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如何在蝙蝠侠眼皮下装人?》 第1章 苏醒吧!我的骷髅骨! 醒来发现自己失忆了怎么办? 泻药,人在宫殿……具体哪座宫殿不清楚,刚从一个可能长达几百年的深度睡眠,或者说是深度死亡中“醒”过来。 第一感觉?硌。 浑身上下,从后脑勺到脚趾头,如果那玩意儿还能叫脚趾头的话,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硌的。感觉像是直接睡在了一堆碎核桃壳上,还是特大号、带棱角的那种。这床垫质量,差评,必须零分差评! 我尝试着“睁开眼”。 嗯……失败了。 没有眼皮可以掀开这种基础操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全方位的“感知”。我能“看”到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比我上辈子见过的任何蜘蛛网都要宏伟的灰尘吊灯,能“看”到墙壁上爬满了某种看起来很有活力的藤蔓,还能“看”到自己……嗯? 我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这肯定是在做梦吧”的侥幸心理,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映入感知的,是一副洁白(如果忽略那层均匀覆盖的、历史感十足的灰尘的话)、完整、并且……正在随着我的意念微微动弹的……骨架。 一根藤蔓正巧从我的左眼眶穿过,又从右眼眶穿出,像条绿色的、不请自来的眼罩,免费赠送视野模糊效果。 我:“……” 大脑,或者说,颅骨里那团负责思考的玩意儿宕机了三秒。然后,一个清晰无比、自带加粗高亮弹幕效果的认知,哐当一声砸了下来: 哥们儿,我好像不是个人了! 我,一具骷髅。有意识,能思考,甚至还能控制骨头动。这算什么?白骨精青春版?还是《寻骨识踪》片场跑出来的群众演员没卸妆? “哈…哈…” 我想干笑两声缓解一下这惊悚片开场的气氛,结果只听到自己下颌骨开合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咔哒…”声。 很好,自带恐怖音效。 就在我努力适应这具新“硬件”,琢磨着是应该先抠掉眼眶里的藤蔓还是先给自己掸掸灰的时候—— 哐啷!滋啦——! 一阵极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重物倒地的闷响,从我旁边炸开。那动静,活像有人把一整套中世纪厨房的锅碗瓢盆从楼梯上踹了下去。 我“扭”动颈椎——伴随着一串更加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把感知的焦点移了过去。 好家伙! 我旁边那堆原本应该安安静静躺尸的、锈迹斑斑,但造型还挺华丽的骑士盔甲——它!站!起!来!了! 不是那种被吊起来的展示状态,是那种……它自己把自己从一堆破烂挂毯里“拔”了出来,然后试图迈开腿! 哐当!咣——! 左脚成功迈出,然后以一种极其不符合骑士精神的笨拙姿势,精准地绊在了自己的右脚上。那套沉重的金属罐头,瞬间失去了所有平衡,像一座被砍倒的铁塔,面甲朝下,结结实实地拍进了厚厚的历史尘埃里。 尘土飞扬,盔甲部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物理意义上的摩擦声)。 我:“……” 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懵逼的。这还有个刚“活”过来就把自己摔成狗啃泥的铁憨憨。 我空荡荡的胸腔里莫名涌起一股……嗯,大概是“同病相怜”外加“这货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复杂情绪。我尝试着用精神去“戳”了戳那堆在地上微微颤抖的盔甲。 “喂?铁罐头?还活着……呃,还‘能动’吗?” 我的下颌骨咔哒着,试图传达意念。 那堆盔甲停止了无意义的颤抖。它……或者说,他?那个覆着面甲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初生牛犊般的茫然,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我能“感觉”到那空洞面甲后面投来的、同样懵逼的“注视”。 然后,一只覆甲的手臂,以一种慢动作回放般的速度,艰难地从身体下方抽了出来,高高举起。那只巨大的金属手掌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然后,极其缓慢而坚定地……竖起了一根覆甲的中指? 我:“……” 大哥,你这打招呼的方式挺别致啊?刚活过来就领悟了国际友好手势的精髓? 我的颧骨区域,如果那两块骨头能称之为区域的话,似乎想要做出一个“哭笑不得”的弧度。可惜硬件不支持,最终只发出了一声更响亮的“咔哒”。 “行吧,铁罐头,” 我放弃了表情管理,下颌骨咔哒着,“看来你也‘活’了。这年头,公主和骑士混得连肉身都没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哦不,是尸心不古?” 盔甲兄(姑且这么称呼吧)没有回应,只是维持着那个竖起中指的姿势,面甲直勾勾地“看”着我。布满灰尘和腐朽味道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的、非人类懵逼二重奏的气氛。 看来我俩除了物种不同,还有个更悲伤的隔阂——语言不通。 我,一具拥有奇怪常识但失忆的骷髅公主。 他,一套疑似活过来的、不太聪明且自带嘲讽手势的铁罐头骑士盔甲。 身处一个荒废得能直接拍鬼片都不用布景的宫殿。 开局一把骨头,装备全靠捡(旁边那位算装备吗?)。 这穿越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在线等,挺急的。 故事灵感来源于我的梦,梦见了自己变骷髅骨来到了哥谭,被阿蝙死亡凝视,[爆哭]太幸运了,我要记下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苏醒吧!我的骷髅骨! 第2章 虫族拆迁队与天降拖油瓶 "咔哒。" 我的指骨戳在书架上,震下来二两灰。旁边挂着的某位盔甲老兄被灰呛得——好吧它根本没反应,毕竟它就是个空壳子,比我还没内涵。 "啧,"我对着那具靠在墙角、摆着忧郁诗人造型的骷髅兄台摇头,心中暗叹,"哥们儿,你这肋骨弧度不错,就是缺了点灵魂。" 骷髅兄没给我一个眼神,毕竟全场除了我和我的铁憨憨骑士,其他骷髅和盔甲都是纹丝不动的纯摆件,连个背景板NPC都算不上。 距离我和铁罐头兄(就是那位见面礼是国际友好手势的盔甲老哥)双双诈尸,已经过去……鬼知道多久!反正天上那个灰蒙蒙的玩意儿亮了几次又暗了几次,我眼眶里的藤蔓都长出新叶子了! 这段时间,我和铁罐哥充分发挥了“来都来了”的优良传统,把这座豪华且破败的宫殿进行了地毯式……呃,骨毯式搜索。 