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草师兄重逢后》 第1章 重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沿着没有拉好的窗帘边照进房间，落在床上那人的脸上。 阳光下的脸精致秀气，只是这会儿正皱着眉。 急促的来电铃声惊醒了夏林，他揉着宿醉未醒的脑袋坐起身，回想着被打断的梦。 梦里一会儿是读大学那会儿，夏林去球场给沈玉升送水，却发现沈玉升在和他当时的对象接吻，一会儿又是沈玉升拉着他现任的女朋友江茉，“夏林，我要结婚了，你不恭喜我吗？” 毫无时间逻辑的梦被碾碎，夏林甚至有些庆幸梦醒了。 现实里作为沈玉升的助理，夏林看着他和江茉打情骂俏也是净够了，梦里居然还来！ 夏林抓起手机，来电人是张明云，他的好gay蜜。 “小林，好点没？昨晚喝那样多，我都怕你了！” 夏林向后靠在枕头上，声音懒洋洋的，“还行，就是头有点痛。”他顿了顿，忍不住吐槽，“如果你不打电话来吵醒我，我会更好一点的。” 张明云不爽道，“靠！我是在关心你好不好！你说你，喝那么多，多伤身体啊，还是为了沈玉升那个渣男！” “不过是一些小道消息说他要订婚了，你就伤心成这样吗！而且这么些年你不是很清楚吗？他是直男，总有一天要结婚的！” 夏林盯着窗帘发愣，认识沈玉升已经七年了，作为他大学室友，现任助理，他再清楚不过，沈玉升不爱男人。 沈玉升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前女友多到自己都记不清。 跟在他身后这些年，夏林早就习惯了。 不过夏林隐约意识到这次不一样，因为江家的背景，也因为沈玉升昨天告诉他，自己想定下来了。 夏林很茫然，他很想问，你定下来了，那我呢？当初让我放弃保研，一起来梅溪的人是你啊！ 昨晚夏林约了张明云喝到烂醉，夏林想，醉了就感觉不到心痛了。 张明云还在喋喋不休的骂“沈渣男”，夏林打断他，“明云，不说了，我要去上班了。” 张明云关切的在电话那头要求他请假休息，夏林告诉他，“今天不行，沈玉升要去参加一个梅溪市政府组织的青年企业家交流会。材料都是我准备的，我得陪他去。” 张明云不满道：“管他去死！他都吊着你这么多年了！恋人不是恋人，朋友不是朋友！你还这么为他着想干嘛！” 夏林无奈道：“工作是工作吗，我得对得起沈氏开出的这份工资。” 简单又说了两句后，夏林挂掉电话，起床洗漱整理好，匆匆忙忙赶去公司。 到了公司夏林照旧端着一杯泡好的咖啡去沈玉升办公室，顺带把今天参加交流会的材料和行程汇报给他。 沈玉升起身接过夏林手中的发言稿，突然，他倾身凑近夏林，耸动鼻子闻了两下，“昨晚喝酒了？” 太近了！ 感受到他的鼻息都喷到自己脸上，夏林心跳有些快，脸颊泛着粉，看起来像是块莹润的芙蓉石。 “嗯，喝了一点。发言稿你熟悉一下，车子也已经派好了，会议前一个小时出发可以吗？” 沈玉升退后一步，坐回椅子里，“可以，你看着安排。”他笑着看夏林，熟稔地问道：“怎么突然喝这么多？平时应酬我都不叫你喝酒的。” 见他退回去，夏林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喝醉的真实原因他不敢说，只能敷衍道：“昨天不是发奖金吗，心里高兴就多喝了点。” 沈玉升看着他泛红的脸，觉得心痒痒的，语气不自觉带着宠溺，“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当时来梅溪我就说了罩你了。下个月绩效再给你加两成怎么样？” 夏林笑着说：“老板发，我当然要！” 夏林回到工位，心情还是雀跃的。 同在总经办的小刘凑上来，她笑着问夏林，“夏助今天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喜事吗？” 夏林抿嘴笑，“哪有什么喜事，今天天气好所以心情好。” 小刘和他很熟，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我还以为你恋爱了，看你这一脸春色怏然。啧啧～” 夏林好笑，他开玩笑，“哪有！和我恋爱的人大概是迷路失踪了，也不知道哪天才能找到见我的路呢。” 小刘笑他，“说不定今天就找到了，朝你走来了呢！再说你没恋爱还不是你太挑了，我敢说你要是放话找对象，那追你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巴黎！” 夏林顺着她胡扯，“太夸张啦！最多排到明城吧。” 两人笑了半天才各自去忙。 早上沈玉升亲密的举动让夏林昨晚的抑郁一扫而空。这些年夏林的心情一直是这样做着过山车，一会儿因为沈玉升和别人建立恋爱关系而心痛，一会儿又因为沈玉升对自己超乎寻常的亲密而高兴。 沈玉升对夏林一直都特别好，可以说像恋人那般好，甚至他还会为了夏林和女朋友分手。 夏林也不知道沈玉升到底是不是深柜，他无数次想过捅破二人之间的窗户纸，但是他不敢。 他怕说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张明云不只一次地说他就是只把头埋雪里的傻狍子，被沈玉升玩弄于股掌间的恋爱脑。 夏林其实只是贪恋沈玉升带来的这一点温暖而已，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夏林没有品尝过亲情与友情的滋味，所以大学时沈玉升给了一点好，他就一头栽进去了。 这一栽就是七年。 