对面。 “先坐下吧！” 霍刚抬起头只是看了一眼，江凛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样子越是随意，霍刚对他越是欣赏。 又提起有关于周明峰处罚的事情，霍刚说出口这些话的同时也一直在观察江凛脸色变化。 “领导，我看你就不必试探，这就已经很好。” “至于处罚的轻重，那不是我该想的事情。”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仿佛一切都不那么重要，霍刚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想了想，还是要和江凛说清楚，以免使得自己和江凛关系有所隔阂。 “他的情况没到蹲窑子的地步，要只是罚款也不太对。” “有人帮他求情，但那个人不是我。” 办公室里，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哪怕霍刚没有明着说，江凛也从他话里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要真像他说的那样，那就一定有人暗中对周明峰施以援手。 “我这个小舅子不省心，处处招惹是非，现在更是翅膀硬了，不会再听我的话。” 霍刚重重叹了口气，他让江凛看开些，自己还是会尽量调节两方矛盾。 至于最终结果怎么样，已经不在自己掌控的范围中。 “领导的这份心意，我领了。”江凛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不敢想象，周明峰绕开霍刚另找靠山，对方一定看中周明峰身上的某种价值。 要真能得到对方的支持，周明峰的羽翼要比之前丰满不少，腾出手恐怕就该对付自己。 霍刚刚才的那些话，更像是给自己打一针预防，要自己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好了，这些糟心的事情就不要说，我们应该回归正题。” 霍刚哈哈大笑，他也不想氛围这么沉重，便直接岔开了话题。 江凛正襟危坐，他知道霍刚接下来的话关乎重要，要有一些意见，自己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听取。 “我们与柳长青那边协商好，活动举办日定在三天后。” “经此一事后，你与他的关系不是别人能比拟，这是你独有的优势。” 霍刚语重心长，这笔投资被江凛拿到手已经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按说他不该操什么心。 只是不想江凛疏忽大意，还是要多做些准备。 “领导放心，如此大的事情上，我一定会小心谨慎，争取不出纰漏。” 两人相谈甚欢，接下来不必耽误浪费时间，江凛回去后就把李广涛叫到身边。 见到江凛满脸喜悦的神情，李广涛隐隐约约猜错出原因。 “江总，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我……已经准备好了！” 李广涛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活动举办当天，他所做的方案一定能让柳长青眼前一亮。 将这次投资的机会牢牢抓住，在他看来轻而易举。 有了他的保证，江凛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掉。 他嘴角上扬，淡淡笑意浮现在脸上，接着就要对李广涛拿出的方案进行最后把关。 只要符合自己心理预期，那这就是最好的。 办公室里，此刻寂静无声。 李广涛大气都不敢出，心跳也在不断地加速，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反而心中有底。 要是自己所拿出的方案一塌糊涂，江凛早就该甩手一旁。 越是看得认真，越说明方案没有问题。 “你做得很好。” “活动当天，你要与我一起过去。” 江凛对李广涛寄予厚望，到时候就该他发挥最为关键的作用。 多方博弈过后，胜利的果实一定属于己方。 李广涛用力点点头，他将江凛的话牢记在心，自然不会轻疏大意。 这边事情了结，江凛本想着回家里陪自己的老婆孩子。 他刚刚走上街头，就有一人朝着自己迎面而来。 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江凛脸色立马变得难看。 “周老板，几日不见，你看着消瘦了许多。” 江凛没想到周明峰会来找自己，他故意用言语去刺激，几句话差点没把周明峰气得吐血。 经历这么多事情，他状态能一如既往地好才叫怪事。 第392章 天差地别 正如老话说的那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在江凛言语刺激下，周明峰想要杀人的心思都有，但他很快就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江凛反而有些将他琢磨不透。 正当江凛开口询问之际，周明峰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 “江凛，你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错了，大错特错。” 周明峰冷笑几声，他随后说出口的话更让人感到心惊。 “这并非结束，而是开始。” “咱们走着瞧！” 几次在江凛手里吃亏，周明峰并不受挫，反而更有斗志。 如此一幕发生在眼前，就连江凛都难以置信。 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一切的根源，恐怕在于周明峰刚抱住的大腿。 对方一定与他许诺了什么，才让他这般有底气，敢与自己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是吗？那我可要瞧好了。” 江凛冷笑几声，他当然不会被周明峰几句话就吓唬住。 这时候江凛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周明峰就是在自己面前故意显摆，为了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既已经洞察到他的那些心思，江凛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周总，在我们老家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看到周明峰得意忘形的样子，江凛忍不住开口道。 果然，周明峰脸上神情极为不屑，他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江凛说出口一些话，他嘴角抽搐，牵动着脸庞上的肌肉，使得面目有些扭曲。 “江凛，你说谁是驴马？你再给我说一遍！” “周老板，你先消消气，谁是驴马不得遛过才知道吗？” 江凛的话差点把周明峰气疯，他接着就要冲到江凛面前，看样子还有要动手的打算。 奈何他细胳膊细腿，要敢硬来都不够江凛一只手拎。 “算你狠！” 周明峰除了撂下几句狠话，他再没有别的办法。 便恶狠狠瞪的江凛一眼，接着就与他擦肩而过。 回到家里后，裴芝薇正在厨房忙碌不停，那道身影实在惹人怜惜。 江凛二话不说，他脱掉衣服就来厨房帮忙。 “这里油污太重，你还是到外面待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裴芝薇不想江凛也有一身的烟熏味，她故作不高兴的样子，却没想到江凛会从身后将自己紧紧抱住。 她感觉到江凛心情很不错，当即开口询问缘由。 “江凛，要是你判断的没有错，周明峰肯定还会有针对你的行为。” “他现在有了帮手，恐怕……” 裴芝薇很担心江凛接下来的处境，她见江凛还能笑得出声，都替他感到着急。 江凛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用力摆了摆手，随后开口说道。 “芝薇，你未免太高看他那种人。” “这话怎么说？” 裴芝薇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没想到江凛笑的声音比刚才还大。 就在裴芝薇着急时，他说出口的一些话也让裴芝薇猛然醒悟。 “商场如战场，两方斗争也是要见血的。” “一条爬虫而已，难道还真有一天会幻化成龙吗？” 江凛话说完后，裴芝薇也被他的幽默和谐给感染到，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紧接着，裴芝薇频繁点头，她对江凛给出的评价极为认可。 “就他那点能耐，与我家男人比起来差老远。” “既然今天这么高兴，那就加个餐。” 裴芝薇着急要下楼买菜，江凛连忙上前阻拦，直言自己随便吃几口就行。 可不愿意裴芝薇折腾下去，他可是会心疼的。 随后几天日子里，江凛并没怎么到公司去，他一直都在家中陪伴自己的妻女。 活动举办当日，裴芝薇早早起来，她帮江凛挑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 “你一定可以的。”裴芝薇认认真真的开口，她为江凛送上最美好的祝愿。 却不会想到江凛这一去，竟然是波折重重。 江凛很快来到活动举办地点，他在外围瞧见不少记者，每当有人出现这些记者就一窝蜂地围上来。 作为这些日子里备受瞩目的人物，江凛刚来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江总，请问你对这次投资怎么看？” “据说您之前指使员工殴打外国友人的事情另有真相，这是真的吗？” 面对众多记者的提问，江凛并没有正面回答。 言多必失的道理，他可是最为清楚。 从始至终，江凛只对这些人回以微笑，当他走入场馆内，赫然见到一些熟悉的面孔。 台前只有领导落座，因为是政府牵头的一次活动，霍刚不可避免地出现在这里。 他和江凛眼神对视，点头过后评审正式开始。 各家公司的老板各自阐述自己的方案与计划，他们更是将自家优势一五一十地讲述。 当各家方案书放在柳长青面前的桌子上时，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 “霍书记，我可以开始了吗？” 柳长青目光征询，霍刚面带微笑，他轻轻点头。 “当然。”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柳长青会将那些方案书一份接一份地翻阅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柳长青直接用手指向江凛所在的位置，接着就宣布了最终的结果。 如此一幕，立马引得不少人反对，其中最为激烈的当然是周明峰。 他立马站起身，按说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奈何他抱上新的大腿，获得的支持可不是一星半点。 哪怕霍刚很不高兴，也仍然改变不了结果。 最开始的时候，周明峰还以为自己能在活动当天压江凛一头，毕竟他们的资质更为不错。 可就现在的结果来看，事情与他料想的完全不同。 他要是再不站出来，那就是江凛吃肉，他连一口汤都喝不上。 “说好的公平竞争，这是在搞什么？” “要能拿出的方案，要论公司的资质，我们哪一点不比他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明峰嚷嚷的声音很大，他目光牢牢锁定在柳长青的身上，似乎要让柳长青收回刚才的话。 在他的煽动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表达不满。 仿佛在他们的眼里，这一切都是暗箱操作，所以才导致他们的方案书都不能被柳长青看一眼。 第393章 一言而断 发生这样的事情，同样在江凛意料之外。 赵常坐在他的身边，这时候不禁感到着急。 “柳长青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不要多嘴。” 江凛轻轻摆手，他虽然搞不清楚柳长青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相信结果利于自己。 既然是这样，自己只需要耐下心来欣赏柳长青的表演。 人群之中，针对江凛攻击的言语越来越多。 周明峰见到有人支持自己，他更加肆无忌惮。 “一定是江凛给你们塞了不少钱，所以才让你们这样偏向他。” 他的话直接让霍刚黑下去整张脸，这几乎是对他们政府部门的一种侮辱。 而接下来，他更是要冲到柳长青面前。 “你们这些外国人，根本就不懂这里面的慢慢绕绕，我们要求公平公正地对待。” 显而易见，周明峰到现在都认为机会属于自己，不过是被江凛从手中抢走而已。 他要把这滩水搅混，这才有可能为自己赢得一些东西。 “你给我住嘴。”霍刚就没想到他能变成现在这样，竟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乱搞一通。 自己拍案而起，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却没想到换来的只是一顿嘲讽。 “霍书记，你真是好大的威风，谁不知道你和江凛私下关系很要好？” “你……” 霍刚咬紧了牙，他刚要发火，却没想到江凛会抢在自己前头。 随后江凛说出的一些话，也让他心里舒坦不少。 “霍书记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要论关系亲近，你作为小舅子应该要比我强不少。” 众目睽睽之下，江凛毫不避讳这件事情，他一五一十地讲出口，很快就让现场讨论的声音激烈。 毕竟有不少老板从外地来，得知这一情况后，他们心中疑惑万千。 “当领导的要是徇私舞弊，那肯定向着自家亲戚。” “确实奇怪，我怎么看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就好似水火不相容。” 你一言我一语，这些议论的声音当然传到周明峰的耳朵里，他也没想到江凛会把这件事情抖出。 一瞬间，周明峰咬牙切齿，面目无比狰狞。 “江凛，我不管，反正肯定是你们沆瀣一气。” “我要求被公平公正地对待。” 周明峰还不肯死心，江凛看他着急跳脚的样子，就好像是看一个小丑。 要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柳长青主动提出，与自己并没有多大干系。 从这一点来看，周明峰再怎么折腾都没有用。 看到周明峰闹腾个不停，霍刚脸色越发难看，可众人都在关注这件事，他不管怎么做都会惹出许多是非。 毕竟当人们对一件事情有所怀疑时，越解释就会越坐实，这几乎是一个定论。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柳长青直接拍手叫好。 最开始，周明峰还以为他是认可自己刚才的话，便极为激动的笑出声。 “看看吧！人家国外可不兴咱们那一套，看来今天有些人的愿望注定落空。” 周明峰只顾着嚷嚷，根本没注意到江凛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戏谑。 当他有所察觉的时候，竟然还在那里做着自己的大梦。 “江凛，我看你就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这里这么多记者，你送你走后门的事情很快就会被曝光。” 最后几句话，周明峰特意提高了声调，他像是害怕别人听不清楚。 江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视线缓缓挪动到柳长青的身上。 “柳先生，我这可真是被人冤枉，你最好能还我个公道。” 江凛半开玩笑的口吻，柳长青脸上笑意更加浓烈，当掌声停下的时候，他已然站起身。 “你可以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 “我没有听清楚。” 当着众多记者的面，柳长青视线直直落在周明峰身上。 他面带微笑，像是没有任何恶意，周明峰并没有任何防备的心理。 “我是说他们搞暗箱操作，你可不能被他们蒙蔽住。” “要论方案书，要论公司资质，我们都是最优的。” 周明峰满脸得意的笑容，可还不等他再卖弄一番，柳长青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但我凭什么要选择你？” 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周明峰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要不然这一切怎么能显得那样不真实。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柳长青直接发动言语上的攻势。 “举办这场活动，不过是你们当地政府牵头，我给他们一个面子而已。” “可我是投资方，钱给谁的最终决定权似乎不该任何人说了算。” 柳长青嘴角上扬一个弧度，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特别是周明峰，他当然从这种话里听出另外一层含义。 “你……说得对。” “钱嘛，你说了算。” 周明峰强颜欢笑，见到他这样的表现，柳长青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随后从工作人员手中拿来话筒，接着就大声开口道。 “既然大家也认同这一道理，那我现在要与江凛开展合作，劳烦大家白跑一趟，我会给予大家一定补偿。” 柳长青的话干脆利落，他已经在当地最大酒店设宴，愿意在席间听听大家的意见。 往后再有合作的机会，也一定会优先考虑。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现场众人纷纷表示理解，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有听说。 见到周明峰还是满脸的不服气，柳长青只能去询问霍刚的意见。 “霍书记，当地经济要发展，招商引资应该是首要任务。” “可有人为了获取投资款不择手段，这样的投资环境需要整治。” 有了柳长青的态度，霍刚也不怕众多公司的老总会有意见，他当场表示尊重与理解。 当地政府也会有所表示，一定会让那些远道而来的老板们在当地能有不错的体验。 宣传铺天盖地的一场外事活动就这样草草结束，柳长青并没有在私下与江凛过多接触，他直接带人回到那家旅店。 至于江凛，他倒是想要离开，却被霍刚直接叫到身边。 “霍书记，不管怎么样，结果总是好的。” “我看你就别憋着笑，搞得气氛这么紧张干什么？” 第394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折腾一通过后，最终结果已经让多方满意。 江凛与霍刚告别后，他径直回到家里。 裴芝薇等候许久，见到江凛笑容满面，她立马意识到江凛这一趟没白过去。 哪怕她理准备，仍然在江凛说完一些话后变了脸色。 “柳长青能有这么好心？” “其中会不会有猫腻？万一……”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都已经把裴芝薇搞出心理阴影。 她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江凛早有预料到，他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柳长青是个合格的商人，亏本的生意他不会做。” “与我合作也是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可这都不重要。” 江凛让裴芝薇不要太紧张，对方老奸巨猾，自己也不见得能被轻易哄骗。 未来一段日子里，两人合作要有真心，同样要有提防。 “你说得对，总不能被人家卖了还不能帮着数钱，我们可要学聪明。” 裴芝薇就怕江凛被人欺骗，这时候当然是向着他说话。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两人说说笑笑，再不谈论这些琐事。 可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奇怪，都已经这么晚，谁会来我们家里？” 裴芝薇立马把心提到嗓子眼，最害怕有不速之客登门。 又想到江凛在自己的身边，她便有了底气。 “我去开门。” 裴芝薇主动开口说道。 江凛不可置否，他可不觉得自己在这里，谁又能伤害到家里人。 可等到屋门大开，他瞧见来人的面容后，他脸上神情立马僵住。 “请问你找谁？”裴芝薇与柳长青没有过接触，这时候当然认不出来。 她极为疑惑的开口，还以为柳长青敲错房门，刚想好心的与他提醒，柳长青直接挤进屋里。 如此一幕，裴芝薇顿感气愤。 “你这人真不礼貌，我让你进来了吗？” 这可是自己家里，旁人随随便便就能进，裴芝薇当然不高兴。 她双手插在腰上，接着就气鼓鼓地开口。 “请你出去。” “江凛，你不和弟妹介绍一下我的身份吗？” 柳长青苦笑连连，在这之前，他真没想到裴芝薇性格如此刚烈。 自己本想说笑几句，瞧见裴芝薇愤怒的样子，再多的话都被他憋回心里。 见柳长青吃憋样子，江凛没忍住笑出声，他赶紧与裴芝薇解释。 “原来他就是那个假洋人，我不管他在外面身份有多么高贵，也不能随随便便闯到我家里。” 裴芝薇越想越生气，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算江凛劝说都没有用。 如此一来，江凛只能与柳长青有所商量。 “柳先生，我老婆就这脾气，你可要多多担待。” 江凛话是这么说，却不见他对裴芝薇有任何责备的口气，柳长青何等聪明的人，他当然能察觉到不对。 这分明是逼着自己低头服软，想到这里，他不禁被气笑。 “罢了，都说夫妻同心，我一个人吃点亏也正常。” 他的话也将裴芝薇逗笑，接着他就与裴芝薇认真道歉，样子多少有些滑稽，哪里还像一个身价不菲的大老板。 “既然这样，那我就将你原谅。”裴芝薇嘻嘻一笑，她仅有一口气咽不下去，现在就感觉好很多。 为了不让柳长青觉得自己性格泼辣，她干脆让柳长青与江凛待在屋里，自己下楼去买菜。 用她的话来说，贵客临门，必须要好好招待。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柳长青不禁羡慕江凛的生活，竟然能有如此贤惠的妻子陪在身边。 江凛笑了笑，他礼貌回应几句，心里头却在嘀咕着。 前不久，柳长青还与自己表现得极为冷淡，现在像是变了个人，竟然称兄道弟。 旁人难以洞察他的心思，江凛却不一样。 毕竟像柳长青这样的人，利益二字永远放在首位。 当下找上门，必然是有别的事情与自己商谈。 “柳先生，你我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都到这种份上，你我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吗？” 江凛趁着裴芝薇不在，势必要与柳长青口中套取到一些重要信息。 他一遍遍开口询问，如此直截了当，反而让柳长青有些不好回答。 犹豫一番过后，柳长青缓缓开口道。 “江凛，那些报社的记者太烦人，有他们在我不愿意说太多。” “你该不会怪我找上门，打扰到你们夫妻二人恩爱。” 柳长青很会转移话题，江凛摇头苦笑，不愿与他多费口舌。 便玩笑开口道。 “我这里条件差些，但有客人来了还是要好好招待。” “柳先生，你可千万别觉得寒碜。” 没想到江凛能够理解自己，柳长青顿时朝着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趁着这个空隙，自己也该好好组织语言，想想接下来的话该怎么与江凛说。 不多时，裴芝薇满载而归，她一定要准备丰盛的晚餐，好方便自家男人与柳长青谈事情。 晚上，江凛与柳长青再次提及那件事，让他再也无法回避。 “江凛，弟妹饭做得好吃，你小子是真有福气。” “我……” 柳长青稍有犹豫，随后便将一些话说出口。 他想与江凛更进一步合作，双方或许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建立更多的信任。 听柳长青说了这么多，江凛倒也反应正常，裴芝薇却在一旁瞪直了眼。 她不敢想象，江凛已经拿到这么大一笔投资，这样的机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 继续开展合作，规模恐怕大到难以想象。 瞧见裴芝薇吃惊的神情，江凛和柳长青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而见到江凛有这样的反应，柳长青心里似乎也有了答案。 “江凛，你不要与我卖关子，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 柳长青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江凛再想要遮掩隐瞒并不现实。 要不尽快把话说清楚，反而会让彼此心里萌生许多想法。 江凛嘿嘿一笑，他接着就开口说道。 “早在京都的时候，我就有想过把这一产业布局在国外。” “当下年代里，国外发展水平要更高，我们的业务更容易推广开来。” 江凛将自己的看法全部说出，很快就得到柳长青的认可。 两人真是想到一起去，当下就看这样的计划该如怎么实施。 第395章 一拍即合 当下一番情形，就好像老人常挂住嘴边的一句话。 郎有情妾有意，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裴芝薇在一旁看傻眼，她还以为两人事先商量过，便极为疑惑地说出口。 没有想到，柳长青直接给出答案。 “弟妹，我与江凛之前闹得不可开交，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你所谓的事先商量，这真的可能吗？” 被柳长青提醒过，裴芝薇犹如醍醐灌顶，可她更加诧异两人怎会这般默契。 殊不知，这只是刚刚开始，真正让他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江凛忽然说出口的话，就连柳长青都为之震惊。 “什么？还有客人要来。” 柳长青本以为自己突然上门已经够打扰，可在听说还有人要来的时候，他意外不已。 裴芝薇也没有事先得到消息，她语气嗔怪道。 “你怎么不早点说，我都没多准备饭菜。” “对了，不知道是谁要来。” 裴芝薇满脸好奇，她一遍遍开口询问，甚至接连说出几个人的名字。 可在排除掉这些选项后，她思绪彻底凌乱。 “还能是谁？” “江凛，你非卖关子不可吗？” 裴芝薇嘟囔着嘴，生气样子着实讨人喜欢，江凛不忍心继续欺瞒，又在柳长青视线挪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干脆果断地开口道。 “要到国外去布局产业，这一计划能否成功，希望都要着落在这个人的身上。” “江凛，听你这样说，还真是让我感到好奇。” 柳长青已经等着急，他巴不得江凛所谓的客人赶紧出现在眼前。 对于他这样的要求，江凛并不能立马满足。 但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就听到有人气喘吁吁，像是刚刚爬过楼梯的缘故。 “来了！” 江凛哈哈大笑，他接着站起身，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裴芝薇和柳长青同时傻眼。 毕竟站在门外的人与他们而言并不熟悉，李广涛也为这一幕感到吃惊。 “嫂子好。”他倒聪明，直接与裴芝薇打招呼。 当他朝着柳长青看过去，江凛顺势与他介绍。 与此同时，柳长青也回忆起活动举办当日，他似乎与李广涛有过一面之缘。 想到这里，他似乎猜测到江凛真正的计划。 “柳先生，一旦走出国门，我们的本土优势荡然无存。” “面临的问题有很多，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语言不通。” 江凛直言不讳，李广涛可是自己从京都带回来的人才。 当江凛提到他出国留学，会多国语言时候，柳长青恍然大悟。 “还是江老弟考虑周全，要在国外布局产业，是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 “由他来掌舵，相信贵公司发展能够长远。” 柳长青很佩服江凛超前的眼光，早在京都的时候就为今日做打算。 准备如此周全，这再次应验了他心中的想法。 “哦？这话怎么说？” 裴芝薇并不知晓内情，柳长青便将自己抛开所有杂念影响，坚定不移地将江凛选择的事情说出。 “与你这样的人合作，好过那些只靠家庭背景，毫无真才实干的人。” “多谢夸赞，那我们接下来就聊聊细节。” 时间宝贵，哪怕分秒都不应该浪费。 江凛主动提起这件事，立马就得到柳长青的认同。 李广涛临时被叫过来，他现在肚子空空，都有些眼冒金花。 多亏裴芝薇心思细腻，她笑骂江凛几句，接着就让李广涛赶紧动筷子。 就算天大的事情，也应该让人家吃饱饭再去聊。 “弟妹说得对，生活很美好，可不能只有工作。” “我……” 李广涛都有些不好意思，江凛连忙劝他放轻松，如此场合与在公司里有所不同，大家应当自在些。 很快，大家吃饱喝足，话题重新回归正轨。 李广涛作为江凛的代表发言，他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做足功课，这种时候自然不会现场。 侃侃而谈过后，立马就赢得柳长青的掌声。 “江凛，真没想到你手底下有这么多能人，怪不得生意能够越做越大。” “这套方案我很满意，国外布局产业，资金方面不用你们操心。” 柳长青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江凛能够保证计划顺利实行，这期间不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他很愿意在江凛身上再投资一笔钱。 双方聊得很愉快，要不是时间太晚，柳长青还想要和江凛畅饮几杯。 但自己留宿别人家里很不合适，就只能识趣地站起身。 “江凛，市场需要考察，我回去后会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希望你来的时候，我们能够正式敲定这件事。” 柳长青很期待那一天到来，江凛轻轻点头，他并不觉得会有意外状况出现。 将柳长青送下楼后，江凛缓缓转过身。 果然如他所料想，李广涛难掩内心的激动，此时有不少话想和他说。 可没过多久，他面色又变得凝重。 江凛和裴芝薇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臭小子，你还学会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有什么话赶紧说。” “江总，国外的市场很广阔，可我总担心，我……” 李广涛咬着牙，一些话很难说出口，江凛怎么可能窥探不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无非是害怕自己能力不够，真跑到国外去掌控局势，到头来一团糟糕。 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可那样实在辜负江凛对他的信任。 “臭小子，还没勇敢地迈出第一步，你就开始打退堂鼓吗？” 江凛早该想到李广涛心中有包袱，自己要不及时进行疏导，到了国外也容易出现纰漏。 真要是那样，事情恐怕适得其反，不管是于公于私的角度来看，这都是极不应该。 裴芝薇也及时站出来，她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知道江凛的眼光一直都很不错。” “能被他看重的人才，一定是有过人之处。” 裴芝薇让李广涛的一根神经不要绷太紧，人总是会恐惧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可等到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其实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 “怎么？连你嫂子的话都不听了吗？” 江凛笑骂几句，李广涛这才回过神。 第396章 远赴国外 听裴芝薇说了这么多，李广涛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用力点头，生怕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说话时声音甚至急促。 “江总，你放心，到了国外我不吃不喝，日夜连轴转都要把局面打开！” “要是辜负了你的信任，我就……” 李广涛甚至要举起手对天发誓，多亏江凛反应快，及时将他拦下来。 他接着就岔开话题。 “时间不早，你是想让我和你嫂子都在这里吹凉风吗？” 听到这话，李广涛立马意识到问题，他一边抓挠自己的头发，一边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江总，我这就回去，有限的时间里，我会尽全力去准备。” “好了，赶紧滚蛋吧！” 江凛目送李广涛离开，他接着就将裴芝薇拥入怀中，裴芝薇嘻嘻一笑，当然有些话要说给他听。 “你们这一伙人，仔细想想还都蛮可爱。” 什么？ 江凛还以为自己听错，他诧异开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裴芝薇对几人的认可。 一帮人平时玩闹，遇到事也是不留余力，这样的关系堪称美好。 转眼，一周时间过去。 柳长青完成考察，他即将离开龙国，当日，江凛受邀前来机场。 临近分别的时候，柳长青不忘记和江凛告诫一番，老家这边的情况复杂，江凛与自己进一步合作，一定会有人眼红嫉妒。 “江凛，你小子可得顶住压力，千万别等不到你大展宏图的时候，你就被人家给搞垮。” 柳长青这一路走过来，商场上斗争再激烈，他也都亲身经历过。 他可不想江凛被人家搞垮，好好的计划胎死腹中。 真要是这样，自己这一趟与白来没什么区别，江凛当然明白他也是一番好意，这份情自己一定要记在心中。 “柳先生，我们过些天见。” “过些天见！” 柳长青与他的团队渐渐消失在江凛的视线范围里，赵常陪同在江凛身边，这时候有好些话已经到了嘴边。 “江凛，过些天到国外，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你？” 江凛没想到赵常会说出口这样的话，他顿感意外，赵常连忙开口解释。 自己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村里，还是被江凛带在身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可要说国外是什么样子，他根本想象不出。 要是有可能，自己也想到国外去开开眼，如此简单的要求，江凛极为痛快地答应。 在江凛看来，好兄弟之间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了江凛的保证，赵常再不有任何的顾虑与担忧。 就这样过去半个月的时间，柳长青那边终于传来消息。 他邀请江凛携团队出国考察，消息层层传递，终于到了江凛的耳朵里。 一间办公室里，霍刚满脸欣慰的笑容，他没想到江凛想要进军国外市场。 在江凛带领团队出发前，他特意叫江凛过来一趟，就是想听听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江凛，你有什么话只管往出说，今天没有上下级，就当是老朋友之间的叙旧。” 没想到霍刚会这样说，江凛可不敢在他面前真的无所顾忌。 身份地位的差距永远摆在那里，又岂是他几句话就能忽视掉。 “领导，这次出国影响颇大，我肩负着重要的责任，我保证不出纰漏。” 江凛知道自己身处国外的时候，肩膀上要扛起的责任绝不止一星半点。 特别是关乎龙国颜面，自己一言一行都要多加注意。 没想到他回答的这样官方，霍刚瞬间拉下去整张脸，他极不高兴地开口道。 “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你小子净说些场面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在国外布局产业，日后打算如何？” 霍刚轻叹一口气，他心里其实有不小的顾虑，这次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才帮江凛争取到机会。 江凛有所意会，他当即笑出声，而这一幕竟然让霍刚不太会。 “都什么时候，你小子还能笑得出来。” “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李广涛语气急促，他不断地开口催促，江凛也不与他绕弯子。 “我的根在龙国，出国是谋求发展，并非一去不回。” 或许是被他严肃的样子给逗笑，霍刚一只手捂在肚子上，动作神情格外夸张。 可江凛接下来的话，又让他肃然起敬。 “洋车，洋火，洋钉……” “领导，时代具有局限性，但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在技术层面实现反超。” “就好像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 江凛就是要打开国外的市场，随着时间的推移，龙国对外贸易只会日复一日的鼎盛。 听他说了这么多，霍刚如此高傲的人，眼神中却只剩下敬佩之意。 “好好干。” “你到了国外去，你不忘龙国，国不负你。” 霍刚抬起一只手，他用力拍打在江凛的肩膀上，同时给江凛吃下一颗定心丸。 此去结果如何，当下不可预测，但不管什么时候，江凛都有一个坚强的后盾。 明白领导话里的意思，江凛喜笑颜开，他当然明白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两人相视一眼，几乎同时笑出声。 随后的时间里，江凛与霍刚再不谈论沉重的话题，只当是这一次分别前的谈心。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觉中就已经过去好些时间。 傍晚时分，江凛回到家里，赫然见到裴芝薇已经做好一桌子饭菜。 她催促江凛赶紧去洗手，今天不仅有好菜，更有好酒。 “芝薇，我记得你酒量很一般，还是不喝为好。” 江凛哪壶不开提哪壶，立马就让裴芝薇兴致全无，她嘟囔着嘴，忍不住吐槽几句。 但很快，裴芝薇就拉着江凛坐在自己身边。 “孩子在学校住宿，没办法送你到机场。” “等她回来，一定会哭鼻子。” 裴芝薇说着说着，自己的眼里都浸满泪水，江凛当然知道她不舍得与自己分别，但这是工作需要。 “芝薇，满满一桌子的菜，再不吃可都凉透。” “吃，赶紧吃。” 裴芝薇用力擦干净眼角的泪水，接着就催促江凛动筷子。 见江凛吃得满嘴流油，她也由衷地笑出声。 第397章 不忍离别 分别前夕，裴芝薇再也无法抑制她对江凛的感情，不能江凛把饭吃完，就顺势跌入他的怀里。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好似水到渠成，再自然不过。 折腾了大半夜，裴芝薇仍然觉得不够，若不是江凛明日还要早起，她怕是不能作罢。 夜里时间所剩无几，裴芝薇依偎在江凛的怀里，很快睡熟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她哪里还能瞧见江凛的身影，眼神四处搜寻，依旧没有结果。 “好你个江凛，走就走，好像我有多不舍得。” 裴芝薇嘴上这么说，可她一双手却不得空闲，已经在抓紧时间收拾准备。 不少东西都是要让江凛带上飞机，异国他乡，也好睹物思人。 时间过得很快，裴芝薇时不时地就要看一眼，生怕误了飞机起飞。 好在她手脚麻利，终于收拾好一切，接着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机场。 江凛这次带着团队出国，影响可谓深远，当地政府的主要领导都来到机场。 其中当以霍刚为代表，他走到江凛面前，脸上洋溢着笑容。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可一点都不假。” “你小子这次出国，一定要好好宣传龙国文化。” 霍刚语重心长，在这之前，他早就与江凛详细谈论过。 现如今叮嘱几句，无非是害怕江凛心大如斗，刚上飞机就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忘干净。 明白他也是为自己着想，江凛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此去国外，我一定谨记教诲，行事当以小心为上。” 江凛和前来送别的人一一握手，分别在即，可他目光投向一处地方。 那里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众人纷纷流露出疑惑的目光，唯有赵常感觉到一丝不对。 他咬了咬牙，像是想明白一些事情，接着就快步走到江凛面前。 “就知道你也舍不得家里，非要嘴硬，说什么不稀罕嫂子来送。” 这种节骨眼上，赵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几句话说完，江凛脸色阴沉。 “就你话多，还不赶紧帮我拿东西。” 在江凛的催促声中，赵常尴尬地笑着，可就在他伸过去手时，视线范围内突然闯入一道人影。 “嫂子？” 赵常极为诧异的开口，听到他这样说后，江凛还以为他是故意。 顿时白了他一眼，更没有什么好口气。 “你小子就是欠收拾，赶紧走啊！” 江凛知道裴芝薇一夜折腾，现在应该还在梦乡当中。 自己就是想要她多睡一会儿，就连出门时都小心翼翼，裴芝薇不来相送才是好。 “江凛，你要是不想我来，我现在就回去。” 裴芝薇气呼呼的样子，她站在江凛的身后，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就让江凛不再淡定。 原本拿在手里的包裹直接掉在地上，江凛缓缓转过身，果真见到是自己的心上人。 手里大包小包，额头上渗出许多细汗珠子，一看就是早起忙慌的过来。 “芝薇，其实……” 江凛哭笑几声，不等他开口解释，裴芝薇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哪怕有很多人在现场，她也想和江凛多点温存。 在这之后，裴芝薇赶紧指着地上的东西。 “这里面有吃的，还有换洗的衣服。” “你这趟出国不知要多久，回来时候要是瘦了，我……” 裴芝薇必须要江凛和自己保证，江凛又怎么忍心让她为自己牵肠挂肚。 当即用力地点头，好让裴芝薇不再相隔千万里也提心吊胆。 时间不早，江凛不能继续耽误，临走时候他深情一吻，搞得霍刚这样的领导都有些哭笑不得。 三个小时后。 飞机上，江凛翻找着裴芝薇为自己准备的东西，家乡特产比比皆是。 赵常眼睛都看直，他不停地吞咽唾沫，生怕口水流一地。 “没上飞机前看见这些东西都没胃口，可现在我肚里的蛔虫都到嗓子眼。” 他说完这些话后，李广涛也赶紧点头附和，江凛再去看其他人的反应，都与他们大差不差。 “不就一点吃食，大家一起。” 江凛用力摆了摆手，自己可没那么小家子气，便让大家敞开肚子。 这下可好，哪怕路途长远，大家也都不觉枯燥无味。 等到地方的时候，个个都挺着肚子，模样滑稽可笑。 “瞧你们这点出息，到了这边，柳先生自会好好招待。” “我现在就与他联系。” 可就在江凛说完这些话后，不远处就已经有人大声呼喊。 江凛定睛一看，柳长青竟然亲自来接机，这一幕着实让他感到吃惊。 赵常更没有想到，人家这么大的老板，竟然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两地有时差，你们要不先去酒店歇着。” “等到晚上，我再为你们接风洗尘。” 柳长青好心好意，江凛当然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自己这一帮人路上奔波劳累，确实该养好精神。 要是直接去谈合作，恐怕大脑都是宕机的状态。 去往酒店的路上，赵常不断在江凛的耳朵边上唠叨。 “这些外国佬还怪有礼貌。” “是吗？” 江凛没忍住的笑出声，赵常满脸诧异，他似乎不能理解江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可江凛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脑海中的美好幻想全都破灭。 “你对他们的好感只来源于一个人，那就是柳长青。” “可你别忘了，柳长青的根在龙国。” 江凛的话意味深长，赵常纵使心中疑惑，可不管他怎么询问江凛都不肯与他说清楚。 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强忍好奇的心思。 李广涛与另外几人早就是哈气连天，看起来现在给他们一张床都能直接入睡。 “不说这些，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等到晚上，我们可是要参加重要活动的。” 江凛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国外一定要多留心眼，切不可轻疏大意。 赵常百思不得其解，他似乎还有一些话要说，没等说出口就被江凛冷冷看了一眼。 如此情形下，赵常只好把话咽回到肚里，从此闭口不谈。 行至半路，李广涛也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 “江总，我怎么感觉你对他们有很大看法，难道他们所有的礼貌样子都是在伪装吗？” 第398章 外面的世界 李广涛不像赵常那样冲动鲁莽，他只是把自己心中困惑的地方说出。 江凛不忍心隐瞒，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就与他提醒道。 “有小礼而无大义，这在国外是常态。” “不管哪里都有好坏之分，这不能一概而论。” 江凛也不想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实在是形势所迫，他们要不多留心眼，真被人家逼到绝境可就不好。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李广涛恍然大悟，他用力点了点头，当即保证自己一定会约束好下面的人。 江凛很满意他的表现，接着就让他不要再胡思乱想。 早早回去房间里，睡一觉才能缓解满身疲惫。 李广涛很是认同江凛的说法，他只感觉困意来袭，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当天晚上。 江凛带着团队成员来到当地颇富盛名的一家酒店门前，看着四处霓虹景象，赵常忍不住赞叹几句。 “国外发展的就是好，就算是京都，都不见得这样繁华。” 赵常说这些话一点毛病都没有，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认同。 哪怕是江凛，这种时候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但他神秘一笑，反而让赵常疑惑不解。 “江凛，你的样子像是有些瞧不起人，难道我说的话不对吗？” 赵常看着就很生气，已经是面红脖子粗，江凛见他如此，不禁笑骂几句。 “你就这么想知道吗？” “那当然！” 赵常话赶着话，他不断开口追问，不许江凛在这个问题上有所回避。 既然这样，江凛就让他清楚明白，免得怪自己遮遮掩掩。 “未来几十年，龙国经济发展的速度如同坐上火箭，没有哪一个国家能与它比较。” “火箭？那是什么？” 赵常的知识面实在太窄，江凛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给他普及。 他只告诉赵常一句话。 “在不久的将来，龙国会比这里更加繁华。” 什么？ 有一些话，真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不仅赵常变了脸色，其他人的反应也都大差不差，更有人倒吸几口凉气，内心深处掀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江凛，你说这话就太假，人家的发展水平遥遥领先，哪有那么容易被追赶上。” 赵常说一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 江凛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这让他直接愣在原处，疑惑两字就差写在脸上。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骨气，龙国能不能在经济上实现赶超，责任就在你我一代人的身上。” “江总说得对，我们这些年轻人，应当责无旁贷。” 李广涛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未来是要靠他们来创造，赵常幡然醒悟，他赶紧给自己一巴掌。 “瞧我这张破嘴，我保证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不让这些外国佬看笑话。” “少废话，我们该进去了。” 江凛看了一眼时间，与他们约定好的不剩下多久。 可就在江凛即将迈开腿之际，突然有人伸手将他们拦下来。 两国语言不通，全靠李广涛居中翻译，很快，李广涛就带给江凛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 “江总，他说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要求我们离开。” 听李广涛这样说，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特别是赵常脾气上来，他撸起袖子就要与这些外国佬讲道理。 多亏李广涛将他拦下来，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会闯出多大祸。 “江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广涛咬紧了牙，一些话被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当然知道远道而来却被拒之门外，这恐怕是对方释放出不好的信息。 背后原因不能太过深思，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柳长青暗中授意吗？” 江凛随口一问，李广涛不敢胡乱猜测，他赶紧把头低下去，接着压低了声音。 “我就是觉得蹊跷，按说我们被邀请来，接待工作应当有专人对接。” “可现在，我们竟然被拦在了门外。” 李广涛的担心不无道理，江凛短时间内也难有正确判断。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来到酒店门前，不进去更不合适。 国外的记者同样是嗅觉灵敏，他们早早来到附近，镜头对准到江凛身上的时候，各种刁难发问。 无非是两国经济差距，总有一踩一捧的感觉。 江凛沉下脸色，他现在必须要尽快与柳长青见面，问清楚柳长青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柳长青的朋友，你再不把路让开，他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凛好心提醒，工作人员并不领情，无奈之下，他只好让李广涛帮忙翻译。 “我们要在当地投资建设，这备受两国普通民众的关注。” “要因为他的原因，引发外交事件，责任都由他来承担。” 江凛不再给他留有任何情面，他脸上神情极为严肃，开口说完这些话后就让李广涛大吃一惊。 要是照实翻译，恐怕会让双方关系恶化，一些话传到柳长青的耳朵里，难免他不会生出许多看法。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江凛知道时间很宝贵，一分一秒都耽误，浪费不得。 在他的催促声中，李广涛也将自己的看法收起。 他去与工作人员沟通，很快就见工作人员嘴角抽搐，面容都有些扭曲。 “请进。”他点了点头，江凛也懒得再与他计较。 让江凛带人走进去宴会大厅的时候，他目光扫视全场，始终不见江凛的身影。 如此情况下，江凛不禁皱起眉头，赵常也在一旁小声嘟囔。 “看来你说得不错，这些家伙都爱做表面功夫。” “就说这个柳长青，之前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关键时刻就不靠谱。” 赵常开始疯狂吐槽模式，江凛耳朵都快被他的话磨起茧子，接着就用力摆了摆手。 “分清楚场合，在这种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会盯着。” “我……”赵常只不过是替江凛打抱不平，哪想过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既然江凛提醒，他也赶紧收回刚才的话，免得让江凛陷入危难的境地中。 过去几分钟，柳长青姗姗来迟。 “江凛，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听说，我要与你好好解释。” 第399章 谁在耍流氓？ 还不等柳长青开口，突然有人走到江凛面前。 “哦！江凛，我的朋友！” 男人金发碧眼，他并不精通龙国语言，但也在努力表现出自己很激动的样子。 说话间就要给江凛一个大大的拥抱，要不是江凛躲闪及时，还真就让他得逞。 “这位是？”江凛对来人没有一点印象。 他赶紧朝着柳长青看过去，却见柳长青的脸色不太好看。 “罗威尔，这次宴会我没有邀请你来，请你赶紧离开。” “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不许你打扰到他们。” 被柳长青当众指问，罗威尔耸了耸肩膀，他看起来就很随意的样子。 而他这样的反应，更让柳长青怒不可遏。 “请你离开！” “这……好吧！” 罗威尔哈哈大笑，他接着就朝江凛伸出了手。 “江先生，我知道你们情谊深厚，但我们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听罗威尔说了这么多，就算是个傻子都能明白过来，他与柳长青的关系并不融洽。 江凛要与他来往密切，很难保证不会让柳长青多想。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而江凛也确实这样做到。 “罗威尔是吗？” “我与你并不相识，仅一面之缘而已，哪来很好的朋友一说。” 江凛话语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他的话直接就将罗威尔的嘴堵住。 哪怕他还有很多话要说，这时候也没了办法。 非要说出口，那只能是他一厢情愿，注定惹人嘲笑。 “那好吧！我可以离开，但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罗威尔并不过多纠缠，他很快就离开了宴会大厅。 而在他离开后，许多道目光随他而去，江凛敏锐地察觉到这一问题。 “柳先生，刚刚那个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刚开始的时候，柳长青并不愿意说太多，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遮掩不过去。 只好将自己与罗威尔的矛盾说出，直到这一时刻，江凛终于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利益牵扯。 “公司的头号股东，怪不得这么嚣张。” “看来公司里有不少人与他一条心，这对柳先生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江凛轻叹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国内外的职场文化有区别。 但要从本质而论，所有人都会将利益放在首位，拉帮结派在所难免。 他要是没有猜错，罗威尔恐怕有谋夺公司大权的想法。 “江老弟，你还真是懂我的心思，有时候我不仅羡慕你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更能够在公司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柳长青叹息连连，但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他并不好说太多话。 只能是和江凛在人前说说笑笑，并且有序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 好不容易才应付完这些琐碎事情，柳长青整个人如释重负。 他接着就带江凛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当房门紧紧关闭之时，一些话脱口而出。 “我愿意与你合作，请你来到这里布局产业，也是为了不让罗威尔那么嚣张。” “他现在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我要不做点什么，恐怕……” 柳长青隐约透露，在自己手中的股权份额有不少，但罗威尔私下与人联系，或紧抓把柄，或许以重利。 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能到达与他分庭抗礼的地步。 光是想想，柳长青就一阵头大，自己接手公司后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 “你知道的，家里长辈更看重公司发展，我这个接班人随时可能被撤掉。” 有些话说得难听，但这是不争的事实，柳长青说完这些话后，江凛很能够理解。 “难道令尊真愿意把公司交到一个外人手里。” 他随口一问，柳长青苦笑几声。 “我不怀疑他们对我的爱，但公司发展影响深远，他们也要从大局考虑。” “江凛，我本不该与你说这些，但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下，所有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柳长青也知道在这种大好的日子里，自己并不应该和江凛说这些影响心情的话。 在他主动岔开话题后，江凛也对这件事避而不谈。 两人通过气，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外卖业务就该在当地迅速推广开来。 得知江凛并不着急离开，还会留在当地指导李广涛开展业务时，他要比任何人都高兴。 “江凛，有时间就到家里来，这种场合的饭不好吃。” “到了国门外，吃点家常菜最让人满足。” 柳长青盛情邀请，江凛当然不能拒绝，如此结果，彼此心里都很满意。 第二天。 江凛睡到太阳高悬，等他睁开眼，才发现时间不早。 赵常早就等着急，他赶紧推开房门。 “江凛，咱们好不容易出国一趟，天天窝在房间里算怎么回事？” “哥几个都想出去转转，你难道不一起吗？” 赵常嘿嘿一笑，他都已经脑补出许多画面，其他人也都与他一样满怀期待。 江凛拗不过他，只能答应与他们一起出去。 一座发达的城市里，商场最能体现繁华二字。 可能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没等逛仔细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个外国女人用手指着江凛团队里的一员，要顺着她的视线看，那不就是赵常吗？ 女人接着就大声开口。 “她说什么呢？”赵常满脸疑惑。 大家都将视线挪动到李广涛身上，毕竟只有他才懂得当地语言。 当李广涛翻译过后，所有人都傻了眼。 “猥亵？” “这不纯纯胡说八道吗？” 赵常反应最激烈，他瞪大了眼睛，自己不管在国内外，向来是老老实实。 