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招摇撞骗带飞门派》 1. 修仙第一天 云霄峰上。 云雾缭绕间,一道瀑布自山巅倾泻,瀑布下,巍峨大殿傲然耸立,令人望之生畏。殿前玉石铺就的广场宽阔壮观,有星星点点的身影行走其中。 此时,比起其他一派从容的青衣修士,广场上一支嘈杂的队伍格外引人注意。几名青衫青年正在给队伍里的人员发放物品。 “最后一位,宁纤歌!” “到!” 随着人群里爆发一道清亮的声音,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孩从中走了出来。 女孩衣着破烂身形消瘦,但即便如此也难掩精致的容貌,尤其此刻她神情颇为激动,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晒得黢黑的脸上透出红光,显得灵气逼人。 为首的青年清隽出尘,嘴角含笑,捧来两件物品,“你的宗门令牌和衣服,收好。” 宁纤歌恭恭敬敬接过,然后垂首闭眼。 青年像之前步骤一样,食指中指竖起,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心,指尖带起一抹微光,快速按在令牌之上,随之令牌隐约亮了亮。 “谢谢大师兄。”宁纤歌道了谢,恭敬地退入队伍中。 东西发放完毕,被唤作大师兄的青年向众人说明:“诸位,刚才我已经帮你们令牌认了主,以后你们就是我星云门的弟子!令牌代表了你们身份,日后出门在外如遇麻烦,出示令牌亮明宗门,江湖多会给两分薄面,若事关生死,捏碎令牌,宗门会派人营救。此物人死则牌碎,所以一定要收好,随身携带。” 他看看天色,估摸了时间,继续道:“发放的衣服,我现在带大家去换上,下午即在大殿进行拜师。” 说罢,他带领队伍走向大殿方向。 听到拜师,众人边走边议论纷纷,胆子大的几个人向这大师兄打听宗门收徒的几位仙人情况。他们心思不难猜到,谁不想拜入修为高、资源多的仙师座下? 一时间气氛活络了许多,队伍后面有个人大声问道:“可有天玄尊者那样强大的仙师?” 众人闻言都回头取笑他,“天玄尊者何等神仙,不说已经身陨,就算在世,也是你能攀扯得上?” 青衫青年笑了笑,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大家对我星云门情况还不太熟悉,这短路上我便简单介绍一二。” 众人皆凝神细听。 “我们星云门创建于一千多年前,开宗祖师‘天玄尊者’乃上古大能,于混沌乱世中感悟天道,开创星云门,他修为通天,曾以一己之力退治魔族巨擘,其身陨后,历代弟子皆以守护苍生为己任。前方这座雕像,就是为纪念尊者而建。” 他抬手指向大殿前一座巨大石像,众人看去,惊叹连连。 待到观摩完毕,他继续道:“近百年天下太平,我星云门便隐世不出,宗门上下致力于悟道修炼,现在宗主玉清真人是我门第七代……” 大师兄后面说的话宁纤歌是一句没听进去。她拿上东西后,那套青色衣裙随手塞进了腰间包袱,迫不及待地观察起宗门令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心中欢喜得紧,珍而重之地揣进了胸口衣袋之中。 宁纤歌深吸一口气,压住上翘的嘴角。 能不高兴吗,今天,是她修仙第一天! 一个月之前,她还是一名职场老油条,为了一点碎银和老板的大饼在尔虞我诈的职场中游走,整日和同事们虚情假意、明争暗斗。直到一天夜里加班时,突然心脏一阵抽痛,再醒来就发现穿越到了古代。 宁纤歌早就对996的生活感到疲惫,发现自己猝死,顿感解脱。她暗中决定,这次一定要做一个享受人生的大咸鱼! 发现自己穿成了一个官家小姐。 太好了,可以躺平了! 这小姐明日就要进宫参加选秀。 草。 去皇宫入职,同三千名同事斗法,只是想一想就要窒息了。宁纤歌自然不愿刚出火坑又入油锅,正在发愁,突然得知,这个世界存在修仙门派,而最近正是招人的时候! 入宫的安排瞬间飞出九霄云外,她二话不说,当天便卷了府内银钱,偷了家里男丁的路引,变装成男子跑路了! 修仙好啊,单位管吃喝,大家修身养性念念经,乃躺平不二工种。 她一路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晒蜕了皮饿脱了像,几次差点放弃,终于来到了离她最近的修仙门派——星云门。 好在真的幸运,她居然真的有灵根! 虽然资质一般,堪堪通过了选拔测试,但她很是满意。如今就待下午拜了师,也算一脚踏入了仙门。 宁纤歌抬头望天,充满对未来慢节奏生活的憧憬,心道:美好的咸鱼修仙生活,姐来了! “当!!!” 巨大而沉厚的钟声打断了宁纤歌的思绪,广场上正在介绍宗门的大师兄也停止了动作,队伍也都停了下来。 众人疑惑之际,“当!当!当!当!”又是四声钟响,一下比一下急。 宁纤歌也疑惑地看向队伍前的几位师兄,却见那几位师兄在听到五下钟声后一起变了脸色。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师兄正色对队伍大声道:“门内有突发状况,我们要离开片刻,你们现在立刻去大殿后方寻一个厢房等待。” 说罢,几人祭出法器,翻身踏上,然后像是两支离箭之矢,倏尔消失。 随后宁纤歌等人便看到,云霄山四面八方飞起许多弟子,每个人都神情紧张,如群星坠落,一起往山下去了。 队伍人心惶惶,赶紧按照大师兄的指示快步走向大殿后方。还未行出多远,便听到山下传来厮杀喊叫之声,他们赶紧加快了步伐。 也就这时,异变陡然出现!广场尽头,自云霄山下突然飞出三只巨大的黑色魔兽! 所有修士已下山集结,广场空旷无人,魔兽当即便锁定了广场中心的新人队伍。它们在空中略一停顿,尖喙大张,咆哮一声,便扇动巨大的翅膀,直取这边! 宁纤歌率先看到,并马上反应过来,“跑啊!”说着,已拔腿跑起来。 “啊!”队伍众人何曾见过这样面目狰狞的怪物,吓得慌不择路,瞬间乱作一团。 现在只能往大殿里跑,建筑物尚能阻挡一二,宁纤歌头也不回,用尽毕生力气发足狂奔。但她那大家闺秀的身板,很快被几人甩在身后。 宁纤歌听到背后不断响起惨叫,而后有利物刺入血肉之声,恐惧中只能机械性奔跑,眼看快要跑到大殿,身后传来越来越近的振翅之音!宁纤歌快速回头瞥了一眼。 新入门弟子大部分已倒在血泊中,还有几人挥舞着铁剑垂死抵抗,其中一只魔兽正朝着他们逃跑的这群人飞来。 队伍最末尾的她首当其冲! 宁纤歌吓得魂飞魄散,以现在的速度她必然还未到大殿就会被追上,必须得想其他办法! 求生欲刺激下,身体机能被最大化调动起来,侧前方巨大的雕像引起了她的注意。 雕像有六七人高,雕刻的是一个抬头望天的青年男子。他长发虚束在背后,身着一身长袖宽袍,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左手托着一个莲花,右手虚握,食指指天。 好一个姿容出尘的九天谪仙。 宁纤歌突然想起,这应该便是方才大师兄所说的开宗立派祖师爷,那什么尊者。更重要的是,她看到雕像下方的底座侧面隐约有方形缝隙。 竟是一道极其难察觉的暗门! 身后魔兽破空声越来越近,宁纤歌甚至能感觉到魔兽呼吸间带来的恶臭气息。她当机立断,从腰间包袱里摸出刚刚发放的衣裙,跑至雕像旁时,猛然回过身子! “嘶!”魔兽正张大了尖喙,露出尖利细牙朝她袭来!距离之近,甚至能清晰看到细密牙齿间挂的血肉。 宁纤歌一扬手,于是那衣裙兜头盖在了魔兽脸上。魔兽被阻挡视线,动作迟滞,猛甩脑袋想把阻碍物甩开。 而宁纤歌趁着衣服遮挡魔兽视线,爆发最大的气力,像一颗炮弹般冲向雕像底座,最后就地一滚,撞开暗门,进入了雕像底座内部。 暗门回弹,再度合拢。 …… 一开始,魔兽围着雕像在找她,能听到爪子划过地面的刺耳声音,宁纤歌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后来慢慢没了声响,大约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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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双方相战于山腰,但现在已经攻入演武广场之上。广场上血腥味浓烈刺鼻,厮杀叫喊声震天彻地,无数法宝法术划过各色炫目灵气,带起一片残肢断臂。 远处更有一百一黑两道身影,打得惊天动地,招数间引天雷勾地火,每一次交战都带来空气一阵激荡。所过之处风起云涌,草木翻折。 宁纤歌肉身凡胎,幸亏离战局较远,又有雕像抵挡,否则神仙打架,一经波及便是灰飞烟灭。 “盘古女娲耶和华,上帝伏羲观世音,宙斯佛祖孙悟空,拜托拜托,一定要赢啊……”宁纤歌双手交握于胸前,向漫天神佛祈祷,怕得心肝乱颤。 但是漫天神佛没有一个回应她的,虽然仙家弟子实力更强,但敌众我寡,星云门修士一身青衫尽染血色,在魔族大军压境中节节败退。 修士一个个倒下,数百弟子已经所剩无几,而魔族大军却前仆后继仿佛无穷无尽。 败北已经是板上钉钉。 宁纤歌眼睛一闭,都开始走马灯了,一道洪亮的人声自天际响起。 “尔等魔族宵小,是谁派你们来攻伐我星云门!” 抬头望去,天空中有一须发尽白的老者,他手持长剑,目光炯炯,周身缠绕着精纯灵气,正是宁纤歌曾远远见过的星云门门主玉清真人。 但仔细看,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上还有数道伤痕,身影微微摇晃,情况并不乐观。 随着他的问话,对面空中有一道黑色魔气凝聚,然后露出一个身披黑色铠甲的高大身影,正是刚才与玉清真人战至一块的魔族。 魔族头领狞笑一声,“魔族大军,自然听候魔尊调遣。” “不可能,光凭你们,不可能打开两界结界,又破开我宗门的护山大阵!” “哈哈,老头,你也有所察觉?”魔族头领脸上愈加得意,“反正今日你们都要死,也不怕告诉你,都说我们魔族阴险狡诈,我看你们名门正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意思?” “那自然是有你们正道之人暗中相助,否则我们隐忍了千年,怎么会现在才打上门,来报千年前与你们祖师爷结下的仇!” 虽然玉清真人早有预料,但听到事实也是难以接受,他怒目圆睁,喝道:“是谁?!” “你若想知道,我便让你死个明白。”魔族将领故意收了声音,只见他嘴一开一合,吐出几个字来。 玉清真人震惊不已,身影趔趄了一下,双手按在剑柄上,只觉得胸口一阵激荡,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好!好!好!”玉清真人连说三个好字,话语里满是痛苦。他闭了闭眼,咽下一口腥甜,然后缓缓抬头。 “恐怕今天不能让诸位如愿报仇了,我星云门天玄尊者千年前能杀你们一次,千年后的现在,还能再杀你们一次!” 魔族将领怒喝:“死到临头,胡言乱语!” 玉清真人仰天大笑,“是真是假,试试便知!”随即一抖衣袖,声音响彻云天—— “星云门弟子听令,结阵!” “恭请天玄尊者!” 2. 见到祖师爷 宁纤歌穿来投奔星云门的这一路上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其中这个尊者的威名也略有耳闻。 无他,太有名了。 他修为高深莫测,剑术出神入化,若是愿意,移山填海、呼风唤雨不在话下,就是要灭了一个国家,也不过弹指之间。并且他涉猎广泛,在炼器、炼丹、法术等方面都有极高的造诣,留下的宝物和著作千年来都被修仙界奉为至宝,一旦面世足以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这精彩的人生之中,最有名的事迹是尊者退治魔族的故事。 一千多年前大陆上人魔两界是相通的,但是魔界环境恶劣,就打起人界主意,在尊者带领下,正道门派打退了魔族入侵,在人魔两界之间建立结界。后来虽偶有妖魔通过空间扭曲越界,但也保得人间千年太平。 可是这尊者都死了一千多年,尸骨都化成灰了,还怎么请他出来?宁纤歌扒在天玄尊者的雕像里,心中疑惑。 与她不同,在场魔族听到玉清真人这句话皆心中大骇,有的闻言已经生出退缩之意,一时军心动摇。 天玄尊者这个名字在魔族之间的威慑力,竟经历千年依然不减。 星云门这边,修士们听到宗主这声命令,立刻行动了起来。 现下弟子只余百人,他们之中有十几人抽出身,转身飞向广场内侧,剩下的人咬牙抗住,拖住魔族大军。 等一下,他们集结的方向……怎么朝着自己来了?! 正是如此,十几个修士以殿前天玄尊者雕像为中心,四散在旁,当即在地上打坐,口中念诀。 不过片刻,这十几人身下发出莹莹光芒,然后沿着地板,一齐延伸向中心位置的雕像。 “献祭所有灵力,以自身为阵眼,这阵里的人都活不了!”魔族将领一眼看出其中诀窍,隐隐感觉不对劲,大喊:“魔军听令,全力冲击!杀了列阵之人重重有赏!” 说罢,他陡然向下,意欲先破坏灵阵。 “去哪,我这老头子还没死呢!”玉清真人堵在他面前,两人再度战在一块。 重赏之下魔军重振旗鼓,星云门剩余弟子连成一道墙,燃尽毕生修为,堪堪抵挡住魔军冲击结阵。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拖住魔军直到此阵启动! 宁纤歌此刻进退两难,她出去小命难保,待在原地前途未卜。还在犹豫之时,众修士身下的道道灵力已汇集在雕像上,然后沿着雕像蜿蜒攀爬上去。 底座、脚底、衣袍依次点亮,最后,十几道灵力汇集在了雕像左手上。更确切来说,是左手所托的莲花之上! 宁纤歌这边也有所变化,她身上突然涌入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强硬钻入她的身体,在四肢百骸流窜。区区凡人之躯哪里承受的住,宁纤歌顿感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哇!”吐出一口鲜血。 同时,石头莲花接受灵气后微微颤抖,然后—— “咔。” 莲花生出道道裂纹,莹莹光芒从裂纹中溢出。 随后,“砰!” 莲花表层上的石头随着裂纹分崩离析,便暴露出里面的东西——一朵红色的、流动着炫目光华的玉莲。 随着最后一道灵气汇入莲花,结阵十余人闭上眼睛,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而抵抗魔军的弟子早已支撑不住,防守线溃败,魔军如潮水般冲向天玄尊者雕像! 魔军将领甩开玉清真人的空隙,抬手将手里的刀向着雕像投掷去,想打断灵阵,不过刀失了准头,击破了雕像头部,斜斜插入地板。 宁纤歌此时正痛苦万分,蜷缩起身子,堪堪错过那柄刀。她感到一股力量在五脏六腑、全身经脉中横冲直撞无处发泄,几乎要把她撕裂了! 另一边红莲光华流转,灵气汇集向雕像左手,最后凝在左手指天的指尖。 于是昏暗的天地之间,那指尖渐亮,随着红莲灵气汇集过来,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如将要迸裂一般,广场在强烈的照耀之下已如白昼。 魔族大军已来到雕像之下时,石像指尖承不住这能量,一道细细的灵气从雕像指尖迸射而出,没入云海。 云海搅动,形成漩涡,细细的电光在其中游走。 忽然间,“轰!!”一声惊天动天的雷声炸在耳边!震得人心神激荡,耳朵嗡嗡作响。 魔军驻足,皆抬头望天。 这雷声仅此一声,声音渐远,余威消散。 风停了…… 云海也平静下来…… 平静中隐隐有大事发生的征兆。 “这是什么法术?!”魔族将领早已丧失之前的从容,惊慌四顾。 “血莲已开,法术已成。”玉清真人浑身一松,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却浑不在意,一抹鲜血放声大笑,声音响彻山间,“哈哈哈,收下吧,这是千年前天玄尊者留给你们的大礼——九天灭魔雷劫。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日!” 九天灭魔雷劫,修仙界传说中的天极法术,也是天玄尊者独创。传说一雷响,万魔灭,纵你千军万马,也不过弹指间灰飞烟灭,迄今无人掌握。 魔族大军听闻此术皆是肝胆俱裂,瞬间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已经晚了。 猛然!从乌云之中同时迸发出无数条炫目闪电,一齐打入人间大地!如狂潮洪涛,势不可挡,天地间一片明亮,电光所过之处,草木砖石,无不激震飞扬! 一片哀鸿遍野! 宁纤歌已经疼得满头是汗,外界电闪雷鸣的无暇关心。她心道,被战斗波及而死,这死得也太窝囊了吧。 她痛得扭动身体时,不经意看见雕像左手的莲花,那玉莲失去了光华,于是她脑中出现一个想法:或许,这莲花能吸收体内多的灵气。 她从破开的雕像头部,忍着疼用尽全力去够…… 握住了! 握住一瞬间,她眼睛一黑,失去意识,从雕像上部掉了下去,“咚”的一声砸在地面。 天地间无数银蛇般的闪电狂舞不休,像是要把云霄山所有生灵碾为齑粉,惨叫声中,唯有天玄尊者雕像于风起云涌间默然而立。 …… 宁纤歌睁开眼。 一个白色的、巨大的、空旷的大殿。 白玉铺就的地面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两侧一根根汉白玉石柱高高耸立,撑起拱形穹顶,石柱间挂满白色轻纱,轻轻摇动。 她前面是一个水池,水池横在大殿中间,莲叶田田,却只有中间长着一朵残败的莲花。 一切神圣,华贵、庄严。 宁纤歌大脑宕机。 这是哪? 灵界? 她扇了自己一巴掌。 啧,疼。 还在愣神之际—— “你是谁?”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在这空旷的大殿远远扩散开来。 她被吓得一激灵,猛然转过身。 在她前方,白玉阶梯层层堆砌,最上面,巨大的红色莲花造型王座坐落其上。 而王座里坐着一个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才衬得上这个华贵神圣的大殿,那必然是更为华贵、更为神圣。若不是红色王座映衬,他仿佛和玉白色的大殿融为一体。 男人肤色极白,一头银发随意披散,一身白色外袍从王座上逶迤至台阶,一尘不染,超凡脱俗。 他的容貌更是俊美无铸,面容冷峻如冰,透着疏离与淡漠,一双琥珀色眼眸如同寒潭,让人不敢直视。 如冬夜皓月,似苍山之雪。 此刻他正单手支头,眼眸微垂注视着下方的宁纤歌,犹如在看脚下的一只小蚂蚁。 没有任何举动,巨大的威压却扑面而来。 宁纤歌不禁双腿发软,“噗通”一声,便直直跪了下来。随即,她整个人也匍匐在地,身体不自觉地瑟瑟发抖,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努力肃清大脑,然后回忆睁眼之前发生了什么。今天是她修仙第一天,魔族来犯,她躲进师祖雕像,师祖显灵,电闪雷鸣…… 等等,这位谪仙般姿容,怎么有点眼熟? 一道光照亮混沌的大脑,这是星云门开宗立派的祖师爷,那什么尊者! 死了多年的祖师爷为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莫不是鬼魂吧?但是无所谓,是自己门派的祖师爷,有救了! 宁纤歌激动之下直起身子,双手高举过头顶,五体投地一拜,朗声道,“星云门弟子宁纤歌,见过玄天尊者祖师。” 于是,上面那清冷高贵的师祖薄唇微启,缓缓吐出几个字—— “你……找死?” “啊?”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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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尊者望着手里令牌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宁纤歌气都喘匀了,他方才从回神。 他把令牌扔到地上的宁纤歌身上,瞥了她一眼,“还未修炼,灵根又如此之差,甚至脑子笨到记错本座名讳……这千年,门下竟衰落至此。” 这……这说的什么话,虽然是事实,但怎么这么难听! 宁纤歌咬牙切齿,忍着火气道:“师祖,今日是弟子入门第一天,还尚未拜师。” “你这资质,修炼以后和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哪位倒霉的指导你,也是浪费彼此时间。” 是是是,我垃圾。 这个祖师爷嘴真的好毒! 天玄尊者背着手看向水池里的残莲,“今日淬火红莲开了,是魔族杀来了罢。” 宁纤歌想起正事,放下对师祖一腔不满,将外面之事和盘托出。 天玄尊者似乎已有猜测,闻言并不奇怪,只是挑眉问道:“魔族和正道勾结?” “是,那领头的魔族是这么和门主说的,但是说此人姓名时用了法术,弟子不知是谁。” “呵。”他勾唇冷笑了一下,“看来这天下和千年前也没什么变化,尽是些蝇营狗苟。” 他对修真界出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意外,魔族入侵也在意料之中,要说有什么好奇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个弟子了,于是低头看着她,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弟子……”宁纤歌突然犹豫起来,她总不能说自己在门派奋力杀敌之际,躲在了祖师本人的雕像里面苟且偷生吧!只能含糊其辞道:“弟子在大战之中,误入灵阵,之后就到了此处。” 天玄尊者一听就知道她在隐瞒,还想再问,然而没等说出口,突然—— “轰!”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颤。 “地震了?!”宁纤歌吓得趴倒在地,张皇四顾寻找躲避处,但是这大殿该死的空旷。 和地上□□一样狼狈的宁纤歌不同,天玄尊者颀长的身影独独站在地动山摇的大殿中,仰头看着周围不断蔓延的裂纹,面不改色道:“这里要塌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两侧高耸的石柱生出裂缝,纷纷断裂,穹顶开始坠落,巍峨的殿宇摇摇欲坠,似是马上就要垮塌! “那我们快跑啊!” 天玄尊者并不回应她,身影一晃,从原地消失,瞬间已经回到了那高高的座上。他支头歪坐着,淡定得好似无事发生,“你向大殿侧面走,跳下去,应该能回去。” “师祖你呢?” 天玄尊者并不回答,世界崩塌中,他阖上双眼,似乎是打算就此安眠。 宁纤歌心急如焚,这边大殿坍塌越来越厉害,那边那个千岁老人还悠然坐着,也不知道抽什么风。 她左右权衡,然后一咬牙,冲上阶梯,直奔天玄尊者。 天玄尊者感到来人,再睁眼,便看到那又弱又蠢的弟子提着裙子,已经一步并两步冲上了台阶,直直扑向自己。 “师祖,我们一起走!” 天摇地动中,石柱再也支撑不住,尽数倒塌,穹顶失去支撑,一齐坠落下来。 宁纤歌抓着天玄尊者的手心想,自己这命,真是三千大路条条通阎王殿。 3. 晋升为门主 痛! 好痛! 撕心裂肺的痛! 宁纤歌醒来的一瞬间,之前那种感觉立刻排山倒海般袭来,巨大的力量在体力横冲直撞,仿佛要将她撕裂! 她双目紧闭,口中发出痛苦呻吟,整个人像虾一般蜷缩在一起。 不过几息之间,头上冷汗涔涔。 刚才一定是晕倒了在做梦才会不痛。 这么想着便去实施。 “咚!”一声闷响,她一头撞在墙上。 现在不止是身上疼了。 这可如何是好?宁纤歌能感觉到这道力量正在破坏她的身体。如果没有人发现她,死在这是必然的。 得求救! 她分了一丝心神关注外面,于是隆隆的雷声在她世界再度清晰,其间夹杂惨叫。 老祖的九天灭魔雷劫仍在继续。 宗门现在危在旦夕,根本不会有人来。 她心中绝望,紧闭双目。 然而就在疼得意识逐渐溃散之际,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声音。 “调节呼吸,用鼻子吸气,腹部鼓起,用嘴巴呼气,腹部收缩。” 这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宁纤歌现在睁不开眼,直觉认为自己是被人发现了,于是立刻照做。 “呼吸的时候感受体内那股力量,引导它在经脉中流动,冲开堵塞的经脉,开辟更多的经脉。” 第一步还能明白,第二步怎么突然抽象了起来。 声音主人似乎也发现了她听不懂,不再继续说话,片刻,宁纤歌模模糊糊听得一声“蠢才!” 而后也不知对方怎么帮的,宁纤歌身体一麻,没一会,体内左冲右突的力量逐渐平缓下来。又不知道多久,那股灵气慢慢顺着四肢百骸开始流动。 起初还是疼,但是随着那股力量一圈又一圈的运行,疼痛渐渐减轻。 不知运行多少圈之后,甚至感到微微的舒畅。 本就高度紧绷了一天的精神逐渐松懈下来,一放松,困意袭来,她意识逐渐模糊,一头跌入睡梦之中。 一直紧紧握成拳头的手慢慢打开,从中滚出缩小到拇指大小的红色玉莲。 …… 在宁纤歌睡着很久后,她身上慢慢升起了一个白色身影。 那身影雪肤银发,神情淡漠,如若宁纤歌在此,必会认得,这正是她方才晕倒后在“睡梦”中遇见的天玄尊者! 待到完全从宁纤歌身上脱离出来之后,天玄尊者现出了全貌。 他居然呈现半透明状态,更奇异的是,脚不沾地,是飘在空中的! 尊者似乎也不明白现状,看了一会自己的双手,然后伸手去碰了碰旁边墙壁。 手从墙上穿了过去。 是灵体。 他接受的很快,接着打量起四周。 四面都是墙。 他向着墙飘,想出去看看。 飘不动。 换了几个方向又试了几次。 天玄尊者感到自己仿佛是被栓了一根绳,只能以宁纤歌为圆心,在她周围三米内活动。 看来不能离她太远,天玄尊者面露疑惑,打算先回到宁纤歌体内。 这时,他余光看到一道亮色。 抬头望去。 雕像顶端的脑袋被打破半个,于是可以看到一束不知何处斜斜洒进来的月光,还有一小块天空。 雷声不知何时停了,乌云翻涌间显露出夜晚深蓝色的天幕。于是能看到那块小小的天空上,缀着一颗星,伴着一片云。 一千多年了啊。 …… 宁纤歌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两辈子都没有睡得这么好过! 她挠了挠脑袋,一片沙土簌簌落下。她一愣,心道:嗯?我怎么睡在地上? 再一看,她现在还在雕像内部。 宁纤歌神志回笼,于是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部涌入脑海,她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何等大事。 “对了,宗门!” 她一骨碌起身,从雕像内部再度爬上去,小心翼翼从脑袋缺口看向外面。 无边乌云环盖着大地。雨丝飘落,细细密密,洗去刺鼻的血腥味。冷风吹来,点点滴滴,荡开凝滞的空气。 云霄山顶大片景色尽数收于眼底。 昔日巍峨的重楼玉宇尽数坍塌,只剩残垣断壁。演武广场上,地面到处都是被落雷打出的坑洞,无数尸体覆盖其上,横七竖八地堆积着,一眼望不到尽头。 地面已经干涸的血液被雨水化开,汇聚成股股红色的细流,蜿蜒流淌在尸堆之间。 大战结束了。 宁纤歌打开雕像底座的暗门,走了出去。 顶着迷蒙细雨,行走在尸山血海间,雨丝打在脸上,寒到了心里。 她看到了同她一起入门的新人弟子,看到了魔族将领,看到了入门试炼时见过的执法堂长老,看到了引导新人的师兄,更多的是未曾见过的面孔…… 最后远远的,她看到了门主玉清真人。 宁纤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蹲下身去摸玉清真人的脉,那手早已僵硬冰冷。 她艰难地站起身,也顾不得是否还有魔族残部,手拢在嘴边,对着远处大喊:“有人吗?有人吗?” “星云门弟子何在?” “昨天救了我的那位师兄在吗?” “还有人、还有人活着吗?” 回应她的只有潇潇雨声,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活物。 宁纤歌只觉得心头涩涩的胀胀的,鼻尖发酸,浑身力气被抽走,一屁股坐在可地上,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星云门,被灭了……” “咚咚咚……” 突然,背后的大殿方向发出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 她猛地回头。 天地阴雨间,大殿废墟后竟然跑出一个八九岁的小童! 那小童浑身脏污,气喘吁吁,站定在大殿废墟上,正愣愣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 片刻,泪水模糊了眼睛。 两人再也忍不住,一起朝对方跑去,然后紧紧抱在一起。 “哇!”安静的世界中,两人的哭声嘹亮非常。 不知道哭了多久,宁纤歌只觉得嗓子都要哑了,身上也被细雨淋湿透了,这才抽抽搭搭地停下来。 他们在废墟里寻了一处遮雨的空间,蜷缩其中,交流了一番。 这小童名叫年阿宝,平时负责主峰的洒扫。 昨天,他躲懒藏在柜子里睡觉,正巧躲过大战,待到雷劫退散,他出来见到宗门覆灭,心中痛苦难当。怕尸堆里有弟子重伤未亡,又怕魔族卷土重来,便连夜将修士身体拖入大殿后一处隐蔽洞穴。 此洞穴有延缓时间流逝的灵阵,平时用来修炼和储存物资,没想到现在派上这个用场。 这活刚干完,他便听到呼喊。 有了其他幸存者,宁纤歌心里好受不少。阿宝是小孩,她年长许多,便多了些责任心。 现下宗门这个情况,再伤春悲秋已然无用,当务之急有三件事:一是将魔族入侵一事通知各大门派,请求救援;二是寻找幸存者,尽快救治;三是处理尸体,以防疫病。 最后,自己将这小孩安顿下来,便可离开此处了。 在宁纤歌看来,星云门和魔族已经结仇,而门派折损严重,自己安顿好就得赶紧另寻他处,她不觉得自己薄情寡义,毕竟入门不过一日,处理了这些也算仁至义尽。 寡妇尚能再嫁,她一介咸鱼,没必要在一汪死水里干死。 宁纤歌把自己的计划给阿宝说了,当然只有前半部分。 阿宝抹着红彤彤的眼睛点了点头,瓮声瓮气道:“宁姐姐,我知道怎么通知其他门派。” 宁纤歌一喜,“如何做?” 阿宝指着大殿后方山头,“宗门后山的书阁一楼内有门碑,可以向其他门派传递信息。” 于是在阿宝带领下,两人走向后山。 一路崎岖,越过一片嶙峋怪石堆,转了几个弯,一座两层高的阁楼蓦然出现在眼前。 此阁有些年头了,腐朽破败得好似随时都可能散架,要不是嵌于山壁,恐怕早已坍塌。倒也因为身处山石中,因此并未被落雷轰碎。 她进去才发现,这楼虽然外面看着破,内里却禁制重重,一间屋子后又是一间屋,如若不是阿宝一路除去机关,外人是进不去的。 两人穿过几道门之后豁然开朗,书阁后面还夹了一个山洞,一块一人高的方形石头便孤零零伫立在其中。有光线从顶上的山壁缝隙钻进来,投在石碑上,莹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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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筹莫展之际,石碑表面的文字竟自动发生了变化。 