到了出发的时间，夏林和沈玉升一起下到地下车库，走到车前。 沈玉升打开车门让夏林先进去，然后自己才坐了进去。 司机抬头看了眼内后车镜，讨好地笑道：“沈总真是平易近人，还给助理开车门！我看其他公司可没我们这样好的老板。” 沈玉升看了夏林一眼，眼里带着笑，“那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让我心甘情愿去开车门的。” 夏林心里甜丝丝的，沈玉升总在这些细节处照顾自己，他总是甘之如饴。 这次的交流会在梅溪大酒店举办，沈玉升到的时候离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已经有很多参会的人员就坐了。 沈玉升跟夏林交代了两句也入了座，他摊开夏林给自己准备的发言稿准备再熟悉一下。 沈氏目前处于上升期，最近势头很猛，因此也有幸获得一个发言交流的机会。 沈玉升眼睛盯着发言稿，三心二意地听旁边的人谈话。 “你听说了吗，这次交流会市里那位领导会来！” 沈玉升听了那位领导的名字一愣，还真是位大领导了，沈氏尝试了很久都没有搭上线。 “什么！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向来忙得很，从来不参与这种本地企业的活动会议吗。” 沈玉升也忍不住看过去，掌握情报那位仁兄得意极了，他一脸兴奋地说道：“哈哈，你们不知道吧。顾氏，就是那个顾氏！在梅溪投了一个项目，听说今天顾氏也来人了，头衔还不小！那位自然要给他面子。” 沈玉升不禁有些恍惚，顾氏是国内规模实力最强大的那几家集团之一。业务范围极广，可以说包含了国人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因此社会影响力也非常大。 总而言之，是沈氏望尘莫及的。 男人骨子里是有些慕强的，沈玉升和众人一样，对顾氏来人充满好奇与期待。 会议前五分钟，主席台的领导们都到会并陆续坐下了，只顾氏席卡对着的位置空着。 沈玉升心里默默吐槽，这个顾氏还真是耍大牌。 会前一分钟，顾氏代表终于踩着点到了。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普通，气质倒很是沉稳，看起来和普通的公司高层区别不大。 他先朝领导们点头致意才坐下来，沈玉升敏锐地觉察到大领导看到他的瞬间似乎有些惊讶，像是没想到来人是他一样。不过那惊讶转瞬即逝——会议开始了。 沈玉升听着领导八股文一般的致辞，忍不住又开小差：夏林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他会不会等的很无聊？ 夏林确实有点无聊，他第八百次朝楼下的小花园看去，直把几棵树几株花都记得清清楚楚了。 像沈玉升一样带助理参会的人不多，夏林也曾提出自己没必要陪着一起来。但是沈玉升很不高兴，坚持要带他来，“晚上还有晚宴你忘了？你不陪着我怎么行！” 夏林也不懂他的逻辑，自己也不会喝酒，来干嘛呢？ 但是他听沈玉升的惯了，于是乖乖跟着一起来了。 其实沈玉升想得简单，他只是想夏林陪着自己而已，但他绝对不会把这种实话说给夏林听就是了。 夏林在等候室看到领导一行朝会场走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会议即将开始。他坐起身来，有些期待沈玉升的发言，毕竟那稿子是他熬了两个大夜，细心打磨出来的。 殊不知他这幅挺直腰板端正坐好的样子，被角落的某人全部看着眼里。 这人近似贪婪地盯着夏林，像是饥肠辘辘的狼盯着白兔。他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和身边的助理交代说：“会议你代表顾氏出席，晚上的晚宴我们再一起参加。” 助理心头大惊，脸上也露出一丝疑惑，“可是顾总，梅溪这边是特意邀请您……” 男人微微皱眉，他骨相优越，鼻梁高挺，轮廓清晰，让人看了不禁要赞好俊俏的脸！ 只是他这会儿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看向助理的眼眸深邃，皱眉更显得冷峻，助理差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你尽管去，怕什么！” 男人今天心情实在是好，便耐着性子和助理解释：“要不是这次我有私人行程在梅溪，是不会接这边的项目。赚不到钱还要搭许多，跟做慈善没区别了，梅溪当地得利不小，自然会对顾氏礼遇有加。” 助理连连点头，不敢说什么了，麻溜地走进会议室。 男人又看了夏林几眼，他做了两次深呼吸，努力克制激动的情绪，抬脚朝夏林走去。 夏林正专心致志地听着会场门里传来的领导致辞，心道这些领导发言怎么都千篇一律，好没有新意。 直到听到上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这人站在夏林身前，将他坐的角落的灯光挡得严严实实，将夏林完全笼罩在影子下。 夏林无端感觉到一股压迫感，他微微皱眉抬头看去—— “顾师兄！”夏林惊喜地叫起来。 顾川露出一个微笑，一如夏林刚认识他那会儿时的英俊，“好久不见，夏林。” 第2章 请求 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夏林十分惊喜。 夏林和沈玉升毕业于国内一所顶尖大学——明城大学，顾川是夏林大学时代是师兄，两人同在一个社团，顾川当时是社长。 顾川比夏林大两届，平时对夏林也多有照顾。