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苟着苟着就成了四皇夫人这件事》 第1章 01 咚岛不下雪。 至少,在你待的这半年以内,寒冬还未曾临幸这个小岛。 白雪皑皑的缺席让时间走得更慢了,就像你久久不曾翻阅的人生篇幅,忽然就定格在风车村的沿海小屋里。 新闻鸟的爪子叩响窗棂时,你正用小刀刮蹭木桌上昨夜凝结的盐粒——昨天为了通风,没把窗口关紧实。 将零钱付给新闻报鸟后,你抖开渗有深海气息的报纸,上面的头条各个粗大划线捉人眼球,摩尔冈斯那只信天翁想来若是活在现代世界也可以靠标题出圈: 「太阳海贼团再现身影,鱼人岛中立地位遭质疑!」 「世界第一列水上列车竣工80%,七水之都未来经济发展可期!」 「南海再爆海贼屠杀事件,海军支部被批"无能"!」 你的视线从一行行文字扫过,脑海自动按照事件轻重缓急排序。视线在「索贝尔王国迎来暴君统治」的标题上停留得久了些。 恍惚间又看见那个粉色头发的小家伙抓着你的食指咯咯笑的画面,还有那个总是对着大熊先生笑得如燕春花,却对你不加颜色地唾弃的粉发女人。 战争是一种不幸,而被不幸染指的人们都是同病相怜的胞弟,他们拥有同样的感情冲动,不仅是为人民革命奋斗的热情,还有对敌人的仇恨——这种精神冲动在金妮的死亡消息传来后越来越荒唐,而你选择保持沉默的后果换来贝洛·贝蒂的怒吼:"你以为躲起来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二十多岁的女人指尖燃烧的雪茄几乎要戳到你鼻尖,至今仍在耳畔回荡的话语句句如刃“你就特么的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躲在时代的背后自顾自的独善其身——!” 若非同伴拦着,她愤怒的拳头怕是要在你脸上留下淤青。 窗外的海鸥叫声把你拉回现实,你揉了揉脸颊,将回忆和报纸一起折好。晨雾中的码头正在苏醒,渔船归来的号子声混着海腥味飘进窗户。 罢了,今天说好了要和玛琪诺去渔市进货。 还是别耽搁了。 晨时的阳光漫过渔网的破洞,跛脚的雷欧把缆绳甩上木桩,笑声混着海盐味砸在码头上,他朝你们嘿了一声,权作招呼。 "早啊,雷欧叔!今天竟然让你捕到春子鲷了啊!”,你朝他招了招手。 一旁身穿布裙的玛琪诺已经蹲下来,熟练地掀开鲷鱼的鳃盖,辨别鱼况。“就要这条吧,对了雷欧叔,今天有香鱼吗?” 你跟在玛琪诺身边,闻言眼睛一亮,香鱼是仅有东海有的特产,自从她为你准备过盐烧香鱼后,你就挂念良久。 “哈哈哈,是阿尤老师想吃的吧?拿去,这才新鲜捞上来了呢” “多少钱?” “不用!老师的东西怎么能收钱呢!”,对方实属热情难切,让你有点苦恼,而玛琪诺在你身边窃笑着。 这个与你身高相差无几的姑娘,在这个女孩子连儿时雀斑还未褪尽就要谈婚论嫁的时代,将自己的时间打理得井井有条,几乎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就要到鱼市,八点回到店里准备食材,中午开始营业直到晚间,仅有午休的时候才会稍微坐下。 对于每日重复单调枯燥的日常,她将它们照料得非常悉心和认真。 而你喜欢这种对待生活每件小事都郑重以待的人。 于是见面不过数次,你便成了玛琪诺经营的派对酒吧的常客。 "阿尤打算住在这里多久呢?"玛琪诺一边擦拭玻璃杯,一边问道。夕阳透过酒瓶在她脸上投下琥珀色的光斑。 "撒,不知道——"你用手指蘸着杯壁上的水珠,在吧台上画着无意义的圈,"如果玛琪诺一直都在这,那么住下去也不错。" 玛琪娜的不仅料理做得好,连酒也酿得不错,能够在一个如此平和地方,喝上喜欢的酒,吃着美味的食物,让你觉得当初克服穿越伟大航路的恐惧来到东海,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那我可是大功臣了呢。"她忽然笑了起来,手中的摇酒器发出沙沙的声响,"大家会为老师的留下感到开心的。" 她说的是村镇里的孩子们。自从偶然发现村塾的教学器材短缺后,闲来无事的你开始每周不定期地去给孩子们上课。简陋的黑板上,你画过伟大航路的海图,讲解过空岛的贝类,甚至用粉笔灰演示过月亮的盈亏。 小淘气包们总是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围着你,"老师老师!"他们扯着你的衣角,"鱼人真的能在水下呼吸吗?""西海的蛋糕岛真的全是甜点吗?"问题像海浪一样永不停歇,让你偶尔有点苦恼该从哪里说起好。 渐渐地,你的口袋里开始出现意外的礼物——一枚光滑的贝壳,一朵压扁的野花,或是皱巴巴的涂鸦。孩子们的父母也会在鱼市拦住你,硬塞给你刚摘的柑橘或晒好的鱼干。"我家小子最近可是乖巧了不少,"雷欧把装着香鱼的篮子塞进你怀里,"总是捧着书在叨叨念念,他说要像老师一样把算数做的好,我寻思着也许以后他能做个懂得看图、读天、写数的先生。”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大,但你听得出来,他心里其实是骄傲于孩子的成长。你不由得跟着扬起嘴角,但联想到岛上的资源不均时,唇角随之变得平缓。 相比伟大航路起,东海确实平和。哥亚王国也不失为这片海域最美丽的瑰宝。然而秩序、整洁与资源几乎全数集中于哥亚王国的主城之中,仿佛高墙内外划分了两个世界。 风车村,虽然名义上归属王国,却更像是被遗忘的角落,宛如遗世独立的自由地带,处在权力与规训的边缘,但情况比不确定废弃终点站好。 这座濒海的小村落没有贵族,也不受军队干预,因此保留了东海罕见的人情与闲适。人们靠捕鱼、酿酒与四季交换维生,彼此知根知底,也愿意接纳外地的旅人或漂泊者,生活自给自足,简单平和,只是按你观察的这些时日来看,教育资源稀缺、物资贫瘠,对小孩的发展来说不是件好事。 不远处的码头上,几个孩子正用你的旧教案纸折小船。海风掀起纸角,露出你昨晚熬夜绘制的伟大航路简易地图——那是用烧黑的木炭和野莓汁画的。 龙先生曾在内部会议指出:"无知是压迫最经济的润滑剂"。 风车村孩子们对你讲述的外界故事如饥似渴的状态,恰恰证明这个时代的权力体系正在通过限制偏远地区教育,来维持信息垄断并确保底层永远缺乏阶级觉醒,这样就可以将反抗意识扼杀在认知萌芽前,维持权利稳定。 只能说无论是哪个时代,思想自由的枝桠总是被权力阶级修剪,将野性的生长限制在盆栽以内,以防权力更替。 "阿尤老师?"雷欧疑惑地看着忽然掉入思绪的你。 "啊...没事。"你把鱼篮换到另一只手,"雷欧叔,下周的航海课...我想教孩子们用星星辨方向。能借您船上的六分仪吗?" 渔夫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可是我家的传家宝!不过..."他挠挠头,从裤袋掏出一个生锈的怀表,"先用这个凑合吧,尤老师会用吗?只要把表盘对着太阳..." 你接过后,和他道了谢,说下周会还给他。 手中拎着的鱼篮正在滴水,水滴在石板路上画出一道断续的线。耳边忽然听到街尾传来骚动,黑发的小男孩不知从哪跑出来,正努力地抱着条仍在扭动的章红鱼,鱼尾"啪"地甩在他脸上。 是路飞啊。 "捉到了就是我的了!",路飞红着鼻头大声宣布,双臂死死箍住挣扎的鱼身,乱糟糟的黑发被溅了些许水珠。 村长拄着拐杖从旁边冲了出来,花白的胡子气得直翘:"臭小子!都说过多少次了别乱拿人家东西啊,要给钱的!"他作势要打,路飞却灵巧地一矮身,从老人腋下钻了过去。围观的渔民们习以为常地地发出哄笑,有人甚至偷偷往路飞口袋里塞了块鱼干。 “路飞这孩子。”玛琪诺苦恼地抚摸额头,未来的海贼王现在虽然还未出海,但俨然活脱脱就是个24小时不停旋转的孩子王。 蒙奇的血脉大抵是隔代遗传,你想不出龙先生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背后曾有过这种鸡飞狗跳的样子,可若是由海军英雄教育,该是有过一个热闹非凡的童年吧。 你努力想象那个画面,笑意还未成型,人就差点被路飞撞得人仰马翻。 手边的鱼掉在了地面,你只来得及紧紧护住怀里的小孩儿,“路飞?” “阿尤!你看我捉到了什么!”黑发的男孩志满意得地朝你举起手中的鱼,下一秒鱼儿就扑腾地在跳了起来,滑溜溜地从路飞手里掉在你腹部上,你的表情有一瞬差点破防——天晓得今早你才刚洗漱。 玛琪诺头疼地抱起他,“路飞,都说了要叫老师。” 洁癖的神经不住跳动,你头疼地看着沾上鱼腥味的衣服,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眼前的小孩正手忙脚乱地抓紧了鱼,还是失败地让它掉在了地面蹦跶不止,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心虚地凹出了个3号嘴形。 哎。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不能把鱼往女士身上丢啊,小路飞。” 说着,你给了他额头一个弹指,“下次可得注意才行。” “好痛!” “不过现在,我们得解决三件事。” 你蹲下身和路飞平视,路飞捂着发疼的额心,疑惑地看着你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你指向地上还在扑腾的鱼,"向鱼先生道歉。它本来可以成为美味的晚餐,现在却掉在地板上弄脏了。" 路飞立刻转向那条鱼:"对不起啦!" "第二,"你掏出三枚50贝利放在他手心,"去跟雷欧大叔说''我用零花钱买这条鱼''。" 看着他蹦蹦跳跳跑向渔夫的背影,你补充喊道:"要说请和谢谢! 