他一直以来都很小心，怎么可能把手触碰到人家的身体，还是极为隐私的地方。 可还没等他搞清楚怎么回事，女人就一通嚷嚷，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接着就有不少人围拢过来，所有人都在厉声的指责。 “赵常，到底有没有？”江凛黑着一张脸。 他没想到逛个商场而已，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麻烦事情。 赵常差点被气到吐血，自己在国内有老婆孩子，一家人幸福美满。 到底是会变态到什么程度，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 第400章 局势危急 身处异国他乡，江凛本意就是少惹事端。 可发生这样的事情，情势已逐渐超出他能掌控的范围。 在他的大声质问下，赵常的回答始终一致。 “江凛，别人不相信我，可以！” “你呢？” 赵常委屈得都快哭出声，而就在这时，一个外国大汉直接冲到他面前。 接着就是一拳头重重砸在他的脸上，旁人不忘记在旁边起哄。 江凛虽听不清楚他们说的话，但也知道他们是为之喝彩。 眼看赵常火爆脾气上来，这样下去势必会与之扭打在一起，江凛赶紧给李广涛使个眼色。 后者及时将赵常拉扯住，不许他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江凛则是挡在他身体前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外国男人看。 “你帮我翻译。” 江凛喊了一声，李广涛用力点头。 “江总，这家伙说我们的人摸了他女朋友，要我们赔礼道歉。” “告诉他，这不可能。” 江凛冷哼一声，他团队里这么多人，无一人看到赵常伸出咸猪手。 最重要的是赵常也与他保证，这个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都穿过一条裤子的发小值得相信。 但男人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冷冷地笑出声，同样只需要一个眼神，那个装作委屈的女人就开始卖力哭喊。 不多久的时间里，这边的动静竟然将外国警察惊动。 对方刚刚来到，就不分青红皂白要将赵常带走调查。 “我看谁敢动！” 赵常没想到出过一趟还能遇到这种事，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说完这些话后就将袖子撸起，看这架势谁敢上前一步，他都要让对方好看。 可这是在国外，有些时候没得道理讲，江凛猛然抬起头，他果然见到那对外国情侣的脸上都浮现出诡计得逞的笑容。 不对！ 江凛脑子里嗡的一下，要是到现在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枉他两世为人。 “配合他们，不许乱来。” 江凛厉声呵斥，赵常满脸委屈，他还以为是江凛不相信自己。 可等江凛走到身边，随后说出口的一些话直接改变他的看法。 “你我兄弟，要是连你都不相信，我还能信得过谁？” “那你为什么？” 赵常满头雾水，根本不明白江凛为什么会偏向外人，直到江凛接下来说出口的一些话，这才让他幡然醒悟。 “我明白了，我跟他们走。” “江凛，这里的规则和国内不一样，实在不行你就带大家赶紧回去。” 赵常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他不想江凛跟着自己陷入到危险境地中。 趁着势头刚起，江凛能够全身而退比什么都强。 赵常说了一遍又一遍，江凛好气又好笑，便让他赶紧把嘴闭上。 “大家一起来，也应该一起回去。” 说完这些话，江凛直接转过身，他继续让李广涛帮忙翻译。 “告诉他们，我们的人清清白白，绝不允许任何人把脏水泼到身上。” “我保留申诉权利，也希望他们能够秉公处置。” 李广涛倒吸几口凉气，他感觉到事情前所未有的棘手，却没有生半点退缩之意。 在江凛的授意下，他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翻译给对方听。 对方的负责人点头答应，接着就要带人离开。 临近分别的时候，赵常毅然决然，再也没有任何要反抗的迹象。 而那个外国女人捧腹大笑，她的伴侣也在一旁得意开口道。 “真是抱歉，我们的法律会严厉惩罚那些不守规矩的人。” “你！”李广涛原本很好的脾气，可现在他也被气得不轻。 刚想要与对方争论几句，就直接被江凛抬手拦下来。 “我们走。” 江凛话说完后，他并不管旁人是怎样看待，直接带着手下一帮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江凛更是给大家下了一道命令，绝对不能违背的那种。 “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老老实实待在酒店，没有我的允许不可外出。” 在江凛重复一遍过后，不少人都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唯有李广涛心里清楚，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他犹豫一番，最终还是来到江凛身边。 “江总，那对外国情侣就是在故意找茬，我们得想办法把人捞出来。” “谁知道他们私下里怎样联系，万一……” 李广涛是真的害怕，在别人的地盘上，赵常竟然要面临牢狱风波。 就怕拖得越久，赵常的处境就越危险。 “可你想过，到底是什么人对我们出手吗？” 江凛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哪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有人给他们做局。 赵常被随机选中，他不被带走也会是别人，后续事情怎样发展，江凛也很难预料到。 但当务之急，他必须搞清楚是什么人与他们过不去。 “我们头一次出国，在这种地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要说得罪什么人，真是没有啊！” 李广涛很努力回忆，也不能将思绪理清，江凛的反应与他大不相同。 他仔细想想，还真有人可能对他们下手。 “谁？” “罗威尔！” 江凛毫不犹豫地开口，李广涛这才想起那晚赴宴时发生的事情。 可他仔细想想，罗威尔说说笑笑，看着没有任何敌意。 “在人前的一种伪装，你难道真信了吗？” “不过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可能！” 江凛脑海中已经有一个大概的轮廓，这件事绝对与罗威尔脱不了干系。 要说对方与自己宣战，恐怕也没到那种地步。 “他都把我们的人送到监狱，这难道还不够吗？” “关进去还能放得出，就看我们怎样表现。” 江凛不被任何假象迷惑中，他直接就看透这件事情的本质。 无非是罗威尔对自己的一次试探，要能借此机会逼自己就范，完完全全倒向他那一边就再好不过。 “说到底，还是他和柳长青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避免地波及我们身上。”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李广涛头皮一阵发麻，要真被江凛猜对，那他们接下来就该面临二选一的困局。 谁让自己这一方的人还在人家手里，主动权已经丧失掉。 第401章 棋局深藏 将所有人都带回酒店，还不等江凛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就有电话打到他的房间里。 而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罗威尔。 双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就在距离江凛酒店不远处的一家餐厅里。 江凛来到时，罗威尔早就在这里等着，他笑眼眯眯的样子，看起来人畜无害。 “江先生，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来是我多虑了。” 罗威尔竟然能做到和江凛通畅交流，如此一幕就在眼前，着实让江凛感到吃惊。 “你会说龙国话？” “略懂一点吧！” 罗威尔越是表现得谦虚，越让江凛内心感到不安。 隐藏如此之深的一个人，定然是工于心计。 “江凛，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真是够渗人的。” “我找你来，是听说你的朋友被带回到警局。” 罗威尔嘴角上扬，得意的笑容赫然浮现在他脸上，他那一双眼睛也在直勾勾地盯着江凛看。 江凛看着他如此虚伪的样子，心中感慨万千。 “罗威尔，你我都是聪明人，说话就不要绕弯子。” “我们龙国有句老话，你知道吗？” 江凛故意去吊罗威尔的胃口，很快就让他欲罢不能。 他开口追问，可当江凛告知于他的时候，差点就将他气到吐血。 “猫哭耗子，假慈悲吗？”罗威尔脸上再没有任何喜色。 他当然听得出江凛话里满是针对意味，只能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 见他这般沉得住气，江凛也不愿与之过多废话。 “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离开。” “慢着！” 罗威尔是真没有想到，自己明明占据着主动权，到头来竟然让江凛牵着鼻子走。 他赶紧起身将江凛叫住，接着就表示要与他说清楚一些话。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何必耽误浪费彼此时间。” 江凛语气冰冷，他直接坐回到位置上，接着就催促罗威尔有话快讲。 如此一来，原本不利于他的局面瞬间被扭转，罗威尔嘴角抽搐几下，只得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江凛，你的朋友被带走调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忙保释。” “这不是在你们龙国，我说话要比你好使得多。” 罗威尔终于露出獠牙，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地步，全是在他精心谋划下。 只要江凛和他服软低头，那他的计划就大获成功，光是想想就让他感到激动。 “罗威尔，我不管你和柳长青有怎样的矛盾，把我牵扯进来算怎么回事？” “我这个人一向是吃软不吃硬，想让我和你低头，这不可能。” 江凛说了这么多，一句假话都没有，罗威尔没想到自己会吃闭门羹，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我已经和你说过，这不是在龙国。” “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你的朋友着想吗？” 不久前，罗威尔还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至少表面和善。 现在他彻底卸下伪装，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脸，着实让江凛感到可笑。 “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看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至于我的朋友，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 江凛当然知道罗威尔找上门，看似是为自己着想，实际状况完全相反。 自己要被他轻易拿捏住，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可就是他说了算。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道理，所以他更应该表现出态度强硬的一面。 事实证明，江凛这样做无可厚非，眼见他软硬不吃，罗威尔脸色更加难看。 看着江凛的身影从自己眼前消失，他忽然阴狠发笑。 第二日。 江凛与他见面的新闻就在当地传播开来，更有一些相片特写，角度刁钻到让人后背直冒凉汗。 当李广涛把报纸拿给江凛看的时候，就连他都流露出吃惊的神情。 “罗威尔到底要搞什么鬼？” “他在外面这样宣传，配上这几张照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关系多么好。” 李广涛随手拿起一张照片，在照片上，江凛与罗威尔都面带微笑，看起来就像是多年老友般。 “罗威尔这家伙，他竟然提前准备。” “拍下这么多照片，又让媒体大肆宣传，他为的是什么？” 江凛轻叹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疏忽大意，所以才会让罗威尔钻了空子。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分析，人家趁机向自己抛来橄榄枝只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要逼自己上那条贼船。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手段，软硬皆施的那种。 分析出罗威尔完整的计划后，李广涛后背窜出一阵凉意。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一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最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奈何这时，已经有人找上门。 “江凛呢？” 曾经跟随柳长青去往龙国的一个人找过来，他指名道姓，一定要与江凛见一面。 消息很快传到江凛这里，李广涛站在江凛面前，他都快急地哭出声。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现在可怎么办？” “江凛，一定是柳长青派人来兴师问罪，要不然我去与他解释清楚。” 李广涛害怕江凛露面，只会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他自告奋勇，多希望江凛能够让自己去这一趟。 奈何事情发展与他想的不同，江凛用力摆了摆手，直言这件事情谁来都没有用。 “信任的桥梁好不容易搭建出，一旦崩塌，那将不可弥补。” “我要是躲起来不见，更会让柳长青心里起疑。” 江凛说出口这些话，真可谓将局势分析透彻，他根本就没得选择。 李广涛不好再与他劝说，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事情发展能够顺顺利利。 千万别朝着不好的方向去，光是想想就让他一阵头大。 江凛借他吉言，也不继续犹犹豫豫，他很快就与柳长青派来的人见面。 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对方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表现出。 “江凛，难道我们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选择背叛，你卑鄙，无耻！” 男人跟在柳长青的身边，他也会几句龙国话，却没想到江凛被自己一番谴责还能笑得出声。 第402章 突然病危 见到对方满脸疑惑的神情，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随即开口说道。 “有人见不得我们好，所以从中作梗。” “以你的身份地位而言，看不穿对方的阴谋也是正常。” 江凛不愿意与他太计较，当即让他把来意说清楚。 要是柳长青真的听信外面那些人的话，不愿意与自己继续合作下去，那自己也会识趣远离。 不让双方难做，这是江凛一直都在坚守的原则与底线。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事情绝非自己想的那样。 “看来柳长青想要见我一面，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在江凛眼里，当下事情就应该是争分夺秒，时间上浪费不得。 在他的催促声中，男人哪里敢耽误浪费时间，他用力点了点头。 等江凛与柳长青见面的时候，双方眼里都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在。 刚开始，柳长青还想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可他很快就没憋住笑。 “江凛，你小子遇到事怎么不来找我？” “非要私下去解决，现在事情变得棘手，你可还满意？” 柳长青让江凛好好看看今天的报纸，上面可是把他和罗威尔编排成多年好友。 照这么下去，自己反而成了局外人，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出声。 江凛满脸无奈，这一切都是罗威尔的手段，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 “柳先生，我可是无故被牵扯进来，我才是最冤枉的那个。” “你不妨给我想想办法，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江凛也不继续好面子，他当着柳长青的面没少卖惨。 就知道江凛会样，柳长青直接将一只手拍在桌上。 “罗威尔欺人太甚，我不发威，他当我是病猫吗？” “你先和我讲讲，他与你私下见面都聊了什么？” 柳长青并非对江凛不信任，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搞清楚，这才方便他们去制定计划， 如此情况，江凛充分予以理解。 他很快就把话说清楚，接着就去看柳长青的反应。 与他所想的一样，柳长青怒不可遏，他直接将一个杯子重重摔在地上。 “这个浑蛋，就这么着急上位吗？” “江凛，你做得很对，就不应该给他好脸色。” 柳长青当然有办法对付罗威尔这种人，江凛仔细观察一番，他似乎没有要与自己说清楚的打算。 人家不愿意多讲，江凛自然要懂事些。 他本想岔开话题，没想到柳长青抢在他前头开口说道。 “你的朋友被抓到警局，这件事情我会来想办法。” “放心！不依靠罗威尔那个家伙，我也能把你的朋友捞出来。” 柳长青让江凛把心放到肚子里，这里不是国内，他苦心经营多年，这点人脉关系还是有的。 有了他的保证，江凛当然不必担心，他嘿嘿一笑，接着就想要八卦一番。 “罗威尔这么折腾，难说暗中没有人支持。” “柳先生，你真有把握将他对付吗？”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柳长青表现得极为神秘，他脸上堆满笑意，只是和江凛略微透露。 “靠山而已，难道只有他有吗？” “江凛，我收拾他那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委屈你们这些日子只能待在酒店。” 柳长青先和江凛表达了歉意，在他没有将局面完全掌控之前，江凛和团队的成员不能随意走上街头。 他很难保证罗威尔不会故技重施，万一再让他占据先机，自己就会处境艰难。 “柳先生放心，我们帮不上忙就够不好，绝不会给你添乱。” “那好！趁着你过来一趟，我们还是聊点愉快的事情。” 柳长青让人拿来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他知道江凛好这一口，算得上真舍得。 “异国他乡，家乡味道难寻。” “柳先生，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凛现在的样子，真就如老话所讲的那样，得了便宜还在卖乖。 柳长青用力摆了摆手，他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只让江凛敞开肚子吃喝。 不管怎么样，今天都是自己做东，绝不能让江凛空着肚子回去。 主家如此热情，江凛也不好推三阻四。 他痛快答应下来，两人说说笑笑，时间总在不经意间过去。 江凛回去酒店后，包括李广涛在内的几人立马围拢过来。 他们眼巴巴巴的盯着江凛看，迫不及待想要从江凛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赵常怎么样？他什么时候能被放回来？” “江总，你倒是赶紧说啊！” 李广涛不断开口催促，其他人也都等不及，江凛便将柳长青与自己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讲出。 他一边开口一边观察众人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样。 “没想到外国佬之间的争斗也这样激烈，那咱们只需要等消息就好。” “千万别出什么意外，不然的话……” 李广涛现在的样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就连江凛都忍不住白他一眼。 “你可不能乌鸦嘴，这时候我们都应该祈祷。” 其实江凛心里也没底，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留给他表现的机会没多少。 被他提醒过后，李广涛用力点了点头，再不说一些不好的话。 殊不知，往往越害怕一些事情发生，越容易碰得上。 接下来几天时间，江凛与团队成员留在酒店，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本以为能等到好消息，谁能想到会等来一个惊天噩耗。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江凛瞪大了眼睛，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前几天还和自己说说笑笑的人会突然躺进病房里。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病危。” “消息有没有搞错？” 江凛大声质问，李广涛根本不好回答他的问题，毕竟他刚刚得到消息，真伪还需要验证才行。 可江凛很清楚地知道，有些人没给自己留下太多时间。 “打电话，我要寻求有关部门的庇护。” “为什么？” 都到这种时候，李广涛竟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针对于他们的阴谋。 他满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站在那里根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第403章 欲加之罪 见到李广涛满脸疑惑的样子，江凛笑骂几句，让他赶紧打起精神。 “江总，难道我们的处境已经这样艰难了吗？” “要不要尽快回国，不，赵常还在他们手里。” 李广涛做梦都没有想到，出一趟国竟然能遭遇这种事情。 江凛轻叹一口气，就怕他们现在走也走不得，有些事情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 “你和大家待在一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外出。” “我得尽快与柳长青那边取得联系。” 柳长青人已经到了医院，此时处于昏迷的状态，江凛想从他嘴里获取到有用信息并不可能。 但话说回来，柳家在当地的势力极为庞大，柳长青出事之后，一定有人接替他的位置。 果然，当江凛打电话过去后，接起电话的竟是一个女人。 得知江凛的身份后，对方语气立马发生变化。 “江凛，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来，你把我哥害成现在这样，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女人名叫柳明韵，她与柳长青同父异母，但感情极为深厚。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立马从柳长青手里接过重任，好不容易才稳住局势。 听她这样说，江凛心中顿感不妙，他赶紧追问缘由。 事情发展如他所想的那样，柳长青人躺进医院里，这背后的原因细思极恐。 “对外宣称，我可是突发脑溢血，可……” “江凛，他被人下了毒，而你是最后一个去过他房间里的人。” 什么？ 柳明韵刚把这些话说完，江凛倒吸了几口凉气，哪怕他早有过心理准备，这一时刻还是慌了神。 下毒，自己竟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柳小姐，事有蹊跷，有人故意把祸水引到我身上。” “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要被人家当枪使。” 江凛还想开口说几句话，门外就已经传来敲门声，他心中暗暗惊叹，国外警察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样高。 “柳小姐，请你一定要相信，这件事情与我没关系。” 江凛话音更大，电话那头，柳明韵神情若有所思。 当然是她报的警，本意是想把江凛先控制住，慢慢搞清楚事情真相。 可从江凛的反应来看，他似乎真的被冤枉。 “江凛，你要与我把话说清楚，不可有半点遮掩隐瞒。” “是你吗？” 柳明韵从小生长的环境就与常人不同，她对一些事情最具备判断能力。 特别是从柳长青口中听说过江凛的为人，结合江凛的反应，她也觉得事情有蹊跷。 面对询问，江凛毫不迟疑，他当即开口道。 “与我无关。” “可你团队那么多人，能保证与他们也没关系吗？” 柳明韵不打算就这么将江凛放过，她更加重的语气，一遍又一遍的质问。 江凛回应她的只有一句话，有人暗中布局，他们都是棋子。 “柳小姐，请你给相关部门打去电话，让他们先把人撤回去。” “这件事处理不好，极有可能在国际上造成不好影响。” 江凛带着团队来此考察市场环境，与当初柳长青前往龙国的情形一样。 看似只是两方合作，实则有关于国家颜面，一旦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江凛的话绝非故意吓唬人，柳明韵也因此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江凛的话让她清醒不少。 “你们移民到国外，但应该记着龙国一句话。” “什么话？” 柳明韵下意识地开口，她接着就竖起耳朵，可在听清楚后脸色骤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可你口中的渔翁到底是谁？” 柳明韵咬紧了牙关，她并非没有怀疑的对象，可现在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江凛身上。 她直言不讳，医生正在为柳长青做全身检查，一旦查清毒源与江凛有关，哪怕是她拦不住一些人往江凛身上倾泻怒火。 “江凛，你这不是在给我出难题吗？” “要不是我哥说你多么好，我才不会和你浪费这么多口水。” 就知道柳明韵心思产生动摇，机会就在眼前，江凛一定要牢牢抓住。 他赶紧接过话茬。 “柳小姐，我需要时间来证明清白，请你帮我多多争取。” “退一万步讲，你难道不想找出害他的凶手吗？” 江凛言语真诚，一丝一毫的虚假都不掺杂，柳明韵自然能感知到，她很快答应下来。 有了柳明韵的保证，江凛再也不用提心吊胆。 他很快就将房门打开，果然有外国警察找上门。 他们出具了相关文件，接着就要带江凛回去接受调查。 “阿Sir，请你等一等，这件事情有误会。” 江凛朝着对面的房间大喊一声，李广涛立马走出来。 在他翻译过后，相关人员很不高兴的样子，接着就警告江凛要配合他们工作。 如若不然，他们就会采取强制措施。 “江总，国外情况复杂，不能和他们对着干。” 李广涛很害怕江凛做傻事，他在一旁小声提醒，却太低估了江凛的能力。 这时候要是和人家来硬的，那真是与枪口上撞没区别。 “告诉他们，会有人与他们联系，这时候带我走反而是麻烦。” 江凛知道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时时刻刻都要利他。 明白了他的意图，李广涛没有任何犹豫，他立马翻译给相关人员。 很快，江凛就见到那几个彪形大汉的脸上尽显为难，他们当然不想惹麻烦上身。 可又害怕江凛故意吓唬自己，万一江凛趁机逃脱，他们可没办法与上面的人交代。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江凛不能听懂，李广涛却在一旁激动不已。 “他们要撤离。” “这就对了。” 江凛长出一口气，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相关人员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凶狠，显然是在怪罪让自己白跑一趟。 但上面有了新的指示，他也不好在这里逗留太久时间。 只能是警告江凛不要妄想逃脱监控，他们会时刻关注这边的情况。 撂下几句狠话后，相关人员全部撤出，李广涛赶紧擦干额头上的汗珠子，他快步走到江凛面前。 “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404章 一落千丈 留给江凛的时间不太多，他来不及解释，只能与李广涛厉声告诫。 “这些外国佬之间的斗争，同样激烈无比。” “我们的处境远比想象中艰难。” 江凛让李广涛一切遵照自己吩咐做事，切不可有所违背。 万一酿造出惨烈后果，到那时想要挽回都很难。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李广涛用力点了点头，全将这些话记在心里。 对于他这样的表现，江凛极为满意，接着就与他有了新的指示。 “我已经和相关部门联系过，会有专人帮助我们回国。” “只要时机成熟，你立马带人离开。” 江凛的话刚刚说完，李广涛直接变了脸色，他不停地吞咽唾沫，没想到事态已经严峻到这种地步。 见他还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江凛当即开口笑骂道。 “你小子心真够大，难道要等到火烧眉毛，才能让你紧张起来吗？” 江凛知道他有些事情想不通，便与他透露出最为关键的信息。 “医生正在查找毒源，你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李广涛根本就没明白江凛话里的意思，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想了半天，依旧不得其中奥妙。 “江总，你就当我脑子愚笨，有什么话不妨与我讲清楚。” 李广涛急出满头大汗，他不止一遍地开口追问。 这样的情形下，江凛也不好意思与他隐瞒。 “若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说是专门针对我都不为过。” “你也不想看，做局的人会想不到如今这般局面吗？” 江凛话音未落，李广涛直接瞪大了眼睛，他眼里的恐惧不住的往外流露。 要说现在各方对江凛仅持有怀疑的态度，一旦检测出来结果，恐怕会更加坐实江凛的投毒罪名。 毕竟敌人身处暗处，出手一次，又怎么会给对方留下翻盘机会。 检测的结果不难猜测出，那一定会对江凛极为不利。 “江总，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得和我们一起走。” “我们联系使馆，让他们提供庇护。” 李广涛情绪变得激动，异国他乡，他不能让江凛一个人留下。 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江凛就连一个帮手都找不到。 可听他这么说，江凛直接与之翻脸。 “我倒是想走，怕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人家精心布局，马上就能摘取胜利果实，会让我这个替罪羔羊轻易走掉吗？” 江凛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一言一语都是立足于实际情况。 听他说了这么多，李广涛幡然醒悟，可他脸上担忧的神色并未消退。 见到他实在放心不下，江凛只好讲出另一件事情。 “赵常还在这里，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你让我把他丢下，回国之后我怎么和他家里人交代？” 江凛直接把话挑明，就算被带走的不是赵常，他不会抛弃团队里任何一名成员。 “江总，我……” 李广涛明白江凛重情义，如果是自己陷入险境，江凛也一定会想办法拉他一把。 一想到江凛独自留下将要面临的危险，李广涛泪水湿润了眼角。 他很用力地擦拭干净，接着深呼吸几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也不走。” “这不行！” 江凛想都没想，他直接否决了李广涛的意见。 如今形势险峻，李广涛留在这里都有可能把命丢掉。 江凛不允许他跟着自己冒险，必须要他与团队其他成员一同回国。 “你带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布局产业吗？” “要连这点风浪都经受不住，你还放心让我来打理这边的生意吗？” 明白江凛也是为自己好，李广涛说话的同时也在竭力控制着情绪。 他一遍又一遍与江凛强调，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得彩虹？ “好小子，这脾气才合我胃口。” 江凛知道李广涛已经下定决心，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 与其耽误浪费时间，还不如让顺了他的心意。 见到江凛点头答应，李广涛激动得都快跳起来。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李广涛赶紧询问江凛的意见，他才能跟着做出相应的安排。 “等！” 江凛看着床头上装好的电话，使馆那边没有与他联系，说明还在积极筹备。 自己身处异国他乡，这种时候就不能有太多想法，要不然一定会给使馆的工作造成麻烦。 “万一等不到呢？”李广涛不愧是高等学府走出的人才。 他最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如今这样险峻的局面，处处让他心感不安。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江凛的回答很是直接。 “祖国是我们坚强的后盾，要连他们都信不过，我们哪里还有活路一说？” 江凛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李广涛的肩膀上。 瞧见他吃疼到呲牙咧嘴，江凛反而笑出声。 “要相信国家。”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电话铃声作响，他神经上的一根弦紧紧绷住。 电话接起，那头传来一道极其浑厚的声音。 “江凛是吗？” “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综合形势判断，你们应当立马撤回龙国。” 对方当即给出一套方案，只要江凛积极配合，他们就一定能够保证众人安全。 就是他以为江凛会痛快答应的时候，江凛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你不走吗？” “江凛，这里可不是龙国，你身处危险中，切不可任性。” 领导厉声呵斥，他还以为江凛没有认清现实处境，仍然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留在这里，危险程度将是不可控制，他甚至不敢往下想。 “谢谢领导关爱，但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是有人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要走了，反而不就坐实了我投毒之举吗？” 对于江凛提出的问题，领导不好回答，毕竟事实情况也如江凛所讲的那样。 他人一旦离开，那就是满裤裆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可你留在这里会很危险！”领导还想劝说几句。 江凛摇了摇头，直言自己不能太自私。 第405章 危险重重 刚开始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明白江凛话里的意思。 他愣在原处，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可在他一再追问下，江凛的话让他肃然起敬。 “我们跑得了，可国际上的舆论态势会不断发酵，到时候置国家颜面于何地？” “总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处境，让祖国与我蒙羞。” 江凛话说完后，电话那头短暂沉默。 可很快，领导对江凛做出指示。 “查清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团队的成员能够安全回国，可接下来的路，就该你们自己走。” 领导语重心长，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是不可以过度插手这件事情。 万一引起当局不适，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听到对方这样的话，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可就在他挂断电话不多久，柳明韵又把电话打过来。 这一次，柳明韵语气不像之前那样冰冷，反而是忧心忡忡的开口道。 “江凛，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再晚一点谁都帮不了你们。” “柳小姐，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江凛心里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但他在李广涛面前还是强装镇定。 这种时候自己要乱了阵脚，反而会让团队成员也跟着心慌。 可电话那头，柳明韵脸上神情同样凝重。 她紧咬着牙，一句话硬从牙缝里挤出来。 “医院那边已经给出结果，致使我哥中毒的是一盒糕点，而那是你从国内带来的东西。” “前不久，是你将这盒糕点转赠到我哥手里。” 柳明韵告知江凛如此重要的信息，足以说明在她的内心深处，并不真正觉得江凛是幕后黑手。 可如此结果，使得家族中一些长辈大发雷霆，局面已经不是柳明韵能够掌控。 话说到这里，柳明韵不忘记提醒江凛几句。 “你最近要小心，这里不比龙国，我很难保证他们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柳明韵还真不是在故意吓唬人，她说完这些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不大的房间里，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李广涛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江总，实在不行，你回国！” 李广涛毛遂自荐，他愿意留下来处理乱局，一定会拼尽全力的那种。 江凛摇头苦笑，怎么不知他是一时冲动，自己留下尚且难以扭转，更何况他这样的人。 “留给我们的时间没多少，趁着这个空隙，你们要赶紧转移到使馆。” “我说了，我不走。” 李广涛生怕江凛撵自己离开，他一遍遍开口强调。 江凛用力摆了摆手，也算是默许了他的选择。 接下来，江凛又与使馆那边取得联系。 对方也没想到形势变化会这么快，立马让江凛这边进行转移。 可就在这时，走到窗口的江凛突然惊觉一件事情。 不对！ 他惊呼出声，动静也将李广涛吸引。 “你看外面，这些人走路的姿势，还有他们四处张望的眼睛，像是普通人吗？” 江凛用窗帘遮挡自己，视线透过一条缝隙，他正认真观察着外面的一些情形。 在他的提示下，李广涛也惊觉不对劲。 “这哪是普通人，一看就是专门来盯梢。” “看来我们想走掉也不容易。” 江凛重重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只能重新敲定计划。 一定要尽全力保证每一人的生命安全，他不想大家受到任何伤害。 “我看他们人手不少，真要对我们不利，怎么不直接冲进酒店抓人。” 李广涛还是太年轻，看待问题的角度太过片面。 江凛用手指着窗外，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正经来头，他们若有合法的身份，早就像那些警察一样敲响房门。 “光天化日，他们难道还敢闯进酒店行凶吗？” “这里就是我们的安全屋，可以一旦走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江凛的话让李广涛浑身打了个冷战，要这么讲，他们前往使馆的道路必将充满危险。 可话说回来，要是大家都不离开，江凛实在被掣肘得厉害。 有些时候就算他想要大展拳脚，怕也是瞻前顾后。 “不要说废话，把大家召集起来。” “他们有计策，我们有对策。” 江凛不信活人能被尿憋死，只要他愿意去想，那就一定能有解决的办法。 在他做出指示后，李广涛哪里敢耽误浪费时间，他立马就去挨个房间通知。 仅过去几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被江凛召集到一起。 大家面对面，彼此脸上都写满疑惑。 “江总，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们需要怎么做？” 能被江凛带来国外开辟市场的，那可都是他从公司里精挑细选出的人才。 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大家伙都是个顶个的棒。 他们当然知道情况不乐观，但只要江凛有吩咐，他们一定遵照不误。 “有大家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气。” 江凛很快就把他们面临的问题说出，得知外面已经蹲守着不少人，他手底下的员工纷纷变了脸色。 “那我们现在出去，不就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吗？” 一名员工当场发问道。 李广涛与他的看法相同，江凛却知道时间不能耽误，要给他们充足准备的时间，己方再想脱身就很难。 真要到那种时候，人家有的是办法逼他们走出酒店大门，到时候也难逃危险。 “我们就是要趁其不备，突然出击，唯有这样才能打乱他们的部署。” 江凛拿出一份地图，这本来是他们外出闲逛时所需要用到，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酒店周边都有人盯梢，我们只要露面就会被控制住。” “到了人家手里，什么罪名都能安在我们头上。” 江凛讲明其中利害关系，他先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说完这些话后，江凛接着就开始安排任务。 “我已经与使馆取得联系，只要我们能到达指定位置，他们就能提供保护。” “这几条街，只要我们动作够快，是有可能直接穿过去的！” 江凛一边开口一边观察大家脸色变化，果然见到大家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406章 千钧一发 为了能够确保大家安全，江凛极为缜密计划。 过去许久时间，他为自己点燃一支烟，用力抽吸几口后直接敲定了这一方案。 “江总，那你呢？” 一名员工内心忐忑不安，他试探性地开口道。 其他人也都将视线聚集在江凛身上，他们并不是害怕江凛将自己丢下。 而是怕江凛不和他们一起走，一旦落入敌手，后果无法预料。 “你们这些家伙，难道以为我会留在这里等死吗？” “我与大家一起行动，大家把心放到肚子里。” 江凛没想到自家员工全都是有情有义，自己却不能告知给他们真相。 与外面的人而言，自己的去留最为重要，一起行动只会让他们穷追不舍。 一切顺利倒还好，出现纰漏谁都别想走得掉。 更何况江凛不能把赵常丢在这里不管，他绝不能独善其身。 只能用善意的谎言来搪塞大家，接着就与李广涛眼神对视，真可谓心照不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落山，夜色笼罩整座城市。 不同于国内，外面路灯林立，可视条件还算不错。 江凛感慨之余，大家已经整装待发，分别挤在几辆车上，便朝着使馆的方向快速靠近。 可就在几辆汽车发动后，楼下声音变得嘈杂，各个隐蔽处都有人影穿梭。 “江总，他们已经去追，一旦追上……” 看着楼下一片混乱的情形，李广涛脸色不断变化，眼神中充满担忧。 江凛缓缓转过身，他没忍住的笑出声。 “有什么好害怕的。” “只要我们还在这里，他们没必要惹麻烦上身。” 说完这些话后，江凛给有关部门打去电话，接通后他就将情况细说出口。 另一边。 “江总呢？” “真是奇怪！不是一起下楼，他们怎么没有上车？” 几名员工赫然发现不见江凛的身影，就连李广涛都一样。 他们还以为刚才局面混乱，一不小心就将二人丢在原地。 想到这里，几名员工就要驱车回去营救。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追击他们的人凶悍异常。 啪啪几声，枪火刺破黑暗，汽车轰鸣声音越来越近。 “这些外国佬，这是想要我们死啊！” 负责开车的员工神色痛苦，这种情形下他怎么敢停车，只能是一脚油门踩到底，好让车子朝着使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其他人也都把心提到嗓子眼，除了在心中祈祷江凛不要出事，他们竟然帮不上一丁点的忙。 使馆方向有人接应，几名员工都已经能看清楚龙国人的样貌，他们喜出望外。 可就在这时，一条小巷子里又窜出一辆汽车，直接就将他们前进的道路堵死。 以这样的办法来截停车辆，对方凶悍程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使馆方向，领导面色凝重，他一双眼睛直视前方。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逼自己冷静下来。 相关人员想要出去接应，却被领导大声叫住。 “这是在他国，我们再往外走，必然会使得当局紧张。” “到那时候，国际上的舆论压力将接踵而至，这……” 领导并非无情冷血的人，可他知道江凛之所以留下来，就是害怕自己离开会使得龙国在国际上遭受非议。 他决心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绝不损害龙国颜面，如此初心实在让人敬佩。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同胞受欺负吗？” “是啊！他们太过分，当街截停车辆，行径如同土匪。” 身边人不断开口，领导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没想到事情横生变故。 “快看！” “是他们国家的警车。” 其中一人用手指向前方，果然见到有身穿制服的人走下车。 他们目光扫视全场，最终走到那几名员工面前。 而一路追击的人都是受了柳家委托，他们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 一个大胡子男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试图与工作人员沟通。 毕竟在这一片地界，他们之间的关系犹如千百年的一棵树，根系盘根错节。 在场的龙国人不能听懂他们的对话，但很快就见到追击他们的那伙凶徒大变脸色。 “No！” 其中一人大喊一声，他接着就冲向人群，仔细检查一番，果然见不到江凛的身影。 这些人气愤不已，个个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听从警员的安排。 看着这些人追了一路，如今优势在握却要放自己一伙人离开。 几名员工眼神对视，疑惑两个字就差写在他们的脸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外国佬是要放过我们吗？” 有人脑子转得不够快，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比之下，团队里还是有聪明人在。 立马有人分析出江凛与李广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们一起走，他们是自愿留下。 也就在这时，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到他们面前。 对方不太会讲龙国话，但还是努力拼凑出几个音节。 “你们可以走了。” 听到这样的话，几名工作人员全都变了脸色。 他们赶紧走到使馆领导面前，每个人眼里都浸满泪水。 “领导，江总是为了能让我们安全脱身，所以他才会留下来。” “请你派人去接应，要不然他的处境会很艰难。” 最后几句话，那名员工已经是咬着牙说出口。 其他人纷纷点头，显然是极为认同他的话，领导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以目前情况来看，江凛处境当然危险，他们却帮不上一丁点忙。 领导轻叹一口气，他知道江凛现在只能是祈求老天保佑，自求多福为妙。 听到他这样说，其他人也都面色惨白，纷纷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江总，他……” 几人咬着牙，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甚至有人动了回去找江凛的想法，可使馆领导哪能洞察不到他们的心思。 他沉下去脸色，直接朝着他们吼道。 “你们难道想让江凛自担风险，你们再出点事情，他可就……” “都跟我走！” 看着江凛不惜以自己为代价送出来的人，使馆领导自然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第407章 豁的出去 酒店里，江凛与李广涛围坐在桌前，两人说说笑笑，仿佛没事人。 实际上，两人全都提心吊胆，一直关注着外面的状况。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江凛与李广涛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接起电话的一瞬间，果然传出使馆领导的声音。 “他们都已经安全，你们怎么样？” 使馆领导话音急切，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江凛既然还能接自己的电话，就说明还未陷入到绝境中。 当江凛轻笑几声，也算是让他放下心。 “你一定要小心，有了这次的事情，他们更会把你紧紧盯住。” “再想故技重施，恐怕不会奏效。” 使馆领导言语认真，他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生怕江凛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可关乎自己性命，江凛怎么可能会不重视。 “谢谢领导关心，接下来的路就该我们自己走。” “是生是死，我们自己说了算。” 江凛知道这出通话不能保持太久时间，他挂断后就与李广涛分享这一好消息。 李广涛又惊又喜，可想到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他心里涌出一阵凉意。 “江总，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的话刚说出口，就瞧见江凛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紧接着，江凛看向门口的方向。 果然不出所料，不多时就有脚步声音传来，这样一番情形让李广涛惊讶不已。 “他们怎敢闯入酒店？” “错了，怕是有关部门的人员，他们要来核实情况。” 江凛猜测的没有错，很快就有人推开房门。 对方看到房间里只剩下江凛和李广涛，又想起刚刚被戏耍的一番情形，他愤怒开口说道。 “江凛，用你们龙国的老话说，你这属于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吗？” 江凛耸了耸肩膀，他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自己却毫不在意。 毕竟他们要是能够秉公处置这件事，自己也犯不着这样铤而走险。 从江凛话里听出另外一种含义，男人冷哼一声，当即与他警告道。 “投毒案件是否与你们有关，我们的调查结果不重要。” “你，真的明白吗？” 男人接连叹息，并非他要将江凛为难，实在是身不由己。 要知道柳长青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柳家上下无不震怒。 他们在当地的人脉关系，说是一手遮天都不为过，相关部门都要顾及人家的面子才行。 “谢谢您的提醒，我想与他们的人直接对话，不知道您能否帮忙牵线搭桥。”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就在不久前，你可是将我戏耍一通。” 男人语气不善，他与江凛交流起来很费劲，但还是想让江凛给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瞧见他这样的反应，江凛心中立马有了底气。 无非是大家都被这件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迫不及待想要让其得到解决。 哪怕男人没和自己说一句实话，江凛也隐约猜测出一种可能。 使馆领导没有完全撒手不管，想必也与龙国有关部门取得联系，他们同样能够借助国际舆论与当局施压。 “您放心，我和您的心情一样，都想尽快给柳家人一个交代。” 江凛拍着胸脯保证，李广涛也在一旁开口附和，他们很快就将男人说服。 男人点头答应的同时，仍然不忘记提醒江凛几句。 “我只能帮你创造这样的机会，后面的事情可说不好。” “要是柳家人不肯给你机会，你的命别想保住。” 说完这些话后，男人直接离开房间，过去不多久的时间，江凛就接到柳明韵打来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明显掺杂着喜悦之情。 “江凛，你小子还真有本事，那位警官给家族里的长辈打去电话，已经帮你争取到一个说话的机会。” “家族里长辈的意思，想让我与你接触。” 柳明韵话刚说完，江凛脸上笑意浓重，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只要能给他一个平等对话的机会，整件事一定能够迎来转机。 “柳小姐，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又或者说，你先把外面的人撤走。” 江凛拉开窗帘，外面仍然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得不到柳家人的指示，外面的这些凶徒犹如恶狼，只要江凛露面，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明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江凛当然不能甘冒风险。 听到江凛这样说，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 “我已经与他们的头打过招呼，你稍微等等。” “至于见面，还是你来找我吧！” 柳明韵说出她的想法，李广涛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他赶紧走上前阻拦。 “江总，万一……” 就算李广涛的一些话还没有说出口，江凛也完全弄懂他的心意。 无非是担心柳明韵与自己扯谎，故意引诱自己出去罢了。 可在江凛看来，就以柳家在当地的势力而言，柳明韵根本没必要费这样的心思。 他笑着摆了摆手，就让李广涛不用太过担心。 电话那头，柳明韵也没想到江凛会对自己这样信任，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等见了面，我会给你说话的机会。” “那我们一会儿见。” 江凛挂断电话后，他赶紧让李广涛收拾准备，在他看来，现在就是要与时间赛跑。 李广涛用力点了点头，他对江凛的这一说法极为认同，哪怕分秒都要争抢。 “倒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带些防身的家伙。” 说罢这些话，李广涛就将一把切水果的刀别在腰上。 瞧见他这个样子，江凛忍不住笑出声。 “人家手里可都是真家伙，就咱们这切水果的刀，真遇上危险怕是难起作用。” 江凛打趣几句，李广涛尴尬一笑，但他还是选择带上。 毕竟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我们现在就走。” 江凛带着李广涛下楼，当他们来到街上时，十数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看。 却没有一人冲到他们面前，江凛与李广涛相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看来柳小姐确实吩咐下去，我们可以放心上路了。” 第408章 遭遇追杀 刚下楼的时候，李广涛心里还有不少顾虑，可当他发现真的没有人围过来的时候，便长出一口气。 两人同乘一辆车，接着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见面地点。 一路上还算顺利，李广涛仿佛已经看到希望的光芒。 “江凛，没想到柳小姐还挺通情达理，只要与她解释清楚，我们的危机不就解除了吗？” 李广涛讲出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可就在这时，一辆车突然从前方不远处的路口冲出。 “小心！” 江凛大喊一声，李广涛猛打方向盘，好不容易才躲避过去。 可当他通过后视镜查看的时候，才发现不止一辆车跟在后面，对方正在拼命提速。 见到这样一幕，李广涛这样文邹邹的一个人也上来脾气。 “柳明韵就是个骗子，她故意引我们出来，要在路上动手。” “江总，我就说不能相信她的话，我们真的上当了。” 李广涛都快要把肠子悔青，他只恨自己没有多拦着，要不然也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看见他着急上火的样子，江凛苦笑连连，接着用手指着前方。 “看路！” 接下来，李广涛同江凛一起在这座城市上演速度与激情。 两人一路奔逃，根本就不敢停下来。 “你真觉得这些人是柳小姐派来的吗？” 江凛忽然开口问道。 听江凛这么一说，李广涛满脸疑惑，除了柳明韵外他再想不到别的人。 