不过他毕业后就没和夏林联系过，夏林听说他毕业后去了国外留学，现在大概是在哪家公司做高管。 顾川笑着说完好久不见，便张开怀抱。 夏林第一反应是有点惊讶，上学的时候顾师兄是很高冷的，关系好的男生之间的勾肩搭背，在他身上从未出现过。 不过他想，老友重逢，亲切一点也很正常吧。 夏林站起身，和他拥抱一下便分开了。 他笑着说道：“真是好久不见了！顾师兄还是一样帅气，不愧是当年的明大校草啊！你也是跟公司来参会的吗？” 顾川把手背到身后，仔细看，那手指竟微微颤抖。 “是啊，也是来参会的。你呢，现在在哪高就？” 顾川今天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一看就是商业精英的样子。对比他，夏林突然自惭形秽，他含糊地答道，“混日子罢了，我现在在沈氏。” 夏林好奇地问顾川，“师兄现在在哪工作呢？” 这时会场传来领导慷慨激昂的声音，他在感谢顾氏对本次会议的支持，又热情欢迎顾氏来梅溪投资。 他们俩听了会儿，一起笑了起来。 顾川对着夏林眨眨眼，“你别和别人说啊，我是顾氏的代表。开会好烦啊，所以我让助理参会了。” 夏林震惊，那个顾氏吗！以前是听说过顾师兄家境优越，没想到优越到这种地步啊！ 夏林惊讶地都有些结巴了，“好，好的，我不会说的。” 顾川眼里闪过一丝懊悔，是不是不该挑明身份？ 夏林很快调整好心情，他拉着顾川在身边坐下，“师兄你坐，估计会议还要好久才结束呢。” 夏林靠得很近，两人胳膊贴着胳膊，他的手碰到了顾川的手腕又马上分开。顾川瞬时觉得接触的皮肤仿佛触电一般酥麻。 他有些僵硬地坐在夏林旁边的位置，又忍不住向夏林挪了些，腿轻轻挨着他的膝盖。 简单的接触却让顾川心中涌起一股幸福。 夏林问他，“师兄不参会，那晚宴还参加吗？” “参加，总得给梅溪这边的领导一点面子。” 这话说的有些狂，但是夏林却很难对他产生负面的印象。他想可能是因为自己是颜控，而顾师兄实在好看得有点过分了。 两人坐在一起，聊了很多别后事和过去的朋友。夏林才知道顾川毕业后去了法国留学，两年前才回国。 他笑着问顾川，“师兄毕业后走得好干脆，谁都联系不上你，连魏然师兄都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顾川眉头一动，“你还找魏然问过我吗？” “对呀，在社团时你们关系最好吗。我和明云，哦，就是张明云，不知道师兄还记得吗？” 顾川点头，“记得，前段时间我和他在明城见过一次面。” “哦？那明云倒没和我说过。我和明云后来整理社员资料的时候想问你个事儿，结果谁也联系不上你。”夏林开了个玩笑，“怎么？法国的美女把你迷住，所以你再不和国内的朋友们联系了吗？” 闻言顾川低头，额前的头发搭在眉上，让人看不起他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夏林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委屈。 顾川的声音低低的，“不是。我那会儿心情不好，所以没有和国内联系。” 夏林心道，可能是豪门恩怨？算了，这不是自己能关心的。 顾川很快又笑着问他社团里其他同学的情况。 两人聊天不觉得时间飞逝，会议结束了，顾川的助理过来汇报会议情况。夏林则走到门口，等着沈玉升出来。 然而会场的人都走完了，还没看到沈玉升。 夏林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才发现沈玉升半小时前给自己发了消息。 “江茉约我吃晚饭，我先走了。晚宴请过假了，你可以去可以不去，都随你。” 夏林心中一阵失落，脸上也带出一点。 远在角落的顾川一直观察着夏林，他敏锐地察觉到夏林的失落。 他朝助理招招手，打断了他的汇报，大步朝夏林走去。 “怎么了？” 夏林抬头看顾川，挤出一个微笑，口不对心地说：“我老板提前溜去约会了，这样倒好，晚上的宴会我也不用参加了。” 夏林想起顾川今晚是要出席的，他催促道：“师兄你快去吧，一会儿该迟到了。”他想了下又说，“今天不方便了，你还要在梅溪待几天？等你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顾川笑道：“只要是你的邀约，什么时候都有空。”他让夏林等一下，自己去和助理说了两句话。 在助理震惊的眼神里，顾川走过来，毫不客气的对夏林说：“走吧？请我吃什么？” 夏林疑惑，“可是师兄刚才不是说要给梅溪的领导面子，晚上要去宴会吗？” 顾川笑了下，更显得他眉目如画，颜控夏林大脑放空了一瞬。 他突然揽住夏林的肩，低头在夏林耳边说道：“我让我的助理帮我请假，理由是我对象来查岗了，我得哄他，所以不能参加晚宴了。” 夏林耳朵腾地红了，对，对象？顾师兄干嘛撒这种谎啊？还有他靠的也太近了吧！ 顾川感受到夏林的僵硬，他看着夏林红透的耳根，想偏头亲上去。 他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 “师兄这样是不是不好啊？”夏林犹豫着问他。 顾川看向前方，努力压制心中那些见不得光的想象。 “没事儿，我让助理帮我约了明晚单独和那位领导吃饭。” 夏林突然反应过来，顾川这样身家的人，单独和他吃顿饭应该是很多人抢破头的美事吧。 他抿嘴笑，顾川问他，“偷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跟你共进晚餐是不是和巴菲特一样，要拍卖的。” 顾川大笑，夏林摊手，“我想我应该是买不起。” 