这破宫殿大得离谱,几天下来,我俩基本摸清了—— 大厅,塌了半边,风一吹跟鬼哭似的;走廊,挂毯烂得能当流苏裤衩;塔楼,楼梯比我骨质疏松的骨头还脆,爬一次就得变跳梅花桩了;地牢,除了耗子就是耗子屎,纯天然有机肥料库;也就这藏书室还能看,虽然书脆得像薯片。 我用我那空洞但勤奋的眼眶,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我在啃完一本《古代贵族谱系与命名艺术》(其实是本烂账本)后,郑重宣布: 我,骷髅本骷,就叫艾薇拉·汉森!简称艾薇! 铁罐哥,现在叫加尔文了,在我给他看了我的名字后,他不知道从哪抱来一本长篇骑士小说,指着里面的主角名,示意他要征用这个名字。 此时,他正试图把一本《贵族纹系谱》从书架深处抠出来。结果"刺啦"一声,封面留他手里了,书页天女散花。 "……" 我空荡荡的胸腔里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轻点!加尔文!你当这是开罐头呢?" 我的下颌骨咔哒着抗议,发出嘲笑的骨头磕碰声,"还有,那玩意儿对你没用,你又没祖宗十八代可查!" 加尔文的面甲转向我,我俩没有发声器官,说不了话,我的嘲笑在他听来也只是骨头碰撞的声音,一开始我俩交流都是连比带划的,或许是相处久了,目前也算臭味相投,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面没憋什么好屁。 比如现在,他的头部发出沉闷的"哐当"一声,听起来像在说"要你管"。他随手把那块华丽的封面皮丢在地上,正好盖住倒在地上的无辜骷髅兵的脚面。 我东摸摸西瞅瞅,在书架某个犄角旮旯的暗格里,摸到了一把冰冰凉的东西。 "嘿!加尔文!看我发现了什么!" 我得意地咧开我的下颌,举起战利品——一把黄铜钥匙,柄上刻着纠缠的藤蔓花纹,在从破窗户漏进来的惨淡天光下,闪着如高考那条鱼眼睛里诡异的光芒。"宝库钥匙?密室开关?还是……" 我眯了眯(并不存在的)眼睛,"某个藏着前任国王假发套的保险柜?" 加尔文凑过来,发出"咔哒咔哒"的金属摩擦声,像台老旧的收音机在调频。 "行吧,你也不知道。" 我收回下颌,郑重其事地把钥匙挂在了自己光溜溜的颈骨上,冰凉的金属贴着我的脊椎滑下去。"RPG玩家第一定律," 我对着空气(和加尔文)宣布,"钥匙!必!出!宝!箱!" 万一开出瓶传说级骨头抛光剂呢?我这身老骨头急需保养! **** 夜幕降临,我和加尔文晃悠到了宫殿最高的露天平台,平台底下,那条环绕宫殿的护城河泛着幽幽的绿光,像一锅熬糊了的、加了过量荧光粉的菠菜汤,看着就倒胃口。河水干得快见底了,那绿光也跟快没电的LED灯似的,忽明忽灭。 我正对着凯兄咔哒着下颌骨,试图跟他探讨“这绿光是否具有放射性,会不会影响骨密度”这种科学问题(虽然我俩都没密度可言了)时,异变陡生! 那快干涸的护城河淤泥里,突然“窸窸窣窣”冒出无数东西!密密麻麻,看得我颅骨发麻!那是一群琥珀色的、半透明的甲虫!每一只都有巴掌大,身体像是凝固的树脂,里面包裹着一点和河流同样的幽幽绿光,它们爬行的速度快得吓人,像一片流动的、散发着不祥光芒的琥珀潮水,涌上了河岸。 它们爬过的地方,生命力跟见了鬼似的瞬间蒸发。 野草?秒变枯黄脆片。一只不幸路过的耗子?连吱都没吱一声,原地表演了个"鼠干速成",皮毛紧贴着骨头,活像博物馆里的标本。 这一刻,西方玄幻片场秒变木乃伊片场,圣甲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我和加尔文和这群。琥珀色的甲虫硬碰硬,我俩还有机会再死一次吗? "……" 我和加尔文的面甲/眼眶在空中交汇了零点一秒。 此刻我俩意念合一:人死不能复生,骷髅死了也不一定还能活。 "风紧!扯呼——!!" 我的上下牙快速磕碰在一起,发出急促的“咔咔”声。 转身!拔腿就跑! 身后是令人头皮(虽然我没有)发麻的窸窸窣窣啃噬声,还有植物瞬间枯萎、小动物化作干尸的无声恐怖。那些甲虫所过之处,连石头上的苔藓都瞬间死亡!它们的目标似乎很明确——这座宫殿,以及宫殿里一切能“吸”的东西! 宫殿开始筛糠似的抖,穹顶的碎石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砸。 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虫群啃噬的速度远超想象!宫殿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承重结构,在无数细小口器的疯狂作业下,终于不堪重负!我们头顶华丽(且沉重)的穹顶,塌了! 我的一根宝贵的、保养良好的肋骨当场壮烈牺牲,"咔嚓"一声断得那叫一个清脆。加尔文也好不到哪去,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在他肩甲上,直接给砸出个时髦的凹陷造型——好消息是,我们不会流血哀嚎,坏消息是,维修费极其高昂。 连滚带爬(我是真·滚,骨架在奔跑中散架重组了三次)冲到那座摇摇欲坠的吊桥时,身后是宫殿轰然倒塌的烟尘和依旧汹涌的琥珀虫潮!吊桥另一端连接着未知的河岸。 "哇——!哇——!" 我“低头”一看(颈椎差点扭断):一个裹在脏兮兮破布里的肉团子,正躺在河岸的烂泥地里,对着逼近的金色死亡潮汐放声大哭。 荒郊野外的哪来的婴儿,河狸吗这?! 此时几只甲虫已经爬到了襁褓边缘,琥珀色的身体在昏暗光线下闪着贪婪的光。 而我们身后是穷追不舍、连石头都啃的虫群,脚下是摇摇欲坠的吊桥。救?可能一起GG。不救?良心(如果骨头架子还有那玩意儿的话)好像有点过不去… “淦!捡了!” 我的下颌骨发出悲愤的咔哒声。就当是给这倒霉穿越剧本加点“人性光辉”吧! 加尔文听到我的声音,停顿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半秒。 "哐当——!!!" 他直接一个信仰之跃,庞大的金属身躯炮弹一样砸进泥泞里,溅起的污水糊了婴儿满脸满身。小家伙的哭声瞬间噎住,只剩下惊恐的抽气,瞪得溜圆的眼睛里倒映着加尔文那锈迹斑斑、沾满污泥、还凹了一块的面甲——这绝对是婴儿界最硬核的恐怖片体验。 "……行吧。"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紧跟着像个散了架的梯子一样滑下斜坡。骨头在泥水里重新排列组合,最后用还算完整的臂骨,一把捞起了那个烫手山芋(物理意义上的小肉山芋)。 几乎就在同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断裂声!承载了我们最后希望的吊桥,在虫群的疯狂啃噬和自身腐朽的双重打击下,轰然垮塌! 我们仨——一个骨质疏松的骷髅公主,一个肩甲凹陷的铁憨憨骑士,一个满脸泥巴的小拖油瓶——一起做了个标准的自由落体,"扑通"、"扑通"、"扑通"!砸进了那锅散发着诡异绿光的"菠菜汤"里! 冰冷的河水瞬间灌满我每一处骨缝!更要命的是,那些该死的金色甲虫在水里灵活得像食人鱼!它们无视水流,闪烁着不祥的光芒,像一颗颗微型鱼雷,直冲我们这块唯一的浮木——一块巨大的吊桥碎木板而来! "加尔文!