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家政机器人后》 第1章 第 1 章 “根据最新消息，戈聿戈上将现已转进联邦第一医院，医疗组目前在竭力抢救中，本台后续会给您带来更多新消息。” “接下来为您播报SA区天气预报。” “大家好今天是星历785年6月7日，现在本台为您播报SA区天气信息，据气象台显示，未来一周内我区天气晴朗，十分适合出行游玩……” 医院？SA？游玩？ 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是谁？ 我在哪？ 他感觉自己是飘在云端，轻飘飘的随时会被一阵风吹跑，他试图挣扎，可四肢不受他的控制，他根本动不了，他又尝试分析听到的内容，但那些信息像是流水一般从他脑子流过，没有留下一丝有用信息，他想要看看周围，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是眼睛睁不开，还是自己所处的位置就是一片黑的原因，总之他不知道自己在哪。 我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空白的大脑没有给他任何答案，他开始无声挣扎起来。 “嘀！”一个短暂的提示音自他脑海里闪过。 “程序已启动。”是个无机制的机械音。 短暂的过了那么几秒，他开始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他先是轻轻晃动自己的四肢，随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第一眼，是模糊的。 他没有气馁，习惯性的闭上眼睛，过几秒再重新睁开，世界清晰了。 他先是看到自己跟前的一个白色茶几，上面有半杯水和一个五颜六色的吐舌小狗摆件，视线向上移，他看到了刚刚出现在脑海里的嘈杂声音来源。 不过此时画面播放着的是一对男女缠绵悱恻的故事，他盯着看了一会，发现没有任何有用信息，不再感兴趣，转头观察自己现在所处的空间。 右侧的沙发边上搭着一件长款男式风衣，他动了动腿，带着犹豫的心情站了起来。 成功了。 见到自己能站起来他很惊喜，随后他先是迈出了右腿而后是左腿，小心翼翼的走了两三步，见没有问题之后，他开始走动仔细巡视起这个房子。 这个房子不大，站起来的他一眼将客厅尽收眼底，客厅一张三座沙发，一台茶几，墙壁地板都是奶白色的，墙壁上的几幅艺术挂画给客厅增添了温馨感。 他转身向房子其他方位走去，他走路有些磕磕绊绊，从客厅到厨房约是花了有几分钟的时间。 厨房干净整洁，餐厅干净利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走进浴室，在洗手台旁的架子上有一支牙刷，一个漱口杯，一个剃须刀，还有一瓶看起来不知是什么的罐装物品，他伸手想要拿起来确认是什么物品，手指却先碰到了墙壁。 他听到一个短促的启动音，被他碰到的那块墙面瓷砖发生了变化，原来是面镜子。 他抬眼望向镜子，看到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甚是陌生的脸，他茫然盯着这张脸。 难道我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吗？ 他盯着镜子里看不出任何特别的自己，试图想要从里找出昔日的记忆，但大脑依旧空白，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很是挫败，走出浴室，慢悠悠地晃荡至阳台。 眼前高楼林立，家家户户都亮着温暖的灯光，楼与楼之间间隔很大，不过他发现自己视线很好，在这么高的楼上他甚至能看到楼下花园有大爷大妈在散步，跳舞。 抬头是个浩瀚的星海，好似伸手就能将天际的星星摘下来，看来今天天气很好。 阳台上有几盆不知名绿植，叶子在晚风的吹动下微微晃动，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庞，一丝诡异涌上他心头，可目前他答不上这种诡异感是何方神圣。 他晃晃脑袋，觉得自己有些笨，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因为脑部受到损伤才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了。 在阳台没有待太久，他重新回到了客厅。 投影在墙壁上的画面，已经从刚开始看到的爱情故事换成了新闻播报，他走到沙发那里坐下，开始看起来。 画面上有位女性端坐在那里，口齿清晰流利为观众播报今日快讯。 【今天是星历785年6月7日。】 【BR边境有异种试图攻击人类，很快被联邦部队制止，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联邦多位议员亲切访问了孤儿院，为孤儿院儿童献上了各界捐献的物资。】 【根据联邦第一医院回传消息，戈上将目前生命体征已进入良好状态，但由于脑部受到的损伤过于严重，能否清醒过来还需进一步会诊，现在我们将画面转至现场获取实时情报。】 脑部损伤？ 这个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画面一转，镜头变成了医院门口和一个外形威严的中年男子，他对着举在眼前的话筒，表情略显沉重，抿着嘴唇沉默几秒后才开口：“关于戈上将此次任务的突发情况，军队上下深感痛心。”说完这句后，他面露痛苦，紧绷着的下半张脸在忍着不要失态，然后才接着说：“无论戈上将是什么情况，只要还有希望，军队内部都不会放弃。” 中年男子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护着离开了镜头。 镜头里面没有了人，没有任何关于脑部损伤的描述，他兴致缺缺起来。 镜头又开始晃动起来，看起来有些激动。 没一会，一位外形出众的年轻男子从医院走了出来，他步伐稳重，一身军装干净笔挺，显得十分孤傲，随着离镜头越来越近，他也看清了这位男人脸上更多的细节，和他干练挺拔的身材不同，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倒是清澈透亮，让他整个人有种不符合着装打扮的天真，虽然现下他眼下青黑，嘴唇发白，散落在额前的碎发都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憔悴，但这都没有影响到这位男子出众惊艳的外表。 记者对着他递出话筒迅速抛出了几个问题：“您好，明副官，传闻戈上将已陷入脑死亡，请问是真的吗？您对这次事故是倾向于意外还是外部导致？目前上将的工作据说将由您来接替？” 年轻男人听到这些问题，眉头皱了起来，面露不想回答的不悦脸色，不过他地位看起来没有中年男人高，身边没有人帮他拦住，他轻吐出一口气，带着几分无奈回答道：“感谢各位对戈上将的关心，目前上将生命体征良好。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我们也在等一个结果。