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学霸心头宠》 第1章 新学期 天已经黑了，天上缀着几颗星星，即使是夏末，树上也有零星几只蝉嗡嗡的叫着，榆城的小吃街正冒着烟火气，小吃街里最里面的一个烧烤摊排起了长队，热闹非凡。 这家烧烤摊客流量很多，可以算是整条小吃街的招牌，形形色色的人都聚在这里，老板是个新疆大汉，上身裸着，身上布满了汗珠，扯着嗓子冲着里面几个伙计喊，他对客人说的是一口不大流利的，还带着浓厚口音的汉语，对店里的人说的却是地道的新疆话。老板娘也是新疆人，大大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很漂亮，很标致的美人。 “老板娘，还有位置吗？”一个高大的男生说道，男生五官锋利，身材高大，头发呈暗红色，身旁还跟着一个男生。 闻声，那老板娘从屋内走出来，一边笑一边说：“有的有的给你留了位置，外面的。” 老板娘引着二人到地方坐下，二人是这里的常客，经常到这里来，每次都坐同一个位置，老板娘也很照应他们，两人点完单又要了几瓶啤酒。 红头发的男生熟练的打开瓶盖喝了一口，他对面的男生也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秋哥，明天就开学了，今天咱兄弟俩好好喝一顿！”黑头发的男生说。 “周城啊，你说的跟要死了一样。”谢共秋面露无语。 “秋哥以后不在一个班了，也要记得我啊...”周城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两人都是榆城一中的学生，一中是榆城的大重点高中，学校里人才济济的。 一中高一上学期的时候选课分班，按理说这个班级会一直维持到高三毕业，但上学期的高一（五）班臭名远扬，已经气走了好几个老师，校长决定重新分班，把原来五班这群人分开，而谢共秋和周城恰好就是五班的学生。 “放心！一声兄弟大过天！”谢共秋伸手拍了拍周城的肩。 这句话可把周城感动的痛哭流涕，于是又饱含深情的喊道“秋哥！” “啊！”耳边传来短而急促的尖叫“你干嘛呀！” 闻声，谢共秋向四周望去，试图找到声音的源头，不久，他的目兴就锁定在外围靠路边的一桌,一个中年男子,喝得醉醺醺的,上衣挽了一半上去,露出大大的啤酒肚,他正摇摇晃晃的走向后桌。后桌是两个男生，目测和17岁左右，长得很娇小。 “我靠,男的也下手？”周城惊呼一声 周城刚说完，谢共秋就闪现似的到了那男子身后，他拍了一下那男人的肩. 谢共秋冷笑一声，随那开口，”兄弟啊，欺负弱小有什么意思,和我玩玩呗。” 男人即刻转过身打量着他，他比男人高了半个头，身材也比男人壮实、从体形上,谢共秋就占有巨大优势。 “你个乳袖未干的臭小子敢这么和你爷爷我说话?”男人开口说话了,比话语先到的是男人身上臭哄哄的酒味。 “啪”的一声,男人手中的酒并瓶摔碎在地，玻璃瓶破裂发出轻脆的声响.瓶中淡黄色的液体也流淌出来。 说着，男人便拉起破碎的瓶子朝谢共秋刺去，谢共秋一个侧身身躲了过去，他反手抓住男人手腕，一个肘击击掉了他手中的酒瓶，那男人去却他不甘击弱，伸手死死抓住谢共秋胳膊，谢共秋用膝盖撞了他的腿弯,他便应声倒地,谢共秋往旁边稍挪了挪和他保持距离 “妈的,老子还打不过一个臭小子?”男人愤愤的准备起身,嘴里还一直喋喋不休 “你好烦啊大叔。”他又一脚在男人身上“大叔，不要以为是男的就可以为所欲为。” 听了这话，男人像是被羞辱了似的，于是就赶快站起来落荒而逃了。 男人刚走,人群中就传来惊呼声,大多都是在夸他的。 “谢谢你！”两个小男生手挽手的走过来。 “小事小事”谢共秋勾了勾唇 “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谢共秋低头打开二维码，淡淡的开口“扫我” 两人又客套了一会儿,架不住那男生太热情,谢共秋又硬着头皮聊了一会，他大步走回座位，坐下去依旧喝着酒。 “秋哥,你刚太帅了!”周城拿起一个羊肉串边吃边说。 “哎呀。”谢共秋有些得意，“小事小事。” 吃完饭两人便各自回家了,谢共秋父母离异,母亲再嫁,继父对母亲很好，甚至怕谢共秋不愿加自己住还特意给他买了套大平层每月的零花钱也只多不少,继父还有一个女儿,长他6岁,这个姐姐和他胜似亲姐弟。 不过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难免有些落寞,打开门时,屋内被黑暗笼罩着、有些凄凉,谢共秋熟练的打开灯,换好鞋子走向厕所,他冲了个澡换了睡衣就上床玩手机了。 一眨眼就到了凌晨，二点，如果不是手机闹钟推送的消息，“您的闹钟将于3时50分后响起。“谢共秋恐怕还会再玩一会,他将手机充上电便沉沉睡去了。 房间内拉着厚重的窗帘一点阳光也洒不进来,闹钟也已经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终于在一声闹钟响起时,谢共秋起了床,他点亮屏幕看了一眼,已经6:30分了,要知道,学校6:40分就关门了,而从家到学校却要至少十分钟的路程。 他飞快的爬起来洗漱，然后打了个车飞速狂奔到学校。 今天天气很好,一个大晴天,天也稍稍凉爽了些,不过他已天心顾及天气。 果不其然,到了学校已经关门了。 不过经常迟到的人都知道学校西墙外有一颗梧桐树，那附近的墙比别处矮一大截，而且那参天大树的枝他伸进校内。 谢共秋照常打算从那处翻进来,一头红毛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既使提前染过黑色，但头发也只是变成了黑红色，看起来还是很显眼 少年穿着白色为底色，袖边有一圈蓝色，左胸前还有校微的校服,衣服下的肌肉线条隐隐约约的露出来,他熟练的翻上墙,正打算往下跳,却看见了一个人。 男生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手里拿着一个白皮笔记本,他脸上不带一点表情，狭长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审视的意味，他仰头看着蹲在墙上的少年,随后冷冷开口“下来,迟到,翻墙各减一分,染发减三分。” 话了，便后退了几步，但仍然盯着他。 “别呀,有话好说呀”谢共秋说完就从墙上跳到了他面。 那人没说话，依旧盯着他 “你行行好呗,你看我这么可怜就放我一马呗。” 榆城一中实行扣分制学生会的成员负责抓各种违纪行为只要抓到就会扣分,扣分多了会被找家长,而且也免不了班主任一顿唠叨,而且积累到一定分数还会被开除，即使是平时叱咤风云的谢共秋也会害怕,毕竟一中不是那么好来的。 学生会的成员个个铁面无私,尤其是学生会会长。 而他面前的男生正是学生会会长慕景年“会长大人,放我一次吧。 ”谢共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慕景年的耳尖有些泛红,却还是语气坚硬“不行。” 一阵音乐响起是榆城一中的下课铃,现在的时间是早自习下课。 谢共秋每次迟到都会蹲在早自习下课进教室,因为班主任早自习的时候不会来,今天也一样。 谢共秋走进教室,把书包放在位子上就开始和同学聊天 周城向他走来,“秋哥,你怎么才来?” “别提了,困死我了。”谢共秋无奈的叹了口气。 “秋哥!周城把昨晚的事都告诉我们了!你也太帅了!”“是啊,这是英雄救美啊!” 见到谢共秋后，几个人跑过来将他围起来，将他一顿乱夸，但他却不喜欢这样，因为他觉得有些害羞。 “别在这聚着啦,快去操场吧,一会开学典礼要开始了。”周城知道他不喜欢这样,于是出声替他解围。 人散的差不多了,谢共秋抬手拍了拍周城肩膀,“你小子行啊。” “那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你一个班。”周城的语气逐渐失落。 “都一个学校,怎么都能见啊。” “一想到以后不能和你一起上课偷吃火锅我就伤心…痛！太痛了！”周城将手捂在胸口闭眼摇头的说“太痛了！” “快走吧你”谢共秋抬起腿轻，踢了他一脚。 两人到操场时,大家已经站好了队,谢共秋和周城站在男生排最后一排。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主席台上传来女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 谢共秋没认真听，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回神时台上的人已经变成了教导主任,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不高,挺着大大的啤酒肚,长得很和蔼,有点像喜剧人,同学们叫他土豆,他自己倒也愿意,成天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同学们。”他说完一句后又隔了一会,让余音贯彻操场才继续说,“由于一些原因,这学期我们将重新分班,下面,我将公布分班名单！” 主席台下传来热烈的掌声,“土豆”翻开蓝夹子开始讲话,谢共秋没什么耐心，直到开始念高二的名单他才抬头。 “高二(一)班许晴,慕景年,谢共秋…班主任曲令书。” 主席台上“土豆”还在继续念着,谢共秋抬起的头又低下了 “该死,怎么和他一个班,这样我的分还不得扣完。” 他心里愤愤的却没有办法,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慕景年却在默默看着他,开学典礼结束后,大家就要去往新的班级,谢共秋回去拿了个包后就踏进了一班的教室了。 一班是自主选座，谢共秋到的时候人已经坐满了,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靠窗的最后一排,旁边的位子还有人,但有个白色书包放在椅子上。 “新同桌会是谁呢？”他心里默默想着，似乎很期待。 不过过了不久，他刚燃起的期待就被浇灭了。 慕景年迈开长腿朝他走来,坐到了他旁边的位子上谢共秋叹了一口气。 第2章 一起吃饭吧 “同学们，我是大家以后的班主任，我叫曲令书。” 站在讲台上的男人开口，男人是方脸，又瘦又高，手里拿了一个白钢的保温杯，男人看上去很慈详,约是五十多岁的样子,总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 “第一节是我的课,我呢是教语文的,我刚从高三下来,现在带咱们这个班。” 曲令书说着一些心灵鸡汤，谢共秋不喜欢听，便索性趴在课桌上，准备睡觉,谢共秋对于自己的位置相当满意,前面的男生坐直就可以把他挡住,如果老师不走动,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将头埋在臂弯里,很快便困意来袭,马上要睡着了,讲台上讲的正欢的曲令书却像打了鸡血似的，越讲越兴奋，以至于提高了音量这一下就把谢共秋的困意都卷走了,他不满的轻哼了一声,并未抬起头,在两臂间蹭了几下才消停。 谢共秋还是没抬头,他偏了偏头,将脸转向慕影年,脑袋仍在臂弯里,只是露了一只眼睛看他。 慕景年坐的笔直宽大的袖口处还隐约可以看见紧绷的肌肉线条,那骨节分时的大手握着一支笔悬在空中，桌子上有一本数学练习册，他正在做一道大题，冷漂的眼神，高极的鼻梁，因为阳光的照射皮肤白的发光，就好像... 一个天使一样 “这家伙除了性格其它真是完美到无可挑剔啊,”谢共秋不由的在心里感叹“怪不得被那么多女生喜欢啊…” 谢共秋看的出神，许是慕景年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转过头正对上谢共秋的眼神,谢共秋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头于是有些害羞的别过头去了。 慕景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心底泛起了一丝异样。 慕景年换了一本练习册,继续做题,过了不多时,谢共秋又把头转了回去。 “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谢共秋问道。 慕景年瞥了他一眼“上课时间玩手机?”说完又继续做题。 “慕景年同学”曲令书喊道,慕景年站了起来 “老师,怎么了?” “辛苦你当一下我们班的班长，你的能力”老师也有目共赌。 “好的” 又是熟悉的下课铃声，铃声一响，王班级里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新班级里有几个之前五班的同学，就比如现任语文课代表许睛，从前在五班,许晴的成绩就靠前,虽然五班平均分垫底,但许晴爽快的性格很是讨喜,她之前就是语文课代表,去办公室时也碰见过几次曲令书,曲令书也很喜欢她的性格,一看见她就指名道姓要她当自己的课代表。 “真的不和我加个联系方式吗?”谢共秋点开手机在慕景年面前晃了晃 谢共秋将身子向后仰了仰,双手环在胸前的看着他,过了约半分钟，才开口说话。 慕景年从桌洞里掏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随后就关上手机又放回了桌洞里. “你很讨厌我吗？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没有。”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咯？”谢共秋打趣道 慕景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不再说话。 “那你可不可以把早上扣的分划掉?” “不行” “看在我们是同桌的份上,就划掉吧。” 谢共秋用湿辘辘的眼神看着他。 “你看,我迟到了还来学校,那说明我还是有悔过之心的,会长大人,求你了,这次放过我吧。” 谢共秋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见他这样,慕景年的耳朵早已红透,却还是故作淡定的说,“下次再犯怎么办?” “不会有下次了,我跟你保证。” 见他有些松口,谢共秋又继续穷追不舍。 慕景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出去了,谢共秋自己晃着椅子摇了一会后,眼睛的余光瞥见慕景年的桌洞,那两摞摆放整齐的书上正放着慕景年用来记名的白皮小本。 “偷看一下应该没事吧…反正都要往减分板上写的…”谢共秋在心里自我安慰,手上却不老实的将本掏了出来。 他翻开本,并没有从头看,而是从今天的开始看,慕景年的字写的很漂亮,笔锋凛利,单单看字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帅感 “这家伙字写的这么帅。”“谢共秋小声嘟囔 他继续看着,却发现自己的名字早已被一条横线划掉,他愣了一下。 “原来他早就划掉了…他人这么好呀!”谢共秋心里想着。 “好看吗?” 忽然,头上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谢共秋转头,正对上面色冰冷的慕景年,他全然不知慕景年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谢共秋“啪”的一声快速合上本子,然后像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慕景年俯身抽手了那个小白本。 仔细闻,他身上有一种香气,叫人很着迷,许是洗衣液的香气,也许是自然的体香,反正很好闻就是了。 慕景年拉开椅子重新坐回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书。 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都不说话,谢共秋坐直身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谢共秋率失开口打破了沉默“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拿你东西的。”他低着头，一边把手一边说着。 慕景年轻“嗯”了一声,随后将书翻了一页,纸张划过空气发出了声音,仅不到1秒,谢共秋却觉得像过了一年。 “真的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生气了呗…”谢共秋讪讪的开口。 慕景年停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他,淡淡道:“我没生气。” “真的假的？” “真的。” 谢共秋歪了一下头,向慕景年伸出了小拇指“你和我拉钩!” “幼雅。”话虽这样说，但慕景年还是把手递了过去，还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 谢共做还有些话想说，但上课铃声却比他失开口上课了，慕景年便不再言语,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这节课是数学课,不过无论什么课谢共秋都是不会听的,即使现在也一样。 他靠在椅背上,双腿叉开,手放在□□玩手机,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映着少年的半张脸,他正全神贯注的玩着某种跑酷游戏,屏幕上的小人在他的操控下灵活的跳跃,他玩了大半节课,玩累了就随手将手机扔进桌洞里。 他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本子,又掏出来仅有的那支笔,在纸上歪歪斜斜的写下了一行字,“中午一起吃饭吗?” 谢共秋的字很丑,连基本框架都没有,每一个笔画像 一滩烂泥一样堆在一起,甚至有时叫人难以辨认,不过他自己却特别有信心,之前周城嘲笑他字丑时,他还笑呵呵的说自己这是草书。 谢共将那页纸撕下来，团成一个纸球扔到慕景年的桌子，上慕景年正在写字的笔尖一顿,然后微微偏头看向他。 慕景年甩给了他一个眼神,并未理会纸条,等他做完题才慢悠悠的打开纸条,他余光扫见谢共秋期待的眼神,心中便起了些念想,于是用手挡住纸条,飞快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又扔了回去。 “老狐狸”谢共秋心里咒骂道。 谢共秋立马打开纸条,纸条上端端正正的写了一个“可以”字,与上面那行歪歪斜斜的字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家伙表面这么高冷,怎么内心一肚子坏水。”谢共秋心里想着边想还皱了皱眉。 谢共重新打开手机点开外卖岸面开始挑选，榆城一中的管理制度与众不同,美名其日不能禁锢学生思想,上学时间可以带手机,中午可以点外卖也可以出去吃，早上正课7：30开始，晚上7：00下课，周未双休，周五下午3：00放学,住校的同学一周未可以住校也可以回家,学校里大大小小的比赛,表演更是三天两头一次,既使这样,一中在榆城还是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榆城十几所高中,多年来一中稳居第一,除了管理松,还有高达92%的一本升学率,因此,一中成了不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谢共秋点完外卖后正巧到了下课时间,他长腿一迈走出了教室走进了男厕. 