顾川松开放在夏林肩头的手，笑着说道：“今晚对你特价，只要一个拥抱。这个总能买得起了吧？” 夏林笑起来，眉目清朗，像雨后的湖光潋滟，在顾川心头泛起一阵涟漪。 “这个买得起。走吧，我知道一家川菜馆很不错，那家的水煮肉片一绝。” 这家川菜馆藏在居民楼里，包厢虽然小，装修的却很温馨。 他们坐下点过单后，两人谈了些下午会议的事。 顾川想到刚刚点的菜，对夏林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口味一点都没变啊，最爱水煮肉片，但是不吃芝麻。” 夏林想起以前在社团聚餐时，大家分享过个人的口味喜好。 不过他着实有些惊讶，师兄居然记得自己的口味？ “师兄记性可真好！”他不禁感慨道。 顾川笑着喝口茶，又放下杯子。 “我也不是把谁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的。” 夏林心头一跳，顾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他来不及多想，顾川已经用其他话岔开了话题。 顾川说话幽默风趣，人也体贴温柔，和他相处夏林觉得很开心。 吃过饭顾川送夏林回去，到夏林楼下后，顾川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他绕过车头给夏林开了车门，夏林忍不住笑，“师兄别把我当女孩子啊。” 夏林下了车，和顾川道别。 顾川穿着一件驼色的长风衣，身长玉立，像是时尚杂志里走出的模特。 他直勾勾地看着夏林，像邻居那条期待主人摸头的狗狗。 夏林疑惑，“怎么了？” 顾川看起来有点委屈，“晚饭的酬金还没给我呢。” 夏林更困惑了，晚餐是自己买单的呀。 顾川叹口气，无奈又有些害羞地走上前抱住了夏林。 他的胳膊轻轻环住夏林的背，那是一个很短暂的拥抱。夏林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顾川就松开手，退后一步。 “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就主动一些吧。” 夏林的脸哄的一下红了。他想还好路灯暗，顾师兄应该看不清自己的脸。 顾川笑着朝他挥手，“晚安，我走了！” 夏林在睡前想，顾师兄是在撩自己吗，可是那个拥抱并没有让人感到不舒服。 还没等夏林想明白顾川那个拥抱，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顾川向他提了一个让夏林非常震惊的请求。 “夏林，做我男朋友吧。”顾川说。 夏林：“？？？！！！师兄！你说什么？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顾川语气很无奈，“真的很不好意思啊，夏林。是这样的……” 那天顾川以陪对象为由，没有出席晚宴。事后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告诉梅溪的领导，顾川根本没有对象！完全就是敷衍你们！ 这还得了！梅溪的领导十分生气，进而怀疑顾氏合作的诚意，所以要停住合作项目，重新招标。 顾川听起来似乎情绪有些忐忑，“周末市里会有次商务接待，专门招待梅溪的外来投资商。到那天能不能麻烦你当我的男朋友，帮我应付一下梅溪这边的领导呢？” 夏林下意识地拒绝道：“这不太好吧。领导都很传统的，要是他们以为你是同性恋，反而影响更坏。” 顾川叹道：“你居然不知道吗？我弯得众所周知啊，他们早就知道我的性向了。倒是你，介意公开吗？” 夏林：“我是不介意，我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最多被别人说点闲话。倒是师兄出柜了？你好勇敢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我们公司员工也不好帮我这个忙，梅溪这边我也不认识其他人了，只能麻烦你了。” 夏林为难道：“可是我……”他灵机一动，“师兄，或者明云呢！他应该可以帮你这个忙！” 顾川仿佛被噎了一下，过了片刻他说道：“可是上次我听说，他最近的重心都在明城那边吧？而且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吃饭其实被人看到了，你的话别人才不会怀疑。” 夏林为难极了，他倒不是矫情不想帮这个忙，他是怕沈玉升知道了会生气。 沈玉升对他有种特别的占有欲，平时他和别人走得近一些他都会不高兴。要是知道自己去扮别人的男朋友，怕是要爆炸。 顾川还在电话那头哀求：“就这一次，拜托了。梅溪的项目我们已经跟很久了，丢了之前的心血就全部白费。” 夏林脑袋一热，“好吧，那我陪你去。那天都是外来投资商，没有本地的公司吧？” 那样，沈玉升应该不会知道的吧？ 顾川喜出望外，“没有的！谢谢小林！那天我早点来接你！” 夏林来不及说什么，顾川就挂掉了电话，完全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夏林笑着摇头，算了算了，顾师兄上学时候就挺照顾自己的，就当还他一份人情吧。 第3章 晚宴 来汇报工作的助理旁听了这通电话，脸直抽抽。 顾总怎么瞎话说得一套一套的！明明是梅溪这边求着顾氏去投资。 别说只是拒绝参加晚宴，顾川就是在梅溪的地界上放把火，他们都要说烧得好！ 不过他也只敢心里吐槽，实际上他安静地立在一旁，老实得像只鹌鹑。 