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会英语也要拯救黑魔王吗》 第1章 天降青梅 穿越，一件在二十一世纪司空见惯的事情，对于十岁那年的白瑾大概是一件梦寐以求的好事。但是这年白瑾十七，刚考完美术联考，对此她只想说：我要回家高考！ 如此，这是白瑾睁眼后的第一个想法。当她正茫然着抬头左右查看周围环境试图分析出自己身处何方的时候，下方传来了一个声音：“oh **！”白瑾一脸惊恐地向下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正被她压在身下叫唤着。嗯，现在问题解决一半了，至少是个说英文的国家。 白瑾一个激灵猛地弹跳起来站好，然后对面前缓缓站起的男孩猛地鞠了一躬，不停着说“sorry、sorry”。 对面的男孩迟迟没有回应，白瑾抬头看了看面前呲牙咧嘴捂着自己腰部的男孩。眼前之人脸色不太好。身材矮小，似乎营养不良。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骨相优越。看得出以后定是一个帅小伙，“职业病”犯了的白瑾不合时宜的想着男孩的面部特征。 “…………”男孩叽里哇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词。 坏事了，白瑾是典型的哑巴英语，甚至听力也没好到可以听懂对面男孩rap语速一样说出的语句。只好硬着头皮用着她集训以后蹩脚到书面理解能力如初中、日常口语更是降级为小学的英语水平快速回应道：“I’m very sorry,are you okay?” 男孩看起来更生气了，随着他苍白的手指动了动，身边居然飘起一块石头。 “见鬼了？！”白瑾见此，两眼一翻竟然是晕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时白瑾似乎躺在一张铁架床上，稍微动一动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睛迷迷糊糊的勉强睁开一条缝，侧着身子费力地听着不远处人絮絮叨叨地争论。 “……丢弃” “ ……义务…” “……….等待….……” 白瑾不得不更加凑近一点以便听清。 “Mrs. Cole! We can''t afford to take in any more orphans.”一位发髻高高盘起的女士这样说。 “I know, but it''s winter, and she''ll die if we don''t keep her here!”那位头发在头后高高盘起、衣着蓝色粗麻长裙，腰上系了一块带着兜子的白围裙的女士说着，她似乎是这里的管理者，被称为科尔夫人。 听不懂啊！！！白瑾内心无能大叫着，只能勉强猜测她们可能是在争论是否留她吧。 “夫人！现在我们……”衣着朴素的盘发女士那样说。大概是科尔夫人的妹妹？白瑾勉强推测，毕竟那位科尔夫人显得十分的干练、独断，颇有长姐当家的风范。 “好了安娜，我意已决。既然上帝把她送来，那我就有照顾她的义务。”科尔夫人十分坚定地说道。一锤定音，自此，白瑾便算是被这家人收养了。 “哦，可怜的你醒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那位科尔夫人注意到了白瑾起身的动静。她迅速走了过来，并挥了挥手示意安娜出去，又将白瑾抱回床上：“….……have a fever、don’t get up ！” 白瑾的大脑飞速运转，凭借着少得可怜的听说训练带来的听力能力边翻译边说着：“Thank you madam ，my name is Catherine ·White ”凯瑟琳·怀特，白瑾现在这幅身体的名字，谢天谢地，这幅身体似乎自带原主的部分记忆，不至于让人一问三不知。 接下来，科尔夫人又例行公务般机械化的问了几个问题。例如父母姓甚名谁，几岁了，家在哪里这样。同时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摸了下凯瑟琳的额头，皱了皱眉从隔壁空床上扯下来一条薄被子盖在凯瑟琳身上，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温度计，甩了甩就夹在凯瑟琳腋下。凯瑟琳趁机看了一眼温度计。看规格来说，估计离前世有一点年头，具体也是判断不出来。 为了应对这位雷厉风行的女士的提问，凯瑟琳不得不十分的努力挖掘着昏迷时涌现出来的原主的记忆。 “凯文·怀特和宋琴柔……五岁半……不记得了。” 科尔夫人叹息一声，确实和她料想的差不多。“在你父母来找你之前，你就呆在这等他们接你……….。”话间动作不停，回头看了看费劲转动“古董”钟，将温度计抽出查看温度，从一旁铁制杯子里拿出两个棉球消毒完放在一旁架子上，酒精味，凯瑟琳皱了皱眉。 其实在科尔夫人看来凯瑟琳的父母不会回来了。或许是遗弃、或许是不知何地的战乱使他们分开、又或是什么别的原因，不过在现在这样的时代里，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而她依旧选择编造这样类似于善意的谎言的话语纯粹是因为好安抚那些分不清楚状况的孩子。不过显然凯瑟琳适应良好。凯瑟琳低垂着头，眼睑微垂，嘴紧紧抿起。过了半晌以后点了点头“谢谢您，夫人。” 科尔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安慰性的拍了拍凯瑟琳的手，临走前把被脚掖好便大步流星的出去了。门一开一闭间，凯瑟琳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 科尔夫人在门外大概是说了什么，门口之前站在哪里的人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类似抱歉的话，然后一轻一重的两个脚步声同时走远。 凯瑟琳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猜测她到这里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她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在有限的空间内尝试获取更多的信息。 嗯……刚才那放着酒精棉花的铁杯子上似乎有手写标签。凯瑟琳拿起杯子查看。1932.6……开封酒精的保存时间在半年，那么现在就是在32年到33年之内。凯瑟琳皱皱眉。老天爷啊，天要亡我吗……这个时间点别谈回家了。过个不久二战开始，活下来就不错了…… 好了，冷静，白瑾，现在已经知道时间了，至少要知道地点，以防后续万一打仗了也好知道在哪里、往哪里逃。凯瑟琳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然后忍着发烧带来的不适，挪动到窗边观察窗外。 冬天下雪……树木无叶子……再加上空气潮湿。大概是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地方……温带海洋说英语？？？这是什么地方？凯瑟琳简直要带上痛苦面具了。放文化时有多爽，现在需要的时候就有多狼狈，像一个半吊子一样。 凯瑟琳试图看清街景来辨认，但是1932年的地方显然马路上没有到路灯就可以照亮这篇土地。凯瑟琳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看向屋内。 靠墙排列着五张小铁艺床、分别用一片破了许多洞的布简单隔挡，另一边是一套十分干净但破旧的木桌椅，还有一个带玻璃的木柜子，放着许多药品。看起来类似医务室，但是无论是从刚才二人多衣着还是这里的场景来看，不符合一个正常有钱家庭的条件，看起来倒像是学校…… 这样猜测也不对，学校的话现在应该是圣诞假期，而凯瑟琳昏迷前分明看见一个男孩还在这里。那么这样说来…..孤儿院？凯瑟琳后知后觉的回想起“orphan”的意思，好像就是孤儿。 这样想来确实合理了，不过原主，啧。凯瑟琳躺回床上细细思索着。按照之前推断来说凯瑟琳应该是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然也不用考虑是否收养的问题。至于原主的父母，凯瑟琳试图去回想他们，却始终只知一个名字，甚至连样貌、年岁都想不起来，就好像她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凯瑟琳用被子蒙住头，为什么那么难啊！！！ 下一秒，淡淡的潮湿味钻进她的鼻子里，凯瑟琳认命般的把头又伸了出来。既来之则安之……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也得直…… 话虽如此，凯瑟琳依旧绝望的看着发霉的天花板……老天如此不公，把一个不会说英语的人“流放”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甚至还是即将打二战的情况下。没想给她活路啊……她刚考完美术联考开启新生活，不要这样死掉呀……分数还没出来呢…… 凯瑟琳一个人抑郁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赘肉，显得颧骨突出，眉眼之中染上一丝疲惫。是安娜啊。 安娜将给她带的晚饭放在凯瑟琳的桌边，轻声嘱咐了几句便坐到座位上，靠着椅背摸了把脸，又拿起笔开始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凯瑟琳猜测她是类似后勤或者是负责医务室部分的护工。 不多时，她已经记录完了，静静的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十分疲惫。凯瑟琳一旁安静的吃着安娜送来的晚饭——白粥夹杂着卷心菜，味道说不上好，但是对于饥肠辘辘的她来说已经十分丰盛了。 安娜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她的发呆，在凯瑟琳吃完后收走了托盘和碗，关上了房间的灯和门，彻底出去了。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暗，正对面的钟表指向十点十二分。凯瑟琳本以为她不合适应那么早睡觉，却也不多时睡着了。大概是孩子的身体效果吧。她昏昏沉沉的想着。 生物钟习惯的原因，次日凯瑟琳在六点半醒了。这时天朦朦亮，外面还有雾气。今天看起来是阴天。她这样想着。 早饭还是由安娜送来，早饭是一杯热牛奶和两片白面包。