一个年级十个班,一到五班在楼下,六到十班在楼上,高三则单独一栋在后楼。 高二(一)班在一楼,走廊的尽头就是厕所。 谢共秋背过身子面对着厕所的窗,窗户微微打开,拂进一丝凉风,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火机,随后从烟盒中,拿出一根吻在嘴里,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用火机点燃,他深吸了一口,随后又缓缓吐出。 见他抽烟，便立刻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秋哥,试试我这烟。”说着,就往谢共秋手里塞了一根烟 “秋哥,再试试我这烟,我这烟好抽。” 几个人将谢共秋围了起来,纷纷递上烟,谢共秋又吸了一口烟,待缓缓吐出烟雾后才看向几人,他嘴里叼着烟,另一只手打开烟盒示意几人拿烟 他又抽了一口才开口,“抽这个试试。” 几个人一人拿了一根,也都点着抽了起来,谢共秋一连抽了两根才走回教室。 慕景年还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坐在椅子上,不同的是面前围了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谢共秋回到位子上跷着二郎腿,身子住后仰,双手插兜的坐着,他这才听了个大概,其中一个女生,是慕景年的追求者。 “慕同学,中午可以和我一起吃饭吗?”那个“女生问道,女生很漂亮,高高的马尾,白净的皮肤,是青春期女生独有的清纯和羞涩感。 “不行,中午有约了。”慕景年淡淡的开口。 “啊…这样啊”姓有些失落,不过又问“方便告诉我是谁吗?” 慕景年没说话,正悠闲看窗外风景的谢共秋却突然转头,朝那女生挤了一下眼,“是我呀,”谢共秋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看起来竟有些得意。 慕景年还是没说话,似是默许了谢共秋的话,侍那几个女生走后,慕景年又问“你抽烟了?” 谢共秋挠了挠头,打算辩解,“我没…”话刚说出口就看见慕年凛冽的目光盯着自己,莫名的有些心虚,他又改成了“就抽了一口…他们的,不是我的。” 见他不再问,又继续看书了,谢共秋也没再辩解,谢共秋玩了一节课跑酷小游戏,瞅准时机快下课了,才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下课铃一响。谢共秋就拉着慕景年出了教室。两人先去了外卖架拿外卖,随后又去了食堂。谢共秋点了很多东西，两人把外卖袋子放到桌子上，他又依次将包装袋打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摆了几道菜,有一条糖醋鱼，上面还有些姜丝和葱花作装饰,还有一盒松子玉米,一盒鱼香肉丝,以及一盒香菇油菜。 他从外卖袋里取出一双方便筷子递给慕景年,两人便不怎么交流,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饭。 见慕景年一口都没动那条鱼谢共秋于是开口“你尝尝这鱼味道还不错。”见他不为所动,谢共秋又说“这鱼是他家招牌呢。” 慕景年愣了一下,好像还没有人这样关心他,面前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还会注意到他什么吃了,什么没吃,慕景年的态度总算不那么冰冷了,他缓缓的说道“谢谢,我不吃鱼。” “你还有什么不吃的?”谢共秋掏出手机,准备记下 “问这个干什么？”蒙景年问，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只是想知道你不喜欢吃什么,我下次就不点了。”谢共秋答道 “我们现在是…朋友吗…?”慕景年心里想着,细细回想来,他似乎没什么朋友,或者说根本没有朋友。 “没了。”慕景年说,他的语气已经没有先前那么高冷,反而掺杂了一丝说不清的温柔,“你呢?”慕景年反问道. 谢共秋愣了一下,随及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人呢。”慕景年垂眸,夹了一筷子油菜,又慢条斯理的送进嘴里,没有说话。 “芒果。”谢共秋说,慕景年抬头看他,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样子，“我对芒果过敏。” 慕景年轻轻的嗯了一声,两人又低下头吃饭,慕景年似乎想说什么,等谢共秋吃完,他才开口,“你对你朋友都这样吗?” “嗯？什么？”谢共似乎没听清他说什么。 慕景年又问了一遍“你…会记得每一个朋友的忌口吗?” 谢共秋一边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一边说“只记得你和周城,因为经常和他出去玩所以会记得一些。” “周城…是谁?”慕景年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他没表现出来, “他呀,是我的最好兄弟。”谢共秋又补充道,“他现在应该在三班。” 谢共秋有点不确定今天分班的时候他也没认真听慕景年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收拾完后便向教室走去。 中午的阳光还是很毒,阳光照着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树上的一些花也并未掉落,叶子也依旧翠绿,两人并肩走在树阴下,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斑斑点点的照在他们身上,青春校园里独有的氛围感也在此刻具像化了。 午休过后便开始了下午的课程,谢共秋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学,用他的话说劳逸结合,其实就是指心血来潮听会儿课,其它课都睡觉。 化学课上他难得的睁开眼拿出书本认真听课,遇到喜欢的科目,时间也就过得快了,快下课了谢共秋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不过下课时他倒也依旧积极，长片退一迈就走出了教室回来时还带了一身烟味。 “抽烟了?”慕景年瞥了他一眼,声音也又恢复了之前冷淡的样子, “哎呀,怎么会呢?”谢共秋笑嘻嘻的. 慕景年冷哼一声,掏出记名用的白皮小本,写下“高二(一)班,谢共秋,抽烟一3。” “你怎么能这样?”谢共秋试图说服他,“我们中午还说要做朋友的!” “朋友就可以包庇吗？”慕景年台上本子，将它又放了回去 两人便默契的都不说话,僵局一直持续到下午大课间,大课间在下午第三节课结束后,不同与其它学校,一中的大课间不做操,而是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大课间的时候慕景年通常出去抓违绩。 铃声一响,慕景年便拿着东西出去,谢共秋则不紧不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迎面走来一个女生,身材适中,约1米75左右的个子,高马尾,戴的圆框眼镜,等走近了些,那女生才开口,“秋哥,大课间一起玩吗?” “行啊,”谢共秋双手插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玩什么?” 许晴神秘的笑了一下,“海龟汤,玩不玩?” “玩!”谢共秋有些激动,上次和周城他们玩的海色汤激起了他的战斗欲。 ”刚说完，他就被许晴拉到了教学楼外，大门两旁各有个花坛,花坛里种了些月季。花坛前是一大块平地,大课间时除了操场便属这里人最多了,谢共秋刚出教学楼就看见不远处几个围成一圈的人,面对着他的女生还在向许晴晴,招手,仔细一看,周城也在里面。 “秋哥,你也真是的,“周城抱怨的说”中午想找你吃饭,结果她们说你和面瘫哥一块吃了！” 周城口中的面瘫哥无疑就是慕景年,从上了高中开始,周城,就从没见他笑过,所以给人家起了面瘫哥的外号。 “他现在是我同桌,我要和他搞好关系”谢共秋朝他挤了一下眼,其实这么说他还是有私心的,谢共秋想见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人长得那么帅，不会笑未免也太可惜了。 “哎哎哎。“许晴对周城喊。“还玩不玩了？” “玩玩玩,你说吧。”周城赔笑 “听好了,”我养了一个情人有一天回家,我发现情人死在我家,墙上还有几个字情人身下还有一滩血。“许晴神秘的说。”你们可以问我问题,我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情人是自杀吗？” “是也不是” “我的妻子知道我有情人吗?” “不是” “我有孩子吗?” “是” 谢共秋听着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他起初没说话,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这个情人是女人吗?” “不是” 听到这,几个人纷纷转头看向他,“可以啊秋哥”周城率先开口,投来了钦佩的目光,不过下一秒,几人又重新开始猜迷。 “是我的妻子杀了情人吗?” “不是” “是我的孩子杀了情人吗?” “是也不是” 一群人最终都败下阵来,但谢共秋还是不同意公布答案,自己又闷声猜了几下，结果都没中，但还是不肯放弃，慕景年刚抓完违绩从一旁路过,准备回教室去,却被谢共秋叫住了。 “会长大人,可不可以帮个忙呀~”谢共秋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什么?”慕景年面上还是没有表情,但周城就是有一种错觉认为他对谢共秋的态度和对别人不一样。 “嗯,谢谢,”慕景年平静的开口,他把袋子又推了回去,“你吃吧，我不爱吃” “不行！”谢共秋有些激动。 慕景年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谢共秋挠了挠头,尬笑了几声,“我是说…那个…人家送你的还是你自己收着吧…” 谢共秋又推脱了一会,最终败下阵来,不过他灵机一动走出了教室,慕景年坐在教室里有些无奈,他有一个习惯又或者说是出于礼貌，别人给他东西的时候他通常会买一些同价的还回去,并附上一封感谢人家又拒绝人家的一封信。 出于面子,一些女生会把纸条放在塑料袋内,他想这次大概也一样吧。 他轻车熟路的在袋子里找到纸条,这张纸条被叠得很整齐,甚至用了粉色的信纸,但那字迹却一点也不像小女生写出来,反而和某个人的字迹一模一样,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 “慕学长,看你晚上没有出去,我给你买了一些吃的,晚上记得吃饭哦!”结尾的署名写的还是“小秋。” “这家伙…甚至还模仿了小女生爱用的语气词。”慕景年小声呢喃着,面上不禁失笑,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样子。 等谢共秋重新回到教室,慕景年抬眼看了一下他,嘴上说道,“小秋。” “干嘛?那信不是我写的。”谢共秋心里有些发虚,但面上仍不改色,他偏头看向窗外,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 现下的天黑的还不算快,六点多天才刚开始黑,谢共秋自娱自乐了两个晚自习,好不容易挨到九点半放学,铃声响起那一刻，他恨不得冲出学校，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约5分钟。 路程通向校门口的那条砖路上,两旁的树在黑夜中显得发黑,昏暗的路灯照着那一小块地方，谢共秋书包都没背便出了校门。 坐在车上时,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风景,抬手给慕景年发了条消息,“以后一起吃饭吧。” 慕景年走的是另一条路,那条通往宿舍的路在这月光下显得有些幽森了,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指缓缓落在键盘上,发了一个“好。” 第3章 家 这几天和往常差不多,谢共秋一有空就打趣慕景年,非要退弄到人家不理他才善罢干休,然后贱兮兮的凑到人家面前跟人道歉,不过他发现慕景年最近去抓违绩的次数更多了,他也没怎么当回事,他觉得可能是学生会冲业绩吧,反正不记自己怎么样他也管不着 风透着窗户吹进来,它将窗帘微微吹起,又送了一丝凉意进来, 大课间两人都没出去,谢共秋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偏头看他写题, 慕景年似乎是不太会那道数学大题,他伸手揉了揉鼻子, 。 “你记名那个小本给我看看呗”谢共秋说 。 幕景年放下笔,在桌肚里翻找那个白皮小本,然后递给他,谢共秋打开本子,这几天的表上没记多少人但记的几乎是同一个人,那人谢共秋再熟悉不过了,满满当当的写着周城的名字:高二(三)班周城,不穿校服—1…校服上有涂鸦—1… “你怎么一直记他?你很讨厌他吗?谢共秋合上本子,将脸凑了过去。 好歹是自己兄弟,于是谢共秋开口想替他求求情,“他也是我好兄弟,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他吧,好不好?” 慕景年平静的开口”他不遵守校规校绩” 慕景年皱了皱眉头问,“你喜欢他?” “啊?”谢共秋被问懵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把他的喜好记得那么清楚,不是喜欢是什么?”慕景年冷冷的说。 “因为经常和他在一起所以就记住了。”谢共秋似是对他这个举动不理解,还试图给他举例子,“你没有朋友吗?你和你朋友之间不是这样吗? 慕景年愣了一下,他哪里有朋友,小时候因为家庭的缘故就没人愿意和他接触,于是他开始封闭自己,等稍微长大些他便对儿时渴望的朋友再不感兴趣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自己一个人.墓景年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就好像有人扼住他的喉咙不让他发出声音一样,他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没…” 谢共秋的大脑完全客机了,他以为每天这么多人追捧的学生会会长会有很多朋友,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怎么能没有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们…?”慕景年轻声呢喃道。 谢夫秋也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坚定的说“嗯，我们”慕景年点了点头,脸上也终于不在那么冰冷,而是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因为谢共秋终于说出了那句他想听很久的话了。 喜欢谢共秋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不过那时他摸不清是喜欢还是什么,每天也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又或是以扣分的名义接近他一下虽然很卑鄙但是那是唯一能见他的方法了,为什么喜欢谢共秋,他自己也说不清,可能是因为他阳光开朗,与自己截然相反的性格吧。 “这周未你也住校吗?”谢共秋问。 一中实行双休制度,周未放假不方便回家的同学可以住校,也可以白天出去晚上回来住,周五下午的时候住校的同学会在表上签字,慕景年家里离得远，所以他每周都待在学校。 “我们出去玩吧?晚上你住我家,怎么样?”谢共秋将凑到他面前,仔细盯着他,似乎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慕景年像木头人一样呆住了,他在想怎么拒绝谢共秋,可当他视线下移，与那双眼睛对视时，拒绝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去哪?”慕景年说“有事,忙完再陪你。” “什么事?我也想和你一起,”谢共秋笑着说。 “算了,你不会喜欢那种地方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遍我不喜欢？我偏要和你一起”慕景年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似乎是默许了,不过他又开口,“我晚上回来住校。” “好吧。”谢共语气里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才认识了半个月就把人往家里带确实太仓促了。 接下来的两天,谢共秋像打了鸡血似的,上课也不睡觉了,也不玩跑酷小游戏了,而是一反常态的听起课来,好不容易换到周五放学，谢共秋又叮嘱了慕景年明天早上9：00在校门口等他之后才满意的离开了,实际上某个人跟本没有计划,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人家说有事的时候他也继着人家要一起去。 放学之后慕景年就回了宿舍,6人寝的宿舍,带一个独立卫浴还有一个阳台，寝室右手边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列小铁柜左手边2组上下床,右手边一组,床与铁柜间有两张桌子,寝室不大,但只有慕景年一个人住,其余的都办了走读,曲令书也懒的重排宿舍,于是就这样住了,而且慕景年的性格也不见得会和其他人友好相处慕景年从床下拿出了一个塑料盆,又从阳台上扯了条毛巾就去水房了,把头洗完后又顺便把刚换下来的校服也洗了,他没擦头，头发上还有些水珠，毛巾随意的搭在肩上。 回寝后他才看了一眼手机,手机界面弹出无数条未接通话,他抬手拔了回去,对面几乎是秒接,视频刚接通,谢共秋就顶着一身卡通睡衣出现在视频里 “你干嘛去了?打电话都不接。”谢共秋语气里有一丝质问 “刚去洗头了,怎么了?”慕景年将手机放在床上,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头。 风将他衣服的下摆微微吹起,那紧致的腹肌便斩露头角,谢共秋一瞥,正好瞥见了这一幕。 “你这家伙身材这么好？” “嗯?”慕景年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一只手拿起手机,另一只 手扶着还在头上的毛巾。 “没事。”