可江凛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心头一颤。 “是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暗中诬陷我们的那些人。”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李广涛心凉大半截，要真是这样，对方一定会不留余力。 一旦被追上，他们二人小命不保。 “就喜欢柳小姐那边能够察觉出不对，及时派人来增援。” 江凛轻叹一口气，身在异国他乡，他就算有再多能耐也都施展不出。 除了在心中默默祈祷，竟然没有别的办法。 可想象与现实总是有差距，前方的一个路口，他们再一次被截停。 李广涛尝试着踩下油门，却发现对方车上已经下来不少人。 他们将江凛的车子迅速围住，接着就有人拿出工具想要破窗。 “跟他们拼了！” 李广涛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一旦窗户被破开，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等死，还不如做最后一搏。 江凛用力点头，他与李广涛的想法完全一致，便是一只兔子被逼急了都咬人，更何况他们两个大男人。 说话间的功夫，两人就已经打开车门。 当他们走下车时，几个大汉满脸戏谑的笑容。 “龙国人身板瘦小，瞧瞧这弱不禁风的样子。” 其中一人会说龙国话，他目光锁定在江凛身上，话语间满是调侃的意味。 却没注意到江凛眼神冰冷，眼底暗藏一抹杀意。 自己重活一世，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有经历过，如此场面还不足以将他吓得腿软。 “谁派你们来的？” 江凛厉声开口问道。 对于他的问话，众人的回应只有嘲笑声，而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江凛没有与这些人浪费太多口水，当下要紧的就是先出手，方能占据一丝优势。 他就是要趁着敌方增援赶来之前，先从这些人身上寻找到突破口。 打斗过程中，江凛身手还算不错，以一敌二都不成问题。 李广涛那边的情况就不乐观，他被一个大汉逼到角落里，处境可谓堪忧。 “不……不要管我，快跑！” 危难关头，李广涛不想拖江凛后腿，他朝着江凛所在的方向大喊一声。 江凛将两人打趴在地，原本是想来帮李广涛解围，却没想到另一人不与李广涛继续缠斗，反而要去偷江凛背身。 一旦被他成功，江凛将再无反抗之力。 目睹这一切，李广涛咬紧了牙，他接着就把手伸向自己的腰间。 而在另一边，江凛刚把眼前麻烦处理完，他转过身就见到一个男人朝着自己冲来。 手里的刀明晃晃，如此之近的距离，自己想要躲避都不可能。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完蛋时，却见到那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在江凛面前，李广涛一双手紧紧握住那把水果刀。 “我……” “少废话，赶紧走！” 江凛并不能确认对方是否还有一口气在，但不管是哪国的法律，人身安全遭受威胁时所做出反抗都是正当防卫。 在江凛的加油打气下，李广涛克服内心恐惧，两人重新坐回车上。 岂能料想到他们刚刚耽误的时间，已经让追赶的人从四面八方而来。 车子想要开走都难，江凛一双手不再紧握着方向盘，他像是做好接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真够倒霉的，看来今天要把命交代在这里。” “你小子后悔吗？” 江凛突然与李广涛问道。 李广涛刚才还双手发抖，现在却平稳异常。 他看着好些个凶徒朝着车辆包围过来，直接大笑出声。 “跟江总一起上路，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两人各自点燃一支烟，抽完后就准备最后一搏。 就在这时，柳明韵带人赶到现场。 一阵混乱过后，她直接敲开了江凛的车窗。 “这些人不是我派过来。” “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柳明韵能在混乱时被推出来主持大局，她自身的能力从不欠缺。 明明自己的人已经见到江凛离开酒店，过去这些时间还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柳明韵立马就意识到出了大事，一番排查过后，结果让她怒不可遏。 “这些家伙真是好手段，他们先是把脏水泼到你身上，随后又扮演我们的角色。” “如果不是被抓个正着，你我之间就是死敌，再没有化解的可能。” 柳明韵直言对方恶毒计策，完全不给人留下活路，却不知江凛早就看破这一切。 他不需要柳明韵对自己有任何解释，反而要感谢柳明韵及时带人赶到。 “柳小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面。” 江凛看着满地狼藉，刚刚追杀他们的那伙人大多逃掉，却有被李广涛打倒在地的那一个。 是死是活尚不清楚，但江凛相信就算是个死人，柳明韵也有办法从他身上获取信息。 第409章 一个活口 在江凛的提醒下，柳明韵赶紧让人去查看男人的伤势。 不多久，那人惊呼出声。 “还活着！” “快！送到医院抢救！” 眼前一番情形，让柳明韵惊喜不已，只要能够把人救活，困扰他们许久的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在她的催促声中，任何人都不敢耽误浪费时间。 多方协同之下，好在将男人的性命保住，只是想让他醒过来还需要几天时间。 江凛跟着柳明韵去往一处地方，一路上都有专人保护。 “你们两个差点没命，这种事要搁旁人身上，魂都被吓丢。” “你们倒好，还能有说有笑，真是出人意料。” 柳明韵对江凛的评价很高，她感慨之余，眼角余光却瞥见江凛很不以为然的笑意。 而江凛接下来的话更让她豁然开朗。 “柳小姐，你觉得对方可以失误的机会很多吗？” “当……当然不是。” 柳明韵反应过来，她哈哈大笑，对方一击未能成功，现在该焦头烂额的是他们。 江凛正是持有这样的看法，在他眼中，形势与之前大有不同。 “攻守异形，我当然应该高兴。” “对！江总说得对，我们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广涛接过话茬，他慌慌张张地开口，反而让车内的气氛变得融洽。 于是乎，大家说笑中就已经过去不少时间，等到地方的时候，江凛甚至还有时间被割裂的错觉。 “奇怪，为什么会带我们来这里？” 江凛打开车门，他环视周边景象，入眼一片郁郁葱葱。 这里已经远离城市喧闹，庄园里多是仆人忙碌的身影，独栋别墅看似排列得杂乱无章，实际上也大有讲究。 李广涛显然没明白江凛话里的意思，就以柳家雄厚的资本来看，拥有这样大型的庄园也很应该。 “人家有钱，总不能住在贫民窟，这也说不过去。” 就知道李广涛会这样说，江凛笑骂几句，他接着就将目光投向柳明韵所在之处。 “柳小姐，竟然家族中的长辈放权给你，让你试着与我接触。” “要只是这样，你我之间随便找家餐厅都能谈事，实在不行就去你现在的住处。” 江凛话说到这里，李广涛幡然醒悟，他们坐车都用了这么久时间，费时费力才来到这里。 要不是另有原因，柳明韵可没必要这样折腾。 “这……” 柳明韵没想到江凛洞察力如此强，她极为尴尬地笑出声，接着就要用早就编造好的理由搪塞过去。 可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江凛用力摆了摆手。 “柳小姐，非常时刻，我也该多留个心眼。” “你要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可不敢踏进这个庄园一步。” 江凛的话当然有玩笑意味在，但更多的是表明自己态度。 发生这样的事情，双方应当共同谋求解决的办法，而不是互相遮掩隐瞒。 要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到最后强行促成一桩合作，怕也是极不愉快。 听他把话说到这种份上，柳明韵也知道他下定决心。 “江凛，有人想要见你一面，我不能说再多。” 柳明韵咬紧了牙，她也希望江凛能对自己多些理解。 在这里苦苦相逼，真是一点必要都没有。 江凛轻轻点头，他随后就笑着岔开话题。 “柳小姐放心，我们既然已经来到，总是要进去喝口水的。” “那……请吧！” 柳明韵长出一口气，她是真怕江凛转身就走，自己岂不是白白折腾一通。 好在最让自己感到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她赶紧在前面带路。 不多时，江凛与李广涛被带到房间里，柳明韵让人去冲泡咖啡，江凛连连摆手。 “这样的洋玩意儿我可喝不惯。” “有没有茶叶，沏上一壶就行。” 江凛话说完后，柳明韵连忙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她接着就让江凛稍等片刻，自己也要与这处庄园的主人说上一声。 在他离开后，李广涛满脸疑惑的神情，他环顾屋内陈设，时不时地吞咽几口唾沫。 “这地方真豪华，也不知道它的主人会是何方神圣？” 李广涛猜测不断，对于他的疑惑，江凛并非当场给出答案。 反正柳明韵都已经去通知，用不了太久时间他们就能与这里的主人见面。 “说不定，我们与之还很熟悉。” 江凛突然开口，李广涛云里雾里，根本就听不出他话里的真正含义。 可就在这时，房门被子从外面推开。 在柳明韵的身边还站着一人，对方红光满面，脸上堆满笑意。 “江凛，你我有些天没见，最近还好吗？” 柳长青话刚说出口，李广涛就在一旁瞪大了眼，按照外界传闻，柳长青现在应该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就算是清醒过来，那也应该身体虚弱，哪能像现在这番模样。 “你还没看出来吗？所谓被人投毒，不过是柳先生的计谋与手段。” 江凛冷声开口说道。 李广涛倒吸几口凉气，他脸色很难看，就差把恐惧两个字刻在脸庞。 相比于他的大惊失色，江凛反应异常，而这也让柳长青感到意外。 他缓缓转过身，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柳明韵看。 “哥，我可没走漏半点消息，这都是江凛猜测出。” 柳明韵尴尬地笑出声，她不止一遍夸赞江凛的洞察能力，再细微的破绽都逃不过他的一双眼。 江凛顺势接过话茬，他仍然语气冰冷道。 “柳先生用不着责怪自己的妹妹，我这个人有这样的坏毛病，总是对任何事物报以怀疑态度。” “说到底，还是被人欺骗的次数太多，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江凛看似随意开口，却也在强烈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见他这样，柳明韵还想插嘴几句，却没想到会被李广涛直接抬手制止。 “江凛有点脾气是正常的，有气就撒，总憋着容易出事。” 柳长青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他与江凛仅仅是眼神上的交流，就已经猜测出江凛心中想法。 被自己拉入到这样的乱局中，几次要有生命危险。 身边的人也都跟着提心吊胆，这时候要是表现得平静，反而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第410章 死而复生 柳长青不许任何人阻拦，他任由江凛发泄心中怒火。 过去十多分钟的时间，江凛情绪逐渐归于平稳。 “柳先生，你这次可是把我害得够惨，如此布局，就不怕代价太大了些吗？” 江凛知道自己的人已经安全到达使馆，他没必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但话说回来，很多时候人们都无法预料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到。 就说这次的事情，过程中稍有意外，都有可能上升到国际层面。 “商场嘛，和战场一个样。” “江凛，我要不狠下心，怎么能有所收获？” 柳长青轻轻摆手，他让江凛放轻松，毕竟事情没有朝着那样糟糕的地步去发展。 听他说出口这样的话，江凛哭笑两难，只能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所谓投毒，到底怎么回事？”江凛不再纠结过往。 他将眼睛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落在柳长青的身上。 自己在来到庄园之前确实猜到是柳长青要与自己见面，至于暗中发生的事情，他并不能猜测出全貌。 “确实有人给我投毒，不过对方的手段很拙劣，被我一眼就看穿。” “那个人也为我所用，我想着对方精心布局，总不能让人家失望。” 柳长青话说到这里，江凛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借投毒人之口给幕后黑手传递了错误的信息，对方得知是在我送去的糕点中动手脚，你已然吃下后大喜过望。” “没错，于他而言，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不仅能将我除掉，更有了替罪羔羊，何乐而不为？”柳长青轻轻点头，他对江凛的看法持有不可置否的态度。 在外面舆论不断发酵的同时，自己正好借着这一机会藏身于暗处。 这些天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实际状况，就连柳明韵也是在前不久才得知。 见到江凛朝着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柳明韵赶紧开口解释。 “若非他暗中帮忙，我可没那么容易说服家里长辈。” “江凛，我也一直被瞒着，所以你就不要心里不平衡。” 柳明韵几句话就将江凛逗笑，这样想想也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 可接下来，柳长青的话更让人感觉疯狂。 “再有几天，他们还会得到一个消息。” “那就是我不治而亡，死在医院里。” 柳明韵愣在原处，李广涛也震惊得说不出话，只有江凛明白他的计划刚刚展开，远不到要收网的时候。 “江凛，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要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 柳长青和江凛相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两人看法颇为一致，反而让柳明韵这个亲妹妹更像是外人。 “既然这样，那柳先生把我叫到这里，想必是有些话要与我说。” “叮嘱一下也好，省得我搞乱你的计划。” 江凛话糙理不糙，柳长青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毕竟江凛以身入局，处境极其危险。 真要被逼得没有退路，很难保证江凛不会豁得出去，到时候事态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失控。 “江凛，柳家上下难免不会有人吃里扒外，我死的消息一旦传出，这些人全都会冒头。” “他们联合在一起，一定会想尽办法地谋取利益。” 柳长青要江凛多受些委屈，只等到他在暗中联系各方，最好能想办法扣住罗威尔的命门。 等有一天对质公堂，自己会亲手处理掉这些麻烦。 有了他的保证，江凛答应下来也无妨，他当即笑出了声。 “柳先生藏于黑暗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那我就陪柳先生疯狂一回，希望最终结果不太糟糕。” 江凛话里有话，柳长青何等聪明的人，他当然能听得出来。 “江老弟，你难道连我还信不过吗？这件事情要是办成，我保准你在这边的业务开展顺利。” 柳长青说完这些话后，江凛实在没忍住，他当场笑出了声。 就连李广涛都觉得柳长青空口白话，绝不能完全信任。 见到两人这样的反应，柳明韵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服气，就在她要与江凛理论一番的时候，江凛几句话就让她无法反驳。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我们还不多个心眼，怕不是卖了都要帮着数钱。” 江凛话音落下之际，就连柳长青都跟着笑出声。 柳明韵脸色涨到通红，这样想想江凛的担心不无道理。 “好了，这件事情谁都不许再提，接下来就开始我们的舞台。” 柳长青用力摆了摆手，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强行揭过这件事情。 随后就让仆人准备晚餐，自己当与江凛好好吃喝一顿。 “柳先生，吃饭就不必，我们还是要尽快回去。” “既然是要演一场戏，那就应该真实点。” 江凛话说到这里，柳长青自然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当即笑着点头答应。 “你和我妹的对手戏，想想都会很精彩。”柳长青为了弥补自己瞒着江凛做局一事，特意准备好礼物。 当下情形，他可不许江凛推脱拒绝，直接就让人把东西拿过来。 看着一块金表放在桌上，李广涛两眼都要瞪直，他忍不住吞咽几口唾沫，却不见江凛面色有任何变化。 那无波无澜的样子，仿佛对这块金表提不起半点兴趣。 “谢谢柳先生的美意，那我可就却之不恭。” 说罢，江凛直接把那块金表戴在手上，动作干脆利落，让人瞠目结舌。 柳明韵都觉得江凛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却不等她出言吐槽，就被柳长青用眼神制止住。 “柳先生，你要没别的事情，那我可就先走了。” “对了，保重身体，千万别假戏真做。” 江凛心里憋着一口恶气，不能明着发泄出来，但还是要旁敲侧击好让柳长青心里清楚。 被他这么一说，柳长青差点没气到吐血，但也知道自己瞒着江凛做这些事，实在是利用成分居多。 日后的好处看不见摸不着，要再不让江凛发泄心中不满，两人的合作关系实在不稳当。 他笑了笑，可以说是目送江凛离开。 第411章 夹缝中生存 等到了外面，李广涛终于能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 他咬着牙，很艰难地开口道。 “江总，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手表收起，这戴着多带派！” “人家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还当个宝供起来吗？” 如此俗物，江凛可看不上眼，听他这么一说，李广涛竟然不好反驳。 他咬了咬牙，一些话更是费力地说出口。 “既然知道这份礼物不是真心实意要送，那你怎么还收下？” “我看就不应该给他好脸色，让他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对于柳长青无端将他们扯入乱局的事情，李广涛同样心生不满。 要不说他太年轻，不然也说不出这种话，江凛捧腹大笑，接着就拿着那块金表在手里掂量。 “分量还不轻，这可是货真价实，现成的便宜我能不占吗？” 江凛绝非愤青，往往只认死理的那种，他所信奉的道理，那便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被江凛这么一番调侃，李广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紧紧跟随江凛的步伐，很快回到酒店里。 路途中再没有遭遇任何不测，李广涛满心疑惑，根本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要知道在他们来的时候，那些凶徒不要命一样追在后面，甚至还动了火器。 与现在相比较，前后差距巨大，可谓天壤之别。 江凛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决定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发生了不少事情。 听到江凛这样说，李广涛立马把心提到嗓子眼，惶恐不安这个词也在此时具象化。 有些时候，人越害怕什么就越要面对什么，这已然算得上真理。 当李广涛跟着江凛回到酒店时，安静的走廊让他心头顿时涌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 江凛语气淡然，他当然察觉到有人埋伏在此，这种时候转身离开也会被后脚撵上。 与其做无谓的挣扎，还不如大胆往前走，好看看对方来此的目的。 李广涛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却害怕极，他不敢离开江凛寸步，一只手紧攥着刀把处。 可就在他和江凛刚走进房间里，提前埋伏在门后的人直接从他手里抢走那把水果刀。 接着就将他死死摁在地上，而在前方不远处，罗威尔坐在桌前正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 见到江凛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脸上堆满笑容。 “这位小兄弟手里怎么还拿着刀，这是要冲着谁发火啊？” 罗威尔明知故问，李广涛面对他如此挑衅的行为，着实是无法忍受。 “外国佬，你有种把我放开，我们好好比画一场。” 李广涛扯着嗓子大喊，他的话惹得在场之人哄堂大笑，罗威尔的目光更是不屑。 “江凛，你手底下的人太不礼貌，这可真是不好。” “我想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论一些事情。” 罗威尔把自己标榜成一个好人，更是大言不惭，竟然与自己谈论礼貌问题。 江凛忍不住笑出声，实在是他表演的痕迹太重，让人有种智商被摁在地上反复摩擦的错觉。 “罗威尔，你随便闯入我住的地方，这好像更不礼貌。” “相比之下，他可比你好得多。” 江凛故意用话语去刺激，果然让罗威尔立马拉下去脸色，但很快，他脸色恢复如常。 “对于这件事情，我很抱歉。” “但我也没有办法，谁让你和柳明韵越走越近。” 都到这种时候，罗威尔竟然还想搬弄是非，江凛用力摇了摇头，他已然没了兴趣。 “请你离开，我们需要休息。” “江凛，我知道你火气很大，但我们之间存在误会。” 罗威尔继续开口，完全不在意江凛的反应如何，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彻底没了耐心。 “误会就是你与我在餐厅吃了顿饭，然后就让记者大肆宣传报道吗？” “还是说栽赃陷害到我头上，说我给柳先生投毒？” 江凛缓缓抬起头，他目光深邃，冷意暗藏。 不等罗威尔反应过来，他继续开口说道。 “还是说你派人在路上截杀我，差点就要走我这条命。” “罗威尔，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凛冷冷一笑，就算房间里有很多人在，他也丝毫不惧。 原因很是简单，他清楚自己一旦露出怯意，那可就丧失了主动权。 从此往后，自己只有可能被罗威尔牵着鼻子走，再也没有与他谈条件的可能。 果然，在江凛如此强硬的态度下，罗威尔不再像最开始时那样胜券在握。 他知道双方积怨已深，不可能因为自己几句话就化解。 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抛出一个让江凛无法拒绝的诱饵。 “江凛，你和这位小兄弟出了国门，难道真不准备回去了吗？” “在龙国，你们的家人可都翘首以盼。” 罗威尔确实是个人才，他也懂得攻心为上，这些话在当下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见到江凛心思有了松动的迹象，他立马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江凛，我们完全可以合作，没必要成为死敌。” “我为之前的事情与你道歉，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 罗威尔又用一种极其玩味的眼神将李广涛打量一番，他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的朋友着想。” “罗威尔，你想让我怎么做？” 江凛两只手紧紧攥住，手背上青筋爆起，他表现出极为愤怒的模样。 或许是感觉到他内心的想法，李广涛也没有任何犹豫。 “江总，你不能与他们妥协，千万不能。” “随便打断别人的谈话，这更不礼貌。” 双方实力并不对等，罗威尔可没那么好脸色给江凛手底下的一个人。 他阴阳怪气几句，立马有人冲到李广涛面前，一拳头重重砸在李广涛的脸上。 “江凛，用你们龙国人的话说，我是不该强人所难的。” “但你也知道，有个笨蛋被柳明韵抓起来，等他的嘴被撬开我就全完了。” 罗威尔直言自己已经被逼上绝路，这种情形下，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 江凛配合自己倒也罢了，若是执意要和自己作对，所有后果都要他来承担。 第412章 顺利实施 哪怕罗威尔没有与江凛细说，他也能猜测出对方全部的计划。 事实情况很快应验了他心中的想法，罗威尔满脸阴狠的笑容，随即开口道。 “我刚得到消息，柳长青就吊着最后一口气，他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死之后，柳家上下必然陷入混乱境地，这正是我的机会。” 罗威尔都能想象到自己独揽公司大权，往后日子里定然风光无限。 听他说了这么多，江凛故意装作糊涂样子，他疑惑不已地开口道。 “反正你泼来脏水，到时候柳家人会把怒火都倾泻在我身上。” “我什么都不需要做，等死就可以。” 见到江凛还和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罗威尔顿时没了好脸色。 他一只手重重拍在桌上，接着就又给手底下的人下命令。 很快，李广涛就被狠狠揍了一顿，鼻青脸也肿。 “停下来！”江凛赶紧冲到罗威尔面前。 他大喊几声，罗威尔随即用眼神去示意。 “我的耐心有限，你不要试图挑战。” “你！好，需要我做什么？” 江凛也知道有些事情逃避不开，他痛快答应反而会让对方起疑心。 如此拉扯一番，接着装作为难样子，答应下来时让罗威尔高兴不已。 “你身上的脏水洗刷不掉，可这还不够。” “我要你在那家伙开口前，先与外界承认，这一切都是柳明韵指使你干的！” 什么？ 江凛早就想过罗威尔狼子野心，现在看来还是太将他低估。 细想过后，他豁然开朗，罗威尔这一招着实高明。 不仅坐实了自己给柳长青投毒的事情，更是借自己的手将柳明韵拉下水。 “柳先生出事后，由他妹妹来主持大局。” “不夸张地说，她是你前进道路上必须要掰开的一块石头。” 听着江凛分析出的结果，罗威尔得意地笑出声，他大方承认下来，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那个臭婆娘太碍事，不把她除掉，我可不好接手公司。” 罗威尔话音刚落，就听身边传来冷笑的声音，他侧过脸，赫然见到李广涛正满脸不屑地盯着自己看。 “你在笑什么？” “是嫌自己没挨够打吗？” 房间里氛围降到冰点，几个壮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种时候，只要罗威尔开口，他们就算是卸掉李广涛的一条胳膊都没问题。 就连江凛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便用眼神疯狂示意。 “江总，这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我就是笑他蠢，蠢到了家！” 李广涛知道江凛不想让自己再受皮肉之苦，可为了把这场戏演真实，他已经选择牺牲自己。 果然，在他痛骂过后，罗威尔脸色难看至极。 放眼这片地界，还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 “你……是在找死吗？” 罗威尔一只手用力掐住李广涛的脖子，很快就让李广涛大脑缺氧，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蠢……就是蠢！” “没有了柳小姐，还会有其他人，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接手公司！” 李广涛拼尽全力说出口的话，却为他换来一线生机。 罗威尔猛地松开手，他放声大笑，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得了疯病。 “你没事吧？”江凛赶紧走过去查看李广涛的状况。 当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彼此眼神中都暗藏一抹深意。 江凛怎么可能不明白李广涛是在帮自己套取重要信息，就连激将法都用出来。 只是这样做太冒险，真要以生命为代价，想想都让人感到痛惜。 江凛不言不语，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李广涛看，眼神中满是警告意味。 随后，江凛转过身来。 “他说得没错，你想拿我当炮灰，去做无谓的牺牲吗？” 江凛愤怒不已地开口道。 在李广涛已经帮自己做好铺垫的情况下，他低吼几声，竟然连一点表演的痕迹都没有。 罗威尔哪里明白，自己已经掉入了江凛为他精心准备的圈套中。 还在那里傻傻地乐，接着就对自己布下的局一番炫耀。 “只要把那个臭婆娘搞定，其他的就都不叫事。” “柳家？他们要真能上下一心，能被我钻这么大的空子吗？” 罗威尔耸了耸肩，他为了能逼江凛帮自己做事，也愿意与江凛透露些许信息。 在柳家早就有自己安插的钉子，挡路的石头一旦搬走，就该是对方派上用场的时候。 “江凛，只要你帮我办成这件事，我可以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让你们完好无缺的回到龙国。” “对了，还有赵常，我只要打声招呼那边就会放人。” 罗威尔说完这些话后，他直接翘起二郎腿。 看他现在的样子，分明料定江凛会答应自己的条件。 “你拿什么保证？”江凛面色犹豫挣扎，他现在表现出的样子，就像是好好的一条路出现了分岔口。 到底该往何处去，着实让他拿不定主意。 罗威尔也没那么容易被拿捏住，他冷笑出声，接着就语气阴冷道。 “江凛，你没得选。” “难道不是吗？” 听到罗威尔这样说，江凛嘴角抽搐几下，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结果。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你要卸磨杀驴，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江凛撂下几句狠话，他接着就用手指向门口处。 “请你们离开。” “好……我们这就走。” 罗威尔满脸得意的笑容，他目的已经达到，哪怕江凛留他在这里都不行。 便在江凛提出来后，他立马站起身，临走时候还不忘对江凛进行敲打。 “不要想着耍滑头，和我作对，你不会有好下场。” “呵！” 江凛并非正面回应，一直等到罗威尔和他手底下的人全都离开，李广涛赶紧过去把房门关紧。 “这些蠢货，说他们蠢还不自知。”李广涛憋了许久的笑，终于在这一刻释放出。 江凛同样没忍住，想想罗威尔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竟然以为胜券在握。 他要知道柳长青与自己暗中通气，精心为他上演一出好戏，到那时都能把他气到吐血。 李广涛高兴过头，还是江凛给他提了个醒。 “赢面变大，但我们不能太过乐观。” 第413章 配合默契 江凛重新来过，早有一些道理被他铭记于心。 在他看来，不管大事小情，最忌讳的就是半场开香槟。 高兴太早，极有可能乐极生悲。 被江凛这么一说，李广涛尴尬地笑出声，他赶紧摆正自己态度。 接下来，他打算一切都听江凛安排，自己不再有丁点意见。 可在得知江凛不准备与国内请示，竟然要自己做主这件事情的时候，李广涛惊讶得说不出来话。 “江总，这样真的能行吗？” 李广涛接连不停地吞咽唾沫，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了不让江凛误会自己刚才的话，他赶紧解释道。 “我们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身上，必然会有人在国际上大做文章。” “到那时候，让国内民众怎么看待我们？” 李广涛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一边开口一边观察江凛脸色变化。 出乎他的意料，江凛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更让他感到着急。 可很快，他就明白江凛并非心大，恰恰是江凛考虑更为周全。 “就以我们目前的处境来看，要想与国内取得联系，能确保不会被监听谈话内容吗？” “这……恐怕不能！” 李广涛咬紧了牙，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样的结果早在江凛意料中，他轻轻点头，对此极为认可。 接下来的一些话，更是彻底打消掉李广涛心中的一些想法。 “都已经到这一步，要因为一通电话而暴露整个计划，之前的努力可都白费。” “柳长青与我们合作，我们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江凛一方面是出于朋友情谊考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把罗威尔这一桩麻烦彻底解决。 只有这样，李广涛才能在自己离开后挑起大梁，再不会是举步维艰的局面。 他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李广涛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为了最终结果不糟糕差劲，就算遭受许多非议又能如何？ “江总，是我欠缺考虑，我检讨。”李广涛面露羞愧之色，他赶紧低下头，好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江凛哈哈大笑，直言他不过是缺少社会经验，可就以他成长的速度来看，跟上自己脚步并没多难。 “好了，折腾了一整晚，你也是时候好好休息。” 江凛不许他胡思乱想，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养足精力，后面才能帮自己分担。 而不是就这样干熬着，明儿个一早黑眼圈浓重到吓人。 被江凛这么一说，李广涛幡然醒悟，自己现在能不能帮上忙不要紧，怕的是拖后腿。 只要不拖江凛的后腿，那他的作用就已经显现出一大半。 想到这里，李广涛再也没有迟疑犹豫，他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却没想到自己辗转反侧，一整夜的时间都没能顺利入眠。 反而是江凛睡得极为踏实，醒来时神采奕奕，见到李广涛一副熊猫眼，他再也没忍住的笑出声。 “让你胡思乱想，白天你哪都不要去，就给我好好待在这里。” 江凛实在不忍心李广涛跟着自己出去奔波劳累，便直接给他下了一道命令。 可他还是低估了李广涛的决心，当初决定留在江凛身边，就已经做好了不怕苦累的准备。 江凛忙前跑后，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当然不愿意。 见他下定决心，哪怕自己说再多话都没有用，江凛之后点头答应。 而就在他们刚刚走出酒店大门，便有不少记者围了过来。 江凛很快就得知了柳长青死在医院里的消息，他眉头皱起，对此表现出极为吃惊的样子。 几个记者将镜头对准到江凛身上，接着就角度刁钻地提出问题。 这些人话里话外，全都将矛头对准到江凛身上。 李广涛目睹这一切，他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江总，这些人来得可真快。” “看来不用我们去找，这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李广涛面带笑意，实则心中凄苦，他着实担心江凛接下来的处境。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到最后还是说不出口。 江凛与他对视一眼，接着与他玩笑道。 “这次你不想回去歇着都不行。” “好好的，等我回来。” 江凛叮嘱几句，李广涛用力点了点头，他将江凛的话全都牢记于心。 不多久，当地警察来到现场，他们直接对江凛出示了拘捕令。 江凛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有任何反抗，他很是配合相关人员的工作。 在江凛被带走后，消息很快传到柳明韵的耳朵里。 得知这一切，她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笑容赫然浮现在脸上。 “终于要开始了吗？”她都有些等不及。 一天后。 消息传回龙国，经过媒体大肆宣扬报道，针对江凛的报道铺天盖地般。 在霍刚的办公桌上，一份报纸被他揉成一团，而他本人说是面目狰狞都不为过。 秘书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他站在霍刚的身旁，接着开口道。 “上面领导又打来电话问责，说这件事情已经在国际上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江凛这个家伙，他一天不给我惹麻烦都会难受吗？” 霍刚听完秘书的话，他直接将茶杯高举过头顶，差点就重摔在地上。 好在理智占据上风，这可都是国家财产，他绝不能随意损坏。 他咬了咬牙，接着就又将那份报纸舒展开。 “领导，你是觉得江凛被冤枉吗？” “那我们应该报告上级。” 他跟在霍刚身边做事，察言观色的能力堪称一绝。 仅仅只是眼神上的交流，他就洞察到霍刚的心思。 “臭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在国外涉嫌投毒杀人，是我们想把人带回来就能够吗？” 霍刚可不是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他知道有些事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可就他个人而言，对江凛有最起码的信任，当下生气不过是江凛瞒着自己做这些事。 转念一想，江凛或许有自己的难处，他不该对江凛过于苛刻。 “领导，你这未免太偏向他，让他知道又得翘辫子。” 第414章 人死不能复生 不知觉中，一周时间已经过去。 江凛被国外警方带走调查，结果很快公之于众。 就连江凛都亲口承认他是受了柳明韵指使，消息传播开来，立马在当地引起激烈反响。 与此同时，写字楼的一间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柳明韵身上。 罗威尔来到现场，他与公司不少高层私下交换眼神，都到这种时候，他们心中想法昭然若揭。 柳姓高管也都意见不一，不少人都提出要将柳明韵罢免。 “我哥不在，你们就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还真是好意思。” 柳明韵冷笑几声，她才不管这些人话说得有多好听。 只知道他们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实际上都是唯利是图。 “你这孩子，话怎么说这样难听？” “你哥出现意外，谁都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家族里的一位长辈直接拍了桌子，他怒气冲冲，少不了对柳明韵进行指责。 “江凛不都已经与警方交代清楚，他投毒害你哥，全是受你的指使。” “你一介女流，竟然这样心狠手辣，对自己亲哥都下得去手。” 众人言之凿凿，仿佛认定了一切都是柳明韵在暗中授意。 罗威尔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他嘴角上扬一个弧度，得意笑容很快浮现在脸上。 “明韵，你不能为了抢夺公司权利，就这样不择手段。” “不怪长辈们说你，这确实是你不对。” 罗威尔明明不怎么会说龙国话，可还是要在这种场合表现一番。 柳明韵猛地抬起头，她眼里仿佛有一团怒火，现在越烧越旺。 “我哥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有你们，难道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柳明韵按照既定计划，她直接用手指向罗威尔所在的位置。 随后就要揭露他的伪装，直言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可就在柳明韵说完这些话后，在场不少人都哄笑出声。 罗威尔做了一个很抱歉的手势，他打趣道。 “江凛亲口承认，这件事情还会有假吗？” “你休要混淆视听，大家可不会上你的当。” 罗威尔为了防止柳明韵将他抓获自己一名手下的事情说出，便抢在柳明韵前面开口。 如此一来，就算柳明韵据实而言，也会被人当成她为求自保而胡说八道。 “你……卑鄙无耻！” 柳明韵没想到罗威尔竟这般厚颜无耻，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当下情况来看，自己处境艰难，说是腹背受敌都不为过。 家族里的一些长辈完全站在罗威尔那边，他们口诛笔伐，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口。 最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迫柳明韵交出公司大权。 “我可以退位，可公司交给谁来打理？” “请各位叔伯好好考虑，千万别便宜了某些人。” 柳明韵还想再给这些人一个机会，她特意开口提醒。 可就在她说完这些话后，不少人都流露出古怪的笑容。 很显然，她苦口婆心的劝说，在这些人眼里如同笑话。 “近些日子，公司里发生这么多事情，说是乱成一团都不为过。” “要我看就应该派一个有能力的人来主持大局，至于是谁，当然得大家来推选。” 有人带头说道。 在他之后，不少人都对这一意见点头认同，罗威尔坐在一旁，他的脸上早就堆满笑容。 “我觉得也应该这样。” “要用龙国的老话来讲，那就是家不可一日无主。” 他长吁短叹，看起来大公无私，处处都在为公司着想。 唯有柳明韵心里清楚，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很快就该露出獠牙。 “罗威尔，那你说谁能担此重任？”柳明韵谨记着柳长青与江凛对她的告诫。 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沉得住气，循序渐进的引导，才能让罗威尔露出本来面目。 果然，在她说完这些话后不多久，罗威尔就急忙开口。 “这我可不好说。” “但要是为公司着想，不管是从我持股比例，还是管理经验来看，我都该站出来主持大局。” 柳明韵怎么都没有想到，罗威尔这样的外国佬还能整出几句文绉绉的词。 毛遂自荐一番，竟然让不少柳姓高管为之喝彩。 如此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柳明韵简直不敢相信。 “各位叔伯，你们确定要一个外人来当家，从今往后这公司还能姓柳吗？” “你这孩子，公司发展乃是大事，看重的是个人能力。” “说得对！我们也是为长远计，我看这个位置除了罗威尔没有人能够胜任。” 连自家长辈都不向着自己，柳明韵心灰意冷，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 干脆任由这些人去折腾，只是将他们的面容深深烙入脑海。 罗威尔站在一旁，他得意扬扬地开口道。 “公司交到我手里，未必不如你们兄妹二人打理得好。” “要不就先试试看，这是协议书，你可以在上面签字。” 罗威尔颇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与柳明韵去炫耀。 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柳明韵直接将那份协议书拿在手里。 还有几名柳姓高管察觉情况不对，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夺权，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明韵，怪我们瞎了眼，没能早早看出他们的阴谋。”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哥死得不明不白，你又深受牵连。” 看着家中长辈心力交瘁，已经无法改变这一事实的样子，柳明韵顿时笑出了声。 刚开始，他们还不明白柳明韵为什么会这样，只以为她精神压力太大，迫于无奈才会这般苦笑。 “签字吧！” “我与你哥相识一场，日后对你会多加照顾。” 罗威尔满脸奸笑，他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于公于私来讲，柳明韵都不可能与他抗衡。 也多亏毒性发作正是时候，柳长青突然离世都没留下遗嘱，天时地利都让自己占据。 “罗威尔，你高兴的未免太早，这个字我压根没准备签。” 柳明韵看着罗威尔得意忘形的模样，忍不住嘲笑几句。 有些人精于算计，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 早早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等噩耗来临时，就看他能否承受得住。 第415章 自食苦果 “我哥没被抢救过来的消息刚刚传出，你们就着急露头，生怕不能抢到更多好处。” “亏你们自诩为聪明人，怎么就没去验证一下消息真假。” 柳明韵实在憋不住笑，她几句话说出口，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罗威尔心里咯噔一下，他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自己确实被柳长青身死的喜讯冲昏头脑，仅仅是派人与医院那边联系，得到肯定回复后就带人赶到这里。 被柳明韵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院方答复也可能是提前筹划好，专门用来蒙蔽自己。 “臭婆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罗威尔气急败坏，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便快步走到柳明韵身边，贴近她的耳朵许以恶语。 旁人都没反应过来，看着他们满脸疑惑的样子，再与罗威尔相比较，柳明韵脸上笑意更浓。 “你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吗？” “那我就说得再明白些！” 柳明韵并不理会罗威尔有多么愤怒，她直接走到众人面前。 “我哥没死。” “开什么玩笑？记者都在跟踪报道，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暗中与罗威尔联系几位公司高管，这种时候全都慌了神。 其中一人用力摆手，试图找到证据支撑，他才好反驳柳明韵刚说出口的话。 却有不少聪明人，已经猜测到这是柳长青精心布置下的一个局，不仅仅要对付罗威尔这样的人，更是要肃清内部。 他们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可与罗威尔勾结在一起的柳姓高管们，全都预感到危险正在袭来。 “大家还真相信她的话吗？” “不过是在胡说八道，想要拖延时间罢了。” 罗威尔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事到如今，柳长青到底是生是死都不重要。 他暗中联络了这些人，只要大家配合，还是他赢面更大。 “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我看还是尽快举手表决。” “我投自己一票！” 为了能够手握公司大权，罗威尔卸下了所有伪装，在他这样表态过后，不少人的心思都蠢蠢欲动。 柳明韵看着他们如此样子，简直是在自欺欺人。 要知道柳长青与江凛计划周密，怎么可能会让他真正钻了空子。 隐藏在家族中的鼹鼠已经露头，柳长青也不用继续隐藏自己。 咳嗽声从门外传来，声音竟是那样熟悉，在场的人脸色又一次齐刷刷变化。 “罗威尔，你要不要看看身后站着的是谁？” 柳明韵咯咯笑个不停，她是真没想到计划开展得这般顺利，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罗威尔有意与他们配合。 在她提醒过后，罗威尔嘴角不断抽搐，脸上肌肉跳动不停。 如此面目狰狞，已然证明他的内心彻底慌乱，不过是无法接受面对这一事实。 “他死了，就是死了！” 罗威尔低吼一声，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可当他转过身，果真见到柳长青正笑呵呵的模样。 他直接愣在原处，身体轻微发颤，想冷静下来都难。 而与他勾结在一起的柳姓高管，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算是白活这些个年头。 “长青，都说你出事，我一直都不相信。” “没错，老话说得好，吉人自有天相。” “不过还好，江凛那个浑蛋已经被抓起来。” 这些人争先恐后，试图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见他们前后两副嘴脸，柳长青脸上最后一丝柔和的神情也消失不见。 “各位叔伯，这些年来，我对你们到底怎么样？” 柳长青当众质问，几人不好回答他的问题，他又将视线挪动到罗威尔身上。 “罗威尔，你呢？” 听了这话，罗威尔心凉半截，他当然知道柳长青还活着，自己所有计划都要泡汤。 现在别说谋夺公司大权，重要的还是保全自己。 他不像刚刚那般凶相毕露，而是满脸堆笑来到柳长青身边。 “你可不要误会，我与大家一样，全都是受人蒙蔽。” “更何况媒体对这件事情宣传报道，敌对公司可都在盯着我们这边。” 罗威尔不断为自己进行开脱，直言他也是迫于形势，不得已才站出来主持大局。 大家也是综合考虑，才会推选他来当这个话事人。 听他说了这么多，柳长青哪里还憋得住笑，他当即开口问道。 “说自己受人蒙蔽，这个人是谁？” “当然是……” 罗威尔已经察觉到气氛不对，可有些话到了嘴边不得不说。 他咬着牙，随后将视线挪动到柳明韵身上。 “你被人投毒的事情不假，江凛都已经指认了幕后黑手。” “你是说，我亲妹妹要害我？”柳长青明知故问，罗威尔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用力点头，接着就给予他勾结在一起的柳姓高管使眼色。 事到如今，大家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旦沉船谁都落不得好。 “他说得对，我们也是为你着想，为整个柳家着想。” “既然你回来，那还是由你来宣布处罚结果。” 平日里以长辈身份自居的几人，纷纷催促柳长青惩处自己妹妹。 见他们执迷不悟，冥顽不灵，柳长青耐心全无。 “投毒的事情不假，投毒的人却非江凛。” “这怎么可能？他都已经承认。” 现场有人不知内情，当即疑惑开口，柳长青不想与他们过多解释，他只是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几分钟后，江凛出现在会议室里，更有专人陪同。 对方上来就与柳长青握手，接着宣布事情调查出结果，江凛并非投毒之人。 “之前对外发布的公告，也是应柳先生要求。” “怎么会？”还有人没有反应过来。 罗威尔早已经目眦欲裂，他哪能不明白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在针对自己。 有柳长青暗中操控局面，相关部门竭力配合，多方共演一出好戏将自己欺骗到。 如今看来，自己再怎么样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罗威尔，你不是挺喜欢钻研龙国文化吗？可你只学到皮毛。” “我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江凛重获自由身，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只不过听他说完这些话后，罗威尔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也在不停地哆嗦。 第416章 计划泡汤 从柳长青出现在这间会议室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罗威尔一帮人的计划彻底泡汤。 任凭他怎样狡辩，柳长青都置若罔闻。 他缓缓转过身，接着就将目光锁定在柳明韵身上。 “投毒的事情先不讲，追杀江凛的那些人不是抓住一个吗？” “没错！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很快就会被带到这里。” 柳明韵话说出口的一瞬间，罗威尔如遭雷击，他直接愣在原处。 江凛找位置坐好，在他看来，好戏这才开场。 “Fuck!” 罗威尔爆了粗口，他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自己再怎么狡辩都没用。 与其在这种场合丢人，还不如大方承认。 “我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就算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 罗威尔直接耍起无赖，瞧见他现在的样子，就连江凛都没忍住笑。 柳长青更不用多说，他如此费力布局，为的就是将那些与罗威尔勾结的人一网打尽。 至于计策成功后怎么收拾残局，他早就考虑到这些问题。 “江老弟，你的朋友已经被放出来，你不妨先与他回酒店休息。” “当然可以。” 江凛嘿嘿一笑，他知道柳长青要清理门户，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己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在柳长青提醒过后，江凛面带笑意缓缓起身。 在他离开后，办公室的氛围降到冰点，在场的每一位公司高管都像是身处冰窖，个别心虚者身体都在打摆子。 另一边…… 赵常被关起来好多天，他在里面都憋屈到要发疯。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他贪婪吸允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再抬起头时，竟然见到江凛出现在不远处。 “江凛，真没想到还能活着与你见面。” “我……” 赵常说着说着，泪水已经湿润眼眶。 他确实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就算江凛真把他丢在这里也没关系。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释放，惊喜来得过于突然。 江凛笑骂几句，接着就提醒他别哭丧着一张脸。 “你我兄弟，我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吗？” “救你出来是迟早的事，这一天要比我想的更早来到。” 江凛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接着就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 得知一切都是罗威尔暗中布局，他气得牙根痒痒。 接着就要将罗威尔找到，哪怕冒着在被当地警察抓走的风险，他也一定要报仇。 早就料想到他会这样，江凛赶紧上前阻拦。 “现在想要收拾罗威尔的人有很多，轮得到你来出这个风头吗？” “柳先生那边就不会放过他，你只管等好消息传来。” 江凛不许赵常去做傻事，他们刚从困境中挣脱出，绝不能因为争一口气再陷囫囵。 要是旁人来说这些话，赵常还真不一定会听从。 偏偏是江凛将他拦下来，他咬着牙，只能逼着自己保持冷静。 见到江凛还是放不下心，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赵常满脸尴尬之色，他立马开口说道。 “我不去找那个浑蛋报仇，这总行了吧？” 见到江凛点头，他直接笑出声，接着就要找地方填饱肚子。 这些天被关在里面，他肚里的油水都被刮干净，不吃点好的都走不动道。 如此要求，江凛痛快答应，他早就找好了吃饭的地方，就等着赵常出来。 “当然要下馆子，这样才能帮你去晦气。” 傍晚时分…… 在一家高档餐厅里，赵常看着还有血丝的牛排，他忍不住开口吐槽。 “外国佬真够变态，这玩意能吃吗？” “好怀念家乡的味道！” 他说完这些话后，就赶紧去看江凛的反应，眼里满是期待之色。 “过些天我们就回去，只是……” 江凛话音戛然而止，李广涛心有所感，他赶紧用笑声来缓解氛围。 “江总，我这里不用你担心，我在这边一定好好干。” 李广涛不说这些话还好，说过更让江凛心里不得劲。 他一手拍在桌上，接着就给了李广涛选择的机会。 “这边情况错综复杂，这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 “虽然说现在麻烦解决，可也保证不了以后的日子里会不会出现新状况。”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李广涛当然明白他是为自己好。 就算自己要跟着一起回国，江凛也不会对他生出半点看法。 要留下来，往后日子里可就充满挑战，谁都不能预测惊喜和意外哪个更先来到。 有他这句话，江凛彻底放下心。 他用力点了点头，接着就让李广涛把心放到肚子里，自己也会与柳长青打好招呼。 “这次的事情他欠我一个人情，往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只管找他便是。” “好！不说这些，我敬江总一杯！” 随后的时间里，几人有说有笑，几杯红酒下肚，气氛也到达顶点。 第二天。 江凛特意将柳长青找到，见柳长青春光满面，精神头特别好。 “看来柳先生已经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恭喜啊！” “江凛，你就别在这里取笑人，把公司管理成这个样子，我有很大责任啊！” 办公室里，柳长青叹息连连，他这次着实开了眼。 好在肃清内部，自己也算是没白折腾。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江凛的帮助，柳长青言语间充满感激。 江凛哈哈大笑，他今日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邀功请赏。 “柳先生运筹帷幄，如此手段岂能是罗威尔比的了。” “这样看来，我可是有很多地方要与柳先生学习。” 当下一番情形，分明是两人商业互捧，到最后两人全都忍俊不禁。 柳长青心里也清楚明白，江凛这次找自己定然有别的事情。 