牛奶喝起来和前世没有什么区别，要细究的话差别估计在更原生态一点的口感，可以接受。吃完早饭后安娜又给凯瑟琳测了体温，37.5。还在低烧中，但是不严重。安娜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不至于像凯瑟琳昨天睡前担忧的不喜欢她的样子。虽然多养一个孩子大概对这个孤儿院是一个挑战，但是目前看来可以负担得起。 早饭后安娜没有急着收走托盘然后出去。她拉开帘子，坐在和凯瑟琳相邻的床位上介绍着她日后的安排。 嗯，很符合凯瑟琳的猜测。和小朋友们一起上课、识字、吃饭、活动。不过这一切还要等她退烧。那很无聊了现在，凯瑟琳默默想，没有手机，没有书，甚至没有人和她聊天，苍天啊。 好在安娜似乎有读心术，又或许长期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让她看了眼凯瑟琳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安娜递过来一本儿童绘本。这时凯瑟琳觉得安娜背后长了翅膀，像一个天使。 不过安娜没有久待，事实上，给完绘本她就有回去了。可以理解，毕竟对于一个贫困的孤儿院来说一个人都要掰成几块用，能有人想得起这里还有一个病号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凯瑟琳此时翻看着《安徒生童话》绘本里的《卖火柴的小姑娘》，唯一的好消息是看得懂且有图片，至少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了。 欢迎来到凯瑟琳和汤姆的世界。 二编：有一段不知道为什么没了，改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天降青梅 第2章 我们是同类 在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凯瑟琳终于解锁了除医务室、厕所、澡堂、以及二楼走廊以外的地图了——在看绘本的第2.75次时，安娜小天使终于宣布她可以和孩子们一起上课生活了。 凯瑟琳解锁的第一个场景就是餐厅，不过事实上，这只是和厨房挨的比较近的一个房间，算不上餐厅。中间整齐的摆着几张长桌和长条板凳椅。凯瑟琳突兀的想起来了老家，除了桌子不够长以外，和这边倒是诡异的相似。 凯瑟琳去的时候算是晚的了，孩子们已经稀稀疏疏的坐在里面安静吃起了饭。不过安静并不是他们的本性，实在是安娜在走廊听见喧哗的声音时就板起了一张脸，凯瑟琳偷偷瞄了一眼，觉得颇有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的样子，也就不自觉更站直了一些。随着“踏踏”的脚步声越走越近，餐厅也渐渐归于安静。这时凯瑟琳注意到安娜的神情又略微的放松了下来。 凯瑟琳被放在了侧边一张没坐满人的条凳上的最后，和其他孩子隔了一个身位。安娜则去为她拿来饭食。这时凯瑟琳注意到了身边几个小孩在好奇的打量着她，凯瑟琳只好浅浅微笑回应。 安娜在与厨房衔接的窗口处呆了一会儿。凯瑟琳注意到原本胖胖的厨娘在她们一进去时就拿出了两碗米糊，不过安娜皱着眉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是厨娘显得烦躁地收回了餐盘。过了一会儿，安娜端着两份还有热气的米糊回来了，凯瑟琳才知道她大概是让厨娘把米糊热了热。 孤儿院是显然没有暖气的，不得不说，喝了这碗热乎乎的米糊以后凯瑟琳浑身也算是暖和了起来。比起早上从被窝里爬起来以后好受多了。 凯瑟琳本以为早饭仅有白粥了，喝到后来才发现碗底窝了几根青菜和一个白煮蛋。凯瑟琳从饭碗中抬起了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安娜，安娜的身影挡住了旁边孩子的视线，用眼神让她快吃。凯瑟琳这时发现安娜的粥里没有鸡蛋，其他孩子的碗里也没有。凯瑟琳才反应过来——鸡蛋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她吃到的大概是安娜那份。凯瑟琳想起她还是白瑾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细心的照顾着她。一时鼻尖涌上些酸涩，用力点了点头赶紧捞起吃完。安娜小天使的身影在凯瑟琳心里有高大了一个度。 至于吃完后，凯瑟琳吸了吸鼻子和安娜说谢谢的时候被当成了感冒未愈差点再次被“押送”回医疗室隔离则就是后话了。 值得一提的是，大概这所孤儿院确实缺少劳动力，五岁到十一岁的孩子全被放在了一起，没有分班。或许算小学吧。 教室和餐厅大小差不多，出乎凯瑟琳意料的铺设了木地板，而且坐北朝南，窗户够大（提到这里就不得不说——窗户大的缺点是冬天靠窗还是很冷的），采光也舒适。而且虽然是教室，却更加类似休息室一点，不过确实也可以理解，上世纪的贫困孤儿院显然没有到环境和教育资源能媲美现世的程度，有一块黑板以供上课，桌子来写字和一个图书角已经很不错了。况且这里的环境也真的十分整洁，凯瑟琳甚至怀疑这家孤儿院的主人——科尔夫人有强迫症之类的——除了墙上实在无法抹除的图画痕迹，其他地方简直称得上一尘不染。 在进入教室坐定以后凯瑟琳见到了她的“老熟人”——那天被她坐在身下的男孩。好巧不巧，大概是冤家总碰头的缘故，那男孩坐在她身边。 凯瑟琳还在思考在过了三天之后，男孩忘记她的可能性有多大的时候，那男孩在课前没头没尾的突然来了一句： “我们是同类。” “什么？”凯瑟琳下意识追问。可惜上课铃响了，那男孩不再解释，只是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下给凯瑟琳搞得摸不清楚头脑，以为是把他压傻了。 第一节是数学课。教数学的中年微胖男老师在黑板上写下题目，孩子们则连题目一起抄写在发放的白纸上练习。 当凯瑟琳遥遥领先的写完趴在桌上发起呆的时候，本杰明老师走进检查了她的答案，坚定的认为班级里出了一个数学天才。对此凯瑟琳羞红了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不敢当啊，这和欺负小朋友又什么区别。况且只是一些加减乘除。要是学到立体几何，凯瑟琳敢打赌本杰明老师会毫不犹豫的撤回这句话并附赠“孺子不可教也”的评价。 至于旁边的里德尔同学，凯瑟琳后来瞄到了他练习纸上写的名字—汤姆·里德尔，此刻目光有些阴沉的看着她。凯瑟琳不明所以，只能回以一个微笑。不过汤姆看似更加生气了，“哼”的一声低下了头做起了自己的题目。 数学课就在这三次练习中结束了。后面一节大概是体育课之类的。因为铃声一响孩子们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之余凯瑟琳和汤姆不紧不慢的最后出了教室。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怀特小姐。”当凯瑟琳刚一只脚踏出了教室时汤姆叫住了她。 “呃…谢谢？”并非凯瑟琳看不出面前男孩似乎在生气于凯瑟琳的风头，而是她也不知道用英语要怎么回复，况且何必和一个小学生计较呢…？ 男孩目光一闪，似乎没想到凯瑟琳会这样回复，他停下了脚步，将凯瑟琳扯进了教室里关上门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是同类。”语气肯定。 “啊？”凯瑟琳依旧不明所以：“是啊，我们都是孤儿？”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男孩有些激动起来。凯瑟琳连忙作出顺气的动作：“呃，breathe、breathe、keep calm，我不是有意让你痛的。”凯瑟琳苦恼于自己的词汇量不足以支持自己说“不是故意戳你痛点的”，只好换一个方式表达，希望男孩可以听懂。 半晌，汤姆冷静下来：“你和我与别人不同，我们是有特殊能力的，你会飞，我会控制物品。”汤姆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凯瑟琳。 “？？？”什么乱七八糟的飞啊，控制物品的，凯瑟琳一度怀疑自己穿越到了什么有异能的世界或者对面的男孩是精神病之类的，“什么？飞？？？”凯瑟琳试探道。 男孩见凯瑟琳这反应又兴奋起来，控制着橡皮和铅笔漂浮起来：“你来的那天，我看见了，你是从天上砸到我身上的”说到“砸”字汤姆面色似乎扭曲一瞬，“我和科尔夫人说你是从树上掉下来的，不过我知道你会飞！” 凯瑟琳消化着看到的一切，所以…她昏迷前看到的不是梦，还真不是一个世界了？还是说人其实会有异能之类的。 男孩来回走动思考着说“我没想到生日许愿会那么灵验！我第一次生日时向上帝许愿要一个同伴，你就来了，而且你会飞，你肯定是我的同类。” 凯瑟琳无语凝噎，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大概只是因为穿越的问题所以看起来会飞，实际上没有别的能力…吧？她想，上一世没有，这一世应该也不会有。 不过不需要凯瑟琳回答，那男孩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凯瑟琳，你一定是上帝给我的礼物。我们就是同类，你有什么别的能力吗？” 礼物？？？凯瑟琳浑身恶寒，人还能被当成礼物？“呃，没有。” 男孩似乎没有在意“没有也很正常，毕竟会飞就很酷了，要是再有别的能力不是太不公平了，而且你还小，以后可能会慢慢发现。”小？？？面前男孩怎么看也比自己现在大不了多少，倒是一副故作成熟的样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会飞，你看错了。”凯瑟琳小小斟酌着措辞。 男孩冷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侵略性：“不承认也没事，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伙伴，你必须要站在我身边。” 凯瑟琳：“行，我会和你一起玩的。” 不然她还那么可以说什么呢？ 在她看来，男孩太过于执着，似乎也很危险。只能找个折中的方法——一起玩，但是没答应做同伴，这样总好过激怒他。凯瑟琳只想保命活着啊。 汤姆没察觉到凯瑟琳的偷换概念，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3章 朋友？ 从心而论，凯瑟琳并不是一个很沉闷的人，相反，用外向来形容她大概会很合适，至少，在她还是白瑾的时候是这样的。但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语言不相通、甚至是孩子堆里的地方，凯瑟琳暂时不是很想进行社交。 