至于工作一切都听从上级领导安排。再次感谢各位的关心，戈上将会尽快恢复过来的。” 年轻男人语毕，不带一丝犹豫转身就走。 明副官？ 不知为何，他默默在心里将这个男人记了下来。 医院现场画面已转回了演播室里，女主持熟练地说起结束语，今日快讯结束。 直到结束都没有关于这位戈上将的脑部损伤的详细报道。 画面上又开始播放他没有兴趣的内容。 他站在这个可能是自己住所的地方，不由将眼神望向了一个看起来是出口的地方。 没有过多的思考，他迈开步伐往那个出口走去。 在离大门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双腿却突然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 空白的大脑里瞬间涌入各式各样的画面，数量之多他甚至出现脑袋会被这些信息塞爆炸的错觉，他本能捂住没有任何痛觉的脑袋，脑海里的这些画面如同成千上万被打乱的拼图碎片，也像锋利刀片，折磨着他。 他双手撑着膝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可失控的大脑却让他整个人东倒西歪，有种呕吐感。 他失控般在房子玄关处乱撞，整齐的玄关柜上的东西被撞的东倒西歪，一个摆件从上掉下来，失控的他观察不到这些，不小心脚踩在摆件上面并失去平衡，脑袋重重的往地板上砸下去。 失控停止了，他找回身体掌控权，还没来得及细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就见到地板留着一个被他脑袋砸出的浅坑。 他盯着浅坑，又摸摸自己的脑袋，终于发现之前隐隐约约的不对劲是什么了。 他感觉不到风，也没有痛感。 起码在他的认知里人类还没进化到能消化撞击如此重的疼痛感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略显茫然在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很是笨拙，几经重新摔倒，无奈将身体撑在旁边的柜子等待恢复。 待身体恢复自如他才走向卫生间，开启镜子。 镜中人面无表情，一点都没有人类该有的喜怒哀乐表现。 他对着镜子仔细查看刚刚碰撞的部位，脸都快贴到镜子上也没发现有伤口，表面皮肤光滑如初，试着用手摸了摸，也没有摸出任何破口，他甚至自虐般用了不小的力气对着那处按压，可惜的是没有任何疼痛感。 和他粗鲁的动作相比，镜中他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水，绿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感情。 他怀着最后的希望摸向自己的左心房，那里一片平静，衣服底下没有传来能让他欣喜的跳动。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空白的大脑高速运转着。 我不是人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谁？不？我是什么？ 第2章 第 2 章 他独自在这个房子呆了将近有3天，他感觉不到饥饿，感觉不到疲倦，像个待机状态的机器人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 说是在思考，可大脑空空根本什么都想不出来。 那日在门口莫名其妙出现在大脑里的画面碎片，犹如昙花一现，在接下来的几日都不曾再出现过。 在他出神的时候，耳朵捕捉到门口传来的响动声。 眼睛望向声音的方向，他看见了那天新闻上见到的男人。 男人正在玄关处跟领带作斗争，许是察觉到他的眼神，也望了过来，他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疑惑。 他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好像是叫明副官？ 他出现在这里，那这是他的房子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大脑叽里咕噜冒出一堆疑问，想要问这个已经走到他跟前的男人，但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Hi。” 明副官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他，对方比他稍微矮了些，他发现比起新闻里，这位副官的脸在现实里更有冲击力。 现实里对方浅灰色的眼眸就像琉璃宝石。 “奇怪？怎么自动启动了？”他听见这位副官嘟囔了一句。 他还在思考要如何回应对方，便看见那位副官直接伸手冲向他的脑袋，他反应迅速，本能抓住对方的双手。 他没有收着力气，对方被他这个迅速又有力的抓拿动作弄得倒吸一口气。 明副官被他的防御动作弄得些许错愕，不由瞪大了那双本就很大的双眼。 “257，松手。”他听见对方使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 257？ 难道这是我的名字？ “257？” 明副官又叫了一遍。 他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 “怎么了这是？虽然我将你恢复了出厂设置，可是在离开前我已经将之前备份的信息重新导入了啊。”明副官对着他喃喃自语，手还是没有放弃伸向他的脑袋。 这次他没反抗，任由这位年轻副官用他的手对着他的后脑勺一阵摸索。 前几天让他得出了自己没有感官，但现下这位副官离他很近，又因为比他矮了些，对方的嘴唇鼻子对着他的颈部，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眼下竟让他生出一丝痒意。 忍着这股怪异感，希望对方赶快离他远点。 终于操作完毕，他看到对方收回双手，微微后退了几步，抬眼望向他，似乎等待着他的变化。 不过他的反应似乎是让对方失望了，这位明副官用双手捂住脸，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啊？我好像弄坏了你送的礼物，我没能救得了你，甚至连礼物都无法好好珍惜，我真没用。”语气听起来很自嘲。 他第一想法是安慰他，还不待他行动起来，这位明副官已经绕过他，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将安慰的手放下，他看着那个紧闭的房门，隐隐有些失落。 明副官一整夜都没从房间里出来。 他独自一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脑子却是运转状态，消化着今日得到的新信息。 257，是他现在这份身体的名字。 很随便，找不到有什么有用信息。 他回忆起那位副官早上对他的那一番操作，分析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礼物是指的我吗？ 