谢共秋赶紧找补,他有些后悔说那话了,如果,没说兴许他还发现不了,慕景年依旧在擦头,看他没什么反应,谢共秋也就松了口气,又聊了一会谢共秋就挂了。 转瞬间便到了约定时间,今天天很好,天空湛蓝湛蓝的,太阳当空照,九月份虽是已经到了秋天,但这天和夏天无异,还是很热不过这个时候在这一天中已经算很凉爽了。 “真的要和我去吗?”慕景年神色有些担忧,“那里很乱的,而且我可能要待很久” “没关系,那我也要去。”谢共秋说。 慕景年没再说什么,他拦了个车,就和谢共秋上车了,他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怎么说话,车越开越偏, “已经到郊区了吧?”谢共秋心想,“他要把我卖了吗…补药啊…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慕景年你补药这样啊…”谢共秋发动丰富的想象力,在内心已经上演了一遍被慕景年卖掉的场景了,越往前开,他心里越不安,途中还有几次偷瞥慕,景年但却被人发现,他甚至还偷拍了几张沿途的风景留作证据。 车子终于停下了,这是一座城中村,纸醉金迷的榆城里竟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城中村这地方的环境用三个字形容就是“脏”“乱”“差。”这种地方是谢共秋从来不会涉足的,他跟在慕景年后面,慕景年扬了好几个弯才在一栋楼面前停下来。 楼前面有一块空地,有一个老太太坐在摇椅上,她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她的身上遍布皱眉,皮肤也相当松驰了,甚至分不清她是否睁着眼,她旁边的地上卧了一只大黄狗,那狗懒洋洋的,看上去有一把年纪了。 “也许它有十多岁了,”谢共秋在心里暗想那只黄狗的年纪。 那狗察觉有人便睁开眼站了起来,它先是冲谢共秋吠叫了几声,又迈着大步,摇着尾巴向慕景年走去,慕景年蹲下身子抚摸那条狗,那狗躺在地上,将肚皮暴露在空气中,狗的胸前还有一小撮白毛, “旺财,他是我的朋友。”也不知道这黄狗能不能听懂,反正慕 景年确确实实是对狗说的。 “旺财…”谢共秋叫了一声,它像听懂了似的,站起身来走到了谢共秋面前,依旧左右摇着尾巴,谢共秋微微蹲下身子,双手扶着膝盖,“可以摸一下吗?”他问慕景年。 话刚说完没等慕景年回答，旺财的尾巴就摇得更欢了 “摸吧,摸完记得洗手。它很喜欢你。“慕景年说 慕景年平日脸上那股高冷早已消失不见了,站在谢共秋面前的是一个温柔的少年,一些阳光打在他身上,他仿佛是一个会发光的天使,慕景年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谢共秋抬手摸了摸旺财,它的毛,不长,甚至算得上短,头顶扁平摸起来很厚实,感觉敲一下发出的不是清脆的声音,而可能是一声闷响。 慕景年站起身来,朝那老人走去,他蹲在老人面前,静静的看着。 “小年.?”老人微微抬起了头,但声音里还是有一丝不确定性 “是我,奶奶。”慕景年将手覆在老人的手上轻声的回应,既使住在这种地方,老人左手无名指上却还有一个金戒指。 面前的慕景年和学校里的完全不同,像是两个极端,“什么嘛,原来这家伙平时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啊…”谢共秋一边摸狗一边想。 “那里…是不是…还有个人呐?”老人的表情依旧,说话可能是费劲,几个字几个字的住外吐,她的皮肤松松垮垮的,从远处看像是一具骨头架子披了张皮。 慕景年点了点头,“嗯,我带了朋友来。” 谢共秋向老人走了过去,也蹲在她面前,他将老人的手抽出来,往自己脸上贴,慕景年见这他这动作,愣了一下。 “奶奶,我是小年的朋友,我叫谢共秋。” 老人似乎很开心,谢共秋也笃定了老人在笑他任凭那双有着许多茧子的宽厚的手在自己脸上到处且随意的抚摸良久,她才松开手。 谢共秋重新站了起来,向四周张望 “怎么了?”慕景年温柔的声音响起。谢共秋回过神问“只有奶奶一个人吗?” 慕景年的神色有些失落,“是啊,爷爷生病走了,” “那平时谁照顾她？” 慕景年的目光落向远方,“放假的时候我就回来看看,平常就姑姑照顾,“他的声音很平淡,没什么起伏 “我们以后每周都来吧？” 慕景年有些错愕,随及笑了一下,“好。” 他又开口,”我出去买菜,你在这陪奶奶” “知道啦,你去吧,我陪奶奶。”谢共秋笑嘻嘻的。 慕景年走之前还从屋里给他搬出来一个矮脚小马扎,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谢共秋坐在她面前陪着她。 “哎?小年回来了?”闻声，谢共秋转过头去,那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常身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不高,约比谢共秋矮了半个头 “你是…?”那男人有些不确定的问, “我是景年的朋友,我叫谢共秋。”他朝男人打了声招呼男人脸上的警惕消失了,于是又开口“小年人呢?家里东西坏了,想找他帮忙呢” “他去买菜了,”谢共秋签道,“他一会回来我让他过去,”男人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背着手溜达走了。 谢共秋坐在小扎上发呆，他无法想象关于景年的童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考上一中,他不知道慕景年背后要付出多大努力,也许,他高冷的外表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脆弱,想着想着,谢共秋心底划过一丝心疼 他看着目眼前这个老人，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来，是心疼感叹，又或是些别的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谢共秋抬头一看,是慕景年,此时他拎了好多塑料袋,袋子里装满了绿色的一片 “接下来干什么?” “给奶奶做饭。” “我不会怎么办?” “我做,你把奶奶扶进屋里去。” “你以后也会给我做饭吗?”话说出口的瞬间,谢共秋自己也没想到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也许是下意识的慕景年耿有些泛红,谢共秋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谢共秋死皮赖脸的开了个玩笑,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也不说话了,谢共秋扶着老人走进了屋子。 城中村的楼凑起来很老旧了,谢共秋小心翼翼的扶她走到楼洞里,老人家在一楼,上两三个小台阶就到了,慕景年早在前面进了屋,门大敞着,里面一揽无余,也许是墓景年常来打扫的缘故,屋里倒还称得上整洁。 房子没有多大,屋内也没什么家具,老式的实木地板,屋内充斥着因潮湿而散发的霉味,味道不太好闻,房子约有40平米左右,门正对着的就是厨房,慕景年在身上系了条围裙,宽厚的肩膀正对着谢共秋,他忍不住弊了一眼,宽肩,窄腰,长腿,怪不得在学校脾气差成成那样也有那么多人喜欢。 这房子是两室一厅,谢共秋将老人扶到一个卧室,又帮她上了床,自己则转身去了厨房 慕景年正在厨房里炒菜,他轻而易举的就单手将锅拿了起来,那只手臂上有几条青筋突起. 见谢共秋进来,他偏了偏头,“怎么了?” “奶奶一个人住也不方便，我找个人照顾奶奶吧？” “不用，姑姑过几天就回来照顾奶奶了。” “哦…这样啊…你…”谢共秋支支吾吾的说。 “什么?”慕景年歪了歪头,老式的抽烟机发出的燥声让他有些听不清。 谢共秋垂下了眼,他想再了解了解慕景年,但他觉得那是景年刻意隐瞒的事，他还是不问了，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奶奶牙口不好,慕景年把菜炒得很烂,还做了米粥,就像小婴儿的辅食,慕景年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将食物送进他嘴里,安抚完奶奶,慕景年才坐下。 “下午陪你出去。”慕景年垂眼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不去了,在这待着吧。” “你生气了?”景年语气里有一丝关切 “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听到这,景年不说话了,他低头吃着饭,很长一段时间,屋里都很安静两个人吃完饭,将餐桌收抬好后,慕景年带他走进了卧室.卧室也很简单，一张大床，一个桌子，靠墙的一个大衣柜再没什么东西了桌子上摆了一个用相框表起来的照片。 “这是你吗?”谢共秋问。 “嗯,我小时候” “很可爱” “谢谢。” 两个人有一没一荏的聊着天,谢共秋坐在椅子上,慕景年站在他面前。 “下午想去那？”兼景年问 ”奶奶自己在家睡觉就行，今晚王叔会过来” “王叔…?你去买菜的时候是有个男人过来,说家里东西坏了要你帮忙,“谢共秋思考了一下,他不确定这个“王叔”到底是谁, “好,一会走的时候去看看。” 阳光透过那扇窗户折射进来,很暖和,午间的太阳照得人懒洋洋的。 谢共秋微微抬头看着他,“我想去city walk.” “什么?” “通俗点说就是城市漫步。” 谢共秋歪了歪头“好,”慕景年又补充道,“要睡一会再走吗?” “啊?”谢共秋愣了一下,平时,连坐他座位上都不行的人居然让自己睡在他床上,“你不是有洁癖吗?” “没有,”他淡淡开口,”在学校只是不喜欢他们动我东西。” 他哪里是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是不喜欢别人。 谢共秋本来想拒绝的,但午间的阳光照得太暖和了,让他产生了一丝困倦,他揉了揉眼睛,“你和我一起睡吗?” 慕景年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谢共秋会这么问,他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但分不清是问句还是肯定句。 不管了，就当是肯定吧，谢共秋心想。 于是便拉着他一起躺了下去,气氛有些微妙,不是尴尬,而是有一股暖昧的气息,两个人都翻了个身,背对背躺着。 谢共秋有些睡不着,坐起来看了慕景年一眼,以为他睡着了,自己也只好乖乖躺下。 慕景年翻了个身,他的脸朝着谢共秋后背,谢共秋睡觉极其不老实,在床上胡乱的翻了几个身后竟顺理成章的钻到了人怀里。感受到怀中的炙热,慕景年睁开眼发现了怀中的人,他像死机了似的愣了几秒，随后选择闭上眼睛假装不知道谢共秋比他先醒，那张横角锋利的脸现在近在咫尺，他盯那张脸看了许久，心里杨起了一丝异样。 “我操。”谢共秋骂了一声,“你干嘛突然睁眼吓我一跳。” 慕景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因为醒，”我醒了了，难道还要闭着眼吗?” 谢共秋哦了一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家待着,我一会回来。”慕景年穿好外套,下了床。 “你去哪?” “去给王叔修东西” “我也要去。” 慕景年偏头看了他一眼,“缓一会儿再出来,小心感冒。” 谢共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大冰块也会关心人,但他偏不想遂了他的意,于是对那人调皮的眨了一下眼,说道“我偏不要。” 慕景年看着他,没说话,眼底充满了无奈和宠溺,他却故意放慢动作,托了几分钟才出去。 王叔家不远,约两栋楼的距离,也是一楼,慕景年伸手敲了敲门那人便从里面开了门，几寒喧过后，慕景年便进了屋那人又交代了几句,也同谢共秋一同在楼道里站着了。 “叔叔好,”谢共秋打了声招呼。 男人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两人一拍即合,聊了起来“小年,从不带人来这,你对他很重要吧?”男人看向了他,谢共秋愣了一两秒,“对,我是他的好朋友,“谢共秋的语气很坚定。 “辛苦你多照顾照顾我们小年了。”男人说。 慕景年的童年生活并不好过,好赌的爸,贫穷的家加破碎的他倘若说童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期,那么他的童年是黑暗的,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过了八年 父亲是个赌徒,每天都去赌场赌赢了就喝酒,输了喝得更多,每天要醉醺醺的才肯回家,一回家便对他和母亲举打脚踢,年幼的他,身上却遍布伤痕,七岁那年母亲带着他想跳泪,但最终还是,于心不忍,于是那夜,冰冷的河水将女人包围,而后渐渐窒息,过了不一久,父亲带着漂亮的女人到,南方过日子去了把年幼的慕景年和年迈的母亲留在了城中村,那年,慕景年8岁. 他住在城中村,与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周围的邻居也常来帮助他。 好在慕景年很聪明,在学校的比赛中总是名列前茅,他来看上了一中,因为表现突出,拿了一点奖学金,生活有了些改善。 “奶奶走了怎么办?”这是景华小时候常听到的话,说实话,即使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些，统统都是王叔告诉他的，慕景年从屋内走出来，又交代了几句加离开了,他想打车回市区,却被谢共秋拦下了,他执意要走回去,慕景年也没办法,只好任由着他来。 两人走到了一条马路上,马路两旁的梧树树遮天蔽日,下午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树荫下也凉快很多,两人并肩走着。 谢共秋忽得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回学校你又要变成那副样子了。” “什么样?” “你现在这样” “现在什么样?”慕景年问。 “现在这副很高冷,很让人不爽的样。” “不会的” 至少,对你不会的,那份心意,我还是不敢说出口或许是我太胆小了 第4章 准备 周一返校的时候,天气晴朗,热意却丝豪不褪,校门口充斥着欢声笑语,很热闹。 谢共秋今天没有迟到,而是早早的到了教室,他正安静的趴在桌子上睡觉,不知过了多久,慕景年才到位置上坐下他刚坐下,曲令书就走了讲来,他将保温杯打开,喝了口水,又把杯放在了讲桌上,然后慢悠悠的开口,“运动会和校庆要在月未举行,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到班长这报名。”说完他就示意慕景年上来拿报名表。 “这次运动会还要走方阵,服装和队形你们都自己来吧,老师就不参与了。”曲令书说完就从讲台走下去,到旁边的办公桌坐下。 其他班主任的桌子一般在教室靠窗一列的最后面,但曲令书偏不,他说后面阳光不好,自己又把桌子挪到了前面,事实上,他根本不怎么待在班里。。 报名表就放在慕景年桌子左上角,谢共秋一伸手就能摸到 一共两张表,一张是校庆报名表,一张是运动会报名表,谢共秋拿起运动会报名表看了看,上面项目不多,分为田赛和径赛,他想都没想就指了指男子1000米, “我要报这个,”他随意的开口。 慕景年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自己写。” 谢共秋拿起笔想了想,最终在男子1000米和4x200接力上写下了自己名字,他拿铅笔写的,当然,是他同桌的铅笔,他一写完就把表放回原处,慕景年拿起来看了一眼,从笔袋里翻出橡皮,默默的把他的名字擦去,重新又写了一遍… 下课时间一到,就有一群人头将慕景年围住,叽叽喳喳的在讨论自己该报什么项目。慕景年负责的一个个记下名字。 大家都很积极,过了一小会,那表上就密密麻麻的写完了名字。 “校庆表演有报的吗?”慕景年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他将校庆表演的报名表拿到了上面。 面前的一群人日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快上课的时候大家就都回去了,一整个上午,除了谢共秋,再没人来叨扰慕景年了 不知道是什么课,谢共秋正低头和周城发消息,两人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小八卦,周城顺带抱怨了几句新班级。 谢共秋专注着盯着聊天框,和周城聊的正欢,以至于慕景年伸手碰他的时候他以为是错觉,还拍掉了慕景年的手。 慕景年皱了皱眉,开口叫道,“谢共秋” 谢共秋返才将手机放回桌洞,抬头正对上他那眉头轻蹙的脸,他歪了一下头,问那人,“怎么了?” 慕景年指了指桌上的纸条,是许晴为了方便排队形而统计的。 身富表,谢共秋大概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慕景年那行上,那表上写了一个毫无温度的身高,“慕景年,187.” 谢共秋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下面写上了“谢共秋,180” 纸条传走后,谢共秋重新掏出手机给周城发消息,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划过,打出了一行字,却又删掉,最终只发了两个字过去。 安眠药:我靠 孤单心事:? 安眠药:你知道慕景年多高吗? 孤单心事:感觉比你高点…有185吧? 安眠药：187。 孤单心事:你最近怎么老在意他? 安眠药:没有吧?可能因为最近熟了 孤单心事:中午一起吃吗?后面胡同里新开了一家饭馆安眠药：可以，我问问他一起不 周城气的将手机直接熄了屏放进桌洞里,不再理会他,谢共秋则抱着手机,笑呵呵的转头看向慕景年 “周城说中午和我们一起吃,“谢共秋故意顿了一下,“可以吗?” 慕景年眼神暗了暗,没好气的开口,“随便。” 谢共秋并没有听出他的隐喻,毕竟这对一个直男加上没脸没皮的人来说,根本注意不到,慕景年这下属于对牛弹琴。 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学校后身有条小胡同,里面是一些便利店和饭馆,里面新开了一家叫“状元楼”的,三个人坐在靠里的位置气氛有点奇,怪,感觉有什么东西多出来了,莫名的,周城觉得慕景年的神。情比平常冷淡的多,虽然他平常也是这剧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就是觉得和平常不一样。 周城想点一条糖醋鱼,却被谢共秋拦下了。 “怎么了?”周城问,“你不是最爱吃糖醋鱼了吗?” 谢共秋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戒了。” “哈?” “戒了,”谢共秋又重复了一遍。 周城点了几个招牌菜,东北人做饭就是麻利,不仅菜量大,做的也快,上次谢共秋和慕景年吃饭的时候发现慕景年吃了很多香菇油菜,所以这次,他也点了。 