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文里的病弱炮灰[快穿]》 第1章 残疾01 [宿主云执,身份确认。目标世界:《禁忌管教》。扮演角色:病弱炮灰。小说背景传输中……] [你天生美貌,出身豪门,本该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却因双腿残疾一朝沦为家族弃子。身为男人,竟也不得已“嫁”给商圈新贵,借联姻榨取最后一丝价值。 [你和“丈夫”毫无感情,纯粹是为了利益而结合。可你擅自越界动了心,作天作地,只为了多博取他几分注意力……因为嫉妒和不甘,你屡次三番对“丈夫”的义子使绊子,却歪打正着将他们推向彼此,促成这对相依为命的眷侣冲破世俗桎梏,收获幸福美满的结局。 [而你呢?不过是具残疾病弱的躯壳,这场禁忌之恋里最可悲的炮灰。将所有价值燃烧殆尽后,你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孤独又凄惨地死去……] [系统233将竭诚为您服务。小世界即将开始载入,请宿主做好准备。] “虽然是炮灰……”云执捏着下巴,忽然勾唇一笑,“但听起来,我怎么还挺像主角的——绿油油的那种。哎,对了,有绿帽值这种东西吗?可以换算积分吗?” 【……】系统233拥有一个分外嘲讽的名字,性格却偏向沉默寡言。 “双腿残疾么……那我岂不是除了坐着就是躺着?刚好便宜老公对我没感情还有钱,感情我这是享福来了啊。”云执微微眯着眼,一脸期待地畅想未来,“呵呵,直男最大的梦想不过如此……” 233不语,只一味地走流程。 【小世界载入中……】 【小世界载入完成。】 【缠绵悱恻的爱情,尽在晋江文学城。】 酒店礼堂的休息室内,灯光柔和,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暖色里。 云执安静地坐在轮椅上,柔软的黑发如绸缎般垂落,几缕发丝顺着清挺的脊背滑下,在灯光下荡漾着柔波般润泽的光。 睫毛轻轻一颤,云执缓缓睁眼,开始观察这个陌生世界。 当任务者载入成功,小说文本才正式成为一个真实的小世界。 换句话说,任务者的到来让这个文字组成的世界有了颜色、声音、气味和形状。快穿局的任务者也向来使用自己的身体执行任务,仅根据角色设定稍作调整。 云执是快穿局的老员工了,任务经验极其丰富。以往,无论身体被塞进异能还是扭曲成非人形态,他都能游刃有余地适应。 他运气一向极好,总能躺赢通关,带着满兜积分潇洒离去。这次转战晋江分部,自然是为了实现他的终极理想:带薪休假! 毕竟,谁不想当主角呢?快穿局的员工大多怀揣雄心壮志,渴望在小世界里叱咤风云。像“病弱炮灰”这种岗位,向来不受待见,在冷门岗位排行榜上仅次于“火葬场渣攻”。 但云执不同。 他看到招聘公告就眼前一亮——病弱炮灰?存在感低?工作量少?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养老岗啊。 然而,当小世界加载完毕,云执的笑容逐渐消失。 身体依然是他的身体,但此刻的感觉……像是被人拦腰斩断,神经信号在下半身戛然而止,仿佛那里只剩一团虚无的空气。 他下意识攥紧轮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冷白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他咬牙尝试挪动,可下半身仿佛已与轮椅融为一体,沉重如灌铅,纹丝不动。 片刻,紧绷的手指认命一般骤然泄了力。 他掀起那双内勾外翘的凤眸,黑色的眼珠清凌凌的,比那头及肩的黑长发更亮。分明是极赏心悦目的,此时却因为里边盛满的不悦而让人不敢直视。 “喂!要不要这么狠啊!”嚎的这一嗓子,更是将那淡漠矜贵的气质彻底清空。 此时,233的机械音终于响起:【恭喜宿主,你的梦想开始了。】 云执:“……” 你一点也不幽默好吗。 云执所扮演的“病弱炮灰”集小说中的刻板印象于一身:虽然带把儿,可他不仅双腿不良于行,体能也远逊于常人,光是刚才折腾这一会儿,都令他呼呼地喘粗气,白净的额头沾上一层晶莹的薄汗。 不过好在,经过一番摸索,他终于搞明白了这电动轮椅的操作方式。高科技就是好,至少不用他自己费劲巴拉地用手推轮子。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个被家族放弃、仅剩“联姻价值”的豪门弃子,他的生活水准依然吊打普通人十条街。吃穿用度皆是顶配,就连轮椅都是最新款的高科技产品。 而今天这场婚礼,排场更是给足,超五星级酒店金碧辉煌,各界名流济济一堂,香槟塔堆得比人还高,水晶灯折射出的碎光晃得人眼花。 云执操纵着轮椅从休息室悄无声息地滑出,借着门扉的遮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场内的动向。 在靠近宴会厅侧门时,几位宾客的窃窃私语顺着香槟气泡的浮动传来。 “宋行舟这人,真是后生可畏啊……” “是啊。”一位红裙女子接腔,“三年前周老去世,多少人等着看明城大厦倾颓?结果,他愣是从特助的位置接过了整个权柄。” “看到那个银头发的少年没?那是祝燃,宋行舟的义子。”女人的男伴抬了抬下巴,压低嗓音,“要不是他爸意外身亡,哪轮得到宋行舟进入周家的核心?” “我听说宋行舟把祝燃带回去之后,真是在兢兢业业给他当爹。宋行舟那么忙,但家长会次次出席……” “假的吧?”第三人插嘴,“祝燃他爸可是帮周老打江山的,宋行舟就不怕养虎为患?” “嘘——”同伴警惕地环顾四周,“祝燃那孩子现在可是宋行舟心尖尖上的,咱们得罪不起……” 云执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一顿。 宋行舟的青云路发端于周老先生的赏识,强势崛起于一场葬礼。 八年前,周老的得力干将祝成蹊坠楼而亡,留下遗孤祝燃。