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京圈]》 第1章 第 1 章 《招惹》 文/星厘 2025.06.21 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 冬天的风呼啸着从T大校园中穿过,没有落雪的京城,天空是透亮而澄澈的蓝色。 “亲爱的,今天课上老师没点名吧?我好像貌似听到有人在群里说要交什么大作业。” 校园林荫道上,两个女生并肩走着。 那个被问到的女生叫林稚,闻言转过了脸。 她长得极好,皮肤很白,脸颊被冬日的风吹得透露出一点的粉,听好友这么问,笑着说: “没点名,是有个作业,老师说要周五前上传。” “那作业可以给我指导下吗?”向潇潇问。 “没问题,我们今天在图书馆多待会,应该能写完。” 听好朋友这么说,向潇潇都快要感动哭了,现在她眼中的林稚简直是个下凡来拯救她个天使:“呜呜,亲爱的,还是你最好了。” 一辆黑色的汽车从两人身旁驶过,向潇潇挽着林稚的胳膊,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学校里这么多的豪车。” 林稚抬头,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望去。她不认识车的品牌,但今天学校里有什么活动她还是记得的。 “是去图书馆那边吧,我记得有人说今天图书馆那边有个什么典礼。” “典礼?是西馆那边的吧,要不要我们也过去凑个热闹。” 林稚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怎么感兴趣,她本来打算一下午都泡图书馆的,但无奈自己的好朋友想去。 她有时候觉得命运神奇,开学第一天,向来喜欢安静的她,却跟性格外向开朗的向潇潇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看到向潇潇期待的眼神,林稚只得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我们就只过去看一眼,别耽误了写报告的时间。” “没问题。”向潇潇赶紧见好就收。 她们继续往图书馆的方向走着,又一辆车从她们身边疾驰而过。 汽车后座上,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经意望向窗外,目光在林稚身上停留数秒,直到少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敛回视线。 - 新落成的图书馆西馆很气派。 这座新馆是前年开始动工的,才建成不久。因为配置比旧馆高,所以来这边学习的学生很多,甚至有人从早晨就来占座。 这里除了设施新、图书多,建筑风格也很有特色,甚至在每一层都添加了影音区和项目讨论间,楼顶上还有个巨大的平台,傍晚时分,学习累了的时候还可以站在这里吹吹风,实在是惬意至极。 她们到达的时候,西馆门口的停车场上已经停满了汽车,门口人来人往,确实是挺热闹。 林稚刚跟向潇潇刷卡过闸机,在一楼大厅内,就被一个男生伸手拦住了: “不好意思同学,这里不让通过。今天报告厅有活动,一楼需要清场。” 男生是文学院的大一新生,林稚对他有印象,但实在记不起他的名字。 向潇潇刚到就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有些闷闷不乐:“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呀,报告厅不是刷卡就能进么。” “不好意思同学,这是规定。” 两人正掰扯着,一位教授模样的人风风火火地从报告厅里走了出来。 林稚认得他,他姓张,是学院的领导。 开学典礼上,就是他作的开场词,因此也给林稚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然而今天的张院长看上去有些着急,问那个男生:“小赵,怎么回事,礼仪来了吗?” “还差一个,张院。”男生擦了擦额头的汗,“人一直联系不上,学姐那边说已经打电话临时找人来救场了。” “现找哪来得及,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做个提前预案。”张院长数落道,一转头,看到了林稚,脸上的神情终于缓和了几分。 “这位同学,麻烦你过来一下。”他向林稚招了招手。 林稚本来是打算离开的,见张院长喊自己,下意识地与向潇潇对视了一眼,然后抬脚走上前: “张院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见女孩认得自己,张院似乎松了一口气:“你好,你是T大的学生吧。” “是。”林稚点了点头,“我叫林稚,目前在文学系读大一。” “文学院的么,那太好了。”张院长说,“是这样的,今天一层报告厅有个重要的活动,颁奖的礼仪临时还缺一位,我看你就比较合适。” “我么?”林稚迟疑了,她还从来没参加过颁奖典礼,心里一时也没个底。 “对对。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也会提前给你培训下,你肯定没问题。”张院长鼓励道。 