【检测到门下令牌有变化,叁佰叁拾贰/叁佰叁拾贰】 宁纤歌细看,332/332,她疑惑地看向阿宝,阿宝不确定说道:“我记得,我们门派一共三百余人” 话音刚落,第一个数字消散,变成了空白,接着石碑像是抽风了,开始闪烁起红色的光芒。 宁纤歌突然福至心灵,“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石碑链接所有宗门令牌,三百三十二是总令牌数,身死则牌碎,它检测到宗门令牌数量发生了变化,所以这个空的地方,应该就是检测出最新的令牌数。” “这样的话……”宁纤歌面露喜色,“它检测出还剩多少令牌,那么我们就能知道还有多少幸存者!” 阿宝闻言也高兴起来,两人心中又升腾起许多希望,一起紧紧盯着石碑上332前面的那个空格,不断祈祷上面出现的数字大一些。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都要等得都不耐烦了,红光突然熄灭。 两人不自觉有点紧张。 石碑上的文字突然定格下来—— 【壹/叁佰叁拾贰】 1/332! 好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把宁纤歌和阿宝身体心灵里里外外都浇得透透的。 星云门千年历史,门派上下332人,一日之间尽数牺牲,如今就只剩下宁纤歌一人! 这结果让宁纤歌始料未及,本以为总会幸存一些出门在外或者伤的不重的弟子,那个在她差点被灵气爆体时救了她的修士也是她的希望,没想到竟是门派覆灭的结果! 她心里五味杂陈,久久回不过神。 阿宝的一声啜泣打断了沉默里的种种思绪,宁纤歌赶忙强打精神,俯下身想去安慰他。话还未出口,石碑上的光芒再度有了变化。 两人一起抬起头,发现门碑上的字变了。 【检测到现门主身陨,星云门下仅剩一名弟子,星云门门主自动变更……】 ? 【正在变更……】 宁纤歌还未理解这是何意,门碑猛然一亮,定在一行黑字上。 【恭喜,星云门弟子宁纤歌,自动成为星云门第八代门主】 每个字宁纤歌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有点看不懂。 门主?谁? 好怪,再看一遍。 宁纤歌尚在消化这短短一句话,旁边阿宝经过短暂愣神,然后像是被点化一般,吸溜了鼻涕,转过身面朝宁纤歌,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着哭腔喊道:“杂役弟子年阿宝,拜见宁门主!” 宁纤歌:??? 门碑不管自己引起了什么局面,仍旧自顾自运行。 【已感应到门主令牌,传书功能开启】 【恭喜,传书完成】 哦,真TM的智能。 于是,从这一刻。 魔族入侵,星云门覆灭,天玄尊者于千年前留下九天灭魔雷劫助星云门反杀千万魔族大军,这些信息,一并从这小小的石碑上发散出去,送到神州大陆无数地带,投射到仙门百家之间,引起修真界一场暗流狂潮。 4. 会晤三大名门 宁纤歌提着一筐沾满泥土的吃食,踉踉跄跄行走在一片狼藉的广场上。远处正在劳作的小小身影逐渐显露出来,是正在清理尸体的阿宝。 “门主,找到吃的了吗?” 远远的,阿宝朝她挥手,宁纤歌应了一声,提着筐费力挪过去。 门主。 是的,今天是她加入宗门第三天,也是成为门主第二天。也就是说,从成为弟子到成为门主,她仅仅用了一天! ——堪称史上最快晋升。 但是对于宁纤歌,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公司破产,老板无了,债主抢劫,这个时候呢,诶,入职第一天的自己成了公司法人! 丧尽天良啊! 门主的富贵她一点未曾参与,这门主的苦难却结结实实落在了她的身上。 试问,谁家门主过得这么凄惨? 昨日下着冷雨,偌大的星云门屋舍尽毁,没有一处地方能住,宁纤歌和阿宝只能将那四面漏风的破烂阁楼当做临时据点。 阁楼里空无一物,连个凳子都没有,两人只能淋着冷雨在废墟里扒拉被褥和吃食,待找到了些能用的东西,他们也已经浑身湿透,冻得够呛。 勉强安顿下来,还住得提心吊胆的,睡觉时宁纤歌都是半个时辰醒来一次,恨不得左右眼轮流站岗,唯恐魔族还会卷土重来。 现在外面就够危险的了,他们还必须从阁楼里出来,因为怕魔族的尸体发烂发臭,需尽快处理。阿宝负责利用地上被雷击出的坑洞掩埋尸体,她则负责继续去厨房废墟里刨垃圾。 这破烂宗门的门主,谁想当谁当吧! 传书已送出去了,宁纤歌就眼巴巴盼着人来,计算着救援来了,就赶紧把这一堆宗门后事交给他们,自己也好赶紧远走高飞。 而眼下,她到底不放心扔下一个小孩子就跑,只能再留两天。 这不,她刚在废墟里找到了一些馒头,虽然沾了泥土,但也还能将就,又在后山的瀑布下面打了水,至少几天吃喝不愁。 宁纤歌走到阿宝跟前,两人如今皆满身满脸的脏污,蓬头垢面看不出本来面目,累得也讲究不了什么,席地而坐,吃起晚饭。 阿宝力气大,吃的也多,他随意地把馒头上的泥巴抠掉后,便大口大口吃进嘴里,直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宁纤歌对于用尸体下饭还是不太习惯,胃口不佳,吃了一点就饱了,坐在树下远眺群山。 “门主,你看什么呢。” 宁纤歌幽幽叹口气,“你说其他门派的人什么时候能来?” 她实在是盼得望眼欲穿,不过同阿宝随口说一句,也不指望这八岁小童能回答什么。 “快则今天夜里,慢则明天早上吧。”阿宝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回答。 宁纤歌没料到得到这么精确的回答,来了精神,“你怎么这么清楚?” 阿宝用惊奇的眼神看过来,“门主不知道三大名门有传送阵?” “什么三大名门,什么传送阵?” 阿宝这下被惊地馒头都掉在了地上,半晌才道:“门主以前做什么的,三大名门都不知道。” 宁纤歌岔着腿坐着,胳膊搭在膝盖上,面色不悦,“我以前是闺阁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在屋里绣绣女工赏赏花,哪里懂什么仙家神通。” 阿宝听了她的话却是瞪大了眼,把自家门主潦草的外表和豪迈的姿势仔细看了一遍,从中实在是找不出一丝一毫与“闺阁小姐”的相关之处。 他的眼神太过刺目,宁纤歌心虚地调整了坐姿,把腿并起来,又挽了一下打结的头发,“修仙之人,就要斩断凡尘方能走上大道,你懂不懂啊。” “那门主断得是挺干净。” “嗨,往事不要再提。”她挥了挥手,打断这个话题,转向阿宝认真道:“我对修仙界宗门一无所知,你既然自诩比我知道得多,趁现在人家还没来,快给我讲讲,不要惹出了笑话。” 宁纤歌确实不太清楚修仙界门派的情况,一来是她穿越来时间短,二来是仙门资讯在人界并不多。选择拜入星云门也只是因为离自己最近,不然神州浩土辽阔,她的那小身板,估计走不到就噶了。 谁能料到一入门连个师父都没有,就当上了门主,不说修为怎么样,对修真界两眼一抹黑,这要是与同修说两句话就得露怯。 她心想,得在这什么三大名门来之前赶紧抱抱佛脚,起码不能惹出什么笑话。而且正好还不知道未来要去哪个宗门,也算提前了解情况。 见自家门主神色认真,阿宝也收起调侃之心,将目前修仙界情况细细道来,殊不知宁纤歌正在心里盘算着为自己跑路筛选下家呢。 …… 阿宝讲得口干舌燥,去一边筐子里拿了水,仰头咕咚咕咚猛灌,宁纤歌坐在原地消化信息,也算听出个一二来。 修仙界有大小宗门百家之多,随着发展自然有大有小。 这小的门派上下不过十几人,占个道馆寺庙就能充做宗门洞府,门中有三四个筑基期的修士就算了不起了。 大的门派则截然不同。它们占据灵山福地,宗门建筑连绵不绝,门中弟子上千。筑基遍地走,金丹多如狗,甚至有五六个元婴期的老祖坐镇,威震一方。 这些大门派往往传承悠久,底蕴深厚,拥有无数功法秘籍、灵丹妙药和法宝神器。门中长老、掌门威名赫赫,门下弟子个个天赋异禀,修行速度远超常人。 大门派不仅在本土势力庞大,还常常与其他大派结盟,甚至在一些秘境、洞天福地中设有分舵,影响力遍布天下。每逢宗门大典,四方来贺,宾客如云,场面极为壮观。 而如今修真界便以最大的三个门派为首,听其号令,莫敢不从。这三大名门分别是东边的长生门、北方的铁血剑宗、南疆的云隐寺。 长生门,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拥有众多珍稀法宝和秘术,是修仙界中资源最好、实力最强、弟子最多的门派。 铁血剑宗,以剑道闻名,弟子多为剑修,性格刚毅,崇尚实力,是修仙界中攻击力最强的门派。 云隐寺,是佛修圣地,讲究“明心见性”,弟子修心养性,注重精神境界的提升,弟子虽不喜争斗,但佛法高深,又德高望重,在修仙界中备受尊敬。 阿宝喝完水,又凑过来,“之前有一个他们那边落选、又拜入我们宗门的师兄说,三大宗门每次招收弟子,参选者都近千人呢!他们选拔也严格得很,选出来的那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所以现在大门派越强,小门派越弱,小门派想要突破三大名门的压制异军突起,简直比登天还难。如今修仙界仙门百家都听他们的,这次我们报告魔族入侵,多半也是三大名门派人前来查探。” 宁纤歌听了心中奇怪,“那我们门派呢,我们不是出过天玄尊者这样的大能,我们不厉害吗?” “我们星云门啊,也就天尊尊者在世的时候风头无二,尊者陨落后,各家宗门借机打压,慢慢的,便势微了。”阿宝说完方才觉得自己的话不妥,赶紧大声补充,“不过我们门派底蕴尚在,算来也应该是修仙界三线地位。” 宁纤歌还想再问,突然—— “呵,三线地位,恐怕现在连十八线都够不上了。”一道女子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 两人一同望去。 只见天上三十余修士乘着法宝朝二人这边飞来,他们所着衣衫分三种,飞行法宝又各有不同,皆有一层炫目灵气包裹。一群人行在天上,似白日流星好不壮观。 说话的是这群人中唯一的女弟子,她容貌娇艳,身着门派统一红色衣衫,但穿戴华丽,被众男弟子簇拥在中间,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木桩子上吃土馒头的两人,眼神中带着傲慢。 而领头的有三位。 左边的中年男子面容刚毅,身材高大,整个人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中间的是个又瘦又干的和尚,身着灰色僧袍,一脸慈眉善目之相。 右边的中年男人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细长眼,唇角向下,傲然神色尽显。 宁纤歌一看便知,这是三大名门的人到了,竟然比阿宝说的还要快了半日。 本该是欢天喜地的大好事,但是她心里不太舒坦,只因那女弟子刚才出言讥讽,前面领头的三人也却并未呵斥。她有心想辩驳,但是想到自己跑路的计划,还是忍了下来。 一行人很快落了地,宁纤歌连忙跑过去迎接,堆起笑脸拱手行礼道:“想来诸位便是三大宗门派来的大能罢,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众人落了地才看清宁纤歌,眼前的女孩又黑又瘦,灰头土脸,似乎营养不良。她的头发凌乱,发丝间还夹杂着灰尘和草屑。身上的衣裙破旧脏污,布满泥土和裂口。最重要的是,她周身的灵力稀薄,几乎难以察觉。 区区杂役,也敢在三大名门弟子面前开口攀扯,真是好没规矩。 队伍众人无人理她,三五成群在一起议论这一路看到的战后惨像,领头三人更是姿态傲慢,将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举目查看四周情况。 后面一男弟子极有眼色,出来朝宁纤歌喝道:“你们门主呢,让他出来见我们!” “回禀道长。”阿宝在宁纤歌后面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回道:“我们门主玉清真人在大战里为抵御魔族,以身殉道,已经仙逝。” 众人闻言哗然。 “那么现在谁能主事!” 阿宝以掌指向宁纤歌,“星云门虽受到重创,但又推举了新的门主,这位便是我们新任门主,宁纤歌宁门主。” 宁纤歌适时露出一个谦虚的笑容。 对面三十余人皆是一愣,随即——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群里爆发一阵大笑,众弟子指着宁纤歌笑得前仰后合。 “这是门主?!哈哈哈,就这样的,街头翻垃圾的乞丐都不如。” “这样的修为都能当上门主,我来星云门岂不是老祖?!哈哈哈!” “我以为是个凡人乞丐呢,居然是一门之主,真是修真界第一笑话!” 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 之前出言讥讽的女子掩嘴,眼中尽是鄙夷不屑,“星云门是死光了吗,门主之位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一做。” 修仙者寿命悠长,有呼风唤雨之能,修仙界更是以实力为尊,而凡人寿命不过百年,仙人视凡人,犹如蝼蚁。宁纤歌虽是门主,但没有修为,与凡人无异,所以众人对她轻慢侮辱,毫不掩饰。 宁纤歌被突然而来的恶意砸懵了。 她进入星云门所遇的修士莫不是彬彬有礼温和亲切的,便想当然以为仙家修士都是如此。又听闻三大名门乃名门正派个中翘楚,便想象应当都是谦谦君子。哪能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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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昂着头,鼻孔对着宁纤歌,冷声道:“我乃铁血剑宗门下堂主吴青松,这位是长生门四峰主温海,这位是云隐寺长老慧远大师,其他的是我们三个宗门下面的优秀年轻弟子。” 宁纤歌咽下怒气,一一行礼,对面三人却也不还礼,一派泰然自若。 再忍。 “昨日各个仙门收到门碑传书,报告说前日星云门遭遇魔族攻打,伤亡惨重,这消息可是你二人发的?”吴青松一抬手,身后弟子低头递上一张纸,他抖开纸张朝宁纤歌晃了晃。 宁纤歌看了一眼,正是阿宝在门碑上写的内容,回道:“是我二人发的,” 三位长老对视一眼,眼神中不知传递了什么信息。 “你们做的很好!”长生门的温海峰主来了一个大变脸,他上前两步,对宁纤歌点头称赞,继续道:“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仅关系星云门被灭,还涉及人魔两界太平!三大门派接到信息便立刻商议,派遣了一支精锐队伍前往人魔两界结界处修补漏洞,另外派遣我等带领弟子火速前来星云门肃清魔族、保护幸存者、调查此事来龙去脉。” 宁纤歌听到这,心里摸着了对方话语里的路子。 这突然变换了态度,不就是想让他们两个幸存者乖乖配合调查么。 反正是最后的善后工作,和他们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于是宁纤歌配合地低眉敛目,恭敬行礼道:“晚辈遭遇魔族后,担惊受怕夜不能寐,深知三大名门心系天下,乃修仙界之砥柱,便立刻发出传书,只盼着诸位尽早到来查明真相,以慰全门上下三百亡灵,如有需要尽管吩咐。” 三位长老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慧远一点头,“你们现下说说当日情况吧。” 宁纤歌伸手引路,“是,请随我来。” 她带着众人走上演武广场,一五一十将当日自己所看到的魔族入侵一事描述了一番。 说到魔族将领透露有正道人士与魔族勾结之时,宁纤歌话到嘴边,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出来。 而说到玉清真人用灵阵开启天玄尊者留下的玉莲,引出九天灭魔雷劫时,之前还偶有议论之声的众人全部屏息细听,个个神色严肃。 宁纤歌叙述完,他们又提了很多问题。 “这玉莲现下在何处,拿来给我们看看。”铁血剑宗吴青松命令道。 “那法阵成了后,玉莲便化为了齑粉。” “你方才所说的这个法阵,是什么样子,在这画下来。”云隐寺的慧远大师敲了敲地下泥土。 “晚辈刚入宗门,不通法阵,因此并不记得。” “这魔族入侵定然还有其他缘由,不然为什么不去其他门派就来你星云门,我看还是得查查你们的卷宗,这样吧,你领我们去你们宗门书阁,我们找找或许有所收获。”长生门的温海峰主说道。 “因天雷轰击,书阁被烧了。” “废物”二字几乎写在了宁纤歌脸上,三位长老碍于身份,也不好发作,只是看她的眼神更为不悦。 宁纤歌脸上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之前给这些门派传书,本意是为了让他们调查魔族入侵事件,但如今众人提问的重点,却是围绕着天玄尊者留下的玉莲和九天灭魔雷劫。 看来友商也不是好东西。 她心里有了猜想,起了防备之心。 众人来时是下午,经过一番沟通,很快天黑了,但是眼看这群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宁纤歌客气道:“诸位同道辛苦了,现下天色已晚,不便继续调查,本应设宴款待,但门下屋舍尽毁,无法留宿。这样,距云霄山东面五十里有一镇子,诸位可去那里休息,待明日再继续查探。” 阿宝奇怪地看了宁纤歌一眼。 三门派众人见确实如此,便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了以后,阿宝问道:“门主,我们山脚下就有一个村子,为什么要介绍他们去五十里外的镇子?” 他们这些人不是善茬,我们这是引狼入室了。 这句话在宁纤歌喉咙里转了一圈,生生咽了下去,眼下三大名门的人已经到了,她该做的也已经做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用处,就算他们有心思,自己一介凡人之躯也拦不住。 是时候跑路了。 “村子住宿条件差,他们人又多,去镇子客栈比较好。” 阿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5. 跪下 第二日清晨。 宁纤歌最后清点了一番东西:两件衣服、一点银钱、几个硬馒头。 她将书信放在门碑前显眼处,背上包袱,打开了阁楼的大门。 清晨山雾弥漫,远处景物影影绰绰,正是逃跑藏匿的好天气。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宁纤歌一开始还鬼鬼祟祟的不敢走快,怕稍有动静惊醒尚在书阁休息的阿宝,行到演武广场,便放下心来,加快了速度。 她一边快走,一边心道,星云门列祖列宗、天玄尊者、玉清真人、阿宝,抱歉抱歉! 宁纤歌心里是有愧疚的,但是让她一个还未修炼的弟子做门主,真是天方夜谭。 先不提万一魔族再来寻仇,勾结的那位正道人士清理幸存,就说她留在此处,日后如何修炼?没有人引路,修仙大门都进不去。而自己走了,把阿宝交给那些个名门正派,也好过跟着她在这废墟里捡垃圾吃。 行到广场边上靠近下山的阶梯之处,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声响。 宁纤歌吓得立刻躲到坑洞旁一处隆起的土堆后面。 偷偷看过去。 雾色缭绕之间,是一个小孩子的身影。 阿宝小小的身子站在土堆上,左手三个右手两个魔族尸体,一并往下面坑洞里扔,再看周围,已经平整了很多,看来是很早就来了。 宁纤歌疑惑,这大清早的他怎么就来干活了?还没去叫自己。 这么想着便听得阿宝自言自语,“门主见不得这些脏东西,饭都吃不下,阿宝要把这最后一点快点干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跟以前一样,门主看到肯定高兴夸阿宝,说不定就多吃饭了,嘿嘿嘿。” 说着他还唱起了歌,“杨柳儿活,拔萝卜;杨柳儿青,埋萝卜~” 躲在土堆后面的宁纤歌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这是什么天使小孩!她被感动得差点道心破碎。 深呼吸几下,她又摇了摇头,第十遍在心里理性分析了一遍现下局势,重新坚定跑路的决心。自己劝自己,可不能为一时感动搭进性命。 她探头看了看周围,盘算着如何绕过阿宝离开。 但是这个清晨注定不太平,还没确定好路线,又有人来了。 “喂,你。”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 宁纤歌放轻呼吸,缩回脑袋,只剩一双眼睛偷看,便见昨日那群人中嘲笑他们的女弟子带着十来个身着红色衣衫的修士穿破雾气落了下来。 都是铁血剑宗的人。 她昨天听众人对话,这女弟子叫容音,是铁血剑宗万绿丛中一点红,资质不错,又颇有来头,加入宗门没多少年就到了筑基期,吴青松对她很是器重。 为了把她塞进此次星云门调查队伍,别的门派都带的中坚力量,而铁血剑宗带来的都是新进入门弟子,美其名曰是锻炼新弟子。 但是他们怎么来的这么早,其他两个门派的人呢? 接着她听到阿宝声音,“你叫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铁血剑宗一男弟子上前,下巴一扬,“你的门主呢?” “宁门主还在休息。” 众人看向容音,女子皱眉冷哼,“又蠢又懒,算了,那就不去找你们你的门主了,就你也可以。”容音说着打量了一番脏兮兮的阿宝,露出嫌恶的眼神。 阿宝将脏污的手偷偷在身侧抹了抹,颇为局促道:“不知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容音背着手,昂首傲然道:“你知道我们此次过来的原因吧。” 阿宝乖乖点头。 “我们三大名门日理万机,事务繁忙,经手的哪个不是修仙界大事,若非不是你们门派求救在先,并且此时关乎天下安危,我们岂会冒着生命危险,来你们这鸟不拉屎的穷山恶水之地!如若还有魔族残部来犯,风险我们担了,你们倒是高枕无忧了。” 这般拿腔作势的几句话,倒真唬住了涉世未深的阿宝,他窘迫地绞着手指,嗫嚅道:“劳烦仙君了。” “为天下苍生,也是义不容辞。”她垂眼看向阿宝,脸色拉长了,“但是我们披星戴月赶到这里,你们的那个好门主,才是寒了我们正道修士之心!” “啊?”阿宝一脸茫然。 “你没听吗?昨日三位长老与你们门主沟通魔族入侵一事,但是她却遮遮掩掩、多有隐藏!” “没有……” “你一个杂役弟子知道什么!”容音打断他的话,疾言厉色道:“要知道她这样做,会导致我们因信息不全面而判断失误,如果之后魔族再次回来搜寻你们两个幸存者,你觉得自己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阿宝急急道:“门主不会这么做。” 宁纤歌心下了然,这些人是从自己嘴里套不出想要的信息,便来对个小孩子威逼恐吓,她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不会。”容音突然贴近了阿宝,斜着眼睛,压低声音,“你想想啊,魔族入侵,全门牺牲,怎么就她能活下来?嗯?” 那个“嗯”的声音拉长了,透出意味深长的味道,容音直起腰,笑了笑,“我看啊,你们门主,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呢。” 宁纤歌明白,这容音是威逼之间,还想要挑拨离间,她从土堆后面偷偷看向阿宝。 阿宝闻言后难得没反驳,垂着小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容音自信一笑,自觉火候到了,拿捏这么个小孩,那不是轻而易举。 却见阿宝沉思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门主能在大战里保全自身,确实是有本事的。” 容音:……? 宁纤歌:……? 容音一股子火直冲天灵盖,感情自己说了半天在对牛弹琴,她闭上眼,捏了捏鼻梁,最后耐着性子道:“我也不与你废话了,眼下我们三大名门要查阅你们宗门资料,你既然从小在此长大,定然知道宗门书阁和宝库在何处吧。” 图穷匕见!宁纤歌心道果然如此,他们这是来吃绝户的! 而宁纤歌不知道的是,现下修真界可不止三大门派盯着他们这破落宗门呢。 星云门虽然如今没落了,但毕竟曾经阔过。尤其是仙门百家从传书中得知,此次大战中,星云门依靠千年前天玄尊者留下的玉莲和力量得以反败为胜,这般通天的神力轰动修真界。 千年前天玄尊者的事迹不过口头传说,但这道雷劫却是真真切切地为修真界彰显出上古大能的绝世风采。 修真界何人不是垂涎三尺,对于星云门蠢蠢欲动,而三大名门此时迅速出头,一举将众仙家的心思扼杀了。 ——为肃清魔族,查明情况,三大名门代表仙门百家,派遣门下长老弟子,前往星云门。 这消息昭示了一个信息:星云门由我们三家瓜分,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小门小户肖想。 但是三大名门倒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不,铁血剑宗急吼吼地大早上就单独来了,另外两个宗门估计还蒙在鼓里。 阿宝按照宁纤歌昨日在众人面前的说辞答道:“书阁在雷劫中被烧了。” 容音睨他一眼,“这话你觉得能骗过我们?既然你这样说,引我们去看看,我不信仙家宝贝没有一件经不起火烧。” “书阁确实被烧掉了。就算没有,宗门书阁宝库是机密重地,除了门主和长老可自行出入,其他人不能去的。” 容音立刻蹲下来,扬起一张笑脸,“事急从权,我们是去查魔族入侵一案,当然算例外。” “那也不可以。” “如果你带我们去,我们带你去镇子上的酒楼吃好吃的,还不告诉你的门主好不好。” 阿宝犹豫了一下,“那也不行。” …… 容音一个天之骄子,平日里何曾与杂役弟子这样啰嗦过,说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现在也装不下去了,撕破了伪善的脸,露出本来面目。 她猛然一把捏住了阿宝下巴,阿宝吃痛挥手去打她,被围上来的其他男弟子狠狠抓住胳膊。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你们一个破落宗门,就一个凡人门主,一个扫地小儿,门派不消几年自会覆灭,祖宗积攒的家当不如送给我们,也算为物尽其用,积攒功德。” “放开我,凭什么给你!” 宁纤歌见情况不对,直觉想冲出去救人,但随即想到阿宝力气那么大都挣不开他们几人,自己去了能干什么。 她内心好像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快去救阿宝,一个说,现在无人在意阶梯这边,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待会其他人就来了,就不好跑了,他们总归是名门正派,阿宝不会被怎么样的。 她这边两个小人还没有分出胜负,那边容音转过身一挥手,身后弟子上前围住了阿宝。 “你们干什么?!”阿宝拼命挣扎,扭得脸都涨红了。 “我们干什么?”铁血剑宗十几男弟子相互看看,嘻嘻哈哈笑起来,活动着手腕,“你不敬仙师,师门上下又都死光了,我们自当替你师门教训一下你,直到你交代宝库位置。” 说罢,一名男弟子上前,一拳打在了阿宝肚子上。 “啊!”阿宝被打得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修士对凡人,一击即可碾杀,他们没下死手,想要慢慢折磨,但这一击也是极重,阿宝垂下脑袋,哇的一声呕吐出胃里食物。 只见那胃液里全是水,还混合着一点点馒头。 那男弟子还想再打—— “住手!” 宁纤歌从土堆后跳出来,声音怒极。 什么仙路前途,什么权衡利弊,那小小孩童被折磨成这样,她哪里还能再考虑,脑子一热,便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 众人怔愣住,显然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只见宁纤歌几步冲上前,疯了一样胡乱扒拉钳制着阿宝胳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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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纤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今早前来是吴青松授意!铁血剑宗明着打探不出星云门宝物所在,便让弟子出手,吴青松则继续扮演道貌岸然的领袖! 怀中的阿宝此时缓了过来,拉了拉宁纤歌衣袖,“门主……没用的,我们先回……”阿宝没说完,突然一扭头,这次却吐出一口血。 “阿宝!” “诶诶诶,我们可就轻轻拍了他一下啊。” “是你这弟子身子太弱,可怪不到我们。” “宁门主还是带回去好好养养吧,或者从宝库取一些灵药给他服用。” 众弟子站在旁边七嘴八舌地说着,每句话都别有用心。 宁纤歌抬头看向这群施暴者,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无尽愤怒和敌意,但是她又无可奈何,满腔怒火只能憋在心间。 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宁纤歌只觉得自己傻的可笑,以为在这世间真有什么公道正义,什么名门正派,皆是实力为王!她这门主当真可怜可悲,竟然连唯一的杂役弟子都护不住。 —— “是不是感觉自己很没用。” 嘈杂的环境里,一道清冷如玉的男人声音响在脑海。 宁纤歌坐在地上环顾四周,这声音并非从周围弟子而来,耳边只有众人对她的冷嘲热讽。 “不必问我是谁,你问问自己,面对他人轻贱,只能忍气吞声的滋味怎么样,面对身边人受到伤害,谁都护不住的感觉如何?” 那声音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并且……似曾相识。 宁纤歌此时一腔怒火烧得理智全无,如实在脑海回答:“是,我恨自己没用。” “还忍得下去吗?” 宁纤歌看了怀里阿宝一眼,咬牙道:“我没有力量,除了忍又能如何。” “蠢才,记住这种感觉,永远记住……本座只帮你这一次。” —— 随着朝阳渐起,清晨的雾气逐渐散去,天地间一片清朗,这个时间其他门派众人就要来了。 