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后妈跑路失败以后》
1. 第1章 穿书了
电视里的人在咿咿呀呀地吵嚷,楼下的琴声在叮叮咚咚地往耳朵里钻,分明是悠扬动听的旋律,女人却觉得无比聒噪厌烦。
“小婷!”
女人不耐烦地扯下面膜,尖着嗓子大喊一声。
一个身穿西装制服的年轻姑娘急忙推门而入,问道:“表姐,你有什么吩咐?”
“叫她别弹了,吵死了!”女人狠狠敲着床头柜,“天天制造噪音垃圾,还让不让人活了!”
小婷道:“你知道,秦小姐根本不听我的,我叫也是白搭,搞不好还会被她臭骂一顿。”
女人火了:“她敢!”
小婷嘟囔道:“她有什么不敢的啊,上次表姐叫我打她的嘴,她不是把我的手都咬破了吗?我可不敢得罪她。”
“怕什么!”女人把电视遥控器摔得砰砰响,“我就不信了,她还能上天不成!”
小婷见她跳下床,急忙避到一旁站着,给她让道。
“去给我煮一杯咖啡。”女人吩咐着,一阵风似地冲出房间。
楼下客厅里,正在弹钢琴的小女孩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抬起头,冷冷地瞥了一眼,手指却仍然在琴键上飞舞,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别弹了!难听死了!”女人双手叉腰在楼梯中间站定,美艳的脸上是极其厌恶的表情,“比猪叫还难听!全家都被你吵死了,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小女孩没有理会她,继续弹自己的。
她身边的音乐老师站了起来,赔笑道:“秦太太,其实暖暖弹得挺……”
“滚!”秦太太指着音乐老师骂道,“谁不知道啊你装作给她上课呆在这里,不就是想勾引我们秦总嘛,小贱人,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音乐老师只是个大学在读的年轻女孩,听了这话,泪水顿时在眼里打转,急忙告辞离开了。
音乐老师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秦暖暖倏地站了起来。
迎上小女孩满脸的桀骜和憎恨,秦太太更加恼怒:“怎么,你吵得我没法看电视,我还说不得了?弹得那么难听还使劲弹,要不要脸啊!”
秦暖暖道:“你才不要脸,谁不知道你是勾引我爸爸才进了我家的门!”
“小杂种,你怕是想死了!”
秦太太气得发抖,一手提起睡裙,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下来,扬起巴掌就去扇秦暖暖的脸。
秦暖暖侧过头,避开了这巴掌。
秦太太哪里会放过她,一把揪住她的马尾辫,按住她的脑袋就往钢琴上撞。
琴键被小女孩的脑门一撞,发出尖锐的嗡鸣声。
她拼命挣扎,但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在秦太太面前,这种挣扎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几个闻声赶来的佣人见到这一幕,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也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太太嫁进来后,横竖看小姐不顺眼,趁着先生不在家时对她不是打就是骂,他们早就习惯了。
先生不在家,太太是老大,谁要是敢去劝解,谁就是不想要饭碗了。
秦暖暖的哭声伴着琴键的嗡鸣声,震得人耳鼓发疼,秦太太犹不解气,继续提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撞击钢琴。
秦暖暖趴在钢琴上,双手死死扣着谱架,以减轻脑袋磕下去的力度,两条细瘦的腿没命地往后踢。
她这种反抗无疑惹得她的后妈更加恼火。
秦太太正要抓她的小腿,谁料,小腹被踢中了一脚。
秦暖暖的力气并不大,但秦太太自己动作太猛,又踩着长长的细跟,原本就没站稳,被这么一踢,顿时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往后栽倒下去。
砰的一声大响,秦太太的脑袋磕在钢琴凳上,把凳子撞出去好几米远。
她自己则躺在地上不动了。
秦暖暖惊恐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尖叫道:“来人,快来人!”
几个佣人早就躲在一旁等着,见状急忙冲上来,掐人中的掐人中,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
正闹得人仰马翻,刚刚倒地不省人事的女人突然自己爬了起来。
“太太,您醒了!”管家张妈脸上的惊慌还没褪去,声音还在颤抖,“救护车马上就来,太太您……”
莫小拂脑子里还有点懵,她摸摸脑袋,有点疼,好像刚刚被击打过。
“谢谢你啊!”她揉着太阳穴,冲眼前的中年大妈微微一笑,“飞机没坠毁吧?大家都没事吧?”
这句道谢已经让张妈够惊讶了,飞机更是莫名其妙,太太刚才莫不是撞坏了脑子?
张妈嗫嚅道:“太太,您说的是哪一趟飞机?”
莫小拂这次终于听清了“太太”两个字,那是什么鬼?
“你叫我……太太?”她被这个充满封建色彩的称呼雷得牙都酸了,忍笑都忍不住,“别逗,我还是条单身狗啊。”
张妈更加惶恐:“太太您别生气,李嫂已经去收拾东西了,马上就走!”
李嫂又是谁?
莫小拂一脸懵逼:“李嫂为什么要走?”
张妈解释道:“她刚才拖了地,没擦干,害得太太摔倒了,这是失职,按照秦家的规矩,肯定不能再留她了。”
“秦家?”
一个模糊的念头划过脑海,莫小拂终于想起来去打量四周。
她的目光依次扫过四五个中年大妈,最后落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个子高挑,却瘦不拉几,脸色是病态的那种苍白,双颊深凹进去,几乎没肉,下巴尖得能扎破纸张,一条无袖蓝底白花裙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像挂在稻草人身上上。
清瘦、苍白、无袖蓝底白花裙子……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莫小拂心头打了个突:“你是,秦暖暖?”
秦暖暖冷冷瞥她一眼,没有理她,而是把头转向了别处。
倒是张妈接过了话:“太太,小姐她向来不爱说话,您别放心上。”
莫小拂一阵龇牙咧嘴,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秦暖暖这个名字,是她刚才在飞机上闲得无聊,随便翻了十来章的一本古早豪门狗血文男主女儿的名字!
她点进去的原因是这本小说里有一个跟她同名同姓的人物,可惜是个神憎鬼厌的恶毒后妈,还是个出场不到十章的短命炮灰。
书里的莫小拂心肠恶毒,手段高明,当初装得像圣母一样喜欢小孩、会照顾小孩,骗得男主娶了她,然而,男主在家时她就装慈母,男主不在家时,她就对继女秦暖暖横眉竖目,后来发展到对她非打即骂。
在那种没有视频监控的古早年代,男主过了大半年才发现她的真面目。
有一天晚上,秦暖暖在楼下练琴,莫小拂冲出来说她吵到自己了,对她又打又骂,还用滚烫的咖啡去泼钢琴。
秦暖暖为了保护心爱的钢琴,扑上去遮挡,被烫伤了手。
这小女孩也是桀骜的,当场骂出了极其难听的话。
莫小拂狠狠抽了她一顿耳光后,还不解气,想了一个恶毒的法子来折磨她。
她知道秦暖暖的身世有些神秘,虽然秦章对外宣称暖暖是他和初恋女友生的孩子,但秦家老宅那边对这孩子十分嫌恶,从来不承认她姓秦。于是第二天,莫小拂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大群“证人”,这些“证人”在秦暖暖面前言之凿凿,说她根本不是秦章和初恋女友的孩子,而是秦章和
亲姐姐酒后乱/伦生下的,而是丑陋与罪恶的产物。
反正秦章的亲姐姐早就死了,死无对证,莫小拂也不怕这谎话被拆穿。
从小在秦家老宅受够白眼和詈骂的秦暖暖信以为真,当场就崩溃了,不久就患上抑郁症,最后自杀。
男主因此对这个恶毒后妈憎恨入骨,对她疯狂报复。
想到书中女人的凄惨下场,莫小拂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也是她只看了十来章就弃文的原因,谁乐意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是个没好下场的坏蛋呢,代入自己时观感实在太差了。
所以,现在她是穿成那个恶毒后妈了吗?她不过是坐了个飞机,飞机遇到云层剧烈颠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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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而已……
莫小拂瞅瞅头顶上款式古老的豪华水晶吊灯,脸庞被橘黄的灯光映成生无可恋的颜色。
“表姐,你的咖啡……”
小婷端着咖啡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莫小拂一见那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就像见了鬼似的,慌道:“站住!拿走!我不要了!”
小婷愣了一下,暗暗不满,但也只得把咖啡端走。
莫小拂心想,咖啡才上来,应该还没到烫伤秦暖暖那一步吧?
她咽下一大口唾沫,看着眼前头发蓬乱、额角青肿、满脸恨意的小女孩,不用想都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暖暖,”莫小拂欲哭无泪地道,“你的手,是不是烫伤了?”
秦暖暖低头看了自己的手一眼,然后给了莫小拂一个“神经病”的眼神。
还好还好,那个被咖啡烫手的情节还没发生!
莫小拂拍拍胸口,深深吸了口气。
“暖暖,你很喜欢钢琴是不是?”她用近乎谄媚的温柔语气说道,“巧了我也喜欢,你练琴吧,让我也听听,好不好?”
秦暖暖这次给了她一个惊讶而轻蔑的眼光。
惊讶的是恶毒后妈刚才还恶狠狠地打她,转眼竟然用这种亲切的态度和语气跟她说话。
轻蔑么,当然是这恶毒后妈是个一无所长、整天只知道吃喝打扮的花瓶,对钢琴一窍不通,也完全没有兴趣。
但秦暖暖不知道的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莫小拂,乃是音乐剧专业的高材生,刚毕业就被挖去当原卡司的种子选手。
见秦暖暖站在原地不动,莫小拂又道:“那,我弹一个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她并不指望让这个孩子对自己改观把自己认作亲妈,但为了避免原主被男主报复的凄惨结局,就得讨好这小女孩。
把这小孩伺候好,等男主回来她才有底气提离婚,卷铺盖跑路。
听到自己感兴趣的钢琴,秦暖暖果然开口了:“你真会弹?”
语气虽然冰冷,而且毫不掩饰憎恨厌恶,但好歹是开口了。
“会一点点,”莫小拂笑道,“弹得不好,你可别笑我噢!”
秦暖暖没吭声。
“你喜欢听什么?”莫小拂认真地看着小女孩,问得也十分认真。
秦暖暖不情不愿地说了一个曲名:迪米亚《山泉》。
“太巧了,我也超喜欢这个!”
经典乐曲,哪个音乐专业的人都会弹。
莫小拂冲小女孩扯了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一掀裙摆,在钢琴凳上坐下。
洁白修长的手指按下琴键的那一刻,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变了表情。
叮叮咚咚的琴声像珠玉一样从她指下洒落出来,缓缓汇成清浅溪流,轻轻漫过众人的耳朵,浸入心田。
秦暖暖满脸震惊,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莫小拂。
“暖暖,现在换你来弹了哦!”莫小拂一曲弹罢,很满意小女孩的表情。
秦暖暖听到她的声音,脸上又恢复了憎恶的表情。但就算再恨这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她弹得真好,比她的钢琴老师还好。
莫小拂知道这女孩恨透了原主,哪里是弹个曲子就能化解的,不过她不着急,根据原著剧情,男主好像还要两个月才回来。
两个月,就算搞不定这小女孩,但至少能切断原主的恶,让这孩子吃好穿好睡好玩好,减少一些心理阴影,不至于变抑郁症。
莫小拂暗暗舒了口气,又笑着道:“暖暖,你来弹吧?我很想听的!”
秦暖暖没吭声,转身上楼了。
“暖暖是不是累了?早点休息哦!”
自然又没得到回应,莫小拂也不泄气,站起来,打算回房间整理一下思路。
当后妈是不可能当的,豪门后妈也不行,她得赶紧给自己谋划一条出路,离婚后能养活自己。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忽有所觉地往大门口瞥了一眼。
随即,她宛如失重似的,沉沉跌入一双幽深如海的森冷眸子里。
2. 第2章 他就是男主
眼前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刀刻斧削般的五官帅得不像话,身高最少一米八五,一身黑沉沉的笔挺西装让他倍显严厉阴沉,那种压迫感让莫小拂都不敢直视他的脸。
几个佣人站在他身后,个个诚惶诚恐。
什么人?架势好大。
莫小拂正在嘀咕,忽见秦暖暖转过身,大约愣了三秒,然后向男人飞奔过去。
“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小女孩扎进男人的怀抱,高兴得声音都变了。
爸爸?
这是……男主秦章?瞧着最多三十出头,就已经有了那么大的女儿了?
等等,他啥时候回来的?
书里不是说好两个月后才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出现了,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给她,这是不让她活呀,莫小拂一阵绝望。
她穿来之前原主正在虐待秦暖暖,不会被男主看见了吧?
很快她就否定了这种想法,男主可是秦暖暖的爸爸,要是他亲眼看到了原主虐待他女儿,肯定早就冲上来阻止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才露面。
应该就是刚刚才进的大厅。
莫小拂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心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男主摇摇手:“呃,那个,秦总,你好?”
秦章没理她,自顾抚着秦暖暖乱蓬蓬的头发,又把她十个小手指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微笑道:“暖暖,你先去自己房间,爸爸等一下再去看你。”
秦暖暖依依不舍,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自己上楼去了。
下一刻,秦章嘴角的温柔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目光像镶了冰,又冷又利地向莫小拂看过来。
莫小拂心惊胆战。
男主这副表情,多半是刚才看到了原主虐待她女儿。
但他那时候为什么不及时出面阻止?
若没看见,现在黑着脸又是什么意思?
到底看见了没有!
莫小拂要抓狂了。
她竭力强迫自己冷静,干笑道:“那个我刚刚电视还没看完,我我我去看电视了。”
话没说完她就溜了,细长的恨天高她踩不来,干脆两脚蹬掉,光着脚板往楼梯上跑。
可惜才上了三阶楼梯,人就被拉了下来。
莫小拂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头迎上秦章恐怖的目光。
“秦总,我,我真的想去看电视!”
秦章根本就没听她说什么,修长有力的手臂伸出来,直接去扼她的脖子。
女人脖颈纤细修长,皮肤白皙娇嫩,在他手指的禁锢下,很快露出道道红痕。
她拼命挣扎,裹在银色真丝睡裙里的躯体扭得像蛇一样,又尖又长的指甲深深扣进他的手背,被鲜血染得妖红。
渐渐地,女人停止了扭动。
他一松手,女人软倒下去,无声无息地横在楼梯上,像一条死蛇。
再也不能直起脑袋,对着秦暖暖吐信子喷毒液了。
“秦先生,秦先生?秦总?你想什么呢?”
莫小拂心惊胆战地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大手,那修长手指钩成一个狠厉恐怖的形状——扼人脖子的形状!
秦章倏然抬头,仿佛刚从某个痛苦的梦境里醒过来。
他眼里的风暴一闪而逝,微敛浓密的睫毛,手掌伸过去一点,在她肩上拍了拍:“小拂,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莫小拂捂着自己的脖颈,那里分明凉得慌,“应该的,应该的!”
瞎子都看得出来,秦章刚才是想来掐她脖子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把扼脖子的动作改成了拍肩膀。
两个动作的时间相隔很短,变得又快又自然,旁人肯定会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但当事人莫小拂,却只真切地感到了杀意。
太恐怖了这男主!
她双腿不争气地抖了起来,颤声道:“秦先生,你刚回来,早点休息,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秦章点点头:“好,你也早点休息。”
要是在以往,声控莫小拂听到这种沉厚磁性的好听嗓音,早就迷得七荤八素了,可她现在只想保命。
匆匆跑上楼,在女佣的帮助下进了原主的房间,又把门反锁好,莫小拂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一摸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顾不得换下汗湿的睡裙,就一头扎进了松软的枕头里。
男主刚才明显是竭力控制住了扼她脖子的冲动。
既然他对她起了杀意,说明原主以前做的那些恶,他已经统统知道了。
但除了找来假证人把秦暖暖逼得精神崩溃的那件事,莫小拂真的想不起原主还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可那件事还没发生,辱骂、殴打这些,的确可恶,但也没到让她偿命的程度。
那么男主为什么现在就想杀了她?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莫小拂抱着脑袋哼哼几声,满心只有一个想法。
火速离婚,火速跑路!
正恨不得连夜跳窗跑路,床头柜上响起了一串音质极差的手机铃声。
莫小拂乍一看到这古老的黄屏按键手机,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接电话。
来电人是“莫小峰”,是原主的弟弟,书里戏份不多,莫小拂对他没多少印象。
她本来不想接,但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总要跟别人打交道的,于是按了接听键。
“喂,小峰。”
她调整好自己的语气,听到传声筒里自己的声音娇滴滴的,不由起了阵鸡皮疙瘩。
“姐,你睡了吗?”莫小峰的声音透着一种试探性的忐忑,“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还没,有事?”
“姐,过几天甜甜要过生日了,姐你能不能给我点钱,我想给甜甜买条裙子,她早就想要那条裙……”
甜甜又是谁?
“我没钱,我也不方便接电话,你自己想办法吧。”莫小拂不等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现在可没心情听原主的弟弟说他女朋友想买裙子的事,何况她初来乍到,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哪有钱给别人。
丢下手机,仰面躺倒,盯着天花板,莫小拂大致把自己的未来梳理了一下。
首先,得连夜清点原主的私人财产,不管多少,明早都要跟男主提离婚。
明天就搬出去,先在外面找个宾馆住几晚,等找到工作再租房子。
原主的娘家也在本市,但莫小拂是不可能去住的,原著写了,原主的妈妈是个奇葩烦人精。
只要离开这所房子,生活就会好起来的。
秦章在钢琴旁站了很久,看着散落在黑白琴键上,跟秦暖暖发色及长度都符合的头发,拳头早已拽得骨节发白。
佣人们各自默默干着自己的活,都不敢上前跟他搭腔。
一阵急救车的警铃声在外面响起,管家张妈急忙出去交涉。
她进来时,见秦章转身向自己看来,吓得一哆嗦,胡乱说道:“先、先生,您吃过晚饭没有?”
秦章冷然道:“急救车来干什么?是不是暖暖受伤了?”
“不,不是!”张妈低声道,“是太太,她摔了一跤,昏倒了,我们就叫了救护车,谁知道太太自己又醒过来了……我刚刚已经跟医护人员解释了,道了歉。”
秦章冷声问:“她为什么会摔倒?”
张妈不敢说实话,秦章也不感兴趣,径自去了秦暖暖的房间。
他打开门时,小女孩正坐在床上发呆。
看见他进来,秦暖暖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个度,立即冲过来扑进他怀里:“爸爸!”
秦章抱起她,温柔笑道:“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暖暖过得好吗?”
“不好!”秦暖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点也不好,那个女人太坏了!”
秦章心里一窒。
以前他出差时,秦暖暖打电话跟他说后妈对她不好,他总是不信,因为在他面前,那个女人对暖暖呵护备至,亲妈也不一定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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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好。
直到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那女人把一群“证人”带到暖暖面前,拿她的身世大做文章,污蔑她是他和亲姐姐生的孩子,害得暖暖精神崩溃自/杀,他才猛然震醒,当初承诺要给他照顾孩子的女人,可能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
虽然是梦,但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所有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种痛苦悔恨愤怒更是在梦醒后也剧烈撕扯着他的心。如果梦里的事变成了真的,他可能真的会扼断那个女人的脖子,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他怕得战栗不已,立即中止手头所有的工作,连夜乘飞机赶了回来。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回来,梦里的事会不会发生。虽然当他赶到家门口时,看到的是莫小拂弹着钢琴对暖暖讨好谄笑的嘴脸,但谁知道那个女人在暗地里谋划什么?
不管怎样,他这次回来算是及时,暖暖的手还没被那坏女人烫伤,假证人的事也不会再发生。
但是,那女人之前对暖暖做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打算按兵不动,跟她虚与委蛇一阵子,待抓到她更多虐待暖暖的证据,再将她绳之以法。
秦章轻拍孩子的背,柔声安慰:“暖暖不要怕,现在爸爸回来了,爸爸会保护你的,坏人,也一定会得到惩罚的!”
这一晚莫小拂胡乱睡了一觉,不到6点就醒了。
夏日的朝阳出来得早,她拉开厚重的窗帘,拉开落地窗,就见阳台上落下了丝丝缕缕金色的阳光。
她的房间在二楼,站在阳台上,入目是绿茵如毯的大草坪,草坪尽头是繁茂苍翠的树林,树梢露着远山一点葱翠的山尖,微凉的晨风带着青草味儿轻轻拂过脸颊,甚是惬意。
莫小拂顿时又觉得,世界美好,人间值得,满意地伸了懒腰。
只要能顺利离开这座豪宅,一定会更好的。
这时一阵劲健有力的脚步声从下方传来,莫小拂循着环草坪跑道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修挺健美的背影。
穿着白色运动服,步子不疾不徐,是晨跑中的男主秦章。
讲真,绿茵中的那一点白影,很好看。
不过莫小拂对他没啥好感,因此对他晨跑这一行为也要挑刺:“还霸总呢,体育老师难道没教过你,下午四五点中才是最佳运动时间吗?大早上跑什么跑啊,没文化!”
等她把自己收拾好下楼,秦章和秦暖暖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早餐很丰盛,满满一大桌,各种花样都有。
但莫小拂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她注意到,父女俩都还没开动,而是静静坐在那里等着。
难道在等她?
莫小拂可没觉得受宠若惊,联想到昨晚男主的杀气,她马上就确定,男主现在做的这些抬举她的行为,恐怕只是为了让她以后跌得更加惨重。
好狠一男的!
莫小拂恨不得现在就拔腿跑掉。
她硬着头皮和父女俩打了招呼,在离他们最远的椅子上坐下。
她不敢去拿那些又精致又高端的食物,只舀了一碗朴素的红枣桂圆南瓜小米粥,埋头喝起来。
余光瞥见父女俩也开始吃了,动作优雅,神色平静,莫小拂突然心想,不如趁着男主此刻还算平静,现在就跟他提离婚?
她酝酿了一下措辞,刚要开口,却听秦章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
眼看秦章放下餐匙接电话,莫小拂只得继续埋头喝粥。
她听不见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但从秦章的话里可以大致听出,是秦家老宅的人打来的,让他今天回老宅一趟。
莫小拂撇撇嘴,豪门狗血文里的霸总都有个老宅,里面住着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等尖酸刻薄爱挑刺找茬的奇葩亲戚,他们都是走霸总维护女主剧情时必备的工具人。
估计秦家也不免俗。
终于等到秦章挂断电话,莫小拂赶紧轻咳一声,道:“秦总,我……”
忽见秦章脸色骤变,莫小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不禁吓了一跳。
3. 第3章 救了小女孩
原本好端端吃着早餐的秦暖暖,突然用双手使劲去抓自己的脖子,口中发出呜呜的闷哼声,脸上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红色,看起来痛苦至极。
“暖暖!”秦章吓得都破音了,急忙狂拍女孩的背,“暖暖,你怎么了?”