谢共秋粉手开一次性筷子,给他夹了一大筷子菜,慕景年被这一举动搞得竟有些不知所措 谢共秋以为他是嫌弃自己，于是说“我筷子没用过。” 慕景年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但在周城看来还是那副样子。 他偏头春向谢共秋，“怎么突然给我夹菜？” “因为你上次吃了很多，我以为你喜欢这道菜”说完谢共自己牵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吃完了才说话,“你不喜欢这道菜吗?” 慕景年重下了眼，“喜欢。”他淡淡的说。 喜欢的不止菜…还有你 周城沉默的看完这戏剧性的一幕,自己低头吃着饭,一言不发这顿饭吃得格外快,吃完回教室时,离午睡还有一段时间。 二人刚踏进教室，就看见了讲台上的许日，许情正用多媒体搜索走方阵要穿的衣服,多媒体大屏幕上,映着一些花里胡哨的裙子。界面右下角还有一个东北大花袄套装。 谢共秋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土是土了点，大红色的短袖上印着大牡丹花,点开一看,还有绿色款的。 “好土…”谢共秋吐嘈道 许晴一听这话,立马反驳,”这叫特色,这显得咱班更出众,你不懂”后面三个字许情更是拖了长音 “什么特色,哪个班穿成这样?像神经病。” “说了你也不懂,”许晴又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继续翻找。” “准备的怎么样了?”许晴一回头就发现保温杯不离手的曲令书站在门口,她像抓到救星似的,赶忙把刚刚的图片找了出来。 “老师,你看这个怎么样?” 曲令书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随后对着大屏幕指点道,“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太随意” 见曲令书有意走上讲台,许晴往后退了几步给他让地方,曲书将多媒体大屏幕上的键盘换成手写,在搜索栏输入了几个字,“儿童表演服装” 几个人当场石化,屏幕上是一些离谱到没边的图片,按照曲令书的审美来看,他是一百二十分满意的,但别人就不一定了。 说好听些,曲令书喜欢古风古韵,说难听些,像个顽固的老封建。 谢共秋用手肘轻推了一下慕景年,反手贴在脸上,凑到慕景年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老曲这什么审美？” 几个人在讲位上经历了一番唇枪舌战后，还是决定使用谢共的方案,—日式制服,差不多就是日本学生的校服,上身是类似于西装样式的,但又不失阳光活泼,下身男生是直简裤,女生是一条基础款百褶裙,显然,几个人都很满意,这件事也令人大快人心,谢共秋顺便还被按上了文艺委员一职,对此,他本人表示无所谓。 下午的阳光正好,微风拂过窗外那颗大梧桐树,阳光顺着树叶间的缝隙将影子打进教室。 虽然谢共秋平日不靠谱不着调的,但如果是为了班级干活那效率还是很高的,这不,他离截止日期还有两天就早早上交了报名表之类的东西,也早就准备好了运动会的相关事宜,他现在只是静静地等待运动会的到来。 第5章 运动会 即使过了秋分，天也还是热的，不过早晨和夜晚的温度会略低不过那几阵小风吹得人很舒服 由于早晚温差的原因,操场中间那块假草皮上的塑料假草上沾了些露水,当太阳照了许多时,那露水才渐渐干涸 谢共秋今天与平日相比来的最早,早上一到教室就带着几个男生去操场上搭上了遮阳篷,一班的位置正对着主席台,今天早上所有人都到得很早，人一到，谢共秋就张罗着往操场上搬桌子椅子,大家也很给力,纷纷照做,以至于曲令书早上到教室时,班级里 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他的桌子… 大家坐在位置上,等着运动会开始,约是上午八点左右,广播里传来了那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榆城市第一中学第二十三届秋季田径运动会,现在开始!” 那女生的音色很好,听着很悦耳,感情也很饱满,最后几个字她更是提高了音量。 谢共秋依旧坐在最后一排，他是不屑于看这种比赛之类的，倒不如躲在后面玩手机来得清静,他身子倚在椅背上,习惯性的跷起二郎腿“哎?”他发出了一声疑问,“慕景年呢?” “那呢。“许抬手指了指白米米跑道处的慕景年，许晴眼都没抬，又补充充道“干嘛?你离不开他啊?” 其实许晴说的话正巧戳中了他的心，他最近每天都和慕景年待在 一起,甚至晚上回家还会和他用手机聊天,只是突然离开一小下,心里竟觉得有些空,不过他没太当回事, 谢共秋顺着许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男生手里拿着板夹,随意一站却站的笔直，有一国王打了胜仗的傲感。 “他怎么去当检路员了?”谢共秋问。 许晴这才抬眼，不过很快又垂了下去，“学生会也负责这个。”说完，许晴把手机揣在兜里，随后站了起来“领导讲话快结束了，组织大家去换衣服，一会去走方阵吧。” 不得不说，谢共秋的身材很好，腿长到离谱。那身制服穿在他身上简直像量身定制的，而且他四六 分的身材称的有一丝玩世不恭的样子。 许晴排的队形很简单，一共四列，中间两列是女生，外围两列是男生，像谢共秋这种的，自然是在前面举旗，谢共秋后面是曲令书，曲令书再后面是举班牌的许晴。许晴后面则是单独排出来的两个用来拉条幅的男生。一整个班的人站在候场处，看起来很有精气神，曲令书对于这次的阵仗和队形 百分百满意。 曲令书站在队伍前，穿着白t和牛仔裤，有些不合群，但至少在一群制服里很显眼。他倒是别出心意，这样一来他最显眼，大家一眼就能看见他，人活了五十多年总要硬气一回不是？想到这，他挺直了腰板。 走方阵这个环节，一中开了多少届运动会就走了多少次，像曲令书这种老教师已经不知道跟着走多少次了。 高二接在高三后面，高三（十）班走过后就是他们班了，学生会的成员在广播室里念稿，那稿是由各班自己写的。他们班的稿自然是由某个文艺委员写的... “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二（一）班，他们团结互助，齐心协力，他们的口号是：“我团结，我互助，我学习，我快乐！ 话是这样说的，齐心协力倒也不错但那条幅上也实实在在的写着“拉个横幅告诉你，高二（一）班拉爆你。” 他们班一上场，操场上的尖叫声和掌声如雷贯耳的。但也免不了在下面窃窃私语的。 “好帅·”一个女生正对着.谢共秋犯花痴。 站在女生旁边的周城神秘的说，“你看上我秋哥啦？5块钱，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 “喂，你什么意思？他可是我好哥们！”说罢周城便拿出手机翻找两人的合照。“看！怎么样？”周城有些得意 “你以为你是谁？你和他很熟吗？”女生问道。 “谢共秋的联系方式很难加到的，你真五块钱就能推吗？”“包的。”周城拍拍胸脯,“诚不欺我。” 兄弟和钱，周城还是分得清的，不过可能分得太清了，况且学校里谢共秋的小迷妹也不少，这下够他赚得盆满钵满了。虽然发兄弟财是不道德的，但等事后给他补回来不就好了。想到这，周城更卖力了。那女生果真给他转了五块钱过去，加到了谢共秋微信，那女生又开始 尖叫，差点把周城耳模刺穿， 谢共秋虽然是风云人物，但他也不扩列，所以没几个人有他联系方式。虽然被称为校霸，但谢共秋从不搞霸凌之类的，能有这种称号也只是因为那件事而己。 谢共秋高一的时候脾气暴燥，遇事冲动，还有着初中那股稚气，有一天他看见有高年级的人在搞霸凌，谢共秋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打、那人也是个刺头，仗着学校里有关系就肆意妄。为谢共秋是最看不惯这种人的，后来那人把他告到了教导处，谢共秋一点面子都不给，随意的站在主任面前.斜晚了二人一眼随后用少年的不屑说出了一句能压死人的话，你俩长挺像啊，你俩一家的？”主任见他如此没有礼貌就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谁知谢共秋却生了气，一拳打碎了办公室的窗户，从此，他便一战成名。之后更是带头投诉了这个贪污受赂的教导主任，那之后，即使年级比他高的人也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句“秋哥。” 谢共秋举着旗走在前面，风光无限，周城被一群女生围着也风光无限，这几分钟，周城已经赚了小几十了· 谢共秋的手机开了静音，又因为忙于走方阵，手机就放在桌子上，等他回来看着快被好友申请加爆的手机，嘴角升起了一丝带着恨的笑，他抬手给周城发了条消息“你给我等着。” 走完方阵，大家便又回去坐着了，谢共秋依旧和许晴坐在后面，两人专注的玩着某种竞技游戏，从手指按向屏幕的频率看，两人玩得十分火热。谢共秋坐在后排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后面摆放了一些家长送的零食，他一伸手就能摸到，等游戏结算的时间还可以抓点东西吃.而且他还有个艰巨的任务，帮慕景年看包，不过是他主动请缨的。 谢共秋打完一场游戏的间息，他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向书包里探去，想找点吃的，在包里胡乱的翻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 “不对啊，刚刚明明在包里装了不少吃的.”谢共秋有些纳闷但又向书包底部探去，正当他想把手抽离书包肘，却碰到了一个东西，感受到温热的触感,谢共秋本能的向后看，慕景年正蹲在地上，看着他眼中有一丝疑惑，但又有 些欣喜。 谢共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翻错了包，立即抽回了手，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仿佛时间静止一般，之后的几秒里，两人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咳、”谢共秋咳赖了一声、“我不是故意翻你包的··我看错了··”慕景年抬了眼，脸上有一丝关切，“感冒了？”“没，”谢共秋说，“但我饿了，” 慕景年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从书包另一层里拿出了一盒饼干，“里面有吃的，自己拿。” 谢共秋也没客气，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像一件平常的小事一样。 这哪里是平常的事…在别人面前冷得让人如缀冰窟的高冷男神竟然对他这么关心…许晴心里起了一万个疑心,却又不好说万一只是新交的朋友呢。 慕景年回来拿了支笔就走了,谢共秋仍百无聊赖的玩着游戏。 “你俩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许晴问 谢共秋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可能无形之中吧。” 谢共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将外套往肩上一甩一副街头小混混的样子,他一只手拎起书包向卫生间走去,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短袖短裤。 许晴见他换了衣服回来,于是问“你换衣服干嘛?”“热”谢共秋简单回答。 他低下头和周城继续在手机上聊天,还戴了耳机听歌,不过他现在却有一种想一拳打死他的冲动。 他和周城算是竹马,从小学就在一起玩后来初中分开了三年,没想到到了高中又相遇了,两人关系依旧很铁,在谢共秋父母闹离婚到母亲改嫁,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住一起,甚至睡同一张床 安眼药：你把我微信卖给她们了？ 孤单心事:我跟你说,你知不知道你多受欢迎?安眠药:我应该知道吗? 孤单心事:你忍一下,大不了都不通过,我这会儿赚了100收呢!我最近有点缺钱,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安眠药:[转账] 孤单心事：我靠！兄弟在心中！ 安眠药：拿，滚。你别让她们再加了。。。 孤单心事：保证完成任务。 谢共秋终于抬起头看了会比赛，许晴将打开的薯片递了过去，他随手抓了几片送进嘴里。 “你刚干嘛呢？气成这样？”许晴随口说道。 “他妈的”谢共秋低声咒骂了一声，“周城这孙子卖我微信还宣传什么只需五块即可和校霸开启甜蜜畅聊” 许晴听到了好笑的，就直接大笑起来，还不忘打趣道，“我给你转五块钱，可以让谢校霸和我聊天吗？” “你也滚。”谢共秋自己也觉得好笑，两个人就这样笑了好一会。 “谢同学，马上是你的项目了。”前面一个女生转过来说“是4×200的接力，” “哦”谢共秋应了一声，似乎觉得有些冷淡，又补充了一句“好”。”谢共秋从第一排的桌洞里掏出两张号码牌。用别针固定在胸前和后背处，随后便走到了检路处。 慕景年正忙着点名，他没抬头，毫无温度的念出来一个个名字，听到名字就喊“到”，慕景年就在他们名字后面画对号。 看到谢共秋的名字，慕景年顿了一小下，嘴角向上扬了扬，但叫人不易察觉，“谢共秋”他念道。 “到”谢共秋嘴角噙着一丝笑，叫人感觉他很阳光，看起来很清爽。 上一个年级还没有比完，一群人站在原地闲聊。 “冷吗？”慕景年问。 “不冷。” 慕景年视现下移，注意到了他的裤子，“跑完就换回去。”他淡淡的开口、语气像是命令一般。 “不换。”谢共秋开口。“太热了。” 慕景年皱了皱眉，似乎有一种无声的不爽。然后便不再理他。谢共秋并不理解他生气的点在哪里，于是自己也生气闷气来。 一中的操场是标准的四百米跑道。谢共秋跑最后一棒。站位正巧在周城班前面。 周城用力的朝他挥了挥手，顺便还大声的喊了一句“秋哥。加油！！” 谢共秋白了他一眼，随后头向后转，盯着后面那人跑步，见那人快到了，他一只手伸向身后，慢慢向前遛了两步，那人跑得还算快，谢共秋接到接力棒后就开始跑，跑道上和他势均力敌的就只剩下了史明一个人。 说到史明，这人也算和他有点渊源，毕竟当年“教导主任垮台”事件被调查的主任正是他舅舅，而他就是谢共秋当年打的霸凌者。虽然那件事己经握手言和，但也不过是表面而己。 200米的距离并不算长，况且谢共秋冲刺跑的速度更快，快到终点了，史明却突然加速，他与谢共秋保持并列，又故意用手肘撞了谢共秋一下，由于具大的惯性，谢共秋直接摔了出去。 **的还有些坑洼的塑胶操上，谢共秋和它来了个零距离接触。见状，慕景年立马吹了哨，在他从终点跑过来之前，史明己经抢占先机。 谢共秋右半身子几乎全是血迹，小腿外侧，半条小臂都淅淅啦啦的滴着血。血液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引的谢共秋一阵颤栗 额角渗出了更多冷汗、那伤口深得，似乎要露骨了。 谢共秋试图站起来，但伤口处传来的痛苦让他有些无措。他只能坐在原地。低着头发呆，有一双腿停在了他眼前。他抬头看去，是史明史明朝他伸出手，“还不起来么？” 谢共秋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说爱让人变小孩，那谢共秋现在就像在失物招领处等着家人来接的小孩。脑子里最先想到的人不是别人，甚至不是同城，而是慕景年。 谢共秋正对着阳光，阳光有些刺眼，直到慕景年站在他面前他才仰起头。其实由于那人正对着光，谢共秋第一眼并不确定那是慕景年，可那熟悉的轮廓他于是就肯定了来人。 慕景年平时就没什么表情，高兴不高兴都不写在脸上的。但今天，或者说现在，谢共秋却笃定他生气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脸色却阴沉的可怕。慕景年二话不说，背起谢共秋就向医务室走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谢共秋还是乖巧的趴在他背上。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保持沉默。 校医室不大，只有一张单人床，床前摆了个屏风，墙角处堆了一些器具，刚进门右手边还有一个大柜子、柜子里放了些药。 “什么情况？哪个班的？”校医问。 “高二（一）班谢共秋。跑步摔了。”慕景年先把人放在床上，才开口。 校医从柜子里拿出碘伏和棉签。走到了谢共秋身边，她用棉签在碘伏里浸了一下一边往他腿上点途，一边说“同学，要注意安全啊。有点严重了了，要休息几天了。” 谢共秋原本英气的眉毛因为疼痛而扭在一起。 “嘶…”谢共秋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慕景年原来轻蹙的眉毛也因此舒展开来。慕景年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衣递到他眼前 “张嘴”慕景年薄薄的眼皮抬了一下，谢共秋乖顺的张开嘴，慕景年就把糖塞进了他嘴里“疼的话就咬碎” 校医给他涂完药，他刚咬碎糖，草莓味的糖在口中融化，甜甜的，校医把钥匙留给了他们，自己则先走了，慕景年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中午了，他看了某个“病人”一眼，那人正在玩手机，慕景年便长腿一迈，走了，临走前还给那人发了消息“待着别动，一会回来” 谢共秋在那张小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心里在暗算怎么报复史明那个孙子。 慕景年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份烤肉拌饭，他把装饭的一次性餐盒的盖子打开，下面垫着塑料袋，放在床上。 谢共秋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策划什么阴谋。 “怎么不吃？”慕景年搬了椅子在床边坐下 “你喂我，我胳膊摔坏了，动不了。”谢共秋盯着他 “胳膊摔了又不是手折了，你刚不是在玩手机？”慕景年瞥了他一眼，手上却已经舀了一勺饭，但他再没有动作，似乎还想得到些别的。 “手也摔了。”说完，谢共秋便发挥表演天赋，嘴里“哎呦”的叫着，“疼死我了。” 看着眼前的人，慕景年无奈的叹了口气，用勺子一口口的把饭喂进他嘴里，谢共秋则一脸得逞的样子。 “下午怎么办？我还有一千米，”谢共秋有些为难，“现在估计 也找不到人替了。” 慕景年沉思了一两秒，然后开口“我去。” “你？”谢共秋有些震惊，“你能跑？” 慕景年没说话，垂下头舀了一大勺饭塞进他嘴里，他的意思是让某个人安静点。 “下午回家休息吧。”慕景年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伤口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谢共秋正在打字的手顿了顿，“不回去，家里就我自己。” “叔叔阿姨呢？