顾川心情好极了，他嘱咐助理，“回复那边，周末的晚宴我参加。另外你去帮我定两套衣服，尺寸一会儿发你。” 助理忙应道：“好的。顾总，两套衣服要什么风格？” 顾川隐约带着笑意，“要情侣的，不过是参加晚宴穿的，正式一点吧。” 助理：“……好的，顾总。” 退出办公室后，向来沉稳的他忍不住和同事们分享八卦：顾总居然也有这幅恋爱脑上头的样子！ 下午三点顾川就到了夏林家。 夏林开门后很惊讶，“师兄？晚宴不是六点才开始吗？” 顾川示意身后，“还得试衣服做造型呢。” 顾师兄也太精致了吧！ 夏林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川身后的几个人，他们有人抱着礼服袋，有人提着化妆箱。 夏林晕头转向的被几人拥着换衣服做造型。 过了好久，他觉得有一世纪那么长，终于他俩被推到穿衣镜前。 “顾总，您看还满意吗？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镜子里的两人穿着合体的礼服，衣袖处的暗纹交相呼应，一个清冷贵气，一个温润可亲。 众人不禁暗道，好般配的一对璧人！ 顾川显然是满意的，他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等造型团队都离开，夏林忍不住问顾川，“师兄，这次的晚宴很正式吗？我，我怕我演不来会搞砸。” 顾川柔声安慰他，“别怕，晚上跟着我。你不用演什么，平时什么样今晚就什么样。” 汽车开进酒店，夏林跟着顾川走进会场，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夏林突然有点紧张，这是他第一次以同性恋的身份出现在公共场合。会不会又像从前那样…… 顾川替他整了下领口，夏林下意识要躲。顾川揽了下他的腰，贴着他耳侧小声说：“别躲，会被他们看出来的。” 闻言夏林僵硬着任他动作。 这时梅溪那位领导被秘书下属们拥着走过来，他笑着对顾川说：“真是对爱侣啊，怪不得那天连晚宴都不来呢。” 顾川笑得一派春风和气，和那位领导交际起来。夏林则立在旁边安静地做背景板。 终于把那些领导应付走，夏林不禁舒了口气，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顾川作为顾氏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全场焦点，不停地有人过来招呼应酬。 夏林对这些不大有兴趣，他瞅了个空和顾川打招呼尿遁。 顾川说要陪他，夏林好笑，“不用了，又不是高中女生，还要手拉手去卫生间吗？”顾川这才作罢。 夏林进入卫生间隔间忍不住长吐出一口气，今晚他算是见识到财富带来的地位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试着在顾川面前露脸，最好的攀上关系，拿到顾氏的资源。 夏林觉得顾川就像一块散发着甜味的蜂蜜，在场的各位或像蜜蜂或像苍蝇，都想来沾一沾。外面进来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进了卫生间。 “唉，你和顾川说上话没？” “害，我哪能排上号。你没看到？能和他说话的资产至少这个数吧。” “这小子也太狂了！” “谁叫人家有资本呢。我要是他的位置比他还狂！不过我比他正常，至少我不爱搞男人！” “我反正看不惯，两个男的！怪恶心的。” “有钱人就是追求刺激啊，正门不走偏爱走后门！” 两人的聊天内容越来越露骨和刻薄。 夏林倒没有很气愤，有些人就是觉得自己是异性恋就高于同性恋一头，哪怕自己其他方面都low穿地心，放佛小众性向就是原罪。 他只是觉得顾师兄这样好的人，不该被人用如此恶毒的语言讨论。 夏林准备推门出去，打断他们越来越难听的谈论，这时又有人来了，还算是个熟人。 来人叫高伟业，听这名字就知道他的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可惜事与愿违，他本人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 去年，高伟业在酒吧撩妹时被沈玉升截了胡，两人就此结下梁子。 高伟业对沈玉升深恶痛绝，连带着对经常和沈玉升一起出现的助理夏林也非常讨厌。 高伟业一进来就加入了两人对顾川的嘲讽，不同的是，高伟业还夹杂着对领导们的不满，觉得他们都势利眼，自己比顾川有本事多了，却都围着他。 夏林暗自好笑，这废物还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他留了个心眼，拿出手机，点了录音。 高伟业骂着骂着突然开始矛头对转夏林。 “我之前就看出来了，那个夏林。哦，就是顾川今天带来的人，娘们兮兮的，和他那个老板一样叫人恶心！” 夏林终于忍不住了，“嘭”的一声，他大力打开了门。 外面的人脸上不禁露出尴尬的表情，只有高伟业不怕死，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顾氏的二老板吗。怎么样？顾川给你坐第二把椅子的感觉如何？” 他还特意在“二”“椅子”上着重强调。 夏林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气得跳脚，甚至还笑了笑。 “那哪比得上高总，看样子最近生意兴隆啊，赚了不少钱。都能混上这种宴会了，门票不便宜吧？” 