玛琪诺轻笑:"居然真存了零花钱?" "是上次帮老约翰修渔网的报酬。"你望着正笨拙行礼的路飞,"第三件事嘛..." 突然把他举起来转了个圈,"帮玛琪诺姐姐擦十张桌子抵洗衣费!" "诶——?!" "要不然..."你压低声音,"下次卡普先生拜访的时候,我可能会偷偷打小报告呢——“ 路飞脸唰地白了,仿佛感受到爱心拳头砸到脑壳上的疼痛,马上跑向玛琪诺嚷着:"走走走,玛琪诺,我现在去帮你擦桌子——" 祸水东引成功的你被玛琪诺无奈地看了一眼,你无辜地举了举手上刚捡起的鱼货——表示鱼货归你,路飞由她。 ——平时坚持日常训练的你帮她将所有食材送回酒馆,路上海风裹挟着鱼腥味钻进每个毛孔,你低头嗅了嗅衣领,还是忍不住决定回家给自己来个清理。 有那孩子在地方,还真是意外事件层出不穷。 蒙奇家血脉里的任性因子比起表象,更可能是这个时代的特殊产物,你擦着头发想。 大航海时代背景下长大的孩子,似乎骨子里都刻着自然主义的生存法则。他们像野生的海葡萄,在自然环境里依靠自己摸索生长的方向。 卡普的威名又给路飞镀了层无形的护甲,村民们再头疼也只会挠头说句"毕竟是卡普的孙子啊",连玛琪诺最严厉的管教,也不过是捏着他鼻子逼他道歉。从不过度干预或施加规训的成长环境下,路飞也因此建立了强烈的自我意志与情绪表达能力,相信“只要我想,就该去做”,并不擅长服从或顺应你曾接受的教育模式。 你只能耐下心,变着法教他一些普遍的待人方式,也不好过度干涉。谁知道在未来会引起什么变数,若是一下子养成谦虚谨慎的性子,唔,应该也不可能。 想到这,你摇了摇头,对着镜子给自己扎了个马尾。 盐烧香鱼的香气似乎已经飘到鼻尖。你趿拉着拖鞋出了门,风车村的阳光有特殊的重量,像件温暖的棉衣裹住灵魂。在这里,那些纷纷乱乱暂时无需你去思考,没有人会因为你的不行动而进行逾越的批判。 你眷恋这种阳光懒洋洋洒在身上,毫无拘束的踩着泥土,和海风打交道的小日子,仿佛日子这样过下去,远在海平面另一段的悲伤和现实就不会再次压迫你的灵魂——如果那艘船没出现的话。 海风忽然变得锋利,像一柄出鞘的刀,猛地掀起你的额发。 你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脚步无意间踩到了路边一丛野菊。 远处码头的骚动被距离稀释成模糊的嗡鸣,但村民们僵直的背影已经说明一切——他们像一群感知到暴风雨的羚羊,集体凝视着海平线上那抹显著的赤红。 那艘船来得太安静。没有海盗惯常的号炮,没有粗野的呐喊,只有吃满了风的三面帆布,和扬着黑色旗帜的桅杆。 红色的龙头舰首刺目万分。 2025.06.15 正式开坑。 没错CP就是那个男人(认真脸点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01 第2章 02 “感觉他们也不像那些性子糟糕的海贼,阿尤真的不要去酒馆吗?” 玛琪诺给你带了鱼汤,白雾自碗中袅袅上升,在闯过窗口的阳光下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晕。鱼汤的香气在鼻尖氤氲,此刻你正咬着笔在思考着下周要给孩子们安排什么学习内容才好。 自从红发海贼团登岛之后,你就不往风车村主道跑了,除了必要的教学行程和家居采购,你基本都窝在了自己沿海的小屋里,雷打不动。玛琪诺也因此被大家派来询问你的情况,她的声音温柔待着些许小心翼翼,就怕你曾经遭受海贼的迫害,才对海贼没什么好感。 这个世道多的是人生被海贼搞得一团糟的可怜人。 但你不是。 你是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的那种人。 哦,或许还有那该死的不讲道理的命运。 搅入他人的命运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尤其是当你像作弊一样拥有能够纵观某些人的生命转折点重要瞬间。与其说这是类似于上帝的全知全能,实则不过是窃取了虚构人物命运的傲慢。 抱着轻率和一知半解的心态肆意妄为地去介入这些事情,总会把你拐到意想不到的境地里去,妮可·罗宾是一个,巴索罗米·熊也是一个。 有些画面总会在深夜浮现。上辈子高枕无忧的日常大约是把今生的安稳好眠给透支了,失眠成了你夜晚的常客,为了确保身体机能,你尽量让自己不去回忆,尽量不去在意,也告诫自己不好再去叨扰他人的命运。 本就没有的相遇,还是不用故意去上演。 玛琪诺叹了口气,将鱼汤轻轻放在你手边。"好吧,至少趁热喝了吧,"她的眼神温柔而包容,"这几天少了你,酒吧都安静了不少。" 你才不相信那些海贼属静,觉得这是玛琪诺想劝你出门的理由。 手边捧起碗的瞬间,热气模糊了视线。 这样就好,你想。不去打扰他人的命运轨迹,让一切顺其自然,让命运光顾然后离去,就像风车村日复一日转动的风车,遵循着最原始的规律。 可命运还是眷顾它亲爱的小孩,所以任由意外像一颗炮弹撞破小屋的宁静。 “阿尤,我带新朋友来看你了!” 你正小心翼翼地将刚烤好的苹果派从模具中取出,金黄的酥皮散发着肉桂和焦糖的香气。突如其来的喊声让你手指一抖,指腹直接贴上了滚烫的模具边缘。 “嘶——!”你猛地抽回手,苹果派差点翻倒在桌上。顾不得拯救甜点,你冲向水槽,冰凉的水流冲刷着灼热的皮肤,疼痛却像退潮般迟迟不肯散去。 一抬头,两双圆溜溜的眼睛正趴在窗台上盯着你——路飞笑得没心没肺,而另一个红白相间的小脑袋则好奇地歪着,像是在雪地里开出的一朵山茶花,那种不合时节的饱和色彩惊醒了你脑海深处的记忆。 你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手上不着痕迹顿了顿,还是去给他们开了门:“进来吧,别趴在那边,小心摔下去。” 两人有门不走,偏选择爬窗,手脚灵活得看上去是惯犯。 小女孩像只猫利落地翻进屋内,嫩黄色的裙摆像朵迎春花绽开。她身上带着和路飞如出一辙的、阳光晒过海盐般的气息,但眼神却更狡黠。 “小女孩穿着裙子可不好做太粗鲁的动作——”你忍不住弯下身替她整了整裙摆。 “你就是路飞的朋友,阿尤?”小女孩满不在乎地歪头打量起你,语气里带着天真的质疑。 你无奈地瞥了一眼一旁嬉皮笑脸的路飞:“严格来说,是老师。”手指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心,“这家伙是不是又到处说我是‘会讲冒险故事的阿尤’了?” 思来想去,这孩子会找上门,哪次不是为了听故事。 “骗人!”小女孩鼓起脸颊,手指比划着,“老师至少该像贝克曼那样——” 她踮起脚努力够向想象中的高度,“成熟的、高高的!对了还要有胡子!” 你蹲下身与她平视,好笑地用指尖指向自己的脑袋:“老师可不是看年龄或胡子,是看这里装的东西哦。” 路飞突然从你们中间挤进来,手里抓着不知何时摸到的派皮碎屑:“阿尤的脑袋里装着超——厉害的冒险故事!不输给香克斯哦!” 完了,这孩子该不会在红发海贼团面前也这么说吧。 和未来纵横大海,一生投入冒险命运的海贼团相比,你从书本上学来的冒险故事搞不好乏善可陈。 你看着两个孩子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今天的孩子时光可不能随意敷衍过去呢,思绪万千,你不忘伸手轻轻拍打路飞再次偷摸着伸向苹果派的手。 “可拉,先洗手,才能吃东西。” 你叹了口气,把两个小家伙按在餐桌前,将苹果派切成小块递给他们,“小心烫,刚出炉的。” 路飞豪迈地一口吞下,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而红发的小姑娘则小口小口地咬着,姿态优雅得不像海贼养大的孩子。你不着痕迹地观察她,心想:“哇哦,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居然没忘记进行餐桌礼仪教育?该不会是那位八面玲珑的副船长教的吧?” “阿尤!给我的新朋友讲故事吧!”路飞的眼睛亮得像藏了整片东海,手掌拍在桌上时,派皮碎屑掉在了碟子外。话里话外仿佛你是他私藏的珍宝,正被他得意洋洋地展示给全世界的模样。 “你还没好好介绍人人家呢——”你头疼地抚了抚额心,拿起抹布捡起这些碎屑。 “我是乌塔,是红发海贼团的音乐家!”小姑娘扬起下巴,头上红白相间的兔子扎发随动作跳跃,神气得不行,让你手指无意识蜷了蜷,忍住了去揉她脑袋的冲动。 好吧,面对一个在海上长大的小姑娘,寻常的冒险故事她大概早听腻了。你沉思片刻,目光投向窗外那被阳光洗去饱和度的蓝天,忽然笑了:“要不,今天我们玩点特别的?” “嗯?”两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天气实验室,怎么样?”你试探地问,不确定乌塔是否接触过气象知识,“我们可以做云朵,观察气压变化,甚至预测小型‘龙卷风’哦。 “像天空那种芙哇芙哇的云朵?!”路飞兴奋地手舞足蹈,差点打翻水杯。 “没错。”你笑着点头,起身去翻找材料。 实际上要制作云朵,需要浮空液,温差弹珠,气象棒和云雾引子粉。虽然没有这些东西,但你可以做些简易的,只要掌握温度和水蒸气,就可以做出小云了。 你把需要的东西找出来,然后慢慢地一步步给他们演示。 首先是往瓶子注入热水热水,让瓶中升起阵阵蒸汽,小朋友们睁大了眼睛。“现在我们假设这是海水升温,变成水蒸气啦。” 而这个实验的重点——你从腰包里拿出一罐喷雾,神秘兮兮地眨眼:“这个是云雾的种子——就像天上云朵也要有起点。” 他们跟着你的节奏喷雾、封膜、加冰块。最后一起倒数:“三、二、一——!” 当牙签刺破保鲜膜时,白色的雾气在瓶中盘旋,如同从小岛升起的雾团。 