于是跟随汤姆一起到了庭院里以后许多孩子都是远远的观望着她，并没有上前与她打招呼其实是凯瑟琳满意的状态。 不过由此凯瑟琳也发现，汤姆·里德尔，是这所孤儿院里边缘化的存在。没有人和他社交，更多的是恐惧他。可能是汤姆的能力太与众不同了，那时的凯瑟琳是这样想的。 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在凯瑟琳前始终保持半步距离的汤姆停下了脚步。 “Oh！”凯瑟琳低头走路没有注意汤姆在树下停下了。她一头撞在了汤姆的后背上。 汤姆的表情龟裂了片刻，这很难评价——一张可爱的脸庞出现那样的表情，一瞬间，凯瑟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意识到眼前人阴晴不定的表情以后，凯瑟琳逐渐收起了笑脸，“我没笑了。” “你后悔了吗？”汤姆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凯瑟琳面前，这时凯瑟琳才发现，汤姆比她矮了半个头，更想笑了。 “什么？后悔什么？为什么后悔？” “和我当朋友。”汤姆意有所指的看着那群看着凯瑟琳的孩子们，“和我做朋友，不会有人和你一起的，因为，他们都叫我怪胎。”汤姆看着凯瑟琳。不知为何凯瑟琳觉得汤姆故作冷漠的眼神里参杂着一丝渴望，渴望有同伴，又似乎是算计，但算计这个词用在五六岁的孩子身上明显过了，于是，她忽略了这点。 凯瑟琳把到嘴边的“我们大概还算不上朋友”又压了回去。至于后面的原因？凯瑟琳承认这个大概很重要，但是她除了“because”也没听懂……暂且不译，跳过。 “后悔？不，朋友又不是越多越好，而且我答应你和你玩了。” “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汤姆嘴角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似乎在计划什么，却又混了一丝“乞求”一样的情感，确认着凯瑟琳是否会离开，像以前和他示好的孩子们一样。 凯瑟琳失笑，不由得想起她当志愿者带小孩的那段时间。孩子脾气。 “我都说过了，和你，别试探我。”凯瑟琳耐着性子解释道，“不走。”言简意赅，毕竟要说长一点也说不出来了。 汤姆听此才又满意了点，嘴角的弧度也真诚了一丝。 体育课时间其实比起课，更像自由活动一点，而这自由活动局限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还是很无聊的。 凯瑟琳跟着汤姆站了半天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索性拍了拍地上的灰一屁股坐下了。开始思考了回家的可能性以及以后。 凯瑟琳还是觉得这场穿越更像一次旅行，说不定哪天就要回去了，这里的人也好，事情也好，与她无关。她目前更在意的是如何回到属于她的时空之中，回去以后如何？是回到离开的那天？还是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家的一样，所以这里过了多久家那里就也过了多久？假设如此，那家人会不会担心？缺的课怎么办？高考来得及吗？错过了怎么办？美术成绩什么时候下来？ 这些问题围绕在凯瑟琳的心间，内心泛起一丝惆怅。她到底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因为那本日记本吗？凯瑟琳回忆着，穿越之前她还在在中古店左看右看，最终拿了一本笔记本，然后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这个世界。对了，那本日记……？封面上好像写着什么？那时候她还觉得眼熟来着。 “Tom Ma…？ Riddle？”凯瑟琳下意识呢喃了出来，用小木棍在地上书写回忆着日记本的署名。实际上凯瑟琳一般不记外国人名的，阅读什么的又不考背人名。连自己的名字都是第一天背了几遍才记住。所以对于一闪而过的日记本上的名字，记不清楚属实正常。 汤姆转身，视线从树上移到了正坐在地上埋头苦思的凯瑟琳：“叫我干什么？”如何他看到了凯瑟琳的在地上的涂写——Tom Marvolo Redle？（一个大大的叉）Tom Morvola Ridlle？（叉）此处省略数十个版本。 汤姆：？？？ 凯瑟琳抬起头看见汤姆才发觉，日记本上的人名好像和汤姆的姓名一样。 汤姆无奈的在旁边重重的写下——Tom Marvolo Riddle（大大的勾）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记住了？还有，叫人全名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汤姆改正到，“还是说，你在挑衅我？” “噢，对不起。没那个意思。”凯瑟琳从善如流的在汤姆名字下面又写了一遍。“现在不会忘记了。” 凯瑟琳并没有多想什么，重名嘛很正常，况且要真是眼前的汤姆的笔记本，难道还可以漂洋过海的去到中国的中古店里吗？那也太巧了。 “那你呢？既然我正式的介绍了自己，你是不是也该介绍一下自己？” 凯瑟琳：？你不是看过我卷子上的名字了吗？当然，凯瑟琳没有那么煞风景，她很郑重的在汤姆名字旁边写下“Catherine ·White”。 “凯瑟琳·怀特，没有中间名，很开心认识你。”凯瑟琳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对着汤姆伸出了手。 汤姆犹豫片刻握住了，一触即离。“嗯，记住了。” 放风时间并不多，也有可能是刚开始两个小豆丁在楼上墨迹了半天的原因，因此，又望了会儿天以后就回了楼里继续上课。 离开前，凯瑟琳注意到了孤儿院整体的风格，看起来和教会宗教类的有所牵扯。 很松散的英语课。约翰·戴维斯女士是这门课的主讲，她的课程大多就是照本宣科的照读课本。无聊得紧，不过正值淘气年龄的孩子们自会给自己找些事情干——撕纸传纸条、聊天、捉弄同学之类的。对此凯瑟琳不置可否，毕竟谁又能说谁没有淘气的年龄呢，况且她现在英语水平差到令人发指，想交流也没法。每天往教室一坐就是一个哑巴。为了不浪费上课的时间她找了些绘本压在书下摘抄生词背诵。偶尔听着约翰女士朗读课本的声音默背课本。 为此，凯瑟琳的白纸总是用的很快，孤儿院的资源不多，每个人每周可以拿到几张都是定数。所以她只好在写到正反两面都是字，难以落笔的程度下把白纸擦干净，然后循环利用。不过也不止是这一点原因，还有就是她要留着纸回去默写一点还记得的知识点——早晚要回去高考的，总不能什么都忘干净了吧。 课后主动留下来教室打扫卫生的好处在于可以捡起孩子们玩的纸飞机，摊开展平、擦干净污渍、裁剪（撕）留下成可以用的部分然后揣在兜里回到寝室压在床板下就可以获得一张“崭新”的纸。而且还能偶尔获得安娜小天使的奖励——额外的铅笔。 于是这样每天沉浸在自己生活里的凯瑟琳和总是坐在座位上玩着自己漂浮起来的笔的汤姆成为了这个班级里最沉默的二人组，一个真沉默，一个纯粹不会说英语。 至于回寝，凯瑟琳被分到了和六岁的爱丽丝还有七岁的艾琳娜一间房间。房间还空了一张床。 凯瑟琳第一天回到寝室的时候本来还有些热闹的寝室瞬间安静下来。不过凯瑟琳也不在意这些，她默默的回到女澡堂，在序号为53的的格子里拿出她自己的洗漱物品洗漱完又去洗衣房洗衣服。 洗衣房和澡堂一样与教室不同，朝北。窗户开得极小，光几乎照不进来，灰黑色的石砖在靠近水池的地方有一层青绿色的苔藓，白色墙壁上也有，还有各种水垢。不过也算的是干净，毕竟在洗衣服的水槽里还是干干净净毫无污垢的白色瓷砖。当她正费力的垫着脚“哼哧哼哧”的洗衣服时汤姆也走了过来。看起来刚洗完澡，头发没擦干。 与凯瑟琳略显狼狈生疏的手法不同，汤姆先是略显怪异的撇了一眼凯瑟琳，然后从旁边搬了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搓洗着衣物。凯瑟琳语塞。才看见旁边堆着小板凳，有样学样的拿了一个站上去洗衣服。 长时间使用洗衣机的后果在于凯瑟琳洗又厚又重的衣物时显得很吃力，更不用说拧不干水。再又一次拧到一半就没力气之后，凯瑟琳看向一边早就洗完了但是没走的汤姆。 “看起来，怀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汤姆莫名冒出一句，凯瑟琳猜想，他大概是对于课上被自己抢了风头的事情耿耿于怀。 “里德尔，不，汤姆。顺便帮个忙呗，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凯瑟琳为了套近乎改口极快，毕竟比起到时候衣服不干换不了，她更愿意寻求帮助。 汤姆沉默半晌，接过凯瑟琳手里的衣服，和凯瑟琳一人拧一头，终于是顺利拧干了水。 “谢谢你，汤姆，你人真好，帅炸了，简直太绅士了。”在两人一起捧着盆去庭院挂衣服的时候凯瑟琳不留余力的夸赞汤姆。 “哼。”汤姆不发一语，不过凯瑟琳还是看见了汤姆耳朵上的薄红。 路过的孩子看到他两表情变得很奇怪。汤姆表情更差了，绷着一张脸，脚步加快了。 “诶，汤姆，你走的好快，等等我。”凯瑟琳小跑两步跟上。 汤姆这才放缓了脚步。 “你看他们做什么，何必给自己添……呃，嗯，找麻烦！”凯瑟琳说道：“不喜欢看就不看，在意那么多干什么。况且现在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大不了算我们两个孤立他们呗。” “嗯。”汤姆低低应了一声。听到了凯瑟琳的后半句毫无逻辑的话语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才对嘛，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知道了，谢谢你。我们是朋友的，对吧？”挂完衣服，汤姆问道。 “当然。”凯瑟琳回答。 私以为汤姆六岁刚展现出与别人不同一面的时候是会下意识想要抱团找同类的。这个时候的汤姆还处于一个可以“打动”以至于后期把凯瑟琳当成真正的朋友被引导“正常”的阶段。 凯瑟琳则还是一心要回家。交朋友，交不交，和谁交都处于随便都可以的阶段。不过刚开始她答应了汤姆，所以还是会站在汤姆身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朋友？ 第4章 真能力，好朋友 “呃，嗨，怀特。我有话想和你说。” 凯瑟琳在书桌边正默到“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时对床的爱丽丝说道。凯瑟琳转过身抬起头却看见艾琳娜扯了一下爱丽丝的衣角。