高伟业自己那公司，离生意兴隆差十万八丈，亏得裤子都没得穿，好在父母不停补贴。 这次来参会也是他爸花钱买的一个名额，这会儿被他当众揭开，他气得脸通红，脖子青筋都爆开，立马跳起来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说话！仗着傍了个大款，有持无恐了是吧？” 夏林讥笑，“哪个下水道没关好叫你爬上来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比顾川有本事，败家的本事吗？我看你是光屁股坐旋转木马，转着圈的不要脸！” 高伟业气得冲上来要打他，夏林动都不动。旁边两人立马拉住他，一个劝道：“算了算了，和气生财。”另一个提醒他，“顾川可还在外面呢，你别把他打了再被顾川算总账！” 那两人打定主意要把高伟业拖走，好卖夏林一个人情，叫他别在顾川面前把刚刚他俩说的话抖出来。 高伟业双拳难敌四手，被两人拉着出去了。 很快其中一人又进来，和夏林说尽好话，夏林也答应了他自己不会多言。 等到卫生间回归平静，夏林只觉得没意思，他给顾川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任务已完成，刚好临时有事就先走了。 夏林来是跟顾川的车一起来的，走只好打车走。 夏林穿过走廊往酒店大门口走去，突然听到消防通道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听起来像是有女孩子反抗呼救的声音。 夏林打开消防通道的门，眼前的一幕叫他无语。 高伟业拉着个女孩子，那女孩看起来想是酒店服务生，长得很漂亮，一脸惊恐地在挣脱他的钳制。 这人渣这么短时间内又开始犯贱了。刚刚还气得那个样子，这么快就又开始骚扰小姑娘，寄吧直通大脑吗？ 夏林走过去，抓着高伟业的手，稍微使力就把他丢到了一旁。 夏林疑惑，“跟人沾边的事，你是一件不做吗？” 高伟业见是他，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他骂着扑过去。 “你他妈有病啊，我和她说两句话，有你什么事！” 小姑娘立马哭道：“我根本不认识你，是你骚扰我，把我拖进来！帅哥！麻烦你帮我报警！” 高伟业气得脸都扭曲了，“贱人！你裙子穿那么短不就是勾引人吗！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他妈别诬陷我！不过跟你说两句话，矫情什么！” 夏林也不跟他多啰嗦，直接干脆的一个背摔把他摔到地上，又干脆利落地卸掉他的膀子。 高伟业叫得跟杀猪一样，“你他妈！你他妈谋杀！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夏林差点都被气笑了，而小姑娘已经哆哆嗦嗦报完了警。她大声说道：“是你骚扰在先！这位帅哥是为了帮我。而且是你先动手的，他是正当防卫！我是人证！” 夏林按着高伟业，无论他怎么挣扎都起不来。 高伟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眼中娘们兮兮的夏林轻易就制服了自己。 小姑娘情绪稳定一点了，忍不住问他，“帅哥你看着瘦，没想到身手还挺厉害的吗？” 夏林笑道：“哦，我学过几年格斗。打专业的不行，打猪没问题。” 小姑娘被他逗笑了，高伟业气得要命又开始辱骂。 夏林手上稍稍多用了些力，他又没命地叫疼起来，倒是不敢再骂了。可能是因为这次会议有领导在，附近本来就布置了警力，警察很快就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顾川，他一脸着急，见到夏林立马松了口气。“小林！原来你在这，我找了你好半天了！” 夏林顾不上和他解释，先和小姑娘一起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警察。 他还把那段高伟业骂领导的录音交出来，“这人存在极强的反社会人格，为了群众的安全，希望你们从重处理。” 民警交换了一个眼神，不顾高伟业的喊冤叫屈，立马把他铐了起来。 夏林还贴心地先把他的膀子又上回去了，高伟业又是一阵痛叫。 顾川陪夏林做完笔录，民警告诉他，高伟业这次麻烦不小，寻衅滋事，加上他们之前就掌握了他生意上还有做假账和偷税的一些证据，估计得蹲几年了。 从警局出来，小姑娘对着夏林千恩万谢。夏林轻声安慰了这姑娘几句就和她告了别，转过头发现顾川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他突然感到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师兄，我一时脑热，害得你宴会都没参加完。领导会不会怪你？会不会对你生意有影响？” 顾川摇摇头，“没事，今天已经把领导哄开心了。倒是你，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夏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是那人渣太弱了。” 顾川想着那个“太弱了”的高伟业，估计他得有靠近两百斤吧。 顾川有些冒汗，心道自己得好好去练一练。 顾川把夏林送回家已经挺晚了。 夏林笑着说再见，顾川心中一动，也跟着下车来。 夏林不解的看着他绕过车头大步走过来，在自己面前站定了。顾川微微低头，夏林看到他的脸庞笼罩在昏黄的灯光里，却是说不出的温柔。 