“别乱拍她!”莫小拂已经反应过来,秦暖暖是被食物噎到了,必须立刻帮她把堵塞物弄出来。
她腾地跳起,一步就蹿到了秦暖暖身后。
情急之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反正是一把就把秦章推开了,然后从后面抱住小女孩,猛地拖着她站起。
秦章霎时间眼睛血红,吼道:“你要干什么!”
“快打120啊!废物!”
莫小拂狂声怒吼时,一条腿已经嵌入了秦暖暖两腿之间,环抱她的双手包好拳头,在她肚脐上方猛力按压起来。
秦章也知道情况危急,颤抖着手指拨了急救电话。
电话刚接通,莫小拂就听到“噗”的一声,一个黑褐色的小圆物从秦暖暖嘴里吐了出来。
“哇……”小女孩总算哭出了声,双手也自然而然地离开了喉咙。
莫小拂掰开她的嘴,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别的异物,舒了口气。
她一屁股坐到餐椅上,双手微微发抖。
刚才事出紧急,她根本来不及多想,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现在却是一阵后怕。
刚才秦暖暖连声音都发不出了,恐怕气道已被完全堵塞,如果不及时施救,会有生命危险。
莫小拂以前用这海姆立克法救过一个同学,但不代表这次就能成功救下秦暖暖,毕竟她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
万一她刚才施救失败,秦暖暖在她手下出了问题,那她岂不是要被男主扔进油锅?
下次碰到这种事情一定要谨慎,不过,真心希望没有下次了。她捂着额头,有种心累的感觉。
秦章给秦暖暖检查了一遍,孩子虽然哭得很厉害,但能确定已无大碍,他这才略略放心。
他捡起被秦暖暖吐出来的那个小圆物,擦了一下,发现是个没剥壳的桂圆。
不知是厨师煮粥时忘了剥壳,还是不小心把没剥壳的桂圆放了进去,他怎么也没想到,关键时刻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救了暖暖。
秦章转头向莫小拂看去,就见女人捂着额头呆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目光飘渺,两片淡粉的樱唇微微翕动,整个人似是十分疲惫无力,完全没了以往那种张扬浮夸的艳丽,反透出几分病美人的忧郁谨慎。
看起来很是柔弱无助。
他抿了抿唇,清清嗓子道:“小拂,刚才多谢你了!”
一码归一码,他知道气道被堵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即使憎恨这个女人,此刻也不能不感激她。
“没什么,孩子没事就好。”莫小拂赶紧从神游中回过神,“秦总,我想……”
“离婚”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她的声音就被一阵急救车的警铃声淹没了。
秦章没再理她,慌忙抱起秦暖暖跑出去。
急救医生给秦暖暖做了一遍检查,恭敬道:“秦总请放心,孩子目前没事,施救很及时,方法也很恰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多谢医生!”
秦章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司机小江,让他一个小时后去医院接他们,自己则带着秦暖暖上了救护车。
站在檐廊上的莫小拂目送急救车驰尘而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看来今天离婚是离不成了。
随即她又想,明天离也行,今天趁着秦家父女俩不在家,可以出去找找工作。
她回房间打包了一些必备的衣物,手机和钱包自然不落下,还老实不客气地把原主放在抽屉里、柜子里的现金洗劫一空,总共是八千六百五十四块。
原主钱包里有三张银行卡,但是不知道密码,等于没有。
莫小拂记得原著里提过,原主娘家家境很一般,父亲是男主的前司机,已经过世,母亲是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原主自己又没什么本事,不存在名下坐拥几家公司或者买了多少基金股票这种事。
所以,这些衣物和现金,大概就是她全部的财产了。
在这个手机还属于奢侈品的年代,有这点财产,莫小拂觉得还不算太糟糕。
她打算,要是今天找到了工作,就直接找个房子住下,不再回秦家。
要是没找到嘛,为了省钱,只好回来再住一晚。
秦章毕竟是男主,有那高尚善良正直的人设框在那里,就算恨死了她,看在今早她救了秦暖暖的份上,今晚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吧。
小婷见她要出门,顿时两眼冒光,追出来叫:“表姐是不是又要去商场购物?带我一起啊!”
“不行,不带。”莫小拂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走了。
张妈见她背着一个大包,想了想还是叫来家庭司机阿茹,让她送太太。
莫小拂自然不会拒绝豪车相送,笑道:“那就麻烦阿茹了,我要去购物,你送我去商场吧。”
阿茹问:“是去太太常去的汇茂百货,还是光奕百货?”
这两个名字都有点熟悉,莫小拂略略一想,记起来光奕百货是秦家光奕集团下的商场。
“还是去汇茂吧。”
肯定不去秦家的商场,万一碰到秦家的人,又得费一番口舌,多麻烦,况且她又不是真的要购物。
秦家别墅在西郊,离热闹繁华的市中心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还好有专车送,不然坐公交都要花两个小时,打车贵,不在考虑范围。
莫小拂在汇茂百货大楼前面下了车,让阿茹一个人回去,便开始满大街找工作。
她的专长是钢琴和音乐剧,短时间内要找一份剧院的工作肯定是不可能,只能先去琴行试试,做钢琴教师或者做乐器销售都可以。
先过渡一下,等彻底和秦家割断关系,一切就步上正轨了。
她刚才已经从阿茹的口中得知,本市最大的琴行是青芝琴行,既做卖乐器的生意,也请了教师开设音乐培训班,规模还不小。
从汇茂百货过去,单靠步行也只要半小时就到。
莫小拂扫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车流和行人,暗暗祈祷一切能顺利。
秦章带秦暖暖去医院做了一套全面细致的检查,查出来除了背部和手臂有几处淤青,并没有其他问题。
淤青不用问也知道是那个女人掐的了,秦章又心疼又愤怒,好在他已及时赶回来,不会再像梦里一样酿成大错。
离开医院,秦章带暖暖去了秦家老宅。
吃早餐的时候,祖母打电话来,说祖父病情加重,既然他回来了,最好回去看看。
他上一次回老宅还是三年前,祖父办七十寿宴的时候。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几乎跟老宅的人断了往来,要不是因为有祖父在,他连老宅的门都不会进。
秦家老宅在东郊,这里是海市顶级富人区,放眼看去全是设计独特、风格奢华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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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沉暗幽深的大厅时,熟悉的窒息感依旧扑面而来。
就算逃得再远,只要一回到这个地方,那种感觉就会跟着回来。
秦章握紧暖暖的手,柔声道:“暖暖,别怕,我们只呆一会儿就走。”
雕纹精致繁复的乌木太师椅上,一个保养得宜的老太太懒懒靠着椅背,正满面笑容地跟坐在旁边的人说话。
秦章进来时,她分明看见了,但她装作没看见,依旧说着笑,直到秦章走到跟前了,才假装吃惊道:“哎哟,是秦章回来了?”
“祖母好。”对着这个继祖母,秦章的语气如同结冰的河面,敲都敲不出一丝浪花,“我爷爷呢?”
秦老太太朝楼上努努嘴:“在床上躺着呢,你去看吧,不过最好别带这个小东西过去,免得把他气死。”
秦暖暖听到这话,只低头咬了一下嘴唇,并没有其他反应。
三年前她来过一次,当时这里的人就告诉她,她根本不是秦章的女儿,而是不知道什么人的孩子,出身很不光彩,秦家不会欢迎她,让她主动去福利院,不要再赖在秦家当假千金。
她回去哭了整整一天,才被爸爸哄好。
她是个坚强的孩子,有了那一次的教训,现在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祖母!”秦章目光如刀,冷冷剜在秦老太太身上,“我说过了,暖暖就是我的孩子,请你尊重她!”
“你小子翅膀硬了,想造反?”
坐在秦老太太旁边的一个戴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霍地站起,指着秦章叱道,“你不顾秦家的脸面,把这个小野种带回来,本来就是大错,我们还说不得你了?”
秦章松开秦暖暖的手,猛地上前,完全不给中年男子反应的机会,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往前一拉,拳头就砸了过去。
砰砰两拳,中年男子被打得眼冒金星。
“你敢打人?他可是你叔叔!”一个穿酒红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猛冲过来,扬手就去扇秦章的脸,“你是不是真想造反!”
秦章敏捷地避开了中年女人的巴掌,利用身高优势用肩膀一扫,反而把那女人撞得踉跄扑出去,这期间他也没松开中年男人,抡起拳头还要打,被几个火速冲过来劝架的年轻男女拉开了。
“大哥!”
“表哥!”
“哥!”
几个年轻人乱哄哄地喊着“哥”,死死拉住秦章,好像是在劝解他,但中年男人咆哮着过来要打秦章,却无人拦他。
中年男人满脸怨毒,秦章眼中也在燃烧仇恨的烈火。
就在战斗即将爆发之际,楼梯上传来一声苍老而愤怒的大喝:“干什么!”
大厅里霎时一静。
一个枯瘦老人由两个佣人搀着,颤巍巍地往楼下走来。
他的脸瘦削得可怕,跟风干的腊肉一样,脸色也是病态的蜡黄,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可能活不过几个月了。
中年男人松开秦章,快步向老人迎上去:“爸,你怎么下来了?医生不是说过,让你卧床休……”
“我再不下来,秦章就要被你们吃了。”秦老爷子语气很疲软,但是目光中透着凌厉的警告。
“爷爷。”秦章没有迎上去,只是面无表情地唤了一声。
秦老爷子看他的目光威严,但明显含着期待:“你这次既然回来了,就住一晚再走吧。”
“不了,”秦章对他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并不比对别人客气一点,“我永远也不会在这里住。”
4. 第4章 她是我太太
秦老爷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加晦暗下来,他看了秦章半晌,没再说什么,只示意佣人扶他回去。
秦章看着他干瘦得像木乃伊的身影,缓缓道:“东区的生意出了大乱子,爷爷有空时还是找个靠谱的人去管管。”
说完,他牵起秦暖暖,头也不回地往大厅门口走去。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出了大乱子,我管的地方怎会出乱子!”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神色狰狞,叫喊着要去拦他,却被别人拦住了。
司机小江看到秦章出了大厅,连忙打开车门候着。
秦章还没到车边就吩咐他:“去青芝琴行,给暖暖买一架新钢琴。”
到了青芝琴行大楼前,小江刚想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忽听秦章道:“等一下!”
小江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停了车。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秦章偏着头看窗外,不由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离青芝琴行大门十多米远的橱窗下,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大理石石基上,捧着个白色的一次性塑料餐盒,正在飞快地扒拉,酱色的汤汁糊黑了小半张脸。
“太太她……”小江惊讶地叫出了声。
秦章一挥手,示意他别说话。
那女人穿着明显大了一号的白色衬衫,紧身墨蓝西装短裙,脖子上打着蓝白交织的领结,大波浪卷长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除了吃相有点狼狈,脸上的汤汁有点滑稽,不合身的制服有点寒碜,还真是一副干练利落的职业女性模样。
车里的三个人均是大受震撼,他们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莫小拂。
这女人自从嫁给秦章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豪门阔太,每天都打扮得像个美丽高贵的皇后,永远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的头发、靓丽夺目的衣裙,不打理好自己她绝不出房间。
就坐时她只坐凳子的三分之一,用餐时小口缓慢地进食,说话时也尽量细声慢语,极力把自己打造成优雅雍容的贵妇形象。
谁也没法把眼前这个坐在大街上吃东西的饿死鬼和那个豪门阔太联系起来。
那女人完全没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兀自把最后一点饭菜塞进嘴里,匆匆用纸巾擦了脸和手,又匆匆把餐盒筷子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最后匆匆进了青芝琴行。
“秦总,”小江见秦章还在看琴行里的背影,小声提醒道,“这里不能停车,我们先进去吧?”
“好。”秦章收回目光,顺手关了车窗。
得知秦章携千金大驾光临,琴行总经理徐航亲自把人领到贵宾室招待。
“半个月前刚好到了一批好货,都是德国进口的,经典品牌,秦总可以带小姐去试试音质,如果都不喜欢,我还可以联系……”
“你们是不是今天招了新的员工?”秦章不徐不疾地打断徐航的话。
徐航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马上道:“这个我不清楚,秦总稍等一下,我马上问问人事部。”
他掏出手机,迅速打了一通电话。
然后堆笑道:“噢是这样的秦总,今天招了一个女工,名叫莫小小,做钢琴销售,还没签劳务合同,先干三天试试,行就留下,不行就走人。”
“让她来服务吧,”秦章淡然道,“徐总也是大忙人,就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
徐航笑道:“好说好说,秦总高兴就行!”
他亲自把人送到钢琴区,让销售主管去叫新招的莫小小过来。
秦章一进门就看见了莫小拂,她正在招待一对买钢琴的母女。
她坐在一架半大孩子高的黑色钢琴前,手指有意无意敲击琴键,清脆的叮咚声把她的嗓音衬托得格外甜美动人。
“……初学的话,立式钢琴也是合算的选择。我们这套霞光系列的琴性价比很高,刚才您也听我弹过了,音质明亮绚丽,所以命名‘霞光’,琴键的硬度也很好,非常有助于孩子练习手指的力度和灵活度,1万2的价格也在您可以接受的格区间内……”
听她如数家珍似的,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对钢琴这么熟悉了?
秦章想起昨晚他看到的那一幕,坐在暖暖钢琴前的优美背影,手指下流出的美妙琴声,觉得有点不敢置信。
徐航见秦章表情古怪地盯着那位新员工,心下奇怪,想问问是什么情况又不敢。
又听莫小拂道:“当然了,如果有条件,我还是建议买三角钢琴。”
女顾客显然有点心动:“咬咬牙也能买,可是三角钢琴真的比立式钢琴好那么多吗?”
莫小拂耐心地笑笑,“您刚才说想培养孩子走钢琴专业的路,我刚也听了,您女儿在钢琴上天赋不错,如果她一开始就使用三角钢琴,可以更好地培养她的听觉能力,以后她对优劣音色的辨别就很敏锐,而且手感的适应力也会超级强……”
她话没说完,见销售主管罗姐突然笑眯眯地朝自己走过来,心里直觉不妙。
“小小,有一位贵宾点名要你服务,这里交给我吧。”
贵宾?点她的名?
莫小拂心里直打突,慢慢站起来,机械地转过身。
秦章俊美冷峻的眉眼落入视线,她先是愣了一下。
男主是来抓她的吗?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莫小拂深吸了口气,然后猛地转过身,拔腿就跑。
“哎,你干嘛啊小小?”罗姐叫道,“你去哪里?不是叫你给贵宾服务吗?哎你回来!”
罗姐边喊边冲上去,拽住莫小拂的胳膊,把她拖了回来。
“叫你招待贵宾,你躲什么?”罗姐很生气。
莫小拂伸手遮住脸,避免被秦章看到,干笑道:“我没有躲,我我就是想上厕所,刚才喝水、喝多了。”
隔着几十米距离的秦章听到这话,冷冷笑了一下。
这女人连借口都用同样的,就不能换一个花样吗。
他拉着暖暖的手,大步向她走过去。
罗姐还在教训莫小拂:“刚来就不听话,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有的是人来抢这个饭碗!”
莫小拂无力地道歉:“对不起啊罗姐,真的对不起,我就是,唉,我天生胆小,最害怕跟大人物打交道,我笨嘴笨舌,根本招待不了……”
秦章已经走到了她背后:“刚才不是挺能说的?”
哪怕是在背后,莫小拂也感觉到了逼人的压迫感,她伸手捂住脸,心里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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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硬着头皮转过身,正逢秦章往前走了一步,莫小拂差点撞进他怀里。
她像撞了鬼一样飞快地跳开一大步。
罗姐随手扯了她一把,笑道:“小小,这位是星辰集团的秦总,你好好招待。”
“不,不,”莫小拂一脸想死的表情,“我真的有贵人恐惧症,还是主管来吧,我感觉喘不过气了。”
这时,她刚才招待的那对母女走了过来。
年轻的母亲看看主管和秦章,又看看莫小拂,一脸正气地道:“这小姑娘人很好,又耐心又温柔,琴也弹得好,专业很过硬,你们不要为难她。”
她身边小女孩年纪跟秦暖暖差不多,浓眉大眼的,也满脸正气地看着罗姐。
莫小拂真想冲过去抱住母女俩说声“谢谢”。
罗姐立即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对秦章鞠了一躬,然后邀请母女俩去一边继续看琴。
周围静了下来。
莫小拂露出一个比哭还崩溃的笑容,问道:“不知道秦总想买什么品牌和价位的琴?”
秦章看着她焦灼得通红的脸,小鹿般惊慌乱闪的眸子,不觉浮起一丝玩味的神气。
这个女人以往见了他,都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贴过来,极尽撩拨勾引之能事,现在怎么要躲他了?
他看得很清楚,她这是货真价实的躲,不是欲擒故纵的无聊把戏。
是知道自己虐待暖暖的事被他发现了,急着逃跑?
如今来琴行打工,是给自己找后路?
“你们有些什么好琴?”秦章漫不经心,“给我一架最好的。”
“最好的?”
那肯定是最贵的啊。
果然是霸总,好大的口气。
莫小拂脑中突然涌上一个大型宰猪场面,不觉阴阴地笑了笑。
“秦总确定要最好的?那可是拥有施坦威纯正名贵血统的纯手工制作九尺三角钢琴,由钢琴大师艾迪朱赫亲自挑选机芯,从选材到制作完成一共花了四年时间呢,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件!”
这种不怀好意的挑衅实在太明显了,秦章看着她瞬间从容下来的表情,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莫小拂笑道:“那一架钢琴是我们琴行的镇店之宝,售价一百万,谢绝还价。秦总要的话,我就带你去看,不要呢,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秦章不觉挑了挑冷峻的长眉:“我的时间比你的时间更宝贵。”
“呵呵,知道您是一分钟赚几个亿的大佬,”莫小拂笑得很恭敬,“那您确定是要的对吧?我马上带您去看琴。”
“不必看了,”秦章淡淡道,“我时间有限,你说好就好,直接买单吧。”
“……买、买单?”
莫小拂感受到了来自土豪的亿万点暴击。
新来的员工第一天就做成了一百万的大单,把徐航笑得合不拢嘴,立即让罗姐带“莫小小”去办入职手续。
还在现场的秦章看着徐航枯木开花似的笑脸,凑过去轻轻说了句:“她是我太太。”
徐航笑道:“哦是您太太啊……”
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像突然被人砍了去,“什么?您太太?”
5. 第5章 我们离婚吧
莫小拂背着大包跟在秦章和秦暖暖的身后,在走出青芝琴行的那一刻,灭顶之灾的感觉再次袭来。
刚才,她竟然抱着宰猪的心态,用激将法,让秦章花了一百万买了一架钢琴。
难道忘了自己原本就在他的必杀黑名单上吗!
“秦、秦总……”她犹豫了两分钟,终于放下罗姐递来的入职申请表,艰难地走到秦章前面。
迎着他冷厉的目光,她牙齿微微打颤,“您千万不要觉得那架钢琴买亏了,它是限量版,是保值的,只要您想卖,十年后也能卖到这个价……”
秦章看着她满是忐忑惶恐的表情,唇角往一边微勾,眼底隐有笑意,语气却是冰冷的:“你是在质疑我的购买力?”
“不是不是!”莫小拂急得要哭了,“一百万不是小数目,我是怕您觉得不值当……”
她怕对方真来一句“不值”,马不停蹄地道,“其实是值得的,那可是施坦威限量版,能给您女儿带来弹奏技巧的巨大提升和独一无二的审美训练,这些是无价的,并不仅仅是说那架琴本身值几个钱……”
可能是因为焦急恐惧,她语速很快,两片粉红的嘴唇一掀一掀的,就像快速扇动翅膀的蝴蝶。
即使没有化妆,这女人的脸也格外艳丽,配上美目中隐含的水光,就像海棠花瓣上沾了清露,怎么看怎么慑人夺魄。
结婚大半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秦章用手托住下巴,嘴角勾着一抹讥诮的淡笑,眼中却是饶有兴味。
“你说这么多,到底是想干嘛?”
“那个,”莫小拂干笑道,“总而言之,就是秦总今天买了一架好琴,值得高兴,呵呵,值得高兴!”
秦章“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如果我不高兴呢?”
莫小拂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您实在不高兴的话,退货也是可以的,反正货还没有出仓,不存在损坏的情况,况且凭您的身份,要退货肯定没人敢拒绝。”
退了最好,免得找借口拿她开刀。
她小心翼翼而又充满期待地看了他一眼,“那,您要退货吗?”
“不退。”秦章干脆地吐了两个字,牵着秦暖暖大步往前走了。
他们一走,徐航和罗姐就向莫小拂围过来,满脸谄笑。
“小小,你竟然是秦总的太太,怎么不早说?”
“秦太太,我刚说的那些您可别往心里去,我这人就是嘴贱,我没别的意思……”
莫小拂摆摆手:“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你不过是狗眼看人低而已。”
罗姐尴尬地站在那里,扬了扬手中的入职申请表,“那,您还要在我们这……”
徐航斥道:“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人家是秦太太,会在琴行卖琴吗?”
本来会的,但现在不会了,现在莫小拂“秦太太”的身份都被戳破了,还怎么呆下去。
她提起自己的大包,沮丧地往外走去。
刚走出玻璃大门,小江就迎了上来:“太太,先生叫我来接你回家。”
莫小拂瞥见几十米外,秦章和秦暖暖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似乎在等她。
想到要回男主的那栋别墅,莫小拂第一个念头是拒绝的,但她立即又想到,现在工作没着落,又是午后了,下午再找不到工作,晚上还得花自己的钱找地方住,还不如跟他们回去算了。
“秦总好,久等了。”莫小拂给自己打了一阵气,然后装作啥事没有,拉开车后门爬了进去。
回到秦家别墅,厨师刚将午餐准备好。
莫小拂远远扫了一眼,满桌的山珍海味,她没有多看,直接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反正她已经吃过午饭,就不跟男主父女俩多呆了。男主时刻盯着她呢,她得尽量少接触那父女俩,接触得少,就能减少犯错,避免授人以柄。
谁知,秦章并不放过她,大约十分钟后,张妈来敲门了。
“太太,先生请您下去用午餐,他和小姐等着您呢。”
莫小拂不解,男主都摆明了想掐断她的脖子了,还整这些虚假的礼貌干嘛啊。
“我已经吃过了,就不吃了,你叫他们吃吧,不用等我。”
张妈又道:“先生说,请您下楼,他有事跟您说。”
“什么事?”躺在床上的莫小拂立刻跳了起来,脑仁阵阵发紧,是要拿她开刀了吗?