而作为同部门副手的宋行舟,在灵堂接过哭晕的祝燃那刻,也接过了原本属于祝成蹊的董事长特助之位。 “后来周老重病,那么多亲戚虎视眈眈,结果老爷子愣是提前立了遗嘱,把集团大权全交给了他这个外人!” “啧啧……” 云执微微眯眼,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233系统传来的资料像本狗血八卦杂志,满屏都是主角感情线的爱恨纠葛。至于那些市值千亿的财团、错综复杂的商战?不过是故事背景里轻飘飘的几行设定而已。 不过,听着周围宾客绘声绘色的议论,云执差不多拼凑出了那位法定配偶的立体形象。 他对外杀伐决断,对内却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少年宠得无法无天。 一句话来说,宋行舟此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心狠手辣;对于他所珍视的人,却是重情重义,忠贞不二。 乍听起来,又强又苏。 但,对毫无血缘的义子掏心掏肺,对明媒正娶的伴侣却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最重要的婚礼都迟到。这“重情重义”还真是看人下菜碟。 呵呵,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云执在心中冷嗤。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去了。 云执懒得在这里干等着,果断操纵着轮椅一拐弯,穿过布满鲜花的空旷长廊去了后花园。 【宋行舟到底什么时候来?】云执百无聊赖地问233,【他该不会要逃婚吧?】 【宋行舟不会逃婚。】233认真地回答了宿主,但总觉得宿主在问出那个离奇问题的时候,语气中隐约带着兴奋和期待。 云执眼底那点跃跃欲试的火苗瞬间熄灭,化作一声意兴阑珊的叹息:【哎,婚礼的仪式好繁琐,看着就累……】 【……预计宋行舟会迟到三十分钟。】233续上自己的话,【一来是他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走不开;二来是他对你没感情,不重视你。这次的迟到,也是他给云家的第一个下马威。】 【好吧。】云执轻轻叹息,【真可惜。】 午后的阳光将喷泉池水映得粼粼闪烁,云执最喜欢漂亮明亮的东西,被那碎钻般的漂亮光点吸引,着迷地探身去碰—— 啪嗒。 口袋里的婚戒盒滑落,掉进池边的鹅卵石缝中。 他试着弯腰去捡,却因不熟悉残疾身体的重心,整个人突然从轮椅上翻了下来。 啪! 轮椅翻倒的巨响惊飞了树梢栖息的鸟雀。 云执狼狈地撑在湿冷的地面上,长发凌乱地散了一肩。他这具身体简直脆弱到难以想象,掌心立刻就被碎石硌出红痕。 “有没有人……” 他抬起头环顾,可偌大的花园空无一人。 “啧。”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咂舌。 云执倏地回头,刺目的阳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逆光中,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缓步走来,他的面容模糊,银色的发丝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耳骨上满载的金属耳钉随着步伐折射出刺眼的犷。 那人蹲下身时,云执注意到他黑色皮衣上尖锐的铆钉,以及浑身压不住的如有实质的戾气。可他伸手去捡戒指盒的动作,却意外地轻柔。 当他的指尖碰到被池水浸湿的丝绒盒子时,又突然变得粗暴起来,像是要把什么情绪发泄在这个无辜的小物件上。 唔,一个气质很矛盾的少年。 “谢谢。”云执接过戒指盒,擦拭水珠时,动作几不可查地一愣。 【这就是主角受祝燃!!】233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由于剧情推进,冷冰冰的机械音都多出几分雀跃,【叛逆、傲娇、疯批……他是整本小说里最讨厌你的人!虽然疯批,但人家毕竟是主角,道德底线还是很高的。】 【反倒是你!】233的声线逐渐变得慷慨激昂,【这个因为残疾、嫉妒而变得内心扭曲的邪恶炮灰,屡屡作妖,以欺负他为乐……】 云执:【……】真是谢谢了。 他连自己这具虚弱残疾的身体都还没折腾明白呢。 而他与233短暂的交谈并未影响分毫,因为,面前的祝燃也在出神。 云执思忖片刻,紧急给刚才脱口而出的“谢谢”来了个撤回。他眉梢一挑,傲慢地一眼斜过去:“看什么看?” 祝燃依然怔怔地注视着他的面容,指尖仍残留着方才触碰池水的寒意。 可更冷的,是刚才那短暂的一触,这长发男人玉石般的肌肤…… 祝燃揉搓着自己的手指,竟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 云执不知道他在发什么呆,自顾自打开戒盒,检查里面价值高昂的对戒是否完好。 而盒盖掀开的刹那。 两枚男士婚戒在丝绒衬里中静静相偎,亲密得就像一对伴侣。 祝燃眼里那抹浓郁的惊艳瞬间被冲散,瞳孔骤然紧缩。 这对婚戒,这个漂亮的长发男人,这苍白虚弱的肤色,这双残废的腿……! 是云执。 云家那个残废。 他未来的“继母”,或者说……“小爸”。 “你能把我扶上去吗?”云执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清润如山涧溪流,打破了祝燃的思绪。 祝燃今天迟钝得反常,他又一次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又盯着对方失了神。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 讨厌! 