孩子们惊呼充斥了木屋。 “哇——!”路飞直接蹦了起来,而乌塔小心翼翼地捧着瓶子,仿佛捧着整个天空。 “热水是大海,冰块是高空,云就是它们相遇时的吻。”你轻声解释,“很多自然现象,都能用科学解开谜题。” 接下来,你演示了气压瓶实验——用吸管和气球展示气压变化如何影响天气。 乌塔突然眼睛一亮:“这和斯内科叔叔说的一样!他说‘低气压会引来暴风雨’!” “斯内科?”你轻声重复,记忆里浮现一个总在风中叼着烟斗、眼神犀利的航海士。是了,红发海贼团的航海士。 “嗯!他总盯着奇怪的玻璃球(气压计)看!”乌塔兴奋地比划,“我要把这个实验做给他看!” 路飞却已经把你的量杯倒扣在头上:“阿尤!我能不能用这个召唤雷暴?香克斯说新世界的雷云会追着人劈——” 你一把抢回杯子,哭笑不得:“首先,雷暴不是宠物,不能随便召唤;其次,对方到底都教了你些什么啊?!” 会追着人劈的雷云,要不是娜美的天候棒,空岛的雷贝,就是大妈的宙斯雷云吧?哦,对了,还有天气岛维萨莉亚的导雷塔也是可以人为操作降雷的技法。 思绪绕了一圈,推理了一番海贼团可能到访过的地方。你忽然想到,其实把空岛贝类储存起来当作攻击和防护手段也不失一个好方法,不过要抵达空岛的路线极其不易,所以一直以来你未仔细深入思考这个可能性。 两个小孩后来还缠着你给他们说了故事,既然都说到了空岛,你就说起了大话精罗兰度的故事,从乌塔的神色推理出他们近年来该是没去过空岛。 玩了一下午,两个小家伙开始嚷嚷着明天再来,道别后欢快地往风车村的方向跑去。 不知为何,你总觉得若是这两小家伙一直光顾你的小屋的话,爱找乐子的人大概会循味而来——可能是你多虑了? 至少接下来几天,从院子种植,到烘培教学——你们三人都在闹腾的小间隙里过得很是平稳。 * 都说月落地平退潮,咚岛的潮汐一向规矩,推算起来也不难。 你想着或许可以带两小只去赶海,于是便拍板今日傍晚退潮前,提着水桶和小铲子,一起到海滩挖蛤蜊。 你们三人踩着绵软的细沙走向退潮后的滩涂,咸涩的海风卷着浪沫。 “蛤蜊在哪里呀?”路飞踮着脚,在湿漉漉的沙地上留下一串蹦跶的脚印。 乌塔对此似乎颇有经验,蹲下身,指尖点了点沙面上那些不起眼的小孔:“笨蛋路飞,你仔细看,这些呼吸孔就是给力的‘小烟囱’——”话音未落,路飞已经整个人扑上去,双手像铁铲似的哗啦掀起一片沙浪。 “天啊路飞,轻点!”你赶紧拽住他衣领。沙粒簌簌落下,几只惊慌失措的蛤蜊裸露在阳光下,其中一只猛地滋出一道水柱,正中路飞的脸,然后在海浪卷来前迅速钻回沙里。 乌塔咯咯笑起来。你递过小木铲给他们,让他们斜插进沙层,轻轻一撬——棕褐色斑纹的蛤蜊便滚了出来,外壳还沾着晶莹的沙粒。“要挑壳长超过三指宽的,”你比划着,“太小的孩子要放回海里等它长大。” 路飞有样学样地挖着,却总控制不好力道,挖出的沙坑活像被炮弹炸过。 潮水在远处低语。乌塔突然惊呼一声,她发现的远处的小蟹在沙上缓缓挪动,身后拖出一道细痕。“有螃蟹!”她小声问,手指悬在空中不敢触碰。 “太小了,吃不了,等之后带你们去渔市买蟹去,玛琪诺做的奶黄蟹可是超一流的哦~” 两小孩一听高高举起双手欢呼,好耶要吃螃蟹—— 阳光渐渐炽烈,桶里的蛤蜊已铺了薄薄一层。 潮水开始悄悄爬回岸边,细浪一层层舔舐着沙滩,你们三人坐在礁石上分食带来的橘子。乌塔突然举起一只海螺贴在耳边,眯起眼睛:“听说能听见海浪声……啊!我的帽子!” 一阵调皮的海风猛地掀起她头上的遮阳帽——那顶缀着小雏菊的米色草帽,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海面上,随着波浪一荡一荡地漂远。 “那是宾治叔叔给我买的……”乌塔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裙角。你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跳下礁石,光着脚就往海水里冲。 “等等!”你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拎了回来,“潮水在涨,现在下水太危险了。” 路飞在旁边伸长脖子望着海面,一脸蠢蠢欲动:“要不要我——” “不行!”你瞪了他一眼,“你们这两个就给我好好在岸上呆着。” 乌塔咬着嘴唇,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鸟。你叹了口气,脱下外套塞给她:“好啦好啦,别哭啊乌塔,姐姐这就去帮你拿回来好不好。” 海水已经没过了脚踝,你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那顶帽子走去。潮水推着它忽近忽远,像在玩一场恶作剧。就在你指尖将触及帽檐的瞬间,一个浪头蓦地扑来,打得你一个踉跄。 “小心!”乌塔的惊呼响在身后,声音仿佛透过水雾传来。 海水灌入耳膜的瞬间,世界突然变得模糊而嘈杂。 你被浪头卷入海中,但水位不深,很快调整姿势,指尖终于勾住了那顶漂荡的帽子—— “哗啦!” 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箍住你的腰,将你整个人从海里提了起来。你还没来得及呛咳,后背便撞上一片滚烫的胸膛,湿透的衣料紧贴肌肤,陌生人的体温灼得你脊背发麻。 你的视野仍浸着海水,模糊一片,但经受训练洗礼的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反击——手肘狠狠后击! 水流减缓了动作,却仍撞上一片坚实的肌肉。那人闷哼一声,可钳制你的手臂却纹丝不动。对方的拇指似乎无意识摩挲了一下你的腰侧,但翻腾的海流同时夹杂着沙石奔过你的脚尖,模糊了你的感知,让你不大确定。 “别动!” 低沉的男声混着喘息砸在耳边,灼热的吐息扫过你湿漉漉的颈侧。 让你一个激灵反手就要扣住他的咽喉,却被他一把截住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咳…!嘿嘿,冷静点!”, 带笑的嗓音里混着吃痛的抽气声。 浪花拍在你们身边,溅起的水花中,你终于看清他的脸—— 小麦色的皮肤,左眼上三道爪痕般的旧疤,还有那头灼眼的红发,在阳光下几乎燃烧起来。 两人发丝缠绕间,他的鼻梁擦过你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你闻到了铁锈与盐渍皮革的味道,混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朗姆酒香。 “你——?!”,你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来人的面容倏然让理智归位。 等等,他怎么会在这里!? 浪花拍打着你们的衣角,你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他单手提着,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他的衬衫湿透了,透出底下紧实的肌肉线条,喉结上还留着你刚才挣扎时蹭出的红痕。 “欸、反应不错嘛。”,他咧嘴一笑,左眼那道旧疤跟着皱起,语气里满是不正经:“不过,对救命恩人就这么凶?” “谁、谁要你救!” 你终于找回声音,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动作间湿漉漉的黑发扫过他下巴,“我只是在捡帽子!” 对方力道很足,你竟然退不开,蹙眉抬头,才发现他的瞳孔微微扩大,像是突然被海王类迎面撞了脑门,连箍着你腰的手臂都忘了松开。 你不懂为什么升起一股慌张,下意识再次一肘顶在他肋下,他居然没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闷哼声里带着点荒谬的委屈:“……喂。” 海水从你们之间哗啦落下。他终于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目光从你锁骨上那滴水珠,移到你愤怒的眼睛,再移到你手里攥着的雏菊草帽上——活像只被浪打懵的海鸥。 好不容易退开一步,男人当着你的面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红发间的水珠簌簌落下,有几缕湿漉漉地黏在颈侧,随着喉结滚动的动作轻轻颤动。 夕阳的余晖和他的发色巧妙地和耳尖呼应,动作一点都不利索。 “啊、那个——” “香克斯!!!” 路飞和乌塔的喊叫声带划破浪声,拉回你的注意力,转头望去只见两个身影在岸边努力地朝海的方向挥舞着手臂。 小孩们的叫声像魔法让你的身边的男人勾起你记忆中相似的笑容,伸出手朝岸边的两小孩挥了挥, “哟、乌塔、路飞!” 第3章 03 其实你从未想过要见香克斯。 不打算,是因为心存寄望,总觉得像他和路飞那样的人,理应被留作最后的底牌。 他们身上那种毋庸置疑的王者气度,也许真能在你万念俱灰穷途末路的时候,为你拨开一线生路。 若说遇见路飞是离开革命军后的早有预谋,那么今天这场猝不及防,却是你始料未及的意外。 至少,遇见的方式不对。 ——毕竟哪有人一见面就把未来的希望给打了?? 上岸后,你拧着裤腿的海水,脚下的沙子已经不再温热,潮气从脚踝向上爬。 余光瞥见那个红发男人正半蹲着阻止路飞往他身上扑。他浑身湿透,发梢还滴着水,笑得左眼的三道疤皱成波浪线——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全然看不出方才单手将你拎出海面时,那种令人本能发怵的气势。 