他们晚上不回去？” “亲爸在美国，我妈和邵叔去环游世界去了。”谢共秋随意的开口，心中却有了些想法。 除了周城，他从不向任何人提起父母离异的事情。也许是因为自卑，可细细回想来没什么可自卑的，母亲再嫁后他甚至觉得前所为有的轻松，也许是不愿让人看穿自己吧，可他刻意伪装出的坚硬躯壳在慕景年面前统统化为灰烬了，他的存在，让谢共秋觉得无比安心，他将秘密告诉慕景年，不图他会安慰自己，而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谢共秋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医务室背阳，还是后楼的一楼，大家此时都在看运动会，楼里寂静无声，微风吹起白色的窗纱，窗外的一个梧桐枝繁叶茂。 过不了一会，他就又恢复了之前那幅模样，心里的失落便散去了，他笑嘻嘻的戳了慕景年一下。 “嗯？怎么了？”慕景年的神色和刚才截然相反，虽然脸上不带多少笑意，但与刚刚完全判若两人，现在在他床前的人，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 谢共秋低笑一声，显得有些神秘，“我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 “反正快放国庆假了，不如你这几天就住我家，”谢共秋有一丝期待的看着他 慕景年垂下眼，“不去” 谢共秋闻言，又开始发挥表演天赋，装作一幅很痛苦的样子，在小床上哀嚎，见慕景年没理他，他又开始闭眼假装自己被疼死了，慕景年觉得有有些好笑，但依旧没有动作，过了约半分钟，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谢共秋睁开一只眼偷偷看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于是某个人便“起死回生”了。 “你这样很没有同情心！”谢共秋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是一个病人，你得照顾我！” 慕景年装作一幅很为难的样子问“为什么是我？” 谢共秋愣了一下，是啊，自己干嘛道德绑架他，不管了，就癞上他了。 “为什么不是你？”谢共秋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底气，但他的语气依旧强硬。 慕景年垂眸看了眼时间，“别乱跑，等我跑完回来。” 阴谋没有得逞，某个人只好在床上想其它招数，至于自己干嘛非要人来家里住，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摔了一跤自己在家不大方便所以有些黏人。谢共秋知道他现在出去肯定不是跑步，应该是受不了自己软磨硬泡，于是他抬手发了条消息出去，“不用了，我让周城来照顾我。” 那人消息回得很快，感受到手机震动谢共秋就立马打开手机看消息。 景年：？ 景年：周城很闲吗？他没有事做吗？ 景年：老麻烦别人干什么？ 景年：我去照顾你。 谢共秋一边得逞的坏笑，一边发出最后一条消息“会长大人比赛加油。”发完他就躺在床上等慕景年回来。 操场上。 “慕哥，秋哥的1000米…要不我们弃权吧，别人班都是体育生跑，咱班除了秋哥没人能跑了…”许晴有些担忧。 “我替他，”慕景年平静的开口。 前排能听见他们对话的几个人都齐刷刷的望向二人。 “有什么问题吗？”慕景年开口。 几个人又齐刷刷的摇了摇头，异口同声的答“没有。” 转眼间，慕景年就站在了跑道上，一班在座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他跑步。 “哇！慕哥这起跑姿势，太标准了吧！” “慕哥加油啊！” 慕景年全神贯注的看着前路，那些话语似乎随着风消散在耳边了，耳边只有步子划开空气的声音。 午后的太阳很大，风和日丽，风也少得可怜，真不知道学校把长跑排在下午干什么。 慕景年在跑道上迈着长腿，一直处于优势地位，台下人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见他跑这么快，旁边几个体育生也不古势弱纷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不过只过了一会，那几人便败下阵来，又放缓了速度。 在慕景年冲过终点时，全场沸腾，尖叫声此起彼伏的有些吵人，他低着头走回了班级。 少年的身上布满了汗珠，阳光下那汗珠晶莹剔透的，就仿佛他在发光一样，他坐在位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一群又给他递纸又给他递水的，他接过手纸，擦去那流淌下来的汗液，因为刚刚的用力，手臂上的青筋也有些突起，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慕哥！你太厉害了！比秋哥跑得还快！” 底下也不免有人闲的发慌，给人计时的，“2分50秒！” 说到这，一群人又炸炸呼呼的讨论起来。慕景年没空理他们，毕竟还有更要紧的事等着他、他长腿一迈，走向第一排，和曲令书请了个假后就去了医务室。 一打开门，床上那位悠闲玩手机的病人懒洋洋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回来了？”谢共秋放下手机看着他。 这一刻，有种说不上来的温馨感，就像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达成十足的默契，除了这地方不大温馨就是了。 “嗯”慕景年轻声回应，“要回家吗？” 谢共秋却岔开话题，“你跑赢了吗？” “赢了。” “你是不是说要来照顾我？”谢共秋语气有些得意。 慕景年垂眼，又看他，眼神里多了一丝皎黠，“没有。” “你明明说了！”谢共秋将手机举到他眼前。 慕景年见他这幅样子心中暗爽，面上却低下头不看他，实则在低笑，只不过没出声。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要引用老曲那句话！” “什么话？”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说完谢共秋又重新拿起手机，准备将某人的联系方式删掉。 “你干什么？”慕景年向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 “我要把你删了，”谢共秋恶恨恨的说。 慕景年有些无奈，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两张假条。 “你刚又骗我？”谢共秋质问。 慕景年只是站在原处，嘴角微微上扬，一句话不说的盯着他，眼底染满了温柔。 “平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私底下却这么坏！”谢共秋不满的抱怨。 “膝盖都摔破了，还能走吗？” “应该可以。 慕景年走到床前，背过身去示意他上来，谢共秋却迟迟没有动作。 “上来，我背你。” 慕景年背起他走在校园的小路上，阳过透过树叶的间隙斑斑点点的落在二人身上，回家的路很短但又很长… 我没有任何资本可以在这片土地上立足，所以我不敢说我爱你。 17岁，我情窦初开，那年，我遇到了足以让我相伴一生的人。 第6章 同居 谢共秋家离学校不远，出校门打个车，10分钟左右就到了，屋内弥漫着一股凛冽的本质香气，味道很好闻， 屋内的装修是简约大气的欧式风格，整体颜色以白色为主，和慕景年料想的大相径庭，凭谢芸秋的性格，他还以为会是什么黑暗歌特风一类的，而且屋内的整洁程度也是他没想到的，这屋子干净的像没住过人。 一到家，谢共秋就不装了，一瘸一拐的在家里走动起来。 果然，学校还是阴气重… 在慕景年的帮扶下，谢芸秋总算到了卧室，卧室也很简洁，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电竞桌和几个展示手办的透明小柜，屋子很整齐，但屋里屋外都散发着一种孤独的气息。 谢芸秋换好了睡衣，一张帅脸顶着一身卡通睡衣竟别有一番风味，换好睡衣，谢芸秋还在翻找什么东西，良久，他才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的黑色丝绸睡衣，他拿着睡衣一瘸一拐的走向正在沙发上看书的慕景年 见他过来，慕景年的视线从书中脱离，转而看向眼前的人。 “怎么不叫我？” “你不是在看书吗？”谢芸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给你找了件睡衣，你试试看。” “谢谢。” 谢芸秋作为一个“病人”那是相当差劲了，在慕景年换衣服的时候，某个人已经点上了烟，客厅里弥漫了烟雾，他随意的倚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手指轻轻一点，烟灰便落在了面前的烟灰缸里，那里已经有许多烟头了。 慕景年穿着睡衣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在沙发上抽烟的某 个“病人”。 “干什么呢?”慕景年冷声问道。 谢共秋懒散的吐出一口烟雾，后才答道“抽烟呢。” 慕景年站在原地，不怒自威，他皱了皱眉，像似在表示一种不爽。 谢共秋是有些心虚的，但想起这是在家，于是又硬气起来。“这不是学校，你管不着”说完，又当着他的面猛吸了一口。 这之后的好几个小时里，慕景年都不再理他，任凭他说什么，慕景年也仍不理他。 谢共秋只得放软语气，但又不好意思去哄人家，扭惺了半天才说出来三个字“我饿了。” 谢共秋的厨艺有点令人堪忧，且不说什么炒菜把不粘锅炒成特粘锅，热饭把锅烧糊，总之，这人虽自己住，但生存技能约等于0。亲爸后爸每个月都给他不少钱，虽然父母离异，但他确实也没穷过，称得上一个小少爷了。平常饿了就点外卖，饥一顿饱一顿的，也让他落下了胃病。 慕景年直起身走向冰箱，刚抬腿，就听见某个人说，“别看了…冰箱里只有冰淇凌，没有菜…” “你平时点外卖？” 谢共秋瞥着嘴点了点头。 “不做，自己点外卖”慕景年刚恢复了一点的语调又瞬间冰冷下去。 “不行！”谢共秋有些着急。 “平常能吃外卖，今天不行？” 谢共秋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今天你在，想吃你做的…” “有条件”慕景年看着他 “？…管什么条件，先答应在说，”谢共秋心里想着，于是表面上便装出一幅乖顺模样。 慕景年做饭还是太合谢共秋胃口了，上回吃过一次那味道就在谢共秋脑海里挥之不去了，谢共秋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在里面下毒了… 慕景年冷声道“戒烟” “？”谢共秋有些震惊“这个得循序渐进，不能这么急” 某个人下一秒还在为自己的理由得意，下一秒就听见人说“我在这几天不准抽。” “这几天不抽的话，那你得每天给我做饭！” “可以” 谢共秋目的达成，自己又回沙发上玩手机去了，慕景年回屋换了身衣服，站在沙发旁，垂着眼看他，“想吃什么？” “西兰花炒虾仁”谢共秋随意的答道。 慕景年走出家门，家门口两旁的花还没落，微风拂过，引起阵阵淡雅的香气、天还没黑，现下几近黄昏，天边的几朵火烧云将天空照的橙黄。 微风，夕阳和我的爱人… 慕景年很快就回来了，回来时还买了一条鱼，那条鱼挺大的，透明塑料袋装的。谢共秋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条鱼，他有点惊讶 “哎？你不是不吃鱼吗？” “上次周城说你爱吃鱼，”慕景年平静的说。 “那倒是，我还挺喜欢吃糖醋鱼的。” “今晚给你做，”慕景年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半开放式的厨房。在进门左手边，而客厅是右边的一块自由区域。也就是说谢共秋一转头就能看到厨房。 厨房里，慕景年正往身上系围裙，宽大的肩膀和纤细的腰肢，他背对着谢共秋，低头在菜板上切菜。 一股温柔的人夫感…谢共秋静静的看着。 感受到手机的振动，谢共秋这才将视线离开他，他低头看手机，是周城发来的消息。 孤单心事：我们刚放学，你腿没事吧？ 安眠药：没事，就摔了一下。 孤单心事：晴姐她们吵着要见你，我也拦不住，就带她们来了。 安眠药：？你们到了？？我不太方便给你们开门，你自己开吧。 孤单心事：没，她们说要给你买点补品。 安眠药：？？摔了一跤又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谢共秋发了一个扶额苦笑的表情包，对于许晴她们要来的事，他没告诉慕景年，所以他现在还在专心的给谢共秋做饭。 “咔嚓”一声，门被推开，以周城为首，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两男两女，拎杏仁露的小眼镜齐嘉豪，拎早餐饼干的万事通方达，拎纯牛奶的英语课代表江雯，以及拎一箱啤酒的周城和拎了一条烟的许晴。 慕景年放下菜刀，转头看向几个人，石化般的顿住了。几个人看到慕景年却有些兴奋。 “你们怎么来了？”慕景年问。 “我们？我们当然是来看秋哥的呀！”方达开口。“慕哥，你怎么也在这？你俩住一起？” 慕景年看了一眼谢共秋，随后开口，“来给他做饭，” “别站着啦，卫生间在里面，快去洗手，好吃饭。”谢共秋招呼着，他撑着椅子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要走向众人。 齐嘉豪见状，立马走过去拦着，“秋哥，你就好好休息吧。 许晴正低着头在一个群聊里发消息，群名叫爱情护卫队，群成员自然就是这五个人。许晴飞快的打出一行字，然后点击发送。 许晴：我就说他俩有情况吧，还住一起呢！[奸笑] 江雯：慕哥在做饭啊，难不成我们站反了？ 方达：我秋哥肯定是1。 许晴：我看未必。 许晴话一出口，谢共秋那几个狐朋狗友就开始反驳，几个在群里吵的热火朝天，每个人的手指都飞快的在屏幕上划过。 江雯：同人图新素材！谁要看？ 齐嘉豪：我我我，可以画我秋哥在上面吗？[期待] 江雯：意见驳回。 齐嘉豪：oh，no！！[悲伤] “你们几个干嘛呢？嘴角要裂到耳后根了。”谢共秋打趣道。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慕景年正黑着脸炒菜…… 许晴：有人感觉背后凉凉的吗？ 周城：我… 方达：是有点… 齐嘉豪：你们觉不觉得慕哥生气了？ 江雯：不可能，他上学期也一直这样。 慕景年默不作声的把菜端到桌子上，一条糖醋鱼，一盘西兰花炒虾仁，一盘土豆丝，一盘鱼香肉丝以及一盘松子玉米。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香气四溢， 再转头，几个人已经坐好了，只剩谢共秋在沙发上坐着，慕景年懈下围裙，径直走向谢共秋，单手将人抱了起来，抱到了椅子上。 见此情景，某个小群聊又运转起来。 方达：我去！难道秋哥真是0？！ 周城：不可能。这还不是秋哥受伤了。 齐嘉豪：慕哥做的饭看起来好好吃… 周城：@齐嘉豪，就知道吃、 餐桌上，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慕景年却依旧不说话，谢共秋当时还以为他比较内向，毕竟自己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饭他也不怎么说话，后来谢共秋发现这不是内向，而是他的同桌可能有点…厌人？那不然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和来人的时候差别这么大呢。 谢共秋抬手拍了一张大合照，还带上了那桌饭菜，顺手编缉完发了条朋友圈，并配文：幸福有很多种，有人做饭是一种 显然，谢共秋理解的幸福和其他几个人理解的不一样。 几个人像吸尘器一样迅速将饭吃了个精光。要不是盘里还有些菜汤，慕景年都以为自己没做饭… 他们又帮着收拾完，小坐了一会便走了。 是夜，谢共秋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客厅的地方铺了上等的羊毛毡圆形地毯，很软。慕景年则坐在沙发上。 “这个能抽吗？许晴他们一片心意呢。”谢共秋拿起那条烟问慕景年，就像过年是问家长能不能拆礼品的小孩。 “不行。”慕景年冷漠的拒绝了他。 “为什么不行？我不抽，难道要把人家心意扔掉吗？”谢共秋理直气壮的。 “留着收藏。” “这个狗东西居然来真的？！”谢共秋心想，见要烟无果，他很快就把目标转移到那箱酒身上，“你又没说不能喝酒。” “伤身体。” “那你说，什么能喝？” 慕景年将眼神定在了纯牛奶和杏仁露上，谢共秋从小父母就没怎么管过，如今快成年了还要被人管着自然是不爽的，他咬牙切齿的瞪了慕景年一眼，慕景年却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环在脑前，挑了一下左边眉毛。 谢共秋不爽的拿了两盒牛奶回了房间，心里还在吐嘈某个人是烦人精，于是又把某人备注改成了烦人精… 夜很漫长，谢共秋的卧室里往常都拉着厚重的布窗帘，今天却只拉了一层窗纱，他家住十六楼，从窗外看去，似乎和天空离得很进。天上一轮明月和点点繁星，看起来宁静又美好。 谢共秋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他开始回想自己什么和慕景年认识的，好像无形之中有一根绳索将二人绑在了一起。谢共秋越想越烦，他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和他这么亲密，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 今晚，似乎格外漫长… 第7章 姐姐 天刚蒙蒙亮，慕景年便早早起了床，天气不太冷的时候，他习惯假期早起晨练。 路上还没有多少人，街边的路灯也依旧亮着，清晨的树叶早已被露水打湿，有一丝淡雅的清香。 外面空气很好，慕景年忍不住多待了一会，回去时谢共秋还没有醒，慕景年替他关上房门，自己先去冲了个澡，又轻手轻脚的去厨房做了早餐。 假期的时候他一般是住在奶奶家，照顾奶奶，比如给她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忙完就陪奶奶在楼前晒太阳又或是陪旺财玩一会。旺财是条老狗了，是奶奶身体还健康的时候养的了，已经有五，六年了。 他本来计划今天回奶奶那，但听说姑姑还没走，于是也就不急着回去了，而且姑姑也很想让他在朋友家待几天，毕竟从小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的他，能说出这种话也很不容易了。 慕景年倒是个勤快的，又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做完这些又回屋看书去了，而谢共秋还在睡梦中。 被爱的话就会无限依赖于那个人，谢共秋什么都不用说那人就会替他准备好。某人似乎很享受这种关系 慕景年在屋里看书，次卧背阳，没什么阳光，却很清静，开窗的时候屋外的阵阵凉风将窗纱拂起来，没人打扰，他很喜欢这种氛围，于是就投入的看书了。 