他不许江凛与自己遮遮掩掩，必须尽快说清楚。 “柳先生，那我可真就说了！” 江凛就是在等他这一态度，台阶已经铺好，自己当然要顺着往下走。 柳长青苦笑几声，他做好心理准备，哪怕江凛给他准备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也行。 得知江凛只是让自己帮个忙，不让李广涛在这边陷入孤掌难鸣的境地，柳长青痛快答应下来。 第417章 风波之后 “举手之劳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即可。” “话说回来，你是准备回国吗？” 柳长青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他隐约猜测出江凛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安排。 见到江凛点头，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这次出国，发生了许多许多事情，着实让人心情不愉快。” “我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真是愧对于你。” 柳长青让江凛多多担待，自己一定会从别的地方弥补回来。 有他这句话在，江凛心情立马好转。 “柳先生，你也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我们合作长长久久，不能只争朝夕。” 两人本就没多大误会，现在更是把话说开，彼此心里都痛快许多。 这边事情了结，江凛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打算。 在柳长青的帮助下，公司选址问题很快落实，在江凛离开的当天，李广涛专程来送。 分别之际，两人相继无言，也不知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江总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李广涛向来不会说漂亮话，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直接和江凛立下军令状。 工作开展顺利倒也罢了，若是不顺，他愿意离职谢罪。 听他说了这么多，江凛顿时没了好脸。 “你我也算一同经历生死，除了上下级的关系，更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这种话以后少说，成与不成，我都不会怪你。” 江凛绝非不问缘由，只看重结果的那一类人。 他直接拿赵常来举例，赵常闯过不少祸，不还是被自己重用。 时间不早，江凛不能继续耽误。 他很快就与赵常上了飞机，返程的途中，两人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仔细想想，竟然也让人一阵后怕。 好在最后的结果让人满意，这样看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只是有一点，江凛未经请示就擅自做主，回到龙国恐怕要面临不少事。 一段时间过去。 飞机到了龙国境内，很快就降落于机场。 江凛与赵常一同走下飞机，没想到霍刚竟然会等候在这里。 而在霍刚身边，更有几名身穿便装，身上气势很不一般的人在。 “江凛，请你与我们走一趟。” 对方走到江凛面前，紧接着就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赵常那边也是相同的待遇。 他没想到刚回国就要被人带走，瞬间让他变了脸。 “搞什么？” “我们要回家，出来这么久，家里人一定很想念。” 赵常环顾四周，根本不见家里人的身影，他还感到一丝奇怪。 江凛对此早有预料，他们在国外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已经上了国际新闻。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他们回国后接受调查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 霍刚赶紧走过来，他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开口道。 “你还牢骚抱怨上，我不也因为你们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 “好好配合人家的工作，不要有个人情绪。” 霍刚知道有些道理和赵常讲不通，他干脆将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 能不能好好配合，当下是需要江凛一个态度。 “正常的程序，我们责无旁贷。”江凛倒也痛快。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霍刚长出一口气，几名工作人员随即将他们带到车上。 又过去大半天的时间，江凛与赵常才得以从一个房间里离开，当他们走到楼下的时候，霍刚的秘书迎面走来。 “江凛，领导就在那辆车上等着，他说要亲自送你们回去。” “这怎么能行？” 江凛是真没想到，霍刚竟然会有这种计划存在，赵常也在一旁瞪大眼睛。 一县书记亲自相送，这样的一份殊荣可不是谁都能有。 就知道江凛会有这样的反应，秘书苦笑几声，他赶紧开口解释道。 “刚才在那些人面前，领导态度强硬了些，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调查清楚就好，毕竟你们在国外闹出动静太大，牵扯到的问题也多。” 秘书前面带路，江凛很快就与霍刚见面。 随后，秘书负责开车，赵常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江凛没得选择，他只能与霍刚坐在后面，竟有些局促不安。 “你小子，多大的风浪都经历过，怎么还做出一副小女人姿态。” “嫌我的座椅烫屁股，那你赶紧下车。” 霍刚当然是在说玩笑话，沉重氛围立马得到缓解。 他随后也问起江凛这次出国所遭遇的一切，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顿时上来脾气。 “这些外国佬，自己斗争来去，非把你牵扯进去干什么？” “你都不知道国际上是怎么评价这件事，市省两级的领导很不高兴。” 霍刚嘴上不说什么，江凛心里却很清楚，他怕是为自己承受了许多压力。 这份情自己当然要牢记于心，好在国外布局产业，自己公司总部要从京都迁回县城老家，唯有这样才能更好地遥控管理。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那这件事可就这样敲定，不许再反悔。” 霍刚远比江凛想象的还要高兴，原因极为简单，江凛的公司总部一旦迁回，不说能解决多少人的就业问题。 光是这一年缴纳的税费，那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一路上，两人寒暄颇多，不知觉中就已经到了地方。 江凛下车离开，他回到家里后裴芝薇正在厨房忙碌。 听到动静后，裴芝薇慌忙转过身。 “江凛？你怎么回来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裴芝薇惊呼出声，江凛淡然一笑，他早该料到自己的行程安排会被保密。 现在看来，就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知道，足可见保密工作有多到位。 江凛不好解释太多，他再次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感慨之余就将裴芝薇拥入怀中。 “芝薇，肚子有些饿，可以帮我下碗面条吗？” 江凛一想到国外还带血的牛排，他胃里就翻江倒海般。 现在最想要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在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后，裴芝薇立马点头答应。 可当裴芝薇走回到厨房忙碌时，她背对着，一只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擦拭着眼泪。 第418章 外出郊游 自家老婆躲在厨房里哭泣，江凛很快察觉出不对。 他快步走到裴芝薇身边，不等他开口询问，裴芝薇直接用拳头捶在他的胸口。 “江凛，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们在国外出了事，可都已经上过新闻。” 裴芝薇虽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她确信江凛在外边没少吃苦头。 回到家来还想着报喜不报忧，这真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就知道是因为这事，江凛哭笑几声，他连忙与裴芝薇解释。 自己确实遇到一些危险，最终都巧妙地化解。 “我这叫吉人有天相，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江凛说出口这样的话，故意成分居多，裴芝薇撅着嘴，她一时间不好回答。 到最后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一些小的矛盾立马化解掉。 “老婆，我肚子都要饿扁，你还不赶紧把面下锅里吗？” 江凛看着汤水已经沸腾，他正好借此岔开话题。 裴芝薇被江凛现在的样子逗笑，她再不迟疑犹豫。 面条煮好，江凛狼吞虎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饿死鬼投胎。 唯有裴芝薇满眼心疼，她咬紧嘴唇，泪水差点又不争气地往下流。 到最后还是江晴童言无忌，几句话逗得两人笑声不停。 “还是咱们晴儿懂事，让你妈多笑笑，老爸不也跟着高兴吗？” 江凛对待自己的女儿真是够宠溺，哪怕还没吃完饭就已经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一家人有说有笑，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转眼，大半年的时间过去。 这些天里，江凛的公司正常运转，日常事务上，自然有人去盯着。 江凛可谓忙里偷闲，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陪家人。 而在国外，李广涛那边也不时传来好消息，无非是产业布局顺利，期间遇到一些小麻烦都顺利解决掉。 新的一天开始，江凛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裴芝薇见他精神抖擞，像是要出门的一副派头。 “江凛，我见你这几天在房间里写写画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裴芝薇本来不想多问，又怕江凛才安分几天又要折腾。 她说出口这些话的同时，目光也牢牢锁定在江凛身上。 “芝薇，瞧瞧你现在的样子，防我怎么像是防贼？” 江凛尴尬地笑出声，裴芝薇才不与他废话，必须要他与自己讲清楚。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着出去随便转转。” “芝薇，要不然你和孩子也一起去，就当一家人去郊游怎么样？” 江凛提议过后，不等裴芝薇回答，江晴直接从房间里跑出来。 “真的吗？” “晴儿早就想到外面玩，谢谢爸爸！” 她小手牵着裴芝薇的大手，轻轻摇晃过后，裴芝薇当然不忍心拒绝。 接下来，江凛只需要找位置坐好，裴芝薇开始收拾准备。 得知能到外面去玩耍，江晴已经迫不及待，她主动提出要帮忙。 母女二人将一些东西收拾打包，交由江凛放在车上后，一切准备就绪。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同坐一辆车离开县城。 郊区…… 一个村落旁边，这里有山丘有河流，放眼望去一片绿莹莹的景象。 裴芝薇下车后用力呼吸几口，她很是感慨的说道。 “自从搬进城里，再没见过这么好的景色。” “好像离住的地方没多远，以后能常来这里该多好。” 她说出口这些话的同时，江晴已经在草坪上打滚，玩得不亦乐乎。 江凛哈哈大笑，接着就把一些东西从车上搬下来。 “郊游最重要的是什么？”他忽然开口。 老婆和孩子果然是最懂他的人，裴芝薇负责清洗水果，江晴则是拾捡木棍。 至于江凛，他系上围裙，当然是要在野外生火做饭。 个把时辰过去，炊烟袅袅升起。 就在江凛准备大展身手时，村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叫骂的声音。 什么？ 裴芝薇切菜时候被话音惊吓到，差点用刀切破手指。 她慌忙转过身，赫然见到几个青年朝着这边冲来。 领头的那人只穿了一个背心，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面目无比狰狞。 “谁让你们在这里生火的？” “说话啊！” 见到没有人应声，男子直接把菜刀高高举起，这一幕都把江晴吓哭。 裴芝薇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赶紧把孩子护在身后，随后将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 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江凛不动声色，缓步走到最前面。 “小兄弟，我带着家人来这里游玩，肚子饿了生火做饭，我们会做好防范措施。” 刚开始，江凛还以为是村里人害怕失火，所以才气冲冲地找到自己。 可随着时间推移，画风逐渐变化，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小兄弟，做好防范措施都不行吗？” “你耳朵是塞驴毛了吗？我说得很清楚，生火做饭可以，但是得经过同意。” “不对！是你们想在这里游玩，就得先与我们打招呼！” 男子挥了挥手，立马有几人围到江凛身边，江凛皱起眉头，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搞什么名堂。 “那请问，我们怎么样才可以待在这里？” 江凛带着家人出来游玩散心，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好好氛围都被破坏掉。 他刚询问出声，男子就与他的同伴大笑出声。 “你小子是真糊涂，还是在我们面前装呢？” 男子说完话后，他直接朝着江凛伸出手。 “你看着给，钱这东西，少了不嫌少，多了不嫌多。” 事到如今，江凛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简直白活这些年。 “这不过一片草地，又不是村里人用来耕种，你是以什么理由收钱？”裴芝薇生怕江凛直接掏钱，她赶紧上前阻拦。 这里虽然临近村子，也不至于上来就和他们要钱，如此行径和抢劫没区别。 “你个臭老娘们，胡说八道什么？” “抢劫？你再说一遍！” 男子满脸凶恶之色，其他人也都摩拳擦掌，他接下来的话更具威胁之意。 “这要是我们自家的地，可就不止和你要这点钱。” “少废话！不给钱，我让你们高高兴兴地来，哭喊着回去！” 男子再不遮掩自己的目的，他就是来要钱的。 第419章 蛮横村民 现场氛围变得紧张，江晴突然从裴芝薇身后探出头。 “妈妈，这几个大哥哥看起来好凶。” “小屁孩，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男子叫马三，他要只是单纯的要钱，江凛或许还能同意。 当下骂了自己老婆，还朝着自己女儿发火，如此情形，他万万不能忍受。 可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反而让裴芝薇感到吃惊。 “江凛，你到底在搞什么？难道真的要给这种人钱吗？” 裴芝薇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她咬牙切齿，直接放下狠话。 “不许你为了我和孩子与这种人在妥协，你这样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芝薇，我有分寸。”江凛给裴芝薇使了个眼色，不许她跟着掺和。 见到江凛还算懂事，马三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他轻轻点头，接着装腔作势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赶紧拿钱，我保证村里人不会再找你们麻烦。” 看到对方这样一副嘴脸，江凛真是在憋着笑。 “你着急什么？” “钱肯定会给，而且给得比现在要多。” 江凛随便几句话，马三直接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与旁人交换过眼神，马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出现幻听。 “好小子，你是真懂事啊！” “那你说说看，准备给我多少钱？” 马三还以为今天遇上冤大头，一定要让江凛大放血才行。 就在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想要狮子大开口时，江凛说出口的一串数字直接让他变了脸色。 “搞了半天，你小子在耍我！” “我就和你要几个小钱带着众兄弟下馆子，张口就是成千上万，你也不怕大话闪了舌头。” 马三骂骂咧咧，接着就指使身边的人与江凛动手。 更是直言将江凛打成残废，也没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好好与你说，怎么就不相信？”江凛摇头苦笑。 他本想解释几句，奈何对方已经冲到面前，与自己动手倒也无妨，竟然还有人将主意打到裴芝薇身上。 “这娘们长得真水灵，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 说话间的功夫，男人已经朝着裴芝薇伸过去咸猪手，明摆着是要占裴芝薇便宜。 在其将要得逞之际，江凛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一只手却被江凛用力踩住，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赶紧把人放了！” “敢打老子的人，我看你是不想活命。” 马三一副泼皮无赖的派头，到现在都没有认清形势。 就他们这点拳脚功夫，在江凛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哪怕他们一拥而上，也被江凛三两下就撂翻在地。 只剩下马三一个人，他站在原处，两只腿剧烈地颤抖着。 “你到底什么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 “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 马三还想说几句狠话，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江凛一巴掌直接打在他脸上。 “听好了，教训你的理由很简单，是你乱收费用，还对我的老婆孩子不尊重。” “最好长点记性，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江凛浑身上下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怎么可能是村里的泼皮无赖能够抵挡住。 包括马三在内的几人，无一不是神情恐惧。 更有甚者身体都在打摆子，生怕江凛还要动手。 就连裴芝薇都放心不下，她快步走到江凛身边。 “江凛，要不然就算了，真把他们打出毛病还得赔医药费。” 裴芝薇只当江凛是在为自己出气，现在自己心里的火气已经消散，用不着再去修理这些人。 她一只手轻轻扯拽住江凛的衣袖，本以为江凛会听取自己的意见。 事实情况完全相反，江凛只是转过身与她微笑道。 “你和孩子该吃吃，该喝喝，我和这几个家伙还有别的话说。” 听江凛这样说，马三反应最激烈，他直接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位大哥，刚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求你放我们一马。” “瞧你这个怂样，我有说什么吗？” 江凛苦笑连连，他是真没想到刚才与自己耍狠的几人，如今像是老鼠见了猫。 仔细想想，这或许不能怪在他们身上，自己刚才下手确实有些重。 “你听着，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过些天我还会再来。” “不是想要钱吗？到时候保准你能拿到比现在多千倍万倍的钱！” 江凛语重心长，他抬起一只手在马三肩膀上用力拍打，就让他带句话给村长。 严格意义上来说，马三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江凛直接与他开口催促。 “你小子还不赶紧带人走吗？” “我们一家人出来散散心，没功夫一直陪你闹腾。” 江凛话说完后，马三倒吸几口凉气，他哪里还敢耽误浪费时间。 赶忙用力点头，生怕晚一秒江凛就会改变主意，到时候自己想走掉都难。 看着一群人逃窜的背影，江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江凛，你是不是应该与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芝薇咬紧了牙，她目光急切，哪怕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想多等。 江凛见到她真的生气，哪里忍心与她遮掩隐瞒。 只能把自己这次出来，真正的目的说出。 “你觉得这片地方怎么样？” “山清水秀，当然好啊！” 裴芝薇不假思索，她立马给出了答案。 这与江凛心中所想完全一致，江凛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此好的地方，用来盖高楼呢？” 前后相差没多久的时间，裴芝薇内心深处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她不停地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番尝试，到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江凛，你这不是在说胡话，又是什么？” “这地方虽好，可它毕竟出了城，盖高楼卖给谁去？” “再说了，这年头又有多少人能买得起楼房。” 裴芝薇可没忘记前些年的苦日子，当年江凛出海打鱼，家里还连几个像样的物件都没有。 如今日子好过，江凛却一刻都闲不下来，她真怕江凛折腾到赔光家底。 第420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芝薇，龙国经济腾飞，不就是在这几年吗？” “当年吃糠咽菜，可那是当年。” 江凛话里有话，裴芝薇愣在原处，她没能立马反应过来。 “好！就算大家兜里有钱，可谁会来这里买房。” “你想盖高楼，这跟拿钱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裴芝薇都快把头摇成拨浪鼓，她实在不能认同江凛的想法。 盖高楼需要一大笔钱，这一目的可不是光靠一张嘴就能实现。 裴芝薇就当江凛在开玩笑，她已经没了在这里游玩的心思。 害怕继续待下去，自己心情会更加糟糕。 “晴儿，赶紧收东西，我们现在就回家。” “可是……” 江晴显然没有玩尽兴，她嘟起小嘴，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江凛赶紧把孩子抱起来，一边乖哄一边与裴芝薇解释。 “我有这样的想法，并非一时兴起。” “这年头想要赚到钱，不就得抢占先机吗？” 江凛让裴芝薇再看一看周边的景象，如此山杰地灵，绝对是好地方。 要能在这里起高楼，未来不愁卖个好价钱。 “江凛，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 “县城里最高的楼也就那么层，你非要和京都那种地方比较吗？” 裴芝薇也算看明白，自己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那就让江凛认清一个现实。 放眼整个县城，全都是一些低矮的楼房，就这都不是一般人能住进去。 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可没有一个人像江凛一样有盖高楼的想法。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在浪费钱，根本就不会有人买。” “芝薇，盖在别处不会有人买，盖在这里可不一定。” 江凛看向县城的方向，情况确实如裴芝薇所说的那样。 像样的楼房没有几栋，更多的还是连成一片的平房。 他记得再过十多年房地产行业才真正迎来春天，到那时也是将城里的平房拆了重建。 自己脚下的这片地，怕是不会有一个人看得上，唯有江凛心里清楚，这块地用不了多久就会价值千金。 “老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请你相信我这一回。” “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一旦丢失可就找不回。” 江凛咬紧了牙，他一遍遍地开口强调，生怕裴芝薇不把自己的话往心里去。 听他说了这么多，裴芝薇也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可不管她怎么询问，江凛始终没有与她据实交代的打算。 裴芝薇直接将头扭到一边，她已经开始生闷气。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那就由着你。” “晴儿，我们回家。” 裴芝薇直接上了车，江晴赶紧过来扯拽江凛的一脚，她懂事的模样让人心疼。 “妈妈一个人操持整个家，她可是很不容易。” “你不许惹她生气！” 江凛哈哈大笑，他赶紧牵起江晴的手，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有什么话回去家里说也是一样。 当天晚上，裴芝薇与江凛彻夜长谈。 在她江凛已经下定决心后，便将自己说过的话全部收回。 “反正我已经提过意见，听不听是你的事。” “江凛，不赚钱也没关系，就算赔得一塌糊涂，我也会和你一起。” 裴芝薇依偎在江凛的怀里，她总是这样。 当下情形就如她常说的那样，男管外，女管内，分工明确才能让一家人的日子越过越好。 自己提过意见就足够，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全由江凛说了算即可。 江凛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自己想输都难。 两人相拥入眠，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江凛再睁开眼，裴芝薇已经做好早饭。 “你和孩子吃，我得赶紧去找霍书记，时间耽误浪费不得。” 江凛何尝不想吃饱肚子再出发，怎奈何事关重大，自己早早过去都不一定能在今天谈妥。 要是晚了些，天黑之前自己都不一定能回来。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怎么能行？” 裴芝薇顿感着急，只能往江凛手里强塞两个包子，好让他路上用来填饱肚子。 做完这一切后，裴芝薇目送江凛离开。 不多时，江凛来到了县委大院门口。 得知他是来找霍书记，门卫大爷赶紧去叫人。 几分钟后，秘书出现在江凛面前。 “江凛，你过来怎么不事先打声招呼，领导日程安排得很满。” 秘书话刚说完没多久，江凛就与他透露出一个重磅信息。 自己这次找过来，是与霍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商量。 “请你稍等，我去请示一下领导的意见。” 秘书不敢擅自决定，他先把江凛带到休息室，让江凛耐心等待。 江凛翘起二郎腿，他一口茶水一口点心，并不担心霍刚会让自己等太久。 事实情况再一次证明，对于自己，前后两任书记都极为看重。 霍刚放下手头上的要紧事，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见到江凛神情悠闲，霍刚还以为他故意拿自己寻开心。 “江凛，大半年的时间不见，你还是改不掉这样的毛病。” “领导，话可不能这么说，真是够冤枉人。” 江凛尴尬地笑出声，自己虽然有毛手毛脚的时候，那毕竟不常见。 霍刚对于自己的一番评价，实在让自己心难过。 见到江凛还与自己扭捏，霍刚对他顿时没了好脸。 “少废话，你这么急着要与我见面，到底怎么回事？” 霍刚不许江凛与自己遮掩隐瞒，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 江凛嘿嘿一笑，他不过是故意吊霍刚的胃口。 当下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不需要继续绕弯子。 “领导，有关于城市建设，我希望你能和相关局领导打声招呼，让他们尽可能配合。” 没想到江凛会用这样的口吻与自己说话，霍刚当场傻眼。 “江凛，你以为政府是为你一个人服务吗？” “还予以配合，你当自己是谁？” 霍刚最痛恨找关系走后门，他用力摆了摆手，让江凛哪里来回哪去。 最好是现在去找相关的局领导递交材料，按照流程步步审批。 他心里好奇，便多问了一句。 “城市建设，具体是关于什么？” 第421章 万事俱备 在得知江凛想要起高楼的想法后，霍刚脸色不停变化。 县城经济发展迅速，各行各业都有能人，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但要说房地产这方面，江凛算是头一个。 他原本就够吃惊，详细了解过后，便直接拍桌而起。 “江凛，我承认你很有投资眼光，要不然也不能短时间内发家。” “可钱不是大风刮来，你赚得到也得守得住。” 最后几句话，算得上霍刚以过来人的身份对江凛进行告诫。 千万不能有点成就就翘尾巴，等到后悔时候就来不及。 “多谢领导关心，但这件事情，我有自己的考虑。” “所谓投资，不就是在别人还没有行动前先一步布局。” 江凛笑声不停，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要是人人都知道这一行业能赚钱，江凛再想来分一杯羹为时已晚。 既然要干，那就是要走在别人前面，做第一个吃蛋糕的人。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霍刚仍然觉得他的想法不切实际。 便用力摆了摆手，让他按照程序去办这件事，但丑话说在前面，任何后果都得江凛一个人承担。 “领导放心，只要你肯拍这个板，我心里就有底。” 江凛没有耽误浪费时间，他很快起身离开。 往后几天日子里，江凛与相关领导频繁接触，事情终于迎来转机。 新的一天开始，江凛直接把赵常叫到家里吃饭。 他刚坐下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江凛不苟言笑，看着就很严肃。 “江凛，今天不只是吃顿便饭那么简单，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两人兄弟一场，怎么会不知道彼此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在他不断开口催促下，江凛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神秘感。 “你小子急什么？先让你嫂子做几个好菜，咱们边吃边聊。” 江凛抬手示意，他不许赵常这么沉不住气，应当向自己学习才对。 被江凛这么一说，赵常哭笑不停，他只能耐下心来。 裴芝薇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不想掺和太多，便在厨房里忙碌不停。 反正江凛想怎么干都行，自己帮他做好后勤工作便是。 半小时后。 饭桌上满满当当，裴芝薇带着孩子回到屋里，她知道两人接下来会商谈特别要紧的事。 在场人太多，反而影响他们深入交流。 “江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干什么？” “你小子赶紧的，要不然这饭我可不吃。” 赵常横眉瞪眼，看样子是真没了耐心，江凛很快就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领导们的意见很明确，他们支持投资建设，但不帮着兜底。” “更何况那里有村子，想要起高楼，安置补偿问题首当其冲。” 江凛话说完后不久，赵常倒吸几口凉气，他眼里的惊恐之意不亚于见了鬼。 “没发高烧啊！怎么还说起胡话？” “你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有些情况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赵常也不怕自己话说得难听，使得江凛对自己心生看法。 不过是城郊的一个村子，把楼房盖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卖给谁。 很快，他就和江凛争论到面红耳赤。 “我叫你来不是和你商量，是要你给句痛快话。” “和不和我一起干？” 江凛一手拍在桌上，他猛地站起身，一双眼睛如同蛇眸，视线直直落在赵常身上。 “干……干吧！” 回忆起往昔种种，赵常用力摆了摆手，他也懒得继续争论。 “那就赶紧吃饭，吃完了和我过去一趟泉口村。” “村里人的思想工作要做，政府部门会与我们配合，但主力军只能是我们。” 江凛就是要让赵常有心理准备，后面需要他出力的地方有很多。 直到这一时刻，赵常才明白了江凛的真正用意。 无非是怕后续事情进展得不顺利，自己再和他唱反调，显然会给工作开展增加难度。 只有先将内部问题解决，江凛才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想到这里，赵常没忍住笑出声。 “你放心，咱们哥俩私底下吵几句，等到人前，我肯定听你的。” “好！吃菜！” 江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等到吃饱喝足，他直接给赵常分配任务。 便让赵常去雇一辆四轮车，再到粮油店买米买面。 “江凛，囤这么多米面干什么？这又不是灾荒年，你家几口人能吃这么多？” 赵常看着江凛给自己列出一张清单，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同样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米面容易生虫，到那时只能用来喂猪，想想都是一大浪费。 “谁说我买这么多米面是给自家人吃，错了，大错特错。” 江凛没想到赵常脑子转得这么慢，他当即讲出原因。 这次要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总不能两手空空。 他们要一点准备都没有，都不一定能进到人家院里。 相比于吃闭门羹，江凛愿意先做准备。 “与整个项目而言，这点是小钱。” “怎么？你小子还有话说。” 江凛都已经解释清楚，却见到赵常仍然是一副为难样子，他当然意识到不对。 开口追问过后，赵常给出的答案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村里人朴实，可人家不傻。” “为了省下三瓜两枣，你就拿劣质米面去糊弄，人家怎么可能看到你的诚意？” 江凛笑骂几句，他让赵常趁早打消掉这种心思。 与整个项目而言，这点开支说是九牛一毛都不为过。 要连这点小钱都吝啬，后续工作就没必要开展。 “你记住，房地产不是别的行业，每走一步都是在烧钱。” “但同样的，只要我们干得好，回报率比以往都高。” 后面几句话，江凛刻意加重语气。 这本就是高风险高回报，只看眼前得失，恐怕要注定失败的结局。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赵常咬紧了牙，他当然意识到自己想法错误。 为了不让江凛太担心，他赶紧举起手，竟然要对天发誓。 “我肯定好好干，不能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拖你后腿。” “赶紧去采购，我们得尽快过去。” 江凛很满意赵常的表现，在他要走时候又叮嘱几句。 “买些糖果。” 第422章 刮下一层油 江凛这边准备就绪，他没有耽误浪费时间，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泉口村。 与他料想的一样，村长李友山已经知晓村子即将迎来拆迁的消息。 当江凛一行人来到村里时，他立马放下手头上所有要紧的事情。 而在泉口村有一个小广场，平时总有老人在那里坐坐下下棋，晒晒太阳。 拉着物资的卡车就停在距离小广场不远处，江凛从车上下来，他目光扫视四周。 “人还不少，就在这里了。” “江凛，谁是江凛？” 村长李友山一路小跑过来，到现场后不断与人询问。 瞧见他急切的样子，江凛没忍住笑出声。 他赶紧走上前。 “我就是。” “江总，你这些天名气太大，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终于见到活人，这真是不容易。” 也不知道李友山是有心还是无意，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和赵常同时变了脸色。 江凛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当场拉下脸不太好，赵常就没那么多顾忌。 他立马走到李友山面前，接着就气冲冲地开口。 “村长，你刚才说的什么话？见到的不是活人，还能是什么？” 被赵常这样提醒过，李友山才反应过来自己话说得不对。 他连声道歉，只是态度算不得有多么诚恳，赵常看在眼里，心中着实窝火。 而就在这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江凛眼前。 “我们村长人很好，你们可别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不就几句话吗？有什么大不了？” 马三站在李友山身边，看这架势是想要给李友山撑腰做主。 江凛苦笑几声，他要再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那真是愧对他在外的名声。 “李村长，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就聊聊正事。” “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应该有人与你们联系过。” 江凛主动提起，他说出口这些话的同时也在观察着李友山的反应。 哪怕有一丝的不对劲，那也会在江凛的目光注视中。 “江总，县里领导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说让你我商量着来，尽可能促成这桩合作。” 李友山满脸为难的样子，这些话像是他咬着牙说出。 江凛察觉到不对劲，他紧紧皱起眉头，当然在等着李友山的下文。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说的都是一些场面话，他接下来要说的恐怕才是重头戏。 江凛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刚刚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一个人竟然会瞬间变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江凛真不敢相信。 “李村长，你我之间应精诚合作，金石为开才对。” “这般遮掩，我还应该待在这里吗？” 江凛也不是软柿子，会被李友山这种人随便拿捏住。 他当即给李友山施加压力，毕竟这年头村里人的日子不好过，拆迁对他们来说可谓大好消息。 哪怕过上几十年，一个村子要是能被拆掉，村里几代人的命运都会改变。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李友山应该很愿意和自己接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甩过来一张冷脸。 赵常明白江凛话里的意思，他赶紧从旁打起配合。 “李村长，有什么话只管往出说，别像个娘们一样。” “你……” 没想到赵常这样无礼，李友山顿时变了脸色。 但他也明白不能继续吊江凛的胃口，真要是把人逼走，自己再多计划都要泡汤。 “江总，有些事情不宜现在说，可否借一步？” 李友山小心翼翼的开口，他目光环视周围，看样子是担心其他人听到。 如此鬼鬼祟祟，就连赵常都觉得这里面会有猫腻。 他靠近到江凛身边，同样小声的开口道。 “江凛，我看这老东西不像是什么好人，你可要多留心眼。” 江凛虽然不是火眼金睛，但他看人识人的本事也不差劲。 就说不用赵常提醒，他都觉得李友山心里没憋着好。 “李村长，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你我这属于公事公办，何必偷偷摸摸。” 江凛压根就不给李友山留有机会，见到他这样强硬的态度，李友山也不好继续扭捏。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江总，你们不是初步拟定了补偿方案，关于这个方案，村里人都不太认可。” “所以我想和江总再有商量，最好是……” 李友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江凛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这个项目就没搞下去的必要。 就连赵常都反应过来，他在旁边瞪大了眼，极为愤怒的开口道。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不就是想多要钱吗？” “李村长，现在的方案已经很合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赵常这种时候就是江凛的嘴替，他大声的嚷嚷，很快就让李友山脸上挂不住。 “这位兄弟，话说这么难听干什么？” “要钱？这不是我一个人想要，是大家伙都觉得不合理。” 在人前，李友山当然不能表现出自己贪婪的一面，他直接将问题归咎于绝大部分的村民。 他朝着赵常乱吼一通，接着又转过头与江凛说笑。 “江总，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补偿方案的事情，我想应该还能聊吧！” 李友山试探性地开口询问，他本以为江凛多少会给自己点面子，事实情况与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江凛冷笑几声，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忍一时风平浪静，也可能让对方得寸进尺的道理。 “李村长，规定就是规定，谁都能去破坏还有什么意义存在？” “你……那就是没得聊了？” 李友山嘴角抽搐，他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江凛也看出对方不是什么善茬。 他稍有退让。 “你可以说来听听。” “房子每家补偿两套，现金补偿翻一倍。”李友山狮子大开口。 这显然是他酝酿已久的说辞，讲出口这些话的同时也在观察江凛脸色变化。 见到江凛脸色不是太难看，他还以为自己要少了。 “不对！现金要翻两倍，你要是能答应，我立马号召大家在协议书上签字。” 李友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江凛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怜悯。 第423章 真正虚伪的人 “人活脸树活皮，你倒好，没脸没皮。” 江凛出于礼貌才保持微笑，并非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冷声开口过后，李友山当场傻眼。 眼看双方就要谈崩，马三竟然想站出来打圆场。 可他没有拎清自己的身份，在江凛的眼里，他不过是个小瘪三而已。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给我滚一边去。”赵常狠狠瞪了马三一眼。 在他强势施压过后，江凛这边更占据主动权，李友山咬牙切齿，偏偏李友山奈何不得江凛分毫。 “江凛，你不肯同意是吧？你有种！” “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泉口村开展工作。” 李友山看样子是下定某种决心，他直接将目光锁定在马三身上。 “放话出去，就说我说的，谁敢在协议书上签字，我会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叔，这事包在我身上！” 马三嘿嘿一笑，他先把李友山送回家里，接着就回到小广场。 此时此刻，江凛已经开始发放物资。 越来越多的人围拢在卡车周围，他们每个人眼中都充满期盼。 “江总，听说我们这里要拆迁，还能分房子，这都是真的吗？” “分房子还给钱，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你一言我一语，村民情绪高涨，这才是江凛想象中的样子。 他当即站出来，认真回答村民的问题。 “只要大家配合，我们承诺的绝不改变。” “大家瞧瞧，这些里面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只要大家在意向书上签字，米面各领一袋。” 被江凛这么一说，村民们争先恐后，生怕晚一秒钟就领不到米面。 可就在形势一片大好时，马三直接冲到人群里。 “你们是有多傻？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话。” “李村长为大家谋福利，想让大家多分房子，多拿补偿金，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感恩？” 马三骂骂咧咧，他将几个要在意向书上签字的人用力推开。 他接着走到江凛面前。 “江凛，有我在你别想欺骗大家。” “大家听好了，县里领导根本就没有同意他在这里盖楼房，他就是个骗子。” 不同于以往商场争斗，江凛与马三这种人根本没什么话好说。 当下情形就好像秀才遇到兵，说再多话只是浪费口水。 “你让开，再这样我们可就报警了。”赵常脾气上来。 他只是在马三胸口处推了一把，没想到马三借势倒在地上。 紧接着，马三的身体抽搐不断，随后发生的一幕更让赵常头皮发麻。 “怎么会口吐白沫？我明明没怎么用力。” “江凛，你得相信我。” 现场氛围变得紧张，刚刚还情绪高涨的村民们眼里全都闪过一抹怒意。 很快，几个村民将赵常团团围住。 江凛看得清清楚楚，正是这几人不久前不许他们一家人在河边生火做饭。 “有话不能好好讲，非要动手打人吗？” “瞧把人打成什么样子，真以为我们泉口村的人好欺负。” 几个村民扯着嗓子大喊，他们的话很快得到其他人认同。 越来越多的村民脸上浮现出怒意，他们挽起袖子，更有甚者从地上捡起石头。 “江凛，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来道歉。” 赵常看出这些人的真正意图，摆明是要让局势变得混乱，他当然不能任由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在他准备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时，江凛直接抬手将他拦住。 “为什么？”赵常满眼疑惑，他赶紧开口询问。 江凛冷笑几声，接着就让他回车上。 “没有做错的事情不要乱认，不然会更让人们加深误解。” “我……” 赵常后知后觉，他只要道歉，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动手打人。 想到这里，赵常一阵后怕，他最终还是在江凛的催促下回到车上。 人群前面，江凛身体笔直，他目光直视前方，视线正好落在马三身上。 “你一个泼皮无赖，当初教训你还不够吗？” “罢了，今天注定白跑一趟，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江凛看着马三在地上来回翻滚，时不时地惨叫几声，分明是为了博取他人的同情心。 他表演得很真实，村民们抢着要为他出头，江凛见他没有要与大家说清楚的打算，当即带人离开。 拉来一大卡车的米面，仅仅送人十多袋子，相当于原封不动地拉回县城。 裴芝薇闻讯赶来，她看见赵常垂头丧气，立马猜测到出了事。 “江凛，这次你不许将我瞒着，要不然我就真生气。” 裴芝薇可以不跟着掺和，但她至少有知情的权利。 见到江凛不愿意多说，她立马冲到赵常面前。 “你也要瞒着我吗？” “嫂子，我……” 赵常欲哭无泪，他现在已经够头大，面对裴芝薇责问只能是如实回答。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裴芝薇脸色渐渐阴沉。 “对他们的补偿原本就够丰厚，怎么还提出翻倍的条件？” “江凛，你可不能答应，答应了就是无底洞。 裴芝薇很是聪明，她立马看到这件事情的本质，这分明是李友山对江凛的一次试探。 听到裴芝薇这样说，赵常还是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全然不知事情真相。 江凛笑骂几句。 “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你觉得李友山那样的人是真的为村民着想吗？” “难道……不是吗？”赵常不停抓挠自己头发。 一些话询问出口，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太对。 “我看他就一个十足的小人，怎么会真心实意为村民着想。” “这就对了，他知道我们不会答应这样无理的条件，但提出来能让村民增加对他的好感。” “而在我们想要和他谈条件时，他就可以趁机索要。” 江凛一语点醒梦中人，赵常恍然大悟，李友山现在做的事情可谓一箭双雕。 不管江凛答应与否，对他来说都不会有损失。 “这个老狐狸，看着老实憨厚，没想到心里憋着这么多坏。” “江凛，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 这件事要在几天前发生，对于江凛造不成一点影响。 可他要盖高楼的消息已经传播开，半途而废，外界还不一定会有怎样的闲话。 第424章 阴差阳错 面对赵常焦急开口询问，江凛一时间不好给出答案。 事情开展不顺利，他也需要重新捋一捋。 就这样，一晃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 就在江凛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日常事务的时候，一名员工着急走进来。 “江总，外面有人找，说是非见你一面不可。” “哦？是谁？” 江凛嘴上这样说，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段时间里，县城局势归于平稳，之前与他不对付的几方势力全都没了动作。 相比之下，最可能突然上门拜访的，无非是泉口村来人。 员工也形容不上来，江凛不想将他为难，赶紧让他出去把人带到休息室。 不多时，江凛把赵常叫来身边。 “这还不简单吗？我先过去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泉口村的人找过来。” “我就是这个意思。” 江凛哈哈大笑，他与赵常之间的默契不必多说，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彼此就能体会到。 很快，赵常去而又返。 “江凛，看着有些面生，不像是那个村里的人。” “要不你还是亲自过去一趟，我有些拿捏不准。” 赵常尴尬不已，他也没想到自己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只能尽自己能力对休息室的年轻人进行描述。 “个头中等，穿着打扮很时髦，面容很干净，说话的口音也不太重。” 哦？ 被赵常这么一说，江凛立马判断出来人应当长久生活在城市里。 他知道现在猜测再多都没有用，只好亲自过去。 休息室里。 李明浩听到走廊里传来动静，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 见到江凛出现在门口，他当即站起身。 “江总，闻名不如一见，幸会！” “请问你是？” 江凛与李明浩握过手，便询问他的身份与来意。 突然找上门，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和自己说几句好听的话。 这背后的原因惹人深思，他必须要搞清楚。 李明浩面带微笑，他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我叫李明浩，是泉口村人。” “李友山是我父亲。” 什么？ 还不等他的话音落下，赵常直接瞪大眼，他冲到李明浩面前，怒气冲冲的开口道。 “你是那个老家伙的儿子，怎么不早点说？” “赶紧给我离开，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人！” 赵常越想越生气，无非是自己看走眼，没能准确识别出李明浩的身份。 赶人离开的原因也很简单，在赵常眼里，不过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位先生，我在和你们老板谈话，你随意打断真的礼貌吗？” 李明浩现在的样子与罗威尔如出一辙，瞬间刺激到赵常敏感的神经，他越想越来气，撸起袖子就要揍人。 “赵常，我听说电器厂那边出了一点事，你给我过去盯着。” “江凛，这怎么能行？” 赵常根本就没听出江凛的话外之音，他大声嚷嚷，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李明浩摇了摇头，他满脸苦笑。 “这位先生，江总的意思是请你回避，你在这里影响我们心平气和的交谈。” 李明浩的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赵常如遭雷击，他愣神许久，搞得江凛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小子真是榆木脑袋，先到外面去，有什么情况我会喊你进来。” 江凛知道赵常放心不下自己，便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就算这样，赵常也是千不情万不愿。 “李友山那个老家伙见钱眼开，他儿子也差不了多少。” “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条件，你都不能冲动答应。” 赵常对泉口村的所有人都抱有看法，特别是李友山一家子，说是上了他的黑名单都不为过。 江凛被赵常成功逗笑，他用力摆了摆手，催促赵常赶紧走。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江凛与李明浩时，他也不想两人谈话时有太多的弯弯绕绕。 “你来找我是为什么？” “你父亲狮子大开口，他提出的条件我们没办法答应。” 李明浩没想到江凛这般直接，他回以微笑，接着就组织好语言。 “那要是各自退让一步，降低补偿标准呢？” 听到李明浩这样的话，江凛直接笑出了声。 果然如他所料想，李明浩这次过来就是充当说客。 既然这样，江凛就得剖析这些话里暗藏的套路。 “李村长真就为村里人着想，一点私心都不藏着吗？” “这……” 李明浩原本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开口。 被江凛接连追问，他只好讲出实情。 “村民的利益是一方面，我们家的利益又是一方面。” “这就看江总能兼顾多少，我爸说过，这都是可以谈的。” 李明浩就差把话挑明，江凛冷冷一笑，无非是他们李家要利用身份地位为自己争取好处。 至于村民那边，多与少并不要紧。 “这是商场惯例，江总应该烂熟于心才对，需要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 李明浩嘴角上扬，俨然一副做好心理准备，就等江凛同意他这一提议的样子。 “给村民的补偿确实还有商量余地，只要不是太离谱，我并非不能答应。” “要说额外给你们老李家的好处，我劝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行业惯例又怎么样？这套潜规则在我这里不好使。” 江凛一只手拍在桌上，或许是用足了力气，直接就将水杯震落在地。 玻璃水杯摔碎的声音，立马引起赵常的注意，他就守在门口，方便房间里起了争执后自己能进来帮忙。 现在看来，他的这一做法很是明智。 “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就学别人敲诈勒索吗？” “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书都读得狗肚子里。” 赵常暴跳如雷，要不是江凛用眼神制止，他一定会狠狠教训李明浩一顿。 “江总，那要这么说，这件事情可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没有我爸帮忙，村民的思想工作可不好做。” 李明浩看似平静的话语，实则满是威胁的意味。 江凛冷哼一声，他也不是被吓大，任凭李明浩说再多的话也都不往心里去。 “你要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江凛直接下了逐客令。 第425章 心存大志 江凛话说完后，李明浩竟然满脸的笑意，看起来毫不在乎。 见他这样，赵常的暴脾气立马上来。 “耳朵聋了，跟你说话都听不到吗？” “江总，您的这位朋友性子太急，这样的人难成大事。” 李明浩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赵常忍无可忍。 “谁都别拦着，我不教训这个龟孙一顿，我就不是爹生娘养。” “退下！” 江凛两手紧紧攥住，他怒不可遏地开口，反而让赵常感到委屈。 “你像是一个外人，这么跟我说话吗？” “好！我走还不行！” “站住！” 江凛再次开口，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赵常直接原地石化。 自己留下也不对，走掉也不行，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给我冷静点，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江凛强势控场，他接着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明浩身上。 “你我相识的时间不太久，可能对我这个人不够了解。” “我最不喜欢别人与我卖弄聪明，我说得够清楚吗？” 在江凛选择翻脸后，李明浩也将脸上的笑意收敛，他轻叹一口气。 “江总，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刚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够多担待。” 什么？ 李明浩话里有话，就连赵常都觉察到不对劲，要不是江凛拦着，他非要冲过去问个究竟。 “刚才我转达的，全都是我父亲的想法。” “既然江总不同意，那就说说我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 李明浩话锋一转，江凛眼睛眯起，要说一点兴趣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假话。 “说说吧！” 他示意赵常稍安勿躁，至少要让李明浩把话讲完。 最终结果如何，应当视情况而定。 “可……”赵常咬牙切齿，他对李明浩看法颇深。 奈何江凛的话语不容置疑，他只能强忍心中那份不快。 接下来，李明浩便开始阐述自己对拆迁一事的看法。 “盖起高楼能否卖掉，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泉口村的人没多大关系。” “真正有关系的，无非是怎么补偿这一件事。” 李明浩本来想要讲得细致点，赵常是个急性子，根本就等不了太长时间。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当然明白。” “要不是你们这些人贪得无厌，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赵常越说越大声，李明浩满脸厌恶，碍于江凛面子不好表达出。 他本以为江凛会对此有所制止，实际情况与他所想的并不相同。 江凛放任不管，反而让李明浩没有办法故弄玄虚。 他重重叹了口气，这才讲出问题的根源从不在他们一家人身上。 “难道不是李友山那个老东西坐地起价吗？” “老的煽动人心当恶人，小的过来大言不惭，你们这对父子还真是会配合。” 赵常情绪激动，李明浩一忍再忍，最终还是被他激怒。 “别拿他和我比较，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江凛，我来找你就一件事，我也想村里人能有好日子过，而好日子不是依靠多要点补偿款就能有。” 李明浩的话看似前后矛盾，江凛却真正听懂。 果然，他继续开口道。 “我爸一心为自己谋取好处，村里人不过是他的筹码与工具。” “可就算真的给村里人多要来一套房子，那又怎么样？” “江凛，你真没想过处理人为什么愿意跟着他拒绝在协议书上签字，使得两方僵持不下吗？” 听李明浩说了这么多，江凛也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赵常在一旁嚷嚷不停。 “那还不简单，还是嫌弃钱给得少。” “钱给得再多，也有花完的时候。”李明浩懒得与赵常争论，他直接将视线挪动到江凛身上。 说完这些话后，他给了江凛充分的时间来考虑。 如果江凛还不能看透本质，那他情愿白来一趟，起身离开绝无二话。 “这些人祖祖辈辈生活在村里，要不打鱼为生，要不经营着几亩地，日子算不得有多好，好歹能过下去。” “拆了他们的房子，那就等于断了他们的根，他们害怕风光一时，悲苦一世。” 江凛喃喃自语，这些话也被李明浩听清楚，他眼前一亮，显然江凛的话说到他心坎里。 “我要是你，就会从长远考虑，尽可能解决他们未来生计的问题。” “完全可以两套方案，也让大家有的选。” 李明浩接过话茬后，说出口的话很让江凛感到认同，就连赵常都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毕竟一个普通人突然暴富，钱多了后就不知道该怎么花，常在糊涂的状态中掏空腰包。 “你刚才说的这些，也都是李友山那个老家伙的意思吗？” 赵常下意识地开口，完全忘记李明浩刚刚提及李友山时有多么生气。 这次也是一样，听到他的话后，李明浩脸色异常难看。 “我说了，我说我，他是他。” “他只顾着往自己口袋里装钱，哪里会考虑乡亲们的利益。” 李明浩抬起头来，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你刚刚要是与他妥协，愿意与他合伙欺骗老百姓，我会立马走掉。” “可你没有，你经受住我的考验，我愿意帮你办成这件事。” 李明浩去过大城市，很清楚高楼林立是怎样的一种景象。 在他看来，那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所以才会在得知消息后立马赶回来。 就是要带领乡亲们积极响应政策，争取能够走在社会发展的前沿，让大家真正有好日子过。 见到他满脸严肃，神情认真，江凛不由得笑出声。 “那你倒是说说看，打算怎么帮我？” “至于你刚才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尽快拿出方案。” “江凛，我是村长的儿子，我带头签字怎么样？” 李明浩话语惊人，哪怕江凛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在这一瞬间大变脸色。 真要像他说的那样，父子关系必然决裂，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笑间闹着玩的事情。 “其实……”江凛还想劝说几句，李明浩已经下定决心，他用力摆手，直接打断江凛说话。 “江凛，拿出方案来，其他事我会办好。” 第426章 父子反目 李明浩留下几句话后直接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常满脸不屑。 他赶紧给江凛使眼色。 “我还是那句话，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他就是来故意恶心人。” “你啊！什么时候能够改改这个脾气？” 江凛摇头苦笑，脸上神情充满无奈。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冷静下来想李明浩根本没有与他们说假话的必要。 见到赵常还在生气，江凛连忙解释。 “管他真与假，至少按照他的话来说，对我们不会有任何损失。” “尝试一下而已，要是风向不太对，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江凛语重心长，他说了这么多，终于让赵常有所妥协。 “这件事情你来办，尽快拿出第二套方案，千万不能脱离实际。” 江凛就怕赵常想法太多，到时候弄巧成拙，于大局发展来说反而不好。 没想到江凛对自己这么放心不下，赵常极为尴尬地笑出声。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当场和江凛保证道。 “就这么点小事，不用你跟着操太多心。” “等着瞧吧！我肯定办得漂漂亮亮！” 赵常平日里看着不太着调，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就行。 见他如此认真模样，江凛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仅仅过去两天的时间，赵常就跑到江凛的办公室。 “这份方案可是我熬了两个通宵才写出来，你快瞅瞅。” “你小子能不能靠谱点？这么快想出的方案，千万别漏洞百出。” 江凛看着赵常扔在桌上的方案书，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还真以为自己的发小能够改性，要紧时刻能帮自己分担。 现在看起来，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赵常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 没想到江凛会对自己抱有这种看法，赵常气到面红脖子粗。 “你少瞧不起人，这就是最好的方案，你看一眼再评价啊！” 江凛将信将疑，随后就将文件拿在手里，翻阅几下后，他彻底改变对赵常的态度。 “你小子行啊！给我准备这么大一个惊喜。” “后续工地用人先从村里的青壮劳力中挑选，年纪大点的可以安排进场。” “只要他们干得来，工厂给他们养老都行，这完全没问题。”赵常嘿嘿一笑，得到江凛的认可，他心里别提有多么痛快。 “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往泉口村，是时候让那个小崽子兑现承诺了。” 赵常都有些等不及，在他看来李明浩当初的话毫不真实。 现在过去就是要戳穿他的真面目，到时候自己可要和江凛好好诉苦，谁让江凛对自己误解那么深。 明白赵常的用意，江凛轻叹一口气，可谓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罢了，等到了泉口村，你会明白一切的。” 江凛直觉很强烈，李明浩那日的话绝非玩笑，在做通村民思想工作的这件事上，他一定能帮上自己很大的忙。 不管赵常承认与否，首先在境界上他就差了人家一大截。 大卡车再一次开到了泉口村，不同于之前的情形，小广场上根本就没有人。 赵常叹息连连，他有一种又要白来一趟的感觉。 “江凛，我说的没错吧？李明浩那个家伙就是在耍你！” 赵常双手插在腰上，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背对的方向出现一道人影。 那正是李明浩！ “一猜就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李明浩目光停留在赵常身上，话里针对意味十足。 被他这么一说，赵常直接愣在原处，实在难掩尴尬之色。 眼看两人又要起摩擦，江凛赶紧上前制止。 “先干要紧事。” “私人恩怨都放在一边。” 赵常听了江凛的话，他不忘记威胁李明浩一番。 “姓李的，你最好带来的是好消息，要不然我的拳头可不长眼。” “吓唬谁呢？像你这种脑子不够用的，恐怕只会大喊大叫吧！” 李明浩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赵常身上，他让江凛在这里耐心等待，自己会挨家挨户地通知。 “江凛，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李明浩转身就走，背影决绝，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一个小时后，村民们陆陆续续走出家门。 他们三五成群，结伴来到小广场。 “江总，听说能给我们安排一份工作，这件事是真是假？” 一个中年男人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其他人都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看着大家极为热切的眼神，江凛大方承认下来。 “没错！现在有两套方案给到大家。” “除了拿钱拿房，还可以少拿补偿款，用一份安置性的工作来代替。” 江凛话说完后，现场人声鼎沸，无一不在议论。 李明浩走回到江凛身边，他脸上洋溢笑容。 “大家能感受到你的诚意，当然愿意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江凛必须要承认，李明浩这次确实帮上大忙。 他再次与村民郑重承诺，原先躁动的人群突然变得安静。 李明浩瞅准机会，他真正发挥出带头作用。 “大家要是还有顾虑，那就由我先来签这个字。” “拆迁工作顺利开展，这对大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李明浩说到做到，在他签字过后，越来越多的村民走到台上。 赵常直接看傻眼，他没想到困扰多天的难题就这样被解开，内心深处早就改变了对李明浩的看法。 形势一片大好时，意外状况突然出现。 村长李友山带着一帮人来到现场，他吹胡子瞪眼，见到是自己儿子带头和自己唱反调，差点没被气到吐血。 “臭小子！你大逆不道啊！” “跟自己老子做对，你觉得这对吗？” 李友山气急败坏，他当着一众人的面教训起自己儿子。 赵常原本还想帮李明浩出头，却被江凛用眼神制止住。 “清官都断不了家务事，更何况你我。” 事情发展和江凛预想的一样，李明浩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并不会因为自己父亲几句话发生改变。 现场变得混乱，不少村民都准备在协议书上签字，却被李友山带来的人一顿辱骂。 李友山更是当场撂出狠话。 “只要我这个村长还在，你们就别想签这个字！” 第427章 惊喜与意外 一出父子反目的好戏在江凛眼前上演，赵常被这一幕惊讶到。 他快步走到江凛身边，言语极其担忧。 “他们吵得可真凶，李明浩别拗不过他爹的脾气，到最后……” 不等赵常把话说完，江凛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小子就不能盼望点好吗？” “再说了，李明浩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容易被他爹左右思想。” 江凛让赵常别再说这种丧气话，着实是影响心情。 事情发展也如江凛料想的那样，李明浩态度坚决，李友山只得负气离开。 现场局面很快得到控制，在李明浩的号召下，越来越多的人在协议书上签上自己名字。 碍于李友山撂下的那几句狠话，一小部分村民难以下定决心。 可在江凛看来，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不复存在，剩下的压根不叫问题。 李明浩重新走回到江凛身边。 “我爹那边，我会继续与他沟通。” “签字的人越来越多，他一定能够认清现实。” 李明浩所说的话不失道理，江凛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在江凛看来，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事情已经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回去的路上，赵常就差把高兴两个字写在脸上，他手舞足蹈，嚷嚷着让江凛请客吃饭。 “江凛，这一困难成功克服，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到你家里蹭一顿饭，这应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赵常还真是有些厚脸皮，他现在的样子直接让江凛憋不住笑意。 不过对于江凛来说，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好推脱拒绝的必要。 他痛快答应下来，赵常目的得逞，心情更为不错。 当天晚上。 赵常说起自己厚脸皮蹭饭的事情，正从厨房端菜出来的裴芝薇赶紧纠正。 “你和江凛亲如兄弟，怎么能如此见外？” “有时间就经常来，嫂子下回给你做红烧肉吃。” 裴芝薇感慨不已，现在家家户户的条件都好起来，偶尔还能吃几顿大肉。 回想当初他们还在村里的日子，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江凛哈哈大笑，他刚要端起酒杯，装在里屋的电话突然作响。 “大晚上的，谁没事打电话过来？”赵常借着酒劲，他很不高兴地开口。 可话又说回来，要没有重要的事情，谁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与江凛联系。 裴芝薇赶紧站起身，她快速走回到屋里。 “什么？” “死了。” 死这个字眼太让人敏感，江凛端着酒杯的时候猛地放下。 赵常瞬间清醒，他回过头来时，满脸的茫然之色。 “谁死了？” “大晚上的，嫂子你可别吓人。” 赵常半开玩笑的口吻，努力让气氛不那么死寂。 裴芝薇从屋里走出，她脸色惨白，嘴唇也在不停哆嗦。 “江凛，你们今天去的那个村子，村长叫什么？” 裴芝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凛眉头皱起，他当然从裴芝薇话里听出不对，赵常更是坐不住。 “叫李友山啊！”他代替江凛回答。 裴芝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江凛看，见到江凛点头后，她才将刚刚得知的消息说出。 “李友山死了。” “死了？”江凛诧异开口，赵常在一旁强装镇定，他开始自言自语，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李友山年纪不算太大，那一定是突发隐疾，这还真是可惜。” “怎么死的？”江凛紧皱的眉头从未舒展。 他不像赵常那样乐观，总能想好理由安慰自己。 就从裴芝薇刚才的反应来看，事情绝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 他不许裴芝薇与自己隐瞒，无论如何都要与自己讲清楚。 在他的追问下，裴芝薇声音发颤，艰难开口道。 “说是被重物击打了头部，送到医院都没有抢救过来。” “谋杀！”赵常大惊失色。 他再也冷静不了，赶紧来到江凛身边询问。 “江凛，不能是你因为白天的事情而记恨，悄悄派人去干的吧！” 赵常说完这些话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用力摆了摆头。 “这不可能，我一天都与你待在一起，再说你也不是那种人。” “可好端端的，一个村里人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死掉？” 赵常越想越觉得奇怪，村里的社交范围有限，就注定他们不会与太多人结下仇怨。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江凛当然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裴芝薇知道赵常是因为喝了酒，说话时没遮没拦。 她怒气冲冲走过去。 “说什么混账话？” “这话也就这里讲，可别出去与别人说。” 裴芝薇越想越生气，她的一只手用力拧向赵常的耳朵，剧烈疼痛传来，才让赵常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为江凛惹来大麻烦。 “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关心则乱。” “这件事情太蹊跷，越想越不对。” 赵常不断解释，一些话也都说到了裴芝薇的心窝里，她当下最担心江凛的处境。 “连赵常都这样想，外面的人更不用多说。” “李友山这种时候死掉，所有矛头都指向你身上。” 裴芝薇坐在江凛身边的位置，她认真观察江凛脸色变化。 江凛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从兜里掏出烟，自顾自地点燃一根。 “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害怕？” “李友山这个人唯利是图，但也算不上大奸大恶，确实可惜。” 江凛从这件事情里隐约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清楚今晚注定睡不了好觉。 “赵常，你也别着急走，陪我好好待会儿。” 江凛让裴芝薇不要胡思乱想，最好到厨房再炒几个菜，说不定过会儿就会有客人来。 裴芝薇咬了咬牙，她心里当然放不下，却知道这种时候着急没有任何用处。 便按照江凛的吩咐回到厨房，还不等她再给桌上添一个菜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辖区里发生如此恶性事件，已经下班回家的刘副局长赶紧回到岗位。 他亲自带人过来，要对江凛例行问话。 “领导，我男人一直在家里，这件事不会与他有关。” 裴芝薇哪还有做饭的心思，她赶紧走出来帮着江凛解释。 第428章 突然死亡 见到裴芝薇这样着急的样子，刘副局长赶紧与她解释。 “这是正常的程序，最终结果到底是什么样，还需要基层工作人员去调查清楚。” “芝薇，你回屋里去，我能应付好一切。” 江凛很能够理解刘副局长他们的工作性质，与他们争吵辩论没有意义。 在他的催促声中，哪怕裴芝薇不情不愿，最终还是走回到房间里。 接下来，刘副局长看似随意地发问，他却一直在观察江凛脸色变化。 这何尝不是获取重要信息的一种方式，在江凛存在作案嫌疑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赶过来就是要让江凛猝不及防。 对于这些问题，江凛给出极为详尽的答案。 “江凛，谢谢你的配合，案件有进展我们会及时与你通知。” 刘副局长知道江凛卷入到这一事件中，想要顺利脱身的办法只有侦破案件。 就算他不说，江凛也一定会对案件进展多加关注。 “谢谢领导关心，我送你们。” 江凛将人送到楼下，当他重新回到屋里的时候，裴芝薇和赵常全都满脸期待。 “刘副局长难道就没和你多透露点信息吗？” “他肯定知道你是被冤枉，侧面提醒一下总是应该。” 裴芝薇过于缺乏经验，听她说出口这样的话，江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婆，我不过是有作案的动机，他们过来例行问话。” “至于洗清嫌疑一说，这怕是有些遥远。” 江凛就知道裴芝薇会胡思乱想，他耐心与裴芝薇解释，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关于案情，别说是刘副局长不愿意告知，就算愿意自己也不想多打听。 “与我无关的事情，我越表现出想要探究的一面，越会加深别人对我的怀疑。” “那难道你就什么都不做，万一……”裴芝薇咬紧了牙，一些话明明都已经到了嘴边，可最后还是说不出口。 江凛心知肚明，无非是裴芝薇担心会有人借题发挥，硬给自己扣上杀人犯的帽子。 “李友山在这种节骨眼上被人谋杀，下手的人说不定真就是冲我们来。” “我们动作越频繁，越会露出破绽，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应该。”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他特意与赵常叮嘱。 “你在国外遭遇的事情，到现在应该没有忘记。” “千万记住，这几天形势严峻，一些事情上你要三思后行。” 知道江凛是放心不下自己，赵常用力点了点头。 “吃一堑长一智，我肯定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今天这饭吃不消停，我还是先回去。” 赵常看得出裴芝薇心事重重，再没有之前那样的好心情。 自己要是留下来，反而不利于夫妻之间修复感情。 赵常离开后，裴芝薇并未像他想象的那样与江凛谈论太多。 仅仅给了江凛一个大的拥抱，接着就提醒江凛早点休息。 “事情才刚开始，真正让你感到焦头烂额的还在后面。” “养足精力，才能好好应对。” 裴芝薇说出口的话很有道理，她这样善解人意，让江凛觉得天塌下来都不是多大事情。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江凛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却不见了裴芝薇身影。 “奇怪，大清早的，楼下是在吵什么？” 江凛听到楼下传来动静，他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随后走到窗户边查看。 仅仅一眼，他周身的困意全都消散。 只见楼下围满了人，有专程前来看热闹的，也有记者在虎视眈眈。 裴芝薇站在人前，她固然应付不来这样场面，可还是拼尽全力。 “我再和你们说一遍，我男人不是你们口中的杀人犯。” “你们再敢胡说八道，我们可就报警了！” 裴芝薇比江凛先醒来，在她发现不少记者守在楼下的时候，第一反应这些人就是冲着江凛来的。 积压在她心里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便下楼来替江凛讨要公道。 楼门前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名女记者将镜头对准到裴芝薇身上。 “这位女士，请你不要激动。” “我们只是来找你家先生了解情况，他如果没有做过这些事，为什么不敢下楼来面对？” 女记者脸上堆满笑意，说出的话让人很是来气。 裴芝薇气得双手发抖，也意识到这些人为了制造热点话题而不择手段。 “他……” 裴芝薇嘶声力竭，就在她情绪爆发时，江凛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芝薇，这些人连最起码的职业操守都没有，你和他们争吵的意义是什么？” “江凛？”女记者第一次和江凛打交道，她反应过来江凛刚才的话充满针对意味。 女记者立马挺直身子，很不服气地开口。 “江凛，亏你还是大老板，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一个大男人，却比女人的嘴脸还要尖酸刻薄。” 女记者倒打一耙，她将自己伪装成弱者，好像江凛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偏偏有一些人没脑子，竟然被她三两句话带偏方向，当下还帮着她攻击江凛。 “男人就应该有气度，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这种人德行一看就不好，更何况和被杀的那个人有过节，我看就是他。” 江凛的这些邻居们，平日里可没少受江凛的恩惠。 如今竟然向着女记者，各种嘲讽挖苦的话通通说出。 裴芝薇气愤交加，江凛递给她一个眼神。 夫妻本同心，有些话根本不用说明白。 裴芝薇强忍住心中火气，接着就走回到房间里，外头的事情全都交给江凛处理，她帮不上忙就罢了，总不至于再添乱。 没有裴芝薇在身边，江凛反而不用顾虑太多。 女记者正喋喋不休，不断将帽子扣在江凛的头上。 “作为一名记者，难道不应该搞清楚事实真相再报道吗？” “连相关部门都没有把我定为嫌疑人，你凭什么在这里诽谤造谣？” 江凛冷笑几声，他随后说出口的几句话，直接让女记者慌了神。 “我刚才都是开玩笑，你还真要报警吗？” “算了算了，我和你道歉还不行吗？”女记者挤出几滴眼泪，更有不少人帮着她说话。 第429章 上门吊唁 相比于女记者的诽谤造谣，江凛说的话不算难听。 哪里想到女记者又哭又闹，仿佛自己受了多大委屈。 江凛冷笑几声，通过扮演弱者，博取大众同情，这样的手段于自己而言堪称无效。 昨天夜里才发生的恶性事件，大清早就有这么多记者围堵在自己门口。 他要一点表示都没有，还不知道会坐实多少人心中的想法。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真可谓一裤裆的黄泥巴，说那不是屎谁会相信？ “你们一个个都是好人，可我生来就恶。” 江凛没有理会那些邻居的话语，他直接将目光锁定在女记者身上。 不管女记者怎样卖惨，他都坚决要相关人员介入到这一事件中。 很快，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赶到现场。 了解到情况后，派出所的民警立马要将女记者带走。 “同志，有没有搞错？他才是……” 女记者的一些话刚要说出口，江凛友情提醒道。 “事情没有定性，你要当着他们的面诬陷我吗？” “对于你的法律责任，我将追究到底。” 江凛特意提高话音，他就是要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 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谁再敢造谣生事，那就只能走法律程序。 女记者咬牙切齿，她心里固然有一万个不愿意，又不敢当众承认自己污蔑造谣。 最终只能被民警带走，思想教育肯定是少不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刚刚还对江凛出言不逊的几个人立马安静下来。 至于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他们更是借口家里有事，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只剩下几个记者，他们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江凛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他们面前，接着冷冷开口说道。 “干你们这一行，职业道德很重要。”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 江凛直接出言警告，如果自己真的有犯罪事实，自有相关部门的人来处理。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轮不到他们这些记者堵在家门口。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几名记者，立马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垂头丧气。 在他们离开后，江凛顺带买了一份早点，回到家里时候才发现裴芝薇一直都站在窗口处。 “你都看到了。” 江凛失笑出声。 裴芝薇用力点头，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江凛处境远比想象中更加糟糕。 她直接扑到了江凛怀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见到裴芝薇这样，江凛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夜之间，消息扩散，说是满城皆知都不为过。” “可这真的对吗？” 江凛一边开口说话，一边摇头否认，在他看来，事情从一开始就满是蹊跷。 变成现在这样，更说明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我要去一趟泉口村。” “江凛，你疯了吗？” 裴芝薇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极不真实。 在这种节骨眼上，江凛避嫌都来不及，怎么能主动走向漩涡。 “李友山被人害死，李明浩对你的态度还会和之前一样吗？” “还有村里的人，他们可都记着李友山在小广场上说过的话，估计早把你当成凶手。” 裴芝薇不许江凛这样冒险，孤身一人前往，万一有人行为过激，那他就会有生命危险。 “可我要是不去，你让李明浩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江凛知道对方谋划颇深，于自己而言没有万全之策。 去了可能会让局面失去控制，不去就会让他和李明浩已经摇摇欲坠的关系彻底断开。 “对待旁人，我可以不去回应，李明浩这里的情况大不相同。” 江凛能够预感得到，李明浩恐怕一直在等着自己，时间已经耽误不得。 “那让赵常跟你一起去，最好再带一些人手。” 裴芝薇放不下心，在她的眼里，多个人就多份保障。 没想到自己刚刚提出意见，就被江凛无情拒绝。 “李明浩现在的神经很敏感，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这一点。” “万一对他造成刺激，结果将与我们预想的大不相同。” 江凛用力摆了摆手，他不许裴芝薇跟着提心吊胆，自己此番前往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造就出更多问题。 眼见自己拗不过江凛的脾气，裴芝薇只好点头答应。 江凛很快驱车前往，等他到了地方后，才发现村口也围堵着不少记者。 “怎么跟苍蝇一样？” “算了，我还是绕路吧！” 江凛不想惊动这些人，要不然立马会被他们粘上，早上的情形会再次上演。 他绕了村子一大圈，与完全相反的方向进村。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大院门口，门口的墙垛上已经挂上白帆，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哭喊的声音。 门口有村民伸长脖子往里看，有人见到江凛从车上下来，立马大声提醒身边的人。 “是江凛！” “他这个杀人犯，怎么还敢过来？” 原本满是惋惜声音的人群，突然间传出叫骂声。 村民们将江凛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满脸愤怒，看向江凛的眼神中充满仇恨。 前后相差没几分钟，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院里冲出，要不是有人及时拦下来，她的一双手就掐在江凛脖子上。 李明浩紧随其后，才一天没见，他像是变了个人，如今憔悴了许多。 “妈，你冷静点！” 李明浩给本家亲戚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将人拉走，安顿好自己母亲后，他接着走回到江凛身边。 人群中，对江凛指责的人比比皆是。 “江凛，你还来干什么？”李明浩两手紧紧攥住，他对自己父亲有些看法，却不代表父子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 发生这种事情，李明浩心里痛苦，他甚至不知道该找谁去诉说这份苦楚。 “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江凛朝着院里鞠了一躬，他这样的做法立马刺激到在场不少人。 一些亲戚撸起袖子，直言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你就是幕后凶手，你这不就是承认了吗？” “我要你杀人偿命！” 第430章 视如仇敌 村长家里的一众亲戚情绪激动，要不是李明浩奋力阻拦，江凛处境极其危险。 “各位叔伯，警方还在侦破案件，他不见得会是凶手。” “就算是，也会由法律去制裁，大家不可冲动！” 李明浩在最为关键的时刻，理智占据上风，他强行驱散看热闹的人群，随后就把江凛拽到院子里。 “江凛，你怎么还敢过来的？”李明浩扼腕叹息，江凛不与他有任何隐瞒。 便把前不久发生的事情说出口，自己不怕闲杂人等议论的声音，却一定要顾及李明浩的感受。 “我又不傻，这件事不会与你有关系。” 李明浩嘴上不说什么，眼里却充满感激，毕竟江凛能想着来和他解释，会让他内心更加坚定。 随后的时间里，他就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说出。 “我爸是在走夜路的时候被人敲了闷棍，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这样做，好激化泉口村与你们公司的矛盾。” 李明浩满脸胡渣，他曾经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根本顾不上打理自己。 但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眼睛炯炯有神，显然是坚信自己的判断。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到底是什么人会下这种死手。” 江凛接连摇头，他实在想不出答案。 商场上的争斗固然激烈，但这可是在龙国，法律红线不容触碰。 谋害一条人命，真相被揭露是迟早的事，对方不该这样愚蠢。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江凛忽然抬起头。 他眼里闪烁精光，李明浩愣在原处，许久才有了回答。 “我和他喝了酒，期间一直在劝他以集体利益为重，不要只想着给自家人捞好处。” “我们大吵了一架，他气愤地摔门离开。” 说完这些话后，李明浩已经湿润眼眶，他当然觉得是因为自己才让李友山出事。 “这些情况我也与调查案件的人说过，这很重要吗？” 李明浩强忍心中悲痛，当他抬起头来时，满眼都是疑惑。 江凛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他不好说，但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便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停下脚步时候，他脸色难看至极。 “那更不对啊！”江凛忽然开口。 什么？ 李明浩距离江凛不太近，他没有听清楚江凛的话。 江凛赶紧把他叫到身边，接着抛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件事要是冲着我来，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肯定是把项目搞黄，让你们不能顺顺的开工。” 李明浩不假思索，正是因为他的这些话，更加坐实了江凛心中的一些想法。 “李村长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一直都站在我的对立面。” “外界怀疑我与这件事情有关，不就是因为他死后没有人在挡我的路。” 江凛循序渐进的引导，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派人暗下死手的前提上。 可就当下来看，他与李明浩全都心如明镜，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丁点关系。 “凶手既然是冲着我来的，他又为何对李村长下死手，这不恰恰是帮我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 江凛只用了几句话，就让李明浩猛然惊觉问题不对。 相比于外面那些人，他掌握的有用信息更多，自然明白江凛话里的道理。 “不是冲着你来的。”他艰难开口道。 江凛轻轻摇头，目前看来是这样，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 听到江凛这样说，李明浩立马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那是什么？” “他被你说服，心思已经产生松动，只是他拉不下脸和你说这件事。” 江凛的假想一旦成立，一切就又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调查起来，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江凛当即建议李明浩和相关部门联系。 李明浩用力点头，他当然明白江凛的用意，唯有这样才能尽快调查清楚事情真相。 或许江凛也藏着一份私心，可这两者间不曾冲突。 误会化解开，悬在江凛心上的一块石头就此落下。 他看着李明浩心力交瘁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不是滋味。 “节哀顺便。”他艰难开口。 李明浩强挤出一丝笑容，努力让自己的样子不那么狼狈。 可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叫骂的声音。 “江凛呢？” “让他给我滚出来！” “现在！立刻！马上！” 听到这个声音后，江凛立马变了脸色，站在他身边的李明浩脸上神情也很不自然。 “这个马三，怎么哪里都有他？” “我爸当初就是和这些泼皮混混走得太近，所以才会受他们影响，重小利而无大义。” 李明浩咬紧了牙，他对马三这样的人很不待见，所以在这种日子里，也不曾主动邀请过。 “江总，你不要害怕，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李明浩家里发生如此重大的变故，他的心情本就不爽。 正愁没有地方发泄，马三到来无疑是给他提供发泄的口子。 等马三带人冲到院子里，李明浩直接将他叫住。 “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赶紧给我离开这里，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李明浩怒斥几声，他原本以为马三会懂点事，实际状况与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就在围观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时，马三直接坐在地上，他用手招呼着身边的人。 “大家看到没有？” “李明浩大逆不道，自己老爹尸骨未寒，他就勾结外人出卖村子的利益。” “可怜李村长处处为大家着想，他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马三用手指着李明浩的鼻子骂，几分钟的时间，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极为难听。 而在他的煽动下，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也都开始厉声谴责。 “古人言，父死子三年不改其志，方为孝顺。” “明浩，你这样做，你爸棺材板都快压不住。” 村里头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可谓德高望重。 连他们都站出来厉声指责，就算李明浩的内心再强大，这种时候都不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李明浩，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吼？村长还活着的时候，我是他的左膀右臂。” “现在他死了，我也得给他站好最后一班岗！” 第431章 匪夷所思 马三扯着嗓子，叫嚷的声音无比大。 路来路过的人，恐怕会以为他才是李友山的亲生儿子，才会在这种时候帮李友山强出头。 唯有江凛心里清楚，马三这样的泼皮无赖，向来是无利不起早。 可就在江凛要说出口一些话时，意外就在眼前。 马三骂骂咧咧，他不仅指责江凛是害死李友山的凶手，更把锅甩到李明浩身上。 “李明浩，你到底收了江凛多少好处，连自己的父亲都要背叛。” “说！你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马三的话越说越难听，到最后就连李明浩的母亲都看不下去。 她对江凛是不待见，可她怎么会不信任自己的亲生儿子？ “马三，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家老头子的死怎么会和明浩有关系？” “呵呵！那可说不准！” 马三口口声声尊重李友山才会来此，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很难不让江凛心生看法。 他将眼睛眯起，观察着马三的一举一动，随后就将视线挪动到李明浩身上。 “用不着和这种人废话，实在不行就报警。” “上一个造谣生事的记者已经被带走，他想追赶人家的脚步，那就如他所愿。” 江凛话音很轻，震慑力却十足，眨眼间的功夫就让马三面色惨白。 “你吓唬谁呢？” “真以为我会怕吗？” 马三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自己的胸口处，他要以此方式来为自己壮胆。 殊不知，他说话的语气以及面色的变化，早就暴露他的内心有多么慌乱。 江凛看在眼里，不由得冷笑出声。 “不害怕是吗？” “那还说什么？我来打这个电话。” 江凛说着就要走回到屋里，这年头没多少人家里能装电话，村长却是例外。 江凛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屋里头就有电话，打给派出所最为方便。 “别……别啊！”马三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慌张。 他快步跑到江凛面前，两只手紧紧抓住江凛的胳膊。 “你刚才不是牛哄哄吗？” “我那都是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听到马三这样说，江凛脸上神情更加耐人寻味。 “你在害怕什么？” “没……没什么！” 马三都快把头摇成拨浪鼓，他随后就松开手，更加大声开口道。 “反正村长死之前就想给大家多争取点好处，不能因为他死了就不算数。” “大家伙给评评理，我说得对不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马三的话极具煽动性，竟然让不少村民帮着他说话。 最后还是李明浩站了出来，他让大家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江凛为他们付出多少。 “给大家房子，给大家钱，还给大家工作，这种好事去哪里找？” “我们不思感恩，一次又一次出尔反尔，最终的结果又会是什么？” 李明浩直言不讳，要是大家贪得无厌，只会让泉口村拆迁一事彻底成为泡影，到时候就连这点好处都拿不到手。 “话已至此，大家好好想想吧！” 李明浩作为村长的儿子，他说的话当然有分量。 很快就让在场所有人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他们当然知道谈条件应当是有来有往，而非一味地索取。 真要是把江凛给逼走，于他们而言绝非一件好事。 “人家也够意思，处处为我们考虑，我们不能太过分。” “差点让马三这小子给带着走，我为自己刚才的话道歉。” 不少村民态度大变，马三站在原处像是个小丑。 他眼里充满不甘，可在迎上江凛冰冷的目光后，他忽然浑身发颤。 “算了，既然大家不领我的情，我又何必多费口舌。” “可怜村长死得不明不白，他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不得不说，马三恶心人的本事很有一套，他在临走前都不忘记这样做。 这些话说完后，本家的亲戚都朝着江凛投去仇恨的目光。 却没想到江凛面容平静，无波无澜，他径直走到马三面前。 “不明不白吗？” “说不定真相很快就会被揭露。” 江凛看似随意的话，竟然让马三浑身打了个冷战，脸上神情更加不自然。 “你和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江凛，你这样的奸商我见得多，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我都多余和你说这些，我得赶紧回家。” 马三随口编造一个理由，江凛看着他背影渐行渐远，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想法。 他一直等到李明浩将走进院里的人打发走，才赶紧将李明浩叫到自己身边。 “江总，你是有什么发现吗？”李明浩看出江凛脸上神情不对，他赶紧开口追问。 趁着四下无人，江凛也不遮遮掩掩。 “你不觉得马三的反应不太对吗？” “说到底他都是个外人，出的是哪门子头？” 江凛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李明浩看，他不许李明浩在这个问题上有所回避。 李明浩眉头紧锁，对于江凛刚刚提出的问题，他极为认真的思考。 “他一个泼皮无赖，平时都不怎么干人事。” “不过是因为我爸当村长，所以才努力巴结讨好。” 李明浩用力摇了摇头，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对自己的亲爹亲妈都不见得有多少感情，对我爸更不必多说。” “可他刚才的样子，不像是故意伪装。” 江凛知道在这种场合不应该笑出声，但他实在觉得事有蹊跷。 若不是马三脑子抽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急着表现自己。” “可能……” 李明浩忽然抬起头，他满是不可思议的开口。 “难道我爸的死和他有关系！” 对于李明浩这样的一番猜想，江凛持有不可置否的态度。 在官方没有调查出结果前，一切都有可能。 “有些时候，可能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与他有没有关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江凛已经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计划，现在只要李明浩拿出态度来。 有他的配合，说是事半功倍也不为过。 “说说看。” 关乎李友山死亡的真相，李明浩说不在意那一定是骗人的假话。 第432章 鬼晓人心毒 和江凛深入交谈过后，一个完整的计划也浮现于李明浩的脑海中。 他再抬眸时，眼神坚决如铁。 “就按你说的办！” “我就喜欢与痛快人打交道。” 江凛没有再多废话，他低调地来到村里，却选择高调地离开。 临走的时候，李明浩亲自相送他到村口。 晚上。 马三一个人待在家里，昏黄灯光下，他开始自酌自饮。 时不时哼唱几句，看起来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江凛，你小子敢对我那样不客气，迟早我会让你后悔。” 马三自言自语，说完这些话后，他将一盅酒猛地灌进肚里。 又怎么会注意到，窗外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村长，你放心地去，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 “不从江凛那里搞些钱，我就不信马。” 突然，窗外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谁在外面？” 马三猛地站起身，他瞪大了眼睛，恐惧之意无比浓烈。 接着就想走到窗边查看情况，偏偏在这一时刻，一阵风直接将房门吹开。 咳嗽的声音再度传来，马三差点没把眼珠子惊掉在地。 “说话啊！到底是谁？” 窗户外面，与他一丝回应都没有。 “玛德！谁家小孩装神弄鬼，是故意吓唬我吗？” 马三被外面的声音搞得要崩溃，他又朝着外面嚷嚷了几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出乎他的意料。 “你……为什么要害我？” 咳嗽声音过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哪怕断断续续，马三也还是听得出。 那正是村长李友山的声音，这立马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村长？真的是你吗？” “是……我啊！” “为……” 外面风声很大，将声音掩盖住七八分，使得马三只能听出话里大概的意思。 他不停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村长都已经死掉，他怎么会在外面？” 就在马三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时候，突然有脚步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仿佛有人正在院子里走，一步一挪动，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让人感到心悸。 马三又朝外面喊了几声，他这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就说是幻觉。” 他的话刚说完，竟然感觉脚步声又近了不少，他预感大事不妙，倒吸几口凉气后转过身。 窗户上赫然出现一道黑影，这样他握持着酒杯的一只手不断发颤。 “鬼啊！” 马三再也冷静不下来，他连鞋都顾不上穿，就直接跑到了角落处。 忽然想到什么，他赶紧把手伸到后面摸索。 “来啊！我不怕你！” “老东西！你来啊！” 马三手里拿着的是用来烧火的锅铲，虽然是烂铁打造出，但这东西分量十足。 他将锅铲紧紧握在手里，视线朝着窗口处缓缓挪动。 “玛德！怎么又不见了？”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好在自己腿上用力掐一把，逼着自己站起来。 “你害我……” 声音再度传来，马三的心理防线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咬了咬牙，这次竟然满眼凶光，端起桌上的一壶酒猛灌到肚里。 随后就拿着锅铲冲到院子里，他搜寻了半天，都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真的闹鬼了吗？” 冷风吹在马三的脸上，让他神志逐渐清醒。 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他的两条腿又开始哆嗦，仿佛有千斤的重量，说什么都挪动不得。 墙角处，一道黑影突然走出。 “还……我……命来。” 马三出于本能反应，直接把锅铲朝着黑暗处丢了过去。 阴笑的声音传来，马三尖叫出声，他立马朝着大门口的方向逃去。 逃离院子之后，马三恨不得在自己身上装个发动机，好让自己跑的更快些。 他朝着村口处的方向一路狂奔，心里想着的无非一件事情。 泉口村不能再待下去！ 忽然间，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眼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撞了上去。 “是你？”看着李明浩拦住自己的去路，马三满脸凶恶之色。 他随即反应过来，连忙乞求李明浩救自己一命。 “你这么着急是要干什么去？” “慌慌张张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遇到鬼。” 李明浩话刚说完，马三拼命点头，接着开口道。 “就是鬼，真的有鬼啊。” “你爸回来了，他刚才就在我家院子里，还敲我的窗户。” 马三过于慌张，说话时前言不搭后语，李明浩只当他故意恶心自己。 “我爸还活着的时候对你还算可以，至于这么恶意中伤吗？” “他就算变成鬼，也犯不上找去你家院子。” 李明浩直接出言警告，马三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见到李明浩不相信自己的话，马三急得直跳脚。 “是真的，那个老东西要回来找我算账。” “你听……脚步声就在后面。” 马三根本不敢回头去看，李明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道黑影正在靠近。 “爸，真的是你吗？”李明浩这么一喊，黑影明显停下脚步。 正因为如此，才让马三更加确信是李友山的魂魄缠上自己。 他再也管不了别的，直接将主意打到李明浩身上。 “老东西，你要找我算账是吗？我能把你搞死，就还能把你儿子搞死。” “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送他下去陪你！” 马三随身携带一把小刀，他掏出来后就抵在了李明浩的脖子上。 接着就将李明浩控制住，试图以此来警告黑影不要靠近。 被他挟持住的李明浩脸上不见一丝惧怕，反而是极其愤怒。 “马三，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月光照映下，李明浩脸上满是泪痕，他抽泣几声，随后更大声地质问。 或许是感觉到他的愤怒，马三心里头咯噔一下。 但为了保自己活命，他也顾不上为刚才的话找补。 “那个老东西自己找死，这不能怪在我身上。” “你赶紧让他走，我还能将你放过。” 马三稍用一些力气，刀尖划破李明浩的脖颈，他望向前方，接着就让马三睁大眼睛看清楚。 月光洒在江凛身上，他的面容逐渐清晰。 第433章 插翅难逃 看到江凛出现在自己面前，马三就算是傻子也该反应过来。 他握着刀的一只手不断发颤，说话时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好……好啊！” “你们敢耍老子！” 江凛朝着马三缓步逼近，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瞧你个怂样，还学会玩刀了吗？” “派出所的人很快就到，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最后的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语气，威慑意味十足。 果然不出所料，马三浑身打了个冷战，他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要完蛋。 “赶紧把人放了，不要一错再错。” 江凛好心提醒，马三把他的话当成过耳穿风，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 李明浩愤怒不已，他根本不顾自己安危。 “江凛，不要和这种人废话，动手吧！” “给老子闭嘴！” 马三扯着嗓子大喊，谩骂声音过后，他开始和江凛商谈条件。 见到对方情绪激动，随时都有失控迹象。 江凛也不敢冲动上前，若不然就成了拿李明浩的性命做赌注。 “你不要冲动，有什么话只管与我说。” “不如先把他放掉，咱们慢慢聊。” 黑暗之中，马三阴冷发笑，接着就对江凛一顿痛骂。 “你当我没脑子吗？” “我就一句话，放我走，他可活。” 马三环顾四周，看样子是在挑选逃跑的路线，只是不等他好些想法落到实处，几辆警车开进村里。 刘副局长亲自带队，他在得到江凛的消息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万万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赶紧把人放了！” 刘副局长大声喊道。 如此一幕发生在眼前，马三心凉了半截。 他知道自己没有了走掉的可能，干脆豁出去。 “江凛，都是因为你，要不然老子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不想他活是吧？我送他陪那个老不死的去！” 马三情绪过于激动，他用另一只手指着江凛的鼻子骂，根本没注意到李明浩在蓄力。 李明浩一个肘击，马三直接捂着肚子瘫倒在地，工作人员立马上前将他死死摁住。 “刘副局长，人你们带走，尽快给我这位朋友一个交代。” “当然了，也还我一个清白。” 江凛笑容凄惨，外界传言颇多，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工作与生活。 如今这般局面，也是时候让这一切都宣告结束。 “职责所在。”刘副局长很能理解江凛此时的心情。 他随后安排工作人员与江凛接触，李明浩那边也是一样，为的就是还原在他们来到之前的一番情形。 江凛和李明浩都是明事理的人，对于这些人工作的配合度极高。 就算这样忙活完天都快要亮起，江凛开车送李明浩回到村里。 村口处，江凛车灯照在李明浩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长许多。 “江凛，这次的事情，真的要谢谢你。”李明浩咬紧牙，她很努力地让自己情绪稳定。 