顾川伸手抱住了夏林，那是一个很绅士的拥抱，不同于上次的一触即分，这次顾川好像有意要抱个够一样。 夏林身子微微僵硬，他不知道该不该推开顾川。 终于顾川放开了他，“谢谢你的帮忙，好梦。”他笑着说。 低沉的声音震得夏林的耳尖微微发麻，“不，不客气，我先走了。”夏林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川看着他的背影勾起嘴唇，看样子，计划实施顺利。 第4章 约会 夏林上班后特意观察了一下沈玉升，所幸一切正常，看来他确实不知道周末自己陪顾川参加晚宴的事情。 夏林不由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好笑。用什么立场觉得和别人约会，是对不起沈玉升呢。 而沈玉升见到夏林，却交给他一件极难办的事。 “江茉约了我晚上一起吃饭，但是你也知道，我这边走不开。所以你替我去吧。” 夏林想说什么，沈玉升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夏林的尴尬和为难他好像没看到，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是想吃那家店很久了吗？顺带帮我去跟江茉道个歉，把礼物带给她。” “New life”是梅溪市最难约的餐厅，临江湖景位上，服务生将几道精美菜肴端上桌，礼貌鞠躬离开。 夏林看着对面的江茉却无心动筷。 江茉微笑着开了口，“虽然我约的人没来——既然你来了，就尝尝吧。我还是拜托朋友才拿到今天的号呢，可别浪费了。” 夏林尴尬得不行，腹诽沈玉升真是不靠谱。 沈玉升就是这样我行我素的性子，夏林一直都知道的。 江茉又开口了，内容让他大吃一惊，“沈玉升去陪哪个小姑娘去了？是上个月活动认识的小模特还是之前那个女大？” 江茉怎么知道的？ 夏林急忙开口，“江小姐误会了，沈总昨天临时有事去了外地出差，今天实在是赶不回来，那个项目挺棘手的，所以他得亲自跑一趟。” 江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没关系，我知道他有些不固定的“女朋友”。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别紧张。” 夏林如坐针毡，心底里喊了无数次“好尴尬！救救我救救我！” 江茉端起开胃酒尝了一口，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他背后起汗—— “我不知道的是，你和他什么关系？” 夏林看向江茉，她的手指点在酒杯壁上，一双桃花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什么关系？同学？朋友？上下级？他是我老板？ 夏林下意识想回答，却莫名读懂了江茉眼中的同情。 学生时代夏林就一直跟在沈玉升身后，平时给他写作业，考试给他抄试卷，沈玉升谈恋爱，他给他跑腿送花送礼物，沈玉升要分手，他帮他处理纠缠不清的小女友。 毕业时沈玉升皱着眉再三强调说：“你跟我一起回梅溪，反正你也没故乡可回，而且我已经习惯你在身边了。” 为了沈玉升的“习惯”二字他义无关顾，飞蛾扑火般来到了梅溪，进入了沈氏，成为沈玉升的助理。 夏林天生就是弯的，有时候他甚至庆幸自己是孤儿，至少没有家庭的压力。 沈玉升不是，他天然直，所以夏林只好把心中那些汹涌的爱意全部压在心底，一点也不敢流露出来。 可是江茉看出来了，她居然看出来了！ 夏林心中一阵酸涩，江茉只和沈玉升接触了半年，和自己接触更是只有数次，她都能看出来，可是沈玉升呢？是要有多不在意才能这么迟钝。 夏林强笑着，“江小姐说笑了，工作上沈总是我老板，私底下我们是大学同学，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是吗？” 夏林没有说话。 江茉放下杯子，正色道，“夏助，我和沈玉升要结婚了。” “他在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我不在意，本来就是家族联姻吗，跟谁都一样。但是江家的女婿不能是个同性恋，你懂吗。” 夏林感觉胸膛好像被巨石砸中，闷得喘不上气。“江小姐放心，沈玉升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 如果交过，夏林也不会暗恋他这么多年了。 江茉笑了，她皮肤白皙，妆容精致，微笑的脸仿佛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可惜夏林无暇欣赏，“谢谢夏助告诉我，这下我放心多了。” 食不知味地吃过饭，二人在地下停车场分别。 夏林看着江茉的车走后才上了自己车，他感到一阵疲惫，低身俯在方向盘上。 沈玉升要结婚了。 夏林一直知道会有这一天，他一直盼着这天晚些、再晚些来到。 夏林是天生的同性恋，初中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和同宿舍的同学关注点不一样。他对身材曼妙，曲线玲珑的女性毫无兴趣，反而是c罗这样高大英俊、身材健朗的运动员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高中时他第一次梦咦对象是当时红极一时的偶像小生，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向。 