容音自知闹得有点过分,得赶在大部队过来之前赶紧走,随意说了一声,“宁门主,眼下你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你和这杂役再好好回忆一下贵门宝库在何处,不然啊……今天这夜,可是长的很呢。” 她说着也不去看到地上两人,自顾自带着铁血剑宗的人就要离开。 “站住。” 宁纤歌尚且稚嫩的声音以一种平稳的声调响起,其中还带着沉沉的威严。 “谁让你们走了。” “怎么,你是骨头太贱怎么着,还嫌没被打够……”容音边说边回头,后面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一股恐怖的威压! 几乎就在一瞬间,一股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兜头罩下,把铁血剑宗每个人死死压住! 好似突然山崩于顶,重重砸下,这十余人连声惊叫都发不出来,霎时心如擂鼓,冷汗直冒,双腿打颤。恐惧的想要逃,却又一步也迈不开! 容音心头大骇,“谁?!” 对面并无别人,只有那个身形瘦弱衣着破烂犹如乞丐的废物门主。 她将怀里的阿宝放下来,缓缓站起身来。 雾气散开,宁纤歌背后云蒸霞蔚,艳红满天,万丈光芒自云隙穿射出道道金光,逆光中只见她起身的动作迟缓、僵硬,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随着她缓缓站起,投出的巨大黑色影子笼罩上铁血剑宗每一个人,瘦削的宁纤歌此时在他们眼中,好似变为庞然大物,带着巨大压迫力,也将一抹恐惧笼罩上每个人的心头。 寂静中,唯余风声。 待到宁纤歌站定,她慢慢抬起了头,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胳膊,伸出食指,指了指地面,嘴角轻轻吐出两个字。 ——“跪下。” 6. 为我主持公道 随着那声跪下,“噗通”“噗通”之声不绝于耳,竟是除了容音,铁血剑宗十余人皆跪了下来! 他们垂着头,不敢忤视眼前女子,更有修为较低的弟子,冷汗顺着额头汇成一股流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 容音也好不到哪去,她气海翻涌,苦苦支撑,心头一片惊涛骇浪。 只不过转身时间,为何这个废物门主突然不一样了?明明还是一样的样貌,但是面对他们十余人却气场强大,整个人举手投足间充满蔑视一切的高傲,而身上散发着能压倒一切的威压。 “你为何不跪?”她垂着眼眸看向容音。 “你、做、梦!”容音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憋出三个字。 “我乃门主,你一介普通弟子,不敬仙师,有罪。既你师门不在此,那我便代为管教。” 语毕,也不见宁纤歌如何动作,仅仅是再次伸出手指,指尖在空中轻点了点。 猛然!一股至罡至烈的力量自宁纤歌处破空而来,像是挥来了无形一拳,在绝对力量前,这些天之骄子哪里还记得习得的法术,只会凭本能护住脑袋。 “咚咚咚——” 容音和铁血剑宗十余人被这一股力量统统轰飞出去,身体远远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最终重重撞在地面上,激起一阵灰土飞扬,土烟中,一个个修士扭动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 宁纤歌歪了歪头,看着自己手指,“本座不过轻轻动了动手指,看来,你们剑宗弟子的身子,也不过如此。” 这话里明显是在报复他们当时对阿宝所作所为。 破烂广场上,只剩宁纤歌这么个又瘦又破的小女孩站着,对面七零八落躺着十几个人高马大锦衣华服的修士,哎呦哎呦瞎叫唤,场面好不怪异。 容音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瞪着宁纤歌,但是碍于刚才宁纤歌展现出的神通,不敢再放厥词。 她心念电转,这宁纤歌前日才入门,三家长老也未看出她有什么修为,现在展现出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修仙界要出现表现出的修为和展现出的实力不相匹配,有两种情况:一是隐藏实力,二是法宝秘术加持。 但是她还没有思考出结果,那边宁纤歌又抬起手指,众人被她这“一指神功”搞得应激,条件反射就抬胳膊挡脸。 不料并未有疼痛传来。 眼睛从胳膊间隙小心看过去,却见宁纤歌手指东方天空,“还不快滚。” 容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隐约看到远方天边一星黑点,想来是其他宗门的人往这边来了。 她恨恨瞪了宁纤歌一眼,对着铁血剑宗众人喝道:“你们这群废物,起来,快走!” 那十几个男修士狼狈起身,赶紧跟在容音屁股后面往广场阶梯下跑,个个头也不回,连滚带爬的,好像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他们下了阶梯,其中一个男修士凑到容音身前,“师姐,我们何不就地躺下,让三位长老收拾她!” “蠢货!长生门和云隐寺都在,你想成为修仙界笑柄!” “但是她这个实力,明显有蹊跷。” “三位长老都看不出来,我们说了谁信。” “难道就这么算了?” “回头再说,自然不会放过她!” 随着最后一个修士离开演武广场,宁纤歌闭上眼,于是那刺骨的威压像是退潮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场战斗像是一场幻觉。 “门主?”地上的阿宝朝着宁纤歌背影怯怯叫了一声。 宁纤歌怔愣一瞬,回过神来,急忙转身朝着阿宝跑去,“我在。” 阿宝仔细去看,门主神色如常,脸上满是担忧,哪里还有刚才冷冰冰模样,于是这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样?” “并无大碍,门主,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啊?”阿宝想要站起身。 宁纤歌胡说八道张口就来,“以前凡间时获得的法宝罢了,保命用的。” 阿宝还想再问。 “嘘!”宁纤歌突然一把按住阿宝,竖起手指抵在嘴边。她在阿宝耳边低声道:“他们来了,你待会听我言语随机应变。” 阿宝还没有搞懂门主这一惊一乍在说什么,便听到慧远洪亮的声音自天上而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魔族残部打过来了吗?” 三大门派除了铁血剑宗弟子外,其他人到了演武广场上空,一来便看到星云门那杂役弟子歪倒在地,口吐鲜血,宁纤歌附身在旁查看伤势! 修士皆是心下大骇,以为魔族卷土重来,手按武器防备地看向四周。 唯有吴青松神色自如。 宁纤歌这人心眼极小,谁对她好,自会投桃报李,但是谁要得罪了她,就是自伤八百,就是十年八年,她也要逮着时机全数奉还。 这铁血剑宗的仇倒也不必等那么久,现下就是好时机。她毫不犹豫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溢出一星点泪花,这才慢慢站起身,回头看向众人。 于是众人看到那个破烂门主眼含热泪,郑重朝着三大名门长老一一行礼,张嘴凄声道:“各位长老、诸位道友,请为我星云门主持公道!” 众弟子议论纷纷,慧远询问道:“怎么回事?” 吴青松皱起眉头,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宁纤歌。 宁纤歌无视他的目光,一脸悲痛,沉声回道:“如诸位所见,我和门下杂役弟子阿宝今天受到袭击,受伤严重。但此事并非魔族所为……唉!我宁可今天之事是魔族所为!” 说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吴青松,适时露出躲闪恐惧的眼神。 阿宝在后面闻言,立刻明白门主之意,将嘴角的血抹了一把,搞得满脸都是,然后捂住肚子,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这话极有深意,顿时场上几个聪明的都有了猜测。 长生门温海上前,“你不要怕,诸位长老在此,你且细细道来!” 吴青松正想说什么,宁纤歌眼疾嘴快,抢占先机朗声直言道:“今日阿宝在此处打扫,铁血剑宗众弟子自行前来,逼问阿宝,我门派宝库何在,阿宝不肯说出,他们就对他实行惨无人道的殴打!” 一语惊起千层浪,众弟子哗然。其实他们并不在意阿宝被打一事,只是震惊,铁血剑宗居然如此不要脸,背着其他两个宗门,偷偷来查探星云门的宝库下落,想将星云门资源占为己有! 三大名门虽然是抱着一样的目的来此,但是仍以自己门派利益为先,一家偷跑,触犯其他宗门利益,这联盟便轻易产生了裂痕。 其他两门派都以复杂目光看向旁边吴青松,有弟子低声私语,也毫不避讳。 吴青松颇为震惊,一般苦者遇到名门欺压,碍于他们宗门势大,都是忍气吞声,这宁纤歌却不走寻常路,居然将这一切都抖落了出来。随即他满面怒容,双眼圆瞪,“宁门主休要胡言乱语,我今天是让弟子门提前出门,但……” 宁纤歌哪里给他颠倒黑白的机会,从身后默默掏出一块令牌。 众人看去,上书“容音”二字。 “嚯!”众弟子中有人惊呼出声,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吴青松那没说完的狡辩之词就哑了火。 宁纤歌将令牌递给还在怔愣吴青松,“吴堂主,此乃贵门弟子行凶后落下的东西,烦您转交。”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吴青松只觉一张老脸都丢尽了!面对这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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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纤歌早知道这些人脸皮忒厚,话音一转,作为难状,“更让我担心的是,此趟三大名门来我星云门是仙门百家人尽皆知之事,星云门前遭魔族血洗,如今又遇宵小觊觎,千年宗门腹背受敌,修仙百家不清楚其中缘由的,还以为三大名门联手欺负弱小,本是出手相助的义举,如今叫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只怕于有损各位宗门美名!唉!” 她话里意思明显,魔族入侵这样的大事,修仙界高度关注,铁血剑宗趁火打劫,她就能用门碑广而告之,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而现下只是铁血剑宗弟子的个人行为,其他两家要是不想被视为一体,就早点割席。 她还不信名门正派不要这脸面了。 果然,温海细长的眼睛一动,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表态道:“宁门主不必担心,星云门上下抵死抗争魔族入侵之事,我们回去定然大肆宣扬,以慰亡魂。而铁血剑宗弟子心术不正,天下正道之士必不容此等无礼之徒!” 慧远也跟上,单掌行礼,“我云隐门上下谨记此次查探魔族使命,早就约法三章,与星云门秋毫无犯,绝不越雷池一步。” 他拧起眉毛,又回头向吴青松怒道:“吴堂主,望贵派严加管教门下弟子,以正视听!莫叫一些弟子私心,寒了宁小友的心!” 这两个人脸变得太快,连对她的称呼都客气了三分,宁纤歌眼皮子抽了抽。 此时哪怕吴青松气得火冒三丈,气血翻涌,面上也仍旧强装镇定,一副痛心疾首模样,好像忘了自己刚还反咬宁纤歌一口之事。“门下弟子擅自来星云门查探,又与杂役弟子发生冲突,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管教不严,回去定然严惩不怠!” 这吴青松把责任都推给了弟子,绝口不提逼问宝库一事,三言两句轻轻揭过,也没给他们一个道歉。这“回去严惩”,回去了,又有谁能知道呢。 宁纤歌知道不能再给容音等人反咬她的机会,现下就要出一个结果。 “可……”她面露难色,犹犹豫豫方才道:“可是他们还说,今天夜里要来找我们继续逼问……” 其他两个门派又看过来。 这小崽子心眼忒多,吴青松心里骂了一声,顶着众人视线,一口银牙咬碎,“宁门主放心,我即刻让他们退出探查队伍,回门派领罚!” 宁纤歌露出笑容,以手抚心,“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今天回去,不日就会惨死门中,到时这么多人见证,污了铁血剑宗清白就不好了。” 这弦外之音都要蹦但吴青松脸上了,他干笑两声,“怎会,怎会。” 虽心有不满,但现在众人已经表态,宁纤歌见好就收,随意拱了拱手,“关于魔族入侵一事,昨天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已经告诉大家了,现下弟子伤情急需医治,我今日就不陪大家调查了。”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吴青松还假模假样送了一点伤药。 宁纤歌也不继续与他们废话,带着阿宝赶紧离去。 7. 抱大腿行动 宁纤歌带着阿宝回了书阁,为他处理了伤口,又给喂了点吃食。阿宝本就起得早,折腾一番吃饱喝足,很快沉沉睡去。 宁纤歌给他盖好被子,关好门,鬼鬼祟祟往山洞去了。 这山洞入口隐蔽内里广阔,洞中又套几个小洞,星云门下擅灵阵者在此布下灵阵,延缓时间流逝,用作修炼之用。 昨日开始,此处暂时用于存放星云门下弟子尸体,只待日后下葬。 宁纤歌实在不想来这,但是外面有三大名门在探查,书阁给阿宝用作休息了,要想找一个无人之处只得来此。 进入洞穴,只见平坦的地上整齐码放着一排排尸身,虽然已经一天多了,但是鲜活如刚死亡一般无二。 她硬着头皮,快步绕过满地尸体,走入其中一个小洞穴。 一进去,她噗通一下跪倒,虔诚地磕了一个,然后五体投地撅着屁股喊道:“星云门第八代门主宁纤歌,拜见祖师爷!” 有大腿不抱是傻子! 这一声下去,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宁纤歌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确定没人回应,爬起身,狐疑地喊了几声,“师祖?师祖?你在吗?” 还是没人应答。 她心想,不愧是上古大能,架子就是大。于是更为勤勉地自言自语,“师祖是我啊,我,小宁。” …… “大前天,也就是魔族入侵那日,弟子不知怎地误入您的寝宫,我们一见如故,从宗门现状聊到魔族入侵,畅谈了许久,您还对我修为进展表示了极大的关心。哦对,在您寝宫关闭的时候,您还握了我的手呢。” …… “还有还有,我刚才听您声音就想起来了,您前天是不是救了我?” 宁纤歌越说越来劲,坐起来一拍大腿,激动道:“当时弟子误入灵阵,有灵气入体,就要爆体而亡的时候,您出言相助,教我把灵气运行顺畅了。如果没有您的指导,弟子也就没有今日!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不说以身相许,也当给弟子一个侍奉左右的机会啊!” …… “刚才更是多亏了您使用弟子的身体出面,才惩治了那些强盗,不然我们门派岂不是任人宰割!您这一出场真是雄风依旧,让弟子我开了眼了。最后还神不知鬼不觉留一个令牌做证据,真乃明智!您看吴老狗吃瘪的样子,简直大快人心!” …… “要我说,还得是师祖您啊,都死了千年了,我们上上下下还多有麻烦。不是您,弟子早死好几遍了。我对师祖您的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 宁纤歌将自己三次与天玄尊者的接触美化一番,然后稍加点缀,在山洞里声情并茂朗诵起来了。 要是阿宝在这里,绝不会承认这个极尽阿谀奉承嘴脸的女人会是自家高风亮节的门主。 在宁纤歌马屁拍得越来越慷慨激昂时—— “闭嘴!” 天玄尊者那清冷如玉的声音,带着忍无可忍的怒气炸响在宁纤歌的脑子里,终于打断了连绵不绝的马屁之音。 宁纤歌一愣,随即听出,这果然是在那空旷大殿里遇见的师祖的声音!当日种种,不是做梦! 太好了,有师祖在,门派有救了! 今天这根大腿,我宁纤歌是抱定了! 于是她当机立断,再次来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弟子拜见师祖!” 说完抬起头左顾右看,“师祖,您在哪呢,我朝哪个方向拜?” 天玄尊者一时间只觉得头大如斗,这是自己命中一劫吗,怎么就进入这么一个弟子体内? 淬血玉莲崩坏的时候,他失去容器,这一缕残魂本该随之消散,但被宁纤歌拉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到了她的体内,还没搞清楚状况,这个又蠢又废的弟子正好因灵气冲撞就要爆体而亡了。 天玄尊者尝试出手,没料到自己可以控制此人身体,便随手救了她一命。 之后他潜藏在宁纤歌体内默默观察。 自己千年前创立的星云门因魔族入侵一夕间覆灭,这个第一天修仙甚至还没拜师的新弟子意外成为门主,再之后,借着宁纤歌打听修仙界情况,他也搞清了这个世界现状。 岁月流转,沧海桑田,仙门之人无一旧识,过去种种爱恨情仇已如烟云消散,这个世间再无牵挂,他便不打算出现。 但是三大名门派人前来,态度倨傲,嚣张跋扈,天玄尊者一生何其风光,哪里看过这样的脸色,受过这样的侮辱,随着宁纤歌一忍再忍。 最后阿宝受伤,他也受宁纤歌心绪影响,生出怒气,便略微出手,以示惩戒。 本想之后继续装死,但是这个弟子实在太聒噪了,还胡说八道,甚至言语间有辱他的千年清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才被逼开口。 那边宁纤歌还在絮絮叨叨,“师祖?师祖?我怎么看不见您,您是用了法术吗?你在哪里?”宁纤歌像是失明般在洞里四处摸索。 天玄尊者忍着怒气,冷声道:“你要不想死,就闭上嘴。” 宁纤歌立刻双唇紧闭。 洞里无门无窗,只有前人留下的明光符咒散发微弱光线。 宁纤歌跪着,静静等待老祖现身。 于是,她就看到自己身上亮了。 一开始只见自己身上发出点点荧光,之后那团光慢慢从身体抽离出来,飘至半空。不过片刻,从她身体里抽离出来的半透明体越来越多,在空中凝出一个人形! 本就身处洞窟,旁边还有几百尸首,眼前这东西又太过抽象,宁纤歌心底惊骇,“啊——”尖叫一声,身体本能地往后退却。 没缩两下,她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师祖? 果然,面前的半透明体渐渐显露出五官神态。片刻,一个白衣飘飘,冰冷清傲的谪仙容姿显现出来。天玄尊者身姿飘渺,立于宁纤歌面前,垂眸俯视,不悲不喜。 高贵犹如九天神祗,傲然仙姿不可方物。 此刻这大陆人尽皆知的传说中的人物真的出现在自己歌面前,却让宁纤歌颇为恍惚,这就是千年前修为通天、开创星云门、单独退治魔族巨擘、保得后世千年太平的天玄尊者…… 她连行那五体投地的大礼都忘了,只顾着大张着嘴、瞪大了眼,将“瞠目结舌”演绎了一个活灵活现。 天玄尊者垂眸看她,“你不是要见本座么,逃什么?” 宁纤歌慌乱之下说出实话,“弟子方才还以为……以为是鬼。” “你猜得也没错。”天玄尊者坦然承认,“本座当年炼制淬血红莲过程中,一丝神识意外留在其中,本座身陨后,这丝神识受红莲滋养成长,千年来修复出一缕残魂。所以,现在可不就是鬼么。” 玉莲……残魂……宁纤歌这才明白过来,之前自己去的大殿乃是那玉莲之内,玉莲完成使命后,师祖魂魄失了容身之所,就鬼上身自己了! 宁纤歌虽然确实怕鬼,但形势比人强,现在巴结大佬还来不及,哪里敢说害怕。她立刻调整状态,露出谄媚的笑,苍蝇搓手道:“师祖就算是鬼,也是保护星云门和门下弟子的守护神,弟子有何可怕。” 天玄尊者那向来冷峻无表情的脸上显出一丝嘲弄,慢悠悠道:“呵,按你所说,我守护的也该是本座门下弟子,你……” 他眼眸微眯,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打算叛逃么?” 没有给宁纤歌胡说八道的机会。 也就在“叛逃”一词说出的瞬间。 天玄尊者灵体下部突然暴涨为黑色烟雾,铺天盖地地席卷整个洞穴,将宁纤歌裹挟其中。 同时,黑色烟雾凝出一支尖钩,尖点直袭而来,宁纤歌吓得连尖叫都忘记了,呆呆站着,那尖钩在她眼珠子前一寸猛然停下,距离之近,若是宁纤歌腿软打摆,便能来一个扎眼珠子。 洞穴内氛围为之一变,气温骤降,冷彻骨髓! 不过这一瞬,宁纤歌已经吓出一背的汗,她双眼盯着眼前的尖钩,本能地想后退,但怕师祖发怒,只能尽全力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另一边,黑色烟雾凝出一个座椅形状,天玄尊者优雅地坐进去,一派闲适姿态,垂着眼睑看着眼前噤若寒蝉的小弟子,“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怎么,还不走?” 宁纤歌头脑空白一刻后,爆炸般迅速运作。 自己叛逃师祖如何知晓? 随即想到,天玄尊者在她体内,那么自己给阿宝写告别信:星云门被灭,自己打算再投门派,就此一别,和收拾包袱跑路,他全都看到了! 那么这也意味着,现在再找借口撒谎已经无用! 宁纤歌大脑都要干烧了,电光火石间千万种回答一一闪过一一被否。 眼前尖钩蓄势待发,好像若是自己回答的不让师祖满意,就会直接剜下来。 眼看天玄尊者脸上浮现不耐之色,宁纤歌嘴比脑子先动了,“师祖明鉴!弟子离开也是不得已之举,一怕魔族寻仇,二怕正道叛徒灭口,否则刚入门就当上了门主,有这样奋斗一辈子也轮不到的好事,就是撵,弟子也不会离开的!” 生死与否,在此一举! 她说完眼睛一闭,决绝等待尖钩落下。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而是响起天玄尊者冰冷的声音,“这次来的魔族已经清理干净,至于那个正道……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画蛇添足地来杀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此话有理,就是着实难听。 天玄尊者话音一转,“不过你有一事说得不错,本来星云门就是再没落,也轮不到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做门主,但是现在别无选择……倒让你捡了这天大的好处。” 这师祖是精通职场pua的。 他继续道:“既然你如此想任门主之位,对于眼前情况,可有什么计划?” 这么说着,尖钩却不移动分毫。 宁纤歌闻弦歌而知雅意,这冰山师祖没杀她,是因为现在宗门没人了,他不想宗门灭绝,还寄希望于她可以重振门派。 可惜这鬼找错人了,别说一片废墟怎么重振,就说她宁纤歌,在职场自保都勉强,根本不是白手起家的创业奇才那块料。 但是职场守则,领导交托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行也先答应下来,等干不出来了再说。 想通关键,她神色坚定道:“师祖,弟子不远千里投入星云门乃是冲着您的威名,如今成为了门主也想做一个同您一样的人,以赫赫威名引得四方朝拜。所以我打算以后努力修炼,争取三年筑基五年结丹,十年内带领宗门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这内容全是技巧没有真心,她哪里知道修仙界几年筑基几年结丹,振兴个门派又要多久,但领导就喜欢听具体规划,先糊弄了面前之人再说。 胡说完便眼观鼻鼻观心,听着自己小心脏砰砰直跳,又惊又惧等着宣判。 天玄尊者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衡量她的话。 她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天玄尊者方才冷哼一声,再度开口,“你既已加入星云门,并且临危受命,就不可再生二心,也就是看在你今日悬崖勒马,没有跑出去,本座再给你一个机会。今后若还如此朝三暮四,本座不介意星云门死绝!” 天玄尊者一席话隐隐透出怒气,说到最后,颇有杀意。 但同时,那黑色尖钩却消散了。 宁纤歌心中一松,却也不敢大意,立刻跪下来,正色表态道:“之前确实是弟子愚钝,只当天下修士皆如我星云门一般乃正义之士,不想三大名门让我看清了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修仙界踩高捧低,实力为王!弟子以前真是目光狭隘,差点行差踏错!今后有师祖庇佑,弟子怎么可能还去他处,余生只想永远侍奉左右,壮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52|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宗门!” 天玄尊者见她神情认真,不似作伪,终是收敛了怒气。 他着实看不上这个胆小如鼠、资质一般、悟性极差、还油嘴滑舌的弟子。他还在世时,求到面前的弟子哪个不是出类拔萃,人中龙凤,没料到死后千年,竟然沦落到和这种不成器弟子纠缠的地步。 但是现在被困在她体内,而她又是门派唯一幸存弟子,实在别无选择。再者近日观察她所作所为,勉强也算得上正直善良,还有点小聪明在身上。 星云门还不能灭。 能怎么办,只能先教着。 宁纤歌表了忠心后等了好一会,只听得头顶之人一阵长吁短叹,很是烦心的样子,她心惊胆战地把头伏低,降低存在感,生怕下一秒这个喜怒无常的师祖就让自己脑袋搬家。 突然,天玄尊者声音响起,“你,过来。” 宁纤歌抬起头,便看到师祖皱着眉,朝自己勾了勾手。她惊疑不定,不知是福是祸,僵硬而缓慢地站起身来,一个动作像是放了0.1倍速。 “本座看看你的修为,再把修炼心法传授于你,从今以后你就可以开始修炼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语诚不欺我也! 宁纤歌大喜,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把自己的脑袋怼到天玄尊者手边。 天玄尊者目睹全程,对宁纤歌见风使舵的本事叹为观止,看着手指尖下面脏兮兮的脑袋,他纤长的手指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皱着眉,手指尖在宁纤歌头上一沾即离。 随即,宁纤歌的脑子里突然涌入一堆文字。 天玄尊者:“你谨记,你本就资质极差,机缘巧合方才到了炼气前期,还需要勤加苦练,方能弥补一二。” 宁纤歌想也不想一口应下,“是,弟子谨记!”随即她一愣,抬起头,“什么炼气前期?我?” 修仙境界分别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最终飞升成仙。每个境界又分为前期、中期、后期。 宁纤歌还未修炼过,哪来的炼气境,此时抬着张又丑又脏的脸,一副懵样。 “你……莫不是不知道自己到了炼气境?” “啊?” 天玄尊者看着面前之人清澈而愚蠢的眼神,突然预感到,扶持此人之路,可能任重而道远…… 宁纤歌小心翼翼看着对面脸色,只见师祖听了她的话,一张高贵的脸上先是震惊,后变嫌弃,最后一咬牙,冷脸解释道:“启动淬血玉莲的灵力中有一丝到了你体内,本座帮你运行消化,避免了经脉寸断爆体而亡,在这过程中你也因祸得福。灵气冲撞开了经脉,并将经脉拓宽,灵气被化为己用,使得你得到突破,因此已经到了炼气前期。” “前期!”宁纤歌像是人猿突然开了智,猛地爆发惊呼,在天玄尊者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激动不已。 要知道很多灵根资质不好或者悟性差的人修炼多年,还在“感知天地灵气,吸纳入体”这个门槛前摸索。 而她宁纤歌,在入门第四天,就达到了炼气前期! 恐怖如斯! 待到冷静下来,她进一步坚定了自己抱住这根大腿不撒手的决心,于是面对师祖更加谄媚。 “师祖真乃明灯,照亮了弟子前进的道路,拜在星云门下,是我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师祖带领我迈入修仙大门,就是我的老师,不如今日就师祖变师父……” 天玄尊者像是怕被玷污了,吓得赶紧打断她的胡言乱语,撇清关系道:“给你指点一二乃是为了宗门,希望你认清现状,若是因此产生错觉,本座不介意给你冷静一下。” 这话里嫌弃昭然若揭,宁纤歌也不恼,蛇随棍上道:“弟子也是为了宗门考虑,师祖若是不愿那就罢了,千万不要因此生气,毕竟我们一体双魂,弟子无所谓,师祖附身于此,可别伤到了。” “附身?”天玄尊者挑眉看过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一代大能要想夺舍,不说志愿做容器的人排着队,就是天下人死绝了,他也不会选这么个小女娃。 “你莫不是忘了,玉莲崩坏当日,是你把本座拉进你身体里的。我还正想问你,当日如何让灵魂进入玉莲之中,又用了各种手段,将本座困在你体内,被迫与你同体。” 宁纤歌万万没想到,师祖这个魂,是自己勾的?连连摆手,“师祖,你知道的,我还未修炼,什么都不知道啊!” 能把自己无知说得如此坦然也是让人惊叹,天玄尊者自然知道不是她有意为之,不然也不会同她啰嗦这么多,直接夺舍了事,现在看她反应,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量你也没那个能力。”他转而说道:“本座这几日经过观察,已略有猜测。” 宁纤歌松了口气,“请师祖明示。” 他修长的手指伸过来,“你不要动。”说着在宁纤歌额头扣了扣,再向回抽。 天玄尊者是灵体,接触不到她,宁纤歌额头也并无触觉,但随着那手指移动,却感觉明明身体没动,却正在被人向外拉,好似灵肉分离。 天玄尊者收回手,于是那种怪异的感觉立刻消失。“本座发现,你的灵魂和肉身结合不甚紧密,好似各为一处。” 宁纤歌心头一震,她是穿越而来,用了别人的身子,那可不是灵肉不紧密吗!这都能查出来? 一时间警铃大作,心道自己可不能再露馅,不然会被当做妖魔鬼怪。 那边则继续道:“因为你体质特殊,灵魂松动,所以在玉莲启动吸收灵气时,你的灵魂也被一并吸入;在玉莲内部世界坍塌之时,拉着本座导致一并进入这具身体。” 宁纤歌犹如醍醐灌顶,一切合理起来,她顾虑自身安全,问道:“就是不知……不知这样的情况是否对我有影响。” “这个影响,不一定是坏处,本座猜测,你乃鬼修圣体。” 8. 鬼修圣体 鬼修? 在小说中,鬼修通常指的是一种以鬼魂、灵气等为修炼资源的修炼方式。这类修炼者,他们通过与鬼魂交流、吸收鬼魂的灵气来进行修炼,以此提升自己的修为和实力。 