江凛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情有多么复杂，当即伸过去一只手。 “答案很快就有，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料理你父亲的后事。” “至于拆迁事宜，我会按照承诺，毫不减配地将补偿落实给村里。” 江凛语气认真，半点玩笑的意味都没有。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李明浩用力点了点头。 “谢……谢谢你。” 他艰难开口。 江凛没有着急离开，他用车灯帮李明浩照明前路。 一直等到李明浩身影消失不见，他这才转身走回车上。 回去的路上，江凛心情同样复杂。 过去几天的时间，江凛接到了相关部门打来的电话。 在他挂断电话后，裴芝薇赶紧走过来。 “有结果了吗？” “有了。” 江凛轻叹一口气，他走到桌前为自己点燃一支烟。 用力抽吸了几口，他又将烟头拧灭。 “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什么？ 裴芝薇诧异出声。 她就怕江凛与自己遮掩，赶紧开口追问。 “是什么人暗中指使？给了他多少钱？才让他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没有人指使。” “他是冲动行凶。” 江凛摇头苦笑，他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不知道李明浩该怎样接受。 被江凛几句话给说糊涂，裴芝薇心情万般急切。 “什么叫冲动行凶？你倒是讲清楚啊！” “那天李友山喝了酒，他与自己儿子发生争吵，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所以他摔门离开，路上与迎面走来的马三撞上。” 江凛开始帮裴芝薇还原那天晚上的情形，正在气头上的李友山二话不说，直接将马三狠狠揍了一顿。 马三不明所以，无辜挨揍也上来脾气，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李友山不管那么多。 “李友山和他说，拆迁多要好处的计划告吹，让他以后别烦着自己。” “马三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再加上刚才的一顿打，所以……” 裴芝薇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事情竟这般戏剧。 要不是官方调查后给出的结果，她也无法相信。 “利益面前，本就有很多违背常理的事情，我们不该先入为主。” 江凛不想太多谈论这个话题，他用力摆了摆手，问起裴芝薇饭是否做熟。 刚刚还沉重的氛围，被他几句话就给打破。 “就知道吃，我现在去做总行了吧？” 裴芝薇嘴上怨怪，心里头却高兴得很，便忙不迭地走进厨房。 等到饭菜端上桌，裴芝薇见到江凛还不太高兴的样子，她不禁有些奇怪。 “事情得到解决，你还愁眉苦脸干什么？” 裴芝薇双手托腮，一双眼睛痴痴望着，江凛无奈地笑出声。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太紧张，有些杯弓蛇影。” “可经过一些记者的大肆宣传，拆迁项目广为人知，恐怕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江凛没有与裴芝薇遮掩隐瞒，事情闹大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会将自己注意到。 在其中，不缺少与自己素有仇怨的人。 “你担心被这些人盯上，他们逮到机会就会出手，那你应该怎么办？” 裴芝薇没想到事情这样复杂，案子告破反而更增加烦恼。 江凛苦笑几声，哪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第434章 蠢蠢欲动 江凛忧心忡忡，裴芝薇全都看在眼里，伤心难过却又帮不上太大的忙。 见她这个样子，江凛赶紧出言安慰。 “就说不许你跟着操心这些事，现在知道多让人焦头烂额了吗？” “不过也没关系，活人永远不可能被尿憋死。” 江凛给裴芝薇吃下一颗定心丸，真到了万般紧要的时刻，自己仍然会有后手。 有了江凛的保证，裴芝薇也不跟着胡思乱想，她赶紧往江凛碗里夹了一块大肉。 几天时间过去，几家报社同时刊登文章，用以澄清江凛的清白。 先前与江凛说话难听的那名女记者，更是出现在公众的视线范围内，她特意为这件事情道歉。 江凛大方原谅，他并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应付完媒体记者，江凛以最快的速度去往泉口村。 村口处，李明浩和一众村民早早等候。 如此一幕，就连江凛都有些许意外。 赵常坐在副驾驶，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担心两个字都快要写在脸上。 “江凛，这么大的阵仗，该不会又有人反悔？” “要不还是我先下去看看，万一……” 赵常实在放心不下，他就怕李明浩想不开，联合这么多人一起在村口处将江凛围堵。 江凛要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走下车，处境很可能岌岌可危。 “你啊！总喜欢把人往坏处想。” 江凛摇头苦笑，他让赵常睁大眼睛好好看，随后就拉开车门走下去。 不多时，江凛出现在李明浩面前。 “江总，我代表泉口村，欢迎你的到来。” 刚刚还满脸严肃的村民们，一瞬间大便的样子。 他们有说有笑，不断地和江凛套近乎，看出大家局促难安的样子，江凛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当然是因为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众人反复横跳，他们害怕江凛在心里记下一笔账。 如今事情了结，他们当然要和江凛重修关系。 “大家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发生这种事情是谁都不想。” “可现在，我们要一起向前走，大步地向前走。” 江凛挥舞几下拳头，现场氛围高涨，不少人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出口。 接下来，江凛在李明浩的陪同下与村里走了一圈。 对于一些条件差劲的村民，他全都登记在册。 自然而然，江凛为的就是后续能够定向帮扶，尽可能让每一位村民感到满意。 听江凛这样说，在场有不少人眼泪哗哗，他们由衷佩服江凛考虑长远。 当天晚上，江凛带着满身疲惫往家走去。 他虽然苦点累点，但工作富有成效，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 谁也没有想到，回家的路上突然会窜出一人，他直接挡住了江凛去路。 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后，江凛脸色瞬间阴沉。 “江凛，瞧你拉着一张脸，这副样子是给谁看？” “我来找你是有要紧事情，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周明峰站在江凛面前，他满脸得意之色，也不知道喜从何来。 江凛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不好的回忆。 曾几何时，两方争斗激烈，说死不休都不为过。 包括这次的事情，发生后不久江凛最先想到是周明峰在暗中耍手段。 以至于官方调查出结果的时候，江凛满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江凛，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屁。” “可这屁，它也有响臭一说，难道不是吗？” 周明峰说出口这些话的同时，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瞧他现在的样子，江凛没忍住的笑出声。 “周总，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就痛快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江凛抬头望向自家窗户，他现在急着回家，可不想把时间白白浪费在吴浩这种人身上。 在他的催促声中，周明峰很是无所谓，他轻轻耸动自己的肩膀，接着就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 “江凛，嫂子一个人在家里吗？她最近还好吗？” 听到这话，江凛脸色瞬间变化。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周明峰看，随后两只手也紧紧攥在一起。 “姓周的，你我之间再怎么争斗都无妨，可祸不及家人。” “你要敢把主意打到我家人身上，我会让你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江凛一只手紧紧抓住周明峰的衣领处，他特意提高了话音，话里威胁意味十足。 果然不出所料，被江凛这么一番警告，周明峰嚣张姿态远不及刚才。 他嘴角抽搐几下，看样子是很不甘心。 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就此消停的打算，最终还是将目光锁定在江凛身上。 “江凛，我听说你已经拿下了泉口村那块地，恭喜你啊！” “今天时间不早，明天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怎么样？” 对于周明峰的邀请，江凛打心眼里不愿意。 奈何对方没给他留有机会，说完一些话后直接离开。 如此一番情形，江凛心里很是不爽，偏偏他还拿周明峰一点办法都没。 看着周明峰离去的背影，江凛拳头握得更紧，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起来都有些吓人。 当天晚上，江凛在饭桌上沉默不言，裴芝薇看出他藏有心事。 于是乎，裴芝薇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她将筷子放在桌上，视线直直落下江凛身上。 “刚刚在楼下，我与周明峰迎面撞上。” “确切点来说，他是特意来找我。”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却让裴芝薇心都跟着揪起，她不停地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明峰吗？他来找你干什么？” “当然是拆迁项目的事情。” 江凛不假思索，反而让裴芝薇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就怕对方没安什么好心，后头还不知道要针对江凛有怎样的计划。 裴芝薇不停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怕什么来什么。” “他的身份背景很不简单，哪怕没有霍书记给他撑腰做主，也不是一般人能与之比较。” 裴芝薇弦外之音，莫过于江凛应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能避开周明峰这一麻烦，损失一点也无妨。 “明日的见面你别去，万一是圈套可怎么办？”裴芝薇极为担忧的开口说道。 第435章 没有谈的必要 “什么？” 听江凛说完，裴芝薇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她瞪大了眼睛，很是难以置信。 “芝薇，人家今天能来堵我的路，这不就是给我下战书吗？” “我若不去，这场仗还没开打就已经落了下风。” 江凛知道裴芝薇心有顾虑，但就几次交手下来，自己的赢面一直都很大。 对于周明峰这个人，他还没怕到要当缩头乌龟的地步。 江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裴芝薇也知道她心意已决，自己再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只能在心中祈祷，事情千万不要朝着不好的方向去发展。 江凛轻笑几声。 “但愿吧！” 第二日，一家咖啡厅。 江凛准时来到，为了赴约，他可是将自己的日程安排都打乱。 见到周明峰迟迟未到，他脸色再不好看。 等了得有十多分钟，周明峰姗姗来迟。 “江总，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周明峰坐在江凛对面的位置，他脸上堆满笑意，看着却不怎么和善。 对于他和自己套近乎的话，江凛没有任何回应。 冷笑几声过后，周明峰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脸该往哪里搁。 “江总，你这样子就太没意思，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这种话从周明峰嘴里说出，江凛差点没憋住笑。 他一只手捂在肚上，就帮周明峰回忆一些往事。 很快，周明峰脸色挺青。 “江凛，非要与我翻旧账吗？” “好！你高兴就行！” 周明峰心中万般不爽，但他好不容易才把江凛约出来，也不能赌气离开。 见到他不像之前那般易冲动，竟然能受这样的气，哪怕是江凛都对他另眼相看。 殊不知，江凛刚才的一些话，就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不快。 也让周明峰清楚认识到，昨个晚上竟敢赌在自己回家的路上，还真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捏。 明白江凛的真正意图，周明峰苦笑连连。 “江凛，你发完火是不是该谈正事了？” 见到江凛点头，周明峰终于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拆迁一整个村子，原地起高楼，这工程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江凛，你真有信心在这个项目上赚到钱吗？” 周明峰说出口这些话的同时，他也在观察江凛的一举一动。 本以为江凛会痛快给自己回应，实际情况与他所想的大不相同。 “放眼国内外，恐怕没有哪个人敢说一定能赚钱。” “我也一样，只能是听天命，尽人事。” 周明峰脸色有些难看，他稍有犹豫，一些话最终还是说出口。 “这都不重要，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但当下，这里的工程量像是一块大肥肉，你一个人恐怕吃不掉。” 周明峰嘿嘿笑个不停，他开始和江凛称兄道弟，仿佛之前两人闹出的矛盾不复存在。 看到对方恬不知耻的样子，江凛心如明镜。 “你想从我这里承包走部分业务吗？” “江总果然是聪明人，都不需要我把话说得有多么明白。” 周明峰哈哈大笑，他赶紧往江凛碗里夹菜，接着就请江凛能够答应自己的条件。 只要把活交给他干，干得漂漂亮亮不说，他个人也会给江凛包个大红包。 “这红包到底有多大？”江凛开始装傻充愣。 周明峰愣在原处，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红包的厚度，江总说了算。” 呵！ 江凛早该知道周明峰不安好心，却没想到他敢把主意打到这件事情上。 还在那里大言不惭，扬言给自己分多少好处，殊不知他的一番行为，与跳楼小丑毫无不同。 “我算是听明白，把工程外包给你，盖起来的楼房犹如纸片，风一吹就得倒。” 江凛一手拍在桌上，他毫不遮掩自己内心的不满。 周明峰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他见到江凛还敢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当即选择与江凛翻脸。 “江凛，你我不都是为了赚钱，把钱赚到口袋里才要紧。” “至于方式方法，你敢说自己赚钱的路子都很干净吗？” 周明峰双手撑在桌上，他直接站了起来。 “江凛，有好处就应该一起分，你不能总想着自己啊。” “今天你不答应都不行。” 周明峰再不遮掩自己内心深处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他直言不讳，只要自己在材料上动动手脚，数之不尽的钱都能装进口袋里。 “这件事没得商量。” 江凛面容冰冷，周明峰似乎料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当即冷笑出声。 “江凛，你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不答应也行，你现在树大招风，想对付你的人有很多。” 周明峰耸了耸自己肩膀，江凛要不与自己平分好处，仅凭他一个人不见得能抵挡住各方人马发起的进攻。 连自己都站在他的对立面，到时候把江凛踩死还不是轻而易举。 “江凛，你需要一个盟友，像我一样强大的没有。” 周明峰挺起胸膛，他满脸得意的样子，像是将江凛吃定。 江凛摇头苦笑，无奈二字就差写在脸上。 自己处境确实不怎么好，但也没沦落到要与虎谋皮，以求发展的地步。 “我要让你掺和进来，那才是我脑子进了水。”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今日话题就此为止吧！” 江凛不想将大好时间白白浪费，他起身就要离开。 看着他如此决绝，周明峰气到牙根发痒。 “江凛，你可想好了，千万别后悔。” “我与你好话说尽，怎么就给脸不要呢？” 周明峰骂骂咧咧，可江凛也不是被吓唬大，直接给他撂下话。 “树大招风不假，可大树一旦倾倒，压死几个无辜不在话下。” “周总，你也是聪明人，别往枪口上撞。” 江凛倒要看看周明峰有没有实力和自己硬碰，若只是一时口嗨，那他就该回去检讨认识自己的错误。 被江凛如此数落，周明峰情绪近乎崩溃。 “好！江凛，那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周明峰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让他逮到机会，一定会将江凛踩在脚下，永远翻不了身的那种。 第436章 规划未来 随着施工的队伍入场，泉口村的百姓纷纷撤出。 在新房盖好之前，江凛另找地方将他们安置。 各方协同配合，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照这样的架势，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高楼拔地而起。 转眼，大半年的时间过去。 日子相对平静，江凛摆脱掉忙忙碌碌的生活节奏，终于有时间陪伴在妻子和女儿身边。 这一天。 江凛正带着裴芝薇在县里最大的一家商场里闲逛，可以说是漫无目的的那种。 “江凛，女儿马上就要读中学，听老师说她的成绩可以去市里读重点。”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裴芝薇忽然开口，江凛眉头皱起，要非让他说想法，那当然是支持。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对裴芝薇太过了解，恐怕是不舍得女儿离开身边。 事实情况如他所想，就在他点过头后，裴芝薇眼神渐渐复杂。 “晴儿还从来没离开过我们身边，真要到了大城市，万一受人欺负可怎么办？” “可小县城教育资源这方面，到底是比不过市里。” 裴芝薇内心挣扎犹豫，迟迟拿不定主意。 江凛苦笑几声，他赶紧将裴芝薇拥入怀中。 “芝薇，孩子也已经不小，要不要听听她自己的意见。” 被江凛这么一说，裴芝薇眼前一亮，欣喜之意尽在脸上。 当天晚上，江凛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饭桌上，江晴一只手捂着嘴，长大几岁的她早就不像先前那样活泼好动。 “今天是什么日子，老爸竟然亲自下厨。” “香，真是太香了。” 江晴嘻嘻一笑，看着就很含蓄，江凛赶紧给裴芝薇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没多久，裴芝薇就与江晴出言询问。 临近期末，假期的日子快乐而又短暂，等到再次开学的时候江晴就成为一名中学生。 “我……” 面对自己母亲的询问，江晴一时间不好回答。 还是江凛从旁鼓励，江晴才把心里话说出来。 “听班上的同学说，大城市很美好，我也想去看看。” “那就去市里，你只管好好考试，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 江凛言语干脆利落，裴芝薇也不纠结，她心里清楚明白，总不能因为自己舍不得女儿去到远处，就让女儿落于人后。 可接下来江凛说的一些话，直接让裴芝薇一扫心中阴霾。 “芝薇，就以咱们家现在的条件来看，你不想和女儿异地，在市里再买一套房子不就行了吗？” 江凛就知道裴芝薇要老生常谈，节约为上，江凛用力摆了摆手，不许她跟着操心。 “条件困难时，省着点是应该。” “可现在日子好过，该省还得省，该花也要花。” 江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裴芝薇当然不会提出异议，江晴更是打心眼里高兴。 就这样，又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 新的一天，江凛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日常工作，没想到赵常会着急忙慌地走进来。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他差点没忍住哭出声。 “瞧你这点出息，天塌下来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江凛意识到可能出事，但他总要问清楚。 若是稀里糊涂，有心帮忙也无从下手。 赵常不停地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去几分钟，他方才艰难地开口道。 “有穿皮子的人去工地，他们要检查。” 听到这话，江凛翻了个白眼，直言赵常大惊小怪。 政府部门例行检查，这在正常的工作范围中，他们应当予以配合。 “既然有来检查的人，你着急忙慌跑我这里干什么？” “还不赶紧过去陪着，这是该有的礼节。” 江凛话说到这里，赵常再也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还陪什么啊？人家都已经查出问题，我来找你就是想要一个解决的法子。” 有些话注定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刹那间的功夫，江凛面色大变。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和我说一遍。” “我们的一些建筑材料不符合国家标准，现在已经被勒令停工。” “我与人打听过，不仅要更换全部材料，还得面临巨额罚款。” “搞不好，你我得进去吃大锅饭。” 赵常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所以才会找到江凛这里。 “材料确实有问题吗？” 江凛咬紧了牙，极为艰难的开口，说话同时也在观察赵常脸色变化。 就让赵常与自己说清楚，答案绝不能是模棱两可的那种。 在他的质问下，赵常哪里还敢说假话。 “确实有问题。” “浑蛋！” 听到这样的话，江凛再也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 他差点就没忍住一拳头锤在赵常身上，见到江凛如此动怒，赵常意识到事情严峻程度超出想象。 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你在问我吗？” 江凛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看似平淡的话语最让人感到心悸。 赵常羞愧得低下头去，要知道工地上的事宜全都由他来负责。 出了这样的问题，他才应该是被询问的那个。 “你和我说实话，这件事情你事先知情与否。” 江凛目露寒光，但凡赵常敢与他扯谎，那他宁愿不要这个兄弟。 如此大事上，竟然敢在材料方面弄虚作假，这已经不是图财，而是在害命。 见到赵常失神落魄，压根就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 江凛急火攻心，差点口吐鲜血。 “说！” 仅仅一个字，江凛却像是硬从牙缝里挤出来，赵常拼了命地摇头，好似小孩手里的拨浪鼓。 “我没有。” “咱俩这么多年兄弟，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吗？” “平时不怎么靠谱，可我不会为了蝇头小利而放弃大局。” 赵常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属于自己的责任难以逃脱。 扑通一声，赵常直接跪在江凛面前。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从材料这条线上贪一分钱。” “使我御下无方，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赵常做好心理准备，大不了自己就去蹲苦窑，总之不能让江凛跟着受连累。 第437章 重大危机 看到赵常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江凛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搞清楚是哪一环节出的问题。” 江凛只想赶紧去到工地，亲眼看到问题出于何处。 却没想到他刚到地方，就见工地门口处围满了人。 瞧见这样的一番情形，江凛心里暗道不好。 “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在？” “你小子没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吗？” 江凛看到赵常那副无辜的样子，脑袋差点都被气炸。 现在倒好，他需要应付的不仅有相关部门的调查，更有这些报社记者。 江凛刚从车上下来，先前与他闹出过矛盾的女记者直接走过来。 上一次，对方迫于舆论压力，不得已与江凛道歉。 可她心里很不服气，对江凛恨意连绵，早就希望能有一个机会用以发泄。 “江总，你们使用劣质材料，就以现有的标准交付，这样的房子谁敢往里住！” “身为大企业家，怎么可以只顾自己利益得失，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命。” 女记者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她说话时富有技巧。 更是给江凛戴了一顶高帽子，让江凛心可见沦为众人攻击的对象。 越来越多的人厉声谴责，直言这种行为已经不仅仅是道德层面的败坏，更是在藐视法律。 江凛深呼吸几口气，事情既然属实，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但怎么回应这些记者，这对他来说同样是一种考验。 “各位记者朋友，我们会在内部进行彻查，凡有牵连之人，一定给予严惩。” “切！说几句话谁不会？” “说得对，严惩又有什么用？房子不都已经盖起来。” 几名记者满脸不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工地里的几栋楼已经拔地而起。 就知道这些记者会紧紧揪住这一点不放，江凛早有应对的办法。 相比于整个项目的工程量，如今完成部分不足五分之一。 在江凛看来，挨打就要立正，这时候弥补完全来得及。 女记者并没有洞察到江凛的心思，她还在一边不断对江凛进行言语攻击。 “大家稍安勿躁。” “有件事我必须与大家讲清楚。” 江凛将女记者无视掉，他直接走到人群前。 随后脱口而出的一些话，使得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追究失职人员的责任，这不过是我们的初步措施。” “我们会积极配合政府整改，罚款多少钱都会交齐。” “这不就是你们应该做的吗？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记者们还不肯买账，对于他们说的话，江凛也持有不可置否的态度。 他并没有否认，而是自顾自地去讲。 “材料不符合标准，这样的房建起来也不能让人安心入住。” “我与大家保证，会将现有楼体全部拆除，重新浇灌筑造。” 什么？ 不等江凛话音落下，在场的一众人齐刷刷变了脸色。 就连赵常都不敢相信，他赶紧走到江凛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 “江凛，拆了再建，我们的损耗实在太大。” “真要这样，我们这个项目非得赔钱。” 赵常还以为江凛是迫于形势，所以才会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他必须站出来制止，不能看着江凛把话说死，后续连找补的机会都没有。 就知道赵常会有这样的反应，江凛摇头苦笑，脸上神情充满无奈。 “那些记者有些话说得很对。” “这不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江凛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也让他好好想想自己说过的话。 这种时候就不能再计较得失，壮士断腕方为上策。 时间一再耽误浪费，后续事情发展极有可能不受控制。 要真有那一天，赵常就该后悔没在今天放血。 “可……”赵常还是觉得不妥当，他咬了咬牙，最终艰难开口。 “我觉得还是召开一次全体会议，让大家都说说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我总觉得，还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赵常只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要让他短时间想出来一个解决方案，那他也是无比实力。 “你的意见可以保留，但现在，要听我的。” 江凛知道什么叫兵贵神速，当下事情来看，留给他的时间没多少。 要真像赵常说的那样先去开会，等把会开完，舆论势头突飞猛进，再也不可能遏制得住。 拗不过江凛的脾气，赵常被迫答应下来。 于是乎，江凛走到人前，不断回答他们故意刁难的问题。 “是否与大家耍嘴皮，请大家拭目以待。” “这件事情，我们愿意接受全社会的监督。”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他转身就往工地里走去，只留下一众记者议论不断。 很快，江凛与相关领导见面，开口就是愿意配合他们的工作。 看到江凛态度良好，又积极配合整改，领导说话的语气缓和许多。 “我相信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你们愿意看到，但你们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对我们，也是对全社会。” 领导再次强调，只要江凛积极承担社会责任，最终结果良好的情况下，并不一定要承担刑事责任。 “谢谢领导关心，多亏你们发现及时，才不至于酿下大祸。” 江凛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不虚假，可谓发自内心。 领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带人离去。 江凛送别后，他立马回到办公室里。 临时搭建的场所，看上去破破烂烂，就连像样的办公器材都没有。 江凛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接着就耐心等待工地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来和自己汇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材料这条线上不少人搞暗箱操作，干的就是中饱私囊的事情。 可查来查去，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江凛，这下可怎么办？嫂子家里的人，难道要把他推出去吗？” 负责采购的业务经理竟然是裴芝薇的本家亲戚，要论起辈分，对方还得喊自己一声姐夫。 可江凛就纳了闷，能力如此一般的人，怎么就放在这样重要的位置上。 况且这样的人在项目中担任要职，竟然连他都不知道。 第438章 大义灭亲 在江凛厉声质问下，赵常不敢有所隐瞒。 他硬着头皮承认下来，是自己帮忙安排。 “这家伙在公司门口将我堵到，说是你让他来找我的。” 听到这样的话，江凛差点没被气到吐血，他直接冲到赵常面前。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他在冒用我的名头，你当初对他就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赵常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可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这人是嫂子的本家亲戚，总不能把他推出去承担责任。” 赵常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他愿意将责任担在自己身上。 哪怕代价惨痛，那也不足为惜。 “说什么胡话呢？” “该是谁的责任，那就是谁的！” 江凛两手紧紧攥住，如果这件事情是赵常一手造成，自己也绝不会姑息纵容。 更别说一个关系户，只不过碍于裴芝薇的情面，处理时要注意方式方法。 看得出赵常为此忧心，江凛用力摆了摆手。 “你嫂子那边我去沟通。” “你盯好这边，千万不要再出乱子。” 江凛千叮咛万嘱咐，他就怕赵常不把自己的话往心里去。 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赵常咬着牙答应下来。 自己要再一次辜负江凛的信任，那他情愿找块豆腐撞死。 另一边。 裴芝薇正在家里忙碌，她突然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 “二叔，是我。” 电话那头，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说着说着就哭出声。 “从小你家里人对你不好，可都是二叔偷偷给你塞零花钱，给你买零嘴。” “这些事你还记得吗？” 男人说完这些话后，裴芝薇满头雾水，她赶紧点了点头。 但她也从男人的话里听出不对，赶紧开口追问。 “二叔，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快和我说清楚。” “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裴芝薇向来是个重感情的人，在她说完这些话后不久，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叹息声。 越是这样，越让裴芝薇跟着着急。 “二叔，你快说啊！” “你弟弟，他……” 啪的一声，裴芝薇手里的电话脱落在地，她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处久久没有回过神。 “我知道了。” 当天晚上，江凛特意早点回来。 他手里提着不少东西，全都是刚去市场买来。 “今天炖排骨。” 江凛走到厨房里，只给裴芝薇留下一个背影。 他忙碌了半天，出来的时候满头大汗。 裴芝薇坐在桌前，始终不曾说过一句话。 “芝薇，趁着孩子不在家，要不我们小酌一杯？” 江凛试探性地开口，裴芝薇轻轻点头，她如此痛快，反而让江凛愣在原处。 最终还是在裴芝薇的催促声中，他才将珍藏几年的一瓶酒找出。 “这酒好得很，别总来了我都不和他们喝。” “今天就咱们夫妻二人，努力把它消灭掉。” 江凛试图寻找话题，几番尝试下来，全都以失败告终。 他忽然抬起头，就发现裴芝薇一双眼睛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江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裴芝薇质问道。 坏了！ 江凛用手拍在大腿上，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自己本想借着酒劲和裴芝薇说出这件事，好让一切看起来不那样唐突。 现在看来，自己计划完全泡汤。 “我在等。”裴芝薇拧开了那瓶酒，接着就帮江凛倒满。 “芝薇，其实这件事，我是想……” 江凛也如赵常白日里的样子，支支吾吾大半天，硬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裴芝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眼见如此，江凛心里太不是滋味。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过于平静。 接着缓缓开口道。 “你弟弟违反公司规章制度，收取他人好处，致使一批劣质的材料用于项目。” “现在被政府部门查出，记者大肆报道，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江凛咬紧了牙，他正是因为考虑到裴芝薇和对方的关系，所以才会在这件事情上无从下手。 说完这些话后，他只觉得心里好受许多。 很快，江凛端起一杯酒猛灌到肚里，以此来逃避裴芝薇审视的目光。 “那你知不知道？” “要被你推出去承担责任的这个人，他是我二叔家的孩子。” “从小到大，二叔对我多有关照。” 裴芝薇咬紧了嘴唇，豆大的眼泪滚落脸颊，如此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听裴芝薇说完这些话后，江凛用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所以这件事情很难办。” “但是在难办，也必须要办啊！” 江凛害怕裴芝薇伤心难过，但有些道理必须讲清楚。 工程上使用大量劣质的材料，盖出来的楼房根本就达不到验收标准。 就算是侥幸验收通过，后续也会有一系列的问题。 “扪心自问，这样的房子我们自己敢去住吗？” 江凛话音很轻，可他提出的问题如雷声般震耳，直接让裴芝薇大变了脸色。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正如江凛所说的那样，这样做的人可以称之为谋财害命。 “可那是我弟弟。”裴芝薇已经在哽咽。 江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独自喝起闷酒。 烈酒一杯接一杯下肚，江凛感觉肝肠寸断，就算这样都不能让他内心归于平静。 “实在不行，我再去想想办法。” 江凛忽然开口道。 他的话让裴芝薇眼前一亮，很快就又变得黯然无光。 裴芝薇艰难开口说道。 “不管是谁犯了错都应该接受惩罚。” “所有人都应该这样，他又凭什么例外。” 什么？ 听到这样的话，江凛很难相信这竟然会是真的，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江凛用力点了点头。 “芝薇，你能想开便是最好，至于二叔那边，我亲自登门赔罪。” “这次的事也是让他儿子长长记性，若是一错再错，酿下大祸时谁也救不了他。” 江凛的话绝非危言耸听，裴芝薇心知肚明，有些红线是绝对触碰不得。 她依偎在江凛怀里，从这一刻起，江凛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第439章 绝不姑息 事实证明，这次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在暗中操控。 不过是内部出现的一些问题，没有得到及时解决。 工地上，江凛将管理人员召集在一起。 裴芝薇的弟弟名叫裴伟强，他来到这里时竟然还满脸堆笑，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而在台下，许多家报社的记者已经做好准备，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被他们如实记录。 除此之外，江凛还邀请了许多行内人士，周明峰也在邀请的名单上。 等人来的差不多，江凛宣布记者发布会正式开始。 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有人将矛头对准到他身上。 女记者：“江总，你一定也发现大家不好骗，到底准备找谁来当你的替死鬼。” “千万别把大家当傻子，随便推个人出来糊弄了事。” 听女记者说完这些话，现场混乱不堪，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周明峰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他嘴角上扬，得意笑容很快浮现在脸上。 “江凛，出了这么大的事，确实不应该是你道个歉就可以。” 周明峰当下的一副嘴脸，真是小人得志。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但很快，他脸上神情恢复如常，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随后的时间里，江凛向外界公布了一则重大消息。 来到现场的裴伟强没想到事情发展和自己所想的大不相同，他直接变了脸色。 “姐夫，你到底要搞什么？” “我爸不是说，所有事情你都会帮忙摆平的吗？” 裴伟强当众说出口这样的话，无疑是让现场变得更加混乱。 他接着就将自己与江凛的关系完全抖出，周明峰直接站起身，不忘记拍手称赞一番。 “搞了半天，原来是江总安排到公司里的关系户，那这还怎么惩罚？” “我看就是做做样子，口头批评罢了。” 周明峰的本事精进不少，特别是在阴阳别人这一方面，他的能耐就连江凛都望尘莫及。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现场谴责的声音无比激烈。 如此情形下，裴伟强表现得很无所谓。 “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 “他可是我姐夫，他就算想处罚我也得回去问问我姐答不答应？” 这样一幕发生在眼前，就连周明峰都出言感慨。 江凛聪明一世，到头来被这样一个蠢货给耽误。 摊上这样的弟弟，他实在是够倒霉。 就在周明峰为此而高兴时，江凛的做法超出他的预料。 “裴伟强违反公司规定，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 “现决定将他开除，并交由司法机关追究其责任。” 江凛故意把话说得大声，就是要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 前后相差没多久的时间里，在场不少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裴伟强被江凛的话给吓到，他赶紧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就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江凛看。 “姐夫，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发生这种事情，你想把我一脚踹开，好保全你的名誉对不对？” 就知道裴伟强会这样说，江凛心情原本就不怎么好，坏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出。 “安排你进公司的人，我也会追责到底。” “大家或许不相信，但他进入公司担任要职，我事先确实不知道。” 江凛不愿意在裴伟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他面向多家报社的记者，开始与他们澄清这一切。 说完这些话后，江凛面对镜头深深鞠了一躬。 “发生这种事情我也有很大责任，我会积极承担并改正。” 江凛再次承诺，已经浇筑完成的楼体全部拆掉，确保材料符合标准后重新浇筑。 “等到完工之时，我们一定上交一份满分答卷，不让大家失望。” 江凛语气真诚，内容更不掺假，人心都是肉长，不少人打心眼里认可他的做法。 毕竟这次的问题发现及时，江凛不仅没有逃避，反而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去改正。 如此有担当的一位老板，不管是谁都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裴伟强面色惨白，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赶紧跑到江凛面前求饶。 可不管他怎么说，江凛都不曾理会过。 一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等到散场的时候，周明峰来到江凛身边。 “江凛，大义灭亲，你还真是好手段。” “不过我也相信，你这么聪明的人还看不那点小钱，更不会自毁长城。” 能被对手如此评价，江凛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周明峰来找自己绝不可能只是夸赞几句。 “周总，这件事本来可以内部消化掉，上升不到与社会信任产生危机的这一层面。” “真是奇怪，那天记者来得很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江凛一边开口说话，一边观察着周明峰脸上神情的变化。 如他料想的那样，在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后，周明峰嘴角轻微抽搐几下，看着就是心虚的一种表现。 “还有政府部门那边，他们可是接到了举报电话。”江凛继续说道。 “江总，你我斗来斗去，也算是半个朋友。” “怎么？你怀疑是我在背后捅你刀子。” 周明峰明知故问，他本以为江凛会朝着自己发火，直到江凛笑出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 江凛脸上笑意弥漫开，很无所谓地开口道。 “不管那个人是谁，现在来说都已经不重要。”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人家，这么重大的问题，当然是早发现早好。” 江凛刚刚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敲打周明峰一番，免得周明峰得寸进尺，日后给自己制造出更多麻烦。 目的已经达成，他也愿意和周明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本就是己方工作中出现的重大纰漏，现在情况来看，可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没想到江凛胸襟如此豁达，周明峰愣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凛的身影早就走远。 周明峰气急败坏，他一只脚用力踩剁在地上，接着就愤恨地开口说道。 “江凛，这才刚刚开始，你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完了吗？” “你给我等着！” 第440章 先礼后兵 忙活完手头的事情，江凛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 如他所想的那样，裴芝薇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情绪看着就很低落。 以至于江凛走进房间里的时候，她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江凛？” “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裴芝薇强颜欢笑道。 看到裴芝薇这个样子，江凛心里别提有多么不是滋味。 他重重叹了口气，随后就将裴芝薇拥入怀中。 “一切都结束了。” “二叔那边我会登门致歉，相信他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江凛很小声地安慰，在他说完这些话后，裴芝薇脸色明显缓和。 紧接着，江凛主动进厨房里忙碌，饭香味道就传到裴芝薇的房间里。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景象可谓美好。 过去一天的时间，江凛与裴芝薇回到村里。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东西一点都不少拿。 “你说二叔会原谅我们吗？” 江凛似乎早就猜测到裴芝薇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赶紧伸手捂住裴芝薇的嘴。 “傻瓜，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们来是出于礼貌与尊重，并非我们做错了什么事。” 江凛实话实说，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虽然不近人情，但冷静下来想，这样的过错并非他们造成。 二叔就算有再多的怨气，也不该朝着他们发泄。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裴芝薇也看开不少。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笑容很快浮现在脸上。 没多久，两人来到了二叔家里。 裴芝薇最先走进屋里，还不等江凛抽完一支烟，裴芝薇就被人推搡出房间。 “二叔，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裴芝薇刚要开口，二叔竟然抬起手要将她教训。 最为关键的时刻，江凛快步走上前，他及时将对方制止住。 “二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算怎么回事？” “我和芝薇专门来看你，这样做过分了些。” 江凛已经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要不是看在裴芝薇的面子上，他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当下一再忍让，二叔就此作罢倒也还行，实际情况并非这样。 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女人和善的二叔竟然会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裴芝薇看。 “白眼狼。” “大家都快来看啊！我们老裴家的不孝女，白眼狼回来了。” 二叔扯着嗓子大喊，生怕旁人听不到。 仅仅过去几分钟的时间，院墙外面就已经站满了人，无一不是听到动静要来看热闹。 很快，不知内情的村民就开始对裴芝薇指指点点，各种闲言碎语全都传到了江凛和裴芝薇的耳朵里。 两人对视一眼，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江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裴芝薇的眼里浸满泪水，事情发展已经与她所想的背道而驰。 再这样下去，她的情绪就该彻底崩溃。 江凛赶紧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二叔，关于你儿子的事情，来龙去脉你就真不知道吗？” “还是说明知他犯下大错，也要一味地进行袒护。” 江凛也算看明白这件事，人家都不嫌丢人敢和自己大吵大闹，自己也不必为之着想太多。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江凛将整件事都抖落出来后，现场指责谩骂的声音少了许多。 二叔脸色难看，他一把将江凛推开，接着就要走回屋里。 “既然这样，你们就不应该来。” “裴芝薇，以后我们家和你没关系，你别再喊我叔。” 这样的话被裴芝薇听到，其威力不亚于一把刀子重重插入她的心窝。 她咬紧了牙，任由泪水滑落脸颊，直到江凛将她拥入怀里。 “这有什么好哭的。” “是他们不明事理，我们尽了自己一份心意，这就已经足够了。” 江凛语气极其认真，他不许裴芝薇胡思乱想，接着牵起裴芝薇的手就要离开。 等回到车上，裴芝薇气喘吁吁，她觉得走这一遭快要耗尽自己全部的力气。 “江凛，二叔他……” “没关系的，人老了就容易想不开，给他点时间就好了。” 江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是先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他看了一眼时间，反正自己也没有别的安排，正好带着江凛找个地方散散心。 “你这几件衣服也穿了好久，是时候换新的。” “听说县里也开了什么西餐厅，正好带你去开开荤。” 江凛将一天的行程全都安排满，裴芝薇愣在原处，她许久才反应过来。 明白江凛是为了自己好，裴芝薇眼眶渐渐湿润，内心有多么感动，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于是乎，整整一天的时间，江凛都用来治愈自己的心爱之人。 回到家里的时候，裴芝薇心情有了极大好转，眼角泪痕早就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未来几天，再也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江凛本以为日子会就是归于平静。 却没想到一篇有关于自己的文章会成为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文章开头的几个红色大字，直接让江凛陷入舆论漩涡中。 “姐夫受益，小舅子背锅。” “无情最是富人家！” 办公室里，江凛将一份报纸重重摔在桌上。 赵常站在他的面前，此时已经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这篇文章到底是谁写的？上面的内容全是胡编乱造，这不是要毁你吗？” 哪怕赵常榆木的脑袋，这种时候也该想明白。 这篇文章充满针对性，分明就是想要让江凛落入到万人唾骂的境地中。 “这是一篇专访的文章，接受采访的人是你嫂子的亲叔叔。” “面对记者的提问，他说出了这些话。” 江凛强压心中火气，他又将报纸拿起来，仔细阅读过后，立马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赵常，你来看看。” 江凛朝着赵常招了招手，后者满心疑惑，但还是认真研读。 十几分钟过去，赵常开始抓耳挠腮。 “不就说假话吗？别的也看不出来。” “他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记恨到你们夫妻身上，所以才会和记者胡说八道。” 赵常极为笃定地开口。 江凛用力摆了摆手，要真是这样，事情反而变得简单。 奈何这背后暗藏凶险，还是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的那种。 第441章 人善被狗欺 在江凛循序渐进的引导下，赵常猛然醒悟过来。 作为一个大老粗，却能在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时，每句话都堪称一针见血。 如此水准，要说没有专人对他进行培训，那绝对是骗人的假话。 赵常一想到暗中又有一只大手在操控，他心中的恐惧之意就弥漫全身，以至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江凛，可这个人会是谁？”赵常不停吞咽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凛心里当然有答案，可现在缺少证据支撑。 仅仅凭借猜测，根本扭转不了眼下局面。 江凛让赵常先去忙自己的事情，自己要好好想想，才能将思绪捋顺。 他并未想到，会突然有人登门造访，真可谓不速之客。 “他来干什么？我不见。” “江总，拒人于门外，这恐怕不太礼貌吧！” 周明峰根本不顾旁人阻拦，他直接站在江凛办公室的门口。 以至于江凛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被他听清楚。 此时此刻，周明峰眼神戏谑，他正直勾勾的盯着江凛看。 见到周明峰如此厚脸没皮，江凛耐心全无。 “姓周的，我与你并未有血海深仇，非要紧盯着我不放吗？” “把我逼得没有退路，你又能捞走多少好处？” 江凛大声开口质问，周明峰皮笑肉不笑，瞅见他这个样子，江凛就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 “别以为有京都的势力在你背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真把我逼急眼，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江凛平日里与人和善，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大发雷霆。 哪怕周明峰强做镇定，可他躲闪的眼神足以证明他内心慌乱。 “江凛，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应该识时务。” “我上次提出的条件仍然作数，只要你愿意将工程外包，刊登在报纸上的文章会立马撤下。” 周明峰将自己本来的面目暴露出，他知道江凛接连面临困境，除了与自己合作外没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才会这样有恃无恐，毫不担心江凛与之翻脸。 殊不知，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铁律，那就是当一些人欲望膨胀到极点的时候，往往会自食苦果。 江凛的视线从周明峰身上一掠而过，他接着开口道。 “像你这样卑鄙无耻的人，不配与我谈合作。” “滚！” 江凛大手一挥，周明峰自知颜面无光，只得气愤地离开。 在他走掉后不久，赵常急匆匆来到江凛办公室。 “江凛，他们把事情做得太过分，我们必须要反击。” 赵常握紧拳头，刚才要不是害怕误了江凛大计，他早冲上去将周明峰一顿狠揍。 在自己的地盘上，他有信心让周明峰满地找牙。 