讨厌这个突然闯入他和义父生活的陌生人!讨厌这脆弱易碎的模样,更讨厌……自己竟会被这种病恹恹的美貌蛊惑。 少年喉结滚动,经历了远超云执想象的内心挣扎。最终,他还是别过脸,粗鲁地将人拽回轮椅上。动作看似凶狠粗暴,却在触及对方身躯时,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道。 “谁会喜欢你这种……”祝燃咬牙。 恰好,一阵微风拂过云执散落的黑色长发,露出瓷白的侧脸。 “嗯?”云执疑惑地望向他。 “……” 祝燃想说些难听的话,最好能让这家伙知难而退,主动离婚。 可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时,所有恶毒的词句都卡在了喉咙里。 半晌,才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瓷、娃、娃!” 祝燃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小丑] 大家嚎,我提前开文啦[撒花][猫爪] 主攻万人迷快穿,切片受,每个世界只会和一个受发生亲密关系,其他单箭头~ 攻只是体弱,心不弱! 前面的小世界死遁,攻动心了才有可能he 这次又开窍了一点,把配角都当作受切片之后,好像可以把他们写得更可爱了[哈哈大笑]而且这次!没有!副cp!昂! 帅哥都是受的切片[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残疾01 第2章 残疾02 宋行舟赶到时,婚礼已经迟了二十分钟。 他步履如风,西装革履的身形在阳光下勾勒出一道凌厉的线条。 这位年仅三十岁的商界新贵,举手投足间却皆是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纯黑的手工西装衬得肩线愈发挺括,领带松垮地扯开几分。他刚从一场论坛抽身,打算换个领带便直接上台结婚。 远远地,后花园里两道身影映入眼帘。 宋行舟脚步急刹,果断调转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义父?!” 祝燃转身时,刚好与来人撞上视线。 银发少年惊得一个踉跄,手臂撞上轮椅扶手,身子歪斜间,恰好露出正低头调整轮椅的云执。 宋行舟目光一沉。 “喝酒了?” 低沉的嗓音裹挟着明显的不悦。 祝燃此刻的失态与酒精毫无关系。可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一个解释的字眼也没能说出来。 宋行舟的视线已经掠过他,落在轮椅上的身影。 轮椅,长发,漂亮……无论哪个元素都足够惹眼。 宋行舟顷刻认出这人,仍旧神态自若。这场婚姻虽然只是一个商业形式,但他至少见过自己联姻对象的照片。 就像提前审阅商业合同那样。 云执本人比照片里的更白、更精致一些。 也就仅限于此了。 美貌这种无足轻重的东西,并不是他会在意的。 他正要收眼,云执却有了动作,手腕翻转上抬,一根黑色皮筋绕上指尖。他似乎嫌长发碍事,正随意地将散落的发丝拢起。 翻上来的那只苍白的手心里,赫然横着几道扎眼的红痕。 宋行舟的视线猛地一凝。 顺利。云执悄悄勾了下半边唇角。随后故意皱起眉头,开口抱怨时透着一股浓浓的、表演式的骄纵:“哎,我的手好疼啊……” 宋行舟沉默。 这样故作姿态的低级卖惨,实在和这人清冷淡漠的气质过于维和。 片刻前,他还在飞速权衡,在大庭广众之下忽略婚姻对象的伤痕是否会显得太过冷血?此时,云执已经抢先开始了一种极其低级的表演。不过,云执掌心里的擦伤的确是事实。 他直接将目光转向祝燃:“你干的?” 祝燃自然有口难言:“我……” 云执随口辩解:“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摔的。”只是配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这句实话变得像是某种绿茶的挑拨。 宋行舟眉头紧锁,没有再进一步确认事实,便在心里下了决断。他比所有人都清楚,祝燃这位被宠坏的小少爷可受不得家里多出一个人侵占他的地盘、瓜分义父对他的关注。 再对着祝燃开口时,声音顿时冷了几分:“我和云执的婚事已成定局,不会更改。” 余光瞥眼腕表,宋行舟不再多言,越过祝燃,径直握住云执的轮椅推手。 而被忽视的祝燃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才惊醒。他沉默地跟上,闪亮的耳钉在垂落的银发间若隐若现。 啪嗒。 轮椅碾过铺满玫瑰花瓣的小径,细微的震动中,突然,那枚深蓝色丝绒戒指盒再次从云执的口袋滑落,滚入一旁的草丛。 祝燃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迅速抬头—— 前方,宋行舟的背影挺拔如松,云执束成低马尾的长发轻轻飘扬,两人正逐渐远去。 又低头—— 草丛中,那抹深蓝若隐若现。 少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微微发颤。最终,他一个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戒指盒捞起,紧紧攥在掌心。 …… 宴会厅内,数盏巨型水晶吊灯自穹顶垂落,密密麻麻的切割水晶折射出缤纷璀璨星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恍如仙境一般。 鎏金浮雕的双开大门缓缓洞开,一道鲜红的长毯自门廊笔直延伸至中央T台,两侧整齐排列着数十张铺着香槟色桌布的酒席。 西装笔挺的宋行舟推着云执出现在门口,满室光华似乎都为之一滞。 轮椅的金属轮毂碾过红毯的细微声响,在骤然寂静的厅内清晰可闻。 两人目不斜视朝着T台而去,宾客席却被他们遗落的火星点燃,炸开此起彼伏的私语。 “没想到宋总这么有绅士风度,竟然推着云家那位过来……” “废话,让你天天对着那张脸,你也能有绅士风度!残疾算什么?光是那张脸就值了!” “这跟云执的相貌可没关系,宋总本来就很绅士。” 宋行舟重情重义的君子形象已然深入人心,连这位残疾的联姻对象也成了他气度的衬托。 “请新人上台!” 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两人干巴巴地念完公式化的誓词,什么鬼都不信的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有不离不弃…… 终于,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云执指尖探入西装内袋——空了。 那对由宋行舟购置的铂金对戒不翼而飞。 在前置剧情里,那对戒指虽然并非定制,但也是镶满钻石,价值连城。是宋行舟特意嘱咐品牌方交给云执保管,让他带来现场。 台下又是一阵喧闹。 “怎么还不交换戒指?” “戒指呢?” “听说宋总来的时候迟到了?该不会连戒指都没来得及准备吧……” 骚动渐起,突然—— 宋行舟毫无征兆地单膝触地。 全场寂静。 宋行舟不得已应付这个突发的意外。云执的疏忽大意让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稍纵即逝。 看在众人眼里的,就是一个尊重爱护伴侣、深情款款的君子,他的嗓音低沉,说起誓言也格外有信服力:“我不想做太多空洞的宣誓,我只承诺两件事: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并保证你永远有我在身后。” 云执眼睛里闪动惊讶的微光。 宋行舟第一时间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唇角不由勾了勾。感动吗?云家的弃子。 这不是剧本里的台词。 也不是剧本里的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单纯的系统并不能理解这格外复杂的人性,【主角攻怎么跪下了?他应该很讨厌你的!】 【哇……】云执深深感慨,【现在台下的人都夸他呢,什么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了?真能演。】 职业扮演炮灰的云执当然不甘示弱。 “那——”云执眼波流转,丝滑地切换成完美的表演式微笑,“我就翘首以盼了。” “……” 宋行舟沉默地注视着他,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一秒、两秒、三秒…… 就这? 没了? 云执又眨了眨那双清黑明亮的眼,嘴唇轻启。 宋行舟满心以为他是打算回一段誓言,忙俯身将耳朵贴过去,却听他压低音量,只是得寸进尺地提要求:“记得把戒指补上,我要私人定制的,贵十倍的那种。” 宋行舟:“……” 云执自顾自将沉默当成允许,附赠一个没那么假的假笑:“谢谢宋总。” 隔着如此近的距离,以求婚般的姿态,宋行舟终于认认真真地、第一次审视那过度精致的眉眼。 以及掩藏在那清冷如霜雪的气质之下的,即便矫揉造作、任性妄为,也很难令人讨厌的灵动狡黠。 这居然是被云家当作弃子抛出来联姻的、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那位废物少爷?实际的情况,似乎不然。 良久,宋行舟笑了一下:“不客气。” 顿了顿,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补充,“这是你的丈夫应该做的。” 看到云执挂着的假笑缓缓裂开,他唇角的弧度愈发鲜明,连眼底也多了几分由衷的愉悦。 第3章 残疾03 礼成,喧闹渐起。宾客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将婚礼的喜庆烘托得恰到好处,却也掩盖不住这场联姻内核的冰冷。 宋行舟依旧是那身笔挺的黑西装,只将领带换成了暗酒红色。他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淡笑,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宾客之间,修长的手指捏着香槟杯,姿态从容优雅。 在他眼中,这场婚礼与任何一场成功的商业谈判无异。一纸契约,各取所需。 他的新婚伴侣,稍微有些多余的,那位坐在轮椅上的云家少爷,则被他“体贴”地安排去楼上套房休息。 “送云先生回房。”宋行舟对秘书吩咐,目光甚至没有在云执身上多停留一秒,“他身体不便,需要静养。” 这一幕清晰地落在祝燃眼中。 少年紧绷的肩线松动些许。这至少证明,义父对这场强加于身的婚姻毫无感情。 脑中却不断闪回花园里的画面。 祝燃随手帮那人捡回戒盒,那声“谢谢”不卑不亢,让人如沐春风。让自己帮忙把他扶上轮椅时,那人也是毫不避讳自己残疾的双腿,大方又坦荡。 据说云家这位少爷打小就性情骄纵,车祸残疾后更是变得敏感脆弱,近乎偏执。他身体的瑕疵,更是旁人绝对不能谈及的逆鳞。 可祝燃所看见的……和传闻中那个云家阴鸷扭曲、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残废少爷,完完全全判若两人。 祝燃还没想明白,皮靴的足尖已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对准了套房大门。 刚刚结束婚礼仪式就被新婚丈夫抛下,云执那种内心极其脆弱的家伙,在外人面前倒是还能硬撑,现在……该不会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躲起来哭吧? 