护好咱家''储备粮''!" 我咔哒着下颌骨尖叫,同时飞快地从颈骨上扯下那把黄铜钥匙,权当匕首使。加尔文一手死死箍住怀里的小肉团(婴儿神奇地不哭了,睁着大眼睛看戏),另一只手则拔出了他那半截锈迹斑斑、剑刃都豁了口的长剑,抡圆了膀子。 战斗瞬间打响!叮叮当当!哐哐哐! 我用钥匙玩命戳着爬上木板的甲虫,每一次戳刺都伴随着骨头摩擦的"咔哒"声和甲虫外壳碎裂的脆响。加尔文更猛,他那半截锈剑抡得跟风车似的,把扑上来的甲虫当高尔夫球一样"砰砰砰"地打飞出去,砸在水面上溅起绿色的水花。每一次金属与琥珀甲壳的碰撞都火花四溅(物理意义上的),在昏暗的光线下居然还有点……诡异的浪漫?如果忽略这是生死搏斗的话。 小婴儿在加尔文冰冷的臂弯里打了个嗝,小嘴一咧,居然……咯咯笑了?仿佛眼前这骷髅大战发光甲虫、火花带闪电的奇幻且惊悚的场面,是什么顶级的滑稽戏表演。 不知战斗(打地鼠)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这把老骨头快要散成零件,加尔文那半截锈剑也快抡成烧火棍的时候—— 天,亮了。 不是那种阴惨惨的亮,而是一道真正的、带着暖意的、金灿灿的阳光,像个救世主一样,刺破了浓厚的、带着河腥味的雾气。 奇迹发生了! 那些凶神恶煞的金色甲虫,如同被拔掉了电源。它们体内流动的绿光瞬间熄灭,透明的琥珀身体像被阳光晒化的劣质塑料,迅速瘫软、分解,化作一滩滩无色无味的粘稠液体,融进了河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汹涌的虫潮,没了。 连带着护城河那令人作呕的幽绿光芒,也彻底黯淡、消散,变成了一条普普通通、只是略显浑浊的灰绿色小河。仿佛刚才那场差点让我们仨团灭的虫灾,只是集体嗑药后产生的幻觉。 我和加尔文(还保持着战斗姿态,我举着钥匙,他抡着锈剑),以及他怀里那个咯咯笑的小祖宗,都僵住了。 劫后余生的死寂笼罩着我们这块小小的、湿漉漉的浮木。只有河水拍打木板的"哗啦"声,和小婴儿满足的咂嘴声。 "哈……哈……" 我的下颌骨无力地开合了两下,发出干涩的"咔哒"声,"我们……这是……活下来了?" 加尔文的面甲转向我,沉重地点了点,发出"哐哒"一声闷响,仿佛也用尽了力气。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咸腥味和淡淡机油味的风吹来,彻底驱散了最后的雾气。 我和加尔文(还有他怀里好奇东张西望的小家伙)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他抬面甲,我抬颅骨)。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那并不存在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浑浊的河水不知何时已汇入了一片广阔无垠的海水。而我们这块破木板,正像个醉汉一样随波逐流。 在遥远的海平线上,晨光勾勒出一座城市的巨大剪影。那是一座由无数尖锐、高耸、哥特式塔楼和阴影组成的钢铁丛林,阴沉、压抑,巨大的建筑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长满了尖刺的黑色巨兽。即使隔得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混合着铁锈、湿气和……金钱(主要是楼高)的复杂气息。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挂在颈骨上、沾着泥水和不明粘液的黄铜钥匙。 "……这宝箱开得有点远啊。" 我发出一声无力的吐槽。 木板随着海浪轻轻摇晃,慢悠悠地漂向那座陌生的、散发着不祥魅力的城市。 无敌碎碎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虫族拆迁队与天降拖油瓶 第3章 第三章 welcom to Gotham 海水把我和加尔文(还有他怀里那个祖宗)冲上某个散发着可疑气味的码头时,天刚蒙蒙亮。 刚上岸,加尔文怀里的小祖宗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哇——!”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充分表达了“我要吃,饭——”的中心思想。 我,艾薇,一具骨头缝里都在滴水、恨不得当场散架的骷髅,倒在地上,与抱着小孩儿的加尔文面面相觑,他现在走路哐当哐当响,盔甲缝隙里还卡着海带,活像个移动的咸菜坛子。 我俩的面甲/眼眶在空中交汇,充满了无产阶级的迷茫。饭?去哪搞?怎么搞?难道用我光滑的指骨去挤牛奶吗?! “听着,铁疙瘩,”我咔哒着下颌骨,用滴水的手指在地上划画,试图传达战略方针,“咱俩这造型,白天在街上溜达,跟裸奔去精神病院开派对没区别!分分钟被热心市民(扭送实验室切片研究!” 加尔文发出“哐当”的声音,表示同意。 清晨的码头空气中都带着一股“别惹老子”的硝烟味儿,比我们那破宫殿还刺激。 为了解决小祖宗的温饱问题,我们像两只见不得光的地鼠,在码头区的垃圾箱和废弃仓库间东躲西藏。 终于,在一家看起来还算正经,至少门口没涂鸦,窗户没破的孤儿院后巷,趁着清晨人少,加尔文用他那双带着人体余温的金属大手,极其轻柔地把小肉团放在了孤儿院大门台阶上,还笨拙地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盖了盖。 “再见了,小麻烦精,”我心里嘀咕,“当然最好再也不见,遇见一把活了的骷髅和盔甲可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道的事情。” 加尔文的面甲对着那扇紧闭的门,停留了好几秒,才被我拽着生锈的臂甲拖走。 解决了女婴的问题,现在我俩需要考虑一骨一铁皮罐头在这个城市的生存问题了,首先咱得会伪装。 人类,是需要穿衣服的!这点常识我还有。贫民区居民楼的晾衣绳上“时装”琳琅满目:油腻的工装、破洞的T恤、散发着鱼腥味的围裙…… 我和加尔文分工明确。我负责“借”——不要笑,我当然是借啦!咱读书“骨”的事情能叫偷吗!(恼怒)。 我们“借”的目标:宽大、能把我这身骨头架子完全罩住的深色外套,帽子,还有遮住我手指的手套必备!加尔文负责……呃,他负责当移动衣架和望风。 结果就是,我戴着乱糟糟的粉色假发和蓝白相间的毛线帽,绿色的军大衣和红色围巾,手上套着黑色的机车手套,黑白相间的宽松裤子,露出黄绿色的帆布鞋,整个辣眼睛的程度像洗衣机里刚洗完卷成一坨的衣服滚出来了,或者是谁家清洁大扫除丢出来的垃圾成精了。 加尔文?他试图套上一件加大号风衣,效果嘛……像个试图cos人类的邮筒,还是生锈的那种。风衣下摆露出的金属靴子和关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是铁皮罐头。 “算了算了,”我绝望地咔哒,“你,加尔文同志,找个地方猫着!目标:废弃建筑,越破越好!等我回来!” 