她跑到梳妆台前,挑了一只玻璃瓶装的卸妆水,这才磨磨蹭蹭地跟张妈下楼。
这只玻璃瓶容量只有200毫升,但瓶壁很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如果秦章要对她施以人身伤害,她就用这瓶子打爆他的头。
秦章见莫小拂来了,指着他对面的一把餐椅道:“坐吧。”
莫小拂紧紧握着玻璃瓶,忐忑地坐下来。
“听说秦总找我有事……”话没说完她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秦章正在看她手里的瓶子。
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瞧破她的算盘了?
好在秦章只看了一下就移开了目光,道:“是这样的,下午我要去公司,你带暖暖去商场买衣服吧。”
他的语气平和随意,就像是普通丈夫跟妻子商量谁带孩子似的。
莫小拂听了却是头皮一炸。
去商场买衣服?她带秦暖暖去?
难道商场猥亵事件的剧情要来了?
还是说,男主是故意制造机会让她和秦暖暖相处,已挖好陷阱等着她去跳?
“呵呵,呵呵,”莫小拂竭力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买衣服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秦总,我也有事要跟您谈。”
秦章目光冷冽,迎着她的假笑,也不觉勾出一道冒冷气的微笑:“什么事?”
“我要和你离婚。”莫小拂把手中的玻璃瓶重重往餐桌上一放,咚的一声大响,给她增添了不少气势。
“离婚?”秦章嗤的一声笑,“怎么想离婚了,秦太太的身份让你不满意了吗?”
莫小拂诚恳地道:“不是的,我现在才发现婚姻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我还是更喜欢自由,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自由,秦总你懂的吧?你放心,你的财产我一分也不要,我净身出户,只带走几件属于我的衣物,这样总可以吧?”
秦章没有看她:“看来你似乎该去把结婚协议书好好看一遍了。”
“什么协议?”莫小拂心里一惊。
原著里可没讲还有什么结婚协议书这么细节的东西,她只记得原主为了嫁给男主,可谓煞费苦心。
别的女人只会从男主自身下手,原主却装作对男主不在意,反而对秦暖暖嘘寒问暖,表现得十分喜欢小孩子,并且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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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照顾小孩。
在众多对男主趋之若鹜的女人里,原主果然靠这一招赢得了男主的青眼。
秦章一根手指轻扣桌面,慢慢道:“你不会忘了吧?协议第一条,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如果男方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而女方主张离婚,须给男方赔付两千万。”
“两千万?我赔?为什么?”
莫小拂只觉几百道天雷从自己身上滚滚劈过,整个人都焦了。
她很想问一句,协议里是不是也写了,如果女方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而男方主张离婚,须给女方赔付两千万。
可她没有底气。
因为在她穿来之前,原主已经做了不少坏事,像虐待继女这种的,这绝壁是原则性的错误啊。
她的脑袋一下子就耷拉下来。
原来要跟男主离婚并不是净身出户就可以,还得赔上一大笔钱才能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原主为什么会签那种卖身契?
看着她瞬间沮丧下来的小脸,秦章闲闲道:“看来你真的很健忘,建议去把结婚协议书拿出来,好好看一遍。”
莫小拂低声应了句“知道了”,万分无奈,“那好,我下午带暖暖去商场,不过我没有钱。”
秦章推过来一张金色的银行卡:“密码还是六个零。”
莫小拂拿了银行卡,恹恹地回到房间。
一通翻箱倒柜,总算在一个不起眼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份落灰的离婚协议书。
她随手翻了一遍,好家伙,全是霸王条款。
女方莫小拂如果主动要求提离婚,须赔偿男方2000万。
女方莫小拂必须善待继女,否则赔偿男方2000万。
女方莫小拂必须维护秦家荣誉,否则赔偿男方2000万。
女方……
翻到最后,只有一条提到了男方的赔偿责任,是说如果女方身犯重病,男主要求离婚的话则要赔她2000万,其余全是女方赔偿男方的条款。
原主是有多想嫁给秦章,才会签订这种卖身契!
现在离不了婚,她是要在困死这豪门大宅里吗?
莫小拂捧着脑袋,欲哭无泪。
她闷头睡了一个午觉,大约两点钟的时候醒来,收拾了一下,来到楼下,秦暖暖已经准备好了。
按理说,原主过去那样对待秦暖暖,她应该很抗拒跟自己出去,可不知道秦章跟她说了什么,秦暖暖竟然非常配合,看到莫小拂下来,一句话也不说,背起自己的小包就往外面走。
莫小拂怎么看都觉得这是父女俩联手做的一个整她的局。
张妈仍然派了女司机阿茹送他们去。
车子驶出秦家别墅大院,莫小拂突然问:“暖暖,你很想去商场买衣服吗?”
秦暖暖冷冷道:“不想。”
“那我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这么好的天气,去商场多浪费,就该去游乐场啊!”秦章想让她去商场,她偏不上当。
秦暖暖面无表情:“随便你。”
莫小拂在自己的世界,小时候忙着各种培训班考试,长大了忙着工作,根本就没有好好出去玩过,反正现在是花豪门霸总的钱,不趁机自己玩一把,那不太可惜了。
她想到这里,心情好了一点,笑着对阿茹说:“去最大的游乐场。”
6. 第6章 我可以净身出户
海市最大的一个游乐场是新建的,投入使用还不到一年的迪士尼公园,设施齐全,花样繁多,现在又是暑假,正好是游玩的旺季,游乐场里人山人海,大部分是小孩子,满耳都是小孩子的尖叫和欢笑声。
莫小拂问秦暖暖:“你最想玩什么?我们先去玩你最想玩的。”
秦暖暖仍然面无表情:“旋转木马。”
听她给出这么沧桑的回答,莫小拂有些吃惊:“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喜欢玩旋转木马?难道你不喜欢玩那些更加刺激的,什么海盗船,高空飞轮,过山车?对了,还有一个最刺激的极速漂流,听说很好玩的。”
秦暖暖不耐烦道:“随便你,你想玩什么就去玩吧。”
莫小拂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感觉自己和秦暖暖调换了过来?她是小孩子,而秦暖暖才是大人。
不过,她还是遵从秦暖暖的意见,带她先去坐了旋转木马。
坐了三次旋转木马,他们又去了鬼屋,坐了过山车,这是莫小拂自己喜欢的刺激性项目。
最后,她带着秦暖暖来到漂流的人工瀑布边。
莫小拂指着高高的人工瀑布问:“暖暖,从那上面飘下来,很好玩,很刺激,也很恐怖,你想不想玩?你要是害怕的话,那咱们就不玩这个了。”
她表面上是在商量,其实是在用激将法,秦暖暖果然被她激起了胜负心,冷笑道:“谁怕那个?”
“那就去玩吧!”莫小拂兴奋地拉起她的手,“我们先去换衣服。”
两人排了很久的队才轮到,换好衣服,刚来到漂流池边,忽然听得池边不远处有人惊叫。
“不好了,有人溺水了!”
“天啊溺水的是个小孩子!”
“快来救人,有小孩溺水了!”
莫小拂急忙拉着秦暖暖跑过去,只见溺水的人已经救了上来,是个四五岁的男孩。人虽然上了岸,可是眼下昏迷不醒,边上的人惊慌失措,有的打120,有的在一旁哭天抢地,乱作一团。
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倒提着小孩的双脚,拼命给他拍背,企图把他腹中的水都拍出来。
“快放下他!”莫小拂顾不得多想,大声喊道,“放下来!”
溺水的人,首先要看他是不是还在呼吸,还有心跳,否则要赶紧做心肺复苏。
这些人竟然连这点急救的知识都没有,还在那让孩子吐水耽误宝贵的时间,她不禁有点生气。
“呛水是呛不到的,没关系的,关键是看他还在呼吸没,是让他快速恢复呼吸和心跳。”
莫小拂抢上去看了孩子,感觉不到他的心跳,她急忙把小孩放下来,将他的头歪向一边,打开呼吸道,然后双手交叠放到合适的位置,用力按压起来。
人工呼吸和心肺按压交替来做,大约过了两分钟,就听“噗”的一声,小孩口中吐出一口水,哇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救活了!”刚才还在哭天抹泪的年轻夫妻霎时停止哭泣,激动地大喊起来,“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边上的人欢呼一片,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的工作人员脸一边擦汗,一边诚恳地向莫小拂道谢。
莫小拂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累又疑惑,这么大一个游乐园,而且是在容易突发危险情况的漂流池边,竟然没有配备救生员?
游客溺水了难道是靠亲朋好友或者别的游客来救的吗?
她不由得看了秦暖暖一眼,要去漂流的心思也没了,而且还觉得庆幸,幸好还没下水,否则要是秦暖暖有个三长两短,她就直接跳水里淹死算了。
她刚刚跪在地上做心肺复苏的时候,膝盖被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她只穿了一条薄薄的棉麻阔腿裤,两个膝盖都血淋淋的,这会儿走起路来有点痛,但她根本顾不得那些,紧紧拉住秦暖暖的手,火速离开了漂流池。
秦暖暖奇怪地问:“你不玩了吗?”
“不玩了。”莫小拂有些疲惫,“我们回去吧哦要是你还没玩够,要不我们再去动物园看看?”
秦暖暖面露不屑:“切,我又不是小孩子,谁想去动物园?我巴不得早点回去练琴。”
回到秦家别墅,已经天黑透,秦章还没回来,莫小拂匆匆吃了晚饭,回房间洗过澡就躺了下来,这一天实在太累了。
正当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轻轻敲门。
“谁?干嘛?我已经睡了,没空招待!”莫小拂抓起一个靠枕就往门边扔去。
门外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是我,开门。”
秦章?
男主这一尊大佛可是挡不得的,莫小拂睡意瞬间消失,猛地坐起来,跳下床去打开门。
秦章一身暗沉的笔挺西装,领带还一丝不苟地系在衬衫衣领下,显然刚从公司回来,他手里拿着碘酒和棉签,还有一支写满英文的药膏。
莫小拂奇怪道:“你干嘛?”
“听说你的膝盖擦伤了,我来看一下。”秦章的语声很平淡,听不出是什么意味。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莫小拂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赶紧伸手关门:“没事没事,破了一点皮而已,明天就好了,不敢劳动秦总,您快回去!”
秦章不由分说,拨开她的手,自己走了进去。
他把手里的药物放到桌上,示意莫小拂过去。
莫小拂站在门边没动。
“过来,我给你擦点药,”秦章侧头看她一眼,“抹点药膏好得快,免得留疤。”
“您把药膏放那,等您走了我就擦,时间不早了,就不耽误您休息了。”莫小拂固执地指着门口。
头一天还想掐她脖子的人突然变得殷勤,是个人都会怀疑他的用心,怕不是他在药膏里放了毒,好让她的膝盖废掉吧?
她这种怀疑且惊惧的神色明明白写在脸上,连一点掩饰都没有,秦章看在眼里,嘴角浮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
“你不用怕,我是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莫小拂莫名其妙。
“我已经听说了,你今天在游乐场救了一个溺水的小孩,谢谢你。”
男人脸上的感激之色不假,语声听起来也很真诚。
难不成那个小孩是秦章的亲戚,这么说,自己又给他帮了个忙?一天之中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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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次,总可以让她走人吧?
莫小拂顿时来了精神,但没等她开口,秦章已道:“你帮了大忙,那个游乐场是我投资的,我是实际负责人,去年九月才完成建造投入经营,许多方面还做的不足,今天如果不是你,那个小孩出了事,那就麻烦大了。”
竟然是他名下的游乐场,那她帮的这个忙还真不小!莫小拂心里一热,此刻不趁机提要求,还等什么时候?
“呵呵,秦总是个明白人,”她清清嗓子,“如果秦总要感谢我,那可不可以把那个结婚协议书撕了,然后,我们离婚?”
女人说到“离婚”二字时两眼冒光,秦章微微低头,余光将她雀跃的表情收入眼底,过了片刻才说:“你真的想离婚?”
莫小拂道:“你看我像假的吗?我是真的想离婚,千真万确!”
秦章想了想,问道:“为什么?”
莫小拂当然不敢说是怕自己在他手里丢了小命,于是找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因为我发现我并不喜欢婚姻生活,也不太适合婚姻,我想自由,我渴望婚姻以外的生活,我现在突然醒悟了,像我这样的人在婚姻里是没法得到幸福的,我想去追求自我,我想去找到自己,我想去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业!”
她说了一大堆,秦章就抓住了最后一句,趁她停住喘气的时候,闲闲道:“在婚姻里,你照样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是那个意思!”莫小拂有点急了,“我是说像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婚姻,我不知道怎么在婚姻里面过活,我习惯了一个人,你明白不?那种无拘无束,那种全身心的自由,不是婚姻里的人能拥有的,我现在就特别想恢复单身,你能理解吗?”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得这么诚恳,就差掏心挖肺了,而且有了两次帮秦章大忙的恩惠在先,他应该满口答应才对。
谁知,秦章瞥她一眼,转头避开她期待的目光,用手指轻敲桌面:“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过来擦药。”
莫小拂哪里肯放过这种好机会,蹭蹭蹭地跑过去,对着秦章深深一鞠躬。
“秦总,你就答应吧,我今天在你的游乐场救了一个小孩的命,为你避免的经济损失和商业名誉损失难道还不够两千万吗?我说过我净身出户,我现在连柜子里这些品牌服装包包也不要,这些很贵的化妆品也不要,就自己走人,可以吗?”
女人的嗓音娇柔软糯,配着哭腔,渐渐染上了鼻音,听起来有种可怜兮兮的脆弱,更有种特别的性感。
秦章的目光越过她波光潋滟的眼睛和小巧瘦削的肩膀,落到她薄薄睡裙下的膝盖处,略作停留,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将人扯到椅子上。
莫小拂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刚要跳起来,又被他按着肩膀压回椅子里。
“别耽搁了,擦药。”秦章挤了一些药膏在棉签上,把棉签递给莫小拂。
莫小拂掀起裙摆,胡乱给两个膝盖擦了药,追着问道:“秦总,我刚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听到了。”秦章目光沉沉,“你避免的损失不够两千万。”
说完,不等莫小拂答话就大步出了房间。
7. 第7章 表妹撺掇莫小拂
“秦总,秦总,哎……”莫小拂不敢置信,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能成功离婚!
她往椅背上一靠,颓然吐了口气。
梳妆镜里映出一张美艳的脸,很年轻,很耀眼,五官不是那种精致型的,但组合在一起就特别妩媚漂亮,皮肤白皙柔嫩,像刚剥壳的鸡蛋白,天生的桃花眼里波光摇曳,似有说不尽的情思。
这张脸比她自己那张天生明星脸还优秀三分,可惜这脸的主人如今被困在这豪宅里,还有性命之忧。
莫小拂叹了一会儿气,又自我安慰,反正一下子也想不到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歹她现在有功,只要不再作妖,男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吧?只要快点找到工作,搬出去住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莫小拂看到只有秦暖暖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等待,不见秦章的身影。
秦暖暖看见她来了就开始吃早餐,莫小拂便问了一句:“你不等你爸爸了吗?”
秦暖暖头也不抬,嫌弃地道:“爸爸早就去公司了,谁像你睡到这么晚才起床。”
“哦已经去公司了吗?”真好。莫小拂由衷地笑了,离不了婚那就退而求其次,不看见男主也是好的,心情很自在。
“你别高兴得太早,爸爸现在没出差,他每天都会回家的,你要是敢欺负我,他会让你很惨。”秦暖暖哼了一声。
莫小拂还没说话,在一旁摆碗筷的小婷把碗重重一放,瞪眼道:“秦小姐,话可不能乱说,谁欺负你了?我表姐对你那么好,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你可不要乱跟秦总告状。”
秦暖暖连目光都没给小婷,只轻蔑地哼了一声。
“表姐,你看,这小孩一点礼貌都没有,仗着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压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小婷气鼓鼓的,“表姐,等秦总回来你也告她一状。”
莫小拂道:“暖暖没做错什么啊,你自己说话要注意点。”
她现在知道,原主之所以那样虐待秦暖暖,这个在秦家做工的表妹肯定点了不少火。
“表姐,我这可是为你好……”
“行了,为我好就少说两句吧。”莫小拂摆摆手,“你先下去,我有事再叫你。”
小婷不想走开,还想等两人吃过早餐后,拿一些没动的糕点水果回家,但她只是来做工的,女主人叫她走她就得走。她不满地看了莫小拂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莫小拂没把这个便宜表妹放心上,自己开心地吃了早餐,尝了许多以前没见过的豪门款式,一点也不客气。
早餐后,莫小拂把别墅周围逛了一圈,发现秦章这栋三层楼的别墅看着不算特别奢华,但是场院很大,前院是花园,后院是广阔的草坪,草坪后面有树林,那么宽的地盘竟然都囊括在这一栋别墅的围墙里,光是这一片地,未来不知会涨到什么价位。
莫小拂感叹了一番土豪的阔气,回到一楼客厅,发现青芝琴行的人刚刚把昨天买的那架三角钢琴送过来了。
那架钢琴静静摆在大厅左边的小厅里,像一个高贵典雅的女王。
钢琴主体是用桑托斯红木制成的,这种红木极其珍贵,顶盖一侧是低调奢华的黑色乌金桑托斯红木,在晨光的折射下,整架钢琴仿佛沐浴在流淌的金光中,从顶盖中心典雅的深褐色渐变成边沿沉静的黑色,带给人魔法般的视觉震撼。
莫小拂不禁看得呆了。
昨天她在青芝琴行看到这架琴时就暗暗流口水,没想到现在它就摆在她的眼前,她也可以去弹,每天都可以!
秦暖暖上去试了音,感觉很满意。莫小拂实在手痒,也忍不住上去弹了一曲。
她的技法和音乐境界,都对秦暖暖带来了碾压性的冲击。清泉般的旋律不断从耳中流入心里,秦暖暖若有所思地站在一边看着她,沉默不语。
“暖暖,快来一起弹,”莫小拂一边弹一边招呼她,“这个琴这么大,可以供我们两个人弹的。”
秦暖暖咬咬嘴唇,犹豫了很久,终于说道:“你刚刚弹的那个曲子我也会,可是有几个地方我总是弹不好,你能告诉我,我是哪里有问题吗?”
这个高傲的小女孩竟然会向自己求教,莫小拂有点受宠若惊,连忙笑着点头,“可以啊,你先弹一遍给我听听。”
这个曲子叫《月亮在树梢》,秦暖暖弹了一遍,果然有几个地方指法不太准确,有几处力度不合适。莫小拂先指出她不足的地方,又给她示范了一遍,还手把手教了一遍。
秦暖暖悟性不错,进步很快,第二次弹就不一样了。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坐在钢琴前弹奏了半天,玩得不亦乐乎。莫小拂心满意足,心想,这也算是自己穿来之后的高光时刻了。
由于这半天的切磋,她和秦暖暖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吃午饭的时候,秦暖暖甚至主动跟她说:“你弹得很好,比我的音乐老师还好。”
能得到这个高傲的小公主夸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两人之前是那样敌对的关系。莫小拂很满意,哼着小曲回房间睡午觉。
刚进房间,在秦家做工的表妹小婷就跟在后角跨进来了。
“表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小婷满脸不快,“你怎么跟那个小杂种关系那么好了,你为什么要突然对她那么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小拂皱起漂亮的眉头,“暖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和我挺谈得来的,我不对她好,难道要对她坏?”
“表姐!”小婷提高了声音,“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以前我是怎么说的?”
“以前你总说秦暖暖是你的绊脚石,将来她会把秦总的财产全部继承过去,你一点也分不到,你还说只要有她在,你就别想有自己的孩子,你不是很恨她的吗?”
莫小拂心里警铃大作,警惕地看着原主这个便宜表妹,目光转了又转,才肃然开口,“以后再也不要提这种话,我已经改变了想法……”
“我知道,”小婷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表姐是因为秦总回来了,你必须要装样子给他看,不过他现在又不在家,你干嘛还要装得这么辛苦?”
“你得了,”莫小拂感觉跟这个人讲不通,“我不是装,也不想装,我就是改变想法了,觉得暖暖挺可爱的,我挺喜欢她,想跟她好好相处,不行吗?以前那些话都是混账话,是伤天害理的知道吗!永远不要再说那些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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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话了,做个好人吧!”
小婷被她一通训斥,羞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表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说变脸就变脸,枉我这个表妹苦心替你筹谋……”
“行了!”莫小拂截道,“以后不需要你替我筹谋,你当好自己的差事就行。我有点累,要睡午觉了,你先出去吧。”
“表姐……”小婷显然还有话说,但是又不敢违抗她,只好怏怏离开。
莫小拂躺在床上,又把原著里相关的情节捋了一遍,觉得这个小婷不能在她身边待下去了,必须得找个机会打发她走才行。
接下来的几天,是莫小拂穿越以来最好的日子。
秦章每天早出晚归,她又故意睡得早起得晚,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他的面,别提多开心了。
而每天上午,她让阿茹载她去市区找工作,下午就回来给秦暖暖上课,教她钢琴,唱音乐剧。
秦暖暖对音乐剧很有兴趣,这一天刚学了一个新的剧名叫《小孩,你好》,她突发奇想,跟莫小拂提议,把家里的佣人都召集起来排练这一曲音乐剧。
听她这么会玩,莫小拂也很有兴致,立刻就安排起来,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再加上五六个佣人,竟然就排起了音乐剧,玩得不亦乐乎。
在莫小拂他们演音乐剧的时候,星辰集团大楼十二楼的总裁办公室里,秦章正在听小江的汇报。
“每天上午都去找工作,是阿茹开车载她去的,找的工作都是在各大琴行当钢琴销售或者音乐培训机构的老师,还去乐团试过,其他的地方没见她去找过。”
“每天下午,她就教小姐弹钢琴,唱歌,还教她演戏。”
秦章有点吃惊,弹琴?唱歌?演戏?他记得那个女人以前好像是五音不全的,连简谱都不认识,根本就没有任何艺术细胞。
小江接着说:“演的戏也很奇怪,跟电视剧和电影不同,一下子又讲话,一下子又唱歌,还要跳舞。”
秦章大概明白了,那是音乐剧,示意小江不要再讲这个话题,接着汇报别的情况。
“对小姐说话、对佣人说话都很客气有礼貌,不挑刺,对小姐很好,不存在辱骂殴打等虐待的情况。小姐对她的态度也亲了起来,两人在一起好像很开心。”
“有一次还带小姐去逛了商场,买了衣服,太太对小姐很照顾,小姐去试衣服的时候,太太先把试衣间到处看了一遍,确保里边没有危险,才让小姐进去。”
听到这里,秦章不禁微微眯眼,莫小拂检查试衣间,这样的细节不像虚情假意。难道,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打算真正洗心革面了?