祝燃意外发现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预想中凄清自怜的画面并未出现—— 云执慵懒地陷在沙发里,长发松散,正专注地对付一块提拉米苏。奶油沾上唇角,他舌尖轻巧地一卷,眯起的眼尾泄露出一丝餍足,活像只晒饱了太阳、心满意足的猫。 那份没心没肺的闲适,与楼下虚伪的喧闹、与他自己心头的烦闷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嗡——手机震动惊醒了偷窥者。 云执似有所感抬头,祝燃慌忙闪身避开。电话那头是狐朋狗友聒噪的邀约,背景音里充斥着廉价的狂欢气息。 “滚!没空!”祝燃压低声音,烦躁地挂断。 不管云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是自己最为讨厌的入侵者,仅此而已! 银发少年跨上重型机车,无视保镖的劝阻,油门一拧到底,黑色猛兽如离弦之箭般蹿出,将灯火辉煌的酒店和里面让他窒息的一切远远抛在身后。 …… 夜色深沉,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入庄园。 宋行舟在细节上无可挑剔。宽敞的加长车厢经过特殊改造,云执连人带轮椅被稳妥安置,安全带牢牢固定。 云执隔着车窗,打量着这座将成为他“牢笼”的奢华建筑。铁艺大门洞开,银杏树影婆娑,玻璃窗映着冷月清辉,空旷寂静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司机协助云执下车。轮椅碾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门廊,云执下意识收紧了扶住轮椅的手指。 ……太滑了。 “走楼梯吧。”宋行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平淡无波。 他踱步上前,目光落在云执身上,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貌似好心地补充:“还是说,需要我抱你上去?” 虚伪的体贴,裹着冰冷的傲慢。 “不劳费心。”云执唇角微勾,回以同样标准的假笑。 话音未落,管家已指挥佣人迅速架好了折叠坡道。云执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稳稳操纵轮椅自行滑入门厅。 “祝燃呢?”宋行舟进门第一句便是询问义子。 “祝少……还没有回来。”管家垂首,声音透着不安。 宋行舟只淡淡“嗯”了一声,对此结果毫不意外,转身便走向主卧套间。 新婚夜的独处,空气里没有半分旖旎。宋行舟随手扯松领带,昂贵西装外套被随意抛在沙发上。云执早已通过233知晓剧本,对即将上演的戏码心知肚明。 果然,宋行舟利落地从书房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云执面前的轮椅上。 【宿主,这就是第一个关键剧情点:新婚夜羞辱!】233适时提醒。 “这是我拟的协议。”宋行舟的声音如同在宣读一份商业合同,冰冷而简略,“签字吧。” 云执垂眸,目光扫过条款:禁止肢体接触、分房而居、不得干涉彼此私生活…… “宋总,第五条‘若非必要,禁止与祝燃单独接触’……”云执抬眸直视对方,“你怕什么?怕你被绿啊?” 233激动地发出警报:【原著里,宋行舟对祝燃存在过度保护欲,担心其被外界伤害,你又是那种真会伤害他的恶毒炮灰……】 【闭嘴,我在作妖呢。】云执在心底回应,同时苍白的手指捏住协议边缘,【虽然宋行舟的头顶不会绿,但你看,哈哈,他现在的脸色绿不绿?】 刺啦! 纸张在宋行舟眼前干脆利落地撕成两半。 【宿主!!!】233再一次发出人性化的尖叫。 宋行舟眼神骤冷,手中的钢笔瞬间化作武器,冰冷的金属笔尖精准地抵上云执脆弱的喉结。他俯身逼近,低沉的声音里裹着危险的警告:“认清你的位置,云执。你不过是个漂亮的摆件。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冷血薄情的家伙,终于彻底原形毕露。 钢笔的金属外壳泛着森森冷光,好似一把未出鞘的刀,和宋行舟冷漠的眼神一样,充满尖锐的压迫感。 “嘶……宋总,”云执被迫仰头,却笑得愈发灿烂,“协议里可没写,不能撕纸玩儿啊?” 他直直接住对方冰冷的视线:“让我说,与其弄这些没用的协议,不如你自觉点——少回家,多打钱,给我留足私人空间。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 “呵。”大概是人生第一次被贴脸挑衅的宋行舟,只低笑一声,听不出喜怒。 “……可以是可以。”他再度俯身,阴影彻底将轮椅笼罩,“但是,既然你双腿不便……” 骨感的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个细微的动作,也掺杂着无孔不入的强势与掌控。 “从今往后,就乖乖待在家里。”宋行舟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可不想听到‘宋行舟苛待残疾配偶’的传闻。” 若云执真是那个因残疾而自卑绝望的弃子,此刻怕已痛彻心扉。可惜…… 云执抬手,指尖轻轻划过宋行舟酒红色的领带。 “宋总。”他歪着头,笑得人畜无害,黑润的发尾在肩头滑动,闪烁着丝绸一般的光泽,“你说得对,我确实……很不方便。” 话音未落,他骤然收拢手指,猛地将领带往下一拽! 宋行舟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着俯下身,险些撞上云执的鼻尖。 云执稍稍仰头,那双琉璃般的眼睛在近距离下更显剔透,那原本清泉般温润的嗓音,此刻却多了几分危险的意味:“所以……记得把电梯装上。” 