乃邪魔歪道杀人越货必备技能,最终定会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宁纤歌只觉五雷轰顶,口中喃喃道:“完了,这比资质差还惨,难道,我拿的是反派剧本……” 天玄尊者听不太懂什么剧本,只当是时新的玩意,但明白她的顾虑,“鬼修因为修炼方式的原因,容易走上逆天而行的歪路,天下修士因此对鬼修有根深蒂固的偏见,依我所见,这是误解,鬼修修炼也可另辟蹊径。” 宁纤歌眼神死灰复燃,“如何做?” “我先教你所有鬼修最基本的——感应天地鬼魂。” “感应……鬼?” 天玄尊者本欲直入主题,但是看着宁纤歌清澈而无知的眼神,改口道:“你蠢笨无知,本座便从头讲起,你且认真听着。” 她小鸡啄米点头。 “人死后灵魂离体成为鬼魂,除进入轮回的,还有一部分鬼魂滞留人间,他们的身影便是灵体。大多数灵体逐渐失去灵气,很快暗淡透明直至消散。但还有一小部分会比较特别——” “生前有灵根的,灵气充沛故而灵体较为明亮,其中部分灵魂还能保有生前记忆,甚至做到干预现世。而万中存一的另类,化为厉鬼,在人间作恶。” 宁纤歌心想,恐怕天玄尊者便是生前有灵根,死后能干预现世那种奇葩鬼。 天玄尊者不知道弟子的腹诽,仍在谆谆教导,“一般鬼修前期,使用法术可视周遭灵气较高的灵体。后期,肉身修成阴阳眼直接可视,还能以阵法、法术操纵。但是……你略有不同。” 说完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宁纤歌浑身一抖,心虚了几分,眼神乱飘道:“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能有什么特别。” “一是你灵魂松动,二是你可以将其他灵体带入自身体内,这都与其他鬼修不一样。” “哇,真的吗。”宁纤歌无感情地回应,心里却想着,自己灵魂对于这身体不是原装的,装进去自己,自然也能装进去别人。 “本座现在助你魂魄离体,你用魂魄去重新感知世界,看能不能感受到周围游弋的灵体。” 宁纤歌略有迟疑,师祖敏锐得可怕,她怕自己不是原装的身份漏了馅。用余光瞄了一眼,见对方正盯着自己,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有壮士断腕的决绝。 “闭眼,意识放空。”天玄尊者再次以手指点她额头,手指放置片刻,然后慢慢往外抽。 于是从宁纤歌额头与手指交界处,慢慢溢出一股半透明光团,待再出来一点,可以看出是宁纤歌的灵体。 再说宁纤歌本人,天玄尊者食指放在她额头上没一会,她感觉自己什么部位被师祖手指摁住了,然后身不由己地被从什么东西里给抽了出来。 她想,这大约是灵魂出窍了,便按师祖所说去感应周围世界,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空旷的黑暗里,飘飘然无所依凭,让她晕乎乎的。 颠三倒四地飘着飘着,她渐渐开始意识模糊,今夕是何年,自己又是何人,为何在此,都想不太起来,就这么飘飘然地不知去往何方。 突然远处出现一个亮点,在黑暗的世界很是扎眼。宁纤歌出于生物向光的本能,向着光点飘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门一样大的的圆形光幕。宁纤歌已经失去思考能力,毫不犹豫投身进入其中。 从光幕里钻出来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头脑突然清明了许多,眼前的景象让她为之一振。 依旧是茫茫的黑暗,但是黑暗里游弋着许许多多拖着尾巴的光团,那些光团有的大,有的小,有的亮,有的淡。自己像是处在宇宙之中,那些光团就像是运转的恒星,发出神秘的微光。 宁纤歌还想凝神细看,一个小小的、但是特别亮的光团像是发现了她这个与众不同的访客,改变了行进方向,小尾巴左摇右晃的朝着她游弋而来。 光团到了她面前就停下了,宁纤歌看着它,它也像打量着宁纤歌般一动不动,如此半晌,宁纤歌按捺不住好奇心伸出手指去戳。 小光团表面软软的,被宁纤歌戳得凹进去一个小坑,但它似乎很喜欢,围着她手掌蹭来蹭去。 宁纤歌被萌的心肝乱颤。 这就是鬼吗,一点也不可怕! 宁纤歌还想再看看,便带着这个小尾巴继续向前游荡。 漂浮了一段距离,很快两个颇为明亮的灵体出现在视线里,一个像是死了般一动不动,一个按照轨迹机械地运转。 她小心翼翼把这两个灵体尾巴捏在手里,一抬头,眼前一个明亮灵体正看着她的动作,像是在围观吃瓜。 她眼疾手快,那吃瓜的灵体被她一下就抓住了,在她手里不断挣扎。但是这小力道,犹如蚍蜉撼树。 她又继续寻找了一会,看到一个无目的游走的灵体。但是这灵体倒很是油滑,左扭右扭屡次三番从宁纤歌手里逃脱,直至被捉住以后才乖顺下来。 她心道逮了几个够了,突然头上一痛,转头看去,一个灵体在她面前灵活地扭动,似乎是在挑衅。 她伸手去捉,它就跑,她停下,它也停,她放弃了,那灵体就来撞她脑袋。 如此循环几次。 最终她装作不去追,趁着顽皮灵体又来撞她脑袋,离得近了,果断出手,一把将其握在手心。 宁纤歌也不管它如何挣扎,露出狰狞笑容,将它和其他灵体放在一块。 从几个灵体的被抓的过程似乎能看出,这些灵体有些许意识。 宁纤歌尝试和他们交流,“能听懂我说话吗?” 六个灵体哪里管她,挤在一起挣扎地更起劲了,这合力还挺大,宁纤歌按下这个翘起那个,只觉得他们要挣脱,心里颇为烦躁,喝道:“不许动了!” 话音一落,本来挣扎的、扭动的光团全都一起停止了动作! 宁纤歌不知这是巧合还是真的奏效,尝试沟通起来,“现在我放开你们,你们不要跑,在我面前排成一排,不听话的话小心我揍你们!” 她看它们没有挣扎,小心翼翼撒开手,六个灵体从她手里逃脱,自由游动了一会,然后一个个真的排成了一排! 不是巧合,他们真的能听懂话! 宁纤歌好奇心迸发,想要进一步沟通。 也就是此时,宁纤歌感到一股吸力,自己不受控制地向光幕之处飞去。 什么情况? 她想反抗那股引力,但是用尽力气也不能再向远处飘动分毫,好似逆水行舟不进却退,见实在挣扎不过,她索性放弃,任由魂魄被吸过去。 旁边六个灵体发现她要跑,飞快追了上去,纷纷扒在了她的衣服上。 宁纤歌背后没长眼睛,一无所知地被吸进光幕之中。 而那六个灵体,也随着她消失在星海。 “啊!” 宁纤歌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天玄尊者还站在她的面前,手指尖前凭空飘着一道符,随着她灵魂归位,烟雾般消弭。天玄尊者收回手,身影一晃,飘飘摇摇的,好似也要随之消散 宁纤歌不明白自己魂魄离体时发生了什么。 她起身关切道:“师祖,你灵体似乎不太稳定,怎么回事?” 天玄尊者的身影时聚时散,声音变得飘渺,“本座引出你的灵体后,你的灵体变得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消失了,离体太久恐神志迷失,本座只得强制召回,方才使用了强力法术。加之之前对敌,灵体消耗过度,快要维持不住了。” “我的灵魂消失了?” 但是现在没时间探讨这其中问题,天玄尊者的身影更加不稳定,身影接近透明。宁纤歌围着他干着急,“师祖,那你怎么恢复?” 他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本座得沉睡几日恢复力量,你且回去继续修炼,日后……” 突然,他余光瞥到一抹亮色。 “什么东西!”天玄尊者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53|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影快如闪电,转眼出现在洞穴边上,指如疾风朝着角落捉去。 宁纤歌也看去,便见到洞穴墙壁边上,飘着几个微亮的光团。 六个光团? 这难道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几个?! 这些玩意怎么也跟着她过来了? 本来,天玄尊者一击必中,但是还差一点捉到的时候,竟是他正处在与宁纤歌之间的距离上限,不能再有寸进! 那六个灵体似乎对于天玄尊者颇为忌惮,吓得四处逃窜,纷纷钻入石壁,消失不见。 这面石壁的对面是摆放尸体的大洞穴,天玄尊者虽能穿墙却是行动受限,只能跟着宁纤歌从洞口出来。 他们一出来就看到,那六个灵体在洞穴乱转,十分害怕的样子,它们一见天玄尊者,个个慌不择路,调转向下,钻进了地下放着的尸体之中! 随即几个尸身发出一圈淡淡的光,亮了几息。 两人都对刚才短时间发生的变故大为震惊。 天玄尊者率先反应过来,“快去把那六个灵体钻进去的肉身抬出来。” 宁纤歌立刻照办。 六个人排成一排,有男有女,其中曾经给宁纤歌发放物资的大师兄赫然在列,这些身体都很完整,在洞穴时间延缓的加持下,鲜活如生。 天玄尊者伸出手指点在尸体额头上,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来不及了!” 宁纤歌第一次见到这位嚣张的祖师爷脸色不好,自知闯了大祸,急道:“什么来不及?” “这些人,还魂了。” 还未理解还魂是何意,宁纤歌发现地上六个肉身的胸膛开始微微起伏。 她差点吓得跳起来,靠,诈尸了! 但是她脑子转的快,到底没尖叫出来,这应该就是师祖所说还魂! “怎么会?”就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天玄尊者此时也露出震惊神色,“还魂一术要求颇为严密,要求□□不得有缺,并且死亡□□不得超出一日,□□和灵魂大多会产生排异,成功更是万中无一,六个人同时还魂成功,闻所未闻!” 宁纤歌一看,这六个魂魄进入的身体恰好都没有外伤,完整无缺,虽然大战已经过去几日,但是阿宝当夜就收敛了尸首,有洞中延缓世间的灵阵加持,还都鲜活如初。 竟然这般巧合。 宁纤歌慌乱道:“那该怎么办?” 天玄尊者目光一凝,“还魂乃颠倒阴阳,逆天而为,日后会遭到天道反噬,而他们几人出生来历均不清楚。现下,只能让他们死!” 话音未落,天玄尊者身影原地消散,宁纤歌瞬间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和当时面对铁血剑宗时的感觉一样,身体是被天玄尊者接管了! 便见她神态大变,眉目冷峻,手指凝起一道灵气,杀气顿起,竟是要杀了几人! 首当其冲,直指地上大师兄。 手起刀落不过瞬间,但也是这电光火石间,地上的大师兄猛地睁开了眼! “不可!” 宁纤歌本能地出声制止,抢回了身体控制权,停在当场! 于是便看到,对面大师兄眼睛大睁,呆了一会,缓缓坐起了身。起身后,他用力眯着眼睛使其对焦…… 待到看清面前大片躺着的尸体后,他爆出一个宁纤歌永生难忘的词语—— “卧槽!” “老子不过就人渣一点,怎么死后就入地狱了!”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转头观察周围环境,这一转头,他就看到了傻站着的宁纤歌。 此时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衣着破烂的宁纤歌听到他的话,已经石化当场,傻的不能再傻了。 两人相视一眼,曾经那温润如玉的大师兄面对宁纤歌猛然变了腔调,换了一口超绝气泡音道:“嗨,地狱使者小姐姐。” 随后,还来了一个单眼wink。 一切做完,大师兄好似透支过度,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世界重归安静。 宁纤歌心知,事情坏的不能再坏了。 9. 阿宝的门主 阿宝睡醒了,他起身喊了几下门主,见无人回应,便走出书阁。 外面正值黄昏日落。 阿宝不由担心,这么晚了,门主去哪了?想起白天三大名门的人欺辱,心里越发放不下,于是出门去寻。 找了厨房废墟、后山山泉,又去了演武广场,四处不见门主踪影。 正巧看到三大名门的人结束了调查要去镇子上休息,他便鼓起勇气上前询问。对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着没看见,一溜烟地飞上天空走远了。 阿宝想来想去,只有山洞没有去过,他原是考虑门主害怕尸体,肯定不会去山洞,便第一个排除了,现在也只能去碰碰运气。 他一进去洞穴,便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山洞中心处,宁纤歌正背对着自己跪着,手环在地上尸体脖子上,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阿宝心里奇怪,便走近了些。 他模糊听到门主念叨着什么“老乡”、“不该来”、“送你回去”之类的词,像是在与地上的尸体对话。 门主怎么会和尸体对话?疑问间他已经走到了宁纤歌背后。 探出头看去,只见地上躺着的人是大师兄,而此时,大师兄面容赤红,胸膛剧烈起伏,手脚乱挥,竟然好似活人! 阿宝震惊不已,大叫一声,“门主!你快看!” 宁纤歌被自己背后这一尖叫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倒在地。然后眼前一花,竟是阿宝看也不看宁纤歌,朝着地上的大师兄飞奔上去,跪倒在地,一把握在手腕上。 宁纤歌心里暗道不好,现下情况自己还未想好说辞。 那边阿宝摸着大师兄手腕,腕下的脉搏真的在一下一下鼓动! 阿宝抬头,只见大师兄旁边还有五个弟子,也是一样的胸膛起伏,呼吸平稳。 他慌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去一一试探。 都是热的、活的! 阿宝抬起头激动得语无伦次,“门主,大师兄、师兄、还有两位师姐们活了?都活了?你救活了?” 宁纤歌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在阿宝希冀的目光中,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 阿宝呆愣好半晌,眼睛一红,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他又偏偏要笑,扯着一张极丑的脸左看右看,用又快乐又带哭腔的声音喃喃自语,“太好了,太好了!师兄师姐还活着,又回来了!” 最后他一头扎进宁纤歌怀里,号啕大哭,宁纤歌抱着他,心里乱糟糟的,脸上不见一丝喜悦。 她才想哭。 本来今天发现天玄尊者附身到自己身上是大喜事一件,缺什么来什么,别人拜师拜什么元婴长老,她拜师拜到了传说中的上古大能!有这样的开局,那修仙界岂不是任她横行? 一开始虽然颇为惧怕,但也成功抱上了大腿。 但得知自己是鬼修圣体之后,一切变得不幸。 为什么她和其他鬼修完全不一样啊! 为什么灵体会跟着她偷渡出来啊! 为什么她带回来的灵体是现代人啊! 天玄尊者本欲杀了他们,但是宁纤歌眼见对方已经活了,不由出面阻止,之后,天玄尊者因力量过度使用,又出窍太久,陷入沉睡。 只记得师祖沉睡前说,“本座沉睡大概要月余,其间你务必刻苦修炼,醒来时要看到你达到炼气中期。地上几人估计明日夜里会醒,若他们醒来有不对劲地方,立刻斩杀,不可再妇人之仁。” 先不说师祖白日发梦要她一个月达到炼气中期,就说地上这几个人—— 何止不对劲啊,是惹了大祸啊! 她都不敢给天玄尊者说真相,于是尝试着把这个油腻的灵魂扼杀在苏醒前。但阿宝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行凶,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如今顺势说了谎,承认几人被救活了,她更是头大如斗,这人一醒,说话做事异于常人,这怎么能瞒得住?还是得等阿宝冷静之后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再看情况处置吧。 她在这边愁云惨淡,那边阿宝哭了一会就振作了精神,欢天喜地回去拿来推车,把六人放在推车上,和宁纤歌一起回书阁。 出了山洞,已是入夜,墨色天空上挂着一轮明月,繁星点点,夜风习习。 两人借着明亮的月光,推着推车朝书阁走去。 宁纤歌感觉入洞许久,却仅仅过了一日白天,想来是洞中时间更慢。她现在意识到时间,肚子立刻发出一串咕噜噜的声响。 “门主,你饿了吧,我刚才过来路上在树上捡到几个果子。”阿宝说着,空出右手,从衣襟里变魔术一般掏出两个红果,全部塞进宁纤歌手里。 宁纤歌给他塞回去一个,“你醒来之后也没吃呢吧,你年纪小,多吃点,以后才好长高。” 阿宝却是摇了摇头,“门主,我的身体和心智都是长不了的。” 宁纤歌不解,“什么意思?” “我八岁时因命格奇特,被邪修从父母身边掳走,施加了种种禁术,就再也无法长大了。是前门主一路追查,从那邪修手里救了我,后门主念在我父母已经惨死,无处可去,我又变成这种非人情况,便将我带回了星云门做了杂役弟子,若不是如此,恐怕我早就已经死了。” 阿宝语气轻松将自己的惨痛遭遇一笔带过,但其中种种,细思极恐,宁纤歌望着他小小身影,心头涌上一股酸涩,一时不知说什么。 阿宝似是有所觉,笑嘻嘻道:“不过做小孩也挺好的,不用像大人一样承担太多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54|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永远做最小的弟子,就能享受师兄师姐的关爱。” 宁纤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难怪你与星云门感情这样深。” 阿宝点头,“也是因为我们门派天下第一好!虽然我没有灵根,还只是一个杂役弟子,但是大家都对我很好很好!” “以前大师兄经常给我好吃的糖果和鸡腿,我乖的时候还给我零花钱呢。大师姐每次下山去执行任务,回来总给我带一些人间的小玩意。凌凌子师姐虽然老捉弄我,但是同她玩最开心了!还有孟师兄,抽出时间就来教我识字读书,我不喜欢学习,每次他来我都藏起来,但是不知为何每次都能被找到……还有啊,你看掌门虽然看着凶巴巴的,但其实经常偷偷来我屋里给我添置东西,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上次就是他……” 月色温柔,虫鸣声声,推车驶过小道,一路上撒下阿宝快活的声音。他像是清点自己的宝物一样,将那些闪闪发光的过去,一一细数着,讲给宁纤歌听。 宁纤歌随着他的讲述,好似也看到了那些场景,每一幕都是快乐的、温暖的。她好似真的入了门、拜了师,成为了星云门弟子的一员,之前那些死去的面目模糊的修士,也逐渐变得清晰。 她是星云门弟子一事,突然在此刻有了实感。 说着说着,阿宝突然停下了,背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宁纤歌笑了笑,“怎么,想他们了?” “没有,眼睛进了虫。” 他回过头,撅着嘴,“我才不难受呢,还有宁门主在,现在又有六个师兄师姐活了,星云门就没有散。以后我下山学学怎么盖屋子,给门主师兄师姐一人盖一间,我把房子都盖在一块,围成一个院子,你们修炼累了,休息的时候就来院子里同我玩,我们一起踢毽子,打弹珠!” “好。” “我在后山还有一处灵草田,待到收拾好了,我和师兄他们一起继续给种上,没一年就能收,收了换些钱来,给门主和师姐买山下村子里好吃的烤包子!” “好。” “后山有一处天堑,下面有激流暗湍,我一直想去看看,说不定还有鱼……” 阿宝兴致勃勃说着未来的计划,那里面有他,有宁纤歌,还有推车上一无所觉的六个人。宁纤歌突然就不想说出真相了,只想为一个八岁小孩编织一场美梦。 毕竟,她可是门主啊。 她心里头逐渐有了一个主意。 “阿宝,这六人可能明天就能醒来,但是现在除了大师兄,其他人我都没见过,更别说他们的脾气秉性了,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吗?我好提前熟悉。” 阿宝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挺起胸膛道:“门主,待会我把他们放下,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 10. 雁过拔毛 一大早,三大名门弟子刚到星云门,便看到星云门那个破破烂烂的门主从远处慌慌张张跑过来,一张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她看见慧远、温海和吴青松,远远的就开始高声呼叫,“慧远大师、温峰主,吴堂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三人昨天才在这个小女孩面前吃了瘪,今天再见她咋咋呼呼,直觉有鬼,颇为警惕。 而其中吴青松,已经按照昨日承诺的把自家仗势欺人的弟子送走了,所以孑然一身。此时他再看见宁纤歌,不由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这个自己从未正经瞧过的门主。 昨日吴青松找到容音严加呵斥,要求他们即刻返回门派,容音一开始满头雾水,待到听到前因后果后又怒又惊,说出了自己“欺辱”宁纤歌二人真相。 吴青松听了心里是半信半疑。 怎么看,星云门的这个门主都确实灵力微薄,容音可已经达到了筑基期,两人实力相差悬殊,绝不可能会被压制。而且容音又是个惯会耍小聪明撒谎的,很有可能是为了躲避处罚编谎骗他。 但另一方面,容音自视甚高,却又不像会说这等话的。 是真是假,今天验验就知。 离得近了,宁纤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胡乱行了一礼,“慧远大师、温峰主,吴长老,出大事了,你们快来看看。” 慧远问道:“何事慌张?” “昨夜我和阿宝收敛尸首,发现我门下六位弟子尚存一息,经过救治,现下他们生命体征平稳,不过还未苏醒。” 三人皆神色一凛,温海道:“快带我们去看看!” 宁纤歌引着队伍跑去大殿废墟后方。 众人瞧过去,这星云门屋舍尽毁,无处安置复生弟子,竟是在废墟后一处空地上搭了一个棚子,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些人,真是破落得不成样子。 宁纤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位前辈,就是这六位弟子!” 三人即刻上前,挑开篷布,露出里面六人真身。 长生门温海峰主精通炼丹制药,在修仙界颇负盛名,面对这情况,三人以他为首,一起蹲下身查看起地上六人的情况。 后面弟子也都围上来看热闹。 有人呼喊:“那不是星云门大弟子风凌雪嘛!他居然没死?” “还有他们大师姐顾青霜!” “这两人若是救回来,星云门倒也还有救。” “你看那个,是不是近几年挺有名的那个谁谁谁。” “我怎么除了风凌雪和顾青霜都不认识,你说哪个?” “上一届仙门招人中,灵根上乘,没去三大名门去了星云门那个,对了,叫时维。” …… 宁纤歌正端站在棚前等待,心思却在后面的聊天中。她竖起耳朵听着,没想到门下三位弟子在仙门之中有些知名度,看来阿宝昨夜给自己介绍的内容所言非虚,不是滤镜太厚。 接着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别的,“诶,可惜铁血剑宗的容音走了,不然今天可有的热闹看了。” 宁纤歌心道,容音和地上的几人有什么关系? 马上就有人给她答疑解惑。 “这事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有次出任务,容音对风凌雪一见钟情,大献殷勤,却惨遭拒绝一事?” 宁纤歌大为吃惊,居然还有此事!耳朵竖得高高的,若不是碍于自己身份,只怕早挤过去了。 而仙门中人修炼清苦,哪里有点八卦那是苍蝇闻到屎味一样,众人都顾不得那边长老,围上前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此事竟然是真的吗?我也听说了,只当是谣言呢,还听说容音被拒绝后,放话以后再见风凌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怪不得她此次来星云门老找事,敢情是恨屋及屋。” “要我说容音真是不自量力,风凌雪何等翩翩公子,爱慕他的女修能排二里地,容音也就长得好看些,家世门第好一些,资源多一些,那爆脾气普通人都受不了,风凌雪能看上她?” “哎,你都说了,长的好看家世好,这还不够?” “风凌雪若是在意家世门第个修炼资源的人,会拜入星云门这么个三流门派?” “也是。” “我听说是风凌雪其实早就心有所属,所以面对那么多女修示好都通通拒绝。” “谁啊?” “快说啊!” 宁纤歌:就是,快说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你该不会说是顾青霜吧!” “我也是道听途说,听说风凌雪总是对顾青霜多有照顾。” “不说别的,男的俊女的美,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温柔大方,那真是天造地设的璧人。” “这次两人都没死,说不定就续前缘了。” …… “小友。” “宁小友?” “宁门主!” 宁纤歌直听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那边温海峰主喊了两次都没听到,最后一次终于被唤回了神。 “诶!晚辈来了!”她如梦初醒,看到三位长老从棚子里走出,忙迎上去,周围弟子也纷纷闭了嘴。 “前辈们怎么样,有何事吩咐?” 一位弟子递上去一方手帕,温海擦了手,“现下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宁小友想听哪个?” 宁纤歌堆起笑容,“自然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几人现下已经无碍,就是不知何时会苏醒。” 众人听闻,议论道:“星云门还真是好运气,几个弟子苏醒,估计能支撑门派再残喘百年。” “坏消息呢。” 温海颇为同情地看了宁纤歌一眼,“坏消息是,他们修为尽失,醒来恐怕也与寻常人无异!” “嚯!”一时间众人炸了锅。 “几名天之骄子居然变成了废人!” “如果是这结果,真还不如死了算了。” 有人八卦,“好在容音走了,若是在,必然日日守着风凌雪等着他醒来。” “她能这么好?” “你想什么呢,肯定是等风凌雪醒来好当面羞辱啊。” 还有人感慨,“可惜天玄尊者一生辉煌,创立的门派却这般下场。” “诶,成也尊者,灭也尊者,天道啊。” 宁纤歌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将失魂落魄表现了十足十。她口中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慧远、温海、吴青松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感觉这星云门已经穷途末路,再无翻身之日。 调查星云门也没什么价值了。 吴青松这时上前一步,关切道:“宁门主你还好吧,我看你近日面色憔悴,颇有病相,温峰主在此,不如给你看看?” 说着不等回答,他就把宁纤歌手腕递给温海。 宁纤歌瞬间明白吴青松意图,心里冷哼,吴老狗这是用温海测自己真实修为呢,温海精通此道,又不牵扯铁血剑宗和她之间纠纷,若自己真有秘密,温海当众揭开就合情合理。 可凭什么吴青松想验就验。 她心念电转,有了计谋,决定将计就计,借题发挥一番。 “不用麻烦温长老了吧……”宁纤歌面露难色,直往后退。 “诶,你我皆正道同修,相互帮衬都是应该的。”吴青松见她反应,更是有了把握,充满慈爱地把她往前推。 “可是……”她这边欲拒还迎,吴青松已经把她手腕固定住了。 温海看不懂吴青松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看也不算什么,于他并无损失,便将手指搭上宁纤歌脉门上。 一股极细的热流顺着经脉流过宁纤歌的四肢百骸,宁纤歌一个激灵,不由地心虚了几分,心道这细长眼的不会能把出自己一体双魂吧。 吴青松则紧张地看着温海反应。 温海按了一会,很快松开,然后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 宁纤歌本人还没问呢,吴青松像是一个关心孩子的老父亲,先一步道:“可把清楚了,如何?” 温海更是莫名其妙,疑惑地看了吴青松一眼,“宁小友近日过度劳累,导致脉象虚弱,宜多休息,丰富饮食,若有丹药调理,即可好转。” 吴青松惊讶,“你可看清,只是如此?” 温海何许人也,这吴青松未免太不客气,他当即不悦地皱眉。 “当然……不止如此。”温海还未发难,宁纤歌突然期期艾艾喊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然后众人便见她像被抽去骨头一般,弱柳扶风地扶住旁边的棚子木柱,眉头微蹙,泪盈于睫。 “多谢吴堂主这般关心,晚辈本不想诸位道友知道,但实在拦不住吴堂主菩萨心肠。”她以手掩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55|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咳两几声,更显虚弱,缓了一阵方才继续开口。 “如今星云门百废待兴,晚辈夙兴夜寐不敢有一刻懈怠,操劳过度只是表象,如今饿了只能嚼草根,累了只能硬撑,感觉也快活不下去了。更别提什么丹药……虽说这种东西吴堂主肯定不缺,但是于晚辈来说,却是做梦才有。诸位回去之后,晚辈估计也就追随师门而去了,只希望吴堂主得知后不必为此难过……” 说完,她以手拭泪,好不可怜。 现场众人一片沉默。她演技实在浮夸,但是吃垃圾是众人亲眼得见,虚弱是温峰主证实,关心也是吴堂主非要关心,好像也无法反驳。 话已至此,不表示点什么实在下不来台了。 在宁纤歌独自啜泣的安静氛围中,慧远、温海、吴青松默默掏出乾坤袋,各摸出一瓶丹药,吴青松想了想咬牙又拿了一袋灵石。 “使不得啊,使不得!”宁纤歌一边推辞,一边将东西紧紧攥在手里,独自推拉一番后,往衣襟里一塞,刷地一拱手,“多谢各位长老!” 她垂下头,虚弱的脸色登时转喜,与那边脸色黑如锅底的吴青松大相径庭。 敢大庭广众给出来的,肯定是好东西!发了发了! 氛围实在尴尬,慧远调转了话题,“以后宁小友有何打算?” 宁纤歌压抑住喜色,再次抬头又是一片愁云惨淡,对着三人勉强挤出一个笑,“今天谢谢三位前辈,虽然几位弟子修为尽失,但毕竟为门派抵御魔族作出了贡献,醒了后我会继续将他们作为弟子厚待,有吴堂主的捐献,估计也能再撑一段时日……” 慧远怕她来讹自己,赶紧单手行礼,“阿弥陀佛,宁小友宅心仁厚,自然还有大机缘。” 