对方不管怎么说,出发点是为了救你, ……哪怕你觉得没有必要。 你的手在身侧微微蜷起,食指摩挲着拇指指腹,像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你只是低头甩了甩湿发,试图把临到嘴边的话一并甩出去。水珠从发梢甩落,落在沙地上,溅起细密的深色斑点。 这时,一块阴影笼罩下来。 你眼前多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藏青底色上绣着小小的船锚,边角已经起毛,像是被人反复洗过许多遍。 “给——抱歉,刚才吓着你了啊。我以为你……溺水了。” 你抬头,撞进他低垂的视线。奇怪的是,他虽然挠着后脑勺,却并没有看向你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你耳后,一缕湿发贴在肌肤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像是看得有些出神。 海贼和手帕。 这组合比运动家与托尔斯泰还要不可思议,也成功把你刚才攒下的一腔杂念带偏了方向。 你猜测那是照顾女儿养成的习惯?但手帕毕竟也湿了大半,你轻声道了句“没关系”,便将那件方才交还给路飞的外套重新披在肩头。 反正走回家不过五分钟,忍忍就过去了。 夕阳像融化的蜜糖,将四个人的影子黏连在一起。乌塔蹦跳着踩过水洼,溅起的泥点落在你小腿上,凉丝丝的。路飞拽着香克斯的衣角,像只兴奋的小猴子荡来荡去,头上顶着大约香克斯怕弄湿而交给他的草帽——这场景本该温馨得能印成明信片,可你的后颈却沁出一层细汗。 他走在你斜前方半步,浸透的红发垂在颈后,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氛围有点奇怪,你不自觉地把手收进袖子,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你掌心未散的余热。 情绪高昂的路飞突然拽着你的外套转起圈来,湿布料在空气里甩出"啪"的声响,你扯了了个跟跄,差点站不稳。 香克斯伸手按住小鬼头的草帽,止住了他。 "喂喂,你姐姐的裙子要被你扯坏了。"他说着望向路飞,却冲你咧嘴一笑,虎牙晃眼。 大海揉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朗姆酒味在鼻尖转瞬即逝,路飞双手在空气中张牙舞爪,大声反驳——“阿尤才不是我的姐姐!她可是我未来的航海顾问!” 路飞—— 你扶了扶被扯歪的外套,心里默默腹诽:话说你是什么时候从阿尤升级成航海顾问了,怎么官升了你都不知道? 红发男人突然顿住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你,尾音拖得老长:“原来如此——你就是路飞和乌塔常挂在嘴边的阿尤老师啊?” 你眼前忽然多出一只大手,掌心带着海水蒸腾后的盐渍,纹路里嵌着几粒细沙。 他稳住路飞,朝你伸出另一只手,眼尾笑纹轻漾:“香克斯。嘛,希望现在说不会太迟。” 你迟疑地看着他的手,又看向他脸庞。蓦然袭来的海风吹乱你鬓侧的发。你原本伸出的手,转而抬起压在耳边,“……啊,我知道,您是乌塔的父亲吧。她很崇拜您。” 他自然而然地收回手,用拇指蹭了蹭鼻尖,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他瞬间从新世界大海贼变回普通父亲:"啊...乌塔竟然在你面前那么说吗,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路飞从他身侧探出脑袋:"才不是!香克斯明明就是超坏......" 乌塔突然踮起脚尖,小手"啪"地捂住路飞的嘴,动作快得像只偷袭的海鸥。路飞瞪圆了眼睛,草帽歪到一边,发出含糊的"唔唔"声。 "笨蛋路飞!"乌塔压低声音,红色的头发在夕阳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不许说香克斯的坏话!" 路飞不服气地扭动,像条被网住的鱼。他的手臂胡乱挥舞,差点打到你——你下意识地后仰,却差点撞进一个带着海盐味的胸膛。香克斯不知何时侧过了身,左臂虚悬在你后背,既没碰到你,也没完全撤开。袖口的水珠滴落在你肩头,洇开一小片深色。 “小心。”在你站稳后,他笑着退后一步,虎牙在暮色里白得晃眼。然后再次伸出手按住了路飞,“喂喂,对女孩子要温柔点啊。" 乌塔趁机拽着路飞转了个圈,两人像陀螺似的在沙滩上旋出凌乱的脚印。细沙飞扬,落在香克斯的脚背上,他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望向你,嘴角挂着无奈的笑。 "这两个小鬼..." 他的尾音消散在海风里。你看着乌塔终于松开手,路飞立刻大口喘气,随即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被孩童的嬉闹搅散了。 香克斯弯腰捡起路飞掉落的草帽,轻轻扣回那颗黑发乱翘的脑袋上。他的手指在帽檐停顿了一瞬,目光越过两个孩子,与你短暂相接。 你顿了顿,下意识地别开视线,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 出门时三人,归途却多了一人,其中两个家伙活像刚从海里捞上来的落汤鸡。 路飞和乌塔倒是欢天喜地,将装满蛤蜊的木桶塞给香克斯提着,直接蹦蹦跳跳冲进屋内。红发的海贼却站在门口没动,水珠从他的袖口滴落,在门廊的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你走进屋里,拿了条毛巾擦干头发,又犹豫了一下,多翻出一条,回到门口把毛巾递过去:“擦擦吧,等会儿着凉了可不好。” 他接过的那一刻,你忍不住抬头看他。二十来岁的男人,眼神安静,表情平和——远没有你记忆里那副睥睨天下的气势,也没有被雨水冲淡的狼狈。只是站在檐下,不动不语,似在等待,又像在观察,微妙地笼罩在一种不合时宜的安静以内。 你并没有靠得太近,因此不太能确定那目光是否带有意义,但它让你心里泛起一丝古怪的错觉。只觉得他不像刚才和孩子打闹时那样自然,反倒有一瞬局促,仿佛刻意压抑了什么。 他朝你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语气不轻不重。 刚才那点不自然如水滴落入深海,转瞬无踪,如同错觉。 虽然咚岛此刻并非寒冬,但早晚的温差仍旧逼人。就这样让人湿漉漉地走回去着实失礼,哪怕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可你家也没什么合适的衣服,只好先让他进屋,暖暖身子再说。 你侧身让开一点,给了他个眼神。 擦拭头发的香克斯一顿,没说话跟了上来。你转身时,听见身后木地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他的脚步意外地轻,像是刻意压低了存在。 夕阳透过窗户斜斜地切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覆在你的影子上。 水壶里的热水还有,你给他倒了一杯,从他手中接过水桶,“先坐这喝着吧,我去给你生点火,烤干了才回去。” 他坐在炉前矮凳上,长腿委屈地蜷着,却像占据王座般自在。 在你从箱子里掏出几块碳往炉里放时,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目光缓慢地掠过书架——那些排得歪歪斜斜的书本,有些卷起边角,显然是被翻过很多次;然后是窗边那个起毛的木雕玩偶,静静地立着,有点旧,也有点孤单,像是小孩留下的朋友,被遗忘在玻璃前。最后,目光落回你身上。 “……阿尤老师一个人住在这儿?” “还有乌塔和路飞经常来串门。”你随口答道,顺势把毛巾搭到肩上。 除了还在滴水的衣物,那头红色的头发擦拭了几遍就没有什么水滴了。男人真是方便。你摸了摸自己的发丝,觉得还是先冲个凉吧。 乌塔跑到香克斯旁边窃笑着说,“啊,是落汤鸡香克斯呢” “是落汤鸡香克斯。”路飞跑到旁边重复,香克斯挑眉,作势要袭向他们,“嘿嘿,说我呢!一起变湿吧小坏蛋们——” 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不过男人虽然上半身行为大张,但是仍固定坐在位置上,并没有将沙发和毯子弄湿。刚才捡到的蛤蜊早被你放到厨房里去了。得用海水浸着一天,把沙吐了才能下锅。 你先回房给自己清理一番。 从浴室出来时,炉火已经弱了几分。你拿起铁钳轻轻拨弄炭块,又添了几块新柴。 香克斯的衬衫已经干了大半,只有肩头和后背还隐约带着湿意,在炭火下泛着微润的光。在你离去的时候,他随意地解开两颗纽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水珠早已蒸发,但皮肤仍带着些许潮气,在炉火的烘烤下微微发烫。 “啊——果然这种天气就该喝点暖的。” 香克斯开口,像是随口一提,却在话尾忽然转头看向你。火光摇曳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阿尤老师,要不要一起去玛琪诺的酒馆喝一杯?” 邀约来得太过突然,甚至有些突兀。 你一时忘了该如何回应。 炉火噼啪作响,像是在催促你开口。 