他倏然松开领带,唇边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宋总能力通天,一天时间,够了吧?” 宋行舟被推开,领带也狼狈地歪斜着。 “命令我?”宋行舟轻蔑地低笑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云少爷,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话锋陡转,他猛地扣住轮椅扶手,整个车身随着他的力道倾斜。云执猝不及防向前滑去,膝盖几乎贴上他的西装裤。 【剧情偏离预警!主角攻此刻应该摔门而去!】233拉响警报。 云执却笑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贴上对方裤腿的膝头,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啊,一个残废而已……真可惜。” ——可惜,不能当场踹回去。 宋行舟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原本只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残废一个教训,却发现,自己竟因为这句话,立刻开始默算云执复健成功的概率。并幻想,那双腿如果恢复力气,挣扎起来会是什么光景? 这个念头让他立刻松开手,后退两步整理领带,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荒谬。 “可惜也没用。残废……就该安分守己。” 落下这刻薄无情的最后一句,这时他才摔门离去,不再看轮椅上的云执一眼,和小说里描述的相差无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残疾03 第4章 残疾04 书房内,宋行舟坐在宽大的实木书桌前,指节抵着太阳穴缓缓按揉。 云执。 这个名字连同他那双狡黠的眼睛,以及那几个意味不明的、带着挑衅的笑,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搅得素来清晰的思绪都有些滞涩。 偏偏此刻,管家垂手而立,带来的消息更添一重烦躁。 “祝少还是不接电话……”管家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的电话,他向来是不理的。” 宋行舟眉头锁得更紧。祝燃的叛逆和夜不归宿不是新鲜事,但此刻这种失控感,似乎与云执带来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干扰微妙地混合在了一起,让他格外不耐。 见宋行舟眉头越皱越紧,管家试探着提议:“现在云先生也是家里的主人了,又不用工作,不如……” “让他管祝燃吗?别到时候手也残了,传出去都得怪我头上。”宋行舟不以为意,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况且……他管自己都费劲。”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却不再提祝燃。 “对了,我需要你找人加装一部电梯。”他言简意赅地吩咐,“从车库直通顶楼。另外,把一楼茶室的墙打通,建条专用通道通往后花园。” 管家欲言又止:“别墅里已经有两部电梯了,平时不怎么使用……” “不够方便,这是给云执单独用的。”宋行舟无所谓地满足配偶这个无足轻重的要求,“去吧,明天晚上九点前我要看到成果。” 哐当! 管家刚退出书房,一声沉闷的重响突兀地从主卧方向传来! 那残废过来了?又在折腾什么? 宋行舟立即起身,推门过去。 卧室里,轮椅侧翻在地毯上,而云执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丝绸睡袍凌乱地堆叠在大腿根部。两条苍白的腿毫无生气地垂着。 由于长期缺乏运动,他的腿部肌肉萎缩得厉害,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纤细。 “你在做什么?”宋行舟颦眉,习惯性的审问语气脱口而出,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磁石吸附,牢牢黏在那双腿上。 那些苍白的皮肤上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像是一碰就会碎的薄瓷。云执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够白了,这双腿更是毫无血色。 这种难以言喻的冲击力,让他一时竟忘了回避的礼节。 “我打算复建。”云执头也不抬,手指正按着膝盖检查肌肉状态,“虽然医生说这种程度的神经损伤希望渺茫……” 在这个小说生成的世界里,他这双腿遭受的是仅次于截肢的重度神经损伤。 不过,只要他努力复建,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微末的恢复可能。 他倒是可以直接摆烂,但这样低质量的残疾生活可不是他希望的…… 宋行舟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修长的手指。当云执的指尖划过膝盖内侧那道狰狞的手术疤痕,继续往大腿去时,他的下颌线不由紧了紧。 “我在家的时候,”他忍不住厉声打断,声音格外低沉,“请你注意着装。”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怔了怔。像是要掩饰什么,他猛地别过脸,刻意强调一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碰你。” 