宁纤歌惨淡一笑,“就是不知三大名门近两日在星云门探查魔族入侵一事如何了,若还有风险,我想干脆搬出此地。” 慧远略一沉吟,“去结界调查的队伍现下已经有了结论,正想今日告知宁门主。我们推测,这是一次谋划多年的复仇。” “如何得知?” “结界缺口是魔族经年累月逐渐撕开的。魔族大军穿过结界,将出口定在了云霄山,就是不知为何护山大阵明明完好,却在关键时候失灵,使得他们长驱直入,造成这般惨状。” “那么他们还会再来吗?” “结界已经修补,又安排了人手巡查,护山大阵也在正常运作,云霄山周围我们也探查过,来犯的魔族没有逃出雷劫的,这多重保障下,必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小友不必担心了。” 宁纤歌长呼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行了一礼,“晚辈在此谢过各位前辈。” 两边客气了一番,宁纤歌话锋一转,“今日我门下打算为牺牲的弟子下葬,三大名门长老、弟子正巧在此,不知能否邀请几位前辈主持下葬典礼?” 三人何等人精,宁纤歌这个雁过拔毛的,这是想要他们的人帮忙干活。 慧远对她众目睽睽下敲诈吴青松心有余悸,立刻回道:“真是不巧,今天正想同小友说,我们此次探查任务已经结束,正打算回去复命,这下葬典礼,我等就不参加了。” 宁纤歌露出失望的神色,“既然如此,何时出发?我送送诸位道友。” “现在。” …… 宁纤歌和阿宝站在演武广场上,遥遥向着天际挥手告别,天上一群人飞得飞快,好似怕被留下一样,转瞬消失。 宁纤歌收起营业性假笑,长舒一口气,“终于走了。” 其实今天一切,都是都为了正大光明复活六名弟子所做的铺垫。这六名弟子苏醒一事,必须得让三大名门知道,否则之后再冒出来,就颇为可疑了。此外也不能让他们再待下去,六个弟子苏醒后举止怪异,很可能引起注意,而天玄尊者也不知何时醒来,也得藏着掖着。 什么下葬典礼,也不过是逼得他们赶紧离开。 宁纤歌一手掂着吴大头留下的过路费,一手拍拍阿宝的肩膀,“走,干活,今夜他们六个弟子估计就要醒来了,我们也有钱了,得买些东西,好好布置一番。” “师兄师姐今天醒来?!太好了!太好了!”阿宝开心地直拍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随即他想了想,“不过布置?布置什么?” 宁纤歌转身往回走,“迎新大典。” “什么大典?门主你等等我!” 11. 天选之子 宁纤歌泡在热水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这还是她近半个月第一次洗澡。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路过城镇还能住客栈,后来就都是偏僻村落,偶尔还要露宿野外,何谈梳洗打扮,后来入了门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不说那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和已经打结的头发,她这泡了一会,身上的黑泥被泡浮了起来,一桶的水很快变了颜色。 要不是今天晚上要装神弄鬼,她还能再脏一些。 宁纤歌想到晚上的计划,也不泡了,抡起胳膊就开搓。 因为太脏,这搓澡工程颇为艰苦,搓完都感觉自己轻了几斤,待到她从桶里出来,换好干净衣服,都已经入夜了。 宁纤歌揽镜自照,铜镜中映照出一个明媚灵动的大美人。 她不禁感叹,这吴青松的东西果然不错,不过吃了那小瓶里一颗伐毛洗髓丹,便一扫此前晒得黢黑的肤色、饿得虚浮的状态。现在虽然还是瘦,但眼波灵动、肌肤白皙,比之前刚来时候更添清透脱俗之态,就连体内灵气都更加精纯充沛。 “咚咚咚。” 宁纤歌沉迷在自己绝美的容颜之中不能自拔时,一阵敲门声唤回她的意识,门口透出一个孩童身影。 “怎么了?” 阿宝声音传来,“门主,外面已经布置好了。” “好,这就来。” 阿宝听到回答,便走远了些等待门主出来,很快书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阿宝看过去。 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仙子! 皎月映白裙,轻纱随风动,暗香盈满袖,仙子踏月来。 这是……这是谁? “阿宝,你还傻站着做什么,我们快走啊。” 阿宝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仙女不正是自家之前被嘲笑乞丐不如的门主! 阿宝脑子里全是门主那黑黢黢、脏兮兮、面黄肌瘦的脸,无论如何无法与面前清新脱俗的仙子对上号。 他失了智一般跟在宁纤歌后面走,两人一块到了演武广场天玄尊者的雕像前。 此时,演武广场地上,六个弟子的身体正并列放在雕像之前,似是要举行什么仪式。 宁纤歌看了一下天气、位置、视角、光线,颇为满意,演员、场景、观众齐活,只剩下把阿宝打发走。 她望向六个躺平的弟子,很大声地叹了口气。 果然引得阿宝询问,“门主怎么了?” “六位弟子不久即将苏醒,本是一件大喜事,但是……但是我觉得,他们醒来估计一时接受不了宗门被灭、自己又失去修为的巨变。你在此地,更会勾起他们的思念之心。” 阿宝看看六人又看向宁纤歌,紧张起来,“那该如何?” 她摸了摸阿宝的脑袋,俯下身看向对方,“你看这样如何,你先回书阁歇下,待他们休息一夜情绪平稳,你明日再来相认,其间听得什么声音千万不可靠近,以免刺激到他们。” 阿宝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虽然很想早点见到师兄师姐,但也只能忍住,他低下头,小声答道:“好。” 宁纤歌见阿宝走远了,这才开始准备。 她到天玄尊者雕像前,天玄尊者本托着莲花的右手现下已经空了,那光秃秃的手掌近有一平米大小,正好形成一个平台。 宁纤歌先上雕像底座,略微活动一下,使劲一蹦,直跳起几米高。 在最高点,她胳膊扒在了手掌边缘,然后她用力撑起身,翘起腿往上凑,腿上不去,她人挂在那手掌边上蛄蛹了好一会,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大腿使劲一抬,歪斜着挂在上面,蠕动了半天,方才把屁股也挪上去。 她整了整衣服和仪容,清了清嗓子,又露出一副清冷脱俗模样,仿佛刚才狼狈乱爬的不是自己一样。 下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宁纤歌知道下面的弟子醒了,赶忙摆好姿势。 第一个醒来的还是风凌月。 他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又动了动手指,四肢还有些僵硬,整个人仿佛刚从长久的沉睡中挣脱出来。唯一灵敏的是嗅觉,随着每一次呼吸,可以嗅到空气中弥漫着夜晚特有的清冷与湿润。 他试图回忆自己在哪,但一些画面纷繁闪过,只留下些许模糊的片段。 身体逐渐苏醒,意识也一点点清晰起来,仿佛从水里探出头,重新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只记得……记得自己好像是死了? 人生最后一幕是在灯光闪烁的酒吧,各种品牌香水味充斥鼻腔,音乐声嘈杂又遥远,满桌子空的洋酒瓶在视线里重叠,最后脸摔在玻璃台子上一片冰凉。 那么……这里又是哪里? 他缓缓爬起来。 月光下,眼前是一大片空旷的广场,但是这广场砖石翻起、到处是坑洞,也就自己身下这一片地方较为平坦。再看向左右,自己旁边还躺着五个人,有男有女,但都身着青色古装。 低头一看,自己也穿着同款衣服。 他脑海中几乎立刻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穿…… “你醒了吗。” 一道空灵幽渺的女声打断他的思绪,风凌雪立刻转过身看去。 于是,深深镌刻进他人生的一幕就突然出现在眼前。 夜空如洗,薄云轻拢,深蓝色夜空上一轮硕大的满月,正衬在眼前一座巨大的雕像后面。月华极盛,可见雕像雕的是个望天而立的男子,头部断了一半,他左手指天,右手平托,衣袍翻飞,姿态傲然。 而那发出声音之人,正站在雕像平托的右手之上。 是个女子。 女子逆光而立,白衣胜雪,身姿窈窕,肤光如玉,乌发如瀑,清冷如仙,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味,在身后月光的映照下,她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圣洁光辉。微风拂过,轻轻吹动她的发丝和裙摆,仿佛随时要奔月而去。 此景只应天上有。 风凌雪仰着头,不自觉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满脸呆滞。 这时,剩下五人紧随其后,也都幽幽转醒。 他们经历了和风凌雪一样的过程,揉眼、起身、观察四周一条龙。 他们马上看到了中间呆滞如傻子的一人,本能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随后宁纤歌就看到底下六个人像是六个青蛙,大张着嘴看着自己。 她见观众齐了,气氛到了,也不再傻站着,露出一个微笑,俯视众人道:“诸位异世界而来的客人,初次见面,幸会。” “神、神仙!” “我在做梦吗?” “我难道穿越进游戏CG了?” “仙女刚说的啥?” “我记得我死了是去地狱了啊。” “死?对……我好像是死了,死了上天界了?” “各位稍安勿躁。” 几个人瞬间收声。 “诸位一定有很多问题,我来为诸位解答。首先请容在下自我介绍一下,我乃星云门掌门宁纤歌,在此恭候多时。”说着她行了一礼。 地下几人纷纷站起身来,胡乱回礼,紧张地看着她。 “首先明确回答你们第一个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56|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题,你们确实是已经死了。”说罢,宁纤歌便静静等待他们消化了自己已死的事实。 一语惊醒梦中人,好似狂风驱散迷雾,六人死前记忆浮现出来,很多痛苦的、悲伤的、难过的影响,像是走马灯一样快速在脑海闪过。 但是一切随着他们生命消亡,前世一切也变得无足轻重。 而眼下……众人看着自己身体,又看看别人,更多的疑问随即出现,这是哪,自己又是谁等等,只能等待上首仙女指明。 出乎宁纤歌预料,几人并没有表现出痛苦和对前世的眷恋,好像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只是在刚开始出现短暂的迷茫,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她看几人都重新抬头看向自己,便继续道:“诸位现在所处并非地府或者仙界,仍是人界,不过可能同之前所处之地大不相同,我简单介绍一二。此地乃神州大陆,天地间灵气充沛,具有灵根之人即可通过修炼感悟天道,甚至飞升成仙,因此宗门林立,有百家之多。” “诸位所在,是我星云门。星云门历史悠久、弟子众多、门风清正,乃正道魁首。然而正如诸位现下所见,到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宁纤歌声音渐渐低下去,面带悲伤。 她停顿片刻,重振精神,抬头悲愤激昂道:“这一切都发生在五日前,只因五日之前,星云门惨遭魔族血洗!魔族筹谋多年,破坏结界突然入侵,全门上下三百余人殊死抵抗,最终与魔军同归于尽!我本应一同死在那场大战里,但是在最后关头,突然得到天道指引。” 说着她抬头看天,目光灼灼。 “天道不忍星云门就此覆灭,自三千世界挑出六位气运之子的魂魄,此六人理应命中还有大作为,不该就此断绝,遂送入星云门牺牲弟子的体内,借尸还魂,重启命途!而天道命我带领此六人早日重振宗门、建功立业!我领受天命,之后,在牺牲弟子中果然有六位重获生机,我按照指引,于今夜等待他们灵肉复苏。” 宁纤歌注视众人,伸出手,柔声道:“想必诸位已经听出,这六位天命之人,就是你们!” 这一套什么气运之子、天选之人、大有作为的一连串爽文必备词语砸下去,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几个人这下眼睛都发亮了,活像夜里的狼。 “我、我就知道我不简单!” “不会吧,我?天选之子?” “这就是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吗?” “可恶,早知道把那本xx修仙传看完了!” “爽文终于轮到我来演。” “仙子姐姐,我们何时开始修炼!” 得益于小说漫画的荼毒,众人对目前的设定接受很快,也像曾经的她一样,瞬间被点燃雄心壮志,准备一展宏图。 宁纤歌嘴角微不可察地上翘,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真是图样图森破,这几人心思如此单纯,可以为我所用。 她脸上扬起圣洁慈爱的微笑,“那么,若是诸位同意以复兴宗门为目标,加入我星云门,日后便叫我门主吧。” 六人毫不犹豫,异口同声道:“门主!” 眼前五人排成一排,个个身姿挺拔,双目明亮,精神饱满,恨不得现下就打坐悟道,不知自己已经走上了面前“仙子”的阴谋诡道。 多年以后,他们回想起这一幕,也不记得当时宁纤歌叭叭叭地说了什么,只记得当夜月亮很圆,月光很亮,门主很美。此情此景,仙女就是让他们吃屎,肯定也有她的道理。 这就是未来传奇门派星云门在落破之际的拐点,虽然荒唐,充斥谎言和算计,但也凝聚起六个光团,只待在未来某一天,发出令天地失色的光。 12. 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几人已归宗,宁纤歌很是满意,“既然加入我宗门,还有一事告诫。” 她面色严肃道:“诸位谨记,天机不可泄露。星云门现在除了我还有一杂役弟子,名唤年阿宝,你们还需在他和外人面前扮演好原身弟子,不得透露穿越相关分毫,若遇不明白之事,可借口大战导致记忆错乱。” 几人应下,魂穿嘛,懂的。 “那么我就为各位说明原身情况,你们自己大致介绍一下自己,其他人也熟悉熟悉。” 说完,宁纤歌提起一口气,足尖轻点,身体从雕像手掌上飞起,她发丝飞舞,裙摆散开,如一朵落花飘然而下。 他们头一次见到异世界的神奇之处,眼睛都直了,恨不得自己立刻拥有这样的神通。 第一个是风凌雪,众人随着宁纤歌身影看过来。 “你是星云门上一任门主的关门弟子风凌雪,也是宗门大弟子,为人稳重,待人和善,修仙界内颇为盛名。” 宁纤歌突然想到上一次这人的wink,不由加了一句,“认识你的人很多,希望你克己复礼,莫要被人看出异常。” 风凌雪长得极正,长身玉立,君子端方,不怪乎成为修仙界男神。而现在的他,虽还是同样的长相,但是嘴角带笑,眉目含情,总带着一丝不正经。 他低着头,双眼注视面前美丽动人的门主,声音低沉,语调缱绻,“门主尽管放心,弟子定当不出纰漏。” 明明是一句正常的回答,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其他几人也在观察自己这个便宜“大师兄”,却没想到此人刚穿越,还没找着北就0帧起手对着门主开撩,心道这一定是个情场大渣男,不禁紧张地看着宁纤歌反应。 宁纤歌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面对风凌雪超绝气泡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连装出来的慈爱都挂不住了,嫌弃地问道:“你前世做什么的。” 风凌雪的笑容僵了僵,很快恢复如初,“以前……一个平平无奇富二代罢了,哦,用这边的话,应该就是纨绔弟子。” 众人闻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宁纤歌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以后说话好好说,若是嗓子里卡痰,就去吐了,不要来恶心旁人。” 风凌雪的笑容僵死在脸上,而旁边众人差点笑出声。门主好直接,好喜欢! 宁纤歌来到第二个人面前。 眼前男子身形瘦高,相貌平平无奇,一张扑克脸没有表情,连眼神也是平静无波。宁纤歌注意到刚才众人慌乱之时,也只有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宁纤歌总觉得此人眼神熟悉,想不起来便照例介绍道:“你叫孟词宗,是门内三长老弟子,虽然修炼上资质平平,但为人热情,幽默风趣,与门下弟子感情甚笃。现在门内没有那么多弟子了,以后你就是二弟子。” “收到!”孟词宗突然一声收到吓得宁纤歌一哆嗦,只见他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声音紧张,“我以前是个程序员,虽然不擅交流,但执行力好,回去就连夜背梗,争取做到风趣幽默,确保领导交代的工作万无一失。” 宁纤歌恍然大悟,此人双目充斥一股淡淡的死感,正是牛马的眼眸!而他此刻一脸人机感说要做到风趣幽默,真是让人……不抱指望。 围观的几人闭眼都能猜到此人生前戴眼镜、爱穿格子衫,甚至能推算出他应该还是个母胎单身。但这种人心性坚定,执行力可怕,估计能把修炼搞成996。 走到第三个弟子前,宁纤歌眼前一亮,面前是星云门大师姐顾青霜,她身姿如蒲柳,面容带春风,双眸似水,乌发笼于胸前,腰肢盈盈一握。 真是个温柔似水的大美人! 宁纤歌不自觉露出和蔼的笑容,“你叫顾青霜,是门内二长老弟子,也是宗门大师姐,修为上仅次于风凌雪。性情温柔大方,细心体贴,上对师长奉命惟谨,下对弟子关怀备至,在师门中都很有威望,以后就是我门下三弟子了。” “仅次于他?呵。”顾青霜似水的眸子瞥了一眼那边风凌雪,却是冷得要结出冰来,带笑的唇角微微勾起,却是一抹不屑的冷笑。 风凌雪见她在看自己,遥遥回以一个笑容。 顾青霜眉头一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赶紧撤回视线,向宁纤歌行了一礼,恭敬道:“弟子前生不过一介农学研究生,或许在修仙一途上并无大用,但强在能吃苦、肯努力,门主放心,宗门复兴弟子必然不辱使命!” 围观的几个人本以为这是个娇弱妹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卷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心道开局定要加倍努力,防止被此人抢得先机。 宁纤歌也感到一言难尽,倒不是不喜欢她的积极向上,而是想着,这顾青霜怎么满脑子都是修炼,和温柔大方真真是一点都不沾边。但这么上进,也不好打击,于是敛下郁闷去看下一个。 第四个弟子是一个面相老成的男修,他身材敦实,白面团似的脸上笑意盈盈,一见宁纤歌走过来,立刻点头招呼道:“门主好。” 宁纤歌内心重燃希望,含蓄地点了点头,“你叫决明,为人老实本分,憨厚稳重,虽修炼上未有建树,但爱好广泛,乐于助人,以后你就是四弟子了。” “哦?这么巧!”决明作出意外的表情,喜道:“在下与这原身倒有些缘分,在下也是不擅学习,因此肄业后做点小买卖,但因为性格木讷,又天生热心肠,生意上总是吃亏。门主,以后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一声,弟子虽然不聪明,但是各种方面也都略通一二,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叫木讷?众人感觉这人下一秒就要给自己双手递名片了,不禁对决明脑补出一个秃顶大肚子的油腻老板形象。商人最是奸诈,都不自觉对决明起了提防之心。 而宁纤歌看着决明,好像就看到了天玄尊者面前的自己那谄媚嘴脸,不愿再多看一眼扭头就走。 下一个弟子是个年纪很轻的青年修士,长得白净清秀,头发全部束起,露出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眸。 但现在本应朝气蓬勃的脸上却带着慵懒的表情,他右脚单站着,赤着的左脚勾在右腿上,双手拢在袖子里,颇有一副街头卖红薯的大爷气派。好似宁纤歌一过去,他就会问一句门主吃了吗。 宁纤歌心里已经凉透,像一个发布任务的NPC,机械地介绍道:“你是时维,是前门主座下最小的弟子,入我星云门时发现极品灵根,但你性子孤傲,寡言少语。以后,你排行第五,明白了吗?” 时维懒懒散散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包的。” 围观众人立刻从他这句网络用语和摆烂的态度中准确猜出这是一个00后,还是一个网络烂梗挂在嘴边的欠揍小伙。 宁纤歌听了这个回答,同样一股无名之火就起来了,她捏了捏鼻梁,问道:“以前做什么的?” 时维把手重新揣进袖子里,笑了笑,“学医的。” 五脸震惊。 宁纤歌注意着自己的形象管理,收住心头错愕,再度审视一番时维,硬是从他这懒懒散散的气质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靠谱,心道,今后若不是要死了,绝不会让他看病。 “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57|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姐姐,姐姐。”一道甜甜的童音传来,宁纤歌低头去看,是最后一个弟子。 这最小的弟子是个十岁的女孩,梳着双丫髻,圆圆的脸蛋带着婴儿肥,眼睛大而明亮,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俏皮可爱,活泼灵动。 被这么个可爱女孩喊仙女姐姐,宁纤歌之前受到的打击烟消云散,连忙俯身露出笑容,“怎么了?你等不及了吗?” “不,我已经知道原身是谁了!”女孩说着左手叉腰,右手食指指向前方,“我方才从衣服内里看到自己名字,我叫凌凌子,口袋还有糖,所以……我是喜欢吃甜的小师妹!对不对?” 这小pose乍一看有点眼熟,与某个漫画里戴眼镜的小学生颇为相似,但是凌凌子做倒很是可爱,宁纤歌笑盈盈地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你真聪明!” “我还有一个问题。”说完,凌凌子猛然来了一个转身,吓了宁纤歌一跳。 她侧身站定,头微低着,左手扶额,压低了声音道:“门主大人知道,吾身负天命,乃天选之子!跨越星辰大海,只为寻找那传说中的力量!吾已经感觉到,体内邪龙在渴求力量的咆哮!究竟何时,才能让吾得到满足!” 宁纤歌的笑容就僵死在脸上。 其他五人也纷纷摇头,没救了,是二次元。 六个人已经介绍完了,他们之间非但没有生出同为穿越者的亲近之情,反而相互看不顺眼,从头到尾也没打个招呼聊个天,维持着微妙的间距,审视其他人时都是一脸戒备和警惕。 宁纤歌理解他们,毕竟这六个没一个靠谱的。大弟子是渣男,二弟子是人机,三弟子是卷王,四弟子心眼多,五弟子不着调,六弟子还是个小孩。 本以为是六个心思单纯好欺骗的冤大头,没想到六人皆是卧龙凤雏,真是让人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如果他们真的是天选之子,恐怕也是上天选来给垂死的星云门拔氧气管的。 宁纤歌缓步走到一行人面前。本来已经放松下来的众弟子见门主上前,立刻站好。 她清了清嗓子,“各位弟子,现下门派百废待兴,需要做的事情堆积如山,首要的就是收整宗门地界,建设弟子屋舍。” 几人一心修炼,连忙问道:“门主,何时能给我们传授功法?” “你们想尽快修炼我能理解,但修炼一事可能要耽搁几日,这几日你们跟着阿宝收拾宗门,同时适应身体,熟悉环境。待到一切妥当,我自然会检测你们的灵根,并传授修行之法。” 听到宁纤歌的安排,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干劲满满,都想尽快把杂事处理完,尽快修炼。 “收到。” “现在就能开始干吗?总觉得好像睡了很久,有一身的力气。” “赶紧干完赶紧修仙。” “盖房子,就我们?” “这方面,在下倒也略通一二。” “6。” “要不我们连夜开干。” 宁纤歌做手势按下激动的众人,正色道:“据天道所示,未来一段时间也是你们的考察期,若你们无视保守秘密这一规矩,必遭天道反噬,灵魂送回原处,永失此次新生。” 几人这才知道害怕。 宁纤歌一指不远处两个茅草棚子,“今夜,诸位弟子就在此休息,里面准备了食物,明日开始听从阿宝调遣,有事通过阿宝联络,我另有要事处理。” 她最后用严厉的目光一一扫视过众人,“切记,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也不管众人反应如何,再不想看他们一眼,转身飘然而去。 13. 相亲相爱一家人 宁纤歌完成一切,只觉得身心俱疲,匆匆回书阁了。阿宝的屋子一片漆黑,想来已经睡下,她便蹑手蹑脚放轻了脚步,不料路过时大脚趾踢到了墙角。 “嘶……” 一豆烛火亮起,阿宝眯着惺忪睡眼看过来,“门主,我等你不及,不小心睡着了,你怎么才回来?师兄师姐还好吗?” 既然宁纤歌略作思考,索性走到阿宝褥子前坐下了,皱着眉头就开始胡说八道。“事情不太妙。” 阿宝闻言果然露出紧张神色,“出什么事了?” 宁纤歌面色凝重道:“他们六人不仅修为尽失,因魔族诡异法术,心魂也受到了损伤,记忆大部分缺失,人也变得疯癫了,提起天玄尊者,竟然不知是谁。” 阿宝神色关切,不自觉拉住宁纤歌衣袖,“怎么会这样,那怎么办?” 宁纤歌拍了拍阿宝的手以示安慰,“我作为门主绝对不会放弃他们的,我们时不时给他们说说门派之事,我再重新教导他们修炼,说不定他们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阿宝听闻颇为感动,“门主大义!” 宁纤歌趁热打铁,不忘给阿宝加担子,“如今门派事务繁多,我明日开始就得着手处理,而几个弟子又废又癫,根本指望不上,如此我能依靠的就剩你了。你以前虽然是杂役弟子,但在此危急存亡之秋,对于宗门来说就是顶梁支柱!” 宁纤歌言辞恳切,说得好似星云门未来全部系于这杂役弟子一人身上,一番鸡血打得小孩在大半夜热血沸腾的,慷慨激昂道:“门主,有什么要干的你尽管吩咐!” “确实有些事,只有你能做好。”她看向阿宝道:“目前大战的残局还未收拾好,你便作为宗门元老,带领几个弟子把牺牲的弟子下葬了,并建设好屋舍。” 说着她将从吴青松处讹来的灵石大部分给了阿宝,做完一切,她拍了拍小孩瘦弱的肩膀,颇有种托付重任的意思。 这没有经历过职场的小孩就是好忽悠,阿宝恨不得现在就摸黑去干活,硬是被宁纤歌按了下来,几句要保重身体之类的体己话让他更是死心塌地。 这一夜,她骗完那头骗这头,总算是把未来几日都安顿好了,眼看全门派的人都已经被骗上道,作为领导摸摸鱼也无妨,便躲进自己屋子,被子一盖,两腿一蹬,睡大觉了。 而阿宝这边,却是一宿没睡。 他思绪翻涌,各种各样的事埋在心头。天刚微微亮,他实在躺不住,就赶紧去演武广场找师兄师姐去了。 行至演武广场天玄尊者雕像旁,眼前一幕惊得阿宝目瞪口呆。 只见晨光熹微里,广阔的广场上,六个身影正在紧张有序地劳作着。 风凌雪、决明正蹲在地上铺石板。 孟词宗、时维拿着工具填埋坑洞。 顾青霜和凌凌子,则提着筐运送沙石。 曾经坑坑洼洼的广场,现在已经铺好了三分之一! 这怎么看,他们都是从昨夜干到了现在!果然疯了,门主所言非虚。阿宝如此想着。 随后他就听到几人之间模糊的交谈。 顾青霜把地上的地砖抠出来,扔到风凌雪面前,语气冰冷说道:“你干得倒挺快,这地砖都铺歪了,看不见?” 风凌雪捡起砖,又看看自己铺得歪歪扭扭的地面,抬头不正经地笑道:“师妹,我手抖,要不你亲手来教教我?” “教你?我给你剁了就不抖了。”顾青霜抢过砖直接往风凌雪头上招呼,风凌雪被吓得一个蹦子跳起,那砖就碎在了地上。 “卧槽!”他没料到对方玩真的,骂道:“开个玩笑罢了,用得着动手吗,你这样的暴力女,上辈子没朋友吧。” “我现在就让你和上辈子朋友团聚!”顾青霜也说着一低头又捡起了一块砖,就再度砸了过来,风凌雪见状拔腿就跑。 决明赶紧拦挡顾青霜,劝道:“师姐,莫冲动啊!你别忘了门主的话,要温柔啊,温柔!” “拉偏架是吧,滚!” 三人追逐逃窜,广场上转头四飞。 一直默默干活的孟词宗见刚铺好的地砖被三个踩得乱七八糟,跟在后面无力地阻拦:“那里别去,我刚铺好的地!” 时维杵着锹附和孟词宗道:“师姐师兄你们这么闹,我们怎么干啊,这一烂摊子可得归你们,我就先歇着去了,你们复原好了再叫我。” 凌凌子正好过来放下满满一背篓玉砖,“搁这浑水摸鱼推脱责任呢,一个大男人锹都拿不起来,每次就铲那一点,还总嚷嚷累,要不想干活就滚,咱门派养不了混子。” “嘿,你这小孩怎么说话的,小小年纪没大没小。” “总比有些人未老先衰好。” 两人眼神一对,时维扔掉锹,凌凌子一撸袖子,两个人也扭打在了一起。 广场上没人干活了,鸡飞狗跳一团乱。 风凌雪躲顾青霜的砖时一抬头,恰好看到了广场雕像旁边呆站着一个小孩,正傻呆呆地看着他们,他不由顿住脚步。 顾青霜等人见他动作异常,便也停下动作顺着他目光看去。 随即凌凌子与时维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发现了旁边小孩。 几人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因为略作思考就知道,这应该就是门主所说的杂役弟子年阿宝。 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纠纷都看到了吗? 每个人立刻开始回忆,自己刚才所作所为有没有ooc,答案是:人设崩到姥姥家去了啊! 阿宝看着他们,不开口。他们看着阿宝,不知自己的人设怎么开口。 一时间两边大眼瞪小眼。 风凌雪此人十分臭屁,一直都觉得自己和评价甚高的原身没什么区别,当即迈着自信的步伐率先迎上去。 他上前两步,脸上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招呼道:“阿宝,你来了怎么不打招呼,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啊。” 阿宝还是不动。 风凌雪并不气馁,蹲下身,拍了拍手,敞开怀抱,“怎么,几日没见,不认识大师兄了?过来,快让大师兄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不知道是他表现的太温柔,还是阿宝早已忍不住。