客厅传来密码锁输密码的声音，慕景年还以为家里进了贼，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就看到一个女生鬼鬼suìsuì的正在关门。 “你是谁？”慕景年挡在她面前。 那女生一头利落的齐肩短发，身上穿着高定白色西装穿了双黑色高跟鞋，一幅职场精英的样子 女生长得很英气，说话时习惯双手抱臂，这点倒是和慕景年很像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女生皱了皱眉。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凭什么先说？这是我家。”女生趾高气昂的说。 “慕景年，”谢共秋迷迷糊糊的从屋里走出来。然后像个大挂件一样挂在人身上。 没睡醒的时候就是比较黏人，应该是正常现象。 “怎么了？” “饿了，”谢共秋简短的回答。他视线向旁边挪了一点，看清那人后有点震惊的开口。“姐？你怎么来了？” “这是你姐？” “对啊，她叫顾岚。”谢共秋随意的答道。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谢共秋自顾自的吃着亲人做的三明治。气氛有点尴尬，不过总有人要打破沉默。 “那个…姐姐，刚刚对不起啊…”慕景年向人道歉 顾岚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及开口“你是他男朋友？” 两人都同时看向顾岚，又异口同声道“不是。” “小秋啊，我又不是爸，他不能理解你，姐姐能。”顾岚一幅‘姐姐知道，姐姐理解’的样子。 “姐，我真不是…”谢共秋有些无奈 “爸是个老封建，你这事可别让他知道。” “姐姐，我和他只是同学，他腿受伤了，我来照顾他。” 59 慕景年耐心的解释。 “受伤啦？”顾岚很震惊的样子，满脸关切的问道“哪里受伤了？快给姐姐看看！” 顾岚细细的打量着谢共秋似乎连他脸上微小的表情都不放过。谢共秋有些无奈的将裤腿挽了上去，之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如今已经结了痂，昨晚刚涂过的碘伏在腿上也留下了淡黄色的印记。 “哎呀！”顾岚惊叹一声，“怎么搞的？怎么摔的？” 谢共秋平静的开口“史明推的。” 对于史明，顾岚自然是有印象的，毕竟那件事事后请家长时去的正是顾岚，史明长的倒算是老实，1米7几的个子，一头蘑菇头，一个小方框眼镜，看上去人畜无害的。 顾岚皱了皱眉头，眼底划过一丝狼戾。 她这个人是有些两面性的，靠着聪明才智和果断，23岁就坐上了榆城市最华轻女总裁的位置。抛开家境不谈，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在家人面前，她又是另一副模样，她并没有因为谢共秋是继弟就无视他，相反，她试图用更多的爱来补偿他的空缺，谢共秋的事她总是亲力亲为。 谢共秋就算用脚想也能想出来顾岚下一步的计划。——让史家垮台，毕竟这对顾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姐…”谢共秋无奈的看着她“没什么大事，你别管了。” 顾岚的眉头又皱了皱“那怎么行？他肯定还是因为那事不服气，今天敢推你，明天就敢杀你！” 顾岚加重语气，把事情说得很严重，仿佛笃定这事会发生似的。 “姐…真没事…” “放心，姐会注意分寸的、”顾岚安抚道。 许是许久没见弟弟有些激动，顾岚竟鬼使神差的提出要亲自做午饭。谢共秋10岁就随母亲来了顾家，某天，顾岚的学校留了劳动作业让学生为家长做一顿饭，顾岚撸起袖子就开干。上了一天辅导班回家的谢共秋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糊味，灶台上还摆了一盘黑色不明物体… 顾家那套老宅子应该是有点问题，不然这姐弟俩厨艺一个比一个差劲，要说顾岚是把菜炒糊，那谢共秋更是直接把厨房烧了。 想到这，谢共秋的嘴角有些抽搐… “姐…你还是算了吧…”谢共秋劝道。 “不行！”顾岚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铁了心要做饭，还和谢共秋保证道：“相信姐，姐最近厨艺渐长了不少！” “嗯嗯嗯”谢共秋点头敷衍，然后拉着慕景年回了房间。 谢共秋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慕景年则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不远处。 “为什么不让姐姐做饭？”慕景年带着不解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咱俩还是点外卖吧。”谢共秋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拿起手机翻看外卖界面。 “你怎么知道姐姐厨艺没有进步？” “直觉。她第一次给我做饭的时候我还在想她到底多讨厌我，竟然想毒死我…” 慕景年没再说话，低头看着手机，两人就这样默契的不说话改为玩手机了。 孤单心事：秋哥，慕哥做饭太好吃了，今天还能去吗？ 安眠药：今天不太行…今天姐姐做饭 孤单心事：？。。。你们疯了。。。 安眠药：她自己要做的，说我受伤了给我补补 孤单心事：别给你搞死了… 孤单心事：我觉得我和许晴快成了！！ 周城一连发了4个小人蹦蹦跳跳的表情包。 话题切换的如此之快，以至于谢共秋脑子短路了一小会，周城和许晴的事他们这一圈人都知道，周城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他喜欢许晴，一次酒后吐真言便直接和人告了白，许晴也答应和他试着接触接触。 安眠药：为啥？？她也和你表白了？？ 孤单心事：我昨天不小心看到她给我的备注了！你猜是什么！ 安眠药：城城？ 孤单心事：是男神！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安眠药：一个备注而己，看把你乐的。 谢共秋关上了手机，手撑起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慕景年，察觉到那人的目光，还在屏幕上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他。 “嗯?”慕景年轻声疑问。 “?你什么意思?”谢共秋质问道。 慕景年愣了一下，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不爱说话就不说，谁逼你说了?” 慕景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及开口“我没有、” “不行，我生气了，你刚就是不想理我。”谢共秋佯装生气道。 “我真没有。那你怎样才肯原谅我?”慕景年放软了语气，他不想让谢共秋生气，也不舍得让谢共秋生气。 “这样吧，你手机借我用用我就原谅你。” 谢共秋扬起下巴，样子有些得意。和他在一起慕景年也不用掩拭什么，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于是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谢共秋接过手机，飞速的将慕景年给自己的备注改成了“全世界最帅的男神。”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机还了回去。 慕景年看着备注栏的一长串字，神色温柔的笑了笑，没有改回去。 “给你腿涂点药。”慕景年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碘伏“伸腿。” 谢共秋乖乖的将腿伸出来，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上半身向后仰，随意的坐在床上，垂眸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思绪万千。 慕景年无形之中闯入他的世界，细心又温柔的照顾他，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却任凭自己拿他开玩笑，这一切真的只是兄弟情吗？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段感情里掺杂着一丝别的情感，这种情感只对他产生，也只能对他产生。 慕景年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柔声问道“想什么呢？” 谢共秋想了一下，还是觉得那话不能说出口，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在想姐姐一会做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顾岚正巧在此时推开了房门，身上还系着围裙。手搭在门把手上招呼二人出来吃饭。 桌子上的菜倒是有模有样的，总之比之前强多了。看上去还算不错。 餐桌上，谢共秋随手夹起一个鸡翅，咬了一口又立马吐了出来。慕景年见状立马放下碗筷，拍了拍他的背。 “姐…没熟…”谢共秋嘴角抽搐的看着她 顾岚眼神移向别处，摸了摸鼻子，辩解道：“这个叫保证食材的鲜美。” “…姐…你以后还是请阿姨吧…” “很难吃吗?”顾岚问道，说着，就牵起一筷子菜。 谢共秋手捂在脸上，低着头笑，却没出声，只引出一阵气流声。 “呕…好难吃…” “姐，你不是保证有长进吗?” “这回卖相是不是比上回好?” “那倒是、” 顾岚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样你俩出去吃吧。” “那你呢?” “我明天上班，得回去了。” 第8章 和我在一起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顾岚，两人又打了个车去了餐厅。 夜已经深了，一些小而又明亮的灯光照亮着黑夜，市中心的摩天大楼里，每一层都亮着灯，这似乎也无形间成为榆城地位的标志。 餐厅不远，大门两旁还摆了几笼红色玫瑰花，花朵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十分好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近了餐厅，屋子里装修的很豪华，很有氛围感，像上个世纪西方的城堡。 “您好，两位有预约吗？”一个穿着燕尾服的服务员问道。 “有，尾号2476。”谢共秋熟练的说。 “这边请、”服务员微微欠身，引着二人走到坐位上。 位子靠窗，能看到附近一片的夜景，不停变幻的霓虹灯显得这座城市纸醉金迷的，竟有些陌生。 先上的酒水，谢共秋要了一杯红葡萄酒，度数不高，酒水滑过喉咙甚至留下苦涩的感觉，他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像似在低头品酒，但慕景年知道，肯定没这么容易。 两人都不怎么说话，这顿饭的气氛甚至称得上尴尬。 “慕景年。”谢共秋轻声叫道，他没抬头，偏长的头发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怎么了？” “你…”谢共秋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口，“你对我什么感觉？” 谢共秋忽得抬头，很认真的盯着他。 沉默两秒后，慕景年开口，“喜欢。” “？” “你呢？”慕景年反问道，说实话他刚问出这问题时心里是胸有成竹的，必竟都问出这种问题了，再看不出来对方心意，那是傻子 “我也喜欢你。”谢共秋说完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越来越小，“想和你成为男朋友那种…” “你想和我交往吗？”慕景年问道，他的声音还似平常那样平静，语气里不带丝毫波澜 谢共秋平时大大咧咧的，什么话都敢说，到了现在却有些唯唯诺诺，此时，他的脸已经红透了。 头埋的很底，头发也盖住了半张脸，虽看不出表情但凭借那红透的耳尖，也该猜到了。 看见面前的人如此可爱，甚至紧张到扣手，慕景年的心都要化了。但还是靠着耐力忍了下去，并且起了逗弄那人的心思。 谢共秋小声的说了个“想”字，尾音还拖了很长。 慕景年沉思两秒，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开口：“没听见。” 谢共秋抬头，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眼神不受控制的向四周瞄去，用极其快速的语气说了一句“我想和你处对象。” 慕景年轻笑一声，继续看着他。 “你到底答不答应？”谢共秋反问。 “我要是说不呢？” “不行！”谢共秋咬牙切齿道。 “我告诉你怎么说我就同意。”慕景年薄薄的眼皮抬了一下，“我想和你交往。”“小笨蛋，连表白都不会。” “那你是同意了吗？”谢共秋抬头看他，眼神里多了一丝幽怨，又多了一丝可怜。 真是我见犹怜… “嗯，喜欢。”慕景年轻声道，那声音又似在诱哄某人 谢共秋一听这话，便来了底气，于是就强硬起来，“不行，你得说出来！” “说什么？”慕景年有些好笑的盯着他 “你说你也喜欢我。” 慕景年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左边胸膛上，因为这里靠近心脏。 本身脆弱的心脏在胸腔里热烈而有力的跳动着。 我的心脏为你而跳动。 慕景年让他感受到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神色认真的，一字一顿道。“我爱你。” 谢共秋的脸比之前更红了，炽热的目光与慕景年对视。 “那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 “嗯。” 桌子上蜡烛摇曳，映着少年们的半张脸，慕景年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低头吃东西的人，一切都那么恰巧… 灯光，花束和我的爱人… 两人走出餐厅，夜里有几阵凉风吹过，天开始变得冷了，慕景年将外套披在谢共秋身上，手上，十指紧扣。 此后的无数个夜晚，慕景年都会回想起这夜，这个夜晚过后，谢共秋也成为了他生活里的一部分。 慕景年这个男朋友新官上任三把火，戒烟，戒酒还有不准说脏话。当然，这三条规定可以要了谢共秋整条命了。 虽然说慕景年在假期刚开始的时候就让他戒烟，但他凭借着“我就闻闻，我不抽”的名义把许晴送的一条烟拆开，又自作聪明的趁慕景年在房间又或是出门的时候偷抽两 根，再偷偷放回原处。 谢共秋一瘸一拐的在客厅里走路的声音不小，慕景年自然也能听见，不过也没说什么，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不准抽，一根都不行。”慕景年厉声道。 谢共秋瘫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半根行吗？” 慕景年静静的看着他，却没说话。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好吧，看起来不行。 慕景年给他出了个主意，想抽烟就吃糖，谢共秋最喜欢草莓味，于是慕景年给他买了一大盒草莓味的口香糖。 开学前两天，谢共秋的腿已经好了大半，伤口也不似从前那样吓人，慕景年也难得倒出空来去照顾奶奶，但又架不住小男朋友的软磨硬泡，于是那两天白天照顾奶奶，晚上又回来住。 开学前一天的晚上，慕景年回来的比较早，回来的时候谢共秋正在沙发上抱着薯片看电视，慕景年顺势坐到了他旁边。谢共秋拿起一片薯片递过去，慕景年微微偏头吃了进去 “今天抽烟了吗？”慕景年柔声道。 “没有呀！”谢共秋有些期待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夸奖。 “嗯”慕景年抬手揉了揉他头发，“糖还有多少？” 谢共秋拿出装口香糖的小蓝盒。盒里只剩一颗了，他把那颗糖倒在手心上，自顾自的剥开外面那层锡纸，将糖塞进了慕景年嘴里 “没了，你刚把最后一个也吃了。” “你两天吃了一盒口香糖？”慕景年有些头疼的问道。他忘记考虑了谢共秋烟瘾很大这一点… “不让抽烟就算了！怎么还不让吃糖？”谢共秋那张五官精致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吃糖容易长蛀牙。” “那叫人怎么活啊！”谢共秋开始了耍无癞行为，但这次慕景年却很坚定，怎么说都不动摇。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谢共秋再度开口，他还顺便换了个坐姿，将腿压在慕景年腿上，上半身懒洋洋的靠着扶手 “什么？” “有付出才能有收获。” “听过，但这和你戒烟有什么关系？” 谢共秋神秘兮兮的说“你想让我戒烟，你就得付出。”见慕景年点头，谢共秋又继续说“这样，我以后烟瘾犯了你就和我接吻，怎么样？” 慕景年沉默了两秒，最终点了点头。 “哎？！你怎么答应了？”谢共秋不可置信的问。 谢共秋本来有80%的把握认为慕景年不会同意，毕竟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且像慕景年这种人应该很抗拒肢体接触才对 “你这建议挺好的。” “不行，我后悔了。” 慕景年揉了揉他头顶柔软处，宠溺的说道“别闹，听话。” 此时的谢大校霸窝在人怀里，像一只顺毛小狗，哪里还有一点校霸的样子。 果然，爱让人变小孩。 第10章 情书 下课的时候，曲令书就下令让谢共秋跟他回办公室，他也只好跟在后面，脑子里飞快闪过最近的“风光事迹”。 办公室在办公楼2楼，得走个两三分钟，一路上，谢共秋都皱着眉头。 “老曲头到底叫我干嘛…我最近也没干什么啊…”谢共秋心里默默念叨，想着想着，他心里突然蹦出来一个答案，“我去！他该不会知道我和慕景年的事了吧！” 越想心里越不安，于是便放弃了乱想，但心中仍忐忑的跟在曲令书后面，曲令书却笑呵呵的。 “我求你了…老曲头你别笑了…越笑越吓人…”谢共秋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 三分钟的路程像走了三百年一样… 曲令书和谢共秋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语文组，大家下节都有课，组里只有曲令书和谢共秋上学期的语文老师… 那老师矮胖，长像颇有喜剧风范，倒也是个爱八卦的，转着办公椅就来了。 曲令书坐下，谢共秋站在他面前，另一个老师拉着椅子坐在旁边。虽然臭名远扬，但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事谢共秋还是没经历过几次的，毕竟平常他也不惹什么事，老师也就不怎么管他。 “这个…”曲令书说话习惯性的停顿，“谢共秋同学啊。” “啊？