是不是找到送礼物的主人就能知道我的过去了。 思考着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沉睡。” 这是哪？ 他睁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空白。 在这片空白处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尝试找到出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可目之所及都是白。 忽然他听到一片嘈杂声，像是一群人同时开口，声量很大，但是抓不住从他们口中吐出的具体字眼。 实在是太吵了，他无声大喊着闭嘴，那些声音跟他作对似的更大了起来。 捂住耳朵也毫无用处，那些声音是自他脑子发出来的。 他面露痛苦，大口大口的喘气，好不容易声音消停了点，大脑却开始痛了起来。 他不是不是人吗？怎么会产生痛感，这疼痛像是要把他大脑撕碎，并且还伴随着碎片画面攻击。 这些闪现的画面碎片比前几天稍微具体些，但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脑袋犹如被刀割。 画面碎片开始自动拼接起来。 他终于能看清了！ 是条破烂潮湿的小巷，旁边一个臭烘烘的垃圾桶，矮房上空有飞行器轰鸣声，一个穿着脏衣服，头发打着乱结，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应该是在哭泣，他很想安慰他。 可他动不了，他像个被人固定住的摄像头，在捕捉这些画面，画面还在飞速闪过，他抓不住那些画面的信息。 “哥……” 他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转头看到茶几，这才确信自己已经从那片白茫茫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刚刚脑海里发生的情况，他能记下的并不多。 好像有人叫我“哥”？是我的弟弟吗？ 记下这一线索，他正准备起身，却察觉自己后脑勺插着条线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清楚是什么，他强行将那条插在他后脑勺的线给取了下来，发现是条电源线。 难道是给自己充电的？ 这屋子就副官和他，所以谁给他充电不言而喻。 那位副官是把他当成了自家以前的那个机器人了。 我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不知为何，他对明副官有着不合理的信任感。 可能是残留在这具身体深处的信息吧。 不着边际的想着，却没在房子里看到明副官。 空荡荡的房子让他甚是怅然若失。 不过持续不长，门口传来的响声，他发现明副官回来了！ 原来已是下午17点，那明副官这是刚下班吗？ 副官走到他的跟前，对着他重复了昨天的操作。 也不知道他后脑勺有什么值得让他一按再按，然后他看见了男人失望的眼神，他突然想起昨晚的脑海里出现的那个小孩，眼前干净漂亮的明副官和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天差地别。 明副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细灵巧的智能设备，似乎在查什么东西，因为他一边点一边对着他上下其手。 他张了张嘴，试图打断他的动作。 “我不是257。” 这是他这些天来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除了有些生涩，倒是没有其他问题。 明副官停下了动作，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那你是什么？” 我是人的话他会信吗？他在思考着要如何表述才能不会吓到对方。 “我是人。” 他看见对方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甚是好看，看起来是把他说的话当笑话听了。 “说说看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人？” “我……我不知道，我忘了以前的事，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你是谁。我睁眼就发现自己在这个房子里，我真的是人，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除了一开始的卡壳，他倒是表达的流利清楚。 明副官显然没有把他说的话当真，他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认真的对着他说道：“你是257，我的家政机器人，所以我是你的主人。” 257这个随便的数字果然是他的名字，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是个家政机器人。 男人还在继续对他解释道：“作为家政机器人的你日常是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这就是你的工作。前几天你发生了故障，我把你强制重启了，可能操作失误导致你有认知障碍，等下回有时间我带你去维修中心检查下。” 257消化着对方告知的信息，并不准备相信，他坚信自己是人类。 于是他摇摇头，没有顺着对方继续回答。 “去做饭吧。”男人对他下达了命令。 做饭？257认为现在的自己并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于是老实承认道：“我不会。” 明副官显然被他的直接回话惊到了，空气中开始沉默起来，257看见男人摸了摸鼻子，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然后说了句：“好吧。” 于是257看见男人利落的从厨房里拿出了一盒速食面，熟练地往里倒入开水。 时间已到，年轻男子掀开速食盖，对着夹起来的面条吹了好一会气才往嘴里放。 男人细嚼慢咽好一会才发现257还站在他旁边，于是转头问他：“你说你是人，那你用不用顺便来一份？” 看来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于是257干脆坐到男人面前，看着他吃面。 男人吃饭没有声音，细嚼慢咽，一份并不大的速食面愣是吃了约有半个钟，对257的注视并不在意。 257也就这么静静盯了半个钟。 吃饱喝足擦完嘴巴，像是才发现257。 “你为什么会认为你是人类？” 没有等257的回答他继续说道： “你看，你都不会想吃饭，你唯一需要的能源是电量，早上还是我发现你电量过低自动关机给你充了电。” 有用的信息又增加了，现在的自己真的需要充电。