如果她只是装模作样,那么自己有的是后招等着她,如果她真心想救赎,那也应该给她机会。
“昨天太太好像找到工作了,是一家小乐团,刚成立不久,叫‘海市爱乐乐团’,没几个人手,太太今天已经去上班了。”
小江犹豫了一下,问道:“秦总,要阻止她上班吗?”
秦章摇摇头:“不用,就这样看着她就行,如果她有什么过分的行为,立即来告诉我。”
“是。”小江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退下了。
8. 第8章 男主生气了
莫小拂觉得自己的运气开始好转了,因为现在男主秦章不仅在她面前不出现,对她没啥威胁,而且她还找到了工作,还是自己喜欢的乐团的工作。
这个年代好像还不流行音乐剧,她找了一周也没找到相关的工作,不过能进乐团也很好了。
虽然只是和乐团合作,属于临时工,但只要能上舞台就行,何况人家开的工资还可以,时间也灵活,只要有演出就来乐团练习曲目,没有演出就在家玩,参加完演出,及时结账。
别的时间,她还可以再去找一份钢琴教师的工作。
她和秦暖暖的关系也变好了许多,两人像是成了朋友,呆一起时能聊得很愉快,这是莫小拂刚穿来时想都不敢想的。
这天她开心地做完一天的工作,正哼着小曲准备下班,团长周云白走过来,满脸堆笑:“小小,晚上你有空吗?请你喝咖啡,就当是给你的新人欢迎仪式了。”
周云白是海市爱乐乐团的团长,今年三十一岁,单身,为人和善温柔,长得高大帅气,挣钱多还作风正派,莫小拂只在乐团呆了一天,就已经知道他是乐团里小姑娘们心中的男神。
她对这个高大帅气又温柔儒雅的男人观感也很好,马上答应:“好啊,那我们去喝咖啡,我来海市这么久还没喝过这里的咖啡呢。”
周云白选的咖啡厅很高档,布置得很有格调,光影调成一种温暖而舒适的淡黄色,环境氛围好,客人便也自觉轻言细语,让人一走进来就觉得放松。
在这样的地方喝咖啡,对面坐的又是一个大帅哥,换了谁都会觉得开心。莫小拂笑眯眯的,不说话就觉得心情愉快。
“小小,冒昧地问一下哈,我看过你的简历,简历上写的是服装设计专业毕业的,那你怎么不去做老本行,却来乐团弹钢琴呢?”周云白的嗓音温暖清亮,听着很亲切。
“哦这个啊,”莫小拂笑笑,“因为服装设计是我妈让我学的,我自己只喜欢钢琴。”
周云白赞道:“真是难得,虽然是你的业余爱好,可是你的水平比许多专业的钢琴演奏师还要高出许多。”
“你太过奖了,怪不好意思的。”莫小拂笑着摆摆手,“我会继续努力的,比起乐团的同事,我还差得远。”
周云白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出色,不过还是有点可惜,原本以为你是学服装设计的,还想着以后有演出可以请你来改良一下演出服呢。”
“啊这……”莫小拂呵呵两声,“这个就不好意思了,因为服装设计不是我喜欢的专业,我在学校里根本就没学到什么,别说设计服装,那连个图都画不好。”
“你谦虚了吧?”周云白不信,“你的业余爱好都可以发展得这么好,专业就是再不喜欢,我相信你也做得很好的。”
“你千万不要对我盲目乐观,服装设计我真不行。”莫小拂一点也不给对方期待,自己不擅长的事实话实说就行了,她又不想立多才多艺的人设。
可能原主确实会搞设计服装,看衣柜里的衣服就知道,品味还挺高的,应该很会穿搭。但莫小拂可不会什么服装设计,也没想去研究,好在演出的时候都穿礼服,那都是乐团统一发的,不用自己操心。
她只顾着和周云白说话,没注意到咖啡厅门口,两个西装革履、身材挺拔颀长的男人走进来。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咖啡,莫小拂去拿,被烫了一下,她那只被烫的手一抖,一杯咖啡全洒出来,泼在手背上,马上起了一片红色。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小姑娘慌忙道歉,吓得脸都白了。
周云白脾气算好,但搞乐器的人最见不得手受伤损,他脸色微变,责备道:“这么烫的咖啡也拿出来给客人喝?你知不知道这双手是用来弹琴的,要是被你烫伤了,以后弹琴有什么不方便,她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不停地道歉,头都快垂到地上了。
“也没那么严重,你别说她了,人家快哭了。”莫小拂往自己发红的手背吹了口冷气,还是痛。
周云白也顾不得再责备人,拉起莫小拂的手,“我们马上去医院上点药,可别把手烫伤才好。”
“不用,我去洗手间用冷水冲几分钟就好。”莫小拂避开他,“把温度降下来就行了,又没起泡。”
“还是要去医院,你的手要弹琴。”周云白急了,紧紧拽住莫小拂的手腕,“留疤也不好的!”
就在这时,一双骨指修长的大手伸过来,一把扫开周云白,自己拉起了莫小拂。
这双手的力度就有点大,莫小拂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撞入那人怀里。
她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沉冷的眸子。
“秦总?你怎么来了?”莫小拂脱口道。
秦章面无表情,不答反问:“手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被咖啡烫了一下,不严重。”莫小拂有点心虚。她可没想到会这里碰到秦章,刚刚她被周云白拉着手,秦章估计全看见了,该不会拿这件事整她吧?
虽然他们夫妻俩有名无实,可毕竟她现在还是秦章名义上的妻子,这被别的男人拉着手,秦章面子上总是过不去。
“你是谁?”周云白捂着自己的胸口,“你干嘛推我?”
“我是谁她没告诉你吗?”秦章傲慢地看他一眼,声音冷漠,“我是她丈夫。”
“小小你结婚了?”周云白显得非常吃惊,“你简历上怎么没写已婚?”
莫小拂有些窘迫,咳咳两声:“我是结婚了,可我觉得结不结婚跟我的工作没关系,所以就没写。我不知道这种事必须要说,不过你也没问……”
不等她说完,秦章已经拉着她出去了。
一进车里,秦章就吩咐小江:“去医院。”
莫小拂连忙道:“不用去医院,就是红了一块皮,没起泡,其实用冷水冲一下就好了,不如你现在让我去用冷水冲一下,真的,半个小时就好了。”
小江见两人意见不一,不知道听谁的,秦章就当没听见莫小拂的话,又道:“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秦章一言不发,莫小拂被一股强烈的冰冷气息笼罩着,手背都没那么灼痛了。
她暗暗叫苦,男主果然生气了。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以便将来顺利离婚,莫小拂不得不低下头,主动打破沉默:“秦总,你刚刚看到的那都是一场误会,那个人并不是要故意拉我的手,我也不是那样随便的人,他看我手被烫了有点着急,他其实只关心我的手,因为我要给他们乐团弹琴,他怕我的手出问题。”
“你又找工作了?”秦章的话不冷不热,“不是说了叫你待在家里不用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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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不是也拒绝了吗,”莫小拂垂下眼帘,“谢谢您的好意。”
“既然知道我是好意,为什么还要拒绝?”
你的好意就一定要接受?莫小拂暗翻白眼,再说了,不让她出去工作算哪门子好意,想把她养成一无是处的米虫,再一脚踹开,让她饿死吗?
不过这些话莫小拂当然不敢说,她努力扯出一个优雅的微笑:“我天生劳碌命,就喜欢工作,可以吗?”
“那你可以来我公司上班,”秦章漫不经心道,“那个乐团每个月给你多少薪水,我给你开两倍的。”
“谢谢,”莫小拂维持着口中的礼貌,身子却朝车门边挪过去一点,以离秦章更远,“不过我不想去,我也觉得您公司并不需要我。”
秦章侧头打量她一眼,“嗤”地笑了一声。
这女人现在看起来恨不得离他有千里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狗皮膏药突然之间变成了时刻防备他的刺猬?
从医院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八点,秦暖暖正在练琴,看见秦章回来,惊喜异常:“爸爸,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秦章轻抚她的头发,笑道:“以后爸爸每天六点下班,每天都陪暖暖吃晚饭,好不好?”
秦暖暖自然开心:“好,好极了,我可想跟爸爸一起吃饭了!”
她说着又摇摇头,“不过,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爸爸,我想住校。”
“你想住校?”秦章很是惊讶,“你不过是念初中,为什么想住校?学校条件很苦的,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干,学业也很重,你顾不过来那么多的,还是在家住,我让阿茹每天接送你。”
秦暖暖道:“不,我要住校。我听小拂阿姨说了,住校有很多好处。”
“你怂恿她住校?”秦章转头看莫小拂,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莫小拂耸耸肩:“我只是给她讲了一些我上学时住校的趣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秦暖暖忙道:“小拂阿姨没有怂恿我住校,她也说了学校条件不好,是我自己想住。”
“你为什么想住校?”秦章显然不太相信。
“从小开始集体生活,能让我掌握重要的生存技能,我不想以后长大了,却从来没有经历过集体生活,没法融入别人的圈子,这样对我不好。跟同学住一起,还可以交到很多朋友,学到很多生活本领,条件苦一点不算什么,爸爸不是也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
秦章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满意还是心疼,“我的暖暖长大了,懂事了。”说着向莫小拂看了一眼,目含歉意。
莫小拂没理他,自顾去厨房找饭吃。
由于秦章在家吃饭,莫小拂不太自在,这顿晚饭没吃饱,半夜被饿醒了。
她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决定下楼去找点东西吃。
不过原主实在太爱美了,所有的鞋子,包括在家里穿的拖鞋都是带高跟的,大半夜走起来会很响,她只好光着脚下楼。
客厅里还亮着灯,莫小拂悄悄从楼梯上探头一看,见秦章坐在沙发上,用手支着额头,看起来在思考什么,那表情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很纠结的样子。
莫小拂不想上去触霉头,刚要转身逃回自己的房间,秦章已经发现了她。
“你有什么事?怎么半夜下来了?”秦章抬起头来问。
9. 第9章 来自表小姐的勾引
莫小拂只好老实回答:“肚子饿了,来找点东西吃。”
秦章挑眉道:“你不是一向最爱惜你的身材吗?晚上就算饿死也绝对不会吃东西的。”
“谁说的?”莫小拂大力摇头,“身材肥了可以再瘦回来,多运动就好了,我才不会那么傻,饿肚子多难受。”
秦章不觉唇角轻勾,微微一笑。
莫小拂在冰箱里找了一片吐司,一瓶果汁,准备拿回房间去吃,经过沙发时匆匆对秦章一点头,“您继续忙,我上去了。”
谁知她没拿好果汁瓶,不小心滑脱手掉在地上,果汁全打翻了,这下赤脚一走,地板上太滑,她顿时一个趔趄,猛地往前面楼梯上撞去。
眼看就要磕到头,这时她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拉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莫小拂抬起头,目光和秦章的目光相撞。
第一次离这么近看秦章,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太好看了,什么用烂了的“剑眉星目”“高鼻薄唇”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美貌的十分之一,特别是那双幽深的眸子,宛如含蓄着一片海,叫人不敢直视。
莫小拂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对秦章的长相做评价时,秦章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美貌。
以前这个女人总是浓妆艳抹,妆容太过张扬,根本就让人看不见她的真容。而现在她素面朝天,反而把自身的美全部展露出来。
他有片刻失神,眸光深了深,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奇妙的感觉。
没想到这种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老土的对视桥段落在自己身上,冲击力还挺大,还是莫小拂感觉心跳得太过厉害,率先推开了秦章。
“那个,谢谢啊。”她低着头,讪讪感谢一句,“要不是你,我都磕破头了。”
秦章收回目光,望向别处。“小心点,像你这样毛毛躁躁,总有一天会磕破头的。”
莫小拂没好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我这不是怕吵到你们睡觉没穿鞋子吗?不然我要是穿了鞋子,就算踩到这些果汁,我也不会滑倒。”
秦章“嗯”了一声:“是我错了。”
莫小拂拿起吐司飞快地跑上楼,上到一半楼梯,她突然回过头道;“早点睡,别熬夜了,你这大半夜还亮着灯,多浪费电。我知道你有钱,不差电费,可这个电是全球的公共资源,并不是说你付了钱就可以浪费的。”
“好,我明白了,”秦章失笑,“马上就去睡,不浪费电。”
接下来两天是周末,秦章没去公司,整天都在家陪着秦暖暖。
所有佣人都感觉出来了气氛的变化,秦暖暖和莫小拂之间不用说,明显的还有莫小拂和秦章之间。
他们俩之间仿佛蒙了一层朦胧而微妙的轻纱,让人看不清楚,更触摸不到,但只要两人凑到一起,那一层轻纱就算是隔得老远也能感觉到。
莫小拂也没觉得像以前那样不自在了,该吃吃,该喝喝,并不担心自己吃了秦章的饭菜就离不了婚。
她甚至偶尔会冒个念头,如果她和秦章能够这样和谐地相处下去,就算不离婚也挺不错的,毕竟这豪门的日子实在是舒服,什么活都不用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可是她上辈子做梦也没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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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秦章在家里也没闲着,一直在处理公司的事情,小江不停地去公司帮他取文件。
周日中午,莫小拂和秦暖暖都去午睡了,秦章还在三楼书房里处理事务,突然,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门口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秦总,你累吗?”
秦章余光一瞥,是莫小拂的表妹,马小婷。
要是在往日,他早就一个眼神杀把这女子给轰走了。不过最近因为跟莫小拂关系有所改善,也不便怠慢了她的表妹,于是虽然没抬头,却礼貌地给了一句话:“你有什么事?”
马小婷以前找机会跟他说话,对方都是当她不存在,现在看到他应了自己,大喜过望,忙扭着细细的小腰走过来。
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哒的噪音,秦章不禁皱眉,喝道:“站住!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马小婷脚步一顿,有点忐忑,但看到秦章忽然抬头来看自己,不禁又来了勇气。
她大着胆子走过去,娇滴滴地道:“秦总,我看您一直在忙公务,怕您累着,想给您捶捶背,捏捏腿也行,这些都是我拿手的。”
她边说边用小鹿般的眼神瞅秦章,两颗洁白的牙齿轻咬下唇,一只手不安地去拽自己的裙子,显得十分慌乱娇怯。
她穿得非常透明,上面的白色衬衣只是薄薄的一片,透明得像水,里面的黑色文胸一览无余,胸前涌动的波涛好像在澎湃汹涌,想要逃出那片薄薄衣衫的禁锢。
下面虽然穿着长裙,却是高开叉的黑色薄纱,而随着她拽裙子的动作,两条光溜溜的雪白大长腿自然而然地暴露出来,隐秘的腿根若隐若现。
10. 第10章
注意到秦章一直在看自己,马小婷脸上适时地出现一片红晕,微微垂头,娇羞道:“秦总,您这样看人家,人家会害羞的。”
然而下一刻,“砰”的一声大响,秦章连人带椅摔倒在地。
“秦总你怎么了?”马小婷急忙跑过去扶他,忙乱中还不忘自己的衬衣领口拉下来一截。
“滚!”秦章打开她的手,自己撑着椅子站起来,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雪,额头上已经冒出硕大的汗珠,“快滚!”
“秦总你到底怎么了?”这男人的反应有点奇怪,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不过马小婷可不相信自己吸引不了他,不愿浪费这种好机会,仍然凑过去,软软靠到秦章背上,双手从后面去搂他的脖子。
“快滚!”秦章声线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察觉到马小婷没动,他眸色暴怒,曲起手肘往后一撞。
马小婷“哎哟”一声痛呼,捂着肚子跌在地上。
她还不死心,娇声道:“哎呀,我才刚进来,您怎么就叫我走?秦总,我看你这么辛苦,真的好心疼,你就让我帮你捏一捏嘛!”
“来人!”秦章陡然提高声音,“给我把这个女人扔出去!”
他的脸色白得不像话,眼神又实在太过恐怖,马小婷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不敢再耽搁,忙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秦章整个人都倾倒下来,趴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肩膀剧烈耸动。
时隔多年,他心中的恐惧还是没有消减半点。
过了十多分钟,秦章才平复了心绪,但他心中莫名有些恼怒,想留下,拨通了莫小拂的电话。
过了很久那头才传来一个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秦总,什么事?”
“你到我书房来一趟,”秦章不容拒绝地道,“现在,马上,只给你一分钟。”
那头的莫小拂被他这样的语气吓到了,蹭地跳起来,抓起一件外衣往身上一套,就光着脚跑了出去。
“什么事,什么事?”莫小拂一口气跑到三楼书房,撞开门时还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秦章见她脸上泛着淡淡的潮红,粉嫩可人,显然正睡得舒服,想起自己刚刚被打扰,心里更加不痛快,冷冷道:“是你的好表妹,你去问她刚刚做了什么事。”
莫小拂莫名其妙:“她做了什么事?你既然知道,现在告诉我就好了。”
秦章道:“马上打发她走,永远也不许她再出现在我家里。”
他眼神凌厉,语气森冷,这样的神情实在是有点恐怖,莫小拂不禁又想起了那天他想掐自己脖子的情形,顿时打了一个寒噤,连忙点头,“好的秦总,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处理她。”
说着拔腿就跑,没到门口,身后又传来秦章超级冷漠的声音:“等等。”
“又怎么了?”莫小拂有些心惊胆战。
“你过来。”秦章的脸色比刚才更冷了。
他现在这种表情实在太过可怕,别说叫莫小拂过去,就算是叫她跳楼,莫小拂也不敢违背,只好抖着腿走过去。
还没走到秦章的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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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她就被他一股大力拉到了桌前。
秦章的眸子里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波涛,声音却是吓死人的冷峻严肃:“就算是在家里也要穿戴整齐,不要做出这副样子。”
莫小拂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看到自己外衣领口那里敞开着,低领睡裙露在外面,睡裙后面,雪白幽深的沟线妖娆傲人。
她立刻用手臂抱住胸口,心里暗骂,这不是你叫得急吗?只给我一分钟我都没搞明白什么事情就跑来了,哪里来得及好好穿衣服?
她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一边忙不迭跑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莫小拂还是很生气,觉得秦章简直莫名其妙,她气哼哼地搂着枕头,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来电人是莫小峰,八成没什么好事,莫小拂不情不愿地接通了电话。
她连一声“喂”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那边就传来急切的声音:“姐,明天有空吗?明天下午我请你喝咖啡。”
莫小拂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便宜弟弟没什么感觉,不想见他,也没有空,就说:“我不想喝咖啡,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喝吧。”
“别啊姐!”莫小峰急了,“我找你有事,你一定要来啊!”
莫小拂问他什么事,他死活不说,一定要明天见面再说。
莫小拂不耐烦了:“有事就在电话里说,快说,我要睡觉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耍赖的笑:“姐,还是明天再说吧,明天你一定要来,回头我把地点发你手机上。”
11. 第11章 奇葩弟弟又来借钱
第二天下午,莫小拂来到约定的咖啡厅,就见一个年轻小伙和一个年轻女孩已经在座位上等待了。
小伙子看见莫小拂,赶紧站起来招手:“姐,这边!”
莫小拂落座,那女孩礼貌地招呼:“姐姐,你好,我是甜甜,小峰应该跟你提起过我。”
“你好。”莫小拂不冷不热地点点头。
莫小峰二十出头,生得白皙俊秀,腰细腿长,整一个小白脸样儿,看来他们莫家的美貌基因不错,叫甜甜的女孩反而没莫小峰长得好看,但是身材高挑,比例极佳,也算是个美女了。
“姐,甜甜说想认识你,我就把她带来了,”莫小峰笑嘻嘻的,显然对这个女朋友很满意。
“你搞得神秘兮兮的,究竟有什么事?”莫小拂开门见山,她和他们不熟,不想绕什么弯。
“姐,一会儿你带我和甜甜去光奕百货逛逛吧,那是你们秦家开的,你买东西应该有优惠价吧?可能还不要钱呢,”莫小峰满脸跃跃欲试,“我上次说要给甜甜买的裙子还没买,姐你今天就帮我付款吧。”
莫小拂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敢情她长得像冤大头,活该替别人买单吗?
“莫小峰,你要明白,光奕百货是光奕集团的产业,跟秦章的星辰集团没关系,就算是秦章去那里买东西,也要如数付款,何况是我?”
“再说,就算我去那里买东西有优惠价,我为什么要帮你付款?你是成年人,有手有脚,脑子也不傻,有本事就自己给女朋友买东西,没本事就别买,不要拉上我,我没有钱。”
莫小拂噼里啪啦地说完,站起来就走。
“姐,姐!”莫小峰赶紧追出来,拉住莫小拂的手不让她走。
“干嘛?还想绑我不成?”莫小拂没好气道,“我的日子没你想的那么滋润,我自己过得也紧巴巴,你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为难我了。”
“姐,那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我最近手头真的很紧!”莫小峰一脸乞求。
果然又要借钱?莫小拂听到这两个字就烦,她上辈子最烦的就是别人来借钱,她又不是什么有钱人,而且借钱的是大爷,被借的反而像孙子。
“你手头紧什么?你年纪轻轻的,又没结婚,不用养家糊口,没有生存压力,自己挣的钱肯定够花,干嘛要借?”莫小拂给他个白眼,“没钱给女朋友买裙子就不要夸海口给她买,借钱买算什么?这是欺诈!”
莫小峰似乎被她严厉的语气吓到了,忙道:“不买,不买裙子了还不行吗?我最近手气不太好,把钱都输了,还欠了债,你就借我点呗,那边催得很紧,你是豪门太太,借我一点点不算过分吧?我可是你亲弟弟!”
莫小拂一听他借钱还赌债,更加来气:“不借。”
“姐,姐姐!”莫小峰抱着莫小拂的手,张口哭了出来,“亲姐,你要是不借,他们会打死我的!”
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对待这个弟弟的,莫小拂是很想把他揍一顿,再一脚踹到海底去。
但到底被他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磨人精样儿缠得有一分心软,怒道:“欠了多少?”