把他塞进一栋窗户都没剩几扇、墙皮掉得比我骨质疏松还严重的废弃居民楼后,我这个“彩色垃圾精”开始了流浪汉一日游。目标:收集情报,搞清这鬼地方到底是哪儿。 这座城市的白天……嗯,也挺热闹。警笛声是背景音乐,路人行色匆匆,眼神警惕。我竖起耳朵,捕捉着碎片信息: “昨晚东区又炸了,听说是小丑帮干的……” “韦恩集团又捐钱了,真有钱……” “蝙蝠侠昨晚在码头区抓了企鹅人的手下……” “听说毒藤女越狱了?稻草人也跑了?阿卡姆是公共厕所吗?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等等!韦恩集团?蝙蝠侠?小丑?企鹅人?毒藤女?稻草人?阿卡姆? 这些词儿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捅开了我脑子里某个生锈的锁! 我猛地抬头,目光越过低矮破败的街区,死死钉在远处那座鹤立鸡群、高耸入云、散发着“老子很有钱”气息的玻璃幕墙大厦上——韦恩大厦! “卧……槽……” 我的下颌骨差点脱臼。哥谭!DC宇宙!蝙蝠侠的老家!新手村直接开在世界侦探家门口可还行?! 不过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算了,不管了,毕竟骷髅都活了,多点破次元壁的消息也很正常,不是吗? 天色渐暗,哥谭露出了它更“迷人”的一面—— 哥谭警察局楼顶,一道光束撕裂了渐浓的雨雾,一个巨大的蝙蝠标志投影在厚重的云层上。 蝙蝠灯!实锤了!心里那点侥幸彻底凉透。我缩了缩脖子,快速溜回了我们的暂时据点。 “哐当?”(啥情况?)加尔文看我回来,发出询问的金属音。 我掏出在垃圾桶旁捡的、沾着可疑酱汁的报纸,指着头版上巨大的“韦恩集团”LOGO和旁边小字报道的“蝙蝠侠挫败银行劫案”,又指了指窗外那还在亮着的蝙蝠灯。 加尔文凑近,面甲几乎贴到报纸上,然后缓缓抬起头,我却从他没有任何表情的面甲中感受到了他的懵逼。 得,这位中世纪来的铁憨憨对哥谭的认知为零。真·古色古香。 我俩正对着发愁——一个骷髅一个铁罐,在蝙蝠侠眼皮底下的哥谭怎么活?开旅店?怕不是第一天就被蝙蝠镖钉在墙上当标本! 突然—— “BOOM!!!” 一声巨响从不远处的罗宾逊公园方向传来,震得我们藏身的破楼都抖了三抖,天花板又掉下来二两灰。紧接着,城市广播系统里爆发出一个尖锐、癫狂、仿佛用指甲刮黑板混合着漏气风箱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晚上好,我的蝙蝠!你终于回来了?看看特地为你举办的派对,喜欢吗哈哈哈哈——!” 这笑声……杀伤力堪比精神污染! 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只见罗宾逊公园方向,无数粗壮的、一看就不正常的绿色藤蔓和植物像打了激素一样疯狂冲天而起,瞬间把公园变成了亚马逊丛林哥谭分林!与此同时,天空中开始飘下淡淡的、带着甜腻花香的绿色雾气,所过之处,路灯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绿光。 “啧,”我心里疯狂吐槽,“买一送二?毒藤女和稻草人联名款毒气套餐?这哥谭反派团建活动搞得挺热闹啊!” 咦?我又知道了?我这脑子到底存了多少奇怪的知识? 不过……好消息是!我和加尔文——一个没肺,一个没有“中之人”的铁皮罐头!完美免疫毒气攻击! 但是那个被我们选中收养女婴的孤儿院,就在罗宾逊公园附近,这个时间孤儿院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了,要是他们吸入稻草人毒气—— “嘎嘣”我正思索着,听到一声熟悉的骨裂声,低头一看,一根保养的极好的肋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加尔文的胳膊肘正抵在我的肋骨旁,我完美对称的胸腔,此时少了一根肋骨。 我大怒,捡起肋骨,“咚咚咚”地敲着加尔文的头盔:“你这个登徒子!怎么可以随便碰女士的胸部!你的骑士精神呢?” 加尔文懵逼地老实挨敲,指着罗宾逊公园对面的孤儿院,意思不言而喻。 “善良的铁罐头,你可不该叫加尔文,唐吉坷德更适合你。”我上下牙碰撞,状似不满的吐槽。 我们俩,一个像彩色垃圾袋,一个走路哐当像移动废铁,狗狗祟祟地摸到了公园外围的废墟地带。远远就看见一个漆黑的、带尖耳朵的高大身影在绿色丛林里闪转腾挪,动作快灵活如同一只黑豹。 只见他熟练地掏出一个小罐子,对着疯狂扭动的植物喷了几下——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藤蔓瞬间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高科技,就是牛! 我们跟着蝙蝠侠的动作,腾转挪移,避免被发现还要穿过罗宾逊公园时(加尔文甚至发出了“咔哒”的赞叹声?),旁边大楼门上露出挣扎的身影。 凑过去一看——一个穿着红黑制服、披着短披风的黑发少年,被粗糙的绳索倒吊在吊灯上!面罩下露出的半张脸憋得通红,显然已经昏过去了。 世界第二侦探和永远的美少年——红罗宾,堂堂登场! 但我相信他要是醒着一定会换一种更体面的出场方式。 为什么这么想,因为一位爱摇香菇的故人跟我说过,做人,最重要就是体面。 不过现在比起体面,我更担心世界第二侦探的脑子因为缺氧而变傻。 我走到吊灯下,伸出手,连红罗宾头发都够不着。我转了两圈,朝铁罐头比了个“砍”的手势。 加尔文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拔出腰间那半截锈迹斑斑的破剑,手臂以一种不符合物理定律的速度和精准度猛地一挥! “嗖——铛!” 破剑脱手飞出,划出一道寒光,精准地切断了绳索! “砰!” 昏迷的红罗宾像个沙袋一样直直掉下来——然后结结实实、毫无缓冲地砸在了正下方、仰头张望的我的身上! “咔嚓!哗啦——!” 世界瞬间旋转、模糊,骨头棒子天女散花般滚了一地!我的颅骨在地上骨碌碌转了好几圈才停下,空洞的眼眶正对着加尔文那只还保持着投掷姿势的金属大手。 “……” 现场一片死寂,然后突然响起快板声:“加尔文!我哔——(此处自动消音)你大爷!!!” 可惜加尔文听不懂骷髅语的复杂表达,我只能用唯一能动的臂骨,颤颤巍巍地、极其坚定地,对着他——竖起了那根熟悉的中指! 就在这时,外面的打斗声突然安消失了,警车的鸣笛声从无到有,越来越清晰! 看来蝙蝠侠解决了毒藤女,那我们就不适合在继续留在这里了。 “撤!!!” 我仅存的臂骨示意加尔文把我连骨带衣服的打包带走,去孤儿院。 加尔文一把捞起地上散落的骨头部件,然后像个偷了油的耗子,嗖地一下钻进了旁边一堆坍塌的砖石废墟缝隙里,动作快得只剩一道生锈的残影。至于我其他的没来得及收捡起来的骨头零件,希望哥谭的老鼠对骨头没兴趣! 蝙蝠侠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落在路灯下。