云执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抬头,那双琉璃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荒谬。 哈? 这是以为我在……勾引? 云执竭尽所能才忍下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他慢条斯理地拉好睡袍下摆,动作坦荡。 他大大方方,颐指气使,就像之前那样提要求:“宋行舟,把你的主卧给我。” 宋行舟一噎,视线被迫转回来,这个在商场上向来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竟被这突如其来的、理直气壮的要求弄得措手不及:“什么?” 云执理所当然:“客卧的浴室太小,我的轮椅进去转不开。” 宋行舟:“……我的卧室和书房连在一起。”他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拒绝理由。 “加个密码门,你不在的时候锁住书房。”云执弯起眼睛,又露出那种毫无攻击性的人畜无害的笑容,“放心,我对你的商业机密没兴趣。宋总,你该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 他尾音微扬,带着明显的戏谑。 空气凝固了几秒。 宋行舟看着轮椅上那人。苍白、脆弱,却又像一株带刺的植物,明明根基不稳,却偏要张牙舞爪地试探他的底线。 宋行舟突然笑了。他一步步走近,直到居高临下地笼罩住轮椅上的人。 “行。”他俯着身,紧盯云执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真有你的,云执。” 呵呵。云执在心里冷笑。 看你还能演多久大度,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义父迥然不同,18岁的少年祝燃,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叛逆少年,喜怒全都写在脸上,完全不懂遮掩。 在婚礼上,他对自己的敌意就不加掩饰。现在自己成为宋家的另一位主人,这小子干脆连续三天不回家,作为他无声的反抗。 连加建的电梯都完工了,云执已经里里外外熟悉了这栋别墅和整个庄园,还没见到祝燃的人影儿。 这天清晨,宋行舟照例去公司赚钱养家,云执则无所事事地在花园里晒太阳。 无意间,远处传来管家低声下气的声音:“祝少,您什么时候回来?宋先生很担心……” 说完,他立刻熟练地把手机拉开些许。然后云执就清楚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少年暴躁的怒吼:“关他什么事!让他管好他的人就行了!” 管家尴尬地挂断电话,转身对上云执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宋行舟工作很忙啊……”云执突然提议,“不如我来管祝燃吧。” 虽然加班是绝不可能加班的,但驯服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狼崽? 倒是个不错的消遣。 “啊?”管家愣了下,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出来这事儿,忙道,“这……当然可以,只是……” “那就麻烦你转告宋行舟,让他把家里的权力让渡给我。”云执直接打断,嗓音清润却不容置喙,“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做事之前先请示的感觉。我活了24年,从来没有那种经验。” 虽然宋行舟如今权势滔天,但眼前这位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骨子里的高傲丝毫未减,到了宋行舟的地盘,依然表示出强硬态度。 管家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亚历山大。 这位云家少爷,可别跑去宋行舟面前这样趾高气扬地挑衅啊…… 作为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管家,他最推崇的道理就是家和万事兴。飞快地权衡了一番,他小心翼翼地答应了云执,转头立马联系宋行舟。 “他想管家?”电话那头,宋行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讶异,随即低笑一声,答应得异常爽快,“那就让他试试。” 当天下午,几份文件就送到了云执面前——不仅有家里的账本、佣人合同,祝燃使用的信用卡主卡,还有几张额度惊人的黑卡。 管家战战兢兢地解释:“宋先生说……这些都由您全权处理。” 云执轻轻摩挲着烫金卡面,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宋行舟这是在试探他?那他当然却之不恭,傻子才会拒绝送上门的好处。 即便他任性妄为,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也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宋总收拾残局。 横竖,都是他赚了。 而远在公司的宋行舟正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壮阔的城市,指尖一下下轻轻敲击着玻璃。 不知此刻,云家的残疾少爷见到那堆文件会作何反应? 是手足无措地推拒?还是贪婪地攥紧那些卡片?还是对掌控他人生活的志得意满?