莫小峰停止哭泣,伸出五根手指头。
莫小拂皱眉:“五是什么意思?五百块?”
“哪能呢,姐你就别开玩笑了,”莫小峰嗫嚅道,“五万块。”
“五万块?”莫小拂跳了起来,“你去死,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五万块!你自己赚的钱你随便赌,输了钱也自己想办法,不要来找我,从现在起你当做不认识我好了!”
虽然不是她的亲弟弟,如此不上进的青年,也把她气得肺疼。
“你还真敢叫价啊,我自己的生活一团糟,我的小命朝不保夕,我自己也得打工赚钱保证以后有饭吃有衣穿,你倒好,张口就问我要五万,你咋不上天呢?”
“年纪轻轻,好手好脚的,做什么事情不好,偏去赌钱?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只能浪费粮食,完全不能给社会创造价值,你干脆被那些债主打死算了!”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莫小峰垂头绞手,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姐,我知道错了,只要你借我钱,让我还清这笔债,我以后再也不赌了好不好?姐,我求求你了,好歹你是我的亲姐姐,你不帮我谁帮我?我发誓,只要还清了这次的债,要是下次我还赌钱,你就砍掉我的手好不好?姐,求求你了!”
莫小拂根本就不想跟他多说话,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块甩给他。
“我只有这么多,再多一分也没有了,反正你自己看着办,不够我也没有办法,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我和你的姐弟关系今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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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两千块买断了!”
说完,不等莫小峰开口,打开他的手就走,留下莫小峰一个人在那里大喊:“姐,姐姐!”
莫小峰捂住耳朵,不想听到他的叫唤。
她的心情坏透了,她记得小说里提过,原主的妈妈和弟弟都是奇葩,但是也没想到是赌博这种无底洞的奇葩,黄赌毒染上其中一个,人生基本完蛋。
真想去整个容,整得连原主亲妈都不认识,否则,以后常常跟这些人搅到一块那可烦也烦死了。
秦章刚到公司,总经理林端就冲他嚷道:“我说秦总,这公司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怎么搞得像我的一样,我天天留在这里干活,你倒好,回去陪老婆孩子,我都要累死了,我年纪轻轻的,累得一身的病,我也是人,不是充电的,再这样下去我会过劳死的!”
秦章微笑道:“辛苦了,年终奖给你多加十万。”
林端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抱怨的话,听到他这样说,顿时什么气也撒不出了,苦笑着叹了口气,“行,冲这十万,我就算过劳死也值了,嗨,干活去。”
秘书处送过来一大堆要批阅、审核和签收的文件,秦章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偏偏这个时候李秘书进来说有人来访。
“秦总,秦二少爷说有事找您,正在接待室等着,您有空接待他吗?如果没有,我这就去打发他走。”
李秘书知道秦总和老宅的那些亲戚都有点合不来,所以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不用了,我去见一下他,没准有什么急事。你把这份文件交给林总。”秦章说着站起来,把一份刚签好的文件递过去。
秦二少爷是他的大堂弟秦稳,是大叔叔的长子。在秦章的印象里,秦稳为人还不错,性子很温和,从来不闹事,跟他虽然关系也不亲近,但是至少也算友好,不像小叔叔一家那样。
大叔叔一家对秦章还算是比较友好的,而且这么久以来,他们一家人从来没有找过他,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一个电话就可以了,应该不会亲自找到公司来。
正在接待室等待的秦稳看到秦章走进来,连忙站起来,笑着打招呼:“哥,不好意思,耽误你工作了。”
“不要紧。”秦章点点头,直接问道,“你有什么事?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12. 第12章 赚钱机会来了
“十分钟够了,”秦稳连忙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豪华的大红烫金帖子,“这是我的喜帖,下个月我要结婚了,就在宅子里办,还请大哥到时来参加我的婚礼。”
秦章接过喜帖,微笑道:“好像年初才听说你有了女朋友,这么快就要结婚了,看来是很合心意的女孩。”
秦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也没想过这么快结婚,只是小茵怀孕了,肚子有点大……都怪我。”
秦章细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不过并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行,到时候我一定去。”
“一定要来啊大哥,那我就先走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秦稳似是想起了什么,“上次大哥在跟爷爷说了那番话之后,爷爷没过两天天就把小叔叔对东区的管理权给撤了,已经换了人,现在小叔叔没有了职权,天天在家里发火。”
秦章淡淡“哦”了一句。
“东区的生意由姑父接手了,小叔叔和二堂弟一点也插不上手,他们,他们……”秦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道,“他们对你意见很大,我想着,大哥要不要趁这次我办婚礼跟爷爷说……”
“说什么?”秦章目光锐利,语声冷淡,“让我向爷爷替他们说好话,给小叔叔恢复管理权?”
秦稳点点头:“是,你看,毕竟是一家人,东区的生意这么多年来也是小叔叔一直在打理的,突然夺了他的权,你叫他心里怎么想?作为惩罚,有这么些日子也差不多了,再拖着不让他复权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哥,本来小叔叔一家和你的关系就不好,这样恐怕会更加,更加……”
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年轻的面孔露出深深的担忧,这种神色是真诚的。
秦章有点感动,这个大堂弟看来是真心为秦家着想的,他微微一笑,“我有分寸,你放心。”
秦稳听到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一家人还是要和和气气的才好。”
秦章忍不住冷笑一声,“一家人和和气气当然好,那是谁不想让这个家庭和和气气的?好像不是我。”
“哥,我知道你的苦,小叔叔那边我也会劝着的。”秦稳善解人意地安慰,“他要是再过分,我和爸爸都不让的。”
秦稳离开之后,秦章还是有点不快。
这些年,小叔叔一家明里暗里的动作太多了,分明就没把秦章当一家人看,说是竞争对手都嫌轻了,根本就是把他当敌人。
对竞争对手,好歹表面上有点尊重,而小叔叔一家,对他无论是表面上还是里子上,都是仇视的。
东区本来是秦家最好的一片生意,但是在小叔叔接管之后,这些年来跌得很厉害,早就不复当日的辉煌。
祖父因为常年生病不能操劳,秦家也没有别的人手,才不得不让小叔叔打理。
而且秦老爷子也觉得,小儿子再无能毕竟也是亲儿子,将来财产总要落在儿子们手里的,早先不给他打理,等以后自己死了,突然交给他,他也做不好,还不如让他早点学习经营。
可是小叔叔并不体谅祖父的苦心,反而总想把大叔叔手里的那一份和姑姑的那一份全部拢归到他自己手里才满足,甚至还在打秦章的星辰集团的主意。
大叔叔、姑姑他们管理的生意虽说也没有多大长进,但至少还保住了以前的面子,不会亏损。
而秦章手里的星辰集团并不是秦家的产业,而是他的外祖父留给他母亲的东西,跟秦家没一点关系,原本只是一家规模不超过20人、年利润不到30万的半死不活的小公司,到秦章手里这几年,规模扩大了10倍,年收益和总资产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小叔叔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秦章明白,小叔叔不是嫉妒他有独立产业,而是害怕他把星辰打得太好,引起祖父重视,怕祖父有朝一日把小叔叔手里的产业也挪过来交给秦章。
小叔叔一家恨秦章,秦章也恨他们。
他母亲出身低微,与秦家的门第严重不匹配,当年就是受了小叔叔夫妻俩的百般嘲弄和倾轧,常年忧思寡欢,最后跳楼自杀了。
母亲死后,秦章的父亲一蹶不振,每天烂醉如泥,没过两年,也因为醉驾撞进江里死了。
母亲已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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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十七年,父亲也死了十五年了,他从十五岁起就成了孤儿,虽然生在豪门,这些年吃过的苦也是足够苦,好在大叔叔和大婶婶待他还算亲切,该有的关心也没有少,让他还体会过一点点温情。
想到这里,秦章把秘李秘书叫来,问道:“下个月20号,我有没有什么行程?如果有就延迟,20号我要去喝喜酒。”
李秘书翻了一下行程表,答道:“9月20号,上午您要陪长源集团的商务代表参观工厂,中午有一场午宴,那我去跟他们沟通一下吧。”
秦章看了看日历,又问,“下个月月底有没有什么行程?9月30号是暖暖的生日,那天我要陪她过的。”
李秘书又把行程表翻到9月底,道:“30号那天是吗?这可不巧了,那天有一个重要酒会,是霍家办的,霍家是海市商界顶级名流,您要是缺席的话……”
秦章打断他:“那天就只有这一个安排?”
“是的,”李秘书微笑道,“只有这一个安排,因为那天正好是周末。”
秦章道:“那没关系,这个行程不用改动,酒会是晚上的,我白天陪暖暖就行了。记得那天不要给我安排新的行程。”
莫小拂从咖啡厅出来还气呼呼的,想着自己居然跟那样的原生家庭搭上了干系,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正在这时,爱乐乐团团长周云白来电话了。
电话那头周云白的声音很兴奋:“小拂,这个月你可要加油,我们乐团刚接了一个大单,海市顶级私人酒会音乐演出!”
高级私人酒会音乐演出的报酬很可观,莫小拂的心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合同都签了!”周云白兴奋地絮絮不已,“本来这种好事从来轮不到我们头上,可这一次那边的乐团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篓子,听说和举办方闹得很不愉快,所以对方就请了我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明天早点过来练曲子,这种演出你的钢琴协奏很重要!”
莫小拂很动心,笑得合不拢嘴:“演出费谈好了吧?那这次演出我能分到多少钱?”
13. 第13章 原主的奇葩妈妈
电话那头的周云白听到莫小拂口水都快流出来的语气,笑道:“最少一个手指头的数。”
“一个手指头,一千块吗?”一个晚上一场演出最多也就三个小时,她只是钢琴协奏师,不用每一曲都出演,三个小时赚一千块,确实不错。
周云白突然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道,“一千块?你也太小看这些大佬了,对方给我们开的总数是三十万,人均一万。”
“一万块!”莫小拂没忍住尖叫起来,“一万块人民币吗?别是日元或者韩元吧?”
周云白好笑道:“在咱们自己国家当然用人民币,用什么日元韩元。”
“一万块啊!”莫小拂又激动地喊了一声。
在这个互联网还没普及,手机才刚开始在富裕阶层出现的年代,演出一场人均收入一万,那是什么概念?就算在她生活的21世纪,月收入一万也不算差了,而她马上能用三个小时就赚到一万元巨款!
莫小拂兴奋得直搓手:“好的好的,你一会儿把曲目发我,我马上就回去练,明天再跟大伙儿一起练,周团你可要让大家好好表现啊,争取给对方留个好印象,以后有这样的活动总是找咱们乐团,咱们一起发财!”
周云白笑道:“知道了,我都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个财迷!”
接下来几天,莫小拂上午半天在乐团练习演出曲目,下午回来就趁秦暖暖不练琴的时候练一下,比要去参加考级的人刻苦多了。
秦暖暖很喜欢听她弹琴,只要她一开始练琴,就乖乖地坐在边上听、看,无形之中,两人的关系更亲密了。
莫小拂见小女孩专注地侧耳听着,笑道:“暖暖,你的音乐老师好像很久没来给你上课了呢。”
秦暖暖道:“她弹得没你好,我已经叫她别来了。”
莫小拂一阵心虚,她这是无形中把别人的财路断了啊!不过想到自己教暖暖绰绰有余,也有时间教,那笔额外的支出省了也好。
这天下午,莫小拂和秦暖暖正坐在钢琴前,别墅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点名要找莫小拂。
这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大妈,一脸夸张的妆容,一身艳丽的衣裙,打扮得像个妖怪似的,看着有些吓人。
莫小拂本来还在记忆里搜寻这人是谁人,一听她开口就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好你个臭丫头,你嫁进了豪门成了阔太太,转脸就不认我们这帮穷亲戚了是吗?”中年女人撸着袖子,一看到莫小拂破口大骂。
莫小拂一愣,又听女人喝道:“那我倒要问问你,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妈?”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原主的妈妈刘冰文,嗯,开口够招人嫌。
莫小拂竭力在心里念经:“这是原主的妈,现在也是我的妈,我不能骂她,我不能骂她!”
她努力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妈,你干嘛火气这么大?你有什么事情?”
刘冰文尖声道:“什么事情?你还好意思问我?”
莫小拂莫名其妙又厌烦,皱眉道:“到底有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事就直说,我没空跟你耗,我还要赶着练琴。”
刘冰文听她说要练琴,嘴角拉出一个尖酸的冷笑:“哟,嫁了个豪门老公就不一样了,练琴?都开始整这些玩意了,以前五音不全,连哆来咪法都分不清,现在给我充什么高雅,你再怎么学那些高雅的东西,你也是我生的,也是我们这个窝里的麻雀,变不了凤凰!”
万万没想到这种尖酸刻薄的话竟然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说的,莫小拂真是大跌眼镜。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事快说,没事就回去,我忙着呢。”莫小拂刚刚还劝自己拿出该有的礼貌,现在是真不想了。
“我才来你就赶我走?我可是你妈!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赖在这里不走,你也拿我没办法。”刘冰文气哼哼的,自己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引得几个佣人都探头探脑来看。
莫小拂心想,我可没把你当我妈,你要是敢赖在这里不走,惹得我火起来,我就用棒子赶。
她也不客气了,冷声道:“有事就快说啊,做这种样子讨人嫌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刘冰文看她冷着一张脸,也自觉没趣,哼道:“我问你,你表妹在这里干活干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赶她走?”
原来是替那个被秦章赶走的马小婷讨公道来了,莫小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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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着性子道:“是秦总赶她走的,她犯了什么错你不知道吗?”
刘冰文怒道:“她犯什么错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就来骂我?马小婷没跟你说吗?她想勾引秦总!”莫小拂特地提高声音,“秦总可是我的丈夫,马小婷竟然在我家里勾引我的丈夫!她既然在别人家里干活就该老实一点,不要觊觎别人的丈夫!”
刘冰文噌地跳起来,一把拎住莫小拂的耳朵,“我以前怎么教你来着?我和你小姨从小没有爸妈,我们两个是相互拉扯着自己长大的,她十六岁就休学了,打工赚钱供我读书,她的女儿就跟我的女儿一样,有什么事情你要帮衬着,现在她年轻不懂事,犯了一点小错,你就赶她走,你教育教育她不就行了?再说,哪个有钱人不娶个三奶二奶的?你与其让秦总在外面乱搞,还不如把自己的表妹给他,把他的心都收在你们姐妹俩这里!”
莫小拂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可以这种把二女共侍一夫的奇葩言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她震惊地看着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你是不是疯了?我的丈夫,为什么要分给别的女人?你真的是我妈妈吗?你竟然教我和别人共享丈夫?”
“不分就不分,那这件事情就算是小婷错了,不说了,”刘冰文气冲冲地转了个话题,“那你弟弟呢?他前几天向你借钱,你为什么不借?你是老总的太太,这么有钱,你亲弟弟向你借点钱又怎么了?”
“怎么了?”莫小拂简直无语,“这是简单的借钱的问题吗?他不是借钱去救命救急,他是借钱去还赌债,难道我要借钱给他,助长他这个赌博的坏习惯吗?再说了,我哪里有钱,我又没工作,你给了我多少嫁妆?我在这个家里都是蹭吃蹭喝,一分钱都做不得主的,我拿什么钱借给他?”
“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东西!我白养了你!”刘冰文眼中冒火,举起一巴掌向莫小拂扇过去。
莫小拂挡住她的手,气得脸都红了,“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刘冰文尖声道:“讲道理是吧,是谁告诉我们,秦总给她的零花钱每个月都有十万八万的,现在你弟弟问你借5万,你只给他两千块,你打发要饭的?你还是不是人!”
14. 第14章 秦章好像有病?
“说了不能助长他赌钱的坏习惯啊!”莫小拂忍无可忍,也吼了出来,“两千块少吗,多少人一个月工资才两百块!”
刘冰文用手指着她,气得发抖,“死丫头!别忘了,你姓莫,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现在轮到你回报我了!我儿子问你借点钱,怎么了?早知道你攀了高枝就翻脸不认人,我说什么也不让你嫁进秦家,还不如嫁个乞丐,省得气我!”
莫小拂感觉没办法再跟她说下去,径直坐到钢琴前,弹起了琴。
刘冰文见她不理睬自己,越发来了气,抢上去拉住莫小拂的手,要把她拉起来。莫小拂抓着琴盖不起来,刘冰文更加气恼,猛然薅住莫小拂的头发,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秦暖暖见莫小拂一边脸颊迅速红肿,叫道:“你疯了吗?干嘛打人?张妈,快报警!”
刘冰文打量她一眼,满脸鄙夷:“你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莫小拂捂着脸骂道:“你真的疯了!胡说八道什么,她惹你了吗,嘴巴放干净点给自己留点脸面行不行!”
刘冰文愕然道:“不是你自己跟我说的吗?说这个小孩根本不是秦总的孩子,不知道是什么下贱女人生的野……”
“你闭嘴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莫小拂大怒,“我怎么会说这种话!你挑拨离间我的家庭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当妈的吗!你快走,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听到女儿竟然赶自己走,刘冰文气得全身发抖,又想扑上去撕打莫小拂,被几个佣人跑过来拖住,推推搡搡地撵了出去。
莫小拂也气得要死,但那个女人现在是自己明面上的母亲,她不能跑出去打她,但也没有心思练琴了,恹恹地回了房间。
吃晚饭时,莫小拂还在想自己被打的事情,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挨巴掌,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愤怒、委屈、烦躁、厌恶都有,连饭也没心思吃。
“你为什么一直戳那条鸡腿?”秦章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它跟你有仇吗?”
莫小拂回过神,恹恹道:“好像没炒熟,我有点咬不动,想把它戳个稀烂好下口。”
秦章夹起另一条鸡腿递过来:“吃这个。”
在这种时候,这男人突然传递过来的温情不能不让人感动。
莫小拂心里微微一动,难以言表的暖意慢慢涌上,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了声“谢谢”,埋头吃饭。
晚上,莫小拂在自己房间看了一会儿电视新闻,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秦章来了。
他手里又拿着棉签和一盒药膏。
莫小拂一看就知道他的来意,直接将还没来得及跨进来的男人往外一推,顺手去关门,“多谢好意,我没受伤,不用擦药。”
秦章伸手挡住门,不让她把自己推出去,“你的脸,肿了,指痕那么明显,你明天不想见人了吗?擦点药。”
“谢谢秦总关心。”莫小拂低着头接过棉签和药膏,又去关门。
秦章把手按在门板上,长眉微微挑起:“就这么急着赶人?”
“请问秦总还有事吗?有事请说。”莫小拂仍然垂着头不看他。
秦章听她语声礼貌又生硬,干巴巴的,似乎一秒钟都不想跟自己呆,不觉眸色微深,迈步从她身后挤过去,自顾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莫小拂不想忍了,“是不是我被人打脸你很高兴,特地来欣赏一下?”
秦章没想到她会发火,愣了一下,漫不经心道:“今天刺很扎人。”
莫小拂冲他翻了个白眼:“那你还不快出去?我今天真的心情很差,你就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说说看,心情怎么差了?”秦章用手指轻轻叩击桌面,饶有兴致地问。
“一切都很糟糕,太糟糕了,”莫小拂深吸一口气,用双手捧住脸,“在这个世界生活真难,摊上这么一些人,我真的很烦,我好想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不想要刘冰文和莫小峰那样的妈妈和弟弟,不想要秦章这个丈夫,也不想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智能手机样样不方便的书中世界生活。
她这个样子看起来沮丧极了,又烦恼又绝望,好像真的碰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
秦章不觉放轻了语声:“以后不想见你妈妈就别见,不需要那么为难。”
莫小拂没说话,捧着脸直接在门口蹲下来。
秦章顿时瞪大了眼。
她这姿势也太没型了,以前她在他面前多注意形象啊,连露几分笑都是调饰过的,永远一副端淑优雅的贵妇范,这种不修边幅的不羁样儿倒让秦章觉得十分新鲜,他不禁走过去,勾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
一双眼眶通红、水光盈盈的美眸映入秦章眼帘,娇媚脸庞盛满哀伤,刹那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蓦然一紧。
“你怎么了?哭了?”这种氛围不适合高声说话,秦章的声音不自禁地低了又低。
“我真的,很想回去,很想很想……”莫小拂哽咽,“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我一点都不想来,我想回去……”
她的话秦章自然不能正确理解,他以为她说的“这个世界”是“活着”的意思,而把她说的“回去”当成了“离世”,心头爬上一些烦乱担忧,他放柔语声道:“都是小事,你不要胡思乱想,以后我不让他们进门就行了。”
泪水顺着莫小拂红肿的脸颊滑落,几分灼痛,她嗷的一声哭出来,“你懂什么啊,你哪里知道我的难,你不懂!”
“我以后会多了解的,”秦章从衬衫口袋里取出一方叠得平整的纯棉帕子,轻轻摁了摁莫小拂眼角,“别伤心了,来擦药吧。”
莫小拂蹲在那里没动,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秦章又替她揩了会眼泪,才用手指蘸了药膏,轻轻抹到她脸上。
莫小拂没想到他会亲自动手给她抹药,微糙而柔软的指腹在脸上轻轻揉抹的感觉令她心里一阵一阵地发颤发痒,这种陌生感觉让她忐忑,她不由自主垂下眼帘,怕被地方看出自己的不安。
秦章活了三十岁,这还是第一次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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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女人的脸,女人滑腻柔嫩的肌肤在他指尖下富有弹性地微微颤动,温热柔软的触感直蔓延到心里,然后把心底某处点燃,燃成一团跳动的火焰,雀跃着想要从胸腔里腾蹿而出。
一时间,他竟然挪不开手,那奇妙的触感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不停滑动手指,不停感受那种滑腻细嫩,而心底的那团火,已经烧得他呼吸都粗重起来。
“秦总,秦总?”莫小拂觉得自己的脸像面团一样被他揉搓着,忙按住他的手,“可以了,你再抹下去我的脸都要破皮了。”
“哦,好了。”秦章急忙移开手,又有些慌乱地站起身,“你休息吧,别想不开心的事了。”
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莫小拂觉得自己的心情确实没那么差了。
莫小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一场大哭让秦章觉得她可怜,因此产生了安慰她的想法,这个周日上午,秦章把她带到了一家奢侈品店。
以前莫小拂也被同事拉去逛过21世纪的顶奢品牌店,没想到这九十年代的奢侈品店的装潢几乎赶得上她那个时代的,不过莫小拂并不喜欢这种地方。
她只对银行卡里的数字感兴趣,对那些华而不实的珠宝、衣服、包包什么的都兴致缺缺,倒是里面的柜姐柜哥一律是身材超好的靓女帅哥,声音好听又笑容可掬,莫小拂的目光便追着他们跑。
秦章见她老是盯着销售员看,提醒她道:“我没多少时间,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吧。”
莫小拂当然不会贪这种小便宜,拿了人家的东西,到时离不了婚怎么办?