他蹲下身,快速检查了一下昏迷的红罗宾,确认只是被勒晕加砸了一下,暂无生命危险,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他那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捡起了地上那柄锈迹斑斑、豁了口、刚刚立下“救罗宾砸骷髅”大功的破剑。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其他几块形状熟悉的“白色零件”,又看向绳索整齐的断口,最后转向我们消失的那片废墟。他打开了臂甲上的某个装置,红外扫描启动。 热成像视野里,只有昏迷的罗宾和冰冷的建筑残骸。 蝙蝠面罩下,薄唇紧抿。 “便士一,”低沉沙哑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出,“罗宾逊公园东侧废墟,红罗宾受伤昏迷,我需要蝙蝠车。还有现场发现疑似中世纪武器和人体骨骼,调取附近所有监控,搜索所有可疑目标。” 他将红罗宾抱上蝙蝠车,开启无人驾驶模式,看着蝙蝠车朝基地方向驶去,转身,朝高处射出钩抓枪,身体顺着钩抓枪腾飞,披风在带着甜腻毒气的夜风中猎猎作响。 评论摩多[害羞][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 we to Gotham 第4章 凛蝙将至(The Batman is coming) 叮叮当当,加尔文把我散落的骨头像倒一筐土豆似的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我唯一能动的臂骨立刻开始疯狂拼装,动作熟练得像老裁缝补破衣服——骨头摩擦的“咔哒”声就是我的缝线机。 “加尔文!盆骨!我的盆骨!” 我咔哒着,指挥他把我最重要的承重部件递过来,“轻点!这不是你擦盔甲的抹布!” 加尔文笨拙地用两根铁手指捏着盆骨边缘,小心翼翼地放好,面甲发出“吱呀”一声,像是憋着不存在的闷气。 一番骨头摩擦的交响乐后,我——艾薇·汉森,暂时恢复出厂设置的骷髅——重新站了起来。我像刚做完瑜伽似的伸展了一下,骨头摩擦发出老沙发弹簧的声音。 “主体框架在线,运行基本正常,” 我举起两只手骨,“就是……外设丢失严重。” 我晃了晃光秃秃的指根,“‘国际友好交流’模块离线(左手中指、无名指),‘优雅兰花指’皮肤包丢失(右手小指)。”我对着加尔文比了个残缺的国际友好手势,“加尔文!我的限量版配件呢?!” 加尔文凑近,金属脑袋歪了歪,发出沉闷的声响,空洞的面甲对着我的手骨“凝视”了好几秒。然后,他抬起覆甲的大手,先做了个“抓握”动作,又做了个“狂奔”的动作,最后摊开手掌,耸了耸肩。 意思明确:逃命时太急,没顾上抓。 “行吧,” 我无奈地咔哒,只能祈祷我这保养得意的无瑕骨架零件,不会被捡起来送研究室。 硬件问题暂时放一边,正事要紧——看看那个被我们“寄存”在孤儿院的女婴。虽然毒气警报似乎解除了,但得亲眼确认才安心。 我们狗狗祟祟,再次摸回罗宾逊公园附近的孤儿院后巷。 孤儿院大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隔着窗户,我看到医护人员正在给附近的人们分发药剂。加尔文那毫无表情的面甲贴在冰冷的砖墙上,努力调整角度往里“看”。我空洞的眼眶在人群中搜寻。 终于,在一个护士怀里,看到了那个裹在干净毯子里的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 我和加尔文同时“松”了口气。他面甲转向我,轻轻点了点。我也咔哒了下颌骨回应。 “OK,任务完成,” 我咔哒着示意加尔文,“Now,考古时间!” 找回自己的身体部件,这很合理! 我们回到红罗宾“倒栽葱”成就解锁点——那盏艺术感歪斜的路灯下。 警戒线?那玩意儿在哥谭约等于装饰品。 找到大概位置,我俩开启【垃圾佬模式】,撅着腚,趴跪在地上四处翻找。 结果:空空如也。 我的三根【传奇·艾薇的指骨】,和加尔文那把立下“救罗宾砸骷髅”大功的半截锈剑【生锈の救世主之剑(白板)】,如同被系统刷新,人间蒸发。 “奇怪……” 我咔哒着,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往上爬(物理感觉),“难道被当成垃圾清理了?” 这可能性……就像指望企鹅人改行做慈善。 就在这时,冰冷的夜风吹过。一股凉意顺着我光滑的脊椎骨往上爬,仿佛有《咒怨》里的小鬼在给我做免费针灸。 我下意识抬—— 远处,哥谭警局楼顶,那巨大的蝙蝠灯如同冰冷的独眼,悬挂在夜空中。 一个念头,冰冷地、毫无征兆地浮现在我意识里,带着某种无法解释的熟悉感。 The Batman is watching you!(蝙蝠侠正在把你做成表.jpg) “完……蛋……了……” 我的下颌骨无力地开合着,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第5章 蝙蝠侠正在把你做成表 蝙蝠车的引擎声低沉地熄灭。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扯下头罩,疲惫感如同沉重的披风压在他的肩头。小丑癫狂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膜里残留,稻草人恐惧毒气的甜腻气味仿佛还附着在制服上。又是一个漫长而混乱的哥谭之夜。 他快步走向医疗区,红罗宾——提姆·德雷克——已经坐了起来,正揉着发红的脖颈和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脸色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锐利。 而旁边,新晋罗宾,达米安·韦恩,抱着双臂站在一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连路灯都能‘制服’红罗宾,看来夜巡对你超纲了。”达米安的声音包含恶意,“需要我帮你叫阿尔弗雷德送杯热牛奶,再念个睡前故事吗?鸟宝宝。” 提姆放下手,冷冷地瞥了达米安一眼,脖颈的疼痛让他吸了口气,但语气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被埋伏和吸入少量残留毒气是意外。你呢?被毒藤当挂件的样子,挺‘英勇’。” “那是战术规避!”达米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不像某个被倒吊着等骑士救的‘公主’!” 小孩特有的尖锐嗓音刺得提姆脑子更疼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崽子,只想起来和他打一架。 “够了!” 眼见两人矛盾升级,一声低沉、沙哑、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喝止在洞穴中响起。 蝙蝠侠站在两人之间,面罩下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他们。疲惫和压力让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粗糙。