你很快摇了摇头。身上才刚换上干净的居家服,发梢还挂着水珠,实在不想再踏出门去。 “欸——那明天怎么样?” 他歪了歪头看你一眼,见你没立刻答应,便一边揉着后颈一边叹了口气,语气带笑却又真诚:“乌塔那丫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我这当爸的,总得意思意思。” “我哪里有给人添麻烦啊,香克斯!” 乌塔的声音突然从沙发旁边插了进来,气鼓鼓地瞪着他。香克斯眨了眨眼,随即哈哈大笑,一把将乌塔捞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看吧,这就是麻烦的证据——” 他冲你眨了眨眼,“要不,明天?不然这家伙可要闹得更凶了。” “我才不是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她翻了个白眼反驳到,目光却突然和你对上——下一秒,小姑娘已经像只灵巧的小猫般窜到你身边。她先是拽了拽你的衣角,见你低头看她,立刻抓住机会张开双臂:"阿尤才不会嫌我是麻烦对吧!“ 你本能地想拒绝,社交从来不是你的强项,尤其面对像他这样气场强到能压住整间屋子的人,你抚摸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没事、就小事而已,而且我也很喜欢小乌塔的朝气和歌声——” “就当是给小乌塔一个面子?” 香克斯说,语气还是那个调调,爽朗中带着笑意。但你听得出,笑意下头埋着某种认真,看上去竟有几分父亲的样子。“她总说,在你这儿玩得很开心。” 炉火"噼啪"爆开一粒火星,映得香克斯眉骨投下的阴影微微晃动。 “去嘛去嘛阿尤——我可以带你到雷德弗斯号看看!“怀里乌塔抱着你的腰撒着娇,路飞有样学样地扑上来,两个小家伙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你身上,把你晃得站立不稳。 拒绝的话语在舌尖转了三圈却被两个孩子一棒打搅,仿若被火烤松的门栓,啪一声脱落了,“……好吧。” 炉火还在烧,柴枝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但不知怎么,你突然觉得这间屋子变得有点太安静了。乌塔和路飞还在你腿边闹腾,可他们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雾,模糊又遥远。 你的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毛巾的一角,布料吸饱了水汽,触感微凉。自刚才起,古怪的第六感在神经游动,你的视线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但又不懂哪里生出的倔强让你抬眼往男人方向看去。 香克斯正好也在看你,笑容依旧,看起来非常诚恳,又微微混杂着稚气和土气,瞧不出在海上浪来荡去的凌厉,“那么,明天派对酒馆?” 你含糊地“嗯”了一声。 乌塔突然拽了拽你的衣角,你低头时正撞上她扑闪的睫毛,“阿尤,那么明天我们可以吃你刚才说的奶黄蟹嘛?” “奶黄蟹我也要!” 路飞闻言猛地抬头,这两个就是复制粘贴是吧? 你蹲下身来叹口气,不过还是要看玛琪诺那边方便吗?而且得先绕道去渔市那边买几只螃蟹吧。 乌塔一听,眼睛亮起来:“我可以跟你去嘛?我可以帮你挑最大只的!” “我也去我也去!”路飞立刻跟上。 “挑最大只的回头又不敢煮,还要我哄你们。”你低声念叨了一句,还是伸手揉了揉两颗脑袋瓜,“行啦,明天早上看天气如何。不过最好还是先把蛤蜊给煮了。” “对哦,还有蛤蜊。” “小蛤蜊就不能暂时养着吗?” “不行哦,蛤蜊可不能拖太久。”你站起身,顺手把炉火收了收,“再晚一点就不新鲜了,最好是吐沙泡一夜后就下锅。” 说完才察觉香克斯一直没动。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你们身上,唇角微微下陷,带着比炉火更灼人的温度让人有点不自在,你压下那股怪异,起身把毛巾拿下来拧了拧,顺手搭在一边的木椅上。 “那么明天我们把蛤蜊拿给玛琪诺加工?”你突然问出口,连自己都微微一愣。 他怔了一下,旋即笑出声:“我都行。” “好,就这样决定吧”,你清了清嗓子,转开话题,“玛琪诺的清煮做得还不错。” 炉火又“咔”的一声爆开一粒小火星,像是谁轻轻戳破了刚才那一瞬安静下来的气泡。 夜深些了,乌塔和路飞终于歪在靠垫上睡着。 男人的衬衫早已干透,只在衣角还留着几道未抚平的褶皱。香克斯轻巧地背起路飞,又小心地将乌塔拢在臂弯,红发垂落时扫过小姑娘的脸颊,惹得她在梦中咕哝了一声。 "看来得把这两个小麻烦送回去了。"他压低声音。 虽说清楚对香克斯来说,带两个孩子回去根本不算什么,你还是礼貌性地问了句:"要不...我帮你送路飞?" "不必了。"他调整了下姿势,路飞背着草帽歪在他肩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顺路的事。倒是你,今天被他们闹腾够呛吧?" “不过顺手的事。”你学着他的口气回敬,换来他一个挑眉。月光从门缝落下,在他轮廓上镀了层银边。 “那明早,我过来帮你把蛤蜊带去玛琪诺那儿?” “嗯?不用啦,就那么点儿——” “那就明天见咯,阿尤老师。”他不等你拒绝,直接打断。扯唇一笑,转身便走了。 门在他身后轻轻阖上,木板与门框咬合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哒”。 屋子一下子空了下来。炉火仍噼啪作响,炭火像在悄声絮语。你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一掂,暖意已散,湿冷的水渍从指尖滑落。 你叹了口气,把毛巾搭回炉边,抱膝坐着等头发自然风干。 视线漫无目的地飘向天花板,思绪却乱糟糟地缠成一团。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完全没搞懂。 明明感觉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每一个决定又确实是自己做的。可恶——这就是从小混迹海上的男人特有的游刃有余吗? 你现在与其说是尴尬,不如说是......受宠若惊?毕竟那可是红发香克斯的邀约,说出去谁不羡慕。 但你不想惹麻烦。 你只知道你所知道的,那就是:红发香克斯是个大麻烦。 ——不过就是吃顿饭而已。 ——别想太多。 炉火渐渐弱了下去,最后一点火星在灰烬里明明灭灭,你把自己往床铺一摊,强行掐断了越飘越远的思绪,同时努力忽略心底那根始终绷得紧紧的弦,让睡眠将你拥抱。 这男人,难搞,发现给自己整了个地狱难度的(沉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03 第4章 04 你以为你会睡不去。 很长时候你都会在凌晨时分爬起来,整夜坐在露台上,眺望在群星落在海面的银色大道。无边无际的深邃会将你的不安吞噬,只将自我留了下来。偶尔,你会希望它可以顺手将你的思想撤除,这样你就可以安然地在被窝里安稳睡去。 但意外的是,今夜你很快就睡着了。 大概是迅速入眠的机会太少,所以在被早晨的敲门声惊醒的时候,你在半梦半醒之间,竟有点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而朦胧的睡意则是在开门后那撞入视线的红色给吓没了影。 “哟、早安阿尤!” 香克斯站在门外,神清气爽地朝你招了招手,像一束过曝的晨光。 …你有一秒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转不过来的脑子终于上岗,你慢半拍地回了声招呼,“早,香克斯…先生?” 你下意识退后一步,迟疑地扭头看向客厅墙上的挂钟——早上7点半,认真的? “啊、叫我香克斯就行了,我们可不流行在名字加什么后缀”,一口白牙亮的稀奇,海贼竟然的牙口竟然如此好,不对跑偏了,7点半就出现了是不是有点早?这时间,玛琪诺的酒馆还没开吧…? “没想到你那么早来…”你犹豫了一下,让出了门口,“你先进来稍等一会,我很快就会好。” 对方指尖摩挲了一下脸颊,似乎反应到自己的拜访有点突兀,但脸上还是一派坦然,“啊,毕竟怕阿尤你自己把蛤蜊拿到镇上,就先提早过来了,吵醒你了啊——” 你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他什么时候从“阿尤老师”变成直接叫“阿尤”了? 才来过一次的男人,少了昨天的拘谨,自然而然地登堂入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给他倒了一杯水,先回房洗漱。 头发昨天泡了海水,稍有些干燥,你干脆扎了个丸子头,略显随意,图个省事。 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熟门熟路地从厨房里拿出昨天浸了蛤蜊的水桶 ,在门边候着。这自来熟的程度,确实是那位对路飞言传身教的未来四皇没跑了。 咚岛的日头升得极早。你们二人行走在乡间小坡时,清晨的薄雾早已悄然散尽,唯有一阵阵凉风,从山林间吹来,拂过衣襟。 当初选中这间藏在风车村一隅的小屋,正是因为它静立于喧嚣之外,与海风作伴的禅意让人心安。