“那我们回去吧,”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身价够高,不需要这些东西来陪衬。”
秦章瞥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意外。
莫小拂直接往店门口走,从玻璃门上看到秦章站在原地没动,扭头叫道:“走啊,我还要回去练曲子。”
“真不要?”秦章道,“来都来了。”
莫小拂撇嘴道:“真想给我买,那就从那两千万里面划掉一笔吧。”
她边走路边说话,一个没注意,不小心碰倒了立在门口的一个女装人体模特。
那塑料模特显然没装好,一倒地就摔成了两截,大理石地板又滑溜溜的,女体模特的下半截从裙子里摔出来,滴溜溜地滑开几米远。
刚走过来的秦章倏地顿住脚步。
丰满的臀部和雪白的大长腿寸缕不着,就这么光溜溜地暴露在他脚下,虽然是塑料做的,可是那形状那色泽太逼真,让禁闭在他记忆深处的可怕一幕瞬间挣脱囚笼,狰狞浮现眼前。
“啊对不起,我把这个撞倒了,请收拾一下。”莫小拂不好意思地向小跑过来的两名柜姐道歉,“如果撞坏了,我会照价……”
“先生,先生?请问您哪里不舒服吗?”柜姐的声音打断了莫小拂的话。
柜姐是在跟秦章说话,莫小拂这才注意到秦章脸色苍白得可怕,双手紧紧捂着胸口,眉头拧成死结,整个人都在发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可怕的事。
15. 第15章 去老宅喝喜酒
“你怎么了?”莫小拂大吃一惊,跑过去拍拍秦章的脸,“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你哪里不舒服?”
瞧他脸色白得像纸,是不是心脏病发作啊?原著她没看多少,不确定作者是不是给男主安了心脏病或者其他毛病。
她不敢耽误时间,急忙掏出手机给站在身旁的柜姐,“快打120,拜托!”自己则拉起秦章一条手臂放到自己肩上,打算帮他分担一点重量,免得他撑不住倒下去。
“不用打,”秦章按住莫小拂的手,微微斜过身子靠在她身上,紧紧闭着眼睛,语声艰涩,“没事,过一下就好。”
柜姐忙把两人请到贵宾室休息,莫小拂不放心,问道:“真不用去医院?你这样子可不像没病,怪吓人的。”
“去了医院也没用。”秦章声音低哑,透着几分疲弱,他背靠沙发坐着,用手撑着额头,脸上虽恢复了些丝血色,看起来仍然虚弱。
莫小拂试探道:“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没关系的,让医生看看放心些……”
“不是病,”秦章语声沉冷,“所以无药可治。”
莫小拂便不说话了。身体是他自己的,他一个成年男人,不愿意去医院只要他自己负责就得了,她犯不着啰嗦犯贱。
9月20号很快就到了。在这期间,秦暖暖已经去了海市最好的中学念初一,她坚持要住校,不论秦章怎么劝也劝不听,只好让她去。
不过看她在寄宿学校住了两个星期,状态还可以,人也比以前更开朗活泼,秦章便放了心,没再提要她回家住的话。
20号这天上午,秦章派了他的好朋友林端来接莫小拂和秦暖暖去老宅参加堂弟秦稳的婚礼。
秦章本来要取消陪长源集团的商务代表参观工厂、吃午饭的行程,后来听秦稳说婚礼下午开始,婚宴晚上才办,便按原定行程办事,让林端先送莫小拂和暖暖去老宅,自己下午再过去,反正不耽误晚上的喜宴。
林端这个名字莫小拂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还没有看到这个人物出场的剧情。
这男人跟秦章年纪相仿,都是高大帅气那一款,又西装革履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往黑色豪车旁一站,更显得雄姿英发风度翩翩。
“嫂子好啊,秦总让我来送你们过去。”林端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很亲切。
不过这是莫小拂第一次见他,心里还是存了几分警惕,小声问秦暖暖:“他真是你爸爸的朋友林端?你以前见过他没有?”
万一是别人冒充的,把她和秦暖暖拉到废弃小楼绑起来,问秦章勒索钱财最后绑架撕票就麻烦了。
林端听到她的话,哈哈笑了两声,对她竖起大拇指:“嫂子行啊,谨慎是好事,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损失,你要是不放心,打电话给秦总确认一下吧。”
秦暖暖也笑了,对莫小拂眨眨眼睛:“他就是林叔叔,以前经常来我家玩的,他不是坏人。”
莫小拂这才拉着暖暖上车。
这还是莫小拂穿过来后第一次去老宅,想到要见老宅里那一堆七大姑八大婆,不免有些忐忑,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换上了秦章前几天特地给她交代她要穿戴的珠宝和礼服,又给秦暖暖穿了一套漂亮的粉紫小礼服。
林端显然不喜欢安静,一边开车一边找话:“嫂子真好看,越看越好看了。这高定珠宝一戴起来,更显得整个人气质棒呆了,好像女王一样。”
“什么?这是高定珠宝?”莫小拂吓得腿一抖,差点跳起来。
她的确觉得秦章给她的项链耳环戒指手镯都很好看,也猜到应该价值不菲,可那天秦章把珠宝给她的时候说得稀松平常,“给你买了一点首饰,堂弟结婚那天记得戴上。”
还以为只是他随手买的普通货,没想到竟是高定,就算在这个年代,这么一套高定珠宝估计也要几十万吧,秦章到底想干嘛?
林端见她一脸紧张,笑呵呵道:“怎么了嫂子?以前你不是很喜欢高定珠宝吗?总是去我们商场那家L店里看,秦总早就放在心里了,等着合适的机会给你买,这不就买来了吗?”
意思是秦章以前没有给原主买过高定珠宝,不过那也不奇怪,像原主那样的恶毒家伙配得上男主给她买高定吗?
但也不代表她就配。
“这可坏了,我这人粗心,要是弄坏了可怎么办?”弄坏了她真赔不起,还是别戴了。她抖着手,先把戒指摘下来,又去取项链。
秦暖暖见状忙道:“你别摘啊,戴一下不会坏的,再说这是爸爸买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东西,弄坏了也没事。”
莫小拂一想也是,秦章特地买了这种高级货给她在今天的场合戴,还不是为了给他自己长脸?自己要是不戴,落了他的面子,说不定还会让他不高兴。
“唉。”深深叹了口气,莫小拂无奈地把戒指戴上。
林端不知道她这会儿已经转完了几个念头,笑道:“我真是羡慕嫂子和秦总,感情那么好,啥时候我才能找个爱人结婚休婚假啊!”
莫小拂见他谈吐活泼,一表人才,而且是秦章的得力手下,应该也是位高多金的那一款,人又年轻,想找什么样的女孩没有,便道:“你嘴上嚷嚷得响,其实谁不知道你还没玩够,根本不想结婚。”
“我想啊我真的想!”林端叫道,“结婚多好,你看看,秦总那么忙,每天还总是想着关心嫂子,记得嫂子的喜好,嫂子也很关心秦总,每天对他嘘寒问暖,在家给他带小孩,什么时候我要是有这么一个老婆就好喽!”
什么对他嘘寒问暖的,基本没有过好吧,也不知这男人在瞎扯些啥。
莫小拂道:“你就别在这喊了,你想结婚还不容易?是你自己眼光太高,估计得找个天上的仙女,你才满意。”
“真是冤死我了,”林端笑嘻嘻的,“我想着要是能找到一个有嫂子一半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就很满意了!”
虽然被他恭维美貌莫小拂很开心,但她心里还是暗暗给林端安上了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玩世不恭、风流多情的标签。
林端又道:“听说嫂子最近学会了弹钢琴,我实在是太羡慕秦总了,嫂子居然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
莫小拂莫名其妙:“什么叫为他做到这份上?我弹钢琴是我自己喜欢,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端“哦”了一声:“我还以为嫂子是因为听说了秦总喜欢弹钢琴的女人才去学的呢,他自己很喜欢弹钢琴的。”
莫小拂一阵无语,秦章喜欢弹钢琴吗?她怎么不知道?而且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会弹钢琴,那架昂贵的三角琴买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她从来没见秦章碰过。
她忍不住道:“秦总很喜欢钢琴吗?我怎么从来没看见他弹过?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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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很忙吧,可是在家里有些时候也并没有很忙。”
说完又问秦暖暖:“你见过你爸爸弹钢琴吗?”
秦暖暖摇摇头。
林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可能是有些不想去触碰的关于钢琴的记忆,你就当我没说,也是,都怪我多嘴。”
他不愿意继续往下说,莫小拂也没继续往下问,虽然心里对秦章的过去开始好奇起来。
一个小时后到了老宅,莫小拂下车一看,嚯,好大的庄园,三栋老式别墅立在一起,左边那栋是大叔叔秦尧的,右边是小叔叔秦雷的,正中间的才是秦老爷子的住处。
三栋别墅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之势,看起来金碧辉煌,宏伟大气,简直跟王宫似的,果然是有钱人。
车子是不能进入庄园里的,在庄园门口三人下了车,还步行了足足一里路才到别墅。
老宅的佣人在大门口列长队欢迎,声势热烈,莫小拂顿时觉得自己像访问外国的贵宾似的。走进中间那栋别墅的一楼大厅,一种厚重的压迫性气息扑面而来。
这就是上了年头的房子,而且是位高权重者多年居住,积威之下形成的那种氛围。莫小拂暗想,这肯定是一个很古板很传统的家族。
大厅面积很宽敞,都可以开超市了,由于来得早,现在客人还不多,人们在低声细语地交谈,看见莫小拂三个人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接下来就是繁琐无趣的见礼了,莫小拂不知道原主以前来过没有,反正她是不认识这些人的,好在林端跟秦家人很熟,一进来就热情至极地跟大家打招呼。
林端也算尽心了,抢在莫小拂前面,用十分热情的态度把大厅里的人叫了个遍,一来告诉莫小拂谁是谁,二来维持一贯的热情形象。
但这么一大家子人,莫小拂眼睛都看花了,根本没记住几个人。
林端便趁喝茶的时候低声给她介绍。
“那个穿墨绿旗袍的,坐在正中间的是秦家老太太,她姓丁,她右手边穿红色旗袍的是你小婶娘冯玉珍,左边那个穿紫色旗袍的是你大婶娘陈佳兰。”
“陈佳兰左手边是你姑姑秦淑娟,她身边穿唐装的、笑得最开心的是你大叔叔秦尧。”
“刚进来的那个戴金丝边眼镜、穿西装的中年人是你小叔叔秦雷,跟在他后面那个红头发青年是你二堂弟秦步。”
再来是三个堂妹,大堂妹秦菡,21岁,二堂妹秦茉,18岁,小堂妹秦雅,16岁,其中大堂妹和小堂妹秦雅是小叔叔的女儿,二堂妹秦茉是大叔叔的小女儿。
姑姑带来了两个表妹,大表妹叫周湘,二表妹叫周溪,都是十八九岁的妙龄姑娘。还有一个小堂弟,是小叔叔的小儿子,才14岁,刚上初二,叫秦笃。
还有十多个本家的亲戚,都是姓秦的,莫小拂听得脸都麻了,根本记不住。
本以为见完亲戚就能躲一边喝茶吃点心轻松了,结果茶还还没喝完,秦老太太就劈头招呼道:“秦章媳妇,你过来。”
莫小拂再不情愿,也只能挂着尴尬的微笑应道:“是,奶奶。”
她刚在老太太前面坐下,小婶娘冯玉珍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侄媳妇,怎么秦章自己没来,倒叫个外男带老婆孩子过来,今天客人多,也不都是那么相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媳妇跟林端好上了呢。”
16. 第16章 秦暖暖被冤枉
冯玉珍这话一出,不仅莫小拂、林端傻眼,连一旁的大婶娘和大叔叔也变了脸色。
林端脸上笑容扭曲:“别,婶娘可别开这种玩笑,秦总吩咐我办事,我就乖乖照办。他今天叫我送老婆孩子我得送,明天叫我刷马桶我也得刷,就是这样。”
今天是儿子结婚的好日子,大婶娘陈佳兰也赶紧打圆场:“弟妹这玩笑真是开大了,这林端是咱们秦家的老客人了,谁不认识他?那秦章他工作忙,叫手下人先把媳妇送过来,也是正常的。”
冯玉珍不冷不热地笑:“你觉得正常,我看就不正常。也不说这林端了,那个秦章他自己白天不来,一定要到晚上才来,这不摆明了不把秦稳这个弟弟放在眼里吗?”
小叔叔秦雷冷声附和:“就是,这也太不把弟弟放在眼里了,以后要是我家秦步结婚,他还这样做,我就不认他这个侄子!”
大叔叔秦尧笑道:“不会的,秦章他又不是故意的,他一个人管着一个大公司呢,肯定忙。再说,这婚礼是按老风俗办的,本来就要晚上才是正宴,他白天事情多,不来也没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哈,没什么的。”
秦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你倒是性子软,好说话,你再这么软下去,哪一天被别人吃了都不知道。”
秦尧不好反驳长辈,只好在一边呵呵陪笑。
这小叔叔夫妻俩和秦老太太说话已经不仅仅是阴阳怪气了,而是明面上的赤果果的挑衅。
可再气莫小拂也得忍着,因为秦章之前特地交代过,这些人特别难讲话,不需要跟他们争论,他们说什么难听话就当疯狗叫,不用理会,越是理会,他们就叫得越欢。
莫小拂用眼角的目光轻轻扫过那几个乱吠的人,笑一笑便转开了头,对着边上一言不发的姑姑秦淑娟道:“姑姑,您的皮肤好好啊!”
她做出夸张的语气,“要不是我知道大表妹二表妹是您女儿,我根本不相信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瞧这脸水嫩水嫩的,细腻得像鸡蛋白一样,您是怎么保养的?快教教我,你看我最近都长痘了。”
她没说假话,最近为了赚钱练曲子有点焦虑,下巴上确实冒了几颗痘,一直没消,让她娇媚无双的脸蛋打了点折扣。
姑姑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听她说得都是好听话,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便和气地笑笑:“哪有什么保养,就是天生这样的。”
“哇,天生丽质的人真是羡慕不来,”莫小拂继续夸张地说,“要是老天爷那样眷顾我,给我一身好皮肤就好了!我这张脸花了多少钱?可是,再贵的东西往脸上堆也没什么用,你瞧我眼睛这里都起细纹了!”
这时二堂妹秦茉抿嘴笑道:“大嫂也是天生丽质了,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这样的美人还不是老天眷顾是什么。”
大表妹周湘也道:“就是,大嫂真的好漂亮啊,比某些电影明星美多了。”
她说着不动声色地瞥了秦菡一眼。
莫小拂依稀听说过,小叔叔家这个大女儿秦菡好像正在混娱乐圈,已经出演过好几部电视剧和电影。
为了避免引来秦菡的敌意,她正想自黑几句,秦茉又道:“大嫂你戴的项链耳环是x店的高定珠宝吧,今年最流行这种色系了,超漂亮的,我都买不到,只能看看你的了。”
她的语气十分羡慕,莫小拂只得配合地感谢几句。
周湘又抢着道:“大嫂这件礼服也超漂亮,我以前都觉得蓝色丑,可你这个礼服的蓝色也太好看了吧,时尚精华都被你穿身上了!”
莫小拂穿的是一件蓝色斜肩掐腰长裙,颜色中规中矩,但是在设计上很讲究。
斜肩风格加上飘逸灵动的蝴蝶结做缀饰,还有好几处褶皱交叉元素,层次感很好,这裙子配上莫小拂的大波浪披肩长发,既能掩饰她过于瘦削的缺点,又能凸显出优雅成熟的气质。
莫小拂的脸蛋本来极其妩媚艳丽,这件礼服恰到好处地收敛了这种艳丽,只侧重展示她端庄典雅的一面。
她之前也跟秦章说过,只不过是参加堂弟的婚礼而已,又不是女明星领大奖走红地毯,干嘛要穿得这么隆重,但压不住秦章发话,非穿不可,她只得乖乖照做。
“我年纪大了,所以只能靠衣装来遮遮丑,你们年轻,水灵灵的,那才是穿什么都好看呢。”莫小拂笑得很慈祥,努力做出老女人的沧桑表情。
“你才25岁吧,哪里大了,你要是说老,我这种老女人怎么活。”陈佳兰也凑上来说笑。
秦淑娟也笑:“就是,也不知现在怎么了,这些小年轻一个个嚷嚷自己老,咱都还没发话呢。”
几个女人这番话一说,气氛比刚才好了些,秦茉便提议带秦暖暖去她的房间玩。
莫小拂不是很想让暖暖离开自己的视线,因为她感觉得到这里的人对她们都不太喜欢,怕暖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会出意外,但是一见暖暖想去的表情,只能叮嘱她小心一些,让她去了。
年纪小一点的周溪、秦雅、秦笃,还有另外几个姓秦的兄弟姐妹,都觉得跟大人坐在一起无趣,也跟着去了。
在老宅,对秦暖暖最和颜悦色的就秦尧一家,秦暖暖因此才跟秦茉过来玩,但毕竟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她还是有几分拘谨。
秦茉很会招待人,拿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绒毛大熊、发卡、项链、手串让秦暖暖任意挑着玩,又拿出一大堆零食。
虽是小女孩的玩意,但也不乏贵重的好东西,不过秦暖暖并不爱这些,毕竟她也是富养长大的,其他小孩拿东西玩、拣零食吃,她只看了一眼,就带着礼貌的笑坐在一旁不动了。
坐了一会,秦茉出去接电话,其他人坐不住,纷纷出了房间到处乱跑,显得很熟稔,只有秦暖暖一个人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秦茉打完电话进来,见房间里只剩了秦暖暖一个人,而这小孩既不玩东西也不吃东西,看起来百无聊赖,便笑着道:“暖暖,听大哥说你很会弹钢琴,我家也有钢琴,要不你去弹一下给我听听?”
秦暖暖眼睛一亮:“姑姑家有钢琴吗,太好了,请快带我去,我过不久要参加一个比赛,正需要抓紧时间练琴。”
“我们暖暖真是一个勤奋的孩子,我带你去。”秦茉亲切地拉起暖暖的手,带她去钢琴室。
秦茉家的钢琴放在一楼最西边的一间房里,这房间面积小,放了一架三角钢琴,几乎就放不下别的东西了。
钢琴用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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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布罩罩着,虽然每天都有佣人把布罩和钢琴擦拭得一尘不染,可是显然这钢琴就只是个摆设。
秦暖暖在钢琴前坐下来,想了想,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轻声道:“姑姑,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去忙吧,我就在这里练琴,等下要走了,你就来叫我。”
秦茉道:“也好,你这么用功,我也不好在旁打搅。”
她出去后,秦暖暖整个儿都放松下来。
练了不到半小时,一个小少年突然冲进来,是秦笃,他根本不管会不会招人厌,抬起拳头就往琴键上砸下来,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巨大的嗡鸣声。
“嗨,小侄女,”秦笃嘴边挂着一种痞少年的坏笑,“你来这里是做客的,干嘛还要显摆你会弹钢琴?你当谁不会吗?”
秦暖暖道:“我不是显摆,我是真的要抓紧时间练琴,没多久我要参加比赛了。”
“那也不着急这一下吧,来,我带你去玩。”秦笃说着就要把琴盖往下放。
秦暖暖急道:“我这个比赛很重要的,本来就该抓紧一切时间练习,而且我也不喜欢玩。”
秦笃哼道:“你左一个比赛右一个比赛,好像显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谁没参加过比赛啊?我还参加过市里的数学比赛,拿了第二名!”
秦暖暖见他半个身子都倚在钢琴架上,不禁皱眉,“小叔叔,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坐到那边去,你这样站在这里挡住我了。”
秦笃又哼一声,挪开脚步走了。
刚安静了几分钟,突然秦茉、秦雅和周溪三个人气冲冲地走进来,秦茉脸上挂着眼泪,一见秦暖暖就劈头问:“暖暖,你是不是刚刚拿了我的一串宝石项链?”
“什么项链?”秦暖暖一脸茫然,“我没有拿,我刚刚在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拿就出去了,你应该看到了呀。”
秦茉哭着道:“那为什么那一串宝石项链不见了?那可是我16岁生日的时候,爸爸特地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高定珠宝,价值百万,你要是拿了就给还给我,我不告诉别人!”
秦暖暖脑中“嗡”了一声,想到了被陷害的可能。她瞬间来了气,沉下脸道:“我没有拿,不信你搜我的身,我进了你家的房子就没离开过,就算我想把东西放到别的地方也没办法。”
秦雅道:“你要是拿了就拿出来,我们说了不会告诉别人的,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拿别人的东西?”
“我们绝不会跟别人说的,你快拿出来吧。”秦茉哭得更厉害了。
秦暖暖生气地瞪着她:“我明白了,说什么叫我来玩,你们就是合伙来欺负我的,我没有拿你的珠宝,你不信就来搜身,我说了让你搜!”
秦雅道:“搜身?那不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做得出来的事,给你一点时间,你自己想一想,要不要把珠宝拿出来,我们也不逼你,一个小时之后,你再不拿出来,我们可要去告状了。”
周溪附和:“对,把她关几个小时看看,我就不信到时她还嘴硬。”
秦暖暖尖叫道:“你们要是敢关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等你爸爸来了再说吧,眼下你可跑不掉,”秦雅轻蔑地道,“不然,你现在就把二姐的项链交出来?”
17. 第17章
“我没拿!”秦暖暖吼道,“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你们别想冤枉我!”
秦茉哽咽道:“看来你是不肯说实话了,我也不把你关到别的地方去,你不是喜欢钢琴吗,你就在这琴房里呆着吧,好好想一下,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来问你。”
她说话时已把秦暖暖从钢琴凳上拉下了下来,说完时便把她往角落里狠狠一推,秦暖暖比她小了5岁,力气远比不上她,竭力抓着琴盖想稳住自己,但还是被推得踉踉跄跄跌出去。
秦茉和秦雅、周溪趁机跑了出去,秦暖暖急忙跟着跑向门口,这时“砰的一声,门被锁上了。
门一关,琴房里就暗下来,秦暖暖又愤怒又害怕,试着去开门,发现门从外面反锁了,根本打不开,她一边叫喊一边用双手拍打门板,喊了几声,就变作哭腔嚎哭起来。
哭了大约十分钟,秦暖暖正绝望,门把手忽然一转,门开了。
秦暖暖被打开的门挤到一边,就见秦笃大步跨进来,随手又把门关了,他满脸幸灾乐祸,挤眉弄眼道:“你刚刚还说什么参加比赛,不想跟我们玩,弄得多清高似的,没想到你竟然偷东西!”