不过爱丽丝犹豫了片刻还是注视着凯瑟琳的眼睛说：“你在和汤姆·里德尔玩吗？” 凯瑟琳不明所以，点了点头。艾琳娜则是一脸“我早说过”的表情。爱丽丝一鼓作气地说：“里德尔是个怪胎！他欺负同学，霸占了体育课的玩具自己不玩还不让其他人玩！还总是恐吓我们！他是不是逼迫你和他一起玩了？他要是强迫你的话我陪你去找科尔夫人。”啥玩意一连串就过去了？一点没听懂，爱丽丝妹子说话语速还是太快了，看来又是一个唱rap的好手，没看出来小小孤儿院卧虎藏龙啊。 爱丽丝一口气说完以后脸色微红，看起来还有些愤怒。凯瑟琳则处于cpu疯狂运转的翻译阶段。 “他没逼迫我…谢谢你的提醒，爱丽丝，至于欺负同学…对不起，我没看见过无法评价。”凯瑟琳诚恳地说道。 “我早说过了，爱丽丝，和怪胎一起玩的也是怪胎，你何必提醒她。”艾琳娜小声地在爱丽丝旁边嘟囔。 凯瑟琳不再理会，低头继续默写“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她竭尽所能地把字写得又小又端正。 篇目一篇篇的默写，写到《蜀道难》“扪参历井仰胁息”又卡壳。凯瑟琳无奈的再次空出了位置继续写了下去。一天晚上复习了五篇才上床休息。至于台灯的光会不会影响隔壁？那是不会的。房间中间像医务室一样隔着布隔挡而且这里的布干净又相对来说新一点，凯瑟琳只留了一盏小台灯亮着，而且后来在两人都睡着了的情况下才又继续动笔，自然不会影响她们。 凯瑟琳有些惆怅的躺在铁架床上，从前忘了也就忘了，随时随地翻书再背背也就好了，而现在这个显然没有中国书籍的幼儿园又怎么可能有她想要的古诗文篇目。缺的几句话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不确定是否是对的的字词萦绕在她心间，想了半晌又爬起来开始默写数学公式，总归趁着还记得多写一点。 熬到半宿的后果就是次日清晨的爱丽丝妹子以为自己昨天说错了什么话，更是不敢多言了。凯瑟琳早晨洗漱的时候照了镜子才发觉眼下有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果然孩子的身体不如青少年时候的，熬一晚就成这样了。凯瑟琳叹息。 日子这样一天天的熬着，凯瑟琳从最初的乐观逐渐开始变得怀疑人生。她到底该怎么才能回去啊！那天在天台上坐了半天，正思考着是不是这具身体死亡了以后才能回去的凯瑟琳被闻讯赶来的安娜抱下天台的时候还是一脸懵的状态。直到看到安娜眼角泛红凯瑟琳才意识到安娜误会了什么。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透……呼吸，您知道下面人太多了，我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凯瑟琳轻轻拍着安娜的后背心里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情——这里是有人在意着她的。 “呼吸……？透风也不能一个人上来！你知道上面有多高吗！要是摔下去拧断了脖子就死啦！”安娜有些生气，“我一定要让科尔夫人在天台门上加一把锁！这太不安全了，我从未想过还有小孩会偷跑上来。”安娜越说越激动。 “对不起嘛安娜，让你担心了。”凯瑟琳愧疚地说着，安娜确实是这里最关心凯瑟琳的人了，除了第一次见面怕孤儿院承担不起再养一个孩子时的犹豫外，安娜给凯瑟琳绘本、笔、还有她自己份额的鸡蛋，到如今怕她轻生差点吓哭。安娜是个面冷心热的小天使啊。凯瑟琳感慨。“原谅我嘛，安娜，求求你啦。”然后做出一脸无辜状。 安娜这才回过神来，僵硬了片刻，松开了紧紧抱着凯瑟琳的双臂，转而抓住了凯瑟琳的肩膀神情依旧严肃地嘱咐着：“凯瑟琳，无论有没有父母家人，都不要自轻自贱，你的家人是我们，你有心事可以和我们说，永远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凯瑟琳莫名眼眶一热，明白安娜还是没有相信她的解释，只好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好了，回去吧。上面风大。”安娜送走了凯瑟琳，让她还有跟上来的爱丽丝和艾琳娜下去。凯瑟琳这时才知道是爱丽丝告诉安娜她在天台上，让安娜来找自己。 “是呀，凯瑟琳，我们…我们也可以当你的朋友的，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爱丽丝紧张地说着。后面的艾琳娜妹子也点了点头，表情却依旧高冷：“嗯，你想的话，我们也是你的朋友。”凯瑟琳不由得失笑：“嗯，好，也谢谢你们了，我们是朋友。”三个人才又一起走了下去。 凯瑟琳没有注意到天台阴影里站着的汤姆全程看着这一切。现在她觉得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 汤姆到上课铃响起时才走出阴影，下了楼回到教室。“你去哪啦？”凯瑟琳问道，“还好是约翰女士的课，她不深究。” 汤姆没有回复凯瑟琳的话，神情淡漠的坐在位子上，模样活像凯瑟琳欠了他八百万。接下来几节课也都没有和凯瑟琳说过一句话，虽然平时也这样，但是凯瑟琳依旧察觉到了汤姆的不一样。于是凯瑟琳在澡堂大门口堵了半天，堵到了汤姆。 “让开。”汤姆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让，除非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凯瑟琳站在汤姆面前。 “你让不让？！”汤姆有些生气了。凯瑟琳看见他动了两下手指，似乎想要发作。凯瑟琳一步不退，反倒拉起来汤姆的手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那边人多不方便说话，你到底怎么了？”凯瑟琳耐心地问着，生气的小孩好搞，赶紧把问题问出来解决，不然到时候又要记仇闹矛盾什么的。凯瑟琳对此颇有心得。“有什么生气的你说出来嘛，我们是朋友呀。” “朋友？”汤姆更加生气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是朋友？！你都答应了和艾琳娜她们做朋友了你找她们去啊，还和我说什么话。骗子！”凯瑟琳明白了，好家伙，这是小孩子吃醋了，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好办了这下。 凯瑟琳拉起汤姆的手安抚：“她们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呀。我没有要和你绝交的意思啊，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玩啊。”汤姆挣脱了凯瑟琳的手。“可是……！可是……”汤姆涨红了脸，“反正你只可以选择一边，选我还是她们？” 少年，交朋友又不是开车——只能走一边。 凯瑟琳无奈：“朋友不只是一个的，汤姆，况且她们…对我挺好的，从出发点来说，她们怕我掉下去摔死找了安娜，她们对我发出了友善信息，我和她们交朋友很正常。” “那我呢？我也在天台上……我也在你身后看着你的。没有她们我也不会让你掉下去摔死的……”汤姆的话越说越轻，凯瑟琳几乎没听见。“况且你也会飞啊，本来就不需要她们！”这句话倒是恢复了些底气。 “诶？汤姆也在看着我吗？”凯瑟琳捕捉到了重点。汤姆脸微微发红，紧抿着唇，半晌才有开口：“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对不起汤姆，我不会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只是你没信我。” “不可能！”汤姆又激动起来，“你为什么不承认，我们明明是同类！你难道要与那群普通人为伍吗？”汤姆身边飘起一块石头，飞速向凯瑟琳飞来。 凯瑟琳下意识用手遮挡，并且闭上了眼睛，速度太快了……躲不了啊。等了半天却始终没感觉到痛，她睁开眼睛发现石头被自己控制在身前一点，任汤姆如何指挥都不往前半步了。 这时汤姆的脸色由红转白又露出一个微笑：“我早说过我们是同类，你看，果真如此。”汤姆向凯瑟琳伸出一只手。凯瑟琳一把拍开：“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对朋友动手！如果今天不是我幸运，如果是其他人站在你面前，他们真的会受伤的！即使我们再与众不同这也不是我们可以凭借它对其他人动手的原因！” 汤姆愣在了原地“可是……” 凯瑟琳转身欲走。“对不起……”汤姆拉住了凯瑟琳的衣角。 “什么？” “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对你动手，你是……朋友。”汤姆艰难的开口。 凯瑟琳转过了身：“首先，是不是朋友都不能动手解决问题——”凯瑟琳看见汤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挫败，拉着她衣角的手逐渐松开“其次，我原谅你了。”凯瑟琳拉起了汤姆的手。 “真的？那我们还是朋友？”汤姆眼睛又亮了起来。 “真的，骗你是小狗……不过，这个石头怎么让它下去？”凯瑟琳刚掌握这种技能还不太熟练。那块石头还停留在原地，没有下来的意思。 汤姆脸上出现了一丝骄傲“你引导身体里的力量，在脑海里想放下就行。” 凯瑟琳依言照做。“砰！”石头猛掉到了地上。 凯瑟琳：？？？ 汤姆：……孺子不可教也。 “没事，第一次很正常。”汤姆鼓励道，不过从他满是笑意的眼神里，凯瑟琳看到了真相。 “这方面，我比你厉害。”汤姆笑意满满。 凯瑟琳：欺负萌新了不起啊！ “那以后，我们互相学习？”凯瑟琳提出建议，“好朋友都是互相帮助的。” “行，以后我教你。”汤姆慷慨的说。 “……也可以。” 爱丽丝和艾琳娜也是好姑娘，看着凯瑟琳疑似轻生还是没有不管。 汤姆也在暗中观察，不过此男心里：会飞没事，等等，万一失效了怎么办……【纠结】最后还是决定背后观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真能力，好朋友 第5章 老修女、星星和洋娃娃 尽管凯瑟琳再三解释她没有要轻生的意思。科尔夫人最终还是用一把沉重的大锁锁住了通往天台的门。并且原来一周一次的祈祷、圣经学习和礼拜仪式增加到了两次。 为此，孩子们叫苦连天——他们不得不端坐在教堂里听这老修女毫无音调、犹如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一般朗读着圣经。凯瑟琳更是痛苦，听不懂啊！等等……似乎用来练听力很合适！没有卡痰男声干扰，那很不错了。 “所以，你真的有想跳下去吗？”汤姆在凯瑟琳耳边嘀咕着。