“今晚的混乱已经够多了。达米安,回你的房间。提姆,你需要休息。”他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纯粹是命令。 达米安的包子脸瞬间涨红,他狠狠瞪了提姆一眼,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最终只是朝着提姆冷哼一声。 “晚安,父亲。晚安,阿尔弗雷德。” 说完晚安,达米安像只骄傲但被训斥的小豹子,转身大步走向升降梯。 提姆看着达米安的背影,又看了看布鲁斯紧绷的下颌线,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他点点头,动作有些迟缓地站起身,也走向升降梯,只是在经过蝙蝠电脑时,目光锐利地扫过屏幕上定格的几个模糊画面——一个穿着极其怪异的人影,和一个在风衣下露出明显金属反光的轮廓。 洞穴里暂时只剩下布鲁斯和电脑运转的低鸣。他走到巨大的蝙蝠电脑前坐下,阿尔弗雷德无声地出现,递上一杯热茶。 “谢谢,阿尔弗雷德。”布鲁斯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意。 “看来今夜的小鸟们格外‘活泼’,老爷。”阿尔弗雷德语调平和,“我已经检查过了提姆少爷的伤势,轻微脑震荡,颈部肌肉拉伤,希望提姆少爷明天能在好好休息,而不是去公司昼夜不分的工作。” “……我明天去公司。”布鲁斯心虚回答。 “那您现在应该躺在床上,而不是在一个阴森洞穴里和一群蝙蝠为伴,老爷。”阿尔弗雷德饱含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布鲁斯。 “有新的发现,阿尔弗雷德。在罗宾逊公园东侧废墟。”布鲁斯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速操作起来,转移话题 屏幕上调出了多个监控片段,大多模糊、抖动,甚至只有几秒钟就被战斗波及而中断。布鲁斯将几个关键画面放大、增强处理。 只见一个穿着色彩极其冲突的身影,在“玛格丽特孤儿院”后巷探头探脑。宽大的衣物在某些角度下,隐约勾勒出下方异常瘦削、甚至带有棱角的轮廓。 他旁边一个穿着不合身风衣的高大身影。风衣下摆清晰地露出金属靴子和腿部关节的反光。行走姿势僵硬,步态沉重。风衣被撑起的肩部轮廓明显是某种盔甲的护肩。 在另一个监控器里,同样的“辣眼睛”人影和一个风衣下金属反光的身影,似乎在孤儿院门口放下了什么东西(女婴)。 半小时前两人再次出现在公园边缘废墟,行为鬼祟,似乎在寻找什么。 布鲁斯调出收集的证物照片:那柄锈迹斑斑、豁口、样式古朴的半截长剑,以及几块经过初步扫描、确认是成年人类指骨。 “目标A,”布鲁斯指着“辣眼睛”人影,声音冰冷,“行为模式异常,着装刻意混乱用以遮掩体态,但衣物下的轮廓…不符合正常人体结构。初步分析,可能极度瘦弱畸形,或…使用了某种内部支撑结构。目标B,”他把那个风衣金属人的监控截屏放大,“确认覆盖全身式金属盔甲。步态分析显示盔甲内部…可能为空,或非生命体驱动。重量估算超过正常人体穿着盔甲极限。” 他调出红罗宾被吊着的现场照片,绳索的切口特写。“切口光滑,一次成型。力量、精准度远超常人。武器吻合现场发现的锈剑。”他又调出孤儿院附近的画面,“他们放下了一个婴儿在‘圣玛格丽特庇护所’门口,时间在毒气释放前。” 阿尔弗雷德微微皱眉:“如此说来,他们间接保护了那婴儿免受毒气伤害,又…以某种方式‘救’了提姆少爷?虽然方式相当…粗暴。” “非人、未知、拥有破坏力,”布鲁斯的声音毫无波澜,只有深深的警惕,“善意?伪装?还是对‘实验品’或‘目击者’的后续处理?” 他调出哥谭地图,将监控捕捉到的最后几个点连成线,锁定了一个大致范围——码头区与老工业区交界的边缘,一片密集、破败的贫民窟。“他们消失在这里。附近的监控在今晚的混乱中损坏严重。” 布鲁斯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地图上那片被红圈标记的区域,屏幕的光映在他疲惫但锐利如鹰的眼眸中。 puter,持续监控‘玛格丽特孤儿院’及红圈区域所有可用公共及私人摄像头,回溯目标首次出现前的录像。分析锈剑的金属成分和锻造工艺,对骨骼样本进行详细DNA及年代检测。搜索近三个月哥谭及周边所有异常事件报告,尤其是涉及失踪、怪异目击、古董失窃的。目标代号:暂定‘彩衣人’(Harlequin)和‘铁砧’(Anvil)。优先级:高。”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安静摆放在检测台上的那截锈剑和苍白的指骨上。 哥谭的阴影里,似乎又多了两个难以理解的谜团。 第6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在经过昨晚毒藤女加稻草人的“绿色地狱嘉年华”或者小丑的“笑气蹦迪派对”后,今晚的哥谭总算安静些。 远处零星的枪声和警笛的二重奏虽然还在上演,但对比昨晚,已经算得上是“哥谭好声音”海选现场了。 我和加尔文正狗狗祟祟地贴着一栋废弃写字楼的阴影移动,活像两个刚做完案的贼。 实际上我们比贼还惨,贼至少四肢健全。 我低头,借着惨淡的路灯光,看着自己残缺的手掌,欲语泪先流。 刚才在某个废弃医疗教学楼的解剖教室,我满怀希望地从一具塑料假人骨架上掰了几根指骨,试图来个“移花接木”。结果呢?那些塑料玩意儿往我指根上一怼,别说连接了,连点反应都没有,滑不溜秋地就掉了下去。 一想到我那几根保养得宜、洁白如玉的指骨可能正躺在蝙蝠洞某个冰冷的培养皿里,被红罗宾拿着放大镜研究,被罗宾当成飞镖靶子,我就觉得心拔凉拔凉的。 相信以蝙蝠侠的技术,不久就能根据他手里的骨头和“大宝剑”发现我们的蛛丝马迹,然后我俩就得被装起来从蝙蝠洞巡演到瞭望塔。 对于我对蝙蝠侠这种自己都不知道的“熟悉感”,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出于对自己的相信,我已经打算和加尔文沟通一下,找回我俩的DLC就立即离开哥谭,但问题是——难道我们要去蝙蝠洞投东西吗?这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在回家的路上,我拽着加尔文,边走边着思考这个世纪难题。 “咔哒。” 突然,一声是高处传来的,极其轻微的石子滚动声。 我的心一突突,一股凉意,比哥谭湾的海风还冷冽,顺着我光滑的脊椎骨“嗖”地一下窜到了天灵盖! 我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赴死般的悲壮,抬起了我的颅骨。 高楼的风,带着城市特有的铁锈和尘埃的味道,吹得更猛烈了些。在离我们不远的一栋摩天大楼那陡峭的、如同刀削斧劈般的屋顶边缘,一轮巨大的、惨白的圆月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充当着最完美的背景板。 而就在那轮圆月之下,清晰地勾勒出两个身影。 