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原来真的是人。你看除了充电，你的其他操作也对我没用。而且……你说我是家政机器人，但我一点相关知识都没有，我连饭都不会做。” 说完，他看见男人叹了口气，拿出智能设备，拨打了个电话： “您好，叮叮家政客服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你好，我要预约设备维修，明天早上可以吗？” “您好，请您报下设备型号，和您的姓名，这边为您查询预约。” “型号S-257，姓名明栩。” “好的，亲亲，请您稍等片刻，这边正在为您预约。” …… “明先生您好，型号S-257设备维修已为您预约成功，具体时间稍后会以短信的形式通知您，请您留意查收。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呢？” “谢谢，没有了。” “好的，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原来眼前这位男人名字叫明栩。 很好听的名字。 “明天带你去”看病”，知道了吗？”明栩晃着设备打断了他胡思乱想的脑袋。 257点头表示知晓。 第3章 第 3 章 这是257醒过来后第一次出门。 他看着明栩带着他打开那晚他没能开启的房门。 住的是35楼，需要乘坐电梯，没有准备好的257被一开始的失重感弄得有些踉跄，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他瞥了眼明栩，见对方并没有在意他刚刚的小失态，而是盯着不断下降的数字，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电梯停在了18楼，进来一对男女，那位男性是商务打扮，而女性则简单多了，是一身普通的白色连衣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一起出行的人，但俩人就这么无视了257和明栩旁若无人的吻了起来。 安静的电梯内满是陌生男女的动静，思来想去，257决定把眼睛移向明栩，明栩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把电梯里的动静以及他都当成了透明人。 电梯其实很快，只是这一插曲让时间难熬起来。 “叮。” 电梯终于抵达车库，很不巧的是那对男女的悬浮车也在明栩的旁边，于是257又被迫看了一段陌生男女的黏糊。 “宝宝，在家乖乖等我回来。”那男人说完还往那女生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女生则比较含蓄，只是乖巧的点头，她并没有坐上男人的悬浮车，而是原路返回。 257在女生的后颈处看到了一个插电口，因为比较好奇，所以算是一路目送那位女生直至离开视线。 “上车。”明栩的命令打断了他追随的眼神。 他乖乖坐在明栩旁边，等着悬浮车启动。 “你喜欢那个女性机器人吗？”257没想到明栩会问他这种问题。 他老实答道没有。 其实他就是好奇，难道这个社会，机器人也分门别类，各司其职吗？他想起明栩说他是家政机器人，那刚才那位女性是否就是机器恋人。 “那是专属定制的机器恋人。” 明栩直接回答了他的脑内疑问。 “那我呢，我是专属定制的家政机器人吗？” 明栩沉默了，就在257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回了句是的，声音很轻，有种并不是很想让他听到的意味。 257很识相的没有继续追问，想的是自己那位与那位专门定制这具机器人的主人有无关系。 悬浮车平稳的行驶在轨道上，他见明栩一直在处理文书工作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现在的他没有穿着正装，忽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给人感觉特别平易近人，很温和。 没事做的257把目光转向车窗外面的景色，高耸入云的高楼一座接着一座，他们坐的悬浮车也盘旋穿梭在这些高楼间，和他之前脑海里出现的破旧景象完全不同。 一路行驶过来的风景都不相上下，257很快没了兴致，他思索着得找机会好好了解这个世界才行。 他现下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了，幸好他接受能力高，消化能力好，目前暂时没有出现什么困难，除了不会做饭。 悬浮车停在了一栋大厦底下，他们下车后很快有人上前来接应，257发现，这位接应人也是个机器人，对方的充电口设置的不太美观，在喉结那处。 而且行动也较为生硬死板，面部倒是和他没有两样，都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 257在心底默默评价，定制的果然和量产比起来有着天差地别。 接应机器人轻车熟路的将他们带往检修中心。 一进门，就是一排整整齐齐的检修工具，257想到这些工具等会有一定几率要用在他身上，不由得牙酸起来。 接应机器人离开了，现在接待他们的是3位检修人员，他们见到明栩亲切的让他坐好，为他沏上茶，然后才进入正题，拿出一份检修本，跟个人类医生似的，开始问问题。 “请问是机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呢？”为首的检修人员年龄约有半百，一副又厚又重的眼镜挂在鼻梁处，语气很是慈祥。 明栩抿抿嘴唇，思考了几秒才回答：“我对他的操作不起作用。” “具体哪些操作？”维修人员循循善诱 “他识别不了我导入的信息。” 检修人员在检修本上写写划划，257好奇看了眼，与其说是连体字不如说是蚯蚓体，看不出什么名堂。 维修人员对他招招手，让他躺到那个检测椅子上，还给他的脑袋上套了个东西。 “咔”的一声牢牢卡在他的脑袋上。 机器貌似启动了，但257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天花板的灯过于亮。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上前解开了他身上的这些设备。 他回到明栩身边，等待着检查结果。 “您好，明先生，这边检测机器人身上并无异常，芯片及核心都是正常运行状态。”维修人员三言两语告知了结果。 “那他为什么识别不了我导入的信息，他现在没有之前的记忆，而且……还不承认自己是机器人。” 听到明栩增加的信息，维修人员眉头皱了起来，机器人不承认自己是机器人，这还蛮棘手的。 维修人员们回想智能机器人发展至今，好像还没有出现过类似的问题。 三个人带着疑问对着刚刚的检查结果再次审核了一番。 以防出错，257又被送上了刚刚的躺椅上，重新经历一遍检查，结果显示还是正常。 “您好，明先生，请随我们到数据中心，看看能否将您之前的数据强制输入机体内。” 明栩无奈，只得带着257一同跟上维修人员的步伐。 