能够为自己的学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一种荣幸,于是林稚点了点头: “张院,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候选人了,那我可以的。不过我之前没有类似的经验,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行的,我们文学院的学生一定没问题。”张院长继续鼓励她。 一旁的向潇潇凑了过来:“张院,要是林稚要去当礼仪的话,那我可不可以也进去报告厅里面。” “没问题。”张院长欣然应允,转头对男生说,“小赵,礼仪我临时帮你找好了一位,带这两同学去会场吧。” “得嘞。”那个男生刚才也是急到不行,见到林稚仿佛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他将两人带进了报告厅,向潇潇不是工作人员,去了观众席,林稚则去到了后台。 后台俨然也是一片兵荒马乱的场景。这里人来人往,主持人马上要出场了,正在对台本,设备师傅扛着灯光走来走去,男生将林稚带进了一个临时隔出的小房间门口,就离开了。 林稚进了门,一个女生急匆匆地将一包衣服塞到了她的手里: “同学,快点换一下衣服,马上就要到我们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衣服,指了指角落里的帘子:“是去那里换吗?” “对。”女生说,“换完了出来找我。” 好在隔间里都是女生,换衣服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就是这件衣服—— 林稚看着自己拿到的那件,黑色的裙子面料带点细闪,开叉很高,后背镂空还在中央镶嵌着一排水钻,她想象着这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的样子,确实有些违和感。 她不想拖大家的后腿,赶紧进帘子里换好了衣服,出来时又对着盒子里的高跟鞋犯起了愁。 八厘米的黑色细高跟,穿上去跟踩高跷似的。 她试着穿了上去,勉强扶着桌子站立,尝试着向前走了两步,赶紧又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刚才招呼她的那个女生见状,扑哧地笑了出声:“同学,你还好吧。” 林稚坐在椅子上,觉得刚才“恐高症”都要犯了,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简直太高了。” “没关系,多走两步就适应了。”女生说着,站到了她身后,对着镜子的她左看右看,从化妆桌上拿起了一根黑色的发簪,帮林稚挽起了头发。 她三下五除二就帮林稚挽了一个很古典中式的发型,发簪正正好好地斜插在发髻中间,从背后看,显得人特别的精致。 “真好看。”女生笑了笑,露出两个小虎牙。 “谢谢。”林稚回答。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隔间的门,房间里的女生们安静了下来,负责协调的工作人员出现在了门口,通知道:“准备候场了。” 林稚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在女生似乎对高跟鞋有着天然的掌控力,至少最开始那几步,她走得还挺好的。 女生们有序站成一排,在舞台侧面候场。林稚拿到了自己的道具,一个黑丝绒布盖着的托盘,上面摆着一份证书和一束鲜花。 她要做的的确很简单,只要跟着大家一起上台,给给嘉宾递过证书和鲜花,然后退场就可以了。 没一会,台下传来了掌声,是嘉宾上台了。 前面的人动了起来,也赶紧迈步跟了上去。她小时候学过舞蹈,虽然后来不学了,但是体态还是在的。 上台时,灯光一时有些晃眼,她眯了眯眼睛,腰背挺得笔直,那几步走得格外的小心。 砰——毫无预兆地,礼炮响了起来。 纷纷扬扬的彩色纸屑从头顶落下,林稚先前没经过彩排,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一紧张,高跟鞋踩进了柔软的红色地毯里,脚突然崴了一下。 她身子陡然倾斜,手上还有个托盘,一时也没个支点。 身旁传来一声轻呼,眼前的一切似乎变成了慢动作:彩色的雨从空中飘落,膝盖在不受控制地向前屈倒。 林稚可以想象自己在众人面前丢脸的样子,可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然而想象中的一幕没有发生,在即将摔倒的前一秒,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胳膊。 裸露的肌肤上传来清晰的触感,林稚抬头,对上了那人的双眼。 面前的男人五官深邃轮廓分明,有着一张媲美于明星的精致面孔。 他很年轻,身材又过分地高大,此刻正垂眼淡漠地看着自己,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男人很快就松了手。林稚赶忙站直了身子,对他鞠了一躬,小声道歉。 觉察到他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林稚低头,瞥见自己黑色礼服下露出的一小截白皙大腿,顿时耳尖发烫,急忙扯了扯礼服裙摆,慌张逃走了。 