面无表情的阿宝突然眼睛一红,咬紧嘴唇,然后迈开步子,噔噔噔奔向风凌雪。 他一头砸进风凌雪的怀里,紧紧抱着对方,最后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大哭起来。 “大师兄!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们!” 风凌雪抱着怀里的小小师弟,只觉得胸口很快泅湿了一大片,他低垂着眼睫,手掌轻拍阿宝后背,柔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大师兄不是在这吗,大家也都回来了。阿宝好乖,做得很好,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剩下的一切交给师兄师姐就好。” 阿宝一经安慰哭得更是悲切,其他五人也围上来,他们不像风凌雪一样游刃有余,见这么小的孩子哭得肝肠寸断,都慌张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顾青霜偷偷扔掉了板砖,在裙子上使劲擦了擦,生涩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哭不哭,大师姐也在的。” 向来没表情的孟词宗此时是急得团团转,他想要讲个笑话逗孩子开心,搜肠刮肚一阵,突然福至心灵,开口说道:“越哭越丑,师兄师姐就不喜欢你了!” 说完阿宝哭得更大声了,众人一齐用埋怨的眼神瞪他一眼。 决明赶紧蹲下身哄道:“孟师兄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阿宝这么可爱,师兄师姐怎么会不喜欢呢,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哭着我们可怎么说呀?是不是?” 阿宝慢慢哭声转低,抬头看他一眼,一张小脸满是眼泪。 “阿宝,师兄我也在,你快擦干眼泪,看看我们。”时维递上一方手帕。 风凌雪接过手帕,熟练地给阿宝擦去眼泪,露出他红彤彤的眼睛鼻子和两脸蛋。小孩委委屈屈的,看着好不心疼。 “小屁孩才哭,阿宝你都多大了还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58|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撒娇,羞死了。”凌凌子说着冲阿宝伸手摊开手掌,手上是一颗糖,“你笑笑,师姐给你糖吃。” 阿宝站着犹豫半晌,从凌凌子手心拿过糖,拆开糖纸,将一颗糖丸滚进嘴里。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几个人此时却分外有默契,挤在一起紧张地注视着面前小小孩童,哪里还有之前的水火不容。 阿宝看着他们,甜甜的味道化在舌尖,虽然还混合着眼泪咸味,但是这味道似乎也不错。 他吸溜了一下鼻涕,露出一个挂着泪痕的笑容。 众人一同长舒一口气。 阿宝情绪平复了,红着眼睛小声问道:“师兄师姐,我刚才看到你们在吵架……你们是怎么……” “什么吵架!”阿宝话还没说完,决明突然打断他,莫名其妙道:“阿宝你还没睡醒看错了吧,我们哪里吵架了,师兄师姐关系好着呢,我们可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他左左右右环顾众人,眼睛抽筋了一般猛眨,“你们说是吧。” 风凌雪立刻会意,一把搂过旁边顾青霜肩膀,“哈哈哈,就是,你可能听错了,你大师姐举着砖是在求我传授老家的贴砖技术呢。” 说着扭头去看顾青霜,“你说是不是,师妹。” 顾青霜被搂着,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声余音绕梁的“师妹”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现在不好撕破脸,只得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努力放柔声音,“是啊,师兄师姐们玩闹,倒叫你误会了。” 说着踢了一脚旁边孟词宗。 孟词宗连连点头,“我作证。” 阿宝似懂非懂,又看向凌凌子和时维,“你们刚才还打架……” 说时迟那时快,凌凌子暗中一胳膊肘子捅在时维肚子上,时维嗷了一声疼得弯下了腰。 凌凌子赶忙一脸关切去搀扶,“师兄这一次醒来身体大不如前,好像变老了几岁,我刚才也是要搀他,他却还想逞强,你知道的,时师兄就这个性子。我们推拒拉扯而已,何来打架。” 阿宝再度抬头去看,大家相互搂着肩膀搀着臂弯,一副好不亲密的样子,于是放下心,“你们没事就最好,我一来看到广场都修了这么多了,可是吓了一跳,大家昨天夜里醒来之后没有休息吗?” 时维叹气,“我就说休息休息再干,这群人疯了一样,非要大半夜摸黑就开始捣鼓,整的我腰酸背痛。” “早一天干完早一天修炼,也就早点为宗门报仇雪恨,你说是不是?”顾青霜说着,温柔地将手搭在时维肩头,“师弟既然不舒服,师姐给你揉揉。” 时维脸色顿变,勉强笑着从“魔爪”下挪开身子,“师姐说的有理,思及与魔族的血海深仇,我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风凌雪摸了摸下巴,“说到魔族入侵一事,大战当日比较混乱,昨夜门主没有细说,醒来不知为何,脑子也不太清楚了,总觉得像是一场梦般朦胧。” 其他五人闻言,明白他是想套取一些情报。虽然昨天宁纤歌给他们一些关键信息,但是几个人从异世界而来,所知还有太少。 阿宝点了点头,“门主说你们神魂受损,记忆有所缺失,脑子有些不清楚,行为有些古怪都是正常的,大家不必害怕。门主今天让我过来,一是说明这几日所发生的之事,二是带着大家清理宗门,建筑房屋。” 众人顺坡下驴,纷纷承认神智受损,感到最近行为举止经常不受控制,让阿宝不要在意。 随后便席地而坐,将阿宝拱卫其中,连珠炮般提问。 “当日魔族入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场怎么打的,怎么打得到处都是洞?房子还都倒了?” “我们不在这些日子,你们怎么过来的?” “宗门就真的没别人了吗?” “我们什么时候修炼?” 阿宝站在众人前,被专注的视线聚焦,一股得意油然而生,他一吸鼻涕,背过手去,神气活现地讲起魔族入侵至今种种。 14. 动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 “……那吴老狗只能赶紧掏出一袋灵石和一瓶上好丹药,双手奉上,门主何等宽宏大量之人,看在三大名门的面子上,勉强收下。但事已至此,对方实在无颜面对门主,纷纷请辞,门主也不愿让他们参加我们弟子的下葬典礼,当即点头同意,吴老狗便灰溜溜地跟着众位仙家一同离去了!” 阿宝语句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内容加了亿点点美化,效果对比山下村子里的说书先生不遑多让。最后一句结束,广场上爆发一阵掌声,其间夹杂着叫好、口哨之音。 凌凌子双拳放在脸侧,星星眼道:“这也太帅了吧,要是我被欺负,门主为我出头,我说不定就弯了。以后门主就是我大本命,我誓死追随门主!” 时维脸上一片震惊,眼睛放空叹道:“人怎么能有种成这样,换我早跑路了。” 风凌雪拊掌感叹,“是啊,我昨日只当门主是花容月貌的仙女,没想到居然居然如此有勇有谋,不仅能在危机中单扛门派,还能单枪匹马和一群大佬打的有来有回。一个字,绝!” 决明道:“要不怎么说天降大任给了门主呢,我相信在门主带领下,我们门派一定会做大做强!” 顾青霜也是颇为激动,“我星云门上下忠肝义胆,这些名门正派真是欺人太甚,待到今后修炼有所成,必要让他们十倍百倍奉还。” 阿宝见众人对门主满心崇拜,心中十分舒畅,他的门主就是最好的!他恨不得把这些昭告天下,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自家门主的智勇无双,却苦于能力有限,眼下能昭告几名师兄师姐,倒也能缓解一丝憋闷之感。现在听着他们对门主的溢美之词,比夸他自己还让他高兴。 于是宁纤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依靠阿宝造谣式的宣传,成功获得几名弟子的崇拜敬仰。 众人感叹中,唯有孟词宗显得较为淡定,他等大家冷静下来,说道:“按照阿宝所说,门派现在还很危险。” 风凌雪挑眉问道:“怎么说。” 孟词宗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魔族定然还会来寻仇,其他门派来分一杯羹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我们现在除了掌门没有一点战力,如果遇到危险,就只能任人宰割!当务之急就是先提高自身实力,这样之后无论何种情况,至少能自保。” 其他几人被他一分析,都意识到了局势严重性,面上神色严肃起来。 于是阿宝还没高兴多久呢,众人的话题已经从“门主威武”转到了“落后就要挨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上。 决明点头道:“你说得对,之前三大名门的调查队伍在此好歹能借力,他们一走,如今门派简直是剥了皮的鸡蛋,谁来都是灭顶之灾。我们得有忧患意识,早作准备。” 顾青霜本就着急修炼,如今更是急切,“那我们赶紧行动起来,把门派杂事处理完,好去找门主。” 时维摇头,“着急也没用,杂事还多着呢,按照我们现在的进度,还得一周安葬师门,一周收拾废墟,两周建起房子,加上添置家具物件等等,一切做好至少也得一个半月。” 孟词宗稍作思考,开口道:“我的计划大家听一听看是否可行。阿宝待会带着大师兄、决师弟和我去山下村里购买建材、找施工队。施工队多找些人,下午之前上山,一边去修建墓地,一边清理废墟,等购置的建筑材料都运上来就能开工。” 他看向顾青霜,“时师弟和两位师妹也一起下山,购买锅碗瓢盆、日常用品,再准备好我们及施工队近几日的食物。” 孟词宗说完,环顾众人,“你们看如何?” 他一向少言寡语,众人只当他性格内向,没想到在处理工作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条理清晰、井井有条。 其他五人自然没有异议,点头同意。 阿宝耳朵和脑子还没跟上变化,就稀里糊涂被分了工,而众人领了任务,都开始行动起来了。 他身子一轻,被决明抱起来就走,慌忙扭头呼喊,“等等,等等,干什么去?” 决明扛着他,跟着其他几人往广场边上阶梯走去,闻言回道:“我们脑子混沌,对于山下村子也记不太清了,去还得麻烦师弟你帮忙做一下向导,帮我们恢复记忆。还有这雇人做工和买东西嘛……也要劳烦师弟破费了。” 阿宝捂住自己胸口处的银钱,那可是全宗门所有财产,慌张道:“这大早上的,这么着急?我们自己干不就行了,怎的还要花钱雇人?” 凌凌子绕到他面前,“当然要着急,你要知道,我们还在这里建宗门的时候,那些魔族和三大名门的人可是在修炼啊!我们再不加快进度,就是拍马也追不上了。如若他们再来一次,我们只能任人宰割,还得等着门主出面相救。” “说得……有理。”阿宝听了也有了危机感,在决明肩膀上扑腾起来,“那放我下来,我跑起来快!” 几人下山这一路上也没闲着,风凌雪一路上借着跟阿宝聊天,话语间多有引导,待到下了山,众人就对这个世界的货币、计量、物种气候等等基本情况心里有了数。 孟词宗到了村里寻了纸笔,列出需要购买的东西,分了工,各小组便分头行事了。 …… 夕阳收拢最后一丝光线时,阿宝嘴里那个智勇双全、举世无双的门主终于幽幽转醒。 从入门开始一事接着一事,就没消停过,现在难得一切告一段落,她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后仍趴在破烂褥子上,磨磨唧唧不想起来。 她心里有点担心穿越来的几人是否听阿宝的话,有意去看看,但实在太懒不想动。尚不知道阿宝在众人蛊惑下已经变成了言听计从的狗腿,而自己的门派也已经被这几个弟子搞得天翻地覆。 她坐起来,从乱七八糟的房间一角摸出来一个烧饼,闻了闻,边啃饼子边思考门派下一步发展方向。 现在不比以前,之前不过是个光杆门主,行事决定百无禁忌,现在有了弟子——虽然看上去脑子不太灵光,有了住处——虽然又破又烂,还有了钱——虽然没多少。 但是自己这个门派好歹是有了一个雏形。 尽管自己门派属实不怎么的,她也不指望能短时间内一飞冲天,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59|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既然决定了做这门主,还是希望能将门派稳稳妥妥地慢慢壮大,在修仙界有一个立足之地,不至于谁来都能踹一脚。 做门主、甚至做领导,她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这门主得怎么做,她心里也没底。 宁纤歌回忆了一番自己作为学生、部下时比较喜欢的老师、上司,大概有了想法。 其一是要端着自己身份,奖罚分明,不能失了威信,其二是自己的修为必须得压在他们上面,关键时候能护得住门下弟子。 她自觉能做到公正无私,至于其二,太难了,算了吧。 但是自己的大腿临了布置了修炼的课业,她觉得就算自己做不到到达炼气中期,也得装装样子,之后好交差。 思及此,她决定待会去山洞搜罗一番门内即将下葬的弟子身上的乾坤袋,将里面的灵石和能用的功法、法宝回收利用,待到明日再下山购买一些近期必需用品,之后便在书阁里随意修炼一阵。 又赖了一会床,她朝着洞穴进发。 …… 待到宁纤歌收获满满的从洞穴出来,已经是傍晚了。走在回去的路上,隐隐听到远处好似有声音。 依稀从前山传来阵阵嘈杂人声,其间还有叮铃咣啷的响动。她再侧耳细听,一阵夜风呼啸而过,之前隐约的响声像是幻觉,再也难寻踪迹。 想到此地挨近放尸体的洞穴,她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去细究,慌不择路地往回跑。 回到书阁修炼了一会,都要睡下了,阿宝方才回来。但是阿宝一进门,便趴倒在褥子上,已经睡着了。 宁纤歌喊了几声,阿宝睡得死沉,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得出是今天实在太累。她便给阿宝洗了脸,除了外衣,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和他沟通。 但是宁纤歌没想到,这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来去找阿宝,对方的被窝都凉了! 弟子上进是好事,她只得找了身朴素衣服穿上,带上面纱,独自一人沿着后山小道下山了。 …… 一路走走停停,四处观察,宁纤歌终于摸清了云霄峰的样貌。 云霄峰山顶位置很大,峰顶前半部是星云门公共区域,如厨房、炼丹房、大殿和广场。后半部没有改造,有瀑布、水潭、洞穴等。还有一处灵草田,可惜现在地里灵草早已全部枯败。 下到山峰中间段,周围渐渐开始出现连成片的建筑废墟,这些都是门下弟子居所,如今已物是人非。 一路上都能看到九天灭魔雷劫留下的痕迹,地面被落雷打出坑洞,树木折断倒在地上,一些动物被卷入雷劫,焦黑的尸体倒在路边。 直到山峰下段开始,坑洞才慢慢消失,植被渐密,郁郁葱葱一直蔓延至远处群山之外。从山上往下眺望,长风拂过,绿涛如怒,鸟鸣声声,林间不时有动物穿梭其中,焕发勃勃生机。 顺着林中小道走了一阵,就出现了大路,行十余里地,宁纤歌便能看到了远处飘出一道道炊烟,周围也开始渐渐有了行人。 云霄山下的桃花村出现在眼前。 15. 流浪小狗 村子外的田野里一片绿油油,有村民在其中劳作。行至村口,老槐树下老人们悠闲聊天,有小孩奔跑嬉戏。旁边一座巨大的石头上刻有“桃花村”三个字,说明就到桃花村地界了。 村子并不大,全村不足千人,但沾了云霄山灵气滋润,养啥啥胖,种啥啥丰收,所以六畜兴旺,生活富足,颇有一副世外桃源的样子。 此地因着粮食肉蛋外销,因此并不封闭,村中心就有一条短街,各类店铺也齐全,宁纤歌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后就到了中午。她不着急回去,就在路边一处馄饨铺子要了碗馄饨。 今天就她一个客人,掌柜上了馄饨便闲了下来。倚在门口磕着瓜子,头抻着同隔壁木材店的掌柜闲聊。 “老李,我看你这两天生意不错啊,来大买卖了?” “什么大买卖啊,你不知道,我现在还气得胸闷呢!”木材店掌柜走出来,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脸皱在一起。 “咋的了?”馄饨摊掌柜眼里全是八卦的光芒。 “你也看见了,昨天店里来了几个人,一进来就说要盖几间屋,要木头,一个个长得人模狗样的,我还以为是大买卖,赶紧就给人家介绍啊,然后你猜怎么着。” 馄饨摊掌柜吐了一嘴瓜子皮,笑嘻嘻道:“我怎么猜,尽听见你店里鸡飞狗跳的。” 那掌柜气急败坏道:“能不吵架吗,其中一个女的,眼睛忒毒,说我这木头有虫,那木头种类不防潮,我一看倒也识货,就推荐了好木头,结果另外一个男的,又说木头卖贵了,说我欺负他们是外地人,直接把我给的价格对半砍,对半砍啊!我开店这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客人!” 宁纤歌边吃馄饨边听八卦,身心颇为舒坦。 馄饨摊掌柜听得兴致勃勃,“嗨呀,人家说的哪个不是事实,你每次一见人家是小年轻,脸孔又生,不给好货还总起高价,这下遇到硬骨头了吧。” 木材点掌柜呸了一口口水,“你再瞎说,我明天就给你店里客人说你用死猪肉。” 宁纤歌一愣,吃馄饨的手就停在空中。 “哎!哎!哎!”馄饨摊掌柜连忙去捂嘴,眼神四瞟,“说客人就说客人,怎么说起我来了。我看你最后还是卖了嘛,做成了买卖还不能开开玩笑。” 木材店掌柜打开对方的手,“谁跟你玩笑,这买卖做完,我刚才算了账,最后我一毛都没挣着!” “瞎说吧,谁能从你身上占着便宜。” 宁纤歌索性不吃了,也好奇地竖起耳朵听。 “他们对半砍了价,我就让他们滚,这时候又出来一个男的,又是给我倒茶,又是给我说好话,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我心里忒舒坦。一开始挑毛病两个男女还顶嘴,被后面那男的压下去了,他们只得给我抬了价,又陆陆续续添了好些条件。最后我也没仔细算,稀里糊涂就卖了。这今天一算账,毛都没挣着!” 宁纤歌扭过身朝两个老板插话,“这套路我似乎见过,是不是他们看似忍痛步步后退,不断提价,最后其实也没提多少,添了好些条件,说得天花乱坠,其实也没什么实际益处,是不是?” “这位客官说的可不是嘛!” 嚯,这直播间卖货的套路在古代社会就能初见端倪,果然人心哪里都一样。宁纤歌冲着木材店掌柜道:“你说这几人可能是一边唱白脸,一边唱黑脸,合起伙来给你下套呢。” 木材店气得捶胸顿足,“但是我也是今天算账发现没赚钱,才反应过来的,有什么用啊,人都走了!” “哎,老李头,你们说的那几个人我也知道。”两个掌柜正说着呢,又凑过来一个精壮汉子。“他们昨天来的村里,外表看着有钱,但是一个个抠着呢,还精,可不好糊弄。在老王家买了好几车粮食,也是按着最低价拿的。” 木材店老板听说别人也是低价售卖的,心情好了许多,“诶,算了吧,至少没亏。” 宁纤歌感慨,“他们这群人又买木头又买粮食,可是个大活啊。” 汉子点头道:“可不是,昨儿还去市场上招工了,他们这活急,要的人又多,挑挑选选招了好些人,要求完工之前不能回家,一路领着出了村子,也不知道带去哪了。这不,昨天走了到现在,我都没见招走的人。” 馄饨店掌柜咋舌道:“这些人不要命了,最近咱们这地界可不太平,前几天云霄山那边乱哄哄的,又是打雷又是闪电,闹了一宿,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家家户户门都不敢开,这才几天,他们也不怕出什么事。” 汉子笑了笑,“你这也太谨慎小心了,买木头盖房子,又不是修皇陵,能出什么事。” “我是觉得不太对劲。”馄饨店掌柜高深莫测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没听说?隔壁街棺材铺这两天也是来了几个人,王二麻子平时天天闲着串门的人,昨天把大门一关说歇业了,弄的神神秘秘的,说不定忙着大订单呢。” 几人都沉默了,木材店掌柜想起前几日之事,叹了口气,“诶……前两天那云霄山上的情形确实吓人,我们这一条街都不敢开门。希望星云门没事吧。” 宁纤歌再度插嘴进来,“星云门如何干你们什么事?” 木材店老板见她年纪轻又脸生,便答道:“你不是我们这人吧,星云门在我们这很受敬重,这么多年对我们村子分毫不取,有事了去报一下,他们就派人过来查看,也算不错了。” 说着压低了声音,“我可听堂弟表姑三侄子说,那铁血剑宗每年都要问周边村镇收保护费呢。” 宁纤歌听得心里直吐槽,这铁血剑宗上上下下的行事作风,还叫什么名门正派,分明是暴力团伙吧。同时对星云门的认可又多上几分,嘴上不禁谦虚起来,“嗨,名门正派不就该如此,这铁血剑宗倒是挺过分。” 馄饨店掌柜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小姑娘,你对这些仙门还是不了解,像星云门这样分毫不取的是少的,大部分门派都是收钱的,若是不给保护费,出了什么事,官府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啊!” 精壮汉子也一同点头,“不说远的,就连隔壁天华宗,过年时候镇子上有个人喝醉了,在街头不小心吐到他们一位仙师身上,当场就被取了性命,好生霸道!遇到这样的事,苦主家里又能如何?” “天华宗!是不是那个……” 说着几人都去聊自己听说的仙门八卦去了。 宁纤歌是知道天华宗的,是距离星云门最近的门派,二者相距百里。 当时自己入门时还在天华宗和星云门之间犹豫过,最后选了星云门,不为别的,乃是星云门出了个大能天玄尊者,冲着明星效应她就去了。没料到星云门不过三线宗门,那天华宗都居于二线之列。 说起仙家八卦,众人兴致正浓,宁纤歌也还想再听,突然店铺外人群变得嘈杂,随着一声“下雨啦!”的大喊,外面摆摊的、吆喝的都慌慌张张收起摊子,行人也都纷纷往家跑。 接着,天地间噼里啪啦下起大雨,一股雨水的潮湿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木材店掌柜一声惊叫,“完啦,我的木头。”跑了。 精壮汉子见雨下大了,打了个招呼,把手里包袱皮一抖,遮在头上,也回家去了。 没了八卦听,宁纤歌顿觉索然无味,她偷偷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把伞,付了钱,站到门边,也计划打道回府。 她还在门口看雨势,余光瞥到馄饨店店主端着她剩了一大半的馄饨往外走。 宁纤歌心道,这黑心老板莫不是要把她剩下的饭另外给人吃?她有意制止,眼神紧紧盯着对方,就等抓个现行。 就见店主端着馄饨到了一处堆满杂物的街角,蹲下身把碗放地下了,那里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宁纤歌眯起眼睛凝神细看。 地上竟然缩着一个小孩! 那小孩因为太瘦太小又极脏,瑟缩在街角棚子下面不仔细看是一点也发现不了。离得太远也看不清他的面目和状态,只看出他窝成一团,似乎是很不好。 店主把馄饨放在小孩面前说了什么,然后宁纤歌便看到那小孩像是受到刺激的小动物猛然暴起,一把打翻了地上的馄饨,昂头怒盯着店主,仿佛下一刻就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60|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跳起来撕咬来人。 店主被吓了一跳,噔噔噔地退了三步,然后边回头边跑了回来。 店主一进门,一边拍打衣衫下摆被泼到的馄饨汤,一边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子给你吃的还打我,这么大雨我看你怎么办,可别死我门口晦气。” 宁纤歌好奇,问道:“掌柜的,这小孩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凶。” 店主没注意到门檐下还站个人,忙换了个客气口气,“客人你不知道,这小叫花子脑子有病,你可得离他远点。他前几日从别的地方来的我们村,好像是流浪了很久,来的时候就瘦的一把骨头,我们村里的人都心善,给他给吃的给穿的,这小叫花却一点都不领情,给他吃的就打翻,给穿的就扔掉,谁靠近他,他还咬人呢!” “那你还去给他送吃的?” “你看他那个样子,再不吃饭怕是没几天好活了,我刚也想再劝劝,没料到他还是这个样子。诶……今天这雨这么大,可能就挺不过去了。”说着,店主似是不愿再看,回店里收拾去了。 外面雨越下越大,打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没一会地上就积起了雨水。 宁纤歌撑起伞走到那处街角对面一处房檐下站定。 云霄山的春天还很冷,这个孩子只穿着单衣薄裤,肮脏的衣服看不出个颜色,街角的棚子不挡雨,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后粘在身上透出嶙峋瘦骨。满身满脸的雨水顺着脊背流下来,孩子冷得直打颤,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来取暖。 地上撒着几个馄饨,在雨水里沾满了泥巴。 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地上馄饨半晌,喉头滚动,似乎是再也忍不住,又见周围没有人,便慢慢伸出一只干巴巴的小手去够。 拿上以后,他以极快的速度收回来,一把塞进嘴里。未见如何咀嚼,便吞咽了下去。 一颗馄饨让他更饿了,在他正欲伸手去拿第二颗馄饨的时候,宁纤歌除了面纱,撑着伞走上前。 “哟!我看到了什么,你这小孩装作很有骨气,却背后偷吃呢!” 男孩一见有人靠近,立刻收回手激动起来,他伏着身子昂着头,一双大眼睛怒瞪着眼前之人,嘴里发出呜呜的警示声。 宁纤歌指了指地上的馄饨,“你搞错没有,你刚才吃着我买下的馄饨,现在对我发火,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你把刚吃的馄饨还给我。” 男孩看了看地上馄饨,又看了宁纤歌,咬牙开口,出发粗粝的声音,“这又不是你给的。” “嚯,还会强词夺理,刚才给你馄饨之人是店掌柜,给的可就是我买的那碗,我还没吃完呢,他就拿来送你了。我在这就是为了看你到底会不会偷吃,没想到啊,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男孩明显慌乱起来,“这……不是的。” 宁纤歌像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蛮横大小姐,伸出两根手指,“那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还我钱,一个呢……我店里缺人,你跟我回去,做做打扫卫生的活计。我管吃管喝,总比你在这里吃剩饭好多了,你看如何?” 男孩略一反应,再度露出凶恶表情,“休想骗我!”说着起身一拳打过来! 伞下的宁纤歌不慌不忙伸出一根食指,男孩的全力一击便被那根手指轻轻挡住,无论如何用力不得寸进。 她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啧,好弱。” 男孩睁大眼睛,没料到眼前这看瘦弱的女人这样厉害,两人力量差距如此悬殊!不甘心之下扭身还想出拳再打。 但还没有动作,他眼前一黑,身子便软倒下去。 竟是饿晕了。 宁纤歌顺势扶住他身子,摇了摇,“哎,欠钱还债天经地义,我就当你同意咯。”说着,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灵丹,塞进男孩嘴里。 她一用劲,便把男孩像个小鸡仔夕阳夹在腋下,转身就走了。 “呵,这小身板,还想打人,姐一拳能把你打到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大雨中,宁纤歌撑着伞,胳膊下面夹着个人,哼着葫芦娃,越走越远,不一会就消失在雨中。 16. 小孩最好骗了 宁纤歌看着胳肢窝里这个长得跟个土豆一样的小孩,心想,玉清真人捡个阿宝回去,自己捡个叫花子,也算不忘宗门传承。而且这小孩长得潦草不堪,和自己门派气质很搭,养养之后也能干活。 她夹着破烂小孩就回了书阁,扔到了自己的褥子上。 给他除了湿衣,便看到小孩瘦得只剩骨头的身子上,纵横交错着深深浅浅的伤疤。有鞭痕、刀伤、烫伤等等,新伤叠着旧伤,一片斑驳,密不可分,直叫人触目惊心。 她心道,怪不得这小孩如此警惕他人,宁愿挨饿也不肯接受食物,原来是曾经被虐待过,不知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对小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宁纤歌用毛巾沾了水,囫囵地擦拭一番,给他换上阿宝的衣服,又盖上了被子。 忙完这些,她在门碑旁烧火架锅,煮上小米粥。这粥刚煮好,便看见被子里的小孩脸色潮红,呼吸粗重,一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她拍了拍男孩,待他略有意识时,将粥一勺一勺喂进嘴里。小孩似乎是烧糊涂了,睁着迷蒙的眼睛直直看着她,一口一口吞咽食物,乖巧得很。 给他吃了点东西,喂了药,人也昏睡过去。 这情况想来醒来就能好。 宁纤歌心里放松下来,见天色尚早,便裹了另外半个被子靠墙坐着,随手从旁拿了一本功法研究。 外面雨声滴滴答答的,屋里只有小孩粗重的呼吸声,安静极了,宁纤歌这功法越看越困,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把书一扔,钻进被子睡着了。 …… 彦惊寒是被一阵门开合的声音搅醒的。 意识朦朦胧胧之间,只觉得自己身处柔软的棉被之中,周身温暖干燥,胃里也暖融融的,这舒服的感觉让他身心沉沦不愿醒来。 下一秒。 棉被?自己哪来的棉被。彦惊寒瞬间理智回笼,睁大双眼! 