数据中心内，257坐在一张简单的椅子上，他的后脑勺电源处接了根数据线，根据维修人员的说法，那些信息会通过这条线输入他的脑子里。 257没有害怕的想法，反正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这个方式能让他想起些什么也是一桩好事。 数据传输过程很枯燥，维修人员们在观察数据输入情况。 明栩……他看见明栩又在发呆，心思根本没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是多愁善感的样子。 难道是工作原因？根据新闻报道，明栩他好像是要暂代上将的工作，那应该会很忙吧，这么忙还抽出时间带他来维修中心，看来自己对他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257想起明栩熟练泡面的样子。 这么忙，确实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嘀。”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一个短促的提示音，打断了257思考。 257看到维修人员走到他跟前，拔下数据线，问起了问题。 “你还记得你的名称吗？” “他说我叫257。” “你是什么。” “他说我是家政机器人。” “你还记得你的主人吗？” 257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这一举动让维修人员有些摸不着头脑，细问：“知道主人是谁吗？” “他说他是我的主人。”257指着明栩回答道。 “除了他说的，你记得多少？” 257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奇怪，数据输入显示是成功状态，但他还是没有关于机器人的意识。”257的言行举止让维修人员头大了起来。 维修人员重复了一遍数据输入操作，效果跟之前一样。 “不好意思，明先生。关于您这台机器人的情况，维修中心的设备暂时无法检测出来，如果可以，希望您同意将机器人送往我们的研发中心进行拆机检查。” 听到要拆机，257第一个想法就是不愿意，他想的是如果明栩同意了，那他怎么也要想办法逃走。 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但他真的是人，如果被拆了，那自己到时是死是活都难说。他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明栩，希望他能拒绝这个要求。 明栩听到对方的要求回过神来，并让人重复了一遍。 “不用了，就这样吧。”明栩拒绝得干脆利落。 机器主人的要求，检测中心人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于是257带着一本有8cm厚的《家政大全》和机器人外置终端跟明栩离开检测中心。 至于为什么会带上《家政大全》，是因为经过检测，他的读写思考能力都在线，只是因不明原因无法通过高科技手段吸收信息，希望他能通过最原始的信息输入方法好好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贴心的检测中心甚至给明栩拿了个“手表”，一般像257这种专门定制的高端机器人本来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不过目前他身上问题较大不知何时能恢复，带上这个终端纯粹是以备不时之需。 俩人行走在检测中心的大厅里。 一直走在他跟前的明栩突然停了下来，257看见他正在看大屏上播放的新闻信息。 “据医院最新回传信息，戈上将脑波平稳，清醒过来的可能性增高，医院表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消息让女主持播报的语气都轻松愉快起来，让人觉得明天就能看到这位戈上将清醒过来的好消息。 “插播一条快讯，据军队今日公开信息，目前将由阿诺德中将暂替戈上将的工作。” 听到这条播报257立即转头看向明栩，却发现他早已将视线从大屏幕上移开，正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257见状快步追了上去，与他肩并肩。 “作为属于你的家政机器人，我的日常都需要做些什么？”257开启了话题。 明栩没有停下脚步，就着他的问题开口说道：“打扫卫生，安排我的一日三餐，没了。” 257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又问：“那我可以单独出门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明栩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转头对他严肃地表示： “不行，你只是一个机器人，收回你不切实际的想法。” 第4章 第 4 章 回去的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257在思考如何单独出门，至于明栩，他猜对方估计就把他当做有故障的机器人胡言乱语罢了。 回到家后，明栩将检测中心给的手表戴在他的手上，严肃嘱咐道：“不准摘下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可他看见明栩却是在收拾东西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许是他的眼神过于明显，忙于手上动作的明栩抬头看了他一眼，边收拾东西边对他说：“我有事需要出门一趟，你好好看家。” 他见257没有回应他，又继续补充道：“不能出门，终端上有□□，离开家门即爆炸。” 257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是明栩在骗他，认为他是个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机器人，所以编这种拙劣的借口来限制他的出行。 257想开了，找回记忆不急于这一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了解这个世界再说。 临出门前，明栩在他的终端上输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其实明栩也觉得很奇怪，他似乎把眼前的这个专属定制的高端机器人当成了需要人照顾的儿童。 看着眼前的机器人，明栩想起对方自称是人的场景，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机器人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他必须留住这个机器人，毕竟这是那人送的礼物…… “有不懂的可以联系我。”留下这句话，明栩就出门了。 