到了大学，沈玉升是他的室友，两人朝夕相处中成了挚友，沈玉升还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帮了他，后来他的所有爱恋和幻想都只有一个人，就是沈玉升。 可是沈玉升是纯直男，他的前女友可以组成一整支啦啦队，还全是前凸后翘、身材巨赞的那种。 所以夏林不敢，他只能小心的藏好那些爱慕，老老实实地做沈玉升的好室友、好同学、好下属。 现在也许是这段暗恋结束的时候了吧，夏林难过地想道。 “嗡嗡嗡”来电铃响打短了他的悲伤，是张明云。 “小林，出来玩啊！今天这个局天菜超多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搞快点来！” 夏林心里闷闷的，不太想去，“明云，我就不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沈渣不是去跟小野模去山顶看星星去了吗，明天上午绝对不会来上班的，他不在你有啥事，快来快来！” 夏林有点无奈，“我真不去了，你们那些游戏我又不会玩，不去扫兴了。” 张明云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不行不行！你今晚必须来！”说着他又压低了一点声音，“今晚那个谁在，我还吊着他呢，你得来看着我，别让我一上头就跟他走了。” 张明云说的是他最近约的一个男大，两个人最近暧昧期，夏林不懂他们那些小情趣，但是听他这么说就不好再拒绝了，只好答应下来，开车去了张明云的酒吧。 张明云的酒吧叫cloudBar，位于梅溪市一个很时尚的青年街区，生意好的要命，也不光是gay来，他这几年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夏林推开cloud bar大门，舒缓动听的音乐伴着松柏胡椒香水味扑面而来，他径直上了二楼，走到张明云固定聚会桌前，下沉式榻榻米沙发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张明云懒洋洋地靠在抱枕上朝夏林招招手，随手指向最右边“来啦？小林你坐顾师兄旁边吧。” 夏林心头一跳，不会是...... 还真是顾川。 他看起来有些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朝夏林举起一只手轻轻晃了晃，“这呢。” 夏林想起上次分别前的拥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胡乱点点头，朝沙发走去。 然而座位下面不知道是谁放了听啤酒，夏林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朝着沙发倒了过去。 敲！ 夏林一整个跌倒在顾川怀里，他的鼻子磕在顾川的肩上，顾川今天穿的毛衣很柔软，磕到并不痛，还有点香香的，顾师兄今天喷香水了吗？夏林心里乱糟糟地想着。 “没事吧。”顾川扶着夏林起来，他的手修长有力，夏林顺着手往上看到顾川的脸，不禁心跳乱了一拍。 顾师兄真好看啊，身材好像也很赞…… 当年的校草可真不是吹的啊！ 夏林悄悄红了脸，“对不起师兄，没砸疼你吧。” 顾川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啊。” 他们俩一起想起来，当年夏林他们加入社团的第一次聚餐，夏林和张明云一起给顾川敬酒，结果夏林不小心把杯子磕到墙上去了，酒还不小心洒到顾川衣服上。 “哈哈，还好还好。”夏林尬笑。 张明云一脸戏谑，“顾师兄别着急啊，我先给小林介绍一下。”说着将在座的其他人一一介绍给他。 夏林仔细看了下张明云的那位叫杨舒宇的小朋友。 精致硬朗的脸庞，挺拔高大的身姿，仔细看好像有些紧张，他的背部不自然的微微挺起。 夏林不经意发现张明云正在桌下摩挲着杨舒宇的手，他朝张明云投去一个不赞成的眼神。 说好的吊着他呢！这都开始撩上了！ 张明云得意地朝他飞了个媚眼，夏林懒得再看他，转头和顾川说话。 “顾师兄什么时候来的？” 顾川却答非所问，“你和张明云？” “啊？”夏林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在恋爱吗？”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好朋友！”夏林连连摆手。 顾川盯着他又追问了一句，“之前忘记问你，你现在有对象吗？” 这时张明云挤了过来，搂着夏林肩膀和顾川吐槽道，“顾师兄，你不知道这个傻子！暗恋一直男七年！我早就......” 夏林眼急手快，抓起一片橙子塞进他嘴里，“师兄他瞎说呢，你别当真，我现在单身，没有对象的。” 张明云嚼着橙子朝夏林翻了个白眼，不过好歹是不说什么了。 杨舒宇黑着脸拉过张明云的手，“坐好，老是没个坐像。” 张明云笑嘻嘻地凑过去，“知道啦，我今天高兴吗，难得你有空出来和我玩。” 杨舒宇没理他，拿过一瓶科罗娜喝了一口。 “喂喂喂，那是我的，我都喝过了！”张明云故意笑着大声叫着。 一旁的知情者都在起哄，“哦？什么你的我的，喝两口怎么了？” 杨舒宇没有说话，但仔细看他的耳朵已经红了。 夏林看着两人笑得打跌，张明云这是哪找来的宝贝，太有意思了。 顾川也在笑，不过他没有看别人，他一直在看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