“我没有!我没偷东西!”秦暖暖尖叫,“你走开,放我出去!”
秦笃将她从头到底打量一遍,口中啧啧有声:“还耍赖啊?二姐那条宝石项链价值百万,可不是什么普通玩意儿,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出来吧,不然事情告到爷爷那里,你和你爸爸都要倒霉喽!”
“我没偷!”秦暖暖猛一跺脚,“我想要的东西爸爸都会给我买,根本不需要偷,我根本不稀罕什么宝石项链!”
“那就奇怪了,”秦笃懒洋洋地敲敲下巴,“不是你偷的,那是谁偷的,二姐的项链总不能自己飞了吧?”
秦暖暖愤怒到了极点,又不知道怎么辩白才能让人相信她,只能一边跺脚一边哭。
秦笃像看把戏似的,围着她转来转去,时而西瞧瞧东看看,像是觉得秦暖暖把项链藏在这间房子里,想把它找出来一样。
突然,他惊讶地“咦”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秦暖暖丝毫没注意他,只哭自己的。
秦笃在那边鼓捣了一下,突然跑过来,急道:“快离开这里,这房子里有毒气,危险!”
秦暖暖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情况,脸上挂着眼泪,奇怪道:“什么毒气?这不是二爷爷家里吗,怎么会有毒气?”
“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走你就走!”秦笃不耐烦了,一把拉起她的手跑出琴房。
秦暖暖当然巴不得快点离开,虽然被拽得差点跌倒,心里也松了口气。
招待客人的别墅这边,秦茉带着一群小孩子离开以后,周湘继续和莫小拂聊聊礼服聊时装,莫小拂绞尽脑汁地搜罗她以前在网上见过的女明星出席大场合的照片,把她们穿的礼服描绘出来,引得周湘连连惊叹。
连秦菡这个起先不屑跟她们说话的影视明星也不知何时坐到莫小拂旁边,加入了话题。
正聊得起劲,秦菡不知怎么的,手一滑,把一杯咖啡全泼在了莫小拂的裙子上。
“哎呀,真对不起!”秦菡惊叫一声,赶忙道歉,“实在是对不起,大嫂,我不是故意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换身裙子,我和身材差不多,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莫小拂赶快拍掉裙子上的咖啡,但更多的咖啡已经渗进去了,一大片污渍,十分难看,她心里叹口气,脸上却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没关系,我带了替换的衣服,就在车上,我自己去换就行。”
这真是典型的狗血剧情,宅斗中的女眷出来赴宴,哪个能不被弄湿几身衣裳。
莫小拂以前看那些个宅斗宫斗文,女眷出门赴宴时都会带两身换替换衣裳,因此她这次留了个心眼,也多带了两条备用裙子放在车里。
“在车里换衣服像什么话,这里又不是没有合适的房间。”冯玉珍突然道,“林端,你快去车里把她的备用衣服拿来,让秦菡带她去房间里换。”
“好嘞!”林端从善如流,快步跑了出去。
林端很快拿来了备用衣服,秦菡便带着莫小拂来到二楼的一间客房,自己在外面守着,对她道:“大嫂,你进去换吧,我在外面等你。”
莫小拂对这老宅不熟悉,心里有点紧张,留了个心眼,听秦菡叫他自己进去,便起了一份警觉,笑道:“你跟我一起进来,我们都是女人,看了没关系的。”
秦菡也笑了:“大嫂你不用那么害怕,都是自家人。”
莫小拂坚持道:“你陪我,我最怕一个人呆着了。”
“那好吧。”秦菡点点头,率先打开门走进去,又陪着莫小拂把房间四处看了一遍去,然后道:“现在大嫂可以放心了,这里没人,你就在这换,我还是出去等你。”
她这样也算善解人意了,莫小拂不好再强求她呆在房里,便道:“也好,不过你一定要等我啊。”
匆匆忙忙换上另一条裙子,正要离开,莫小拂忽然听到衣柜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她一惊,转头去看柜子,就见那柜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人赫然缩在里面。
“啊你是秦步!”莫小拂尖叫一声,“你为什么躲在柜子里?”
秦步挠着头发,嘿嘿道:“我不躲起来,你怎么换衣服?是我先进来的啊大嫂,你别误会。”
秦菡听到声音跑进来,也很吃惊:“哥,你怎么在这里?刚刚我们都看过了,这房间里明明没有人。”
秦步道:“我昨晚通宵玩游戏,今天很困,就跑来这里睡觉,真的是我先来的!刚刚听到你们进来,我本来要出去,又怕你看见我数落我偷懒,就躲了起来,谁知道大嫂是来换衣服的,不过我可没偷看,大嫂,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嘴里说着什么都没看见,一双异光乱闪的小眼睛却贼溜溜地往莫小拂身上瞄,那一份色眯眯的眼神,根本一点都不加掩饰。
莫小拂又害怕又厌恶,瞪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匆匆走了。
她觉得这个老宅里的人都有问题,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也不知道秦暖暖去了这么久有没有遇到麻烦。
莫小拂心烦意乱,匆匆来到大厅,跟秦老太太和两位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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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声,就叫一个佣人带她去找秦暖暖。
刚走到秦尧家别墅的草坪前,就看见秦暖暖正被秦笃半拖半拽地拉着跑出客厅,急吼吼地往台阶下冲,女孩儿眼圈通红,脸上满是泪痕。
“你干什么?”莫小拂大怒,一把冲上去推开秦笃,“你拖暖暖干嘛?你把她弄哭了?”
秦笃是个被娇宠惯了的公子哥,脾气火爆,哪里受得了被人冤枉,顿时怒目龇牙,骂道:“你瞎啊!我是在帮她!”
莫小拂对他一家子实在是没有任何好感,沉着脸道:“我不瞎,所以我只看到你在欺负暖暖。”
秦笃毕竟只有14岁,还是好争辩的年纪,嚷道:“我是好心帮她逃出来的!那间琴房里有水银,水银会毒死人的知不知道!”
莫小拂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逃出来?为什么逃?谁把暖暖关起来了吗?里面还有水银?”
她怀疑地看着秦笃,目光又凶狠又嫌弃。
“不是我关的,也不是我放的水银!”秦笃也是个有傲气的少年,见自己一番好心却被对方怀疑,气得要死,骂道:“蠢猪,不懂好人心,活该被人搞死。”
骂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暖暖已经扑到莫小拂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她们说我偷了宝石项链,把我关在琴房,我没有偷,她们冤枉我!”
“谁?是谁这样冤枉你?”莫小拂一听,简直要炸,敢情这里的人都觉得秦章好欺负,由着性子折磨他的老婆孩子是不是?
秦暖暖哭道:“是秦茉姑姑,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就变了脸,说宝石项链不见了,硬怪我拿了,秦雅和周溪也帮着她说话。”
“你别哭,我带你去找她们,给你出气!”莫小拂拉起她的手,“走,我今天也是受够了!”
不等她们找到秦茉,却见秦茉自己和秦雅、周溪匆匆跑过来,莫小拂正要发作,秦茉已经哭着迎上来:“是我弄错了,大嫂,项链找到了,掉在桌子底下了,我刚刚没看见,一时心急,错怪了暖暖,是我错了!”
她拉住暖暖的手,眼里含着泪,神色很诚恳:“暖暖,真对不起,刚刚冤枉你了。都怪我不好,一时心急,没仔细找一下就以为被人拿了,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
她态度这么好,莫小拂想发作也发作不出来,只好冷冷瞪她一眼,甩了句“以后别乱冤枉人”就拉着心暖暖走了。
经过这些事,两人都心有余悸,互相拉着手,再也不敢轻易离开对方。
莫小拂知道老宅里的人都很危险,看着友善的也没有好货,便跟秦暖暖坐在花园里的石阶上,不想再回大厅,只等开午饭时再进去。
可惜没坐几分钟,冯玉珍过来找她,说是秦老爷子醒了,要见她。
莫小拂不想去,但秦老爷子点名要见她,她一个孙媳妇自然没法拒绝,只好对秦暖暖道:“那我们就去一下,看看老爷子,我们就出来,好不好?”
冯玉珍听她这样说,冷着脸道:“好心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把这个小丫头带过去,老爷子最讨厌她,你不要带她去气他老人家。”
18. 第18章 又是一个陷阱
莫小拂当然不放心把秦暖暖一个人丢在这里,才不管冯玉珍的话,仍是把暖暖带在身边。
秦老爷子的房间在三楼,冯玉珍懒得走路,带着莫小拂和秦暖暖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拐几个弯,终于到了秦老爷子的房间。
在门口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药味,中药西药都有,不用进去看就知道是久病之人的住处。
秦老爷子果然醒了,背靠在床头,背后垫了两个枕头,睁着一双无力的眼睛,看到三人进来,率先开口:“秦章媳妇来了啊。”
冯玉珍道:“是啊爸爸,他们来看你了,我还有事先不陪了,你有事就叫我。”
她还没完就退出了房间,急匆匆的,好像逃跑一样。莫小拂心里不满,她跟秦老头又不熟,把她和暖暖两个人扔在这里算什么。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按晚辈该有的礼数笑道:“爷爷,我来看您了,秦章他有个重要的客户,所以现在没有来,他晚点也会来看您的。”
秦老爷子看了暖暖一眼,老眼微微一眯,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漫不经心地回了句:“知道了。”
秦暖暖知道自己在老宅不受欢迎,唤过一声“曾祖父”后,就乖巧地躲在莫小拂后面,尽量不让秦老爷子看到她。
莫小拂知道不能一来就走,只得没话找话:“爷爷,您好些了吗?”
秦老爷子反问:“你觉得我好吗?”
莫小拂在心里“切”了一声,你好不好不关我的事,你不好也不是我造成的,再说了,年纪大了,谁还没点病痛,拿我出什么气?
但她在脸上肯定不会把这种不满表现出来,嘴边礼貌的微笑一丝不便:“爷爷,我看您气色还可以,用过早饭了吗?没有的话,要不要我叫人把早饭送……”
“我没有力气,不想多说废话,”秦老爷子恹恹道,“我就问一句,你什么时候给秦章生个儿子?”
莫小拂尴尬地笑笑:“这生儿也不是说生就能生的,爷爷您真是说笑了。”
秦老爷子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当年秦章他妈门楣不配就进了秦家门,好歹后面生了个秦章,秦章这个不争气的,跟他老子一样,又给我找个身份低微的孙媳妇,你要是再不生个儿子出来,是不是想气死我?”
他说着又用一双浑浊老眼撇了莫小拂身后的秦暖暖一眼,“他一定要养这个小孩,养就养了,可只是个女儿,能顶什么用,你一定要给他生个儿子!”
这样重男轻女又蛮不讲理的老封建也是无语了,莫小拂心里觉得很烦,但也不好跟老人家吵,只求快点说完了赶紧离开,就敷衍他:“好,我会的,我去求民间偏方,一定生儿子,您放心吧。”
心里想,过不了几天,我就跟秦章离婚了,谁爱跟他生孩子谁生去,老娘可不干了。
秦老爷子又道:“既然秦章不顾你的门楣把你娶进门,说明是喜欢你的,你不要辜负他,他过去受过挫折,心里有伤痕,你给我好好照顾他,不然你就趁早滚蛋。”
估计这老头从前叱咤风云,习惯了颐指气使,对谁讲话都是用命令的口吻,莫小拂作为一个在21世纪长大、民主平等思想融入骨髓的知性女青年,听了这种话,比吞了活蛆还难受。
她自己主动离开是一回事,被人威胁离开是另一回事。
实在忍不下去了,莫小拂咳咳两声,竭力用平和的声调说道;“知道了,我看爷爷您很疲惫,孙媳妇就不打扰了,您好好休息吧,我以后再来看您。”绝不再来。
她终于理解了冯玉珍为什么一进来就走,这个老头子真是不可理喻,老弱病成这样还这么招人讨厌也是有本事。
不等秦老爷子答应,莫小拂拉着暖暖就跑了出去,才不管老头怎么想,反正以后见不到了。
门口一个戴口罩的女佣站在那里,见她们出来就说:“二夫人交代我带二位下去,二位请。”她见莫小拂在看自己的口罩,解释道,“我感冒了,今天客人多,我怕传染给别人,所以戴了口罩,请您不要介意。”
来这里时七拐八拐,莫小拂正担心迷路,听说这个女佣特地等在这里给她们带路,正中下怀,客气道:“夫人有心了。”而且听对方说话时鼻音很重,感冒不假,应该不是故意遮挡面孔要干什么坏事,就是来带路的。
又七拐八拐了一阵,但是这次没有走那条长长的走廊就到了电梯房。莫小拂也没在意,觉得像这样的大别墅有两个电梯也是正常,也没多想,就跟着那个佣人进了电梯房。
不过,该有的警惕她还是有的,进了电梯房,首先就去看女佣按的楼层数,见她点了“1”字,才放了心。
但是一从电梯里出来,莫小拂傻眼了。
眼前是黑乎乎的一大片,根本不是原来的大厅。
她警觉地拉紧暖暖的手,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好像不是大厅。”
那佣人笑着道:“太太不用害怕,前面出口的门关着,所以有点黑,今早灯又坏了,家里要办二少爷的婚礼,大家都忙,没来得及修,大厅就在前面,打开那扇门出去就是了。”
她说的也在理,莫小拂便没想太多,只想着快点出去。
走到女佣刚说的那一那扇门前,莫小拂率先去开门,就在这时,一股大力从后面撞上她的背,莫小拂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往前扑倒,同一时间秦暖暖也往她身边撞来,一句“怎么回事”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门已紧紧关上。
“你干嘛?喂,喂……”莫小拂大惊失色,然而那女佣已经不见了。
这门后面并不是女佣说的所谓的大厅,而是一个完全漆黑的陌生房间。
刚刚走的过道虽然也很黑,好歹还能勉强看清东西,而这房间里是绝对的黑暗。
莫小拂知道上当了,心里大急,手脚一阵冰凉,额头也冒起了冷汗,但是她努力让自己冷静,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不能着急,暖暖也在这里,这孩子需要她的保护。
秦暖暖已经哭了起来:“小拂阿姨,这是哪里?我们是不是被他们关起来了?”
“暖暖别怕,会有办法的。”莫小拂轻声安慰她,从包里摸出手机按亮,虽然是黄屏手机,但这微弱的亮光也能给身陷黑暗中的人一点点勇气。
她想打电话求救,可是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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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地发现,手机在这里一点信号也没有,根本打不出电话。
这应该是地下室。
别说是这种手机刚面世的年代,就算是她生活的高科技飞速发展的21世纪,在环境封闭的地下室,手机信号也是很差的。
莫小拂深吸一口气,竭力叮嘱自己,不能慌,不能慌,越慌越乱。
她以前听说过,就算没有信号,110、120之类的急救电话也是可以打的,她试着拨了几遍110,可能是这个时代的网络信号实在太差,110也打不通。
紧紧贴在她怀里的秦暖暖已经开始发抖了,抱着双臂细细啜泣。大约她知道哭也无济于事,所以不敢大声哭。
莫小拂搂着她,用最温柔的语气道:“暖暖别怕,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手机就会有信号,等一下我打电话给警察,警察会来救我们的。”
然而等了十多分钟,手机还是没收到信号,莫小拂又试着大喊:“有人吗?有人吗?我们被关在里边了,快来救我们,快来人,救救我们!”
她拉着秦暖暖走到门口边,把门敲得哐哐响,“快来人啊,我们被关在里边了,快来救我们,救命啊,救命啊!”
秦暖暖也一起喊,两人喊了几分钟,嗓子都快哑了,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秦暖暖更加害怕,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莫小拂也很害怕,可是在这个小女孩面前,自己就是强者,不能露出惧意,否则两个人都要崩溃了。
她紧紧抱着暖暖,一手轻拍她的背,细声安慰:“暖暖你听我说啊,你要相信科学,就算我们被困在这里,一会半会没人来救也是没关系的,因为人可以坚持三天不喝水、七天不吃饭,我们两个人不见了,肯定会有人发现,所以肯定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就算这里的人不管我们,你爸爸中午就会来,他来后没看见我们,肯定会怀疑的,到时候他会报警,报了警警察会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所以我们一定会得救的,你放心啊!”
她这种温柔以及满怀信心的镇定,让秦暖暖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她渐渐地也减了几分恐惧,呜咽道:“我相信你,我不哭了,爸爸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们等爸爸来。”
“这就对了。”莫小拂摸摸她的后脑勺,“不用害怕,他们不敢做什么的,就只会把我们关在这里吓吓我们而已,这里就是黑了点,没别的危险,我们就安心等着你爸爸好了。”
然而,好像是故意要打她脸似的,她刚说完,就听远处一个角落里响起了奇怪的窸窸窣窣声,像是人身上衣料摩擦的声音。
“谁?”莫小拂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壮起胆子叫道,“谁在那里?你是不是也是被关进来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好不好?”
她没有得到回答。屋子里静了片刻,又响起了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而且这一次好像离两人近了一点。
莫小拂头皮一炸,好像有个体积很大的东西在靠近!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莫小拂硬着头皮,举起发着微弱黄光的手机往声音来源一照,顿时像掉进冰窟,浑身都僵了。
19. 第19章 秦章来了
一只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是一条狗!
这狗长得高大肥壮,应该是狼狗,狗背上披着一块床单一样的东西,难怪走起路来窸窸窣窣的响。
这条狗两只绿汪汪的眼睛瞪着两人,看了一会儿,突然张开嘴,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接着像发了疯似的向两人扑过来。
虽说狗没有人那么恐怖,可是会咬人的狗非常危险,莫小拂也吓得够呛,但她不能跑开,她一跑开,这狗就会去咬秦暖暖。
深深吸一口气,莫小拂高高抬脚,迎着大狗脑袋猛踹过去。
她尖声大叫,动作凶猛,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那条狗似乎愣了一下。
趁此机会,莫小拂把手机塞到暖暖手里,飞快地丢了“给我照明”,然后脱下两只高跟鞋,拽着鞋尖拼命挥舞,企图用又长又尖的鞋跟吓退这条狗。
但她的举动反而激怒了这狗,大狗嗷嗷地叫着,以更猛烈的速度扑了上来。
狗的狂吠声夹杂着秦暖暖的哭声,让气氛加倍的恐怖,莫小拂感觉自己也成了一条疯狗,又踢又跳,口中的尖叫声几乎把自己的耳朵震聋,拼命挥动手中的高跟鞋去打狗的脑袋。
可她毕竟不是狗,在真正的狗的凶猛攻击下,很快就败下阵来。
最先是“嗤”的一声裂帛响,裙摆被爪子撕破了一大片,很快,她的小腿和左手臂也被锋利的狗牙齿咬伤了。
莫小拂觉得自己可能是史上最倒霉的穿越女,竟然要死在疯狗手里,这死法也太难看了……
正在她悲催地想着自己的死法时,忽听大门一声嘎吱响,有人推开门跨进来。
“大嫂,你在这里吗?”
听声音,来人竟是秦步。
哪怕是秦步,莫小拂也是一喜,忙道:“是我,你快来救我们!”
秦步按亮自己的手机,看到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一个呼哨,那条狗顿时像见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急忙摇着尾巴向他跑过去。
秦步提起大狗后颈上的毛皮,训斥道:“将军,你跑哪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心虚地看莫小拂一眼,“你把大嫂给咬了?”
一听是他的狗,莫小拂从刚开始得救的惊喜,瞬间变得愤怒。狗是他的狗,不是他自己先把狗关在这里,再把她和暖暖骗过来,还能有谁?
“原来是你!你想拿我们喂你的狗是吧,”莫小拂死死盯着他,两眼冒着熊熊怒火,“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大嫂你误会了!”秦步笑道,“我真不知道我的狗在这里,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也会在这里,你可不要错怪我。”
他也看出来莫小拂和秦暖暖是被人关在这里了,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狗,知道事情不简单,连连摆手道,“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找将军找到这里来的,我啥也没干,大嫂你听我解释,你相信我,跟我没关系!”
他边说边靠近了些,看见她的裙子被撕破了一块,目光又落到她鲜血狂冒的手臂和小腿上,也有点着急。
“这死狗把大嫂咬伤了,我送你去医院,”秦步想到秦章的冰块脸,声音有点不稳,“大嫂,我会教训将军的,我们先去医院……”
“滚开!”莫小拂搂着秦暖暖往后退了一步,“快让开,让我们出去,别再装模作样了,你干的好事你自己知道!”
秦步却又凑上来,伸长脖子去看她的伤口,顺手抓住她的腕子。“哎呀大嫂你这伤口挺深,血都停不了,你别动,我抱你出去,我的车就在外面。”
他这种言行在莫小拂眼中就是赤果果的猥亵,她气得快要炸开,扬起手中的高跟鞋就朝他脸上扔去。
“别碰我,滚开!”莫小拂吼道,“快让我们出去!”
秦暖暖也哭叫道:“你这个坏人,不许欺负小拂姨!”
“大嫂,你别这样,”秦步拽着莫小拂的手腕不放,“你受伤了,这血还在流……”
话没说完,“哐”的一声,大门又被人踢开了。
一股白色强光陡然涌了进来,门口站着一个挺拔男人,脸色俊美苍白,浑身笼在白色灯光下,衬得他高大森冷,宛如神祗。
“爸爸!”秦暖暖惊喜地叫起来,“爸爸你来救我们了!”
“秦章!”莫小拂也没忍住喊了一声,随即变作哭音,“你怎么现在才来?”
“啊呀嫂子你受伤了!”林端从秦章身后挤出来,惊叫道,“怎么回事?”