他们两坐在教堂中间，既远离了老修女，又远离了后边“监视”他们的科尔夫人，算是一个聊天的极好环境。 “没有！”凯瑟琳咬牙切齿地说，“如果可以，我甚至可以向上帝发誓。”严格来说凯瑟琳并不算说谎。坐在天台边的时候她确实有过一瞬间跳下去了就回家了的念头。但是仅仅是一瞬，思维较为活跃的她后面其实在想没死怎么办，残疾了怎么办，死了但是没回家怎么办之类云云。况且后来看见那么着急慌张的安娜和爱丽丝，她逐渐放下了靠死亡回家的想法，总会有办法的。 “噢，我就说吗。科尔夫人那个老酒鬼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汤姆不屑地说。 “她人是挺好的，挺关心我们的。”凯瑟琳无言。 “好？你管把我们送来听毫无意义的教堂演讲叫做好？还是日复一日被关在这个牢笼里像宠物一样被等待人挑选，一旦不和心意就退回来叫好？！”汤姆逐渐激动起来。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还有凯瑟琳·怀特！你们两个不想被关禁闭就把嘴闭上。”科尔夫人注意到了两人闹出来的动静，从后排起身走到了中间，阴晴不定的看着两人。 “好的夫人。”汤姆和凯瑟琳只好乖巧应下，天晓得被关进小黑屋有多么的无聊，甚至连饭都要吃人剩下的、冷透了的。不过汤姆的表情依旧看起来不太服气。 科尔夫人这才满意下来，踩着她那双黑色掉漆皮鞋又“踏啪塔啪”地走回去坐定。而那位修女从始至终没抬起过眼，音调依旧沉稳，一丝不苟的读着，姿势都没变过。凯瑟琳偶尔出神的时候会以为她其实就是机器人扮的。毫不夸张，连机器配音都要比她更有声调起伏一些。 凯瑟琳其实可以理解科尔夫人。前些日子她看到了安娜手中的报纸确定了现在是1933年的英国伦敦，这时欧洲还处于经济危机之中。在经济条件极其困难且财政支持远不如之前的情况下能继续维持着这个近八十多个人的孤儿院的生活基本开支属实不易。要知道，经济不景气，孩子们领养不出去，近两年内孤儿院的孩子几乎只进不出，除去那对被当地刚失了孩子的乡绅带走的卡特兄妹以外，没有再出去的。这种情况下要说科尔夫人容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种压力，是七岁以上大部分孩子去了工厂打工也缓解不了的——活动大但是报酬极低。瞧着即将入春，五岁以上的孩子有一部分要开始送报卖花赚钱贴补的时候又要到了，到时大概科尔夫人的压力可以小一点。而科尔夫人酗酒？拜托，那很正常了，况且她喝酒的钱来自私人金库，又是喝的最便宜的一种，和孩子们的资金八竿子打不着边。 凯瑟琳着实佩服这位女士，这种情况下孤儿院还可以保持干净卫生，不至于传染病暴发；孩子们依旧有课上，不至于全部时间都停留在帮工、编织、做手工换钱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更多的？算了吧，先活下来，要求不能太高，孤儿院以外的贫民孩子日子不要太难过，偷抢、翻垃圾桶都是家常便饭。思至此，凯瑟琳不由得更加感恩这位夫人给了她容身之地。 “阿们。”漫长的教堂演讲终于是在凯瑟琳的思考中结束了。身边孩子站了起来欢呼的出了教堂门凯瑟琳才回过神来，这时，那个老修女从怀里掏出一枚怀表，眼神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凯瑟琳注意到珍妮特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凯瑟琳没有多看，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去了。下午没课更多孩子要在操场上玩耍，凯瑟琳没看到汤姆于是转身回了教室，开玩笑！二月份的伦敦冷成啥了都，凯瑟琳更愿意呆在没风的地方。 教室里是安娜坐在讲台边上的凳子，低头织着一条黄色的围巾，凯瑟琳回到座位掏出了写着知识点的纸继续背诵着，一时称得上是岁月静好。 凯瑟琳不由得开始发呆，文科的课文知识点翻来覆去的背诵，也很无聊了。于是灵光一现，抽出了一张白纸开始对着织围巾的安娜画起了速写。 ……不得不说，三个月没动过笔，再加上这幅身体没有学过画画，画起来还是有些难度。凯瑟琳涂改了几张才挑出了满意的继续刻画。铅笔啊铅笔……上一次用铅笔画速写还是在上次……凯瑟琳暑假时早改用马克笔和秀丽了，现在乍一用连炭笔都不如的铅笔还是有些无法掌握。 终是画出了这世第一张速写，凯瑟琳仍看鼻子不是鼻子，看脸不是脸的。不过后来凑过来的安娜倒是满意极了，凯瑟琳第一次看见安娜笑得如此灿烂，这就是她刚开始学美术最希望做的事情啊。安娜用几张白纸换走了这张画又郑重的裱起放在了她医务室的桌上。凯瑟琳心底里升起了一丝满足和骄傲之后几日更是大胆起来的毫不掩饰的对着安娜捕捉动态画着速写快写。唯一对此有些意见的是汤姆小同学。他主动说了这几天的第一句话：“你为什么只画安娜？。” “安娜对我很好啊，而且安娜总是坐在我对面，画起来很方便。”凯瑟琳加完最后一笔衣褶抬起头比对了一下。“还不错吧？挺像的了。” “嗯……还不错。”小汤姆看起来有丝不满，“你都不玩我们两个的小游戏了，画画有那么好玩吗？” “好玩，而且谁说我只画安娜啦？”凯瑟琳从桌肚抽出一张纸，“你猜猜这是谁？” 汤姆翻开白纸，眼前是一张极为完整的速写，包含了场景，画上的男孩看着窗外，风吹起他的发梢，阳光打亮了他的侧脸。“这是……我？” “是啊，还是挺像的吧？要在你没发现的时候画这个可不容易。还好我动态抓得快，有时间回寝慢慢磨。”凯瑟琳有些得意，人物全侧是她舒适区好吗，型包比正面准的，再加上速写氛围感战神狂打明暗光影，况且速写本就比素描更追求“速”字，这张确实算得上还可以了， “嗯……为什么偷偷画？”汤姆脸上染上薄红。 “噢，因为我们见面那天不是你的生日嘛，虽然过去了，但是毕竟是你的生日！还是要好好对待的。我也没什么别的可以拿得出手的，就送一张画吧，不准嫌弃！而且礼物本来就讲就惊喜嘛。让你看见了还算什么惊喜？”凯瑟琳义正严辞地说。 “可惜不是马克笔，我更擅长那种来着。” “马克笔是什么？” “就是呃，可以上颜色有层次变化的那种，画起来色差拉得快一点。不过铅笔也行啦，画得更细腻，各有各的好吧。” “噢……谢谢你。我很喜欢。”难得，小汤姆也会表达感谢了，“第一次有人送我生日礼物，谢谢你。” “啊？那以后我每年都给你送。” “嗯……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六月十五。还有好久。” “我记住了。” 远处的安娜默默织着围巾，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就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教室没老师的时候一般都是安娜或者海伦在看着，相比起孩子们对安娜的害怕。海伦相对来说比较平易近人。字面意思上的。像爱丽丝和艾琳娜就很喜欢海伦。 海伦是个很会讲故事的青年女老师，她有一头乌黑及腰长发，总是在脑后盘起，带上一副细框眼镜显得又聪明又温柔，女孩子总是很喜欢这样的老师的。男生则是玩自己的玩具。说是玩具，其实只是楼下看门大爷做的手工玩意儿，小火车和三轮车之类的。正经的玩具像可以跑起来的小车和洋娃娃是之前捐赠人认为孩子们还是要有些童年值得回忆的玩具，于是大手一挥送了几个给孤儿院，孩子们分着玩。直到现在三年过去了，小汽车少了一个轮子跑不起来、三个洋娃娃破损两个在安娜彻底修不好以后光荣的退了休，至于剩下的那个在珍妮特那里。 珍妮特是星星的孩子，凯瑟琳刚到这个班级的时候就发觉了。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唯一可以走近她身边的就是她怀里的洋娃娃，据说她给怀里那个娃娃起名叫薇妮卡。她和薇妮卡称得上形影不离，至少凯瑟琳从来没看见过两个人分开的时候。 据汤姆说刚开始两个娃娃坏了的时候，“乔伊（班级里那个块头很大的女孩）和比利总是要去抢她的。不过根本拿不走，珍妮特平时看不出来力气大，一有人碰她的娃娃她死活不松手，毫不犹豫地咬了比利的胳膊，你可是没看见比利吃亏的样子。”汤姆笑了出声，很乐意看见比利吃瘪，“而且安娜和科尔夫人也护着珍妮特。她的娃娃也就留在她自己身边了。” “不过——是我的话，我不会用那么愚蠢的方式，我要趁她睡着的时候偷走，看她醒来以后的样子，还能保证科尔夫人不发现。”汤姆恶意的笑着。 “？”凯瑟琳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不生气不生气，汤姆还小，需要人引导，凯瑟琳这样想着。 “你难道觉得别人拿走你心爱的玩意是很好玩的事情吗？”凯瑟琳沉下了脸。 “你是什么意思？你为了一句话都没说过的那个哑巴说我？”汤姆脸色也阴沉下来。 “汤姆，我们比他们强应该保护他们啊，而不是欺负。” “可是比利也会仗着自己强壮就欺负我啊。” 少年，你确定是比利欺负的你，而不是互殴吗？ 凯瑟琳“…...你确定？” 汤姆：“好吧我承认确实是我们互殴，可是孤儿院里本来就应该是强者为王。” “高年级的欺负你怎么办？你又打不过，心爱的东西不就被抢走了？”凯瑟琳耐心引导着，“况且，比利也会保护他的朋友啊。” “我会埋伏起来，直到我强大到足以欺负回去。” …… “那如果你心爱的东西已经被他们弄毁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呢？而且他们人数很多很团结呢？”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汤姆抿唇。 凯瑟琳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毫不犹豫地夸赞：“汤姆真棒！” “那当然。”汤姆又露出了一贯的傲娇高冷表情。 当凯瑟琳准备继续趴下画速写的时候下课铃响了，汤姆拉着凯瑟琳兴冲冲的下楼展示新技巧。不愧是孩子啊，话题转变速度就是快。 个人认为汤姆这个年纪还是有被掰正一点的可能的。 又及或许有人注意到发表时间和凯瑟琳生日是一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老修女、星星和洋娃娃 第6章 生与死 老实说，汤姆确实在控制能力方面确实强一点。在凯瑟琳刚能控制一块略重的石头时，汤姆已经做到了用一堆小石块在凯瑟琳面前组成一个漂浮着的“loser”，正得意洋洋冲凯瑟琳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凯瑟琳的胜负欲瞬间被激起，她尝试引导着魔力从脉络中汇聚，流向手掌和脑海。凯瑟琳闭上了眼睛，魔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地上的石头晃晃悠悠的抬了起来，然后照葫芦画瓢的学着汤姆的样子组成了“猜就多练！”