自己确实是躺在褥子上,但这褥子是直接铺在地上的,所以视线很低。 眼前是一间奇怪的厢房,四方有推门,房里没有什么家具。衣物、书籍、水壶、杯子、木盆、水桶等等生活用品通通堆在地上,乱糟糟的,透出一股贫穷又浓烈的生活气息。 他心里震惊,这是哪?自己又是怎么到这的? 还未捋出头绪,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接着,一根胳膊就搭在了他的头上。 自己身边还躺了一个人! 彦惊寒惊疑不定,将那胳膊取开,慢慢转动身体,于是一张脸便正对着他的眼。 雪肤红唇,乌发散落,惊人的美貌就这么近距离地直接冲入他的视线。 在短暂的大脑空白后,彦惊寒认出此人,这正是昨日在街头戏耍他的女子!不过是吃了她一个馄饨,便想要将他骗走,现在呢,装都不装了,竟然直接趁他虚弱,将他掳回了家! 何其卑鄙! 彦惊寒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能趁还没被发现,蹑手蹑脚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想要偷偷离开。 “小孩,要去哪?” 背后突然响起女子慵懒的声音。 他看也不看,手脚并用往一处门口跑去,刷啦一声推开门。 门后面是一间空屋子。 他来不及思索其他,奔向面前屋子的门,再度推门而出。 还是一间空屋子。 他再度冲过去推开门。 于是和躺在被子里的宁纤歌打了一个照面。 “怎么……怎么回事!”他大惊失色,左右四顾,怀疑自己看错了,怎么跑来跑去,还是又回到了原点! 宁纤歌不慌不忙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打了个哈欠,“这都看不出来,没听说过鬼打墙吗?” “你、你是仙门的人!”彦惊寒反应过来,更是防备,从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抓了一把菜刀横在胸前,“把我困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宁纤歌不回答,把他晾在一边,悠闲地洗脸梳头,又去找阿宝。 开门一看,阿宝被子早凉了。 本想着将这家伙交给阿宝,不料又扑了个空。 她皱着眉头看着一脸警惕的彦惊寒,叹了口气,这小孩只能自己带了。 于是蹲下身,挤出一张笑脸,“小土豆,我是星云门门主宁纤歌,你叫什么名字?” 彦惊寒左右看看,发现这小土豆是在叫自己,立刻像是点燃的炮仗,大声道:“我叫什么与你何干!” “以后你就是我门下杂役弟子,我们管吃管住,你就不用上街要饭了。” “谁说我是要饭的,我也不稀罕做什么弟子,你放我回去!” “这话说的,昨天要不是我救了你,你可就死在雨里了。要知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又身无长物,便只能以身相许。” “我要你救了吗,多管闲事!” 宁纤歌那笑脸僵死在脸上,额角青筋直冒,她捏了捏拳头,努力平息怒火。 软的不吃就来硬的。 “啵!” 她打了一个响指,指尖腾起一簇火焰,把彦惊寒吓了一跳。 她晃熄火焰,站起身,一抖衣袖,把手背后,暗中赶紧揉捏被火烫红了的指尖,面上一本正经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乃仙门门主,身负神通,你这么个土豆一样的破烂小孩,没钱没力气的,能让我图谋什么?退一万步讲,我要真想对你怎样,你这细胳膊细腿能反抗不成?用得着救你的命,给你喂饭,给你擦身体换衣服?” 彦惊寒被她这么一说,想起来昨天夜里自己浑身滚烫难受,好似确有一人,给他擦身体、换衣服,喂了热乎乎香喷喷的米粥,之后还在床头为他擦拭额头手心来降温。当时他烧的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毕竟,怎么可能有谁会对自己这么好。 ……但是这居然不是梦吗? 也是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刚才自己躺着的铺旁边放着一只没洗的碗勺和泡着布子的水盆。 “是、是你?”彦惊寒惊讶地看向宁纤歌,眼前女人和昨日难受时朦胧中看见的人脸重合了。他虽仍旧警惕,但到底失去了底气,声音不由低了许多,“那你,你把我掳来这里做什么?” 宁纤歌见他态度有所松动,趁热打铁,手心敲在手背里,“你这说的什么话,救人的事怎么能叫掳。” “那你放我走。” “走也是不能走的,我之所以带你回来,又救你性命,一是你吃了我的,欠了我的钱。你也看到了,我虽是门主,这经济上也很是拮据,哪能让你赖账。二是我门下最近确实缺人,需要一个洒扫的杂役,你做工还钱,直到挣够了,我就放你离开。” “我就吃了你一碗馄饨,用的了多少钱。” “自然是不多,所以我也不需要你干多久。” 彦惊寒手指揪在一起,低着头思考了半晌。眼前女人说的好像是真的,他们这里又乱又破跟猪窝一样,确实像是需要人打扫,而且她一个仙家门主要真的对自己图谋不轨,也不会这般曲里拐弯。 另外一方面,他大病初愈,身体现在绵软无力,确实需要休息。 于是宁纤歌就看到小土豆犹豫了好一会,最后不情不愿地瞪着自己问道:“那我做工要还多久。” 看来这小孩似乎对于人世间道理不甚明白,宁纤歌眯起眼睛心想,那这就好骗了。于是假模假样思索一下,摸着下巴瞎说道:“到你十八,你现在几岁?” 一般人听这话早气炸了,但彦惊寒露出茫然神色,思考了很久,又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会,嘴里颠三倒四地数着六八三一什么的,最后回道:“十三岁。” 他长得瘦小干瘪,宁纤歌还以为他是八九岁的小孩,同阿宝一样大,没想到居然都是上初中的年纪了,看来是严重营养不良,而且也没啥文化知识,心里对这小孩心里更是怜悯。 她面上不显,大气地一挥手,“那也不要多久,外面的海棠花开了又落只要五次,就算做还清了欠债,你就能离开此地了。” 彦惊寒思虑良久,他也不知道花开花落要多久,但听起来似乎是很快的,于是嗫嚅道:“那……也不是不行,但是都要做什么?” “扫地、打扫卫生之类的。对了,会做饭吗?” 彦惊寒点了点头。 一说到吃的,彦惊寒不自觉肚子响起一串打雷声,他很是羞愤,不敢看人,背过身去。 宁纤歌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安排起任务,“你现在还太虚弱,这段时间就干点轻巧的,但也不能闲着,屋子那边一堆东西下面有米面菜,最近我要努力修炼,你就负责给我做饭。”她说着指了指乱糟糟的屋子一角。 彦惊寒看过去,破破烂烂的锅碗瓢盆和食材随意堆放在一起,他虽然是乞丐,看了都有几分嫌弃。 宁纤歌根本不顾虑他刚刚大病初愈,趾高气昂道:“今天早饭我还没吃呢,这会你就开始做吧,多做些,我现在睡个回笼觉,你做好叫我起来吃,知道吗?” 说完她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就往被窝里一倒打算睡觉。 躺了几息,突然又想起什么,从被子里抬起头:“哦,对了,你叫什么?” 男孩正好在后面偷偷观察她,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宁纤歌一双眼睛里,他怔愣一瞬,慌张垂下眼皮,小声回答道:“我叫……叫彦惊寒。” …… 宁纤歌在书阁之中骗小孩之时,前山广场上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61|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本来布满坑洞的广场已经修复平坦,除了大殿位置,其他建筑废物已经收拾干净。 许多身着短打的村民聚在曾经大殿位置上,清理剩下的废墟。另在云霄山的阶梯上,村民们正从山下往上搬运建材,拉出一条长长的队伍。 人们穿梭来往在云霄山,一派忙碌之景。 忙碌的人群中,几名青衫身影格外扎眼。 孟词宗处在阶梯口,拿着一个小本,一边记录材料数量,一边指挥运来的建材有序摆放。 风凌雪在大殿位置上,带领村民收拾废墟,收捡其中有用之物。 决明手里拿着一张房屋设计图,站在大殿侧后方一处空地,正在指挥十几名村民打地基。 旁边顾青霜坐在一棵树下,伏案计算工费、建材费、食宿费等等费用。 凌凌子站在广场边上两口巨大的锅旁边,拿着锹搅动其中热腾腾的汤饭。 “吃饭了!”凌凌子站在锅旁边,手做喇叭拢在嘴边朝众人大喊。 正在做工的村民闻声放下手里的活,去旁边简易搭建的棚子里取了自己的碗,三三两两前往锅灶前排队。 风凌雪等人也打了饭,走进工地旁边一个简易房间,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端着碗进去,这房间门口一块破烂木板,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云霄山工程指挥部”。 屋里只有一个长桌,除了时维和阿宝不在,其他人围坐在桌子边边吃饭边讨论工程进度。 孟词宗把脑袋埋在饭碗里,扒拉了一阵,呼噜呼噜几下就吃完了,见人差不多到了,放下筷子说道:“我这里,购买的建材除了部分需要深加工的,其他基本都到位了,大家都说说各自负责的项目进度吧。” 风凌雪用汤勺从碗里舀起一勺汤汤水水,皱着眉仔细研究着这里面到底都是什么构成,最后也没没下口,听到孟词宗的话,他索性把勺子放下了,说起自己负责的项目。 “我这边,如今除了大殿位置,其他的废墟已经完成清运,大殿大概下午就能结束,这批人也可以加入建造房屋队伍里去了。” “我这边比较慢。”明决捏着鼻子,喝了一大口饭,也不见咀嚼,囫囵吞了下去,喝了口水道:“这房子地基已经打好了,不过让他们理解下水和抽水马桶挺难的,之后我看紧点,按照我们说的做,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 顾青霜则是根本没打饭,带了一块山下买的饼子配着茶水在吃,她翻了翻账本,抬头道:“之前买东西的时候比较慎重,所以现在钱还是够的,就是昨天下大雨,停工了一下午,导致进度延误了,也多开支了一些工费。阿宝和时维后山安葬组那边,上午我去看了进度,他们已经挖了一半的坑。” 孟词宗点了点头,“行,那么下午,我们前山项目组就集中人力去建房屋。” 几人纷纷回道没问题。 “那么大家没有问题的话,就……” “啪!”凌凌子实在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我有问题!” 众人都看向她这边。 “我刚才就想说了,一直忍着。”她双手叉腰,怒气冲冲指着众人,“你们什么意思,啊!这做的饭这么难吃吗!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 风凌雪背靠着椅子,手臂松松垂着,掀起眼皮道:“我的好师妹,师兄只有这一条命,还要搬砖,要是再吃了你这夺命索魂汤,下午也别干了,你就放过我,让师兄继续饿着吧。” 决明举手做投降状,“师妹冤枉啊,我可是吃完了啊,师兄吃得时候表情难看,也只是因为长得丑,吃相不好,你可不要误伤了自家人。” 顾青霜尴尬地笑了笑,偷偷把饼子包好藏到了身后,“下午师妹要不去干点别的,看过美食漫画和实际操作可能还是不一样,下午我们还是从工人里面另外找一个适合的吧。” 孟词宗左右看看,莫名其妙道:“什么意思,没有不好吃啊,我还能再来一碗。” “?”众人皆以震惊的表情看过来。 “你们、你们!”凌凌子气得捶胸顿足,还想继续说,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 阿宝冲进来,后面跟着时维,阿宝一进来就嚷嚷着,“今天的饭谁做的啊!怎么这么难吃,孟师兄该不会是为了压缩成本,把谁家的泔水回收过来当午饭了吧!” 于是阿宝一进门,就收获了凌凌子一记愤怒的拳头,凌凌子端着自己的饭碗扭身出去了。 阿宝捂着脑袋,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众人哈哈大笑,决明还冲着阿宝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宝哥。” 阿宝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也跟着笑起来。 工程在嘻嘻哈哈的笑声里,以非同寻常的进度飞快进行。 17. 仙盟会谈 宁纤歌在后山招猫逗狗、门下弟子在前山大干特干之时,在距离云霄山数百里外的皇城——长陵城里,却在发生一件与他们息息相关之事。 繁华的长陵城似一只黄金巨兽盘踞在神州大陆中心,一条碎鳞河横穿其中,将皇城劈成两半。 城中心保留着一座红石山,站在小山上可以俯视整座皇城,而山头又伫立着一座高耸的塔楼。 塔楼无门无窗,也无人看守,城里人都知道这是仙家重地,平时都有意避开这小山,故而此地虽然身处寸土寸金的皇城中心,却十分幽静。 塔楼内部。 ——夜明珠高悬于顶,发出莹润的光辉,照出底下人影绰绰。 这下面站着几十人,其中,两日前从云霄山空手而归的三大名门众人赫然在列。 慧远大师、温海、吴青松和另外两位长者垂首站在前面,后面跪着五十多个弟子。 而在他们面前,三块单薄石片静静漂浮在空中,如镜的石面上映出三个朦胧人影。 此时,气氛极其严肃,空旷的空间里只有温海的声音回响,其他人皆屏息垂首,生怕发出一点响动。 而细听温海说的内容,正是在汇报此行所见所闻。 他说的很细,此行去星云门所见所闻,包括九天灭魔雷劫的余威、星云门废墟景象,门主由一个凡人代一事,甚至连容音袭击宁纤歌之事都抖落了出来。 一旁的吴青松听到温海报告容音一事,本来平静的表情皲裂开来,低垂的脸上浮现惊慌的神色,连额角都泌出细细的汗水。 他偷偷给温海使眼色,那边温海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以上就是我们几人在星云门的所见所闻和调查结果,如有遗漏,慧远大师和吴堂主可作补充。”说着向旁边两位拱手示意。 吴青松牙都要咬碎了,哪里敢吭声,潦草地摆了摆手。 慧远也摇摇头,“温峰主讲得很全面,我也没什么要补充的,还请各位掌门指示。” 没人说话。 石片上几人好似在思考,就这般沉默着,下面的人全部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凝滞了一般,一时间落针可闻。 良久—— “你刚才是说,这星云门上下,全部死了个精光?”左边一块石片传出了一道男人声音,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声音豪放,用词粗鲁,正是铁血剑宗宗主秦牧野。 温海恭恭敬敬答道:“回秦宗主,是这样的,我们还去看了他们陈列尸体的山洞,星云门上下三百余人,除了那门主和六个弟子,包括玉清真人和几名长老都在其中。” “阿弥陀佛……咳咳!”右边石片响起的声音及其苍老,饱经沧桑,说话间不时咳嗽几声,更显憔悴,便是云隐寺掌门悟明大师了。 “因果循环啊……当年天玄尊者一念之仁,没有铲草除根,这魔族奸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导致如今星云门惨遭屠戮,咳咳!都是天道。” “因果循环吗……” 中间石块喃喃道,这声音听不出来年岁,朦朦胧胧的,正是三大名门之首,长生门的门主林清风。他又自言自语念叨两句什么,最后长长叹了口气,直奔了中心,“你们,可将那血莲带回?” 温海低头回答,“据他们新任门主所说,玉莲释放力量后,就化为齑粉了。” “那阵呢?” “那门主没记下。” “可找到天玄尊者当年手札。” “星云门书阁在雷劫中被烧了。” “他娘的废物!”左边中年男子闻言,突然勃然大怒,同时传来一道重物落地之声,隐约夹杂一女子尖叫,男子怒道:“你们这一趟,到底干什么去了!东西东西没拿到,一问问题三不知,妈了个巴子,老子就是养条狗都还会汪汪两声。” 他似乎尤不解气,又想起刚才听到的事情,继续骂道:“还有你吴青松,丢人现眼的东西!平时在门派行事不带脑子就算了,出门还纵容手下弟子闯祸,还非要搞得天下皆知,怎么,我平时缺你的短你的了?你这行为让天下同道如何看待我们宗门,还真以为我们看得上区区星云门的三瓜两枣!我脸都被你丢完了!” 一个名门的堂主,出去何等威风,现下却被像孙子一样骂得狗血淋头,在众门派长老和弟子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事也就铁血剑宗这土匪一样的掌门干的出来。 吴青松头恨不得埋进地缝里,满头大汗,无地自容,但也知道自家宗主话里话外已经是避重就轻了,不然就自己背刺另外两家这事,旁边这两位若生了不悦之心,就不仅仅是被骂一顿能了事的。 眼看他骂了个没完,右边石片悟明大师悠悠开口,“秦门主咳咳……息怒。” “蠢货!”秦牧野最后骂了一句,啜了口茶,“啪”的一声又将茶盏砸碎在地。 想来如果吴青松现下在他面前,这茶盏砸的就是吴青松脑袋。 秦牧野停下咒骂,悟明大师方才慢悠悠开口,“吴堂主监管不力,自当严惩,但是手下弟子所作所为估计并非一人之思。” 秦牧野声音提起来,“什么意思?” “星云门给百家仙门传书求救,我三大门派作为正道魁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调查魔族入侵、保护仙门弟子自当义不容辞。但是在其他门派看来,可能却、咳咳!咳咳!却……不是如此。” 悟明大师一句长话说不完,咳了几声,换了口气,方才继续道:“星云门展现出天玄尊者的无上功法,令仙门百家以为这星云门内还留有诸多秘宝,而我们三大名门派人前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冲着夺宝的,这一趟回来得了莫大的好处。你看,就连你门下的弟子,都动起了歪心思,况且外面的人呢。” 悟明大师点到即止,人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内里确实是冲着秘宝去的,得了秘宝也就罢了,但是一无所获却还要担着得了大便宜的帽子,实在憋屈的很。 那么就要看怎么给百家仙门交代了,众人都沉默着等待中间石片背后的人说话。 林清风默了片刻,开口道:“如此,便以三大名门联合的名义发个传书吧。” 他思忖片刻,方才道:“如实写明调查结果以及星云门情况,包括玉莲下落。之后对星云门上下顽抗魔族入侵的举动赞誉一番,承诺三大名门将对其余部妥善安置,并警告各仙门莫要落井下石,否则就是与三大名门为敌。这般处置,悟明大师和秦宗主可有意见?” “咳、咳咳!如此甚好。”天台大师喘了口气,“魔族入侵是大事,有了结果自当给仙门百家通报,也为了避免瓜田李下的嫌疑,说明白最好。星云门义举当大肆赞扬,以彰显我等仁德之心。” “我也没意见。”秦牧野话音一转,补充道:“不过我门下这几个年轻弟子的混账事出了这门就别提了,免得节外生枝。” 秦牧野这话不仅是在说传书,也是说给现场这五十多个弟子听的,能被选拔出来参与此事的除了容音等人都是门下精英,心里有数,谁也犯不着得罪铁血剑宗。 于万里随意道:“那温海去办吧。” “是。”温海立刻应下,但随后想到什么,又开口道:“只是这星云门新门主和剩下的弟子都毫无修为,与凡人无二,若要保护他们,是否安排门下弟子过去驻扎。” 他说完,于万里却并不回话。而另外两个石片背后的掌门,发出了极低的轻笑声。 只是一瞬间,温海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何等蠢话,瞳孔骤缩,刷的一下脸都白了,身体不自觉微微发抖。 “温海,你做峰主也很多年了吧。” 温海猛地一躬到地,声音都在发抖,“门主,温某糊涂!” 石片后的人顿了顿,淡声道:“罢了,以后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62|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问这种蠢问题。” “是!”温海不敢抬头,保持着躬身的动作一动不动。 林清风看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又征求了两边掌门意见,开口道:“散了吧。” 秦牧野最后留了一句,“吴堂主带着此次出去的弟子自行回门派领罚。” 随后,三块石片闪烁一下,一同熄灭了。 众人没动,等了片刻,温海直起了腰,众人方才陆陆续续起身。 温海刚起身,便见吴青松带着一身火气直直朝他走来。他早有预料,便也不慌,只是等着吴青松发作。 “温海,你什么意思,来的路上不是说好了,这弟子胡闹的小事而已,就不往明面上放了,你怎么出尔反尔,当众揭我短!”吴青松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又不好大声,只得压着声音。 温海的细长眼瞥了一眼吴青松,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吴堂主,不是我说,你们铁血剑宗窝在北方那块当土皇帝当得舒服了,心眼都没了,不知道外面的风云诡谲。此事虽小,但你以为我们不报,几位掌门就不知道了吗?如果今天我瞒下此事,对于我们才是灭顶之灾。” “温峰主所言非虚。”慧远走过来,向两人行了一礼,看向吴青松眼神颇为不善,“吴堂主还是好好想想,回去如何将功补过。” 他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另外,在星云门时我们不提此事,是不想影响探查进度,不是不介怀,望吴堂主以此为戒,下次可别再做这样的小动作了。” 两人不想再同铁血剑宗的粗人多语,转身散去,留吴青松怔愣原地。 温海没走几步,“温峰主好呀。”一道千娇百媚的女人声音粘上来。 温海看过去,来人是长生门下唯一女峰主韩潭清,她摆着细腰款款而来,鲜红的嘴唇带着一抹刺眼的笑容。 温海知道这是来看自己笑话来了,不想与她争,惨笑一下,“好什么,刚才不是看见了吗,一时说话没过脑子,差点脑子都被拧下来了。” 韩潭清噗嗤一笑,眉梢眼角俱是风情,阴阳怪气到:“温峰主说笑了,你行事这样妥帖之人,长生门没了谁也不能没了你啊,要不然此次行动,门主怎么会让我去修补什么破结界,却把去星云门的肥缺给了你。” “是肥是瘦,你也看到了。”温海两手一摊。 温海此去一趟确实没捞着便宜也没得了好,韩潭清心里舒坦了些,“出发前谁能知道会这样呢,就像千年前谁能知道一代名门星云门如今没落成这个样子。” “是啊,就那凡人门主带着六个没有修为的弟子,估计星云门没几年也就湮灭了。” 。 “呦,你现在倒是明白,方才我还以为温峰主失了智呢。”韩潭清露出嘲讽的笑容,上下扫视了一番温海,抱着胳膊道:“门主要传书中彰显我们三大名门对于星云门的仁厚,又不是真要付诸行动,这妥善安置到底实施没有,谁还会追着问,就你实诚,出头说什么派人驻守。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的门派,有什么好驻守的,真是笑掉大牙。” “莫要再提。”温海连连摇头,露出苦笑,“我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这种事只能意会,我还偏要去问,逼得门主下不来台。这真是……哎,脑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以后若又出错漏,还望韩峰主莫怪。” 韩潭清摆了摆手,“我就不同你再这里唠叨了,这一趟去修补结界,还抓了几个魔族的漏网之鱼,鬼鬼祟祟的,回去还得好好审审,如今距离仙门大比不到五年了,魔族别憋着坏到时候出来搅局。” “那你忙,我……” 温海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一甩头发,扭着腰肢踏入传送阵,身影晃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温海脸上的笑淡下来,眯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片刻,他一甩衣袖,回头朝自己门派弟子那边走去。 18. 门碑八卦 宁纤歌装装样子的修炼在她拖拖拉拉了几天后终于开始了。 其实她的条件很好。一来机缘巧合被外来的灵气拓宽了经脉,能更好地运行灵气。二来天玄尊者给她打的底子,比起同级别修士都要扎实。 唯一的缺点在于宁纤歌资质平平,灵根太过普通,她本人也毫无干劲,只想走个过场。 抱着随意的态度,她打坐入定。 但是这一打坐,就是神魂颠倒的数十日。 只因此次修炼,竟然容易地好似吃饭喝水! 宁纤歌在吸纳天地灵气时,感觉周身竟充斥着大量精纯的灵气!只要自己张开毛孔,灵气便像是找到了去向,自动涌入身体内。就像是泡在水缸里的海绵,舒展开自己的身体,便自动被灵气充满。 而这些灵气和平时带着杂质的灵气不一样,很是纯净,一经吸收便能化为己用。 她记得之前云霄山虽然灵气浓郁,也没有达到这种程度,现在简直像把饭送到她的嘴前了,只消张张嘴,就能吃个饱。 试问谁能拒绝不劳而获? 感受着自己越来越强,这种顺畅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宁纤歌不由得沉浸在张嘴接饭式的修炼之中,不知今夕何夕。 于是二十多日以来,她让彦惊寒做好饭了就放门口,偶尔入定醒了吃几口,剩下时间都是待在自己屋子的褥子上打坐。 在一天夜里,她突破了炼气境前期,进入了中期! 这绝佳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之后她还想乘胜追击,进一步提升,而进入中期以后,之前周围充斥着的精纯灵气却逐渐变得淡薄,宁纤歌也只能眼睁睁感受着灵气逐渐消散。 若是这灵气一直持续,那么自己修炼起来不就像坐火箭一般,别人十年筑基,她或许只要十个月! 宁纤歌急得抓耳挠腮也没有办法,心想只能等着天玄尊者苏醒再讨教一番。 周围灵气退散,她也终于从修炼中抽身,这才发现,已经过去十几日了。 她终于放松了紧绷多日的精神,起身去洗漱了一番。 洗脸水糊住了眼睛,她从旁边抓起洗脸毛巾胡乱抹了一把,然后随手就往墙上架子上放,毛巾还没放上去,就突然被抽走了。 “我都说了,洗脸的布巾不要放这里,你放这里滴水下来会打湿下面的衣服!” “哎,昨天才收拾好的,你怎么又把衣服团起来扔,下次你再团起来,我就不给你叠了!” “这衣服上面怎么还有米汤,每次劝你吃饭时候不要发呆,不要发呆,你知不知道我洗个衣服多麻烦。” 宁纤歌在唠唠叨叨的声音中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小土豆般的丑孩子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路走一路收拾,还一路自言自语地碎碎念。 她再环顾四周,才发现在这里醉心修炼的这段时日里,自己本来乱七八糟的屋子悄然变得整洁异常。 洗漱的盆和桶表面干干净净,破烂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角落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好,功法书籍都本本竖着码在床头,就连自己的破水壶水杯,也被放在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托盘里面。 要不是那个破烂被褥的棉絮还翻在外面,宁纤歌都要怀疑这不是她的屋子了。 她看向旁边正跪在地上给她叠衣服的彦惊寒,随即恍然大悟。 没想到啊,这小孩居然能把自己房间收拾的如此井井有条,是有点子杂役弟子的天赋在身上!那么以后正好与阿宝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他就负责自己的贴身内务好了。 宁纤歌趴进叠好的铺盖里,抱着被子看向彦惊寒,笑嘻嘻道:“小孩,不是不愿意做工还钱么,我看你这不干得挺好。” 彦惊寒这些时日很少见这个门主,每天进她房间打扫卫生,她都是歪在被褥里面不知道在睡觉还是真的在修炼。偶尔吃饭时间撞见了,她也是失了魂一样一脸呆相。 这个门主和之前利用他虐待他的人都不一样。 那些人是精明的、巧言令色的。而她,她做事粗鲁、说话难听、对自己从来不客气,有时候又呆呆的。要说她对自己有所图谋,也只可能是利用自己打扫干净这个猪窝一样房间,并定时饲养她。 不然这个女人离了他,恐怕马上就饿死。 彦惊寒听到问话看过去,见宁纤歌时隔多日居然恢复了神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正含笑注视着自己。 他本来叠衣服叠得好好的,撞进这双灿烂的眸子里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衣服都不知道怎么叠了。 他梗着脖子大声嚷道:“还不是你屋子太乱了,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一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屋子跟猪窝一样,要是在山下村里头,你都找不到人家愿意娶你。” “呦,这么关心我,还担心我的婚姻大事呢。”宁纤歌修炼有所进展,心情大好,对于彦惊寒的话毫不在意,还起了逗弄之意,笑道:“诶,小土豆,说起来你这般贤惠,以后门主若是嫁不出去,你娶我如何?” 彦惊寒这种认死理的小孩子哪里经得住开玩笑,闻言脸色一变,方寸大乱,眼神胡乱瞟,磕磕巴巴道:“说、胡说什么呢,你、你你这女人知不知羞啊!” 说着把刚叠好的衣服往地上一扔,站起身慌忙逃出去了。 宁纤歌颇有一种调戏两家妇女之感,觉得这傲娇小孩真是有趣极了。 “小土豆,别忘了做饭啊。” “要吃自己做!” 说是这么说,没一会外面就响起切菜的声响。 宁纤歌伸了一个懒腰,在被子上滚了一会,又觉得困了,左右现下修炼到了瓶颈,努力也是无用功,便打算再睡一觉。 她还没有睡着,模模糊糊听到一阵滴滴的机械音。但是现在是农耕时代,哪来的机械音,她抱紧被子就要忽略这声音继续与周公会晤,这时门刷一声被推开了,彦惊寒又跳了进来。 “什么东西在叫!” “出来!” “谁!给我出来!” 他手里拿着菜刀,一边呼喊出来什么的,一边警惕地对着房间四面八方挥舞菜刀。 宁纤歌在彦惊寒一惊一乍的举动里吓得困意全无,她没好气道:“还不去做饭,跑我房间神神叨叨做什么,闹鬼了!” 彦惊寒眼神惊疑不定,边菜刀横在胸前,边靠近她慌张说道:“不是,你听,你仔细听。” 彦惊寒不再叫嚷,宁纤歌果然听得更加真切了,“滴滴滴滴”的声音规律不间断地响着。 她竖起耳朵,沿着声音的方向靠过去,拉开了一道门。 