每当独自走在这条小径上,漫无边际的绿意与天边的蔚蓝交相辉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皮肤之上,悄悄带走那些不容言喻的沉重与烦闷。 有时你会想,或许正是因为风车村什么都没有,它才显得如此充盈。 虽然同你一开始立下的准则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你还是被它所触动,并选择留下。 只能说:作为养老候选,风车村确实当之无愧。 你微微侧头看向香克斯,伟大航路长大的海贼,天南地北,什么地方没踏足过——偏偏将风车村作为落脚点,一待就是一年,要说没有点原因,还真是嫌弃广大群众的火眼金睛。 这到底是路飞的魅力所在,还是艾斯的原因不得而知。可按后来的剧情来看,艾斯和他打招呼的样子,明明像是初见? 但凭借路飞,又实在过于牵强。毕竟此刻的路飞不过7岁的小鬼头,这点解释不了红发横跨半个伟大航路,笔直驶向风车村的航线。 思绪游移不定,但思考的对象此刻看上去心情倒是舒畅,还比昨日干净许多,胡渣剃净了,发梢带着皂角香,连领口都挺括得不像是海贼的风格。大概起得很早? 对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脖颈线条突然绷紧,似乎连背脊也挺得更直了。 你随口找了句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路飞和乌塔没来吗?” 要是他们在,这会儿大概正叽叽喳喳地问:“天空为什么是蓝的?为什么中午会变浅?白天的星星跑哪去了?”——虽然闹腾,但比起两个不太熟的人彼此尴尬沉默好多了。 “他们两个昨天累坏了,此刻还在睡呢。” “也是。”你点点头,想象着那两个小脑袋挤在同一张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一下,“昨天他们在海滩跑了一整天,最后还要比谁挖的坑深……差点没把螃蟹埋进去。” “我看见了,”他眼底漾开笑意,“乌塔还跟路飞吵,说她那是陷阱,不是坑。” 你像意识到什么扭头看他,“那么你很早就来了?”可是昨天你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 "啊,当时看你们三个玩得正开心,就没过去打扰。"红发的男人抬手摸了摸后颈,阳光在他指间上跳跃,"直到你突然跳下海的时候——"他声音忽然低了几分,眉宇间难得显出几分正色,"抱歉,那时候吓到你了。" 未来霸气凛然的四皇第二次和你道歉了,怕是值得载入个人史传,你想。 昨日的画面却突兀地浮现起来——他骤然逼近时带起的海风,滴落在你锁骨上的水珠,还有古怪的尖锐沿着你背脊缓缓滑动的感觉——忠诚的第六感让你停止深究。 "没事。"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衣角,你若无其事回道,"其实我水性还不错的——" 而且不过是浅滩。 大航海的世界,不游泳分分钟就山穷水路了。 “诶,是吗?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香克斯咧嘴,不着调的样子看不出半分刻意为之的样子。就、怎么说,与龙先生那种压迫性的存在感明显不同。 “不过爱下水的话,阿尤你去过咚岛东北部那片珊瑚礁吗?” “东北部?我倒是没去过,因为那边太接近贵族的领地了” “有机会可以去看看呢,那边的白珊瑚可是漂亮得像水下雪那样,可以带上乌塔和路飞他们。”他朝你眨了眨眼,仿佛说的不是珊瑚群,而是什么值得挖掘的宝藏。 忽然想到什么,你迟疑了,“可是他们两好像都无法游泳…” 一个吃了歌唱果实;一个现在水性不好,未来也会吃橡胶果实,两个小孩年纪轻轻就被大海排斥,说来也有点可惜。 “带两只木舟就好啦。”他嘴角噙着弧度,说起两人划船比赛、误翻小舟、逼得贝克跳海救人的糗事。 你皱了皱眉:“不过那边可是近海之王的地盘。” “啊,你是说那只海王类?别担心,它们一般不会靠近浅滩。”香克斯说。 是啊,不靠近浅滩,只是会咬断你的胳膊罢了。你翻了个白眼。 要不提前干掉那只海王类?或者让他们先下手为强?说不定香克斯的手臂就能保住——你正想得出神,最后晃了晃头,告诉自己还是别瞎掺合了。 晨间的海风带着几分凉意,他蓦然凑近了你,红发拂过你肩头,仿佛有松木混杂着大海的味道掠过鼻尖。 "在想什么呢,阿尤?" 你被他的影子笼罩着,下意识后退半步:"……只是觉得,大早上的你精神真好。" 他又笑了起来,你在想,分明该是个心思慎密的人物,怎么笑起来的样子总是让人有种一目了然的简单,仿佛其余都是多想。 但随着他爱笑的脾性,周遭的气氛确实轻松了不少。 穿过沾满露水的灌木丛,他的脚步突然转向港口。目光不解地看过去,却见他眨眨眼:"不是要去渔市买螃蟹吗?" 啊,对了还有这一桩。 你摇头说没事,这里的蛤蜊怕是够两小瓜吃了,再买螃蟹的话他们会吃撑的。 “可是如果没看到螃蟹他们会失望吧”,他拖长声调,突然扳过你的肩膀转向港口的方位,掌心温度透过衣料,身体已经顺着他的力道走上了石板路。 你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抬头望去只见红色的发丝随动作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这男人天独厚之的发色实在过分张扬,才能让他在短短几次的露面里将镜头强势地钉在他身上,昭显了他的气魄和颠覆,也分散了人们对其真实的洞察——至少,他让你感到困惑。 有些地方似乎有点违和,但又和屈指可数的印象没什么不同。 不过,他在大清早里提着酒杯问你是否要喝一杯的样子,非常香克斯。 你礼貌婉拒,拿起玛琪诺给你泡的咖啡放在鼻尖轻轻泌了一口。醇香的咖啡味让你发自内心舒了一口气。螃蟹和蛤蜊早已经被放到后厨,交予后厨帮手们处理。 “阿尤不是本地人吧——”香克斯兴致盎然地瞧你对咖啡爱不释手的样子,忽然这样问起,这在风车村不是个秘密,你捧着咖啡点头,“风车村是个好地方。” 谁又能够否认它的风土民情呢,未来搅得世界风云变幻的顶端强者都出自这里,一方风土养一方人,现在就当作沾沾运气吧。 他没有追问你的来处,反而问起风车村给你带来了什么变化。 你沉思了一会,说,“大概是变得更加能够安心地享受美食了吧。” 至少在伟大航路的时候,活着是必须争取的一件事情,除此之外都显得无用,又谈乎美食。而在这里,时间慷慨得像是把现实扔到后面一样,你可以随时随地享用它。你反问他,香克斯又是为什么来风车村呢? 哈哈哈哈当然是为了给乌塔找个玩伴,但没想到连老师也顺便找着了。他打趣道。 你就编吧——你眯起眼,他的目光落在身上,你隐约觉得他看透了你的想法,有点说不通,毕竟你们才认识,但像这种长期在海上生存的男人大概都养成了一种野性的直觉,让你相信他轻而易举就能看穿了一切。 他指节抵着下巴看你,眼底晃动着趣味的光,“欸,阿尤看上去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 你盯着他领口被海风掀起的褶皱,半晌,拿起杯沿贴上唇边,任由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表情,“不,我相信。” “不过要是父亲是大海贼的话,那学费可不能免。”你笑着打趣,轻巧地把话题岔开。 这句话让香克斯大笑出声,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敢向海贼要钱的平民百姓,大概是不多见——动静大得连酒杯里的朗姆都晃洒几滴,在木质吧台上溅开一圈深琥珀色的痕迹。 "学费啊..."香克斯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光,突然欺身向前。沾上烈酒的气息混着海风将你包,"那阿尤老师想要多少?” 他突如其来缩短了距离,让你下意识伸出手抵住了他的肩膀。掌心下的触感坚实也灼人,你手指不住一蜷,对方立刻又凑近了些,吓得你用上了点力气。 "香克斯先生,"你微微用力,在两人之间拉开一道克制的缝隙,"我教小孩子的时候,第一课就是..." "保持安全距离。" 三番两次地越过安全社交距离这点,让人过于不胜防。 “欸,又说先生了,我们不流行那种说法啦——”他拉下脸,仿佛被忽然拉远的称呼打败,语气里有点哀怨又有点耍赖。 你失笑,没再纠正,只是手还抵着他,保持着一个有点敷衍的社交距离。他却没退,反倒顺势一歪头,把下巴磕在你手掌边缘,像只黏人的大狗,哼哼着撒娇:“连叫一声名字都不肯,你这老师是不是也太凶了点?” 手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一缩,却在半空硬生生转为撩头发的动作。指尖擦过耳垂时,你发现那里的温度不比方才他皮肤的灼热好多少。 你很不自在地想要站起身来,但又怕显得突兀,最后只是视线小心地避开他,按耐着平稳的语气说: “我这人,只对学生温柔。” 你的手抽走后,香克斯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眨了眨眼。他慢悠悠直起身时,领口随着动作扯开更大缝隙。“这样啊……那我多付点学费,顺带让阿尤老师把我也收进学生名单里?” 你抬眼看他。 他正一脸认真地看着你,笑意未散,却像是玩笑里裹着真话。 你轻轻哼了一声,把杯子放回吧台,正打算回一句什么,玛琪诺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料理走过来,打断了你们之间的对话。 “别欺负阿尤啊,香克斯。”她将着把盘子放下,围裙带子在腰间轻轻一荡,“她可是认真在教孩子们识字的,学费都没收过呢。” “欸,所以我这不是帮她改善收入问题吗?”香克斯喊着假委屈。 你伸手拿过一旁的黑胡椒罐子,洒在本尼可蛋上,“我不过是个教小孩子认字的普通人,哪有教其他人的能耐。” “ …一般人可不会连伟大航路的非自然气候都理解哦。” 手上顿了顿,你抬头往男人方向看去,香克斯的笑意里是压不住的悠然与散漫,仿佛嘴边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多看报,多读书就会懂了,香克斯、先生。”你咬字清晰地回答他,同时将刀叉递过去。 男人闻言,再次垮了脸。 1152话的出现,让我对着大纲仰头长叹。 这男人的水越来越深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04 第5章 05 你刚放下餐具,外头便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像潮水涌上门槛。 “该死的莱姆,我明早一定踹醒你,让你从吊床上摔下来!” “闭嘴,我都快饿晕了,谁叫你一直不起床——今天一定要抢到培根!” “谁先到谁先坐!吧台是我的,我的,我的——!” “呃啊啊啊——饿死了!玛琪诺小姐今天有没有炖肉啊——!” 话音未落,酒馆的门便被猛地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板仿佛也被这股热闹吓了一跳。人还未进门,咸湿的海风已卷着腥味与粗犷笑声灌了进来,把原本安静的空气搅得天翻地覆。 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嘻嘻哈哈地涌了进来,有人头发乱得像风暴中心的海藻,有人睡眼惺忪,脸上还印着不明脚印,还有人索性把毛毯披在肩膀,装作披风的模样,一边打哈欠一边抠鼻子。残留的酒气还未散尽,看来像是被肚子的闹钟给强制唤醒似的。 然后,他们看见了吧台前的身影。 刹那间,他们炸出了声。 “我靠,头儿你居然先开吃了?!” “玛琪诺小姐!你不能偏心啊——!” “对对对,竟然趁我们还在睡偷跑出来!这是背叛!” “欸?头儿你怎么看上去那么别扭……啊哈哈哈你刮胡子了???咚岛今天下雪啦?” 他们一窝蜂指着香克斯,语速飞快、声音此起彼伏,嗓门一个赛一个大,围着他七嘴八舌,仿佛他触犯了什么罪不可恕的铁律。一**袭来的喧嚣,不带恶意,却有着无法避让的热度,你的肩膀先一步绷劲了,尤其是他们的眼神落在了你身上之后,手指在桌下轻微地蜷缩。 “居然还有个漂亮小妹妹一起?头儿你太过分了吧!!” 又有谁不喜欢赞美呢。 那些轻飘飘却不失真诚的言语无意间被说了出来,就像初春时迟到的阳光,暖得恰到好处,驱散了你心底微微升起的忐忑不安。 眼前这群人自顾自闹成一团,鸡飞狗跳的乱象让嘴角忍不住弯起,本来捏紧衣摆的指尖也松了松。 一个留着爆炸头的瘦高男人蓦然探过来,脸上带着浮夸得像江湖骗子般的笑容:“欸,小姑娘……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阿尤老师?” 你从他头巾上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认出了耶稣布,“如果你是指教路飞的老师的话,是我没错。” “哈哈哈!老子就说嘛!”远处有人猛地一拍桌,得意得像猜中藏宝图的最终谜题,笑得嘴角快咧到耳后去了,“昨天头儿回来时那副模样就不对劲,果然是有‘人’了——这不是彻夜未眠、大清早来赴约嘛?” 他话音未落,立刻被身边人一把死死捂住了嘴,边使眼色边咬牙低声骂:“大清早的你闭嘴成不?饿不死你!” 旁边的耶稣布摩挲着下巴,眯着眼打量了你片刻,“啊,我是耶稣布,也是红发海贼团的一员。不过真没想到……阿尤老师竟然这么年轻。” 感概中不忘谈起他的猜测,“原本以为嘛,会是个有胡子的老先生,或者至少戴眼镜。” 这……还真的是和乌塔如出一辙的观点。 只能说不愧是一个团的。 但他的猜测也激起了你的无奈,你想了想,开口: “你好,我是阿尤,很高兴认识您,耶稣布先生。“顿了下,你补上一句,“性别女,年龄18,胡子没有,眼镜不戴,头发还在。” 他听到“先生”两个字,肩膀明显一抖,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皱眉露出牙疼的模样。 紧接着像是意识到什么,看向香克斯的神情忽地变得微妙,然后回头冲着身后一帮人嚷嚷:“18?嘿!你们听到没——阿尤老师才18岁!” 这有什么奇怪吗? “真的假的?!”“天啊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在跟山猪打架!”“我十八岁还在西海蹲监牢……”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开了。 你没想到,自己年纪这一点,竟能引发一场海贼风暴般的惊叹 十八岁当老师,虽然…可能…的确算不上寻常,但这里可是大航海时代? 你陷入短暂的思考,想起罗宾,那才是货真价实的天才啊,你不过是塞进小孩壳子的成熟大人,嘛,不过也没人知道,就当作没这回事吧。 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凑上来,大清早带着墨镜看不出表情,但声音低厚:“嘿,你是教乌塔做气压实验的那位吧?看来对航海也挺了解的。” 你心中一动,猜测他大概是斯内科。果然,他下一句便自我介绍,验证了你的判断。 你正要开口说“不敢当不敢当”,身后便有人插嘴:“喂喂,她不仅懂气压实验,还教乌塔和路飞怎么用海图认方向——你知不知道这俩小鬼现在连磁场偏移都能念出个大概。” “真的假的?!”另一个声音跟着喊出来,那人个子不高,顶着乱糟糟的一头金发,手里正夹着根还冒热气的鱿鱼串,“那她搞不好能帮我们解开贝克曼手里那份破地图的谜底!” “那是你不会看字吧,莱姆琼斯!”有人一脚踹他屁股后脑勺,金发男人顺势咬下鱿鱼一口,“阿尤老师看得懂也不代表想帮你解你三年前藏宝图的烂摊子。” “藏宝图?”这个字眼引起了你的兴趣,让你忍不住偏了偏头。 “别信他,那个地图是他喝醉酒自己画的。”香克斯打断,手指随意一挑,仰首喝了口酒,“上面还标了三座‘女神庙’和‘酒池’,一看就是他梦游时幻想出来的——” “哇——混蛋头儿说什么呢!不要揭穿我梦的自由啊!”莱姆琼斯大喊 整间屋子顿时炸成一团,吵闹声比如日中天的阳光还热烈。 寂静的早晨一去不可复返,你环视了一圈,发现两个小孩没有跟来,问了后才方知大清早这两个孩子又因为古怪的胜负欲开始了一天的比赛,而副船长跟着他们。 “嘿,阿尤老师——”斯内科像是斟酌了一番词句组合,这才开口,“你曾经是学习过航海图鉴吗?说真的,我最近在琢磨那片迷雾海带层的反流模式,听说你之前给小鬼们讲了季风对洋流的影响?改天一起讨论下?” 又来了,这种直球式邀约,这些人都是自来熟属性吗? “嗯……可以是可以,”你迟疑着点点头,语气一贯温和,“不过我也只是看得多了,略有涉及,并不是专业的……” “谦虚了!”另一个男人拍了你一下背,差点把你拍得打了个趔趄掉下了椅子,“老师你不简单欸,十八岁那年我还以为‘风向’就是老天爷心情好不好——” “你十八岁也不是才上船吗?”有人插话,顿时引发一阵哄堂大笑。 香克斯也笑,但你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那个男人拍你的手上,对方察觉到什么浑身一僵,倏然就将手收了回去。你为对方终于意识到了分寸,停下了痛击你边界感的行为感到松口气。 然后片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清晨正经的问候场景,拐着弯就变成了酒精狂欢。 喝酒了?这大清早的——认真的? 你忍不住想看看外头的天色确认太阳是不是已经落山,但还没动身,就被某个谈论“海底遗迹”的话题吸引住了。 本欲借机离开的脚步一顿,那话题就像一把钩子,轻而易举地把你钩了回去。你甚至还没意识到身体已经倾了过去,耳尖不自觉朝着讨论的方向偏了偏。 他们说的是在奥加迪群岛近海发现的一片“陶罐墓场”——数百个古老陶罐静卧在海床上,他们猜测这到底是运输间隙意外沉入,还是海员们为了逃避税收而故意将它们抛弃,来减低船只吃水量。 那些罐子看起来就适合装酒,还是上等货那种! 海贼们啧啧称奇,感慨这得是多大的浪费啊。 搞不好海员们偷偷喝完了才丢下海的,其中一个男人哈哈大笑地表示。 你被吸引了,架不住好奇心问了几句细节,语气里藏着克制,但眼睛已经藏不住发亮。 男人们似乎因为自己的探险故事引起注意而感到兴奋,丝毫不怠慢,争先恐后地抢着告诉你。 你这才弄清楚这些陶罐是在奥加迪群岛附近的海域发现的——啊,在那边附近的话,你记得酒酿交易的市场是由齐拉尤家族掌控的? “陶罐的颈部有刻字吗?” “有的,好像是…”男人摸了摸脑袋,努力回想,“什么CIR…我只看清了这个,剩下的模糊不清了。” “果然。看来是齐拉尤家族的货了。” “齐拉尤?” “齐拉尤家族是活跃在奥加迪群岛靠北部一带,近蒙特菲斯科内亚与弗卡蒂之间的百年酿酒家族,最初是为教会提供弥撒酒与医用酒精,后来逐渐发展为拥有数十公顷葡萄园的大型酒庄。” 你在脑袋里翻找了以前了解过的资料,“比起齐拉尤,他们麾下的葡萄酒特雷比亚诺或许更具知名度…” “啊!特雷比亚诺我喝过!贵族酒嘛!不过挺润口的!”