然而在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都没有挪开双眼。 开文大吉(花花),前排叠甲声明: 1.男主不完美,女主小白花,看书图一乐,没必要吵架哈 2.主角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骂角色可以,骂我不行 以上~球球路过的小可爱点点收藏,段评已开,祝各位看官阅读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捐赠仪式结束后,顾淮之又留在了T大跟学校的领导们寒暄了几句,推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忙,就离开了。 汽车从T大的主干道驶向校门口,车上,顾淮之又莫名地想起了下午遇到的那个女孩儿。 她年纪约莫十**岁,倒是生的一副好模样,即便是见惯了各路明星的他亦觉得惊艳。 那种美是侵略而不自知的,柔软中又带了一点的倔强,天然不事雕琢,仿佛是造物主的偏赏。 顾淮之原本对她也只是个欣赏的态度,因为隔着车窗匆匆掠过的那一眼太过于惊艳,没想到半个钟头之后,他们又在捐赠仪式上意外地相遇了。 “顾总,您今天是先回住处吗?”司机的声音从前排传来,打断了他没来由的联想,顾淮之正了正神色,“算了,直接去城安俱乐部吧。” 司机得了令,重新规划了路线。汽车在渐渐漫上来的暮色中驶过,高楼上的霓虹灯亮起,京城的夜幕降临。 城安俱乐部在长安街上,会员制,一派纸醉金迷,年赚千万都不一定能够得到门槛,正因为此,也成为了各路富家公子哥的聚集地。 顾淮之年轻时候是这里的常客,但这些年他越发地觉得这里的灯红酒绿十分的没意思,也就很少来了。 他今天要来这里,倒不是因为别的,下午,手机里已经收到好几通顾老大打来的电话了。他不接,对方也不恼,只是发了个时间地点,叮嘱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一定要来。 虽然他没明说,但顾淮之也清楚,今天这顿饭是他有意地组了一个和解的局,毕竟那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是专门发给自己看的。 即便在外头性子再拧,但自己亲哥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司机将车停在了俱乐部外面露天的停车场,他一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眼力见十足地带他来到了一个包间。 屋里已经有人在了,孙韩宇点头哈腰地陪着笑,正跟顾渊聊些什么,见顾淮之进了门,赶紧站了起来。 “顾老板,您来了。” 他表面上笑意盈盈,但顾淮之早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来,淮之,坐。”顾渊假意没看到这绷紧的气氛,招呼顾淮之。 “孙老板,您这是几个意思?”顾淮之随便捡了个位子坐下来,双手抱臂,饶有深意地看着对面那头的人。 屋里那些来当陪客的也都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孙韩宇看了眼顾渊,对方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樽,于是他心一横,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顾老板,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之前开发区那块土地,跟您闹了点不愉快,当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 “哦,这个呀。”顾淮之说,“都是小事,孙老板别往心里去。” “可是现在,那块地卡在了办手续的阶段。”孙老板斟酌着字句,“说是不具备净地交付的条件,当初又溢价太多收购的,现在算是砸手里了。” “是么。”顾淮之假意思索,“有这么回事?” 孙老板冷汗直冒,继续说:“我原先不知道,这块地的手续也就您能办下来,你说我当初怎么是瞎了眼,鬼迷了心窍,非得跟你抢,现在我真的是骑虎难下,要不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这块地低价转让给您,再赔个手续费,咱们今天一笑泯恩仇,让顾老大也做个见证。” 顾淮之知道,姓孙这小子绝对不是诚心想要来求和的,当初用阴招抢他地的时候是什么嘴脸,他最清楚了。他只不过是稍微还了他一点颜色,对方这么快就认怂了。 顾淮之向顾渊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适时也抬头向这边看了过来。顾老大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平和,但意义甚明。 局是他组的,而孙家又跟顾家几代就有交情,背后是谁在撮合这些,意义自明。 可顾淮之偏不想就这么遂了那人的愿。 虽然血脉一致,但跟自己不同,在顾淮之眼里,顾渊就是光风霁月的君子,而他是个吊儿郎当的街痞子,只是看上去人模狗样罢了。 他可以看在顾渊的份上给那人一个面子,但是,他也有要加的条件。 “孙老板。”