秦章从头到脚瞥她一眼,立刻把目光转到秦步身上。
“哥,不是我……”秦步感到不妙,咧嘴尴尬一笑,才说得几个字,秦章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
“敢动我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砰!砰!砰!第一拳打在秦步脸上,第二拳打在他胸口,第三拳打在小腹。
三拳下来,秦步嘴角见了血,双手抱着肚子蹲下去,弓背弯腰缩成一只虾球。
“真不是我,哥,这都是误会!”秦步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也被人陷害了,肯定是有人把我的狗带到这里……”
“不要再三挑衅我,我的忍耐有限。”秦章的骨指掰得咔咔作响,两片薄唇里吐出的话比北冰洋还冷。
秦章没有继续参加大堂弟秦稳的婚礼,从那间地下室出来,就直接带着莫小拂和秦暖暖离开了。
莫小拂手臂和小腿上的伤口很深,所幸没伤到骨头,那淋漓不止的鲜血她自己看了都想哭,而秦暖暖两度受到惊吓,一直在低声啜泣。
秦章把莫小拂打横抱起,大步往别墅外面走,林端则抱着暖暖,老宅的人见他们要走,跟出来道歉。
秦尧和陈佳兰万分愧疚,尤其是大叔叔秦尧,都哽咽了,几乎想要给秦章下跪。
“都是我们的疏忽,让侄媳妇受了伤,都怪我们的疏忽,小章啊你们去医院后,还是回来喝一杯喜酒吧。”
“是啊小章,秦稳和新娘子也要下午四点才回来,你们晚点来也不碍事,侄媳妇受了惊,得让我们好好弥补啊!”
满屋子的客人都在看,这些都是海市的商界大佬、社会名流,如果秦章他们就这样一去不回,秦家的名声会跌得很惨。
“让他走让他走!”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被打趴在地的秦雷见秦章不理睬任何人,冷笑道,“哥你别废话了,你没看见那张臭脸吗,现在全家都是他的仇人了,你留他干啥?”
“秦雷你少说两句,”陈佳兰不满地瞪他一眼,“闹出这种事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秦章生气是难免的,你在这里挑拨谁呢,敢情是觉得我儿子的婚礼不重要,可以乱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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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嚷道:“嫂嫂你说话太难听了,我哪里说过你儿子的婚礼不重要,现在是人家不给你儿子面子,要走啊!”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秦尧斥退两人,又追上去对秦章道,“小章啊今天的事我会查清楚的,我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绝不饶他,你看,晚上你还是来喝一杯吧。”
追上来的陈佳兰也道;“是啊你弟弟一向最敬重你,你不来他要伤心的。”
但不管他们怎么道歉和挽留,秦章始终一言不发,连个眼光都欠奉。
临上车前,秦章突然转身,遥遥看了秦雷一眼,他的目光像淬了冰,锋利而冰冷,那种冷气像是来自地狱。
去医院的路上,莫小拂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跟秦章说了一遍。
秦章问她把她们带到地下室的那个女佣长什么样子,莫小拂摇头:“没看见她的脸,她说感冒了戴了口罩,扎着一个很普通的马尾,黑头发,听着声音不算年轻,个子中等,身材也中等,实在是没什么特点。”
而且那么短短的几分钟,她也没有过多注意那个女佣。
秦章见她紧紧蹙着眉头,仿佛很自责,就道:“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用,那个人把你们关进去之后肯定早就跑了。”
确实如此,不管那女佣是自己自作主张把她们关起来,还是听人安排,事成后她第一时间就跑了,肯定不会留在老宅里等着别人去搜。
开车的林端摇头道:“听起来就是秦步干的,他实在太不像话了,竟然敢对嫂子和暖暖下手,秦总你刚才下手还是太轻了。”
秦章道:“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别只找我,还要报警。”
还好这次林端机警,秦老爷子对秦章一家是什么态度,林端很清楚,老爷子不可能把秦章的妻子女儿留那么久,他见莫小拂和秦暖暖去看老爷子去了快一个小时也没回来,就赶紧给秦章打了电话。
林端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表情,凝重阴沉,很是恐怖,看来是非常恼火了,就道:“以后没啥特地的大事还是别让嫂子和暖暖去老宅了吧,那些人真难伺候,今天连我也吃了瘪。”
“打死我也不来了,”莫小拂心有余悸,“没一个好的,顶着假笑脸,肚子里全是坏水!”
秦暖暖更加害怕,也道:“我也不来了。”
秦章看着两人,点点头,像是安慰又像是承诺:“嗯,以后不来了。”
到医院挂了急诊,医生给莫小拂处理伤口的时候,伤口完□□/露出来,莫小拂一看那深深的血洞,差点没昏过去。
她从小就怕伤口,再小的伤口也怕疼。之前她没细看自己的伤口,心里又被恐惧和愤怒充斥着,觉得还不怎么样,现在这么一看,只觉疼得钻心蚀骨。
秦章见她额头上狂冒冷汗,一张原本艳丽如花的小脸白得跟什么似的,就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要是太疼,你就掐我的手臂。”
“倒也不是疼,就是害怕,”莫小拂闭上眼睛道,“我不看就没事了。”
秦章凝视她的脸,长长的浓密的睫毛覆下来,投下一道阴影,衬得小巧的鼻子更加秀气,那紧咬的红唇,衬得雪白的脸颊更加白皙莹润,仿佛雪原上绽开了一瓣红花,妖娆艳丽。
握着那柔软滑腻的小手的大手,不觉紧了紧。
20. 第20章 秦章又吃醋了
医生处理好伤口后,表示要注射狂犬疫苗。
莫小拂一听就想哭了,她从小就特别怕打针,可是如果不打,万一得了狂犬病就彻底玩完,疯狗病发作起来太恐怖了,跟丧尸似的,她可不想变成丧尸。
最后是秦章半哄半劝半骗,同时半抱半绑地把她双臂牢牢按住,总算把狂犬疫苗打了,莫小拂小脸雪白,满头大汗,看起来比被狗咬还惨。
被狗牙齿咬出来的伤口很深,为了避免感染,每隔几个小时需要换药,秦章让莫小拂在医院住几天再回去。
然后他去办入院手续,再送秦暖暖回家。莫小拂想到自己要住院,这几天不能上班,就给周云白打了个电话。
“喂,周团,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接下来几天不能参加排练了,想请个假。”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周云白着急的声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去医院看了吗?”
莫小拂道:“正在医院,医生说可能要住两天,可能接下来几天都不能排练了。不过你放心,我出院之后一定会加紧练习的,绝对拖大家后腿。”
周云白道:“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你不用过来了。”莫小拂有点感动,“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被狗咬伤了,有两个伤口,要在医院换药而已,没什么大事。”
“被狗咬伤了?”周云白沉吟,“那肯定是在第五医院,对吧?那里治疗禽类、兽类抓伤咬伤最厉害了,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不等莫小拂拒绝,他就挂了电话。
周云白办事效率很高,不出一个小时就出现在病房,他手里捧着鲜花,拎着水果篮子,一副标准的探望病人的样子。
“哎呀,周团你真是太客气了,就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你还特地跑过来看我?”莫小拂坐在床头客气两句。
“你可是我们团队的明星,少了你可不成,我必须要照顾好你。”周云白放下水果和鲜花,娴熟地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把水果刀,开始削一只他带来的梨。
其实莫小拂并不爱吃梨,毕竟在她生活的年代水果种类太丰富,一般轮不到吃梨,可是眼下,周云白手里那只翠汪汪的大梨不知怎么就显得有几分诱人。
她笑着向周云白做了个揖:“真是太感谢你了周团!”
她是发自内心地感谢周云白,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周云白是第一个真诚地关心她的人。
“不要你说谢,”周云白也笑,“只要你赶快好起来,就是对我的感谢了,拜托拜托啊,大家都等着你回去协奏呢。”
他把削好的梨递给莫小拂,目光在她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臂上看了又看,“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狗咬伤?”
个中原由牵涉到秦家内宅的事,不便对外人说。莫小拂叹了口气,用半开玩笑半含幽怨的语气道:“真是一言难尽,总之就是我倒霉。”
周云白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那我就不多问了,你什么时候想说,我随时准备听。”
莫小拂内心尖叫,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妥妥的一枚大暖男,好想抱走!
她心里冒着粉红泡泡,开始吭哧吭哧地啃梨。
这梨味道很不错,鲜嫩多汁,入口化渣,莫小拂一个梨啃完,梨汁流得手上到处都是。
周云白早就备好了纸巾,接过梨核扔进垃圾桶,用纸巾开始给莫小拂擦手。
纤细修长的手指落入周云白眼里,他不由得惊叹了一下,果然是弹钢琴的手,实在是太漂亮了,指骨匀长细秀,肤色细腻白皙,比玉还要剔透莹润。
莫小拂压根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擦手,没有防备,这才不小心给他抓过了手。
她当然不能放任这种亲密的动作,毕竟她现在还没离婚,赶紧想把手抽出来,结果周云白握得更紧,用一种郑重其事的语气道:“别动,小心我的指甲划伤你的手,这可是弹钢琴的手!”
他刚说完,就感觉四周袭来一股冷空气,接着,一股大力抓起他的后领,直接把他拽开了几米。
周云白一个趔趄,差点磕到墙上去。
莫小拂顺着周云白的身影看到了一张冷漠俊美的脸,逼人的冷气让她心里一颤。
“秦总,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有东西落下了?”他要送暖暖回家,才去了半小时而已,怎么这么快就回到医院了?
秦章冷冷道:“我再迟一点来,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对你做什么。”
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巧呢?每次他来都看到周云白对自己做一些亲密的举动,莫小拂觉得有口难辩。
她有点尴尬,干笑道:“没有,没有的事,周团就是关心我,你别误会。”
说完这句话,她又觉得这样的解释怎么那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干脆闭了嘴。
秦章转过头,两眼剜着周云白:“这是我的人,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碰不碰得起。”
周云白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她不方便,想给她擦个手。”
“我的人轮不到你来多手多脚,”秦章的语气冷峻又傲慢,“你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这个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周云白巴不得赶快离开,他点点头,对莫小拂道:“那小拂你好好养着,不要惦念乐团的事,过几天等你全好了再来排练,千万别再让手受伤了啊!”
见他逃难一样跑出去,莫小拂皱眉道:“他是我的朋友,你怎么把他赶走了?”
“怎么还要我赔一个给你,是不是?”秦章仍然冷着脸,“以后不要跟他来往了。”
“为什么?”莫小拂叫道,“这可是我以后的婚姻备选人员,跟你离婚以后我还是要结婚的,周团挺不错的!”
“你敢!”秦章脸都黑了,西装袖子里的拳头放在背后,紧紧握了起来。
这个女人还没跟自己离婚,竟然就开始在物色下一个结婚对象了!
“什么敢不敢?”莫小拂不服气,“我只是个普通女人,我想要一份普通的生活,普通的婚姻有什么不可以?你给不了我这些,我就自己找,咱们的婚姻只是交易,交易结束了,我当然要去追求我自己的生活,你管得着吗?”
她的话因为激愤而更显得真实,怎么听都听不出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味道,秦章心里不禁有点发慌,怔了好一会才道:“我管不着,但我不允许。”
“你不允许有什么用?”莫小拂简直被他气笑,“我自己决定就行了,离婚以后,你我就是陌生人,我的事哪里需要你来允许。”
秦章已经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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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口中听过好几次“离婚”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够把这种严肃的事情那么随随便便地挂在嘴边。
他心里无端涌上来一阵刺痛,森然道:“你就那么想离婚?”
莫小拂觉得好笑:“难道你不想?”
秦章丝毫犹豫也没有,轻轻道:“不想。”
“不想?”莫小拂一诧,“你和我一点夫妻感情都没有,这种日子难道你喜欢过?难道你就不想找一个心爱的女人结婚,过幸福的生活?”
秦章冷冷道:“不想。”
“你不想不代表我也不想啊!”莫小拂有些火大,“我想找个心爱的男人结婚啊!”
秦章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语声微颤:“你等着,没有我同意,你不可能如愿的。”
“你不要太自私了!”莫小拂噌地跳下病床,抬起没受伤的那条手臂指着他,“你们秦家乌烟瘴气,内斗厉害,我不想被搅进去,哪天被弄死了都不知道!也许我的人生对于你来说不值一提,可那也是我莫小拂的人生,是我要珍惜的,人就活这一辈子,我不想白白做一个无谓牺牲的炮灰!”
秦章脸色霎时一白。
他想起今天的事,想起漆黑的地下室里她竭力反抗秦步的那一幕,想起她小腿和手臂上的两道血淋淋的伤口,顿时宛如当胸挨了一记重锤。
他定定看着她,语声沉哑:“对不起。”
他说完就出去了,留给莫小拂一个慌乱而落寞的背影。
看起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不知怎么的,莫小拂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秦章走出病房,拐出走廊,来到一个无人的楼梯间,给林端拨了个电话过去。
林端显然在忙,过了好一会才接电话:“老板,有什么事?开会的事已经搞定了,你不用过来了。”
秦章犹豫了一下,才道:“不是开会,是莫小拂,她好像真的不想做秦太太,她……已经在物色别的男人了。”
林端在电话那头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你动心了?舍不得了?”
秦章沉默片刻,应道:“嗯,不想让她走。”
“想留她那还不简单?”林端笑道,“为了防止别人来撬你墙角,你要到处宣誓你的主权,要把秦夫人的标签牢牢烙在她身上,别人一看是你的人,就不敢打她主意了。”
“可是周云白早就知道她是我太太,还是凑得很近。”秦章一手捂住额头,突然有点沮丧。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莫小拂自己在外面宣扬会离婚,那个周云白才敢那么放肆。
“你现在知道怕了,谁让你以前都金屋藏娇似的,从不带她出去露面?”林端笑得特别大声。
秦章闷声道:“不要落井下石。”
林端笑道:“不过现在还是你占优势啊,你们毕竟还是夫妻不是?我记得这个月底有一个高档酒会,那是圈子里的太太小姐们最喜欢的场合,你把嫂子带去,把她介绍给她们。经过那些太太小姐们的议论和认证,她秦太太的标签撕都撕不下来,想离婚也不容易啊。”
“听起来不错,”秦章振奋了一点,“还是你有办法。”
林端道:“我帮了你大忙,记得给我加薪,喂喂……嘿挂得真快,真是忘恩负义。”
21. 第21章 咄咄逼人的贵妇们
接下来的几天,莫小拂和秦章仿佛彼此都从对方的视野中消失了。
莫小拂在医院住了三天,出院以后,她每天一大早就去乐团排练,一日三餐都在外面解决,晚上七八点才回秦章的别墅。
她一回去就直接上二楼去自己的房间,一般不到十点就睡了,秦章有没有回来她都不知道,也不关心。
而早上她起得比较晚,最早七点半才起,如果秦章头一天晚上回了家,通常在这个时候早就去公司了。
只有周末秦暖暖回家住的两天,莫小拂才没去排练,而是在家跟她一起玩,秦章也回来陪暖暖。
秦章趁机对莫小拂道:“30号你有空吗?有个私……”
“不好意思,那天没空,”莫小拂不等他说完就用一个礼貌的微笑打断了他的话,“30号我正好有演出呢。”
“那天晚上……”秦章迟疑片刻,再次邀请她。
然而他的话再次被莫小拂打断:“我们的演出就在晚上呢,真不好意思。”
秦章无声地垂下眼睑,没再开口。
这女人的拒绝也太直白太干脆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表面上两人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敏感的暖暖却感觉到两人之间明显疏远了,好不容易亲近起来的关系又拉开了距离。
小女孩没有那么多心思,也没有那么多办法,她能做的就是在莫小拂和秦章都在的时候,尽量多讲讲学校里的趣事,把气氛调动一下,可是光凭她一个小孩这样用功,作用很有限。
很快就到了30号这天,上午莫小拂请了半天假陪秦暖暖过生日,秦章也在,他又问了一遍莫小拂晚上有没有空,但才开口就被拒绝了。
莫小拂吃过午饭才去乐团,跟同事们排练了最后两次,还试了演出的礼服。
傍晚六点,大家一起吃过晚饭就开始化妆,然后跟乐团的车来到希尔顿大酒店,到场地后换上礼服,趁贵宾们还没到来,抓紧时间进行了最后一次现场彩排。
这样的高档酒会是莫小拂第一次参与,不过她一点也不紧张。
以前她在电视上看过很多这样的桥段和场景,穿戴着各种高定礼服和珠宝的贵妇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西装革履的男士都显得风度翩翩,他们都极力营造出一种高雅尊贵范儿,其实谁都知道,扒去他们这层文雅的外衣,内心可能粗鄙得看不得。
今天出席的贵宾跟莫小拂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很相似,所以她没觉得陌生,而且她对那些形形色色的贵妇和商界大佬也不感兴趣,只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弹自己的钢琴。
今晚他们本来就是背景音乐,前面的舞台是要留给那些贵宾的,不能喧宾夺主,所以周云白选的乐曲都是低调浪漫的小夜曲。
第一轮曲子过后,接下来是弦乐合奏,不需要钢琴协奏,莫小拂便趁这个时间去上洗手间,她悄悄退出演出大厅,尽量缩小动作幅度,不发出任何响动。
刚拐上走廊就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那种高档质地的黑色西装独有的质感以及因此带来的冷峻感,莫小拂十分熟悉。
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还没想好,秦章已经似有所觉地转过身来。
看到他转身,突然间莫小拂又不想被他看见了,飞快地转到墙角一侧,秦章只来得及看见一角黑色的裙裾,他微微一眯眼,又转过了身。
在洗手间磨蹭了一会儿,莫小拂估摸着弦乐演奏已经结束了,正想回大厅,这时几位踩着恨天高的优雅贵妇向洗手间走来。
莫小拂看到四位贵妇笔直走向自己,想着自己并不认识她们,以为她们只是结伴来上洗手间的,于是没留意,只往墙边挪了挪,想让她们过去再走。
谁知四位贵妇就在她身边停住,起码停了两分钟还没动,莫小拂才奇怪地看向她们。
“这不是星辰集团秦总的太太吗?”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贵妇往莫小拂胸口一指,顺手拦住她的去路。
莫小拂立即摇头:“这位太太,您认错人了,我只是钢琴手,来为各位演出的。”
那贵妇笑道:“没错啊,上次在商场遇见,就是你跟我打招呼,说你是秦总的太太,你右耳垂这里有一颗痣,我记得哟。本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没想到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弹琴,是卖艺吗?”
她的语气很不善,明显是来找茬的了。莫小拂急着回去演出,不想多事,竭力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钢琴演奏是艺术,确实算是卖艺吧,太太,我还有演出,失陪了。”
贵妇们却不肯放她走,一个穿蓝色礼服的贵妇笑道:“别急,聊几句又不会耽误什么,我们可是好奇得很,一个堂堂总裁夫人,为什么要出来卖艺啊?”
她刚说完,白色礼服贵妇就掩口笑:“你们也别为难人家了,秦总好像跟她一点也不亲近啊,刚刚秦总坐在那边,眼睛就没往她身上瞧过一眼,莫不是这位太太已经被秦总抛弃了,所以才故意来这里卖艺,给秦家抹黑的?”
一席话说得另外三位贵妇都笑了。
莫小拂实在服了这些女人的无聊,忙道:“对对就是我被抛弃了行吗?求求你们让开一点,让我回去继续卖艺行吗?”
蓝色礼服贵妇笑道:“你倒是承认得挺爽快的,被抛弃了还有心思弹琴?莫非这是新的花样,想着弹弹琴显摆显摆,会点文艺范,可能就让秦总回心转意了,是不是?”
莫小拂真是无语到家了,耐着性子道:“我没那么多时间去考虑怎么抓男人的心,我没你们闲,没你们有钱,我得赚钱养活我自己啊各位!各位太太,行行好,让我走吧,我不值得你们浪费时间,你们爱怎么想爱怎么说请留着自己来,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但是现在请放我走好吗,我的演出快开始了!”
她这种厌恶和不耐烦太过明显,一下子就激怒了这些养尊处优的贵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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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个卖艺的还这么拽吗?”一个穿淡金色礼服的贵妇轻蔑一笑,“卖艺也好,卖身也好,都是拿来卖钱的,跟我们装什么高雅?”
白色礼服贵妇笑着附和道:“就是,卖就是卖,扯什么艺术呢?我刚才听霍家二太太说,这场音乐演出的费用可是六位数哟。”
莫小拂忍着怒气道:“赚演出费和搞艺术并不冲突,艺术有价值,本来就可以换钱,我们也付出了劳动,拿演出费天经地义,你们有什么不满?”
“你们瞧瞧她这张嘴,”淡金色礼服贵妇啧啧称奇,“还卖出高尚感来了!不过我说,秦总不知道你出来卖吗?他要是知道他还同意你来,他秦家的脸面什么时候都一点儿也不要了吗?”
莫小拂握紧的手指都在发颤,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大声道:“这位太太,就算我出来卖艺,也没惹到你吧?我弹钢琴是劳动,我用正当劳动赚点钱,怎么就给秦家丢脸了?倒是你,你穿着高级礼服,戴着高级珠宝,这些都是你凭本事挣来的吗?如果是,你不该嘲笑我自食其力,如果不是,你就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秦总的太太嘴里说出来的话,”蓝色礼服贵妇做出一副受惊欲昏倒的模样,“这张牙舞爪的样子,也忒吓人了!”
淡金色礼服贵妇受莫小拂一顿呛,气得要死,尖声道:“听说你爸爸原来是给人开车的,你靠着那些狐媚子手段嫁入秦家,现在被抛弃了就出来卖艺,是打算再用你那套狐媚子手段勾引别的男人吗?今天来这里的都是商界名流,你这算盘倒是会打,不过你这样跟古代青楼里那些卖身的贱货有什么区别啊?”
“就是,”白色礼服贵妇扯着嗓子帮腔,“我们好心来劝你爱惜羽毛,不要再做这些掉身价的事情,你却不听,急着回去卖艺,你要不是想勾引男人,还能想干什么?姐妹们,今天可要看好自己的老公哦!”
“滚开!”莫小拂忍无可忍,猛地伸出手,正要去推那贵妇,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不知从哪里伸过来,按着她肩膀就把拉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小拂,你怎么还不回去,演出快开始了。”秦章的声音柔柔滑过她的耳垂,莫小拂心里霎时涌上一层异样的酥麻。
秦章从来没有离这么近跟她说过话,他的鼻息和气息都直接吹拂在她脸上。
“各位太太,内人不喜欢像鹦鹉一样整天唧唧呱呱说别人坏话,就只喜欢弹琴,她的梦想是登上国际钢琴舞台,在这里先练一练手很正常吧?”秦章微笑地看着四位贵妇,冷意却直达眼底。
贵妇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应着“是”,打算赶快溜走。
秦章伸手拦在前面,挡住她们去路,微笑道:“各位太太,你们可真闲,内人受邀过来演奏钢琴都要被你们指指点点,看来最近各位太太家里生意上很顺利啊。”
听到他最后一句,四位贵妇的脸色都变了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