某人惊呼,恍然大悟地握拳拍手,虽然比不上朗姆,但入口也没那么娘们兮兮,算得上不错。 同时,他们一致对你的见闻广博表示出了惊叹。 你被他们的反应搞得有些无奈,也不是什么事值得一提的东西吧,毕竟在伟大航路讨生活,什么都得要知道一些。 此话一出,众人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是从横跨整个伟大航路来到东海的,纷纷围着你七嘴八舌地问起各种事情,还问你有没有伙伴?要不然怎么越过颠倒山?仅靠一人操舵也不容易啊! 你指着自己说:“合法公民。搭得了四海特许航线渡轮。” 四海特许航线是由世界政府管理的官方跨海渡轮系统,仅开放给持证官员,皇族,与特许商人等。主要停靠在四海主要港口,避开伟大航路,同时由海军军舰护航,全程监管。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知道,目前四海之间通行唯一的安全通道。 当然,普通人一票难求,但黑市却偶有假证流通。你也是透过朋友的关系取得船票的,就是金额高了点。 只能说钞能力也属于一种恶魔果实能力吧。 你可没有那么勇,能够自己一个人操舵越过颠倒山。 大伙一愣,笑得打滚。对啊,都忘了人家不是海贼,海贼当久了,连合法渠道的存在都给忘了。 本乡倒是好奇地问你这一趟船票多少钱。 你比划了个数。 “才二十万!?”某人惊呼,你忍不住一瞥,哦,是个海贼,那没事了。 ——不能指望一个靠劫船分赃的职业群体,对金钱有任何健康正确的认知结构。 “二十万过无风带还是划算的啦,毕竟那可不靠胆量就能闯过的地方,不过小姑娘敢一个人跨越伟大航路来到东海,真是勇!”叼着牙签的耶稣布朝你比了个大拇指。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撇开疾病、风暴、战争、海兽与迷航这些常见死因不提,真正让人折戟沉沙的,其实多是颠倒山、红土大陆与新世界的接壤地带,还有海王类群巢穴的无风带。二十万贝利买个保障,还算值得。 头顶着一个绘有骷髅的黑色头巾,金发脑袋的青年咬着薯条问你,“女人,你是为什么过来东海啊?” 你思索了一下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还没开口,对方身旁有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转头对你说,“如果是不能回答的问题……” 你晃晃头,表示也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 事实上,虽然你不喜欢被追问,也觉得扯上关系很麻烦,但这类问题本身倒不值得设防。 你故作认真地回答:“要真说起来的话,我个人认为……风车村挺适合养老的。” 养老——!?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满脸不可置信,仿佛这句话不该从一个18岁青春正茂的女性口中说出。 这个反应真有趣。 他们震惊的模样让你忍不住笑了,顺势一本正经地开始给他们分析,如同平时给学生们讲解那般。 “你们想啊,东海可是四海里最弱的,换句话说,大海贼稀少,治安还算稳定。” “再加上咚岛可是海军英雄的故乡,肯定有海军止步长期驻扎,真有人来闹事,那不是打海军的脸?” “至于政治问题,嘛这里确实也有贫富不均等贵族等山贼问题,不过比起伟大航路很多地方来说,算得上上比下有余了。” “最重要的是气候温和,没有什么极端天气,对于生活来说,不正合适吗?” 你说得头头是道,逻辑缜密,一时间竟没人反驳。 他们沉默地看着你,仿佛看新世界怪物般的表情。 “所以,18岁就考虑退休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入土了?” 有人挠了挠头,陡然像被雷劈一般恍然大悟:"难怪头儿往这儿跑!原来已经开始在物色养老宝地啊!" "物色养老宝地要带上你们这些吵死人的混蛋?"香克斯晃着酒瓶,拖长了音调抗议,“这退休生活怕是清净不了了。” 实际上,他自始至终就坐在你旁边。自你开始和船员们交谈起,他就没怎么开口,一直像个悠闲的听众似的,手里晃着半瓶酒。半眯的眼睛不时掠过你,藏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屁啦!”有人大声反驳,“我们船上最闹的就是你好吗!” “就你这每天三场宴会的劲头,少了我们你都能寂寞死!” “贝克曼都还没说话呢!” “喂喂——”香克斯试图维护自己的形象,结果被怼得无处反驳,大家完全没在给船长面子,你一时不察又被他们的气氛逗笑了,笑声里掺着点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松。 你的笑声引来了让香克斯的侧目,他忽然咧开嘴笑了,那种带着点痞气、又故意使坏的笑。他单手撑着下巴,红发从肩头滑落,声音懒洋洋的:"嗯……阿尤老师说得很有道理。不过——" "现在可是有海贼来了啊。" 你一愣:"什么?" 他笑得灿烂,却故意压低声音,像在讲什么恐怖故事:"穷凶极恶的红发海贼团……登陆风车村了哦?" 还夸张地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治安一下子变得超——危险了吧?" 周围偷听的船员立刻配合地发出怪叫:"嗷呜——!""快逃啊小姑娘!""我们可是连海军支部都敢炸的坏蛋!" 有人甚至把叉子插在鼻孔里扮鬼脸。 你看着这群醉醺醺的活宝,忍不住吐槽:"……好可怕的恶势力。" 你的无动于衷让红发男人变本加厉地凑过来,“若是大家哪天觉得风车村太无聊——" "……就出海去?" 你顺口接话。 "不," 他咧嘴一笑,露出鲨鱼般的牙齿,"我们就去拆你家门板当柴烧,收刮一切财宝,然后把你掳上船。" “…” 你一穷二白的,资产都在伟大航路银行里,房子也不是你的,也没什么好偷的吧? 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有道“嗖”地一声掠过你的视线,直奔香克斯:“坏蛋香克斯!你可不准掳走我未来的航海顾问!” 路飞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跃跳上香克斯旁的高脚椅,叉着腰怒气冲冲:“除非你把我也带上!” 香克斯收回所有表情,"啧"了一声,伸手按住路飞的脑袋,轻车熟路把他往后一推:"不行不行,小鬼不能上船。" "我才不是小鬼!"路飞气鼓鼓地挥舞着拳头,结果香克斯顺手把一杯橙汁塞进他手里。路飞下意识接住,"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喝完才反应过来:"——喂!" 香克斯哈哈大笑:"瞧,这不就是小鬼吗?" "香——克——斯——!"路飞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我要跟你决斗!我赢了,你就得让我上船!" 香克斯挑眉:"那要是我赢了呢?" "你赢了……"路飞歪头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你赢了,我就把阿尤老师让给你!" 你:"……?"等等?这两人问过你意见吗? 就在路飞和香克斯吵得不可开交时,酒馆的木门再次被推开。 “大清早的,吵死了——” 乌塔抱着她的乐谱本走了进来,额前的碎发似乎因为进行了比赛的关系微微翘起,身后跟着慢悠悠吐着烟圈的贝克曼。 “乌塔!” 路飞转头,像是找到盟友那般试图把她拽进同一个阵营,“你快来评评!香克斯要抢走阿尤!” 乌塔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愣,下意识挺住脚步,语气嫌弃地说,“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啊,笨蛋路飞。” 原本还在嘴上嫌弃的她在眼角瞥到你的时候换了个表情,眼睛顿时亮了几分。 “阿尤——” 她小跑几步,脚步轻快地像个兔子,熟练地扑入你的怀里。“你在这儿啊!我和你说我刚刚赢了路飞呢!”她像是打了胜仗似地和你骄傲地昂起下巴,“刚早还哼了一段歌,等下唱给你好不好!” 香克斯倚着木桌笑出声来,“乌塔,我们现在可是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能比音乐重要?” 乌塔理直气壮地反驳,“走啦、阿尤,别理他们,我们去海边唱歌嘛!” 路飞:“不行!阿尤老师要当我的航海顾问!” 香克斯:“不,她已经被红发海贼团掳走了!” 乌塔:“你们吵死了!老师明明更喜欢听我唱歌!” 你被夹在三人中间,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未来四皇、未来海贼王和未来世界歌姬争抢的稀有宝藏,怕是连ONEPIECE都没有这个待遇。 这种该死微妙的荣耀是怎么回事? 你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三人瞬间安静。 你深吸一口气,冷静又咬牙切齿地开口:“你们三个——” “有没有人记得,我还没答应任何一个人?” 我的文艺细胞在面对一堆闹腾的家伙时,被强势攻占了,拉都拉不回来(心累。 小可爱人呢,给我看看你们的爱在哪里——(爷望眼欲穿,爷打滚,爷不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