嗯嗯嗯”谢共秋先是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后便连忙敷衍的回应。 “你有没有听老师说话？你这个注意力不集中啊。” “有啊，我听着呢。” “老师呢，看了这次月考成绩，你进步很大嘛！”曲令书 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师也看出来你最近学习很努力，所以呢老师决定帮你一把。” 谢共秋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相当精彩了，“啊？那您打算…？” “你知不知道咱学校升学率是多少？” “不知道。可能70%多？” “不。”曲令书否定了这个答案，“是92%。”他又继续追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谢共秋摇头 “10个人9个都能上本科呢！” 谢共秋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你上回语文20分，这次60分呢！这一下就进步了40分！”曲令书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要多努力啊！” “老曲啊，这小子语文好的很，就是懒得写。”在一旁看热闹的男人终于开口。 “我看也是，这回作文一个字没动还考了60分，这要写了作文不得100往上！”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谢共秋则安静的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曲令书才意识到谢共秋还在旁边，于是在办公桌上找了根笔又开始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和他讲大道理。旁边那老师也跟着附和 一整个大课间，谢共秋都在曲令书的唾沫星子中度过、曲令书讲的手舞足蹈，谢共秋听的人魄分离。 半个小时，曲令书从鼓励谢共秋努力学习到男人没学历就没地位再到学习不好找不到对象之类的。 剩下五科老师看到成绩单时都找他约谈了一通，话术都大差不差，像提前串通好似的… 一下午，谢共秋都在个科老师的口水中渡过…别人以为他偷了一下午，实际上他被强行上了一下午思政课… 谢共秋回到班级后，如被夺舍般的趴在桌子上… “怎么了?”慕景年柔声问道，抬手敛去了他额前碎发。 “没什么，老曲头让我好好学习、” “嗯，你确实该好好学习了。” “你怎么也这么说?！”谢共秋抱怨道。自己的男朋友不站在自己这边，简直是不可饶恕！ “一会吃饭的时候和我谈谈、” “怎么又谈…我不要…” “不可以。” 晚上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回想起刚认识时穿的还是短袖，现在已经要穿棉袄了。慕景年把他拉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坛前，这里现在没什么人来往，毕竟没几个人会在冬天漫步校园… 两人并肩坐在小花坛边的石头上，慕景年抬头望着天。虽然他平常和别人不怎么交流，他这种人做什么都不足为奇，但谢共秋就是察觉到他不对劲。 “怎么了?”谢共秋问 慕景年没有转头，依旧望着天，“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喜欢啊。”谢共秋答道。 “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谢共秋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他还真没 想过，他一直认为过好当下就行，可有时候确实要考虑一下以后的。 谢共秋想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便反问慕景年，“那你想过吗？” “想过。”慕景年轻飘飘的扔出来两个字，却如千斤重的石头一般压在谢共秋心头。“想给你一个家、”慕景年又补充道。 话说出口，慕景年才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可笑，谢共秋这种小少爷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似乎什么也不缺 谢共秋笑了一下，“太好了，这样我以后就可以什么也不用干，等着你养我了！” 闻声，慕景年转头看着他，“你没什么理想吗？” 谢共秋摇摇头。 慕景年神色认真道：“我想考京北。” 谢共秋点了点头。 慕景年挑了一下眉，“再敷衍我一次，你这个月都别想看到你的手机。” “我都多大了你还玩这套！”谢共秋不满的抱怨，“再说了，我虽然想和你一起，但我也考不上京北啊！” “没关系，我教你。” “慕景年。”谢共秋轻声唤道。“你打算和我在一起多久？” “forever。”慕景年答道 foreve译为永远，你，是我永远的爱人。 如果可以，我想和17岁的你走很远的路，远到能和你每天相拥而眠。 第二天的时候，两人又恢复了常态，毕竟人不能总停留在过去，谢共秋依旧没脸没皮，慕景年依旧冷静。 某节课下课的时候，谢共秋正坐在位子上玩手机，慕景年为了督促他学习，上课的时候会“没收”他的手机。所以他和周城的聊天只能在下课进行。 孤单心事：秋哥，你来一下吹 安眠药：干嘛？不去。 孤单心事：我给许晴写了封情书，你来帮我参谋参谋吹 安眠药：你找个人送过来得了。 孤单心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孤单心事：你和慕哥都幸福上了，我也要追寻我的幸福了。周城发了个表情包，一个满脸开心的小人，身后还带了对翅膀。 谢共秋把手机放在桌洞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教室，回来时还拿着一个。上面印着波点的粉红色信封。 慕景年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2秒后又重新低下头去了。 “这是周城打算给许晴的。”谢共秋解释道，“怎么样？你也觉得这信封土吧？” 慕景年又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许晴会同意？” 慕景年的言外之意就是许晴不会同意，谢共秋也听出来了，于是摇了摇头“我看悬。” 语文课，谢共秋才想起来那封被遗忘在桌洞中的情书，然后就百无聊赖的看了起来。 曲令书在讲台上讲课，讲的那是一个热火朝天，一转眼看见了正在大笑并且用手怼慕景年胳膊的谢共秋，一怒之下，一个粉笔头向谢共秋飞了过来。 “谢共秋！你干什么呢？”曲令书厉声道。 “老师我天生是微笑唇。这个嘴角上扬，看起来在笑，其实我在认真听你讲课！”谢共秋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曲令书走下讲台，快走走到谢共秋旁边，收走了他桌子上那封“情书”，并勒令谢共秋下课去他办公室。 谢共秋下课的时候只好灰头土脸的跟在曲令书身后。 这办公室一点也不陌生了，谢共秋昨天才刚刚来过… 曲令书把信封往桌子上一拍，“谢共秋啊，我昨天才找过你，你看看你！真是随意！”曲令书又补充道“还有，你看看这都什么东西！” “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但这是我朋友的，你能不能还给我…”谢共秋苦苦哀求。 “你读完我就还你。” 有那么一瞬间，谢共秋怀疑曲令书是不是在恶搞他… “真的要这样吗…”谢共秋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快点” 面对周城写的那些酸掉牙的情话，谢共秋却有些退缩，最终还是清了清嗓子，咬咬牙带感情的读了出来。 “亲爱的晴，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爱上了你，仅是一眼，我便难以自拔。你的眉眼是那样的迷人，你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你就像一个天使一样闯进我的生活，你是上天的恩赐，是我的可遇而不可求。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请和我在一起吧！” “你看看！一天天不好好学习，都写些什么东西！”曲令书拍了一下桌子。 谢共秋在办公室苦苦哀求了半个多小时曲令书才放他回去、自己忍辱负重的带着信回了教室。左想右想还是觉得自己亏了。于是给周城发了条微信，“挺好的，用我帮你给她吗？” 周城还以为谢共秋良心发现，那给他感动的，并且还扬言成了请大家吃饭。 谢共秋收到消息后长腿一迈走到了许晴座位前，许晴正和江雯讲题，齐嘉豪也站在旁边添乱。 他用指关节扣了扣许晴桌面，将情书递给了她，几个人齐唰唰的看向谢共秋，脸上的表情甚至都一样的蒙逼。 “看我干嘛？周城写的不是我写的。” 显然，谢共秋被这几个人的目光吓了一跳。 听了这话，许晴才重新低下头，她打开信封，粗略一扫，又将信塞了回去。 “哎？怎么了晴姐，我还没看到呢！”齐嘉豪说。 “有病。”许晴低声咒骂道。 听许晴这么骂，江雯瞬间就来了兴致，“晴子，写什么了？” 许晴将信随手扔给江雯，江雯就打开看了起来。看完，一脸严肃的问许晴“你要答应？” 许晴低头笑了笑，眼神向四周望去，一脸心虚的表情。 “你听我说，这起码说明他很认真是吧？” 得，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了。 谢共秋回到座位，手柱着头看慕景年写题。 “干嘛？”慕景年眼皮都没抬就知道是某个人。 “你又敷衍我。”谢·没事找事·兴秋说。 慕景年仍旧没抬头，他平静的开口，“想要什么？” “周城给许晴写了情书，我都没有。” 慕景年从书桌左侧的一摞书里翻出来一个备课本，在上面用着劲挺的字体写了一串买久递了过去。 “I adore you more than anything else in the whole world” （我深爱你胜过世界上的一切） 第11章 生日 凛冬已至，寒风刺骨。来上学的时候已经要穿得很厚了，路上结了不少冰，走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了。 天气一冷，谢共秋赖床的毛病就又犯了，毕竟寒冷的冬天，谁不想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呢。 几乎是早自习下课，谢共秋才慢慢地走进教室。由于室内外温差的原因，少年的睫毛上糊了一层雾水。垂眸的时候便显得有些勾人。 这种年纪的人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追求风度。因此温度就被他们抛在了脑后。 这么冷的天，谢共秋却穿的不多，秋季校服里面套了一个加绒的卫衣，下身是校服裤子。冬季的校服裤子有一层薄薄的绒，但不穿秋裤肯定是不行的。 谢共秋刚拉开椅子坐下，就察觉到旁边那人冰冷的目光传来。一时间，被盯的有些发毛。 “干嘛？” 慕景年没说话，抬手撩起了他的校服裤腿，露出了那段又细又直还有些肌肉的小腿，“不穿秋裤是想冻死吗？” 谢共秋伸手拍掉他的手。“你干嘛呀？”侍他整理了一下裤子才又开口，“又不冷。” 慕景年皱了皱眉，很是不满，随后又低着头做题。 “哎，你知道许晴和周城在一起了吗？”谢共秋用手戳了戳慕景年，人却没理他。 “在写题呀，那好吧。”谢共秋自言自语道。 “在生气。”慕景年的声音比以前更冰冷了。 “别呀别呀。”谢共秋将脑袋凑近，歪头盯着他看。 “干什么?”慕景年声音依旧冰冷，斜睨了他一眼。 “看你生气。” 慕景年嘴角上扬了一小下，“你无不无聊?” 谢共秋扬起下巴，“我才不无聊。”他又补充道，“你消气了没呀?” “嗯” “哦” “你哦什么?”慕景年问 “你嗯什么?”谢共秋问 “下不为例，你听见没?”慕景年变得有些严肃 谢共秋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有一节自习课，学生会要统计团员名单，慕景年身为会长，自然是要去的 这节课过的格外漫长，虽然平常上课的时候慕景年也不和他说话，但就是觉得旁边没人心里有些无聊起初谢共秋自己在纸上画画，后来觉得无聊开始和斜前方的方达扔纸球玩，扔累了之后又开始观赏慕景年的各种笔记本和练习册。 谢共秋在某本笔记本的本皮里翻到一张身份证，彩色照里，慕景年的脸帅气硬朗，只是没有什么表情，谢共秋眼神向旁边一瞥，看到了他的生日“12月6日” “12月6日是…今天！”谢共秋在心里肯定了这个答案 这是他第一次给慕景年过生日，剩下的半节课，谢共秋都在盘算着怎么让他有一个难忘的生日。 他开始回想，这么多年，每次生日都是长辈给包点红包，虽然有了很多钱，但不见得有多少爱，有时候也就是叫几个朋友来家里热闹热闹，之后再什么也没有了。 慕景年不喜欢人多，他是知道这一点的，于是他决定给慕景年买个小蛋糕再买点礼物。 谢共秋这个人虽然计划敲定，但也不会立马进行。磨迹到下课才走进曲令书办公室请了个假。 临走前他给慕景年留了个纸条告诉他晚上一定要回家，谢共秋出校门打了个车就去了附近的商场。 他想给慕景年买块表，只是下意觉得他会喜欢于是在专柜里挑了半天才挑中一块精致的小表，外表与其它的男士手表无异，只是表盘上12，3，6，9几个数字换成了一块块小钻石，低调又不失奢华，谢共秋对这块表很满意，直接刷卡，打包，拎走。 其余的菜都是外面买的，但生日要吃的长寿面谢共秋当然要自己做，于是就在楼下市场买了点面条，照着教程一步一步的学了起来。 屋里没开大灯，只开着厨房的几个小灯，屋里虽然只有一个人却并不显的孤独，谢共秋哼着小曲在厨房忙碌。 都准备好了，掐着时间，谢共秋抱着蛋糕进了屋，加急做的奶油蛋糕，上面还画了两人的卡通形象，图片还是我江雯要的。 谢共秋关掉了屋里所有的灯，在房间内点燃了蜡烛，听着门被打开的声音却没有动。 慕景年关上门，看着屋里漆黑一片，他有些疑惑的问 了一句，“小秋？在家怎么不开灯？” 说话的空隙，慕景年刚准备开灯，谢共秋就端着小蛋糕来了。 “Happy birthday to yo, Happy birthday to you…”谢共秋轻声哼着生日快乐的歌，顺手把生日帽扣在了他头上。 蜡烛摇曳的光映着少年们的脸，在那微弱的火光后是爱人炙热而又真诚的目光。 “许个愿吧。”谢共秋先开口。 慕景年顿了一下，随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了个愿。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慕景年睁眼，吹灭了蜡烛。 随着蜡烛的熄灭，新的一岁就要开始了，18岁的慕景年要比之前更成熟，更稳重了。 谢共秋开了灯，在蛋糕边缘上用手抹了一小块奶油胡乱的抹在慕景年脸上，慕景年倒也不恼，笑着也往谢共秋脸上抹奶油。 “小花猫。”慕景年笑道。 “你是大花猫。”谢共秋反驳。 “我做了长寿面，想吃吗？”谢共秋骄傲的扬起了脸。 慕景年平淡开口“想。” “你叫声好听的我就给你吃。”谢共秋威胁道。 “宝宝。” “？”谢共秋愣了一下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我看周城这样叫许晴的。” “没什么。”谢共秋摆了摆手，在吃饭的时候悄悄红了耳尖。 虽然平时喜欢撩拔人，但分明自己才是那个最容易撩拔的吧！ 饭桌上，谢共秋讲着一些没营养的话，比如今天在路边遇到了一只小狗，商场里碰见一个小孩叫他叔叔之类的。 慕景年不喜欢说话，但也尽力回应他。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爱，使木讷的树开花结果。 “我给你买了礼物。”谢共秋拄着下巴看着他说。 “什么？” 谢共秋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礼品袋，将外面几层拆开露出了那块小表。 “喜欢吗？”谢共秋问。 “喜欢。”慕景年点了点头，“谢谢。” “为什么要说谢谢？我不喜欢情侣之间还要说谢谢。” 慕景年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 因为爱是常觉亏欠，我不想因为一个生日就让你这样忙，谢的不是礼物，而是送礼物的你。 谢共秋从柜子里翻出拍立得给慕景年拍照，两人的脸贴在一起。谢共秋按下了快门键记录下了18岁的慕景年。 照片里，他看着镜头，他看着他。 我的眼睛，是一台相机，只聚焦于你。 第12章 离世 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晚了一些，但初雪过后，温度只降不增，天比以前更冷了。 早上谢共秋来的时候穿的很厚，顺带还给江雯许晴她们尝了自己烤的小蛋挞。 “看着挺正常的。”江雯拿起一个问许晴，“吃吗？” 许晴笑嘻嘻的拿起来一个，“我要留给周城吃。” 江雯：？。 “还有很多！肯定有周城的份！”谢共秋说。 江雯没说话，默默的吃着蛋挞… 谢共秋回到坐位上就开始玩手机。今天是周五，而且上午的课表是英英数数，这也就约等于自习了。 慕景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没人十么兴致，只是一味的刷题，一句话也不说。 某节课的时候，曲令书从后门进来给慕景年塞了张假条，又和他耳语说了几句，慕景年拿起手机就走了。 一百年都不请假的慕景年居然请假了，班里瞬间议论纷纷。 “都闭嘴！讲什么？人家里出事了请假怎么了？”曲令书厉声道。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翻书的声音。 在某个时刻，谢共秋己经猜到了什么，但他却不敢确定，他不是不确定，而是不敢去想。 慕景年出校门打了个车狂奔到医院，医院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顾不上那么多了，慕景年照着地址找到了病房，他 一把推开房门。病房里有了张病床。其中一张上躺着他的奶奶，而姑姑拉了一个小马扎坐在旁边 老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眉头舒缓，脸上还带氧气罩。 “小年来啦。”女人起身给慕景年让座，慕景年又把她按了回去。 “姑姑，奶奶这是怎么了？”慕景年担心的问。 “妈今早下楼的时候没站稳，摔了一跤，刚检查完，说下午出结果。”慕玲低着头，拔散的头发挡住了脸上的表情，她用尽量平缓的语气叙述着，好像只是件平常的小事。 慕景年点了点头，走到床边，拉起老人的手细细摩擦，黑黑幼黑幼的手上皱皱巴巴的，还长了不少老年斑。 “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慕景年话是对慕玲说的，眼神却是看向奶奶。 慕玲还是不肯摇了摇头，“你还是学习要紧，万一出了什么事还有姑姑在。” “姑姑，我不能总麻烦你。” 慕玲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没事，明天放假，”慕景年这话似在安慰她。 “你不要骗姑姑，明天怎么会放假呢？又不过节，” “明天月假，”慕景年淡淡的说。 慕玲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是月末了。也没再说什么。 “快中午了，我下去买饭。”慕景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慕玲连忙拦下他，“你姑父一会来，我让他带上来，你在这坐会儿吧。” 慕景年没有推脱，从旁边拉了个小马扎坐了下去。 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慕玲不高，身材微胖，长相也很普通，可在慕景年小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性撑起了这个家。 父亲和母亲的相继离开使慕景年变得沉默寡言，从那年开始慕玲就开始照顾慕景年，其实这些年里慕玲是愧疚的，如果不是因为大哥的好赌，大嫂也不会离开，慕景年也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好像大嫂嫁过来前两年的幸福生活是后来的婚姻生活的坟墓。 他们说女性生来就有爱人的能力，慕玲没学历，慕景年小的时候她靠给人家缝扣子维持生计，5块钱一件衣服，慕玲一天可以赚200块。她就这样靠着5块5块的攒，供慕景年上学后来慕景年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慕景年初中的时候她才结婚，结婚那年她已经快40岁了，她没有孩子，两人一直把慕景年当成自己的孩子。 再后来夫妻俩赚了点钱，开了个超市，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哎？小年也在啊。” 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思绪才被拉回。 男人拎了三份盒饭笑呵呵的往里走。 “姑父”慕景年站了起来。 “哎呀，坐坐坐，你今天不上学呀？”男人问。 “请假了，姑父，你们下午回去吧，我在这就行了，”说话间慕景年的眼神不经意间瞄向了奶奶。 几个人一起吃了午饭，又客套了一会。 中午的阳光很大，但外面还是冷的，慕景年站在走廊里给谢共秋发消息 景年：奶奶病了。这几天回不去。你在家听话。 安眠药：奶奶没事吧？用我去看看吗？ 景年：一会才能出结果，姑姑她们都在。你不用来。 安眠药：你也照顾好自己。 慕景年关了手机，倚在医院走廊的墙上。医院住院部没多少人，走廊里很安静。 到了时间，慕玲走出病房要去打印报告，慕景年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诊室内，医生正仔细的看着报告。 “这个病人情况不太乐观，有点脑出血，而且她年龄这么大了…”医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已经猜到了。 “医生，钱不是问题，一定要救她啊！”慕玲苦苦哀求。 “家属，病人的情况你也知道，况且她这么大年纪，我们实在是不好说，”医生停顿了一下，“我们也只能尽力。” 出了诊室，慕玲有些无力，慕景年只好搀着她走。 是夜，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屋子里，一小部分月光打在了老人身上，微弱的呼吸声是最后一丝希望。 整个假期，慕景年几乎都没合眼，他没日没夜的照顾着奶奶，仿佛这样她就会好起来。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慕玲劝慕景年回去上学，慕景年又不肯，慕玲只好扯了几个理由，慕景年当然不信。但见慕玲这样也不好在这添乱，于是乖乖回了学校。 慕景年很困。来了班级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谢共秋没说话，给他披了件外套。 这几天慕玲每天都给慕景年打电话，但报喜不报忧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慕景年听着，并没有戳穿。 在不久后的一个早上，慕玲颤抖的拔通了慕景年的电话。 “走了，”慕玲用颤抖的声音说。 一瞬间，慕景年眼眶通红，他请了假回家，车上，泪水糊住了他的双眼。 平常不长的一段路如今却格外漫长，车窗外不断退去的风景也显得有些荒凉。 天上下起了雪，雪不大，落在地上就化了，窗外的雪景无疑加重了这悲伤的氛围。 亲人的离世，是人一生的潮湿，那是人们永远也学不会的必修课。 到家的时候雪下得很大，慕景年颤抖的走进屋内，不大的屋内挤了很多人，他们忙前忙后的，只有慕景年静静的站在床前，垂眸看着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老人，心里百感交集。 旺财乖巧的卧在角落里，一声不发，它的眼睛似乎也有些湿润的，那双狗狗眼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再后来的一段时间，人都走了，只剩一只狗待在家里。 他们把遗体送去火葬场，又送出来一个不大的小盒子， 黑色的小盒子里，装着他的奶奶。 从此，户口本上只剩下了慕景年的一页。 雪停了，楼前落了很厚的一层雪，慕景年坐在路灯下，老旧的路灯如同枯竭的生命一般发不出一点光了。 慕景年抬头望着天，天上有两颗很亮的星星。 如今，他再也没有家了。 两颗很亮的星星，也许一颗是妈妈，一颗是奶奶。 如果妈妈还在，也许他还有家，可现在，妈妈不在了，奶奶也不在了。 冬天的夜，静悄悄的、却很冷，脸上是干涸的泪痕，心里是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偶然，想起一首童谣，那还是小时候妈妈唱的。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不记得在外面哭了多久，他才进了屋，人都走了。屋里只有姑姑和姑父，三个人在屋里一边哭一边折纸元宝，厚厚的一盒元宝，是道不尽的思念和流不干的泪水。 忙完后事，慕景年拿着那把生锈的钥匙锁了门。从此，不会有人再来了。 房门一锁，人的一辈子也就结束了。 第13章 联欢会 离奶奶过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慕景年也多多少少走出来了一点，只是有时想回去看看时，老旧的屋子里布满了灰尘，也不再有老人的身影时，难掩落寞。 日子总归要继续过的，人生老病死亦各有命，没法预判也没法挽留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回过神的时候，正在上语文课。曲令书没讲课，而是在讲大道理。 “今天的卷子，40个人只交了一半，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最后几个字曲令书更是直接将声音提高了几分贝。他将卷子拿起来掂量了几下，又摔回桌面、“期未了知不知道？还有半个月考试知不知道？马上这届高三走了、咱们就高三了知不知道！你们这副样子，我都替你们着急！” 谢共秋正假装乖巧的在听曲令书的训话，实则在下面玩手机曲令书。说一句他就给慕景年发一条消息而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个网名叫“深情小帅：” 深情小帅：他咋算的，照他这么说我们明年就高考了。 深情小帅：他能不能讲完了。 好不容易下课，谢共秋又被周城托去了操场。 “干嘛。”谢共秋简短的说。 “晴晴快过生日了，我不知道送什么”周城有些苦恼。 谢共秋不屑一顾的说“切，还晴晴呢，这种事不找江雯来找我干嘛？” “哎呀秋哥，我这不是最相信你了吗。”周城开始试图撒娇 谢共秋微微一笑，虽然笑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警告。 “你把那副恶心的嘴脸收起来。”谢共秋说，“这样吧，我只教你一计。” “什么什么！秋哥你快说！”周城听到这眼睛都亮了。 “你且附耳过来！” 周城还真把头往谢共秋旁边贴了贴。 “要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谢共秋对这个建议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城像似听懂了，一溜烟跑了。谢共秋也回了教室。 教室里很闹腾，前排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尖叫，估计是又在学校里发现小帅了，说来也奇怪，小美遍地都是，小帅却少的可怜。 “嘿呀”谢共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刚做了好人好事”谢共秋看起来十分自豪。 慕景年淡淡的翻过一页书，“什么？” 谢共秋把刚才和周城的事又念叨了一遍。然后就听见某个笔不离手的人问，“我做饭好吃吗？” “好吃！”谢共秋十分坚定，“你做饭最好吃啦！” 慕景年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心里默默肯定了那句“要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的神奇小妙招 谢共秋还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几声敲门声打断。门口站了一个女生，胸前带着学生会的牌子。一看就是文体部的。 “打扰一下，找一下文艺委员。”那姓开口。 谢共秋这个没什么用处的文艺委员终于派上了用场。那女生和他交谈了几句，又给了几张表就走了。 谢共秋走回座位，将表随意的甩在桌子上，慕景年懒洋洋的看了一眼。 “学校要开什么元旦联欢会，一会还要去开会” 下午谢共秋开完会回来正好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又是自习课，班里没有老师 谢共秋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 “学校要办元旦联欢会，每个班都要演一个话剧，话剧内容由抽签决定，“谢共秋说完，自己抿嘴笑了一声，“我刚抽到的是“睡美人”的剧目。” 底下挺吵的，谢共秋此刻终于理解了曲令书的无力 “有没有人主动报的？”谢共秋又喊了一句 齐嘉豪举手，“秋哥，我要演国王！” “行”谢共秋低头记下了他的名字“还有谁？” “我我我”方达举手，“我要演巫婆！” “我也要报！”... 大家报名还是很积极的，毕竟就上去说几句台词还可以占用自习课去排练，简直歪歪！于是小角色很快就被报完了，只剩下两个主角没人报 “谁演公主？”谢共秋问了一嗓子，却鸦雀无声，仔细一想班里几个在台上放的开的女生都报了名，剩下的都是上了台话都说不利索的。 谢共秋目光一扫，看到了正在写字的慕景年，反正公主没什么台词，正巧慕景年也不太爱讲话，于是他就成为了谢共秋的人选。 慕景年最近正在办走读，他想着老房子也不能空着，但城中村离学校又有些远，谢共秋又一直闹着要和他住，那就…住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慕景年正在写走读申请书，却听见了谢共秋叫 自己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望着讲台上的人。 “你是班长，班长要起带头作用。”谢共秋一本正经道。脑子里却在想那坏主意该怎么说出口。 慕景年没说话，明明是在等下文，谢共秋却故意曲解。 “你来演公主吧，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啦！”谢共秋有些得意 “不去，”慕景年冷漠的拒绝了他。 谢共秋虽没再说什么，但内心已经因为慕景年不上钩而不爽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慕景年当上这个公主。 晚上回家的时候慕景年同谢共秋一起走，冬夜，天气很黑又很冷，通往校门口那条路上的路灯暗得几乎看不见光，这群走读生们只好打着手机手电筒走路，无数个手电筒如同萤火虫江集一般，给这冰冷的夜添上了一丝温度。 两人收拾完躺在床上，慕景年侧着身刷手机，谢共秋则头柱着胳膊看他。 良久，谢共秋开口“你真的不想演公主吗？她就几句台词而且她和王子还有吻戏。” 慕景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又一次拒绝了他。 毕竟一个快190cm的高大男生演公主真的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你就不能支持一下我工作吗？”谢共秋见软的不行于是打算上硬的。 慕景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继续保持沉默。 谢共秋转了个身，背对他坐在床上，然后极兴发挥表演天赋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句“老公…” “那也不行。”慕景年头都没抬就又拒绝了。“有那么多人演 大树，没人演公主？” 谢共秋转过身，两条眉毛呈一个“八”字型有些无辜的看着他答道“没有.”他又补充道“你不报就没人报，我们只好弃权了。” 经过谢共秋一晚上软磨硬泡过后，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平常笑都不笑的高冷男神同意演公主了。 反正是答应了，但除了谢共秋没人知道他怎么答应的。但大家对于这个也都不在意。 曲令书总说自己上学的时候是一个要强的人，事事力争第一但自从当老师后几乎每次比赛都比不过人家，于是谢共秋就顺着他的意思说“多练才能得奖。”然后又搬出来一堆大道理，终于要出了晚三自习课的时间。曲令书批准他们晚三可以借用后楼的音乐教室排练。 就这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自习，谢共秋以占场地为由带了慕景年先去了音乐教室 这间教室不常用，但时不时有人来打扫，所以打开门的时候屋内并没有多少灰尘。教室里只有几把椅子，和靠窗边的地上零散的放着一些乐器。 大家还没到，教室里只有两人，谢共秋小臂搭在慕景年肩膀上。过了不多时，谢共秋就拿起墙角那把吉他。他拨了一下，发现还能用，就是由于放的许久的原因略微有些跑音，但还勉强能用。谢共秋倚着墙，低头调着音。 “你还会吉他？”慕景年柔声问道，他的目光落在谢共秋的侧脸上，偏长的头发遮着半张脸，只看清轮廓。 谢共秋应了一声，依旧低头调弦，他一边调一边问“想听吗？” “想。” 谢共秋调完音抬起头，懒散的倚在墙上，一条腿曲着，吉他抵在曲着的腿上，他又低头看着琴弦，手在弦上扫了一圈，一边弹边唱了一首《有我呢》 安静的教室里琴声回旋，少年的歌声伴着琴声在耳边响起，慕景年垂眸看着他，眼神柔情似水。 缓慢又抒情的曲调将两人包围，歌词里写着： 你说你没安全感，一个人孤单，我会让你习惯多一个人陪伴… “抱我。”谢共秋漫不经心的说。 慕景年立刻将他圈在怀里，粗状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慕景年垂下头看着怀中的人。 “要亲吗？”慕景年问。 得到回应后，慕景年按住他的后脑勺深吻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松开后，谢共秋窝在人怀里。 “是这间吧？”伴随着门被打开，声音也传了进来，是演话剧的一群人。 “秋哥？你们干嘛呢？”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嘴 门刚打开的时候两人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根本没来得急换。 慕景年沉默了两秋然后很平静的开口“他胃疼。” 一转眼就到了联欢会，学校里有一个可以容纳千人的体育馆，在馆里搭个台子就是一个舞台。 今天大家兴致很高。毕竟联欢会直接开到下午放学，紧接着又是三天假期。 体育馆里坐满了人，即使外面寒风呼啸，馆内也不觉得冷，馆内甚至还有些热，大家坐在塑料凳子上，正前方是类似讲台的一大块空地，上面还特意安了一块投影幕布，看上去有点简陋。 这次只有高二有表演，一共10场话剧表演，表演顺序由抽签决定，谢共秋去抽签的时候大手一挥抽了个第9名，算是个压轴节目了。 压轴节目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说它好，可以改正前几个班有的问题，说不好，可能观众看到后面就不想看了，除非有什么稀奇的事，不过还真有。慕景年这个级别的人物演话剧是不常见的，演公主更是百年难见，所以这次大家都特别期待。 话剧只节选这整个故事中最精彩的一段，而他们班选取的是这个故事大概结尾的部分。 慕景年戴了一个黄棕色假发，穿了一身粉色公主裙，他只有一句台词和几个动作，一上台，台下人声鼎沸，台下甚至有几个女生举了灯牌。 “好丢人。当时为什么答应他…”慕景年在心里暗想。但面上依旧冷若冰霜。 谢共秋看了他一眼，“果然让他演没错，都这样了还一点表情没有。”他在心中夸赞自己选角的厉害。 前面的部分是由旁白一笔带过的，小姑娘读的很有感情，大家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舞台的布景很简单，有一个从广贸中心借的纺锤机，还有一张由几个桌子拼在一起的“床”。 慕景年躺在“床”上，周围围了三个演仙女的女生。 仙女A：哦，老天啊，她碰了那台纺锤机！ 仙女B：天呐。我们的公主再也醒不过来了！ 仙女C：我听说只要王子吻一下，她就可以醒过来了。 谢共秋穿了一身白色西装闪亮登场。他双手摊开，骄傲的扬起头，喊出了他的第一句台词：“亲爱的公主殿下，我来救你了！” 台下哄笑声一片，周城抬手在几个人的群里发了句话。 孤单心事：你们哪想的这么多招笑动作？？ 这场话剧演的就像是智力不正常似的，几个人下了台都哀声叹气的觉得拿不到名次，可偏偏评委老师就喜欢看这些不用动脑的东西，几个评委一商量，大手一挥给了第一名。 这可给曲令书高兴坏了，万年倒第一的称号终于被打破了，于是自掏腰包请几个人喝了饮料。 谢共秋在厕所换完衣服，拿起手机在小群里问“今年一起跨年吗？” 往常的12月31日晚上，谢共秋都和几个朋友在酒店开个房间，打打游戏之类的，他很享受这个时间。 周城：晴姐去我就去。 许晴：@江雯你去吗 得到几个肯定答复后，谢共秋满意的把手机放回兜里，慕景年在厕所外面等他，他一出厕所就看见了一个剑眉微眺，双手抱臂的高大男生在等自己。 谢共秋将装衣服的袋子随手递给慕景年，然后蹲下去系了个鞋带。 “跨年和我一起。”谢共秋像似在下命令。“我们几个去酒店通宵。” 慕景年眸子暗了暗，但还是同意了。 “什么时候？”慕景年问。 “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