顾淮之突然笑了起来,随手从桌上抽出餐刀,往自己的西装袖上擦了擦,向着孙韩宇走了过来。 周围的人神色俱凛,看着眼前明晃晃的餐刀,想说点什么来缓和这气氛,但看着顾淮之那张精致的过分又带着戾气的脸,一时没一人敢吱声。 顾淮之“哐”的一声将餐刀钉在了孙韩宇面前,红木餐桌裂开了一道缝。 “要我答应也可以,不过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吗。” 孙韩宇被吓了一哆嗦,冷汗瞬间就出来了,他当时手正搭在桌上,那把刀近在咫尺,只差一公分,落下的就是他手上了。 “你当时说,我们顾家,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我无所谓,但是你把顾老大也算在了里面,这个账,我要怎么跟你算。” 他从桌上拔出了餐刀,拿在手里把玩着,等着孙韩宇的下一句。 孙韩宇脸色很难看,反手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当时有这么说过么?你瞧我这狗嘴,真是吐不出象牙。” 他硬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到了顾淮之面前:“今天顾老大正好也在,顾总,您看这笔账,要不我就再让一分的利,真的,不能再多了,您也得让我有活路是不是。” 顾淮之略加思索:“我好像记得,孙老板之前跟新源信托有过合作对不对?你说那边的客户要是知道新源把钱都投在您这儿了,您这里又回不了本,你说他们的钱都打了水漂拿不回,到底会怎样呢。” 孙韩宇脸刷一下就白了,为什么顾淮之会知道这件事,那些客户都是有身份的主,他个个都惹不起。房地产行业虽然风光,但那都是面上的,背地里欠账不知道有多少。 然而,这里面只有一家除外,那就是顾家的“寰宇”。 作为京城现金王,寰宇并不缺钱。当初,顾家的产业刚开始交到顾淮之手上,他以为对方嫩着呢,别人都劝他这小子睚眦必报,最好不要跟他对着干,他没在意,没想到现在真是吃了大亏。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那顾老板,您说该怎么办。” “简单啊,这事好办。”顾淮之说,“这两天顾老大盘算着再给T大捐一千万,这些钱对孙老板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你的地我可以重新买,那这些钱就当做你给顾老大赔罪吧。” 一千万在那块的成本面前确实是不值一提,孙韩宇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那口气还没松到底,顾淮之的那把餐刀就又快又狠地落了下来。 鲜血滴落在地上,孙韩宇看着自己的手,愣了两秒钟,惨叫声终于落在了大家的耳膜上。 周围乱作一团,顾淮之抽出餐刀,扔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白色餐巾,擦了擦修长的手指。那上面沾了鲜血,他一脸嫌弃的不悦。 “拿地的钱,我会一分不少地汇到你账上,包括今天的医药费。以后见了我最好绕道走,我跟你不和。我是看在顾老大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下次就说不准了。” 孙韩宇面色苍白,在周围的人的搀扶下,勉强站住了,连连说了几声“是”。 饭没吃,酒没喝,顾淮之来了一趟城安俱乐部,又跟顾渊一同离开了。 两人像往常一样,去了距离城安不远常去的那家外带餐厅,买了两个三明治,又驱车来到了自家公司大厦楼下,去顶楼吹风。 顶楼平台宽阔,玻璃围栏外,是京城无边的夜色。 眼前是绵延无尽头的冷白色的灯光,像这座城市一样,光亮但是没有温度。 顾淮之靠在围栏上吹了一会风,吃着三明治,忍不住又说,“哥,以后你别再替老爷子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没必要。你就是适合待在你那文学圈里,勾心斗角的事情你不行,商圈这快烂泥地,你还是少管。” 顾渊咬了一口三明治,白面包烤的火候刚刚好,牛肉片很薄很软,一切都刚刚好,于是不禁感慨道:“嗯,还得是这个味道。” “出息。”顾淮之笑着,三下两下吃完了自己手里的三明治,问他,“最近都在忙什么。” “瞎忙,这些天都在帮政府那边跟高校合作。” “高校好啊。不过以后要是再有捐图书馆这种事情,可千万别找我替你去站岗。” 顾渊笑了,想起什么似的,“那姓孙的,你早就瞧不顺眼了吧。” 顾淮之也没瞒着:“是。下次最好别让我再见着他。” 顾渊总觉得他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劝阻道:“以后脾气别这么大。早些年你说要稳住顾家的产业我没意见,这两年你年纪也到了,是时候该找个人来治治你,敛敛你的性子了。” “你说让我找个女人?”顾淮之哈哈笑了两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冬日里的冷风吹在脸上,他笑够了,继续说,“这世上谁不爱金钱和权利,女人也是一样。为了名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样的女人,真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那你有喜欢的吗?”