一个高大、挺拔,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融入了哥谭本身的阴影。尖尖的耳朵在月光下投下锐利的剪影。 另一个,身形更小,但姿态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小豹子,背后的刀把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他们站在那里,居高临下,沉默地俯视着我们。 时间,仿佛凝固了零点一秒。 我灵魂深处爆发出无声的尖啸,拽着加尔文转身就扑向旁边一条更狭窄、堆满垃圾箱的小巷! 什么哲学问题,什么指骨归属权,都见鬼去吧!先保住剩下的骨头要紧!我可不想明天哥谭日报头条是《震惊!午夜惊现奔跑的骨架,疑似阿卡姆新展品外逃》! 身后,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夜晚的寂静! “嗖!嗖!嗖!” 几道黑色的闪电疾射而来!角度刁钻,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噗!噗!噗嗤!” 几声闷响。我感觉后背和肩膀被几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击!冲击力让我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把颌骨磕在加尔文的肩甲上。 几枚造型独特的蝙蝠飞镖,正稳稳地扎在我那件花里胡哨、厚得像棉被的军绿色军大衣上!深陷在蓬松的填充物里,尾翼还在微微颤动。 没有惨叫。 没有鲜血喷涌。 只有布料被撕裂的细微声响和我骨头架子被砸得“咔哒”乱响。 几乎同时,另外几枚飞镖精准地射向加尔文! “叮!叮!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小巷里炸开,带着刺耳的回音!一枚打在加尔文的肩关节连接处,一枚打在他抬起的金属臂肘上,还有一枚擦着他头盔边缘飞过,在旁边的砖墙上溅起一溜火星! 加尔文庞大的身躯微微晃了晃,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但他依旧沉默灵活地迈着沉重的步伐奔跑着。 没有痛呼,没有躲避,只有金属被硬物撞击后最纯粹的物理反应。 我俩被飞镖扎了跟没事人(骨/罐头)似的,连点生物该有的应激反应都欠奉!这已经不是可疑了,这简直是往“非人类”的标签上盖钢印! 我简直可以想到蝙蝠侠面罩下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了。 “嗖!” 钩爪枪的钢索绷紧,带着他如同巨大的黑色蝙蝠般从高空俯冲而下!同时,更多的蝙蝠镖如同死亡蜂群,封锁了我们所有可能的闪避角度! “加尔文!护头!”我咔哒着试图提醒,同时狼狈地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一枚射向我颅骨的飞镖。加尔文则挥舞着他那巨大的金属手臂,像打棒球一样“铛铛”地把射向要害的飞镖磕飞,火星四溅。 就在这混乱到极点的拉扯追逐中,意外发生了! 我身上那件本就破烂不堪、全靠别针和绳子勉强挂住的彩色垃圾套装在经历了翻滚、撞击、被飞镖勾挂等一系列折磨后,终于不堪重负!只听得“刺啦”一声脆响,右肩膀连接处那根早就岌岌可危的绳子彻底崩断! 厚重的绿色军大衣像半边脱落的龟壳,猛地向下滑落!更要命的是,里面那件同样宽大、用来遮掩骨头的破洞T恤,也被带得向下一扯! 完了! 我右半边肩膀到肋骨的位置,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蝙蝠侠那穿透性极强的目光之下! 月光下,惨白、光滑、没有任何一丝血肉覆盖的——肋骨和肩胛骨,清晰无比地暴露了出来!每一根肋骨的弧线都干净利落,在月光下泛着一种近乎莹润的冷光,比博物馆里精心处理过的教学标本还漂亮。 时间,再次凝固了。 蝙蝠侠俯冲而下的身影在空中似乎有了一瞬间极其微妙的停滞。达米安的动作也顿住了,他那双在多米诺面具下的眼睛肯定死死地盯在我暴露的骨头上。 “喔噢。”蝙蝠侠耳麦里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感叹,沉寂的频道突然热闹起来。 “…骨骼完全暴露…无任何肌肉、筋膜、血管组织附着…表面异常洁净…无风化痕迹…魔法侧吗?”红罗宾坐在超级电脑前,呷了一口咖啡,看着监视器里窝窝囊囊东逃西窜的这两个疑似救了他的“好心骨/盔甲”,迅速上传了资料。 “我宣布,这是我见过保养最好的骨架。”斯蒂芬妮咚咚敲晕小混混的头,看着群里的照片感慨。 “我出现幻觉了吗,怎么看到一具骨架在跑”夜翼站在布鲁德海文警局楼顶,看着频道里的照片,震惊,“刚好Brennnan博士在布鲁德海文,需要帮忙吗?” “啧,”红头罩注意到蝙蝠家的红点离自己越来越近,上频道了遛一圈,看到照片嘴一咧就是地狱笑话。“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的给哥谭坟场群发‘复活趴体’邀请函?老子这个正牌死人邮箱里怎么毛都没有?!” “大红,小心待会儿舔嘴唇把自己毒死。” “吵死了!”罗宾皱眉,这俩非人的家伙,跑的还挺快,“红头罩,他们朝你的方向过去了,拦住!” “需要帮忙吗?”斯蒂芬妮探头,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客气,我快到了。” 前有蝙蝠侠和罗宾堵截,后有即将赶到的蝙蝠全家桶围观!这要是被抓住,绝对会被挂在蝙蝠洞里当战利品!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 “嗡——!” 胸前一股快速急切的的震动,吓得我差点把颅骨扔出去。 是那把黄铜钥匙! 它从自然的垂落变成悬浮在空中急切地震动着,与此同时,一层强烈的、如同实质般的柔光猛地从钥匙上爆发出来!那光芒黄澄澄的,温暖而神秘,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甚至让我暴露在外的骨头都染上了一层金边! 更诡异的是,当我拐弯时,那光芒的强度竟然随之变化!当我面朝东北方向那条堆满建筑垃圾、看似是条死胡同的小巷尽头时,钥匙的光芒瞬间暴涨,亮瞎我不存在的双眼。 这几乎是在直接说了:这边有问题! 我都不用猜,就这特效,用这钥匙开出来的箱子必出金! 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蝙蝠阴影,我选择搏一搏! 我用仅存的右手残指死死攥住那滚烫的钥匙,把它当成指路的灯塔,另一只手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大概是求生欲),猛地拽住还在试图用身体替我挡飞镖的加尔文那冰冷的金属臂甲! 