毫不意外，257发现房门是上锁的状态，看来明栩是真的怕他“离家出走”。 不过257没感觉到不适，甚至觉得明栩这做法有点可爱。 他可能都没发觉到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在微微上扬。 257坐在沙发上研究这个所谓的终端，和他外表一样，平平无奇。明栩说这个可以联系到他，还不准摘下来，那这上面是不是有定位装置？257试图将手表拆下来，结果发现有个暗锁，需要对应指纹才能拆下来。 他在房子找来剪刀，试图剪下表带，可惜表带质量十分过硬，他的剪刀并不起作用。 据检测人员表示，这个终端功能强大，可以很好的辅助目前“大脑空空”的他，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设置的原因，目前在他手上就是块普通的联系工具。 257不再折腾，他决定既来之则安之，抬眼望向桌上那本厚厚的《家政大全》。 翻开第一页。 成为完美家政机器人的第一步：安全第一，任何操作都要以主人安全为前提。 看来自己这个家政机器人还得兼职保镖。 257检查了自己的体格，又暗暗对比起明栩的身板，发现自己确实能起到保护明栩的作用。 他点点头继续看下去。 清洁卫生是基础，合格的家政机器人会确保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一尘不染，焕然一新。 257抬头检查房子目前情况，用手抹了下茶几，手指沾上浅浅的一层灰。 看来自己有事可以做了。 他翻动书页，准备了解清洁步骤。 在大致了解到清扫所需要的工具之后，他认为可以开始动手了。 却在准备行动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清洁工具放在哪。 “有不懂的可以联系我。” 没有头绪的257突然想起明栩出门前说的话，他迅速抬起手腕，找到终端里明栩的名字点了上去，小小的表盘上显示着“正在拨通中……” 想象着明栩看到他来电时的表情，257对这则通话开始期待起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自动回复。 257不死心，再次拨打了过去，可惜还是一样的结果。 失败的联系让257有些兴致缺缺，半天过去，《家政大全》还是停留在原来那一页。 “滴滴滴。” 终端传来响动声，257立马反应过来，见到表盘上显示着“明栩来电”。 没有犹豫，他选择了接听。 “什么事？”是明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请问清扫工具放在哪里？”257没有磨蹭，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明栩大概没想到他的来电是问这个，一时有些无语，过了几秒才回复：“玄关的橱柜里。” 说完，俩人都没挂机，257是不知道怎么挂，而明栩则是等着他的下个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吗？”明栩打断了沉默。 “刚刚为什么没有接电话？” 明栩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接话，257虽是个定制的高端机器人，但故障之前的言语行为对他都很“客气”，可刚刚257那句话让他产生对方是活生生的人类错觉。 明栩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他想自己也许累过头了。 “刚没空，没事的话就挂了。”说完不给257反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通话。 不知为何，他觉得明栩有些烦躁。 257摸摸鼻子，决定先完成工作。 来到明栩所说的玄关橱柜处，他先是被架子上的一只五颜六色的吐舌小狗摆件吸引了注意力，和茶几上那个一模一样。 “别哭了，这只小狗送给你。” 这时257脑海里突然响起个孩童的声音。 他又想起那晚脑海里出现的眼睛，以及那声“哥……” 难道曾经我给“弟弟”送过小狗吗？ 他拿起那只小狗摆件，仔细查看，试图刺激自己的大脑想起更多。 很可惜，他的脑海一片平静，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有些失望的将摆件放回原位。 257拿出工具按照步骤准备打扫卫生。 计划顺序是厨房——餐厅——客厅——浴室——阳台。 卧室的房门是紧闭的，他没有进去过，虽然失忆，但他隐隐记得卧室是个很私密的场所，没有明栩允许他决定还是不去打扰。 厨房打扫起来并不困难，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厨房里见到这么多小狗摆件，光是洗手台旁的架子上他就看见了六只。 257觉得明栩有些粗心，东西乱放也不知道收起来，难道自己这个家政机器人以前没有帮忙吗？ 他准备将这些小狗擦洗干净带出去让明栩放好，却发现根本不用这些操作，小狗身上连油污都没有。 在接下来的清扫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问题，甚至怀疑这个房子是不是有自动繁殖功能。 原因无他，他在清扫房子的过程中，在各个角落都发现了同款五颜六色的吐舌小狗摆件，少说也有上百个了。 他将发现的摆件都摆放在干净的地板上，齐刷刷的一大片很是壮观，他很想让明栩见到这个场景，可是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对方看见。 他拿起手表，又拨通了电话，只是作为机器人的他忘了时间概念，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 “嘟嘟嘟……” 257有些焦急，他希望明栩能赶快接听。 “哪位？”明栩声音软软的，有些含糊不清。 “是我，257。” 沉默了一会，明栩才回道：“有什么事？” “我在你房间里找到好多乱放的小狗。” 明栩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大半夜来电来和他说这个的。 “你不要乱动那些东西。”明栩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可是……”257的话并没有说完。 明栩觉得自己这些天可能真的过度劳累，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一个机器人委屈。 “你……” “你……” 俩人都同时开口，明栩决定让257先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栩没想到这个一心想要单独外出的机器人会关心起他的归家时间，语气有些不自然回道：“完成工作就回去。” “好吧，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可是不知道如何给你看。” 