顾渊的话飘入耳朵。 顾淮之莫名地想起了他今天在T大遇见的那个女孩儿,想起了灯光下,她修长的白颈,纤细的腰肢,以及开叉黑色礼服下露出的白晃晃的大腿。 他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抓住她胳膊那一瞬柔软细腻的触感,然而那感觉稍纵即逝,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收回思绪,说,“没有。” 顾渊也没再继续劝他。 其实顾淮之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 吃完了三明治,他跟顾老大分别,刚上车,孙韩宇送来的女人就已经到了酒店的套房。 孙韩宇想投其所好,钱已经给过了,权力顾淮之不缺,所以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剩下女人了。 那些女人是他精挑细选的,长得漂亮,见过市面,会服侍人,听话也很有眼力见。 他不清楚顾淮之喜欢什么类型的,于是各种类型的都搜罗了一遍。然而顾淮之看都没看,就拨通了自己的朋友张乐初的电话,直接打包送给了他。 他不感兴趣,就可以直接送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被临时抓去当礼仪的捐赠仪式结束后,林稚在图书馆学习了一个下午。 向潇潇因为晚上还有直播,在图书馆里待了一会,缠着林稚给她讲了一会作业,最后借了她的笔记,急匆匆地回去了。 吃完饭的时间,外面的天色渐浓,林稚没什么胃口。 放在桌上的电脑屏幕还停留在兼职招聘的网页上,要过寒假了,回去的路费,下学期的学费,哪一项都很贵。 她不是没有生活费,但她不想给自己的妈妈添太多的负担。 手机震动了一下,林稚收起思绪,看到了自己男朋友的视频通话邀请。 图书馆里很安静,她静悄悄地起身,走到外面的楼道里,接通了张书越的电话。 “喂——”她凑近到屏幕小声地说。 对面,男生宿舍,张书越戴着耳机坐在桌前,橘黄色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看到林稚,他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那边怎么这么黑,在哪儿呢。” 他一连两个问句,林稚回答:“在图书馆,走廊里。” “想我了吗?” 这个问题林稚不好意思回答,她才成为张书越的女朋友不久,太过亲密的话,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她不说,张书越也没继续勉强,调转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桌子展示给林稚看:“我也在宿舍学习呢,学了一天了,累死了。” 林稚看着视频里他桌上那堆书中的《电路原理》,问:“那你学得怎么样。” “太难了。”张书越感慨道,“大学怎么还要考试啊,我们学校考试周安排的忒不合理了,下周开始,几乎每天都有,还有一堆大报告要写,真的要命。” 林稚没忍住笑了:“谁让你平时上课都不怎么认真听,所以才会觉得难吧。” 看到她的笑容,张书越有些恍神。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短发,又问:“你最近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快到我们在一起三个月的纪念日,我想送你点礼物。” 都快三个月了吗。 林稚并不想要张书越的礼物,他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况且买东西要花钱,她不想让张书越花钱。 “还是不用了,我也不是很在意这种日子。” 张书越自知从林稚嘴里一定问不出什么,她总是这样,不想麻烦他,也不收礼物,这让张书越有种挫败感。 在他眼里,给女朋友花钱天经地义。反观自己的舍友,他们的女朋友都是借着节日的名义,主动地要很多的礼物,而林稚却从来都不要。这样的女孩,真的很少见了。 “你要是没想好的话,那要不,我挑个喜欢的送你好了。之前我逛街看中一条深蓝色的LV围巾,有情侣款,挺好看的,冬天了,也保暖。” 林稚听过这个牌子,觉得贵:“不用了,这个太贵了。” “不贵,以后等我赚钱了,我还想给你买更贵的呢。”张书越嘿嘿地笑了两声。 他说话时感情真挚,有种暖暖的东西缓缓漫过林稚的胸腔。 也许当初答应张书越做他女朋友,内心的感觉,应该也是像今天这样吧。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平时有在用的围巾,也挺暖和的,真的不用了。等到那天我们可以去外面一起吃个饭,也算是有仪式感了。” 见她这么坚决,张书越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答应了到时候一定找个好看的网红餐厅,带她去过节日。 张书越最终还是买了礼物给她。 第二天,林稚收到一个快递。 快递员发短信让她去自提柜取,她还在纳闷自己最近并没有买什么。等她将快递盒拿回到宿舍,拆开看的时候,一个白色的礼盒出现在了面前。 里面有一张来卡片,落款是张书越。她将礼盒打开,是一条手链。 