，中文版特大号。 你以为是什么打脸爽文吗？不，凯瑟琳一个没控制住，魔力开始在她身体里乱跑。额头逐渐冒出冷汗，凯瑟琳觉得身体里的力量越来越多，越来越涨，浑身有种要被撕裂的感觉。她迫不及待想要找一个发泄口把魔力吐出去一点。于是随着手指一点，她身边的仍被积雪覆盖着的发黄的枯草里竟然绽放出了鲜花，愈开愈艳。 汤姆本以为凯瑟琳在和他比试。眼神从不屑到惊叹到疑惑最后成为了跃跃欲试，他刚尝试着引导鲜花开放，然后听见“砰！”的一声，转头一看才发现凯瑟琳已经晕倒在了地上。旁边还有散落的石块。 ……？看着凯瑟琳泛红的脸颊和冒汗的额头，他伸手探向了凯瑟琳才发觉凯瑟琳额头烫得吓人。汤姆束手无措，只好再一次背着凯瑟琳去找科尔夫人。其实说是背也不太好——凯瑟琳的脚还在地上拖着，如果不是幸好科尔夫人的房间在一楼的话，大概凯瑟琳上楼梯的时候不知道小腿和脚要被台阶撞几下。 当看着凯瑟琳又一幅烧的要过去了的样子时，科尔夫人转头看向了一遍站的格外老实的汤姆：“你又吓她了？” “没有，我们就刚才在外面玩，她刚开始好像出了一点汗，然后就晕倒了。”天地良心，除去两人共同的小秘密被汤姆一笔带过以外，他这次是真没说谎。 科尔夫人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汤姆，然后一路抱着凯瑟琳上楼回到了二楼医务室，放回了熟悉的床位。“行了，你回去吧，凯瑟琳有我和安娜照顾着。”科尔夫人熟练地拿来温度计给凯瑟琳测温。 39度2。科尔夫人脸色愈发的黑。汤姆依旧站着没动。 “我要给她脱衣服擦汗了。你快些回去，门关上。”汤姆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离开了医务室，“吱呀”一声合上了老旧的木门。 汤姆没有走，他坐在了医务室边的地板上。有些懊恼于给凯瑟琳写那个词，如果没写的话她大概也不用那么冲动的着急反击，也不会失控晕倒。这事其实怪不到汤姆头上，是凯瑟琳作为正常小巫师的魔力暴动罢了，再加上因为一下子使用过多魔力，所以表现和反应比一般人更加强烈。不过这也算是后话了。 晚些时候，安娜来换科尔夫人班的时候才发现角落还缩了一个汤姆。“你快点回班级，地上凉，别坐在地上回头也发烧了。”安娜嘱咐着汤姆，不放心的又把他赶到楼上去了才又下来和科尔夫人换班。 凯瑟琳这一烧着实棘手的很，温度一直不退下去。科尔夫人和安娜总是怕她烧糊涂了,半夜睡也睡不踏实。一会起来用棉签蘸水湿润她的嘴唇，喂点水进去、一会儿起来替她用温水擦后背降温、一会儿凯瑟琳又闹腾起来哭着要找妈妈找姐姐。安娜没法儿，只能搬了把板凳，坐在凯瑟琳的床前，替她轻柔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却始终没给予凯瑟琳一个拥抱。她始终坐在床边低声回应着：“我在，我在。”闹到了半宿，凯瑟琳才安稳的睡着了。不过烧是还没退。 第三天下午，凯瑟琳温度还维持在38.6，着实是吓到了科尔夫人。孤儿院能用的药也用了，物理降温也降了，科尔夫人只好又去外面请医生。前前后后折腾了不知道多久，至少在汤姆看到的时候，科尔夫人还在卑躬屈膝的求医生尽力看看。汤姆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还是有人在意着他们一样。这两天，他一下课就跑来门口看凯瑟琳什么时候醒。 那位被苦口婆心请来给凯瑟琳看病的医生看完凯瑟琳的情况只丢下了一句话——这小孩身体差，活不过二十岁，没必要折腾浪费药。 安娜听完以后气得差点当场就让那位中年发福的男医生滚出去，科尔夫人还维持了一点理智，一手拍了拍安娜，让她冷静；一边不停地替凯瑟琳擦汗降温；又求着问医生要点药至少先把烧退了。那医生最后还是心软，开了两幅药。“说真的，要不是看你一直坚持的份上，我真的不建议你花钱给她治病，何必呢？活不过二十也不能给你们什么回报，还要继续往里面搭钱，你们还有别的孩子。” “我们救助孩子，从来不是希望他们给我们回报！你不用多说了，而且这里每一个孩子我都当成我亲生的。我不会放弃他们的。”科尔夫人决绝的说着。她那身影显得格外坚韧。这是汤姆第一次听见、看见科尔夫人对他们的真实想法。想起自己第一次显露出能力吓走了那么多孩子，自己又发烧，睁眼时也是这样一位女士坐在床前照顾着。她也把我当成是她的……孩子吗？汤姆第一次感觉到内心划过一丝从未感受到过的情绪。这位科尔夫人，平时不苟言笑，酗酒，但是对孩子一直尽心尽力。 确实，那位中年发福的医生说的在理。经济危机还笼罩在伦敦的天空之中，局势甚至也开始出现了微小的变化，科尔夫人上个月甚至没申请到资金来更换孩子们的破旧衣物，部分孩子们的衣服至今破损，全靠安娜和海伦修修补补继续穿着。男医生卖药又确实贵，但是最近的药店往来要一天，科尔夫人怕凯瑟琳继续烧下去会出事，只能一咬牙掏钱付了款。 买了药、送走了男医生，科尔夫人略显疲惫，这位向来果断的中年主事人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迷茫，她闭了闭眼，坐在一边的木椅上揉了揉眉心。 见此，安娜以为她是要放弃凯瑟琳了。她急忙劝阻道；“夫人，我住在院里，吃食都和孩子们一起我可以不要这个月工资，还有，还有本杰明！凯瑟琳数学很好！他也一直很喜欢凯瑟琳，我去问他借钱，钱的事情你别管，求您别放弃凯瑟琳……”安娜说道最后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水汽，声音哽咽。 科尔夫人拍了拍安娜的手：“凯瑟琳也是我的孩子，我没有要放弃她的意思，只是心疼她……” 汤姆又想起来了那位男医生的对凯瑟琳的断言……攥紧了手心，指甲差一点深陷肉中。对于未知的莫大恐惧让他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喂凯瑟琳吃了药，科尔夫人接替了安娜的班，让安娜回去睡下。科尔夫人静静站在窗前，伦敦的夜太黑了，这位夫人几乎只能看见天上稀疏的星星，偶尔飘来一阵烟雾，连星星都看不见了，世界仿佛归于了死寂。这时她又想喝酒了，这是她在长期压力之下养成的习惯。她回头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凯瑟琳，最终叹了口气没有喝。 就这样，可能是那男医生开的药确实有了效果，也有可能是科尔夫人和安娜照顾的确实细致。凯瑟琳终于在第四日午前退了烧醒了过来。可算是把安娜激动的差点又要掉眼泪了，至于科尔夫人？她前几天为了照顾凯瑟琳堆积下来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孩子们这几日可是吵得厉害，在凯瑟琳情况稳定下来的时候科尔夫人又成为了那冷静自若的主事人，赶走在医务室无事逗留的孩子，除了汤姆，汤姆这几日也是谁叫都不走，空闲没课的时候就坐在凯瑟琳对面，也不说话，就看着。科尔夫人没法，和安娜感慨了一下小孩子关系真好就由汤姆去了。 凯瑟琳虽然人是在昏迷状态里，但是昏昏沉沉的也感受到了身边人无微不至的关心。眼眶湿湿的，“安娜，谢谢你，你真好。”她醒来的第一句就是对安娜的感谢，本想起身给眼前抹眼泪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又被按在床上休息，以体弱要休养的理由。然后安娜也出去忙碌了，至此，这座吵闹了三日的孤儿院才算安静下来。 于是凯瑟琳又一次回到了刚来时的无聊，除了对面多了一个沉默的汤姆挂件，凯瑟琳觉得有些好笑，招招手让他坐近一点。 “我身上又没病毒，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我……”汤姆沉默片刻，还是坐到了凯瑟琳旁边的空床上，“对不起，下一次我不激你了。”汤姆艰难的说出道歉的话倒是给凯瑟琳又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安慰着。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心急了，没考虑到自己的情况。” “凯瑟琳会死吗？”汤姆突然来了一句。 凯瑟琳：？？？ “他们说你活不过二十。”汤姆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我也会死吗？” 少年，为何如此多愁善感？ “汤姆，人都会死的。早晚罢了，而且我现在觉得身体挺好的，哪有像他们说的一样啊。别害怕。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厚度，在于你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幸福开心、有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理想。”凯瑟琳端正了表情，严肃的说。 生与死在五六岁的孩子面前太过于早，有太过于残忍，但这确实是每个人必不可少的教育命题，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事情。所以凯瑟琳并不打算以善意的谎言编织一个名为永生的美梦，此刻，她真切的希望眼前的豆丁可以懂得，至少了解生死。 汤姆沉默：“可是我不想你死。” 凯瑟琳有些无奈又觉得内心被触动了一下：“我现在不会死的，你别那么悲观啊。只要我能活着一天，我就过好一天，把每天当作最后一天来对待，这就够了。” “好……”汤姆这才略微放下了心，不过凯瑟琳总觉得他没完全听进去的意思。 末了，在气氛又归于沉闷之际，安娜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难得参杂了一点南瓜的粥和焯了一遍清水的小青菜进来了，这是孤儿院会给生病的小孩子的“福利加餐”。她拿了两副碗筷。 凯瑟琳自然的分了一份给汤姆，汤姆犹豫再三刚想拒绝又看见了凯瑟琳坚定的眼神还是接受这顿难得的午饭。 孤儿院已经很久没有供应过午饭了，为了节约经费。汤姆吃的津津有味，衬得凯瑟琳食欲不振。尽管凯瑟琳实在饿，但是发烧刚好，吃什么都味如嚼蜡，最后还得是安娜一口口哄着才吃完。 凯瑟琳被勒令卧床再休息两日，因此她还不能回去上课。午饭吃完，汤姆要回去上课了，凯瑟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知道了，会给你带你的笔记的，你好好休息。”见汤姆答应下来，凯瑟琳才又继续睡着。安娜对此笑而不语。 第7章 蛇语 “真好。”凯瑟琳站在院子里的白蜡树下感慨着。 伦敦的三月，白蜡树上的芽苞已开始初萌，有紫红色的花苞忽隐忽现，春就要来了。 “什么？”汤姆迟疑地问道。 “真好，春天就要来了，真好。”凯瑟琳补全了后半句话。 “不过是个季节罢了。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热爱’生活。”汤姆嗤笑一声，话语里未见这个年龄的天真，片刻以后才道：“好吗？”他抬头看着天。 伦敦的天气谈不上美丽，多变得很。上一刻还是头顶还悬着一轮红日，微风轻拂，这一刻就乌云密布，颇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孤儿院内可玩的实在少，他们总是注视着这一片天。 “春天？” “嗯，春天到了，一切就会好起来了。”这是1933年的伦敦，经济大萧条的最后一年，等到了34年，就会好起来的。凯瑟琳因为小三门选了历史的原因，稍微了解了一点。知道这一年以后，日子会好些。而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经历了几年贫困的原住民们不知道未来是否会好转，甚至，工人还在持续失业，孤儿院也没有人再踏足，压抑的氛围围绕在这片土地上。孩子们，即使是汤姆，更多的人考虑的是能不能吃饱饭，这个时候还在观察草木生长季节变换的凯瑟琳显得格外不合群。 凯瑟琳拍了拍长裙末端因为刚才久蹲而沾上的灰和泥土——即使那件藏青色长裙尾部早已沾满无法拍去的污渍。汤姆罕见的沉默了下来，“真的会好吗。” “会的。”凯瑟琳目光坚定。 一阵风刮过来，凯瑟琳的裙摆在轻轻摇晃起来，随即打了个喷嚏。汤姆不再言语，他偏头看向凯瑟琳。 凯瑟琳察觉到了汤姆的目光，“汤姆，我冷。”她紧了紧衣服，卖惨道。不过冷也确实，孤儿院的衣物实在少。凯瑟琳前一段时间又因为实在忍受不了污渍洗过几件衬裙，伦敦的阴天占了太多时候，那些衣服晒了几日还不见干。现在她穿的衣服实在不适合户外活动。 “活该。”汤姆抿唇，走到上风口的位置，替凯瑟琳挡去一点风，“谁让你不进去非要呆在外面的。现在呢？” “谢谢你汤姆。”凯瑟琳做出一副星星眼看着汤姆的样子，“我都在里面呆那么久了，在不出来透风会闷死的嘛。” 汤姆不语，只脸上带上一丝绯红，“你在看什么？” “看树——这是白蜡树，你看，枝头已经出芽了。还有上次变出来的花。”凯瑟琳晕倒前这里还是覆盖着一层被踩得灰黄色的薄雪覆盖着，现在雪已经化去了，只留一股从孤儿院墙角开始蔓延出来的小水流经过他们脚下。而那不知名的花开的可谓艳丽。写生时代画场景速写的习惯，凯瑟琳总是偏好找些有趣的角落看着，思考着如何落笔。 “嗯。确实。”汤姆一样的惜字如金。他顺着凯瑟琳的目光回头看向那颗他不太在意的树。事实上，从五岁时他爬上了那颗树顶端的那刻，他的目光就不再为那颗树停留了。而自此，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那颗被他遗忘的树。真好，树还是树，汤姆现在也还是汤姆。 凯瑟琳忽地感受到小腿传来一股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一阵冰冷的黏腻触感。她小心翼翼地撩起一点裙摆。只见裙摆之下一条橄榄绿色的蛇正顺着她的脚踝向上爬着。 “我靠？！”凯瑟琳大惊失色的叫嚷出声，原地蹦哒了两下试图把蛇甩下去，却是徒劳，甚至那条摸不清楚状况的蛇似乎兴奋起来了。爬得更加快。 “救命啊啊啊啊！！！汤姆救我！快让它下去啊！”凯瑟琳不敢再动，怕那条蛇被激怒狠狠地咬她一口。 汤姆转头看向那条蛇，似笑非笑地问：“原来你怕蛇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怕不怕啊！快让它下去。”凯瑟琳逐渐瑟瑟发抖，想伸手把蛇扯下来扔掉，又怕蛇更快一步咬住她，话语都带上了颤抖。 “没毒的，这种是草蛇，很常见。”汤姆歪了歪头，“不用怕。” 凯瑟琳急的简直要哭出来了，天知道她一直生活在城市，最怕蛇鼠蚊虫之类的东西。 “嘶——。”凯瑟琳听见汤姆嘴里发出类似蛇的声音。“下来。” 那条蛇听话地退回地上，凯瑟琳小跳一下，快速远离了那条蛇，躲到了汤姆背后。 汤姆回头看了一眼凯瑟琳，挑了挑眉，“没事了。” “你会和蛇说话？”凯瑟琳有些好奇地问道。汤姆的身体紧绷了一刹，像是幻觉一般。 “嗯。我以为你也可以。毕竟我们是同类。” “不会——”话音未落，凯瑟琳听见那条蛇开口了。 “汤姆，蛇饿了。” 凯瑟琳瞬间瞪大了双眼。 “蛇说话了，你听见了吗？！它…它它说它饿了！它不会要吃掉我吧。”凯瑟琳吓得语无伦次，揪紧了汤姆的衣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听见的是蛇语。 汤姆的笑容扩大了些许，目光显得更加真诚：“我就知道你也听得懂。”未待凯瑟琳反应，他弯下腰把蛇捧起，举在两人中间，“你确定它要吃你？” 眼前的蛇约莫21英寸，扭曲着身体转了一转，然后盘在汤姆手臂上，探出脑袋看着凯瑟琳：“你是汤姆的朋友吗？蛇不吃人的。不要怕蛇。” 凯瑟琳觉得，呆在汤姆身边总是会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先是奇怪的能力，现在又是会说话的蛇。她觉得自己的大脑需要冷静一下。 “那个，你说话就说话，脑袋别伸过来啊！”尽管确定了眼前的蛇并无攻击力，但是潜意识里对蛇类的害怕还是让凯瑟琳下意识松开了汤姆，又往后退了一步。 “好吧，你真奇怪。汤姆就不怕蛇。”蛇收回了头，恹恹的将脑袋搭在汤姆的手掌心内。凯瑟琳突然有一种欺负了小孩子的感觉，讪笑两声，上前了一步，“之前没见过蛇吗，自然害怕的。” 汤姆的目光闪烁了一瞬，“这样说，我们之间的秘密又多了一个？” “什么？” “你会说蛇语，我也是。”这时，凯瑟琳才反应过来两人正在嘶嘶地交流。这种能力如同天生的一般，而她清楚这和那种未知能力一样，是她之前不曾拥有的，不知道这与原主的身体是否有关系。 “也算吧……” 没等两人继续说两句话，只见科尔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眉毛皱在一起。她身后还跟着比利，那小子脸上充满了恶意的笑。 “夫人，我就说那两个人是怪胎，你看，他们明知道现在流感那么严重还要和动物呆在一起——”比利的声音拖长了些许，声音带着得意洋洋的怪调。凯瑟琳觉得拳头硬硬的。“我还听见了‘嘶嘶’，里德尔又在和蛇说话了！” 汤姆的眸光黯了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是这样吗？凯瑟琳？”科尔夫人问着，凯瑟琳从她浅蓝色的眼眸中看到了疲惫和失望。 “不是这样的——”汤姆和凯瑟琳同时开口，汤姆见状又闭上了嘴，蛇的最后一点尾巴钻进了他的袖管，不再露头。“夫人，刚才我在和汤姆讨论数学。”说罢，凯瑟琳从口袋中掏出数学课的笔记递给了科尔夫人，汤姆诧异的看了一眼凯瑟琳。“然后这条蛇爬到了我的身上，是汤姆帮我弄下来的。天知道要是没有他，我现在估计都被咬了。” “蛇不咬人！”蛇生气的拍了拍尾巴。凯瑟琳和汤姆却无暇安抚。 科尔夫人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凯瑟琳的笔记，确实有两人的笔迹，眉毛终于舒缓下来了。 “嗯，下次不要再靠近草丛了，草丛蛇多。”两人知道，科尔夫人是相信了。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 “夫人——”比利不服气地说道，嘴角的笑容僵住了，显得十分滑稽。 “好了比利，介于你冤枉同学，禁闭两天。”科尔夫人不再多言，带着比利转身离开前还嘱咐汤姆和凯瑟琳把蛇扔远一点。 “夫人？！”比利不可思议地叫着。 “安静，不要让我改变主意。” 听见科尔夫人的处罚，凯瑟琳心里五味杂陈，知道这时候孤儿院管理比较简单粗暴，但是不知道只是一句话，就让一个孩子进入了禁闭室。 凯瑟琳自诩不是圣母，可是禁闭两天真的太严重了。确实所谓禁闭，就是一个人关在一间小黑屋里。空间极小，坐南朝北，只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开了一个极小的窗口用来辨别时间流逝，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而且禁闭室里的孩子运气好一点还能有顿饭吃，要是其他孩子吃得多，那么就没有剩下来的饭食给他们吃了。可谓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你在同情他？”汤姆语气冷漠，“你还是同情同情自己吧，要不是科尔夫人相信了你，现在被关的就是我们。” “……我知道，只是这样的处罚是不是太过了。”凯瑟琳迟疑着，迷茫了一瞬。 “孤儿院向来如此，科尔夫人可没有什么时间管这种闲事。关个两次也就老实不说了。”汤姆难得提到科尔夫人没有讥讽两声。 凯瑟琳低低地应了一声。 汤姆见她兴致不高，也没再说，只是把蛇放回草地里，蛇哼了一声：“坏汤姆，下次你要再找我聊天，可不能了。” 无人回应。蛇又扭着身体爬回了草里。 “起风了，回去吧。” “好。”凯瑟琳和汤姆深一脚浅一脚踏着坎坷的草地回到路上，用力划拉两下鞋子，把泥土蹭了下去。 晚饭期间凯瑟琳又想起那条蛇，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关注起一条蛇的喜怒哀乐，天知道之前她看到这种爬行生物都是绕着走的。尽管这样想着，她还是掰了一点自己的馒头塞在口袋里带回了寝室，趁着大家都去洗漱的时候又溜回了庭院寻找着。 “蛇——”凯瑟琳低声呼唤着。 草丛一阵窸窣声。然后那条蛇又游了出来，游到凯瑟琳脚边，轻轻蹭了蹭凯瑟琳的鞋子，没有再爬上去。 “人，你找我？”凯瑟琳后退一步，蹲下身将馒头碎撒在蛇旁边。凯瑟琳看见蛇漂亮的金瞳闪了闪，然后低头吞咽起来。 “嗯，算是误会你的赔罪。” 她蹲在一旁细细思索着，近一段时间她总觉得有种怪异感萦绕在心间，蛇语……特殊能力……孤儿院，熟悉的剧本。 夜有些深了，凯瑟琳准备回寝室再仔细想想，起身欲走才发现旁边站了个人影，汤姆不知在一边看了多久。 “你也在这里？”凯瑟琳问道。 “嗯，给某条叫着饿的蛇送点吃的，省得它饿死。”汤姆眸光一闪， “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我给你带吃的了。” 蛇本还在因为汤姆下午突然把它放下而生着气，听到这话倒是迅速抬起了头，“蛇没吃饱，蛇要吃。” 汤姆这才满意地笑了，也掰了点馒头碎撒在旁边。 凯瑟琳又等了一会儿，和汤姆一起走了回去。 走过正门时，夜晚的路灯将大门的花纹投影在地上，凯瑟琳下意识低头查看着——伍氏孤儿院，她脚步一顿。那些还未被想通的事情瞬间串联起来——孤儿院、汤姆·里德尔、奇怪能力、蛇语。