我拖着他,像个扑火的飞蛾,又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朝着钥匙光芒指引的方向——那条看似绝路的、堆满破木板、废弃轮胎和水泥块的死胡同尽头,埋头狂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第7章 哈哈!哀家长头发啦! 前一秒,我和加尔文还在哥谭冰冷潮湿、充满垃圾芬芳的巷子里,被蝙蝠侠和他的小鸟崽子们当成移动靶子追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气,后一秒…… “噗通!哗啦啦——!” 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堪比滚筒洗衣机甩干模式的眩晕感,还有一堆破木板和废弃轮胎被撞飞的噪音交响乐后,我们俩——或者说,一堆骨头和一个铁罐头——结结实实地砸进了……一片柔软的黑暗里? 没有预想中撞上冰冷砖墙的粉身碎骨,也没有蝙蝠镖扎进后脑勺的透心凉。只有一片厚实的、带着浓重灰尘和腐朽木头气味的……地毯? 我(暂时还算完整的部分)摊在地上,骨头棒子发出劫后余生的“咔哒”声,空洞的眼眶茫然地“看”向四周。 冰冷的、带着千年老坟同款土腥味和金属锈蚀气息的空气,热情地舔舐着我暴露在外的每一根骨头。 黑暗。绝对的黑暗。比蝙蝠侠的披风内衬还黑。只有胸前那把黄铜钥匙,像个电量不足的萤火虫,还在倔强地散发着微弱、温暖的金光,勉强勾勒出加尔文那身铁皮罐头在黑暗中反光的轮廓。 “咔……哒?”(这……哪儿?)我尝试发出灵魂拷问,下颌骨开合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加尔文那边传来一阵沉闷的金属摩擦声,他似乎在尝试把自己从地里拔出来。他面甲转向钥匙光芒的方向,发出一个短促的、带着疑问的“哐当”。 等我俩都爬起来,探索着,不知在黑暗里蠕动了多久后,前面终于透出点光。不是希望之光,是那种七拐八弯的阴暗小巷里,廉价小旅馆门口“有空房”的、半死不活的暖黄灯泡光。 甬道尽头,一片被灰雾笼罩的坟头(划掉)空地上,杵着一栋楼。歪斜的三层小楼,墙皮掉得比我骨质疏松还严重,窗户没几块好玻璃,活像被哥谭反派团建时当靶子练过。一块破木牌子挂在门廊下,在阴风里荡秋千,吱呀作响,上仔细一看,用花体字写着—— 暮色旅馆。 这鬼气森森的场景,我感觉下一刻就有恶鬼突脸。 我赶忙躲到加尔文身后,示意他走前面,这样就算有鬼,加尔文的盔甲也能让他们磕掉门牙。 走进,这栋小破楼的门把手是个铜绿猫头鹰,眼神贼欠,喙尖得能当凶器。 我伸手握住。 嗡——! 门廊上那盏积灰八百年的破油灯,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昏黄、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灯光,如同舞台剧的聚光灯,“啪”地一下,照亮了我们狼狈的落点,也照亮了我们所处的空间。 在这奇异光芒笼罩全身的刹那,一种无法言喻的的感觉,从每一根骨头缝隙里升起! 不再是空洞!不再是轻飘!一股温热的暖流包裹住了我,仿佛有生命的东西正在填充我空荡的骨架! 我下意识地低头。 我的骨头表面,那惨白光滑的骨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东西?! 不再是惨白空洞的肋骨笼子!一层温热的、带着健康淡粉色泽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来,如同最细腻的丝绸,包裹住每一根曾经暴露在外的骨头!流畅的腰线,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然后头上有着久别重逢的、沉甸甸的感觉…… 我猛地摸向自己的头——一头浓密、微卷、垂到腰际的……黑色长发?! 再往下摸温热的皮肤,柔软的触感,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 我,艾薇·汉森,重新拥有了……真正的身体?! “哀家……哀家长头发啦?!” 我摸着自己的头发,原本咔咔的骨头声变成了清丽的女声。 突然,我反应过来,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恐惧,抬起了双手。 不再是光秃秃的指骨!皮肤覆盖着手掌、手指,带着清晰的纹理和属于活物的温度与弹性。然而—— 左手缺了无名指和中指,右手缺了小指!断口处皮肤光滑平整,没有任何疤痕或增生,甚至连一点凹凸起伏都没有,仿佛天生就长成这样!就像被最顶级的工匠用最锋利的刻刀,瞬间抹去了那几根手指的存在,然后伤口被时间完美抚平,只留下一点点微不可察的指根轮廓,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这残缺,完美得令人心头发寒。 不过古人有云:知足常乐!这样血肉饱满的躯体实在是比一架光秃秃的骨架好太多了! 我激动地原地蹦跶了两下,感受着脚掌踏实踩在地毯上的触感,感受着胸腔里那颗重新开始跳动的心脏带来的、陌生又熟悉的悸动。“咚咚!咚咚!” 这声音,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BGM! 感受了一会儿“生而为人”的喜悦后,我猛地看向加尔文。 好家伙! 铁罐头兄的变化更加……直观且震撼。 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同样破旧、沾满灰尘和油污的深灰色兜帽衫。 帽子被刚才的动作带得微微滑下,露出凌乱如鸦羽的黑色短发,几缕桀骜不驯的发丝遮住了他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骨。帽檐投下的阴影,半掩着一张棱角分明、如同被北欧寒风雕琢过的脸庞,下颚线紧绷如刀锋。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 灰蓝色的虹膜,颜色深邃得如同风暴前的海面,却空洞、死寂,像是蒙着终年不散的极地冰雾,没有一丝属于活人的情感波澜。 他就那样站着,像一尊刚从千年冻土中挖出、还未解冻的武士石像。 他似乎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目光扫过我残缺的双手,那空洞的灰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喉结极其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生锈了几个世纪的齿轮在强行转动。一个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粗糙木头的、极其微弱的声音,从他紧抿的薄唇间,极其艰难地挤了出来: “咔咔。” 评论摩多[害羞][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哈哈!哀家长头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