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上风，并未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瞧见他现在这个样子，江凛忍不住点头称赞。 “你小子精进了不少，我很欣慰。” “是他不仁在先，就不能怪我们不义了。” 江凛并非软柿子，被对方随便拿捏住。 事到如今，他再也顾不得任何人的情面。 “你跟我走一趟。” “到哪里去？”赵常头一次在江凛身上感受到杀伐之气。 他后背窜出一阵凉意，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对于赵常的提问，江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事情发展与他料想的并无不同，赵常紧紧跟住他的脚步，很快就到了车旁。 得知要回老家，赵常下意识地摸向口袋。 “我去小卖部买些东西。” “你一定要去做二叔的思想工作，空着手可不行啊。” 赵常嘟嘟囔囔大半天，丝毫没注意到江凛满脸的不耐烦。 “上次过去是出于礼节，可他把我的好当成理所应当，还丢在地上随意践踏。” 江凛冷哼一声，他直言不讳道。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他们很好，成功将我惹怒。” 过去一个多小时，江凛的车停稳在村口。 赵常陪同在江凛身边，两人径直走向二叔家里。 此时此刻，二叔正在院子里闲坐着，见到江凛来立马甩冷脸。 “我和你们已经断绝关系，没事不要总往我这里跑。” “一群白眼狼，小时候白对你们好。” 二叔嘴里嘟囔不停，丝毫没注意到江凛满脸冷意，与先前来时候的样子大不相同。 “不管是什么人暗中指使，让你和记者说那些话。” “我现在就一个要求，你去出面澄清。” 什么？ 没想到江凛和自己说话还是这样霸道的口气，二叔用力甩了甩手。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让我去澄清什么？” “江凛，你在外面是大老板，回到这里你是小辈，和我说话客气点！” 二叔用手指着江凛的鼻子，赵常也没想到江凛这般直截了当。 “江凛，要不然还是让我来沟通，你正在气头上，再这样会吵起来。” “吵？为什么要吵？” “既然他不觉得自己有错，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在江凛说完这些话后，二叔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还以为江凛一时赌气，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可很快，江凛的话让他内心深处掀起波澜，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件事和我孩子没关系，你提他干什么？” “要不是他违反公司规定，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既然是因他而起，那就应该由他结束。” 江凛直接转过身，二叔反复琢磨他说过的话，确认他没和自己开玩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 “原本我是看在芝薇在面子上，追究他责任的同时也留有一线余地，可有些人不肯领情。” “就他做的那些破烂事，一旦起诉少说也得蹲几年苦窑。” 江凛冷笑几声，他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我回去后就准备材料，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给他编制任何罪名。” 江凛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见他如此决绝，二叔连忙从身后将他叫住。 “我就是憋着一口气，正好有人来找，所以就答应了他们接受记者采访。” “江凛，这都是我的错，求你别牵连到我孩子身上。” 第442章 绝地反击 看到眼前的男人与自己苦苦哀求，前后模样判若两人。 江凛苦笑连连，他有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过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去找媒体记者澄清这件事。”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了语气。 男人连连点头，他不敢有任何的迟疑犹豫。 回去的路上，赵常忍不住朝着江凛竖起大拇指。 “江凛，你现在的变化可真大，让我都觉得有些陌生。”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人善被狗欺。” 赵常说完这些话后，他就问起江凛接下来的打算。 江凛笑了笑，他不过打响了反击的第一枪，真正精彩的部分还在后面。 听到江凛这样说，赵常竟然有些猜不到。 他满眼疑惑，接连不断地开口询问。 “有些事情不让你知道，那也是为了你好。” “看好公司，其他的不用你来管。” 有过之前的教训，江凛这次把丑话说在前面。 但凡赵常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自己对他绝不姑息纵容。 明白江凛没有与自己开玩笑，赵常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将这些话全部牢记于心中。 两人分别之后，江凛并没有着急回到家里，而是驱车前往四海会所。 在门口处，江凛不出意外地被人拦下来。 “时隔多日，这里竟然没有人认识我了吗？” “告诉冯四爷，就说有老朋友登门拜访。” 江凛话语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门口的礼宾人员完全处于发懵的状态。 他们大眼瞪小眼，不管是谁对江凛都没有印象。 “我是江凛。” “什么？” 其中一人瞪大眼，他当然知道江凛这个名字在当地意味着什么。 哪里还敢耽搁犹豫，转身就朝着2楼的包厢跑去。 仅仅过去几分钟，江凛就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前几年就跟在冯四海身边的老人，听说江凛登门拜访，他们纷纷出来迎接。 “江总，四爷常常念叨你，他很怀念与你坐下来喝酒的日子。” “我也很想四爷。” “奈何手头上的事情太多，是一再耽误。” 江凛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自己有事了才找过来，这样的习惯很不好。 可事已至此，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江凛只能日后再找冯四海赔罪。 听他说完这些话，在他面前的几人齐刷刷变了脸色。 大家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不明白江凛现在的处境，来找冯四海一定是走投无路。 “江总，请你跟我来。”一人在前面带路，江凛紧紧跟随。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就顺利与冯四海见面。 而在外面，几名礼宾人员还在互相打听。 “这个江凛到底什么来头？” “他竟然有如此大的面子。” 之前认出江凛身份的那人，他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多读点书还是有用的，至少能看懂报纸。” “这个人和四爷的交情很深，听说四爷还在海上打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认识了。” 得知这一情况，刚刚阻拦过江凛的几名员工，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也幸亏江凛宽容大度，要与他们一再计较，那他们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楼上，包厢里。 见到江凛的第一眼，冯四海笑得连嘴都合不拢。 “臭小子，我等了你这么久，也不见你来找我一次。” “怎么？现在发达了，都不认我这个老哥哥了吗？” 冯四海心里很清楚，江凛要走的路还很长，他不可能一直与之并肩。 特别是他从事的行业，要是被媒体大肆宣传报道，一定会对江凛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正因为这样，江凛不主动来找，他也不曾与江凛联系过。 “四爷，我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样，你一定很清楚。” 似乎早就预料到江凛会这样说，冯四海摇头苦笑，脸上神情充满无奈。 “我可一直在等着。” “说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冯四海知道江凛竟然找到自己，那就一定是有所计划。 他让江凛大胆往出讲，只要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自己绝不说半个不字。 “四爷的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江凛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全都是发自内心深处。 他很清楚在自己落难时，旁人不踩一脚就已经是极为不错。 能像冯四海这样不留余力地帮助自己，这份恩情必须报答。 “你小子赶紧说，要不然我一会就改主意了。” 冯四海看似凶恶，实际上是心疼江凛这些天所遭遇的不公。 江凛缓步走到冯四海身边，贴近他的耳朵说出口一些话。 哪怕冯四海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在听清江凛说的话后大变脸色。 “江凛，你小子胆子可真大，这样做的后果你有想过吗？” “万一惹火上身，你小子可就完蛋。” 冯四海语重心长，他希望江凛能够好好想想，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酿下大祸。 就知道冯四海会这个样子，江凛轻轻摇头，眼神越发坚定。 自己要不是被逼得没退路，也犯不着铤而走险。 “人家都快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我还要忍让到什么时候。” “四爷，你要觉得帮我这个忙风险太大，你可以选择拒绝。” 江凛知道在生意场上能有几个真心的朋友不容易，他当然不会去强求。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选择权当然在冯四海的手中。 江凛耐心等待，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最终会被冯四海痛骂一顿。 “我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你都不怕，我更无所谓。” 冯四海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更说出一句至理名言。 人死鸟朝天，这个忙他帮定了。 有冯四海这句话在，江凛彻底放下心。 他起身就要离开，冯四海顿感不悦。 “你小子把我这里当成什么？”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冯四海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江凛转过身时唯有苦笑。 “四爷，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吩咐？” “那当然！” “来都来了！说什么都要和我喝顿酒。” 冯四海直接将江凛留下，接着就招呼后厨赶紧起菜。 第443章 落下帷幕 自从江凛去过四海会所，他再不为一些事情而担忧。 未来几天时间里，江凛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女主作为他的枕边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身上的变化。 “真是奇怪，二叔又接受记者专访，只是说的话和上次不一样。” 女主小声嘟囔，她一边开口一边观察江凛脸色变化。 哪怕江凛表现得很平静，也还是让她看出端倪。 既然如此，那江凛只能大大方方的承认。 知晓事情真相后，女主一只手捂住嘴，她内心深处不可谓不惊讶。 “你会怪我吗？”江凛忽然开口问道。 女主像是想到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 “单讲这件事情，你一点错都没有。” “既然无错，何来怪你一说？” 女主也知道是自己家里人做得太过分，都快把江凛逼入绝境。 这样的情况下，江凛还不反击，恐怕最终只能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想通这一切后，女主并不觉得江凛哪里做错。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得多。” “可你还是没有与我讲，你去找冯四爷干什么？” 女主脑子转得很快，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事情背后暗藏深意。 就不断与江凛开口追问，希望他不对自己有所隐瞒。 “有些话我不便多说。” “你只管耐心等着，我的计划很快能见到成效。” 江凛言语认真，绝不掺杂虚情假意，女主当然能感受到。 她用力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 就这样过去几天时间，新的一天开始，江凛刚刚来到公司。 还不等他一只脚迈进公司大门，周明峰直接从身后将他叫住。 “江凛，你真是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今天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大家都别想好。” 周明峰骂骂咧咧，或许是他太大声的缘故，路人路过的人很快被他吸引目光。 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大多都是抱着要看热闹的心态。 江凛目光扫视全场，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 “周老板，大清早的你来我公司门口闹，难道不应该你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可真无辜，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又要被人家往身上泼脏水。” 江凛叹息连连，他现在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生出怜悯之心。 现场群众不知内情，纷纷开始谴责周明峰蓄意找茬，简直道德败坏。 “你们懂个屁。” “江凛，这几天的时间里，我名下的几家公司都出了事。” “要不被人用砖头砸坏了门窗，要不就被人把屎尿泼在玻璃上。” 周明峰越说越生气，反观江凛满脸笑意，竟然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对于这一情况，周明峰并没有认识到，他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讲。 “还有人在我店门口闹事，搞得客人都不敢进店里消费。” “江凛，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些事情都和你没关系吗？” 周明峰梗长了脖子，俨然一副不肯与江凛善罢甘休的架势。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脸上笑意更浓。 “周老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说是我派人干的，请问你有证据吗？” 江凛笑眼眯眯，他的一番话直接让周明峰愣在原处，过去许久时间都不能作答。 “还需要什么证据？” “除了你，没有人会对我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周明峰嚷嚷的声音更大，丝毫没注意到江凛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鄙夷。 江凛轻轻摇头，无语两个字都快写在脸上。 “这天底下的道理，难道是看谁的嗓门更大吗？” “你要是拿不出证据，那就请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江凛耸了耸肩膀，他话语越是轻松，越让周明峰情绪接近崩溃。 明明知道除了江凛不会再有别人，可他就是拿江凛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老板，我知道你很生气，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周明峰被气得浑身发抖。 “你个浑蛋，你故意摆老子一道。” “请注意你的言辞，再这样我告你诽谤。” 面对周明峰的恶语相向，江凛并不与他纠缠不清。 亮明自己的态度后，他转身就要离开。 周明峰看着江凛离去的背影，他除了内心抓狂再没有别的办法。 几分钟后…… 在江凛的办公室里，赵常激动得都快要跳起来。 他可是听说周明峰刚才被江凛狠狠嘲笑一番，以至于走的时候身体踉跄，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上。 “瞧你这点出息，我们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和恶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有比他更恶。” 江凛话糙理不糙，赵常很难不去认同。 从一开始，江凛可没想过下如此狠手，一再宽容忍让，换来的是对方得寸进尺。 “就应该这样。” “他要还敢找我们的麻烦，那就接着收拾他。” 赵常挥舞几下拳头，江凛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他很确定周明峰会消停一段时间。 可很快，赵常流露出担忧之色。 “万一周明峰暗中调查，抓住我们的把柄怎么办？” “这件事情要被闹大，你恐怕会跟着受影响。” 赵常放心不下，江凛却蛮不在乎，他接下来的话让赵常心情无比放松。 “冯四爷是干什么吃的？” “他亲自经手的事情，绝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 “再说了，有些是不也是你无端猜测吗？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江凛当场否认，赵常瞪大了眼睛，他随后就反应过来。 “没错，这件事情原本就和我们没关系。” “谁让周明峰常常不干人事，私底下还不一定得罪了多少人。” 赵常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无非是周明峰与人结怨太多，有动机对他展开报复的人不止江凛一个。 想要将这顶帽子戴在江凛头上，那就得拿出强有力的证据。 “这件事情就此过去，以后谁都不要再提。” 江凛心中很笃定，周明峰这次吃过大亏，再也不敢与他面前蹦哒。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自己终于不用为那等小人而烦心，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第444章 规划产业园 没有了周明峰从中作梗，项目进展顺利，转眼间就过去一整年的时间。 原先宁静祥和的村庄不复存在，高楼从中拔地而起，只是那几栋孤零零的高楼成了当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大妈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自制的团扇，她眼睛一斜，很不屑的开口说道。 “就那么一块破地方，除非是脑子抽住，不然谁会花大价钱买来住！” “王婶说得不错，那地方鸟不拉屎，买个菜都得走好几里地。”有人从旁附和。 就在他们讨论激烈时，江凛正好带着裴芝薇从旁经过。 这些话不可避免地被江凛听到，裴芝薇脸色变化，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几下。 “他们什么都不懂，你别往心里去。”裴芝薇看过江凛的反应，她接着就小声开口安慰。 殊不知，江凛从来没有因为旁人的几句话而内耗自己。 “芝薇，你相信吗？不用多久的时间，我们的房子就会大卖特卖。” 江凛算了一下日子，他随后开口说道。 “最多半个月。” 什么？ 听到这样的话，裴芝薇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接连吞咽几口唾沫，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凛，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说的这些很难实现。” “好了，不要和这些人赌气，顺其自然比什么都强。” 裴芝薇还以为江凛在自己面前故作坚强，她尝试着去安慰。 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她很快会发现这不过是她自己的想法。 隔了几天，江凛将赵常找到。 对方最近忙于工地上的事情，越是收尾阶段就越抽不开身。 和江凛见面后，赵常实在难掩内心的激动。 “江凛，你都不知道俺这几天忙成什么样，等忙过这一阵一定要把缺的觉都补回来。” 赵常满脸认真，说的话绝非有假，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不禁摇头苦笑。 “你这家伙，好不容易干点正事，怎么还学过邀功请赏？” “痛快点，我吩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 江凛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常看，他必须让赵常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回避。 在他的追问下，赵常满脸得意，忍不住自夸一番。 “不就是找几个形象好，气质佳的女孩子，来当售楼小姐吗？” “你放心，这件事我办得明明白白。” 赵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要说在别的方面他可能会掉链子。 唯独这件事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伤心。 江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有赵常这句话他就放心得多。 见到赵常汇报完工作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江凛摇了摇头。 “你小子先去干正事，等到论功行赏的时候，我难道还会亏待你吗？” 江凛就知道赵常心里有些小九九，他根本不给赵常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将人往外撵。 如此做法，真可谓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赵常瞪大眼睛，他是真没想到江凛会这个样子。 临走的时候，赵常脸上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与刚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不禁感到疑惑。 “你小子痛快一点，有什么话赶紧往出说。” “磨磨唧唧，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迫于江凛的威严，赵常不停抓挠自己头发，看起来都有一些急眼。 “我就是想与你说一声，现在公司里有不少闲话。” “当初是你不顾大家反对，坚持要将那块地拿到手。” 赵常的话应戛然而止，未尽之意就得江凛自己体会。 无非是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要不能让各方满意，江凛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 对于赵常的提醒，江凛不可能不当回事。 他点头示意，接着就让赵常把心放到肚子里，自己这边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对于江凛的这一番说辞，赵常不是太能理解，但他也已经习惯了不多问。 就在赵常离开没多久，江凛就接到一个神秘电话，挂断之后，他脸上笑容洋溢。 “终于要来了吗？” “比我想象中的慢了些，好在与记忆中的偏差不太大。” 江凛嘴角上扬，就以当下情况来看，一切皆在他的预料中。 没多久，江凛驱车来到县委大院门口。 秘书从楼上急匆匆下来，见到江凛的第一眼就流露出兴奋之意。 “江老板，领导紧急召见，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 “不过我感觉，应该是好事没跑。” 秘书话语中有所透露，江凛眼神感激，他已经猜测到具体的原因。 只是不到最后一刻，变数仍然存在，这是客观事实。 答谢过对方后，江凛很快来到霍刚的办公室里。 事情发展出乎他的预料，本以为对方会高高兴兴，却没想再见到自己时拉着一张脸。 “江凛，有些事情我劝你还是自己交代清楚。” “被我问出来之后，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 最后几句话，霍刚特意加重语气，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很是明显。 换了旁人，这种时候早就该慌乱得不像样子，唯独江凛心静如水。 他的脸上甚至还弥漫着许多笑意，这一幕被霍刚看在眼里，着实让霍刚有些猜不透。 “霍书记，大家从相识到相知，应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 “打了这么多交道，我对您的为人还是清楚的。” 江凛直言不讳，今天要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绝不可能是秘书下去迎接。 他干脆让霍刚把话挑明，就别与自己绕弯子。 被江凛这么一说，霍刚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他冷哼一声，故作生气样子。 “刚刚接到通知，国外的公司要在我们这里投资建厂。” “按如今规划来看，工厂就将坐落在你们的项目周边。” 听到霍刚这样说，江凛故意与他打哈哈，俨然一副不太理解的样子。 “你小子少给我装傻充愣。” “对方在国际上很有影响力，工厂一旦落地，势必吸引各方投资。” “那里要真有一个产业园，医院和学校也都必须要有，才能给庞大人群提供基础生活保障。” 哦？ 江凛嘿嘿一笑。 第445章 楼盘大火 听到这个消息，江凛异常激动，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霍书记，真是太感谢你了。” 有了这个消息，江凛对于自己的那个计划更加有把握。 “有一点你说得没错，如果工厂真的在那，周边的需求量将会增大。” “娱乐设施、教育资源一旦完善，房价必然非常可观。” 想到这儿，江凛更加胸有成竹。 “没错，出门方便，教育完善，这解决了很多大问题。” 霍刚开口说道。 “真是太感谢你了，霍书记，您的这个消息简直就是及时雨。” “这让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 一番感谢过后，江凛挂断电话，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得只能听见远处的施工声。 “赵常，进来。” 他重新拿起话筒，拨通了内线。 没一会儿，赵常就推门走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点汗，显然是刚从工地现场赶回来。“江总，怎么了？” 江凛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开口问道：“工地怎么样？” “一切顺利，三号楼马上封顶。就是……”赵常话说道一半停了下来。 江凛看出了他的难处，开口说道， “有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江凛挠了挠头，“江总，我们现在投资这么多，把楼房盖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到时候如果卖不出去，可怎么办？” “那岂不是亏得血本无归？” 这段时间，赵常看着一栋栋楼房盖起，心里就不停地泛起了嘀咕。 他并不明白江凛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盖楼盘，毕竟，就眼前的这种情况来看。 就算是换作是他，也不可能花钱找罪受。 要啥没啥，根本就是拿钱打水漂，还听不到响的那种， 江凛抬起头，看着赵常，缓缓的开口说道， “刚霍书记来电话，要投建一个大型厂区，配套的职工医院、实验学校，同步规划。”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赵常，没有多大的反应，还自顾自的小声说道。 “我在和你说楼房卖不出去，你和我扯什么工厂……” 说着说着，这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凛。 “江总！这是真的？” 江凛笑着点了点头。 “通知下去，继续加快动作，咱们要抓紧时间干起来！” 赵常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快，消息传遍。“砰！” 一声脆响，上好的紫砂壶碎片和深褐色的茶叶渣溅了一地。 周明峰脖子的青筋暴起，眼里充满了血丝。 肉眼可见的怒火，地上更是一片狼藉。 “工厂、医院、学校……” 周明峰咬牙切齿地说着，“这种狗屎运也能让他碰上？” 刚开始，江凛拍下那块地的时候，周明峰还无比的不屑。 一直抱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坐等他倾家荡产。 眼看自己的美梦就要成真，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有了这个规划，岂不是让这小子赚个盆满钵满。 想到这，周明峰更加的生气，很是悔恨。 “真没想到，这个江凛平时看上去傻乎乎的，竟然捡了这么一个大漏，这得赚多少钱？” 助理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让原本就很生气的周明峰更加恼怒不已。 “滚！”周明峰抓起手边的一个文件就砸了过去，助理吓得连滚带爬逃出了书房。 半个月过去。 售楼部的前面巨大的彩虹门矗立，十米红毯。 现场更是人山人海，沙盘模型区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销售人员被挤得已经衣衫不整，蓬头垢面。 购房人员，更是你争我抢，高举着自己手中的单子，嘴更是一刻不停。 “我要这套！中户，六楼！” “给我留三套” “别挤！排队！都排队！” “听说那外资厂的医院是省里专家坐诊？” “学校是和市区重点小学合办，这可是优等学区房。” 现场一片混乱，竟然都惊动了执法人员。 江凛站在二楼，透过玻璃看着楼下的景象，心里无比的满足。 他很庆幸，当初孤独一掷，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一景象。 “大家都别急，咱们慢慢来。” “都有都有。” 现场的工作人员，喉咙都有些破哑。 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喇叭。 好在提前预知楼盘会爆火，在开盘之前，赵常就按照江凛的吩咐，特意多招了一些临时销售。 这才让现场没有那么的混乱，要不然就以今天的这个情况，真是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而有了新规划的支持，开盘没几天，销量十分惊人。 “凛哥，太火爆了，你猜咱们这几天卖了多少？” 赵常激动地走到江凛的办公室。 江凛嘴角微微上扬，抬头看着赵常，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此时的赵常也顾不上等江凛猜，激动得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脱口而出。 “八成，八成呀！” 赵常用手比画着，激动地说着。 “短短三天，我们就卖出去年全市楼盘销量的八成。”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赵常瞪大了眼睛，显然这个数据，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照现在这个速度，我们很快就可以动工二期三期，那我们岂不是发财了。” “哈哈哈……” 说着，赵常开怀大笑了起来。 这一幕是他这辈子根本不敢想的。 很快，他回过神来，紧紧的握住江凛的手，开口说道。 “凛哥，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大贵人。”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挣到这么多的钱。” 江凛笑了笑，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的说道。 “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以后挣钱的机会多的是，比这还要多。” 赵常用力点了点头。 “你放心，凛哥，我跟定你了。” “这辈子，下辈子，我就跟着你了。” 肉麻的话脱口而出，让江凛有些无奈，用力将其推到了一边。 “谁要你，滚开。”开玩笑道。 随后江凛缓缓的站起了身，走到窗户跟前，看着外面的一片盛况。 “告诉兄弟们，好好干，奖金翻倍。” 紧接着赵常便离开了这里。 江凛嘴脸勾起，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446章 风波突起 过去一天…… 江凛高兴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突如其来的噩耗犹如一瓢凉水，从他的头顶猛地浇下。 “你再说一遍！” 昨天还兴高采烈的赵常，当下像是变了个人。 他咬紧了牙，一些话明明已经到嘴边，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殊不知，他越这个样子，越让江凛心情不爽。 一顿责骂过后，赵常这才重拾理智。 “不久前还是排着队买房，可现在成排着队退钱。” “现场混乱得不像样，售楼部那边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赵常极为艰难地开口。 听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沉思许久，最终决定赶赴现场。 万万没想到，赵常竟然伸出手将他拦下。 “几个意思啊？” 正在气头上的江凛，也管不得自己的话是否伤人。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常看，很快就让赵常心里发毛。 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好像在一瞬间凝固，除了赵常粗重的喘息声，再也听不到别的。 “客户们又吵又嚷，全都想见你一面。” “现场太混乱，你一旦露面，万一这些人行为过激可怎么办？” 赵常并非藏有私心，他完全是为江凛考虑，至少要等局面控制住才好。 可赵常不说这些话倒还好，说完没多久就让江凛拉下整张脸。 “你以为这是对我的一种保护，实际上是害惨了我。” “退房的原因都没有搞清楚，我们就像乌龟一样缩头不出，你让那些客户怎么想？”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了语气。 果不其然，都不等到他的话音落下，赵常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江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你一起过去。” 赵常做好心理准备，哪怕去到现场后被客户指着鼻子骂，他也会耐下心处理。 如果自己做不到这一点，要打要骂都随江凛的便。 有了赵常的这个态度，江凛气消了一大半。 江凛轻轻点头，再不追究他的责任。 过去个把时辰，江凛与赵常来到售楼部，车子刚刚停稳，就有十多个人围了过来。 “这就是开发商。” “骗子，一群骗子。” 等江凛和赵常从车上下来，人群如潮水般涌来。 江凛眉头皱起，眼前一幕让他极为诧异，有人想要退钱，这并非问题所在。 而在于退钱的人数，眼前这般，绝不可能是因为个人喜好，一定是出现了大问题。 “大家都安静一点。” “吵闹解决不了问题，你们有什么诉求慢慢往出提。” 现场混乱不堪，售楼部的人赶紧出来驱赶客户，生怕他们将江凛伤害到。 “都干什么？” “大家不过是找我提意见，他们又不是洪水猛兽，用得着你们来拦吗？” 最后的几句话，江凛嘶声力竭，或许大家也能感觉到他真心实意，吵闹的声音远不如刚才那般激烈。 可接下来，几人说出口的话让江凛大吃一惊。 “好端端的，不干净的东西从哪来？” “大家诉求合理，我们是可以将钱款原路返还。” 刚开始的时候，江凛还以为大家对他没多少信任，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他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怎奈何，最终的结果又与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大家退房的理由极其一致，那就是常有人在经过这里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孩子与女人的哭声。 一阵接着一阵，让人心里渗出一阵凉意。 “江老板，你这么有钱，也不差我们这三瓜两枣。” “还是赶紧返还我们买房的钱，大家买卖不成仁义在。” 有人强烈要求，江凛哭笑不得，要只是这样的理由，他实在不能在申请书上签字。 “请大家冷静一点，既然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应当调查清楚。” “一旦调查出结果，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最后几句话，江凛特意加重了语气，他就是要让在场的人全都听清楚。 江凛讲出他的难处，一点领导架子都不摆。 如此情况下，大家伙要还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那确实是不近人情。 赵常也赶紧帮江凛说话，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刚才还嚷嚷着要退房的人们纷纷表示理解。 “人家这么大的公司，出事了总应该调查清楚。” “但我们的态度也要有，这种房子没法住的，过些天必须退钱。” 说话的是一名老者，听他说原来是干教师工作。 在这种场合，老者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胡搅蛮缠，而是有着自己的一套道理。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江凛轻轻点头，当然是发自内心去认同。 好不容易才将这些人打发走，售楼部的负责人快步来到江凛面前。 “江总，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逃脱不掉的责任。” “可我说句心里话，不管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江总都没必要惯他们的毛病。” 什么？ 听到这样的一套说辞，江凛直接愣在了原处。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江凛眼睛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落在经理身上。 在江凛的大声质问下，经理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 同样的，这也是大部分人心中的想法。 “反正他们都已经交了钱，合同也已经签订。” “那可是白纸黑字，根本不能反悔。” 经理愤愤不平，无外乎这些人没有契约精神，要让他来处理的话直接报警就行。 “我们根本就不理亏，谁不服气就去打官司，合同在手还怕他吗？” 经理越说越激动，他根本没注意到江凛眼里的冷意。 说着说着，他猛然抬起头。 “江总，您觉得呢？” 经理话还没说完，江凛直接瞪了他一眼。 紧接着，江凛转过身来，他将目光牢牢锁定在赵常身上。 “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人吗？” “扪心自问，如果是我们花大价钱买上这样的房子，我们能不在乎外界不好的传言吗？” 江凛接连叹了几口气，他的话很快就让经理羞愧地低下头去。 如果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见得能比那些人好到哪里去。 第447章 眼见不为实 经过江凛一番思想教育，售楼部的所有人全都改变了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错的并非那些嚷嚷着要退房的人，而是凭空造谣生事的那些。 赵常快步走到江凛身边，他吞吞吐吐，话到嘴边又难说。 “江凛，这都什么年代，怎么能有鬼邪一说。” “会不会是有人恶意中伤？” 赵常本是无心之言，却让江凛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他紧皱着眉头，许久的时间里，不曾说过一句话。 “安排人手去调查，结果一定要准确。” “你给我记住了，要追根溯源，看看这些荒诞之言都是从哪里传出来？” 江凛千叮咛万嘱咐，他就怕赵常不把这件事情放心上。 赵常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知道这件事情关乎重大，当然要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江凛，最多明天这个时候，我一定能跟你交代。”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真闹鬼，还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赵常冷哼一声，他接着就开始调派人手，这方面的能力绝对不差。 江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回去等他的好消息。 当天晚上，江凛在饭桌上心事重重，不可避免地被裴芝薇察觉到不对。 裴芝薇心思细腻如发，这种时候当然要和江凛刨根问底，问个清清楚楚。 “这不纯粹是在扯淡吗？” “我看就是有人眼红嫉妒，所以才会在暗中搞小动作。” 就连裴芝薇一介女流之辈，她都从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要说没有人在暗中搞鬼，那绝对是骗人的假话。 裴芝薇很快问起江凛接下来的打算，江凛倒也痛快。 “要只是捕风捉影，那这事情好解决得多。” “我在盖好的楼里住几天，所有的谣言都不攻自破。” 江凛话里有话，旁人听不出倒也罢了，裴芝薇可谓一清二楚。 她轻轻咬住嘴唇，眼神中满是疼惜。 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将一些话说出口。 “如果是有人故意使坏，所以才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又能怎么办？” 裴芝薇并非想要打击江凛的自信心，实在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要知道对方利用人们恐惧的心理，就算江凛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些影响也没有办法消除。 如此说来，江凛真的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想想都让人觉得心痛。 明白裴芝薇是为自己着想，江凛眼神宠溺，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开口说话时，语气也是极其温柔。 “总会有办法的。” 江凛知道裴芝薇会跟着操心，他干脆出言安慰。 再者而言，事情也不一定会如想象中的那般糟糕。 “赵常平时看着不怎么靠谱，关键时刻却不掉链子。” “耐心等着吧！很快就会有结果。” 江凛心中笃定，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裴芝薇也不会再有别的意见。 可随后发生的事情，极大程度超出江凛的预料。 隔天。 赵常快步走进江凛的办公室中。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说话时支支吾吾，如此样子使得江凛都有些着急。 便不断开口催促，不许赵常与自己遮遮掩掩。 “江凛，我走访调查，结果和我们遇到的不一样。” “楼里好像真的闹鬼，公司内部有不少人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赵常越说越玄乎，江凛翻了个白眼，对他再没有好脸色。 “我派你是去调查真相，不是让你传播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论。” “赵常，我再问你一遍，楼房闹鬼的事情是真是假？” 江凛说出口这些话的同时，他目光牢牢锁定在赵常的身上。 如此情况下，不论赵常如何反应，都别想逃过他的一双眼睛。 “江凛，这么要紧的事情上，我怎么敢与你说假话？” “我保证，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 赵常拍着自己的胸脯，和江凛信誓旦旦地保证。 见他这个样子，江凛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如果他没有说假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暗中布局者手段高明。 “别人相信倒也罢了，你也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吗？” “牛鬼蛇神一说，那完全是瞎扯淡。” 江凛不许赵常再有这样的言论，对赵常严厉批评过后，江凛开始复盘这件事。 “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你去把这些人都叫过来。” “我要与他们一个个问话。” 江凛不相信这件事情会是真的，有这样一个前提在，他想从中发现破绽就容易得多。 明白江凛的用意，赵常没有任何迟疑犹豫，他赶紧按照江凛吩咐去做。 前后相差没多久的时间，赵常就将几名员工带到江凛面前。 “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听好了，要事无巨细。” 赵常先给这些人上点压力，几名员工面面相觑，他们哪敢胡来乱搞。 一个个都做好心理准备，只等着江凛提出问题。 “楼内有不干净的东西，谁亲眼看到？” 江凛忽然开口，一名员工赶紧把手举起来，他像是着急要证明。 却没想到江凛会有一连串的问题，犹如炸弹般轰炸在他身上。 很快，这名员工就有些招架不住。 同样的问题，江凛连着问了几遍，答案从开始时的微小差距到最后竟大不相同。 江凛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说有人影在楼内穿梭，而且是双脚离地，这到底是你亲眼看到？还是你想象出的画面。” 江凛心如明镜，当一个人在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时，身体极有可能出现应激反应。 就比如江凛刚才所说的那样，他或许只是看到有人影在动，便自行脑补出许多画面。 真真假假掺在一起，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好说。 “我……我有点记不清。” 员工无法继续回答江凛的问题，他退让到一边，另一人走到江凛面前。 江凛采用同样的方法，很快就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以至于几名员工全都陷入到自我怀疑的境地中，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或许知道对方用了怎样的办法。” 喜欢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请大家收藏：()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8章 请君入瓮 在江凛看来，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阴谋同样会有破绽存在。 他连着问过好些人，心里终于有了底。 瞧见江凛这个样子，赵常惊喜不已，他快步走到江凛身边。 “江凛，既然是有人暗中搞鬼，那就把这个人揪出来。” “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只管往出说。” 赵常一只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处，见他信誓旦旦，江凛也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将旁人全都打发走，江凛直接把赵常叫到自己身旁。 一番叮嘱过后，赵常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能干好。” 说罢，赵常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觉中就已经到了晚上。 江凛驱车来到售楼部，早有人等候在这里。 “江总，按照您的吩咐，下班后我没让一个人走掉。” 经理苦笑连连，他这分明在和江凛发牢骚。 不过也不能怪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大家归心似箭，突然被留下加班不能情愿。 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最近楼里闹鬼的传言。 几个女孩子快步走到江凛身边，她们脸上写满了紧张。 “江总，我们胆子小，实在不敢走夜路。” “有经理在，你不如让我们几个先回去。” 这些女孩的要求并不过分，她们还以为江凛会痛痛快快答应。 事实情况与她们所想的完全相反，江凛轻笑几声，接着就让她们稍安勿躁。 “怎么能不着急吗？” “我家里人还在等着，回去晚了他们一定会担心。” “说得对！真不知道留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些女孩言语不停，矛头全都指向江凛的身上。 经理瞧见她们这样不懂事，连忙从旁喝斥。 “都反了天。” “江总亲自过来，你们还在这里讨价还价，是不是都不想干了？” 最后几句话，经理特意加重了语气，威胁的意味很是明显。 几个女孩子身材好，气质佳，又都读过书，所以才能到售楼部工作。 正是因为这样，她们全都心高气傲，自然不愿意平白受气。 “江总又怎么样？” “反正我们也没做错事，难道不愿意加班就要被开除吗？” 几个女孩说话声音很大，吵闹之下，经理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他赶紧朝着江凛投去求助的目光，江凛摇头苦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刚才的行为。 明明事情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可就是因为经理的自作聪明，搞得大家怨气很大。 江凛脸上堆满笑容，他一点都不着急，几个女孩还以为江凛看不起人才会这样。 “就没见过你这种老板，最起码的尊重人都不会。” “反正我们就要走，就算你不开除，我们也不干了。” 几个女孩的话让经理大惊失色，江凛却很能理解。 毕竟国家鼓励个体经营，人人都端铁饭碗已经是过去式，现如今作为打工人，亦有选择的权利。 “大家都消消气，气坏身体可怎么办？” “我刚才笑，并非嘲笑。” 江凛语气平缓，或许感觉到他话语中的真诚，几个女孩子都流露出好奇之色。 见到她们这样的反应，江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大家心里感到不踏实，我也很是理解。” “这样吧！愿意留下来的，我自掏腰包给大家发奖金。” 什么？ 听到有钱拿，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几个女孩子虽然害怕，一想到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就好很多。 “江总，你早点说会给钱，我们不就不着急走了吗？” “回到家里也没别的事，还不如大家都在这里唠唠嗑要好。” 这些人嘴脸变化得太快，经理实在被气到，江凛却不许他再发火。 “我留大家在这里，就是想让大家明天能有个好心情。” “江总，你说的这些话，我们怎么都听不懂？” 几个女孩子凑近到江凛身边，八卦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谁让江凛刚才说话的语气，可谓神神秘秘，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江总，你就别在这里打哑谜，有什么话就和大家说清楚。” “总这个样子，搞得大家心里痒痒的，那种感觉真不好受。” 就知道会有人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一定会刨根问底。 江凛嘴角上扬一个弧度，得意笑容很快浮现在脸上。 “大家总说楼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一些话越传越邪乎。”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带着大家一饱眼福，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不等到江凛话音落下，几个女孩子脸色大变。 她们连连摆手，直言自己的爱好和江凛不同。 确切点说，那叫癖好。 “江总，我可不敢看，万一被那东西缠上可怎么办？” “小雅说得对，要真是这样，我不要钱，都要回家。” 大家议论不停，就连经理都怀揣忐忑走到江凛面前。 “江总，要不还是等白天来，这确实有些吓人。” 没想到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看法，江凛接连摇头，苦笑不停。 “如果真有脏东西，那固然可怕。” “可我要是告诉大家，所谓的脏东西不过是人为制造出，而且这个人就在我们中间呢。” 听到江凛这样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表现出极不可思议的样子。 其中一个女孩站出来，直接开口说道。 “江总，谁闲得没事去扮那种东西，难道就不怕夜里会做噩梦吗？” “万一真被什么东西缠上，我都不敢想会是什么样。” 几个女孩说完这些话后，经理也来到江凛身边。 “江总，你对大家一向不错，问题应该不会出现在内部。” “如果真有人暗中搞小动作，搞得大家都要来退房，那这种人绝对不能饶恕。” 经理目光扫视全场，他让大家都安静些，不管江凛说的是真是假，有一点必须要明确。 “如果真有这个人，那他就自己站出来。” “主动承认，总比被江总揪出来强。” 经理撂下狠话，如果不是主动承认的，到时候可别指望他能帮忙求情。 喜欢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请大家收藏：()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9章 声东击西 在经理一再强调下，仍然没有一个人主动承认。 反而让大家对江凛心生不满，总觉得江凛无端怀疑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笑而不语。 “江总，我有些话，不知当讲否。”经理走到江凛面前。 他犹犹豫豫，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 江凛将眼睛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有什么不能说的？” 被江凛允许，经理心中再无顾虑。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像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接着开口道。 “就连守夜的大爷都被叫到这里。” “如果那个人就在我们中间，这岂不是意味着今夜不会再有怪事发生。” 他的话不无道理，毕竟有人装神弄鬼，总不可能真的会分身术。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几个女孩子又开始叽叽喳喳。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估计三岁孩子都能想明白。” “江总，我看就不要继续浪费大家的时间，还是早点下班吧。” 几个女孩实在不愿意在这里多等，她们接连开口催促，也让其他人耐不住性子。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江凛身上，似乎期盼着他能够改变主意。 可江凛接下来的一些话，直接让所有人都傻眼。 “按照前几天总结出的经验来看，距离发生怪事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大家不妨等等，如果今天夜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会另外给大家补偿。” 