这是《哈利·波特》的世界？！这样说的话，面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男孩就是伏地魔的儿童时期？ 凯瑟琳瞬间觉得天都塌了。这是什么天崩开局？大名鼎鼎的黑魔王，杀了无数人的伏地魔是她的同学，甚至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凯瑟琳一时有些恍惚。这冲击不亚于得知自己穿越的时候。 第8章 梦 是夜，凯瑟琳心里烦闷，又怕翻身声音太大会吵到那两个姑娘，只好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霉迹。 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想过可能是穿越到什么异时空的，也算接受良好。却没想到会是穿越到《哈利·波特》系列，还是到了伏地魔的幼年时代。这不是天崩开局了？ 凯瑟琳承认自己作为颜控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少年汤姆·里德尔，但和叶公好龙一般，喜欢不代表要接近。她不愿意进入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空。试问谁愿意在一个活下去都艰难的时代过日子呢？而且她过过好日子，由奢入俭难的道理，她现在也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所以跑吧，凯瑟琳对自己说，可左想右想也没条活路，在伦敦怕是要被炮轰死。去巫师界也只能等到被汤姆以“见证过自己不堪经历”的理由清算了吧。 更何况就算她想跑，她跑的了吗？原谅她历史学得一知半解，实在是不知道二战时存在什么净土。就算她知道，没钱没人脉的她也不可能到那种地方去。而且，凯瑟琳也曾是正义感爆棚的人，在明知放任汤姆不管的会导致那么多鲜活生命的消逝，她如何可以独善其身？如何眼睁睁看着本可以被阻止的事情的发生？ 烦！烦！烦！两个声音在自己脑海里不断争吵。凯瑟琳猛地将被子扯起盖住头顶，霉味混合着潮湿气顿时争前恐后地向地侵入她的呼吸中，心里愈发酸涩起来，只是想活下去回家罢了，怎么就那么难——莫名其妙到了这个地方条件比不上现代就算了反正写生时候的条件也差不多，可以适应、语言不通也可以解决，就算免费学英语了。现在又要面临生死问题。她实在很累了，想不出来，也再没力气开导自己，她想姐姐、想家人、想回家。 这样想着，她竟意外地睡着了， 可想而知，这一觉不太安稳，凯瑟琳时而梦见过去在画室画画的片段，虽然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但仿佛被蒙了层布一样朦胧地看不清细节。时而梦见那家中古店。而她始终像个局外人一样飘在自己身边，她尝试呼唤其他人，无人回应。左飘右飘横冲直闯地也没个人阻止，就是飘到老板娘旁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那古板的老板夫妇也没反应。实在无趣，凯瑟琳只好飘回自己身边。 她看着自己穿梭在过道里左瞧右瞧，最终拿起了一本不起眼的日记本。 “安然——你看这个，好像汤姆的日记本诶。”彼时还是白瑾的凯瑟琳兴奋的拿着手中黑色的本子招呼一起来的朋友看这本酷似电影周边的日记本，封面上有些破损，但依稀可以辨认出“Tom Marvolo Riddle”这个名字。 “别打开！”凯瑟琳下意识叫出了声，想要抢过本子扔远，却是徒劳，她只能看着自己打开了日记本，下一刻便是日记本和白瑾一起消失的画面，似乎还看见一只苍白的手从正在破碎的日记本中伸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凯瑟琳顿感头疼欲裂，连身体都颤了颤，仿佛坠入深渊。不经细想却又被拽入了另一场梦。梦中是少年版的汤姆在和邓布利多交流，少年显得格外偏执，已经有了未来黑魔王的气质。 “我会再次找到她的。” “无论如何。” 找到谁？凯瑟琳只能听见几个模糊的字节，仗着梦中她是透明而不会被看见的状态，凯瑟琳大着胆子凑上前听。而原本在和邓布利多交流的汤姆猛然偏过头看向了她，如同毒蛇锁定猎物一般，墨色瞳孔闪烁着血色的光芒，她最后只看见了一个口型“找到你了。” 凯瑟琳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掀开被子大口呼吸着空气。窗外月光皎洁，仍是午夜时分。她用手捂住心口，心跳得飞快。梦里汤姆那一眼让她害怕的紧。 凯瑟琳受不了身上黏腻的汗，尽管孤儿院半夜没有热水供应洗澡，凯瑟琳还是轻手轻脚的离开寝室去盥洗室准备擦一下身体。 “啪”的一声，暖黄色的灯光瞬间亮起，驱散了夜晚的黑暗。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线以后她对着编号拿出自己的小盆，拧开水龙头接了小半盆水，把毛巾放在盆里沾了一点水仔细擦洗身体。 凉水的触碰让她终于缓过了神，被噩梦纠缠的恐惧感逐渐褪去。冰水实在刺骨，不过比起汗津津的感受来说还算可以接受。凯瑟琳忍着哆嗦把身体擦净了，走前还原了现场才回去接着睡。 说是睡倒也仍然清醒着。她忍不住去想日记本和汤姆最后的一眼。怪不得那本日记本做工那么细，看起来就不是平常的周边，合着大概真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凯瑟琳忿忿的想着，不该乱去中古店的，也不该好奇打开那本日记本的。 不过说起日记本，日记本在哪？ 她记得最后日记本和她一起消失了来着，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起带过来吗？她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来的时候穿的那条裙子也没那么大的口袋能装下一本书，而汤姆也不像是捡到了本子的样子，日记本凭空消失了？ 或许这是她回去的关键？凯瑟琳想，也许到汤姆再次制作日记本魂器的时候，她就可以回去了？看起来她是一定要待在汤姆身边了，起码要待在霍格沃茨，不然也接触不到日记本。 一夜未眠的后果便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床，凯瑟琳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还是在早餐看见汤姆时险些破防。要知道，要是你知道和你一起玩的伙伴以后会是黑魔王，你也会需要时间接受的。 “感谢主，赐予我们桌上的食物。”不管怎么样，孤儿院饭前的祷告是照例的，所有人都要乖乖的感恩。 凯瑟琳心不在焉地附和着其他人一起祷告。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汤姆，他坐在凯瑟琳对面正盯着她瞧，心情倒是颇好的样子。连往常不屑一顾的祷告词都说的精神了些，搞得安娜侧目瞧了瞧他，还以为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凯瑟琳扯了扯嘴角，报之以僵硬的微笑。实话说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汤姆。没睡好也就没了好胃口，凯瑟琳草草吃完了早饭，先一步去到了教室。好在接下来是约翰女士的英文课，凯瑟琳往常不是认真的听讲、便是被亢长的句子催眠到睡着，这种时候凯瑟琳是不会和其他人交流的，久而久之，汤姆也不会自讨无趣的和她说话。 凯瑟琳真是英语苦手，特别是在口语对话中，平时都是做听说题会睡着的选手真的无能为力了。因此在孤儿院的这几个月她的社交圈还稳定在汤姆，爱丽丝，艾琳娜以及时不时过来看看她情况的安娜小天使这几个人里面。其他人甚至都没说上过几句话。实在是难以开口说英语啊。就连听，凯瑟琳都花两三个月时间戒掉了一边听一边写在白纸上的习惯——那太浪费纸了，关键是被汤姆看到了以后大为嘲笑了一番，英国佬是不能理解哑巴英语连带不会听的痛苦的！ 思及此，她不得不羡慕起那些同人文的主角，至少他们没有语言问题。 不过不开口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凯瑟琳的人设在孩子们里面立起来了——寡言少语的“小学霸”，也算是一种“曲线救国”的方法了，对比起在她前十七年的人生里，每一次想立这样的人设总是失败，她稍微满意了一些。 在凯瑟琳坚持不懈的学习英语的同时，汤姆小朋友也是有了新的爱好，又或许是之前就有的。 汤姆把蛇带在了身边，塞在口袋里。而蛇不太老实，时不时就探出脑袋坐看右看，最过分的一次是在凯瑟琳昏昏欲睡时缠上了她的手指。幸好凯瑟琳反应还算快，没在蛇的橄榄绿脑袋贴在她手上时尖叫出声。凯瑟琳平稳下心情以后面色阴沉地看着汤姆，眼神里颇有一种要拿他问罪的架势。 经此一遭汤姆再次感受到了凯瑟琳对蛇是真心害怕，“好心”地把蛇放在了右边口袋远离了她，似乎想要缓和关系。而凯瑟琳倒是找到了个合适的理由心安理得地暂时逃避汤姆，一连几日都不曾在说话。 凯瑟琳不开口说话，汤姆倒也没要为此开口道歉的意思，两人之间默契地形成了“冷战”的形式。这倒是给了比利可乘之机，这小子一直以为凯瑟琳是被逼才和汤姆一直在一起，如今看到凯瑟琳落了单，倒是主动凑了上来想拉着凯瑟琳孤立汤姆，还美名其曰“为了你好”，“他是怪物没有人喜欢的”一类的。 比利和丹尼斯格外厌恶汤姆和他的特殊能力，大概是“小霸王”之间的互相排斥。而作为麻瓜男孩的比利显然不是拥有并且能逐渐熟练使用魔法的汤姆的对手。老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久而久之比利和丹尼斯也就“接了盟”一致对外，不过凯瑟琳倒是认为这俩人自己迟早要开始内斗，这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了。 凯瑟琳对要结不结盟的没什么看法，她又不是很在乎有没有朋友一类的。更何况要为了融入群体去孤立另外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道理她是懂并且坚持践行的。况且她还答应过要和汤姆一起玩，尽管现在她想逃避一下，这不代表她会违约。不过本着想更加全面地了解汤姆和他从前的事并且试图掰正小朋友不要搞以暴制暴、校园霸凌那套，她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比利和丹尼斯听着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