银色的细长链条中央,分布点缀着两颗闪闪的六芒星。 她拿起手机,在购物网站上搜索了一番,是她之前没听说过的国外牌子,价格贵到令人咋舌,她最近通过了一个周六日临时卖场兼职的申请,一天一百二十的工资,这条一千块的手链足够她兼职一个月。 但他总不能再让张书越退回去,于是便收了起来,想等兼职赚了钱,再买礼物还他。 - 周六,林稚一大早就起了床。她换了两趟公交,最后循着导航来到了兼职短信里说的目的地。 这是一个专门跟大型食品公司线下渠道推广的合作方,主要是做商超食品的地推。 进了门,林稚被负责人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对方介绍了一下每周末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超市酸奶专区做新品的推广试喝员。 她从负责人那里领到了品牌方提供的那套衣服,浅黄色的短裙,白色短上衣,高筒靴,还有搭配品牌风格的蝴蝶结发饰品。 这份工作一天六小时,地点不固定。因为林稚的外形条件比较好,所以被选派到了北京市区内的高端进口连锁超市,工资也被提高到了一天一百六十块。 林稚感激地谢过了那位负责人小姐姐,上班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她拎着那袋子品牌服装,又匆匆地搭上了去那家超市的地铁。 周六的地铁上人比平日里要少。一号线晃晃悠悠,带着林稚来到了东城区。 老北京有个说法,东富西贵,二环里的东城区,好地段住得都是有钱人。虽然这个说话后来因为旁边朝阳区的崛起而渐渐淡化了,但是北京数的上的豪门名家,仍旧在这里留有宅院。 林稚才来北京不到半年,因此从地铁里出来,初次踏入东城区,看到那些青砖墙琉璃瓦,还是觉得很惊奇。 视线的另一边,高楼大厦巍然耸立,新世界的眼花缭乱与旧秩的时光杂糅在一起,但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林稚看得出神,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在约定时间到来之前,来到了地址上说的那家进口超市,联系上了超市的负责人。 她去了趟储物间,换上了今日要穿的衣服,领到了自己今天要完成试喝任务的物资——一整箱酸奶,然后顺着指引,站到了冷藏柜前。 因为是第一次接手这种活儿,林稚虽然不甚熟练,但还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勤勉尽责地在每一个顾客路过时,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念出背的滚瓜烂熟的广告词,推广着那些酸奶。 冷藏柜前,站久了有些冷。 林稚之前没有做地推的经验,也不知道提前准备一下肉色的丝袜。还剩下最后一小时,她揉了揉已经被冷得有些苍白的腿,一想到结束后就能领到自己的日结工资,她又高兴了起来。 临下班,她那一箱的酸奶的试喝任务差不多也完成了,剩下最后一瓶。 她放下托盘,拧开瓶盖,弯腰将那最后一瓶倒在了小纸杯里,又将纸杯整齐地摆放在托盘上,随后端起,双手揽着托盘的边沿,继续卖力地招揽着顾客。 努力了一会,托盘上还剩下最后的一小杯。 大概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这会儿酸奶柜前的人少了一些。 林稚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高筒靴的鞋跟太高,有些硌脚。 抬头,对面酒水区的货架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实在是太过于显眼,让人不想注意都难,颀长的身形被一件质感很好的黑色羊绒大衣包裹,眉眼精致,但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就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男人正垂眸在酒柜里挑选着什么,指尖从一排排的昂贵名酒中虚空划过,伸手拿出了一瓶,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林稚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跟他打个招呼,最终早点下班的想法还是战胜了自己社恐的心理,于是她调整了一下站姿,刚要抬脚迈步,那个人便转过了身来。 他像一头时刻警觉的野兽,对侵入自己领地的任何人都保持着十二分的戒备心。 然而林稚在看到他正脸的那一瞬,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么巧! 那张脸她不会忘记。优越立体的五官,矜贵冷清的气质,与这周遭的烟火气实在是太过于不搭。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扫过来的时候,无端地让林稚有了一种压迫感,瞬间就呆立在原地。 “是你。”他的视线在林稚脸上定格了两秒钟,徐徐地开口。 