江凛客客气气，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不好与他拌嘴。 可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头却都在牢骚埋怨，就连经理都面露不悦之色，他直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当他猛然抬起头时，这才发现江凛正盯着自己看。 “江总，是还有别的事情吗？”经理不太确定，他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江凛脸上笑意弥漫开，最终轻轻摆手，一句话都没有与他多说。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前几天夜里发生怪事只剩下十多分钟，江凛趁着这个间隙给自己点燃一支烟。 他走到经理的面前，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 “你说说看，今天还会有怪事发生吗？” 被江凛这么一问，经理身体下意识地哆嗦一下。 他赶紧站起身，接着就为难开口道。 “这我可说不好。”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江凛并未多言，他看了一眼时间，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 在江凛的呼喊声中，大家伙不情愿地跟着他往外面走。 几个女孩结伴同行，彼此加油打气。 “真不知道江总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我看他就是故意消遣我们这些员工，有权有势的人都有些特殊癖好。” 众人议论纷纷，根本没注意到江凛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然浮现出一抹冷意。 他们来到小区中间的位置，凉风吹来的时候每个人都瑟瑟发抖，这让大家更感到不安。 突然间，一栋楼里传出女子阴笑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 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女孩子们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们本想跑回到有光亮的地方，可听到那种声音后，一个个吓得腿都软。 经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吓到，他赶紧来到江凛身边。 “江总，你不是说搞小动作的人就在我们中间。”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恐惧之意更加袭上心头。 “这说明江总猜测的不对，有可能真的有脏东西。” “天啊！我们竟然还敢到这里来，该不会走不掉了吧？” 大家已经默认有脏东西存在的事实，至于江凛之前的一番推理，在女子哭泣的声音传出后就已经不显正确。 “我们有这么多人在，难道还需要害怕楼里的东西吗？” “不过我很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可现在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我已经知道是谁在搞鬼。” 被江凛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经理更是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江总，到底是谁啊？” “你说呢？” 江凛的视线直直落在经理身上，他的话更是耐人寻味。 在他说出这些话后不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经理身上。 “听江总的意思，搞鬼的人不会是他吧？” “真没想到经理会是这样的人。” 形势变化太快，刚刚还害怕到要逃跑的人全都开始指责经理，这让他憋了许久的火气立马爆发出来。 “江总，你怎么能冤枉好人？” “我可以一直待在你的身边，那个人怎么会是我？” “还有你们，不要乱说话！” 经理的反应很强烈，他大声嚷嚷，试图来为自己辩解。 江凛朝着他走过去，几句话就让他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如果真是人为，完全可以在楼里放一台录音机，准时准点地播放那些怪声。”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你再过去将录音机拿走，装神弄鬼的计划就算成功。” 江凛说了好些话，在场所有人都佩服他分析得如此细致。 殊不知，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江凛从未讲出过。 经理惊慌失措，他拼了命地摇头，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江凛话锋一转。 “但是使用录音机播放，不也得有人操控吗？” “所以说，暗中搞鬼的人不是他。” 江凛短短几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到疑惑的境地中，他们冥思苦想，都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那栋楼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江凛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家难道就没有发现，在楼里传出声音的时候，我们身边有个人不见了吗？” 被江凛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开始回忆刚才的情形。 “是看大门的李大爷。” “可李大爷刚刚还在这里，声音却在里面响起，不应该是他摁下的开关。” “当然不是他。” 江凛轻笑几声，他并没有急着解释，过去几分钟的时间，赵常一手摁着李大爷，一手提着录音机，他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喜欢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请大家收藏：()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0章 绝不轻饶 李大爷被押过来后就大喊大叫，瞧他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 除他之外，所有人脸上都写满疑惑，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赵长，你来给大家讲讲。”江凛脸上笑意更浓。 他将这个机会交给赵长来把握，就当是为他之前的疏忽大意来弥补。 听到江凛这样说，赵长满脸激动。 他搓了搓手掌心，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些。 “很简单啊。” “刚才那些声音是我在拿录音机往外放。” 被赵长这么一说，大家更不能理解，江凛赶紧接过话茬。 “在大家心发慌，恨不得拔腿就跑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偷偷溜进了大楼里。” “因为我突然来到，他根本没有机会放置录音机，声音响起的时候他怀疑是自己记错。” 江凛直言不讳，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想着进去确认情况，因为他不确定是否会将自己暴露的可能。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经理恍然大悟，刚刚江凛将矛头指向他身上，不过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 “可惜这个死老头记性不好，没有看出这是江总引蛇出洞的计策。” “真的要吓死人，我还以为……” 经理哭笑不得，江凛对他稍加安慰，接着就走到门卫李大爷面前。 “大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江凛笑呵呵的开口。 事情发展不出预料，李大爷瞬间炸毛，他大声嚷嚷道。 “你可不能冤枉人。” “我之所以到楼里去，就是想把那个人抓现行。” “大爷，我都已经指认经理，你进去抓空气吗？” 江凛冷笑几声，他一早就料想到李大爷会为自己辩解，就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果然不出所料，在江凛说完这些话后，李大爷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停地哆嗦。 不等他反应过来，经理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老李头，我是看你可怜才让你来守夜，至少能赚点钱买米买面。” “你倒好，说你监守自盗都是在夸你。” 经理着实被气得不轻，要不是有人拦着，他早就一脚踹在李大爷的身上。 毕竟谁也不是傻子，事到如今，李大爷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与其说他进去抓人现行，还不如说是销毁可能暴露自己的证据。 没想到被江凛耍得团团乱转，最终反被赵长抓了现行。 “你要是还不说，我可就不客气。”赵长冷哼一声。 虽然说尊老爱幼很应该，但这次的事情太让人气愤，他必须出口恶气才行。 眼见江凛没有要拦着的意思，只听得扑通一声，李大爷直接跪在地上。 “都是我的错，求你们别和我一个老头子太计较。” “放过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大爷说话声音很大，他又哭又喊，根本不能排除掉他在博人同情的嫌疑。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江凛冷冷的笑出声。 “别的事情倒也罢了，这次是真不行。” “不管他们对你威逼利诱，你都不应该如此做事。” 江凛转过身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随后讲出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那就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被他这么一搞，一大半的客户都嚷嚷着要退钱。” “一旦我们公司倒闭，大家又该何去何从？” 被江凛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定在李大爷的身上。 “差点害我们丢工作，就应该把你扭送到派出所。” “对这种人必须严肃处理，绝不能姑息纵容。” “你还不赶紧交代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吗？” 经理冲到李大爷面前，一双手用力扯拽住他的衣领。 在经理的咆哮声音中，李大爷内心猛地一颤，最终将幕后指使的人说出。 赵长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上去就要教训。 却没想到江凛会从身后将他大声叫住，不许他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他在说谎。”赵长情绪极其激动。 江凛摇了摇头，直接否认了他的看法。 “要真是那个家伙在暗中使坏，你觉得这位大爷能直接和他对接吗？” 江凛并没有把话挑明，赵长却恍然大悟，他扼腕叹息，心中满是不爽。 “那要真这样，我们又不能将他怎么样？” “难道就让那个浑蛋跳来跳去，我们就只能受气吗？” 赵长不断的骂脏话，江凛苦笑几声，就让他稍安勿躁。 “你永远记住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不，还有一句，叫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江凛确信这件事情与周明峰脱不了关系，可对方在自己手里借点吃亏，也算是学聪明。 如今做事小心谨慎，想抓住他的把柄并不难。 “江总，那这个人怎么处理？” 经理不确定江凛想法如何，他只能试探性地开口。 江凛看着李大爷与自己哭喊求饶，好话都已经说尽，最终也懒得与他计较。 “送到派出所，让他自己交代清楚。” “将其开除掉，永不录用。” 在这不大的县城里，江凛的关系网同样庞大。 当他说出这样的话后，李大爷再想去厂里找活干都不可能。 可给公司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总得让其付出些代价。 李大爷还一副委屈的样子，直到几个女孩都对他瞧不上眼，恨不得将唾沫吐到他身上，这才让他明白自己犯下多大的错。 在这之后，江凛带着大家回到售楼部。 灯光照亮下，每个女孩的脸上都笑意满满。 看到她们这个样子，江凛忍不住打趣几句。 “现在不害怕了吗？” 被江凛这么一说，几个女孩子脸色涨到通红，她们都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中。 “江总，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脏东西，只有坏掉的人心。”一个女孩认真开口说道。 如此看法，深得江凛认同，其他人也都赶紧跟着点头。 事实再一次证明，相比于人性恶毒，其他的都算不得可怕。 就在现场气氛变得沉重时，江凛忽然提起奖金的事情。 “江总，那可都是你答应好的，千万不能赖账。” “对啊对啊！要是能多给点就更好了。” 喜欢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请大家收藏：()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1章 承诺要兑现 隔天一大早，江凛直接来到了售楼部。 和他所想的一样，这里俨然一副乱糟糟的情形。 等候几天的客户再次上门讨要说法，更有脾气暴躁者直接撂下狠话。 “今天要还不给我们退钱，那就在你们售楼部见点血。” 听到这样的话，经理气不打一处来，他差点就冲到男人面前与之理论。 “都跟你们说了很多遍，是有人暗中搞鬼。” “这个人已经扭送到派出所，官方很快就会出通告。” 经理说了大半天，在场这么多人都不买他的帐。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局面马上控制不住。 最为关键的时刻，江凛来到了现场，他的出现不亚于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黑暗中出现一抹光芒。 经理赶紧来到他身边诉苦，委屈二字就差写在脸上。 “江总，我看这些人就是故意来闹事，哪怕官方通告事实真相也都没用。” 经理的担心不无道理，至少和江凛想到一起。 可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预料，江凛不仅没有显示出慌乱姿态，反而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在经理的肩膀上。 “发生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难免有疙瘩，短时间内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江凛完全站在顾客的角度去考虑，经理瞪大了眼睛，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能是乖乖闭上嘴，站在旁处等待江凛处理这件事。 本以为江凛也只是耍耍嘴皮子，真正面对时又该捉襟见肘。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走向与他所想的大不相同。 “大家放心不下，就连官方的通告都不相信。” “那我请问大家一句，如何才能让你们心里踏实。” 江凛加重了语气，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不久，不少人围到他的身边。 大家各执一词，很短的时间里就争到面红耳赤。 江凛笑声不停，最终做了一个震惊到所有人的决定。 “你……刚才说什么？” 有一人瞪大眼睛，满是难以置信，其他人也都开始阴阳怪气。 “人家当老板的，最会说的就是漂亮话。” “大家可不能相信，要不然就上了他的当。” 在这些人说完这些话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江凛身上。 却没想到江凛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更有淡淡笑意浮现在脸上。 “诸位，我会在这栋楼里连住几天，大家随时可以过来检查。” “如果我不在，大家的钱双倍退还。” 江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其他人也不便多说什么。 接下来，江凛更是有办法，几句话就打消掉大家心里所有的顾虑。 “如果在这之后，大家还是觉得房子里不干净，执意退房，我绝不推脱拒绝。” 众目睽睽之下，江凛的保证很快就获取到大家的信任。 有人直接站了出来，再也不有半句废话。 “人家大老板都敢往里住，咱们这些穷苦百姓还瞎讲究什么？” “只要江老板言出必行，我看大家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随。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现场形势大有变化。 经理压根就没想到事情会被江凛如此痛快解决，他快步走到江凛面前，满是崇拜的眼神。 “要不然说您当老板，和您比起来，我们实在是太差劲。” 听到这些人的话，江凛摇头苦笑，主要是觉得他们恭维过头。 好在问题解决掉，大家神经上的那根弦不用再紧紧绷着。 “你们这些天跟着折腾，每个人都很辛苦。” “今天晚上请你们到酒楼里，放开肚子吃喝，多少我都不带急眼的。” 被江凛这么一说，经理乐得嘴都合不拢，其他人更不用多说。 大家欢呼雀跃，到最后还是一个女孩反应过来，她极为好奇地询问。 “江总，我们都出去放松，那你有什么安排？” “要不跟我们一起，人多不才热闹吗？” 女孩把问题想得太简单，经理忍不住责怪几句。 也不看看江凛的身份和地位，怎么能和大家一起吃饭喝酒。 被他这么说，江凛摇头苦笑，脸上神情充满无奈。 “你可别胡说八道。” “不过我确实去不成。” 江凛哭笑几声，自己还得兑现承诺，前往楼里住上几天。 唯有如此，外界谣言才能不攻自破，他们之前付出的努力才不算白费。 江凛的话立马逗笑了在场众人，还是经理反应快些，他赶紧开口催促。 “都笑什么笑？” “还不赶紧去忙工作，一个个的就欠收拾。” 在这之后，经理仍不忘记走到江凛身边，小声说上几句。 “江总，你要是一个人住害怕，我可以留下来作陪。” 江凛翻了个白眼，他见过不少喜欢拍马屁的，却头一次见往马蹄子上拍的。 经理后知后觉，他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头也不回地离开。 几日后。 江凛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工作，赵常满脸喜色地走进来。 不需要他多说一句话，江凛就已经猜测到困局已破。 “这次的事情过后，咱们楼房销量蹭蹭往上涨，势头猛得受不住。” 听到赵常这样说，江凛没忍住的笑出声。 “这难道不好吗？” “你小子就是人们常说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被江凛吐槽过，赵常自己都有些藏不住心思，他笑得比江凛还要大声。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两人认真研讨当下形势，新房项目不可谓不火爆。 既然这样，那就应该趁热打铁，有更多作为才对。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赵常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用力点了点头，当即与江凛保证道。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跟着操心，全交由我一人去办即可。” “照猫画虎嘛，简单得很。” 赵常信誓旦旦，江凛却总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不靠谱。 便忍不住叮嘱几句，一定要赵常认认真真，不可有丁点的疏忽大意。 明白江凛的一番良苦用心，赵常自然不会是一副嬉笑玩闹的样子。 他再三保证，江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轻轻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喜欢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请大家收藏：()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2章 前往市里 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江凛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当他回到家里，才发现裴芝薇早早等候。 “今天什么日子？” “怎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就知道江凛会这样问，裴芝薇当即翻了个白眼。 “江凛，你这个爸当得真是不称职。” “咱女儿再有几天就该上学，她即将出远门，我还能天天对付着吃几口吗？” 裴芝薇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未来几天时间里，伙食标准只会比这个更加高。 江凛得知缘由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瞧我这记性，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也不能怪你，这些天杂七杂八的事情实在太多。” 裴芝薇嘻嘻一笑，接着就招呼江晴出来吃饭。 饭桌上，一家三口整整齐齐，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那过几天开学，爸爸也会去送我吗？”江晴的眼里充满期待。 在她说完这些话后，裴芝薇就将目光锁定在江凛身上，同样满怀希望。 “江凛，实在不行就把工作安排给别人，也该陪陪女儿。”裴芝薇通情达理，若非害怕女儿缺少父爱，她才不会对江凛提出这样的要求。 眼见妻子女儿这个样子，江凛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该融化。 他用力点了点头，极为痛快地给出答案。 “天大地大，那都没有老婆孩子大。” 有江凛这句话在，裴芝薇和江晴吃饭胃口大增，而这更让江凛觉得幸福。 随后几天时间里，江凛将手里的权力完全下放，公司稳步运行，倒也没出多大乱子。 江凛无事一身轻松，他干脆就在家里陪陪老婆孩子。 顺带着也帮江晴收拾准备，中学只能住宿，一些东西不可缺少。 开学当天…… 江凛带着老婆孩子前往市里，当他们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人挤人的景象着实震撼。 江凛和裴芝薇分头行动，一个帮孩子在宿舍里收拾打扫，另一个则是去领书本。 可就在江凛离开后不久，宿舍里又新来了人。 一个女孩与江晴年纪相仿，同样活泼可爱，只不过跟着她一起来的男人满身肥肉，模样更是凶横。 刚走进来就将目光锁定在江晴身上，接着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现在的孩子可真精明，刚来就把好位置抢占。” 说完这些话后，男人走到江晴身边，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将江晴撞倒在地上。 随后，男人将自己女儿的东西放在床上，那样子分明是在宣誓主权。 “以后这就是我家孩子的地方，你要敢和她抢，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恰巧洗完抹布的裴芝薇走回宿舍里，目睹这一切后差点被气到吐血。 她直接冲到男人跟前，接着就要为自己女儿讨个公道。 “你这么大一个男人，怎么能和小女孩动手？” “再说床铺怎么分配，这都是学校提前弄好的，和我家孩子有什么关系？” 裴芝薇用手指向床铺上的标记，可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正常情况来说，在他讲完这些后男人就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就算是不和江晴道歉，那也应该老老实实站在一边，而非嗓门变得更大。 哪里能想得到，男人不仅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更加过分。 “你个臭娘们，还敢朝着我大声嚷嚷，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也不能破坏规矩，要是都像你这样，岂不是乱了套？” 裴芝薇据理力争，她本以为这样会有些效果，事实情况让她大跌眼镜。 男人发出阴冷的笑声，随后说出口的话更加气人。 “看你们穿着打扮，也应该是从小地方来的。” “你们这些乡巴佬，可没资格在我面前谈规矩。”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大，不可避免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宿舍外面围满了人，大家满眼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还不等他们搞清楚，男人直接朝着门口大喊几声。 “都给老子滚。” 见到男人如此不讲道理，裴芝薇也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打算再和这样的人争论不休。 “一点素质都没有。” “晴儿，你睡上铺好不好？” 明白自己母亲是不愿意与男人计较，江晴很懂事的点了点头。 她甚至朝着男人的孩子伸过去一只手，主动释放出自己的善意。 “以后我们就是舍友，可一定要好好相处，互帮互助。” 如此一幕赢得不少人的掌声，哪知道男人非但不领情，反而更加恶语相向。 他一只手用力推在裴芝薇身上，接着就语气凶狠道。 “臭女人，你刚才说谁没素质？” “有种你就再说一遍，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没素质。” 男人说话间就撸起袖子，如此行为也将裴芝薇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几步。 而就在这时，江凛已经站在门口处。 男人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打算，就在那一巴掌要打在裴芝薇脸上时，江凛突然从身后抓住了他的肩膀。 接着向后用力扯拽，男人失去重心后直接摔在地上。 “谁？” “哪个浑蛋敢打老子，不想活了吗？” 男人挣扎着站起身，他目光很快锁定在江凛身上。 不等他出言质问，江凛便大方承认下来。 “是我干的，又如何？”江凛冷冷看了男人一眼。 他接着回过身，确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没被欺负后就长长地出了口气。 “幸亏你们没事，要不然我断他一条胳膊。” 江凛当年也是靠着拳头闯荡过，收拾男人这种货色，对他来说真不是问题。 裴芝薇不想在女儿来学校报道的第一天就闹出不愉快，她赶紧给江凛使眼色。 毕竟两个孩子以后还要相处，关系闹得太僵可不好。 江凛心领神会，他递给裴芝薇一个眼神，让她把心放到肚里。 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一定能够处理妥当。 “喂！老子在跟你说话。” “你难道是聋了吗？” 男人骂骂咧咧，他见到江凛没有太大的反应，竟然想冲上前教训江凛一顿。 喜欢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请大家收藏：()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3章 争一口气 江凛一再忍让，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会被对方白白糟蹋，丝毫悔过没有，反而要与自己动手。 不等男人来到自己身边，江凛瞅准时机，直接将对方撂翻在地。 前后相差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男人再也嚣张不起来。 他看着江凛朝自己走过来，身体不由得颤动几下。 “你……有想过打我的后果吗？” “信不信我当你女儿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到时候等你跪着来求我才行。” 听到他这样说，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家长，他忍不住开口提醒江凛几句。 “这人看着就很有背景，你不要争一时之气将他得罪。” “就算是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孩子想啊。” 他的话出于好心，江凛虽不认同但也没有与之顶撞。 却没想到男人更加耍威风，各种难听的话全都说出口。 “看来比你懂事的人有很多。” “实话告诉你吧！” “老师和这家学校的领导很熟悉，他们有很多用得到老子的地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男人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他想起裴芝薇刚才说过的话，就直接用手指着床上的标记。 “跟老子讲规矩。” “那老子就讲给你们看。” 众目睽睽之下，男配直接喊来了宿管，并且让他尽快通知学校领导过来处理。 见到男人如此强的气场，不少人都在心里替江凛捏了一把冷汗。 一些话不可避免地传到江凛耳朵里。 “都是当父亲的，情绪上头能够理解。” “可他这么做，自己女儿以后保准挨欺负。” “谁说不是呢？说不定学校老师都会给她女儿穿小鞋。” 听到这些话，裴芝薇脸色变化不停，到最后满是担心样子。 她赶紧走到江凛身边，极为紧张地开口道。 “江凛，要不然还是算了。” 江凛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裴芝薇是怕会影响到孩子以后。 可在他的眼里，要不让这种人知道自己厉害，日后女儿被欺负才成必然。 既然有人要在自己面前摆谱，那就让他摆个够，只等杀杀他的威风，立马就会变得老实。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裴芝薇也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过去大概十多分钟，学校的领导着急忙慌地赶到现场。 见到男人的第一眼，对方脸上立马堆满笑容。 “原来是胡总。”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校领导一边和胡强握手，一边与之了解情况。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校领导直接走到江凛面前。 裴芝薇本想与他解释几句，好让他帮忙主持公道。 还不等裴芝薇的话说出口，校领导直接用手指向床铺。 “不就一个标记吗？” “我让人重新来弄，这个位置就是人间胡总女儿的。” “现在我要求你们学生与家长，全都给胡总道歉。” 在这之前，裴芝薇其实有做好心理准备。 可等到事情真正发生，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胡强站在一边，他满脸得意，接着就让裴芝薇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这才叫规矩。” “刚才只要道歉就能了事，可现在我的你们跪下。” 不得不说，胡强为男人很有一套。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在场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更有甚者可怜江凛一家人的遭遇。 就在大家以为江凛就此认命时，江凛的一个举动震惊到在场所有人。 “作为学校的领导，教书育人本是职责所在。” “看看你们干的事情，孔圣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江凛话里满是讥讽之意，校领导脸上怎么可能挂得住。 仅仅一瞬间，校领导凶相毕露，他催促江凛赶紧道歉，要不然今天别想给江晴办理入学。 “你们校长呢？”江凛忽然开口道。 听到这话，胡强直接笑弯了腰，校领导也对他满是一副失望的样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在这里提校长的名字。” “怎么着？难道要告诉大家，你也是有关系的人吗？” 胡强话语中满是嘲讽的意味，一边开口一边给校领导使眼色。 后者义正言辞，直言江凛这样的人不可能认识校长，不过是在这里装样子罢了。 如此拙劣行为，思之令人发笑。 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江凛面色平静，半点异常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直言自己在没见到校长前不会说任何事情。 更是极好心的与校领导提醒，他现在的做法，校长并不知道。 被江凛一番警告，校领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事确实是他自作主张，让他纳闷的无非是江凛现在气定神闲的样子，反倒是他们自乱阵脚。 胡强可不觉得江凛能比自己背景还大，他冷哼一声，直接撂下话来。 “把校长找来又怎么样？” “有我这层关系在，校长也不会怪你的毛病。” 呵！ 江凛只感觉男人口气太大，但他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毕竟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自己只要不妥协，事情闹大就是迟早的。 果然有学生家长帮忙传递消息，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大半个学校都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校长急匆匆地赶过来，言语间尽是不满与责问。 “刚开学第一天，这么就发生这种事情。” “那位胡总跟我们学校有合作，不过是为女儿要个好铺位，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副校长尴尬地笑出声 他当然知道这不对，可在特殊的人面前，规矩总要灵活。 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校长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便憋着一团火来到了宿舍里。 可当他见到江凛的第一眼，直接变得不淡定。 “江总，怎么会是你？” “都到了学校里，应该去我办公室里坐坐。” 校长伸过去一双手，江凛并未有所回应，他轻叹一口气，接着就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您这里的门槛太高，您的茶水恐怕烫嘴，我更是一口都不敢喝啊！” 江凛话里有话，聪明人都听得出，更别说校长这样的人物。 他嘴角抽搐几下，转过身就盯着自己手下人。 喜欢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请大家收藏：()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4章 自讨苦果 事到如今，校领导竟然还没看出江凛身份不一般。 仍然在那里强调胡强与他们学校有多重要，校长冷哼一声，当即走到胡强面前。 “胡总是吧？” “我现在宣布，学校与你的一切合作解除，请你定寻高处吧！” 校长说完这些话后，在场的人无不倒吸凉气，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胡强更是不断吞咽唾沫，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见到一众人满是疑惑样子，校长当即介绍起江凛的身份。 “我们学校有不少教学设备，那都是江总无偿捐献。” “江总，关于学校里存在这样的乱象，我有很大责任。” 校长赶紧和江凛赔礼道歉，并表示一定会严加责问，不姑息纵容任何人。 得知江凛的身份后，胡强像是变了个人，他赶紧来到江凛面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江总，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谁和你一家人？” 江凛冷哼一声，他可不想有人和自己乱攀关系，特别是前不久还想欺负自己老婆孩子的人。 果不其然，在他明确表明态度后，胡强愣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挣扎一番，最终只能和江凛说起好话。 “江总，刚才都是我的错，但能不能帮我说说情？” “我在学校承包了一些工程，现在要是被换掉，损失可就大了去。” 胡强的态度再也不强硬，他只想这件事情赶快结束，一切都回到原点。 原先帮着他欺负弱小的校领导，这一刻直接傻眼。 或许在他心中，胡强也是需要巴结讨好的那一类人。 哪想过校长会因为江凛直接双方的合作关系，反而让胡强成了受损失最大的那一个。 “姓胡的，你真是把我害惨。” 校领导气恼不已，可事情已经发生，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看着胡强前后两张嘴脸，说他判若两人都不为过。 江凛摇头苦笑，神情最是无奈。 “欺软怕硬，若非今天踢到铁板，旁人还不知道会被你欺负成什么样？” “都这么大的人，你也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江凛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胡强两腿发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他实在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样。 可怜孩子都被他连累到，一直都在承受人们异样的目光。 最终还是裴芝薇站了出来，江凛一早就猜到她会心软。 事实的确如此，裴芝薇以德报怨，主动让出下铺的位置。 “其实你要好好说，事情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 “劝你还是改改脾气，要知天下之大，总有人比你更厉害。” 裴芝薇也不知道这些道理能否被胡强认真听取，但她还是要说。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便是与人为善。 听裴芝薇说完这些后，现场掌声热烈，不少人都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胡强羞愧难当，纵使裴芝薇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意思接受。 只能带着孩子离开，按照江凛的猜测，他应该会让孩子转学到别处。 这样也好，总好过因为他的原因让孩子遭受旁人指点，更有异样目光如寒芒一样刺背。 一出闹剧就此结束，校长邀请江凛去他的办公室，他要亲自为江凛冲泡一壶好茶，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没想到最后会被江凛委婉拒绝，理由也极其简单。 “一视同仁，方为公平。” “希望您能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可不能坏了学校的风气。” 江凛好心提醒，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校长眼神无比动容。 “江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受教了。” 人们陆续离开，江凛带着裴芝薇和江晴去到学校外面，随便找处地方吃饭。 可赶上开学的日子，附近的菜馆全都爆满，找了多处都没有空余的位置。 江晴嘟着嘴，模样怎么瞅都不太开心，裴芝薇和江凛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最终还是两人好一通劝说，这才让江晴心情好转，脸上重新绽放笑颜。 可店里的人实在太多，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饭菜终于端到桌上。 如此效率，江晴忍不住出言吐槽。 “这要是吃不惯食堂的饭，到外面吃都不一定等得上。” “特别是中午，不等饭菜做好，就又该回去上学。” 江晴撅着小嘴，说出口的一些话并非没有道理。 裴芝薇立马接过话茬，她对江凛好一顿夸奖。 “这下知道你老爸有多厉害了吧？” “只要你们支付配送的费用，就有人将餐送进宿舍里。” 裴芝薇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在她说完这些话后，江晴直接开口反驳。 “能那样都是因为店里摆不下几张桌子，但人家老板出餐的速度可以。” “可你看现在，老板根本就忙不过来，连餐都没有，又怎么能找人送呢？” 江晴懵懵懂懂，可她说出口的话道理十足，实在让人难以反驳。 裴芝薇苦笑几声，才发现自己考虑的远不如一个孩子周到。 突然间，她脑海中迸发出一个念头。 “要是能提前把饭菜做好，等人来的时候直接吃不就好了吗？” “不过这样的话，饭菜可口性将大打折扣，顾客不一定会买账。” 裴芝薇说了许多，她只顾着自己讲，根本没注意到江凛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江凛并没有出现打断，而是让裴芝薇继续往下讲，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江凛大笑出声。 如此一幕，裴芝薇和江晴全都愣在原处，两人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我爸到底是怎么了？” “他这样子笑，还真是有些吓人。” 江晴顿时觉得碗里的饭菜没有多香，竟然满目怀疑地盯着江凛看。 裴芝薇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对江凛很不理解。 “江凛，什么事情让你笑成这个样子？” “看看把孩子吓得。” 裴芝薇忍不住出言提醒，可不想江凛只顾着自己，全然不照顾其他人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江凛用力摆了摆手，他赶紧催促老婆孩子动筷子。 “没……没什么。”他随口说道。 喜欢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请大家收藏：()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5章 预制菜项目 同床共枕之人，对彼此的那点心思最为了解。 哪怕江凛不肯承认，裴芝薇也猜测出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刹那间，裴芝薇觉得碗里的饭菜没滋没味。 她把筷子放在桌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凛看。 “老婆，真没有。”江凛抓挠自己的头发，以此来掩饰尴尬。 就知道江凛会这个样子，裴芝薇更没有了好脸色。 “江凛，你喜欢瞒着我的臭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 “你要不说，我和孩子现在就走。” 裴芝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凛怎么还能继续遮掩。 “我就觉得你刚才的想法很不错，这是很大的商机。” “如果能够把握得住，赚到的钱一点都不比别的项目少。” 江凛轻描淡写几句话，裴芝薇根本不得其中奥妙，她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催促。 “我刚才说什么了？” “瞧瞧你这记性，这么快就忘了吗？” 江凛被裴芝薇的样子给逗笑，着实讨人喜欢。 倒也没有任何不耐烦，就与裴芝薇耐心地解释起来。 “把饭菜先做好，等到有需要的人来，只需加热就能做到快速出餐。” “这样做不仅对开店的老婆有好处，更能够方便不少人。” 江凛话说完没多久，裴芝薇就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江晴则在一旁欢呼雀跃。 “好啊好啊，那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经常来吃。” “他家饭菜的味道还挺不错。” 可这一建议虽然是裴芝薇提出来，现在却让她觉得哪哪都不妥。 内心挣扎犹豫过后，她还是将一些话说出口。 “做好的饭菜二次加热，口感方面大打折扣。” “这样的饭菜卖给顾客，恐怕……” 裴芝薇话到嘴边又强忍住，她不想打击江凛的积极性。 殊不知，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全被江凛洞察。 当下，江凛笑而不语。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裴芝薇的心情更为急切。 “你说的那种情况，不适用于全部的饭菜。” “就比如隔夜的蒜苔，是不是更好吃了呢？” 江凛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竟然让裴芝薇哭笑不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凛才好。 随后，江凛又举出不少例子，这也让裴芝薇的眼里有了亮光。 但她转念一想，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江凛，如果就这么几样菜，一时倒还好，长久看可算不得商机。” “毕竟吃一样东西久了，谁都会腻的。” 裴芝薇这几年操持着家里，作为一名家庭主妇，她早就摸清了这些门道。 接着就让江凛好好回忆，自己每天的菜都不重样，要不然怎么能牢牢拴住他的胃。 “开饭店也是一样，不能就你刚才说的那几样菜。”裴芝薇并不是专门和江凛对着干。 她也是据实而论，话语中毫无夸大的成分。 “芝薇，那如果做成半成品的，就比如排骨切好焯水然后冻起来，等客人点单时只需要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就能端上餐桌。” 江凛言语极其认真，裴芝薇听得云里雾里，但又不可否认这一方案大有可行性。 只要保存得当，半成品亦可加工成为人人喜爱的美食。 “江凛，你都是从哪里想出这些鬼点子？”裴芝薇一手捂住嘴，她着实惊讶江凛能有如此完整的计划。 江凛尴尬一笑，自己总不能告诉裴芝薇这便是预制菜，未来十几二十年，已经成为餐饮发展的一种趋势。 不过是她刚才的话点醒自己，如今龙国经济发展速度像是在坐火箭，不管城里还是农村，人们的生活条件得到极大改善。 未来几年，这一现象会更加显着。 自己凭借着超前的理论，提前布局安排，想要赚到行业的第一桶金罢了。 “这……真的能行吗？” 裴芝薇咬紧了牙，担忧二字都快要写在脸上。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江凛的回答始终如一。 “一定行。” 在江凛亮明自己的态度后，他本以为裴芝薇会无条件支持自己，却没想到裴芝薇神情更为忧愁。 “江凛，照你刚才说的话，每一道菜都在流水线上制作完成。” “可这是大家吃进嘴里的东西，万一卫生方面出现问题可怎么办？” 江凛微微一笑，自己的良心没有长歪，他只会赚该赚的钱。 既然要干这一行，必然要制定规章制度，要求下面的员工严格遵守。 这样一来，裴芝薇担心的问题就将不复存在。 “可……”裴芝薇仍然有话说。 江凛不想让她一直憋在心里，当即出言鼓励。 裴芝薇深呼吸几口气，她终于鼓足了勇气。 “我总觉得这样做少了烟火气。” “大家吃不上那口热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听到裴芝薇这样说，江凛失笑当场，他清楚记得这一问题也困扰着后世不少人。 自己当然有些看法，既然裴芝薇问起来，那就与她详细讲讲。 “任何一个行业的出现，一定是因为有人需要。” “我们不过是给了大家另一种选择，这就好像一条路出现了分岔口，该怎么走不还是自己来决定吗？”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裴芝薇脸色不再难看，她轻轻点头，显然是被江凛说服。 双方在意见上既然已经没有冲突，那就不必再为一些事情忧心烦恼。 在江凛提醒过后，裴芝薇赶紧动筷子，要不然饭菜都快凉透。 等到吃过了午饭，江凛与裴芝薇一起送江晴回到学校里。 安顿好孩子的事情，两人就开始返回老家。 当天晚上，江凛就将赵常叫到自己身边，有些话当与他讲清楚。 哪怕赵常在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最终还是被江凛的想法震惊到说不出话。 他不停地吞咽唾沫，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凛，先不说你这个预制菜项目受众群体怎么样？” “就算大家都很喜欢，这也挣不到多少钱。” 赵常抓耳挠腮，他承认自己是个大老粗，说话时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 唯有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部说出，至于江凛能听进去多少就不归他管。 见他这个样子，江凛好气又好笑，唯有直摇头。 喜欢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请大家收藏：()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6章 我还贤妻万两金 江凛心里很是清楚，自己的想法要落到实处去，那就离不开身边人的支持。 在其中，赵常的立场关乎重大。 “想当初咱们送餐上门，一个单子才挣几个小钱。” “在那时，你有想过赚得到这些钱吗？” 江凛发问的同时，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赵常看，很快就让赵常心里发毛。 他仔细回忆，当初的想法竟和如今一模一样，这才意识到江凛话有所指。 “你是说我目光短浅，看问题不够长远。” “可我实在想不到，卖几份菜能赚几个钱。” 并非赵常要和江凛对着干，是在因为他跟在江凛身边赚过大钱。 就好像拥有一棵枣树的人，再不可能将几颗小枣视作珍宝。 早就知道赵常会这样想，江凛脸上笑意弥漫开。 “这你可就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这门生意要是做好，赚得盆满钵满可谓正常。” 江凛抬起一只手用力拍打在赵常的肩膀上，自己叫他来不过想要一个态度。 江凛话已至此，赵常咬了咬牙，他当然知道自己必须有所选择。 “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当然听你的。” “这次准备投多少钱，相信公司里的人不会有多少反对的意见。” 没想到赵常会这样想自己，江凛哭笑不得，都想抬起手给他一巴掌。 似乎也注意到江凛反应有异常，赵常赶紧开口询问缘由。 “这项目我想让你嫂子来做。” “起步阶段，恐怕得我从旁帮衬着，公司这边的事情就得你多盯着。” 江凛语重心长，他不准备从公司里拿走一分钱，便是要陪着裴芝薇从头开始。 听江凛说了这么多，赵常要是继续装傻充愣就没意思。 他尴尬地笑出声，接着就用手拍在自己的胸口处。 “咱俩兄弟，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反正公司里的事情你不怎么管，去做你想做的便是。” 有赵常这句话在，江凛彻底放下心。 而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裴芝薇却满眼吃惊，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江凛，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要创业，你别想起一出是一出。” “是吗？” 看到裴芝薇一副不领自己情的样子，江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越是这样，越让裴芝薇心里万般不爽，刚想和他发发脾气，就猛然醒悟了一些事情。 “如果我能在学校门口开一家店，也方便照顾孩子。” “江凛，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裴芝薇生怕江凛和自己开玩笑，她一遍遍地开口询问，得到的回答始终一致。 如此一来，裴芝薇心情有了极大转变。 只是不等她高兴太久，担忧之情又浮现于脸上。 看到自家嫂子脸色变化不停，赵常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在一旁摇头苦笑，江凛却对裴芝薇满眼宠溺，让她有什么话只管与自己说。 “我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不一定能够干得好。” “万一搞砸了，浪费的可都是钱。” 裴芝薇咬紧嘴唇，她终究是不够自信，江凛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疼惜。 “孩子不是生下来就会走路，人也不是从娘胎里出来就会做生意。” 江凛看似随意的几句话，直接将赵常逗得哈哈大笑。 裴芝薇也不再怀疑自己，她嘻嘻一笑，竟然还有些期待过些天的日子。 “你们在这里坐着聊天，我去厨房再添几个菜。” “嫂子，这些就已经足够，多了反而浪费。” 赵常刚想将裴芝薇叫住，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都已经瞧不见裴芝薇的身影。 江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自然明白裴芝薇是因为能够长久陪伴在女儿身边而高兴。 他不许赵常坏了裴芝薇的兴致，只管敞开肚子吃喝，大不了今晚在这里住下。 两人说说笑笑，也曾回忆起当年还在农村老家的时候。 上树摘果，下河摸鱼，日子可谓痛快。 “你和嫂子去到市里，这边可就剩下我一个。” “有时候想找人喝喝酒，说说话，都不知道去往何处。” 赵常叹息连连，就在他万分感慨之际，江凛将他痛骂一顿。 自己不过是陪着裴芝薇到市里一段时间，过些天也就回来了。 “让你这么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我这一别就是永远，阴阳两隔的那种。” 江凛话说完后，赵常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赶紧帮江凛倒满一杯酒。 接着就催促江凛与自己同饮。 一段时间过去…… 江凛与裴芝薇收拾好行囊，两人一同来到车站。 此去市里，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故而江凛没有与任何人打过招呼。 在走之前，仅有赵常来到车站相送。 “江凛，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也别自己硬撑着。” “明明你不缺钱也不缺关系，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赵常忍不住劝说江凛几句，就怕他这次丢了一根筋，不肯让任何人来帮忙。 “你小子就盼我点好，这次去了当顺顺利利。” 时间不等人，眼看着就要发车，江凛不再与赵常闲聊。 告别之后，他就带着裴芝薇坐上了前往市里的绿皮火车。 一路上车身摇晃，等到地方的时候，都让人筋骨酸痛。 裴芝薇满脸疲惫之色，江凛看过一眼，当即带着她来到学校附近。 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江凛就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我们要在这里开店，得先租下一间铺子才行啊。” “不仅要这样，还得在附近寻一个住所，总住旅店也不行。” 江凛说完这些话后，裴芝薇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做生意需要考虑太多，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和江凛学习。 见她满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江凛赶紧出言安慰。 “你刚开始接触，慢慢来就好。” “我当初还不如你呢！” 被江凛这么一说，裴芝薇的心情好了许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在旅馆中休息，等精力恢复到差不多的时候，便一同来到楼下。 就如江凛所说，想开店先得租下一家铺子，这就需要他们走访打听，问个清楚明白才行。 喜欢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请大家收藏：()重生80：靠赶海带娇妻奔小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