东西？家里东西基本都是明栩自己添置的，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存在吗？ 他有些疑惑，便让257拍给他看。 “拍给你？怎么拍？” “好了。” 终端的上方出现一个悬浮的屏幕，257在这个方框里看到了明栩，从明栩的背景来看，他貌似在医院，身上穿的也是出门时的那套，可据他所知，他的这位主人工作地点貌似不在医院。 “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明栩出声打断他的思考。 “这样能看到吗？”257将屏幕对着地板的方向，他将手表往地板方向靠近的同时，脸也不自觉的靠近了屏幕。 于是明栩那边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大脸在往屏幕前凑，他下意识将头往后仰。 “你点下手表，将镜头转向另一个方向。”明栩出声提醒了257。 画面一闪，明栩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地板五颜六色的吐舌小狗，他有种秘密被人看见的尴尬，此刻的他甚至想冲回家，把自家机器人再次重置一遍。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只是被机器人发现，没什么大不了。 “下次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听出明栩声音中带着不快，257自觉诚恳道歉。 想到对方是个不知道哪个地方出现故障的机器人，明栩打消了继续生气的念头。 “这些摆件就先这样放着吧，你不要再动了。”明栩决定再次嘱咐这位故障机器人，以免他乱来。 “好的，知道了。”257答应得干脆利落。 听到对方的回答，明栩稍稍放下心来，和257说了回去的时间，就挂掉了界面。 他在医院的走廊座椅上轻轻呼出一口气，起身来到了病房的窗户前。 透过光洁明亮的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有着一个巨大的医疗仓，明栩看不到里面那个人的样子，只能透过医疗仓里的仪器运行状态，来判断那个人目前的情况。 “阿聿……” 明栩对着玻璃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明知道对方听不到，但他还是心存希望对方能够听见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叫他“小栩”。 第5章 第 5 章 明栩在医院待了一晚，精神并不算好，但他也没想到打开家门会看见257像个职业管家一样站在玄关迎接他。 257看见明栩明显愣了愣，心想：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根据《家政大全》里说的，完美的家政机器人，要让主人在回到家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家的温暖。 关于如何给主人温暖，书里倒是没有详细说明，只是笼统的写了要给主人关怀，比如要记住主人的小习惯，在主人感到困惑时第一时间给与帮助；给在外劳累的主人一杯暖茶…… 思来想去，257算好明栩回来的时间，倒了杯开水，在玄关处等明栩归来。 明栩在脱鞋的同时对257发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257挠了挠脸，语气不太自然地回道：“送温暖。” 明栩被257这个摸不着头脑的回答打得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顿了好几秒才继续问下去：“谁教你这样做的？” “《家政大全》。” 明栩没想到那本书还会有这种内容，以往他回到家，257都是乖乖呆在角落里，完全是根据他的设置行事。 他发觉，自从故障之后，257愈发“生动”起来。 “我是人。” 明栩陡然想起那天257的话来，但他没有继续深入思考，而是走进屋子内，准备看看那些被257“搜集”出来的小狗摆件。 257拿着水杯亦步亦趋地跟在明栩身后，明栩走一半察觉到身后动静，没给257任何反应时间就转身过来，257手上的水差点被撞翻，幸好只是撒了点出来。 明栩看了眼他手上的水杯，问：“这水是给我的？” 257点头。 “也是从《家政大全》那本书学的吗？” 257再次点头。 明栩将水从对方手上拿了过来，想也没想就往嘴里送进去。 “咳咳……咳……咳咳……” 257看见明栩一副痛苦不停咳嗽的样子，嘴唇瞬间像是涂了唇釉又红又肿。他无师自通的轻轻拍了怕对方的后背，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对方不那么难受。 明栩的咳嗽停止了，他捂着嘴巴，眼眶红红的还带点湿润。 “你怎么了？”257手下的动作没有停下同时担心的发问。 明栩没有立即回复他，而是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他，看起来很是委屈。 257见明栩一直捂着嘴巴，心里不由担心起来，不管不顾直接上手就把明栩捂着嘴巴的双手掰了下来。 明栩被257这霸道的态度搞得有些错愕，忘了反抗，嘴唇微张着，看起来是准备说些什么。 应该是受伤了吧。 257直接上手轻抚对方软软的唇瓣，眉头紧皱，担心的将手指准备伸进明栩口中时，手腕被握住，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看见明栩用一种冰冷不可侵犯的眼神看着他，257施施然将手从对方的唇边撤回，垂下的指尖却在不自觉的互相摩挲着，他能感受到指尖残存的嘴唇温度。 奇怪，为什么自己此刻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你是准备谋杀我吗？”明栩声音闷闷的。 257哪有这样的想法，他思考着自己是做了什么让对方这样怀疑他。 “请问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产生这种误会？”257虚心请教。 明栩轻皱着眉头，嘴唇因为受伤抿着嘴唇看起来像是在嘟嘴，他用眼神上下打量257，似乎想要找出对方故意的点。 257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样子还是以前的样子，但不知为何明栩觉得他的这个机器人的气质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可他找不出哪里不同。 明栩无奈吐出一口气，有些有气无力：“下次不要倒开水给人类喝。” 257似懂非懂，但明栩也没力气帮他理解，反正下次他是不准备喝对方递过来的水了。 明栩继续往客厅方向走去，257还是跟在他身后，暗暗记下不能给明栩倒开水这一嘱咐。 “啪” 客厅的灯被打开，明栩看见茶几旁边那一片地板上齐刷刷的一大片 都是他的小狗摆件。 