林稚一时语塞,端着那托盘,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男人勾了勾唇,向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路时带着风,靠近的一瞬间,林稚的感官全方位地被那铺天盖地的气息入侵,像是时刻在提醒着她,她此刻进入到了一个男人的领地。 她向后退了一步,靴子磕上了冰柜的边沿:“您好。” 她将托盘端在手中,恰好隔开了与男人的距离。男人在与她距离咫尺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视线扫过她的脸,然后向下,落在了她露出的一小截大腿上。 林稚的脸开始微微地发热,不动声色用另一只手扯了扯:“首x集团最近有新推出的酸奶品牌,今天在搞活动,两件八八折,您要不要试喝一下。” 手中的酸奶恰好成了一个极好的转移话题的道具,她将剩下的最后一杯递了过去,男人鄙夷地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这种酸奶添加剂太多,我从来不喝。” 林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手上的那杯酸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也许是对特权阶级与生俱来的讨厌和畏惧感,连带着她对那个男人也没了好感。 她抬手将那杯酸奶举到了嘴边,一仰头,喝了下去。 在这儿站了一天,她其实一口都没喝过,不知道这酸奶要比看上去更浓稠。 仰头喝的时候,纸杯里的酸奶从唇角溢出,她被呛了一口,赶紧放下杯子,低头去寻找纸巾,然而兜里空空如也,于是只得用舌头卷了下唇。 顾淮之看到她朱唇微张,唇色娇艳像是抹了蜜,泛着诱人的光泽,粉色的舌头轻轻地舔着嘴角的白/浊,神情愈发的古怪。 林稚赶紧别过头去,用手背快速胡乱地擦了擦唇角。 “你叫什么。”男人问。 林稚收起了托盘,回答道:“林稚。” “哪个字。” “双木林,稚嫩的稚。” “顾淮之。”他介绍自己,清冷的声线,低沉又莫名地性感。 “淮水之上。”林稚思索片刻,“很好听。” 虽然这句话并无特殊的贬义,但是她刚才那一瞬间,莫名地想起了在古文中看到的“周幽王在淮水之上举行淫乐,以示诸侯”,这四个字确实隐含了对幽王失德的讽刺——虽然,本意也有对古代君子美德的怀念。 “你是T大的学生?” “对,今年读大一。”林稚又恢复了不卑不亢的模样,“您应该认识陈院长吧,上次在学校里见到您,觉得您也许与我们文学系的有些关系,您是学校的老师?” 顾淮之笑了,问:“你觉得我像吗?” 林稚被他盯得发毛,心想,他真的不像。 文学系的老师都有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所谓的文人风骨,但面前的男人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但在此之前,她确实在学校的捐赠典礼上见过他,于是整件事情也说得通了。 她摇了摇头:“不像。或许,您是学校的校董?” 顾淮之这次笑出了声,顾老大为母校捐了这么多钱,这些钱有他的一大半,虽然挂名的校董不是他,但他想让林稚这么以为:“也可以这么说。” 他看了一眼腕表,“我请你吃个饭吧,既然都是T大的,又见了这么多次,也是缘分。附近有家餐厅,牛排做的不错,一起去吃点东西,聊聊天,看看京城的夜景,吃完我送你回去。” 他擅自就安排好了今晚的一切。 林稚从来没见过这么干脆的人。 她每次跟张书越约会,要选吃饭的地点都要在点评软件上挑选很久,太贵的不值得,便宜的也许环境不好,要找到一个环境尚可性价比高的餐厅也是不太容易,经常找到了一个但又因为距离太远而放弃。 想起张书越,林稚便觉得自己不会答应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的单独邀约。她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谢谢您。但是我今天跟朋友约好了一起吃晚饭,所以实在是抱歉。”这句话自然是假的,她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借口。 头一次有人这么拒绝他。小姑娘着实不识趣。 顾淮之眯了眯眼睛,说,“行吧,我原本想给你介绍个工作的,看你一T大的学生在这里推销酸奶,觉得滑稽。我这边有个岗位正好缺一个你这专业的学生当实习生,时薪不高,一小时两千,既然你不想聊,那就算了。” 他的话在林稚心里泛起波澜。 “滑稽”这个词确实有些侮辱人,但那是不争的事实。 作为全国TOP2的学府,T大的学生在别人的眼中,就连外出兼职都不能落在后面,仿佛但凡不能高人一等就算是“滑稽”。 但那时薪两千的工资,实在是太有吸引力。 林稚此时或许觉得是自己命好,遇到了人生中的贵人。她虽然没什么在大公司实习的经验,但她做什么事都有毅力,无论顾淮之要给自己安排什么工作,她绝对有把握好好地认真地完成。 “那,这是什么工作呢。顾先生,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顾淮之看到了她那双会说话眼睛里的闪烁起星光,也不着急告诉她:“就是一些文书整理的事情,不难。更多详细的内容,正好晚上我们可以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