书阁中间的天井之中,门碑正在闪烁着阵阵红光,发出微弱的滴滴之声。 原来是这玩意。 宁纤歌对于这个门碑已经见怪不怪了,淡定地摆摆手,把探头探脑的彦惊寒支出去做饭了。 过去一看,门碑表面显示: 【您有一封传书待接收。】 宁纤歌点开,那滴滴声果然消停了,红光也不闪了,一封写满了字了长信就展现在她面前。 抬头是致各仙家。 哦,是一封群发短信。 她坐下来开始研究这发了个什么玩意,不料越看越吃惊,越看越气。直到最后看到落款处:长生门、云隐寺、铁血剑宗赫然在列。 她在心中把这辈子学到的脏话都滚动了一遍。 这封信写的不是别的,正是三大名门对星云门遭遇魔族入侵一事的调查报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63|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这调查报告,屁股歪的厉害。 开头是说接到星云门求救,三大名门冒着巨大风险承担调查重任。 然后主要内容是此行调查结果,报告中叙述了魔族入侵始末,并详细说明了玉莲粉碎、灵阵失传、书阁焚烧的情况,为了表达真实性,将星云门现任门主刚刚入门、毫无修为一事都写的清清楚楚! 报告最后高度赞扬了星云门上下顽抗魔族入侵一事,并承诺厚待他们这群失去修为的余部。 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滴水不漏,若不是宁纤歌此时手里只剩了一点从吴青松手里诈来的灵石,他都要为三大名门勇于担当的精神感动到了。 一群混账! 这分明是明褒暗贬!宁纤歌可不相信收到此信的众仙家现在是为星云门的牺牲而扼腕叹息,看到曾经风光无限的宗门如今跌进泥里,还指不定怎么看笑话。 而且现在将他们星云门的家底给仙门百家透了个底掉,日后他们如何出去行走?自己几斤几两简直是明码标价,只能任凭别人拿捏。 此举简直杀人于无形。 她郁闷地将这封信叉掉,往外退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门碑上“资讯”选项二字。 以前也未仔细了解过门碑,不知这是做何使用的,宁纤歌顺势点开。 于是,一页如同古早新闻网站的页面赫然出现。 本以为门碑这玩意出现什么她都能接受了,没想到看到那一行行标题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大为震撼。 《震惊!铁血剑宗亲闺女容音失宠?干爹吴青松失势?》 《长生门韩峰主用了三句话,破了我的无情道》 《合欢宗第5668批招生通知(限男)》 《打通筑基期,我只用了10年》 …… 宁纤歌被这上面的标题吸引得挪不开眼,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最上面一条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时代的眼泪:老派宗门星云门覆灭,结局令人嘘唏!》 看来调查通报一经发出,就引起了修真界的热烈讨论,她倒要看看修真界如何议论此事,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开这条新闻。 新闻发布者是一个名为“尊尊”的名字,内容详细写了星云门收到魔族入侵后的结果,倒是和事实并无出入。 下面的匿名评论才是让宁纤歌火冒三丈所在。 “一个凡人做门主?不是吧,这是今年看过的最好笑的新闻。” “千年星云门算是废了,估计不出三年就没咯。” “感谢当年星云门不收之恩,虽然如今在小门派里混日子,但也好过没了小命。” “诶,那些非风凌雪不嫁的女修呢,这会怎么都不出来了。” “都转移目标了,修真界最帅的还得是长生门的宇文新洲。” “宇文新洲你要不别匿名了。” “还是老子专情,顾青霜就算废了,我也不是不行。” “哈哈,楼上的,下次路过星云门,可以去云霄山转转。” “嘿嘿,加老哥我一个。” 眼看话题逐渐歪了,发布者“尊尊”回复了几人,“三大名门的警告各位是一点不看啊,各位若是再讨论与资讯无关内容,就公示令牌姓名。” 这才止住了众人的污言秽语。 但就算如此,其他评论也如宁纤歌所料,基本是讥讽和看好戏的。星云门三百余条生命抵御魔族入侵,最后留下的只有茶余饭后的八卦。 她越看越气,最后索性拔掉了令牌,对着一块石头生闷气。 不知多久。 “你是谁?”门口响起彦惊寒充满敌意的声音。 “我是阿宝,你又是谁?” 19. 宗门府邸 宁纤歌一个激灵大喊一声,“那是你师兄,别动手啊,我来了!”她生怕彦惊寒一应激又拿菜刀,一边喊着一边一骨碌爬起来去开门。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阿宝了,每天晚上阿宝一进门累得倒头就睡,天不亮就出去。而彦惊寒平时不怎么离开自己屋子,因此这十几日两人连个照面都没有,导致书阁里多出来一个人好几天了,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一拉开门,两个小孩同时望向她,脸上俱是愤怒。 “门主,他是谁,怎么穿着我的衣服?” “他是谁,你不是说门下没有弟子干活吗?你骗我!” 宁纤歌一把夺过彦惊寒手里的菜刀扔到一边,“什么骗你,我何时说过门下就你一个弟子了。” 又看向阿宝,“这是我出门时候捡的小孩,叫做彦惊寒,以后同你做伴。” 阿宝震惊不已,自己不过几日在前山忙着干活没有看着门主,她居然就从外面带了个又瘦又丑的野弟子回来了!如果时间再长一点,这书阁估计都要让野孩子们占了,当即心里酸溜溜的,十分不爽。 于是说出口的话也酸得倒牙,“好得很,我在那边每天早出晚归奋力干活的时候,门主可真是悠闲得很,门派本就穷得揭不开锅,你还往里领小叫花子。” 彦惊寒通过这几日相处,见宁纤歌对自己并无恶意,也就慢慢接受这里了,本以为自己是这破烂门派唯一弟子,在这一小方天地间倒也自得其乐,哪知又冒出一个矮冬瓜师兄,立刻不乐意了。 “什么小叫花子,要不是你们门主掳我来此做活,我才不来这破烂地方呢,你不信自己问问。” 宁纤歌心理本来就烦,两个小毛头在这叽叽歪歪更是吵人,一手一拳砸在他们两头上,“闭嘴!” 两个小孩惨叫一声,疼得抱头跪下。 宁纤歌两手叉腰,蛮横道:“我是门主你们是门主?我做什么要你们说三道四。再说,说一句我赏一拳头。” 阿宝和彦惊寒抬头对视一眼,相看两厌,迫于门主淫威,不敢造次,同时“哼”一声,扭过头去。 宁纤歌看着两人颇为头疼,生出一种看着二宝争宠的宝妈感觉,这打也打了,她有意哄哄,用脚尖踢了踢阿宝,“别生气了,这几天没去找你是我不对。” 阿宝气鼓鼓一扭身子,“找我做什么,我一个杂役弟子哪里用得着门主挂心。” “你这话说的!我们可是生死与共的关系,我不挂心你还挂心谁?” 宁纤歌哄着这边,不知身后的彦惊寒听得这话,神情暗淡下来。 她凑到阿宝脸前,嬉皮笑脸道:“你这一天天早出晚归的,我想给你说说话都见不到你人,一直想要问你来着,这六名弟子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不听话的,你们现下收拾的怎么样了,进度如何不重要,莫要把身子累坏了。” 阿宝本来还想再阴阳怪气说两句,但是听到宁纤歌说到收拾宗门一事,突然想起来自己此行目的,腾的一下站起来,把宁纤歌和彦惊寒吓了一跳。 “遭了,被这小子一打岔,给忘记了,我是有事来的!” 说罢,阿宝把她胳膊一拉,就往外跑,“快走快走,来不及了!” 宁纤歌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猛地身子一歪,已经身不由己地被强行拉出了屋子,往外跑去了。 没人招呼彦惊寒,他一个人望着门主被拉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开腿,也跟了上去。 阿宝力气大得能抗一只牛,这次着急跑得又快,饶是宁纤歌练气境也无力抵抗,只感觉自己像只破烂风筝被一股大力扯着飞,想要问话都张不开嘴。 …… 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被带到了前山。 阿宝一个急刹,终于在山边的一棵大树下停下了。 宁纤歌站稳身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气得火冒三丈,想要再给阿宝一个爆栗。 “阿宝,你小子最好有点事,不然我……” 还没说出口,“bong!”一道爆炸声炸响。 随即,纷纷扬扬的花瓣从天空落下,头顶上传来几人口哨声和笑声。 “惊喜!” “门主,抬头!” “快往前看!” 宁纤歌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抬起头,眼前之景方才出现在视线里。 一座崭新的小院出现在眼前。 曾经因为太偏而废弃的前山西边一块地上,坐落着一个小院。小院用篱笆围着,前半是铺了砖石的空地,后半是两进宅子。 空地左侧留了一棵海棠树,现下正是开花的时候,一树红花在日光下轻轻摇晃,树荫之下设有石桌石凳和一口井。 内里两进的宅子造得古今结合,从大开的门看进去,里面也和此地的房屋很是不同。众人为了在这有限的生产力之下创造出更好的居住条件,一反传统阴暗潮湿的木屋结构,在地上铺了地板,又加大了采光窗,使得屋子内里敞亮又舒适。 这小院虽然不及曾经星云门宏伟气派,但对于现在情况,已经是超出宁纤歌想象十倍百倍的好。 她再仰起头,正是自己那六名弟子。 风凌雪、决明和凌凌子站在树上,高高举着自制礼花,那礼花还在向外飘着海棠花瓣。 顾青霜、时维和孟词宗坐在树枝上,对他们浅浅笑着。 阿宝仰着脑袋紧张地看着她表情,带着满脸的期待。 背后才跟上来的彦惊寒正边跑来边瞪大了眼睛,一张脸上充满了震惊神色。 宁纤歌不比他少惊讶,话都说不利索了,手指前方道:“这……这是你们这段时间建成的?” “那当然!“阿宝挺起胸膛,骄傲道:“废墟清理、弟子下葬、住处的建设,你布置的任务,我们全都已经完成了!门主,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去住漏风的破阁楼,吃垃圾堆里的泥巴馒头,躺在硬邦邦的地上睡觉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星云门府邸,你看怎么样?” 宁纤歌注意到阿宝磨的粗糙的双手,众人明显黑了几个度的脸,不由得心头一酸。 她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这惊喜……还真够大的。” 她嘴角含笑,声音轻柔,虽然今天没有特意打扮,但是众人不知为何却觉得门主今日更加柔和美丽。 一时间竟看呆了。 片刻,众人高兴地欢呼起来。 凌凌子从树上手脚并用爬到地上,和阿宝一起围着宁纤歌,七嘴八舌地讲述他们如何艰难地在几日内完成了这个庞大的工程。 凌凌子话语里还不时夹杂一些特别的名词,什么太阳能沐浴器、抽水马桶…… 风凌雪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揪开两个小鬼头,笑着为宁纤歌介绍,“门主,别听他们胡说,我给你介绍一下,以后我们四个男弟子住外面院子的屋子,你住里面的主屋,两名女弟子住厢房,平日里我们可以在院子里修炼,夏天了还可以在这树下搞点芭比Q……啊!” 决明一拳止住风凌雪的话,挤到前面笑道:“大师兄是说,夏天可以做烤肉吃哈哈。” 凌凌子挣脱风凌雪桎梏,跳起来高喊:“择日不如撞日。” “正好东西齐全。”孟词宗也点头同意。 时维眼泪汪汪,“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 凌凌子:“你什么意思!” 阿宝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急得跳脚,“你们说什么啊,什么是烤肉?” 众人热热闹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64|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去准备之时,宁纤歌喊住他们,“还有一事。” 六人回头看向她。 “可还有多的屋子?”说着,她将一直躲在自己背后的彦惊寒拉到身前,“我前两日下山时,捡到一个弟子,名叫彦惊寒,便带上山来了,打算同阿宝一起做做洒扫之类的杂活。” 彦惊寒尚还沉浸在宗门突然多了这么多师兄师姐,又建了新房的震惊中,突然被宁纤歌拉到众人之前,见他们一双双眼睛看着自己,一时间心里慌乱极了。 他能当众打架,能被人看着发狠,却没有被这样正正经经在人前介绍过,突然觉得自己衣服好像不平整,今天脸也没洗干净…… 众人之前注意力都在门主身上,还真没注意到现场还有一个人,这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只见这小男孩瘦小得可怜,又干又瘪,穿着一身过于宽大的衣服鞋子,显得衣服空空荡荡的。突然被宁纤歌拉到了前面,颇为局促,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一看便知,这小孩之前境遇不大好,不由得生出点怜悯之情。 孟词宗回道:“还有一间,在阿宝房间旁边,本来打算放杂物的,那就正好给师弟用了。” 风凌雪有意亲近,对他招了招手,“师弟过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屋子。” 向来摆出一副日天日地蛮横样子的彦惊寒这会一反常态,小姑娘一般扭扭捏捏地不肯过去,还想往宁纤歌身后躲。 阿宝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彦惊寒,大概能猜到他的心境,于是之前那股抵触情绪消了不少,他抱着胳膊,对宁纤歌颇为勉为其难道:“既然都决定要他留下了,真没办法,门主,只准这一次哦。” 宁纤歌还未理解何意,便看到阿宝背过手,老神在在走到彦惊寒身前,睨他一眼道:“我们星云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你既然入我门派,以后自当遵守门规,孝师长、悌师兄。懂不懂?还有,既然你来的最晚,就是最小的弟子了,不能再这家伙这家伙地喊,得叫我师兄。” 说着他手放耳朵边,歪过脑袋道:“来,叫一声师兄听听。” 彦惊寒看得出阿宝明显比自己年纪小,犟脾气就上来了,梗着脑袋啐道:“才不呢!” 阿宝躲开他的口水,气得就去捉他,“这般不听话,师兄来管教管教你” 彦惊寒拔腿就跑,这一跑撞到了站的最近的凌凌子,凌凌子气得跳了起来,“好呀,你还不敬师姐,阿宝,给我拿下他!今天不把他打得满地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这星云门儿童组谁是老大!” 三个人你追我赶闹了起来,又叫又笑、尘土飞扬、鸡飞狗跳的。 众人还来不及向这新来的弟子自我介绍,现场已经不可控了。 “你们小心点!诶,那是新买的缸!彦师弟放下!快放下!”决明在后面看得心惊胆跳,跟在几人屁股后面不住唠叨。 风凌雪在后面起哄,“彦师弟,跑进阿宝屋子里!对,锁上门,别被追上了!” 顾青霜、孟词宗、时维一边在后头笑骂着,一边向着厨房去着手准备烤肉。 宁纤歌走在最后。 小院喧闹,树影婆娑,鸟鸣声声,此时阳光温柔,风也温柔,冷落了许久的星云门,在这喧闹中好像重新又活了过来。春天和煦的阳光被树叶切成碎碎的水,流淌在树下众人的笑脸上,宁纤歌突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成为门主后,因太多的压力、焦虑、担忧而武装得坚硬的心脏,在此刻突然变得柔软。 她看着众人背影,不自觉地脸上带笑。 风凌雪等人见她没跟上,回过头,对她招了招手,“门主,你怎么走这么慢,快来啊。” “来了!” 20. 鸿门宴 “当时,门主伸出一根手指,往地下一指,说道,跪下!只见那几一群铁血剑宗弟子膝头一软,纷纷跪倒在地,一个个山一般的壮汉,皆瑟瑟发抖,就要告饶!” 凌凌子说罢跳上井边上头,竖起一根手指,对着下面一点手指,然后阿宝和时维举着烤肉串就跳过来,扑通一下跪下,齐声大声呼喊,“宁门主饶命啊!” “好!” “精彩!” “门主威武!” 院子里坐着的众人纷纷鼓掌喝彩,其间还夹杂口哨声。 凌凌子听了喝彩十分得意,更加浮夸地演起来…… 宁纤歌以手掩面,第233次想要起身离开,却被旁边顾青霜死死压住,“门主,你捂着脸做什么,快看啊,你看凌凌子演的多好!” 旁边决明也起哄道:“可能没有门主当日威武霸气的十分之一,所以门主不愿意看。” 孟词宗端着一盘烤肉过来,“新烤的好了,你们赶紧吃吧,可别打趣门主了。” 风凌雪拿起一串热的烤肉递给宁纤歌,笑道:“怎么会,我们不过是忆苦思甜呢,门主你说是不是。” 宁纤歌机械地接过烤肉,哪里肯吃,只觉得脸上滚烫,坐立难安。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一开始大人组齐心协力准备烤肉,小鬼组在旁边打闹玩耍,氛围十分和谐,但是不知彦惊寒说了什么,凌凌子和阿宝十分不高兴,就把他围住了,非要表演什么小剧场给他看。 起初她还没当回事,这吃了几串烤肉慢慢发现不对劲了。 凌凌子居然是在cos她,开始演起自己的故事了! 这是什么公开处刑! 这是什么羞耻play! 她想说这个装货不是自己啊,但是师祖的身份不能泄露,她想逃跑,又被众弟子按住动弹不得。真真是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她竟然不知道,这几人心眼子会如此之坏! 而全场惟一不说话的是彦惊寒,此时他嘴周围都油乎乎的,一手一串烤肉,正瞪大了眼看着凌凌子的门主往事小剧场,烤肉都忘了吃。 这小剧场很快演完了,众人喝彩声不绝于耳,宁纤歌终于长舒一口气。 她趁机赶紧转换了话题,提起这宅院是如何建造的,几人果然提起兴趣,邀功似的抢着说起此事。 另一边,凌凌子跳到彦惊寒面前,一抬下巴道:“小鬼,看到了吧,这就是星云门的过往。门主在危难之时挑起重担,又为门派发展这样殚精竭虑。我谅在你未经历过之前种种,便不再追究,日后你不可再口出狂言,说门主的坏话!” 阿宝一边嚼着肉块,一边含糊道:“就素!” 彦惊寒此时脑子有点乱,刚才凌凌子演的是那个女人? 那个把他从街上掳回来干活,一天天屋子乱七八糟,夜里不睡觉,白天神神叨叨,饭都恨不得在被窝里吃的懒女人? 这和凌凌子演的威武霸气、机智勇敢的门主怎么都对不上啊! 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她……她真的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门主智勇双全、温柔善良,是我们所有人都偶像!”阿宝语气斩钉截铁过了头,喷了彦惊寒一脸肉沫。 彦惊寒也不恼,借着抹脸偷偷去看宁纤歌,众人带着尊敬和崇拜的眼神簇拥着她,她在其中看着弟子夸夸其谈,不时露出温柔的笑意。 此时彦惊寒才对于她是门主一事有了实感,她会出头保护弟子,会引领门派,自己如今也是她的弟子,她是不是以后也会护着自己…… 小孩别扭地转过脸去,闷声道:“知道了,以后不说就是。” 两人见他折服了,严肃的表情一松,重新露出笑容,“知错就改,还是我们的好师弟!” 阿宝咧嘴一笑,往他右手塞入几串烤肉,“师弟给你,趁热快呲。” 凌凌子一把拉起他的左手,“刚才被你一打岔,大家都没有同你认识认识,走,我来给你介绍介绍门内的诸位师兄师姐。” 接着,不由分说就拉着他走向众弟子,“师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诶,师弟躲什么啊……哦~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 宁纤歌没有注意这边的小故事,正凝神听着他们说如何去村里、如何低价买东西、又怎么构思屋子设计之事。 弟子只当她听不懂一些现代器具,讲解地格外详细,她也只装作听不懂,问东问西,不时发出赞赏和惊叹,情绪价值拉满,可把几个弟子得意坏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待到众人夕阳西下,宾主尽欢,宁纤歌吃饱喝足,抹了一嘴的嘴,打了个饱嗝,就打算离场。 这时顾青霜突然站起身,朝着她一拱手,“门主留步!” 宁纤歌见她面色严肃,直觉大事不好,还想装作没听见溜之大吉,却见众人已经都站起了身将她围在中间。 要完。 只听身后顾青霜声音严肃,“门主,我们已按要求收拾好宗门,只求尽早修炼,习得本事,现在是不是能给我们传授功法了!” 果然。 这群内卷狂,从穿越来第一天就着急修炼,被自己勉强糊弄过去了,这下子好了,还是催到了自己头上。 宁纤歌当然也想让他们早日修炼,如果可以,恨不得他们一醒来就把功法按在他们脸上,但是有一个问题—— 她不会啊! 自己尚且是误打误撞进入练气境,如何指导他们?本来想拖一段时间,等天玄尊者苏醒再给他们传道,但谁能想到这几个人卯起劲来卷,两个月的活,居然十几日就完工了。 这可如何是好。 但是宁纤歌是谁,若是论起胡说八道,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慢慢转过身,脑子在这短短几秒间疯狂运行,待到站定,也找好了托辞。 她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本应如此,你们一心向道,是该早日传授入门功法。” 众人眼睛一亮,“那么……” 宁纤歌伸手制止他们的话,“入道,应先测试灵根资质,再传授入道秘法,但如今测试灵根的天灵石已经找不到了,只能待到我先去修士的市集买……” 她话没说完,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断在空气里。 因为她眼睁睁看见,风凌雪从屋子里拿着一块大水石头走出来了,正是自己入门时测试灵根用过的天灵石! 风凌雪将天灵石递过来,“门主不必那么麻烦,天灵石我们在收拾废墟的时候找到了!” “巧了,如此,甚好。”宁纤歌心里恨极,面上皮笑肉不笑,颤颤巍巍接过东西,疯狂进行着头脑风暴。 “虽然这天灵石找到了,但是今天天色已晚,要不明天……”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早一夜修炼,就早一点努力!”顾青霜一脸认真,眼里闪动坚定的光芒。想来今天要是把功法传给她,她定能连夜修炼。 宁纤歌骑虎难下,只觉得这会比刚才公开处刑还要难熬,今天这饭是真真的鸿门宴,可惜自己吃完了才品出来。 僵持在此也没什么用,不行就讲实话吧。 她鼓起勇气,开口道:“你们有所不知,其实我……” 就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时候—— “答应下来,我教你。” 那道那让宁纤歌日思夜想的声音,此刻犹如神明降临,时隔多日,终于再一次在她脑海里响起。 天玄尊者醒了! 于是她的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其实我早就想给你们传授功法了。” 众人欢呼雀跃,立刻将宁纤歌请到了石凳上,七手八脚收拾起院子。 和他们一样,宁纤歌此时也在心里欢呼雀跃,“师祖!师祖你终于醒了!你知道这几日我有多想你吗?这几日你不在,我就像那失去灯塔的船航行在茫茫大海,不知朝哪个方向前进,只能每日闻鸡起闻,勤学苦练,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你回来好给你展示我的成长进步,今天总算……” 天玄尊者这次没叫她闭嘴,宁纤歌还以为师祖改了性了,一顿滔滔不绝,但是到了最后,天玄尊者方才冷声道:“今天你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本座就在了。” 宁纤歌自己闭嘴了。 可恶啊!自己一张嘴能骗弟子能骗小狗,唯独这个师祖,真是油盐不进!还屡次三番让她下不来台!这么早就醒了,就静静的看她对着门碑生气,看着她同弟子胡闹,甚至等到自己说错话了才出来点破,真是狗得很! 宁纤歌这么想着,可不敢表现出来,同师祖说话依旧恭恭敬敬的,“虽然弟子近日是起的晚了些,但也是修炼的太晚所致,而且弟子对师祖你的思念,指天誓地,绝对作不得假。” 天玄尊者只把她的这些狗屁话当耳旁风,“这几个弟子就是当日借尸还魂的那六人?” “是。”宁纤歌想起当日天玄尊者的决绝杀意,害怕这个师祖一发狠把几人给杀了,有意遮掩道:“不过这几人心性纯善,很听我的话,况且门下正缺人,我便让他们继续假扮原身弟子,重新在我门下修炼。” “妇人之仁!”天玄尊者从之前便看出来了,宁纤歌这人心软得很,还护犊子,嘴上惯会分析利弊,到了做事情的时候,根本不顾什么得失。 如今木已成舟,他警告道:“既然你心意已决,天道反噬之时,不要后悔。” “嘿嘿,有师祖庇护,我自然什么都不怕。” 天玄尊者冷嗤一声,阴阳怪气道:“你多厉害啊,借尸还魂都敢做,头一回就活了六个,哪里用得着怕,还在此修炼做什么,不若下山开个医馆,不日就有人给你修金身了。” 师祖的嘴歹毒至此! 宁纤歌额头冒汗,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所幸天玄尊者没有继续,沉默片刻问道:“那个孩子又是何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4865|174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宁纤歌如蒙大赦,赶紧去看师祖说的谁,便看到正在人群中帮大家收拾木炭的彦惊寒。 他不知何时已经与众弟子熟悉了,虽然还是怯怯的,但是在众人的照顾下,也能交流几句。 宁纤歌不知为何师祖特意提起他,于是回道:“那是我前几日在山下捡来的乞儿,给他吃口饭也能干点活,他怎么了吗?” “看着不太顺眼。” “?”彦惊寒又瘦又丑性格还别扭,确实不讨人喜欢,但天玄尊者这么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还同毛头小孩较真,也太过事多。 宁纤歌维护道:“这弟子以前流浪街头,没有接受过教养,言行无状,可能惹师祖不高兴了,我之后定然严加管教。” “嗯。”天玄尊者其实也并非小气之人,但是从中午苏醒,随着宁纤歌的视线见到这个刺猬一样的小孩起,就总觉得不太喜欢。 “门主!” 宁纤歌一抬头,才发现众弟子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了院子,全部面对着她席地而坐。 傍晚凉风习习,夕阳余晖尚在。六个弟子坐在地上,个个精神紧张、神情肃穆,夕阳为他们眉梢眼角镀上庄重的橘黄色暖光,一时间气氛很是沉重。 阿宝和彦惊寒远远在后面坐着,彦惊寒不懂这是在干什么,阿宝时不时侧头给他耳语几句,再紧张地望向这边。 竟然有了宗门授课的氛围。 而这第一课,就是干系重大的摸底考。 所有人都明白,这验明天资一事顶顶重要,若是资质上乘,修炼起来如鱼得水,堪称一日千里,若是资质差,悟性差,那么想要在修仙一途上有所精进简直困难重重。 天资是决定性的因素,后天努力能弥补的并没有多少。 宁纤歌自己资质一般,天灵石测出是代表中等的黄色,但是她已经有天玄尊者这个大腿便有恃无恐。但是这些弟子,她倒是有些担心的。 按道理,当时捉他们时,他们的灵体较为明亮,应该是身负灵根的,但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万一没有灵根,他们未来以后怎么办,门派复兴重任又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宁纤歌先向众人说明测灵根规矩,“所谓灵根,实乃修仙者体内灵气汇聚之处,可助修士吸纳天地灵气化为己用,身有灵根者才能踏入求仙大道,天灵石就是用来检测灵根资质的。” 说着,她从石凳上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天灵石,“待会我启动天灵石,大家把手放上去,根据石头发出的光芒,可以反应大家的灵根资质,按照从优到劣,颜色分别为金、橙、红、黄、绿、蓝、灰,若是没有灵根,天灵石则不会发光。” 决明举手提问:“门主,一般情况下修士都是什么资质。” 宁纤歌回忆着自己入门时长老所说的知识,回答道:“修真界里,黄色资质和绿色资质较多,蓝色和灰色就不太适合修行了,即使勤勉修行,也最多止步筑基期,红色和橙色则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级别,修行速度很快。” 说罢,下面六个弟子不禁更是紧张,时维合掌祷告,“时家列祖列宗,保佑我时维优质灵根、优质灵根。” 旁边凌凌子有样学样,“也保佑我,保佑我优质灵根、不对,我要求不高,保佑我有灵根就行,有灵根就行。” 决明本来也紧张,听到他们的话大为无语,“能不能别在这个地方卷。” 孟词宗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看得出内心其实很不宁静。 顾青霜虽然一直强烈要求尽早修炼,但是如今要开始检测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不觉手抓着衣服边角揉搓。 旁边风凌雪嘴里叼着根草,长胳膊搭在膝盖上,探头看了看她的脸色,“怎么,害怕了。” 这人好似不知道紧张和害怕似的,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顾青霜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你何来的自信。” 风凌雪以手支颐,笑道,“我都能自信,你自诩强过我,还用得着惧怕吗。” 宁纤歌伸手制止众人骚动,于是下面立刻闭上嘴。 她按照天玄尊者的话,调动灵气进入天灵石,于是那灰扑扑的石头发出白光,在石头里面流转。 “谁第一个来。” 众人不约而同咽了一口口水,一片沉默。 “我。” 风凌雪起身,抽掉嘴里的草,大步流星迈了上去。 “大师兄真男人。” “一定要亮!” “加油。” “没亮也没关系,哥的胸肌给你靠。” “凌家列祖列宗,也可以略微保佑一下他。” 风凌雪站在石头前,深深呼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伸出手,慢慢放上去。 众人瞪大了眼,一眨不眨。 一时间小院寂静无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