这次257倒是先开了口：“我以为是你乱放东西，所以把这些小狗都拿出来放好。” 明栩没有责怪257的打算，这是自己这些年来的小怪癖，他只是想要在自己的天地能随时看见那个人给的东西，即使是复制品。 257见明栩只是一味盯着摆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决定再次道歉：“对不起。” 明栩这才回过神来，他对257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然后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小狗，似乎陷入了回忆。 257则是在一旁默默地站着，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是重要的人送的礼物。”明栩拿起一个小狗摆件，突然开口。 257没有出声回应，他等着明栩继续说下去。 “其实当时我也没有很喜欢这个摆件，但因为是那个人送的，所以我很喜欢。” 他看见明栩将手上的摆件翻来覆去的抚摸，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起来是个甜蜜的回忆。 “他还送过你什么礼物？” 257也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这个问题，他想自己一个陌生人，不应该问这么多。 明栩没有出现被打探**的恼怒，他还在回忆里，257的问题有没有被对方听见都是一个问题。 “你。” 明栩回答了他的问题。 原来是同一个人。 “那人是谁？”257继续试探。 “是……”明栩却从回忆里清醒过来，他看见一旁高高在上的257，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放下手上的摆件准备起身，却因长时间的姿势导致腿部发麻，没有站稳，往257的身上倒了过去。 257没有闪躲，他牢牢接住了明栩。 明栩在他怀里停留的时间就短短几秒，257连抬手碰到对方身体的时间都没给，明栩就离开了，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我等会会把这些摆件重新放到原来的地方，你下次不用再收集起来了，这不是乱放。” 见257点头表示知晓，明栩才开始准备收拾这些小摆件。 257见明栩轻车熟路地将这些摆件放回原位，他也不是没想过帮忙，只是在准备动手时却被明栩阻止了，对方看起来并不想让他碰这些摆件。 于是257只能站在客厅看着明栩忙上忙下，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才是家政机器人。 明栩在忙完摆件后，就没有和257有其他交流，而是洗漱完回到房间，看起来是准备睡了。 看了眼还没完全黑下来的天空，257又想起了《家政大全》。 合格的家政机器人，应该熟练掌握烹饪技巧，照顾好主人的每一餐。 做饭吗？ 257有些犹豫，他不久前才将明栩烫伤，自己真的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257抱着不放弃的心态，翻开《家政大全》仔细查看烹饪技巧。 “叩叩。” 睡梦中的明栩被敲门声吵醒，他看了眼时间，才晚上8点，自己也就睡了不到两个钟。 他起身打开房门，见到的是自家那位有故障的机器人，只见对方身上套着围裙，脸上围裙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污渍。 257见明栩一副自己又在搞什么鬼的表情看着他，立马解释道：“我刚在做饭。” 明栩往他身后看去，然后收回眼神，才问：“《家政大全》里学的？” 257点头。 明栩带着疑惑跟着257来到餐厅，是一桌简单的家常菜。 明栩没有忘记回家时的那杯开水，他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立即开动，而是带着不确定，拿着筷子犹豫着要不是尝一口。 257看出了明栩心中的疑虑，但他也没办法保证饭菜百分百没有问题，因为他尝不出味道，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做饭，虽然没有很难，但过程还挺曲折的。 他既期待又怕出错，他并没有伤害明栩的想法，但他也不想俩人因为他的差错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明栩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实在无法忽视，他抬眼望过去，257那双仿生的绿色眼珠子透露着期待。 明栩觉得自己这些天来唉声叹气的次数有些多，他将筷子伸向离他最近的——番茄炒蛋。 没有期待，甚至可以说是抱着踩雷的心态放进了嘴里。 嗯，意外的挺不错。 257看见明栩紧绷的面部放松下来，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第一次做饭，选的菜谱都是根据冰箱里的现有食材，番茄炒蛋，煎鸡翅，还有一道炒青菜。 257观察着明栩的进食，他似乎钟爱肉食，一盘鸡翅一下子解决了4个，对番茄炒蛋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态度，但会夹起来小口小口的吃，倒是青菜，直到明栩吃饱，这盘青菜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257默默记下明栩不爱吃蔬菜这一习惯。 “请问这顿饭还满意吗？”257在收拾碗筷也不忘了问明栩的感受。 “嗯，很好吃。”明栩并没有吝啬于给他好评。 “好的，我会继续努力。”得到满意答复的257有种说不出的愉快，连嘴角上扬都没发现。 明栩则是早已转身并没有注意到自家机器人脸上的表情。 经过一天的自我训练，257收拾东西都利落了起来，做饭时弄得有些杂乱的厨房很快就被恢复如初，整理好一切走出厨房没想到明栩还坐在餐厅那里。 257走向明栩，想要问问对方几个问题。 他坐在明栩的旁边，正准备开口，明栩先他一步：“右手伸出来。” 257疑惑但照做，明栩握住他的右手，头靠了过来，他看见明栩低着头对着他的“手表”不知道在设置什么，可他注意力却被明栩的头顶吸引住了。 他感觉手痒痒的，很想揉乱他的头发，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却被明栩的声音打断。 “设置好了。” 明栩跟他的距离又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他心思还留在对方的脑袋，根本不知道明栩做了什么。 明栩不知道257心里的小九九，继续对着他说道：“终端设置好了，以后有不懂的可以自己搜索，不用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