又或者……是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再次闪烁起他熟悉的、带着算计与挑衅的狡黠光芒? 仅仅是想象着这些可能性,宋行舟沉寂已久的胸腔深处,竟浮现出一种灼热的好奇与隐隐的期待。 他向来喜欢挑战、征服未知。这陌生的感觉,不由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昨天傍晚修了下前三章,丰富了一些细节,在那之前看的宝宝可以回头再看看。 最近写的很茫然,作者视角容易当局者迷,欢迎大家多多讨论提建议[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残疾04 第5章 残疾05 信用卡主卡在云执指尖翻转,他的唇角微扬,像是终于找到了打发漫长工作时间的有趣玩具。 “管家,”他抬眸,声音清润,却带着和宋行舟相似的不容置疑,“立刻停掉这张卡的所有权限。现在,马上。” 管家瞳孔微震,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云、云先生?祝少的卡?现在就停?全部?” “全部。”云执将卡片随意丢回文件堆上,“怎么,我的话不管用?” “不,没有的事。我这就去办!”管家冷汗涔涔,连忙躬身退下,心中为那位在外逍遥的祝少默哀了一秒。 【宿主!】233惊呼出声,【直接停卡这是不是……】 云执懒洋洋地靠回轮椅背,满不在乎道:【我需要折腾他,总得他先回家不是吗?】 当晚的夜焰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霓虹灯晕开迷离的光晕。 烟雾缭绕中,祝燃正仰着头瘫在卡座里,眼眶染着醉酒的砣红。 “祝少~”一头黑长发的男模贴过来,柔软的发尾扫过他手背,“再开瓶黑桃A?” 熟悉的发丝触感让祝燃一颤。结婚礼堂的后花园里,云执的长发被微风拂起,掠过他掌心就是这样的触感,还散发着清冽的冷香。 然而此刻萦绕在鼻尖的,是刺鼻的廉价香水味。 “滚!”祝燃猛地推开那男模。对方踉跄着撞到茶几,玻璃杯咔嚓碎了一地。 整个卡座瞬间炸开。 “你他妈活腻了吧?!”一个最会见风使舵的黄毛霍然站起,恶狠狠揪起男模衣领,“谁给你的胆子招惹我们祝少?” “就是!”另一人迅速接上,“给我们祝少跪下道歉!” 男模颤抖着抬起脸。月光般的长发滑落,露出一张精致绮丽的面庞。 祝燃瞳孔骤缩。 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像了…… “够了!”祝燃猛地一脚踹开茶几,玻璃杯哗啦啦碎了一地,“都他妈给老子消停点!” 卡座瞬间鸦雀无声。 几个原本跃跃欲试的狐朋狗友僵在原地,举着酒瓶的手讪讪放下。被推开的男模蜷在角落,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脆弱不堪……更是像极了某人。 祝燃瞥了他一眼,突然烦躁地抓过外套,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祝、祝少……”酒保战战兢兢拦住他,递上账单,“今晚的消费……二十八万七。” “烦不烦?”他随手抽出黑卡甩过去,“刷!” “滴——” “该卡已停用。” 黄毛最先反应过来,夸张地“哈”了一声:“不是吧祝少?你的卡怎么停了?” 另一人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宋总现在有正牌老婆要宠,是不是顾不上义子?” “砰!”祝燃一拳砸向墙面,让他们瞬间安静。 “以前哪次不是我请客!?”祝燃声音发哑,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这次换你们来。” 空气凝固了一秒。 “哎哟,祝少别生气嘛~”黄毛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手臂搭上他肩膀,“要不……你回去跟你义父服个软?撒个娇?” 周围几人纷纷捂住嘴憋笑。 有人主动招呼那酒保,越俎代庖地替祝燃做了决定:“先记祝少账上。我们祝少是什么人?不会赖账的。” “那明天……祝少你就在家里休息休息?” “说起来……”有人貌似好心地提醒,“听说祝少快高考了吧?与其在这儿喝酒,不如回家刷题呢。” 祝燃站在原地,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这些人的嘴脸,怎么一瞬间就变得这么恶心? 舞池五彩的射灯刺痛他的眼睛,周围的笑闹声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喂,祝少?”黄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要不要我帮你叫车回去?你微信里应该还有零钱……” 祝燃猛地拍开那只手,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着撞到台阶。 他环视一圈,只觉每张脸上都写满了令人作呕的算计。就连那个长发男模,此刻也躲在角落偷偷打量他的手表…… 艹,像个屁! “云先生,就这样停了祝少的卡……会不会太突然了?”宋家别墅里,管家擦着汗斟酌着用词问。其实比起“突然”,他更想使用“过分”。 不可一世的祝燃少爷,哪里受过这等对待啊? 云执嘴上说要管教祝燃,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直接快准狠地下手,断绝祝燃所有财路。 祝燃现在使用的信用卡都是宋行舟的副卡,只要宋行舟点头就能冻。这大大方便了管家的云执。 这也是小说里未加笔墨的细节,主角攻的阴险狡诈由此却可见一斑。纵然外界都传言他将祝燃惯得无法无天,实则……那只是一种完全在他掌控之下的、极其有限的自由罢了。 “嗯。”云执专注地给自己按摩双腿,慢悠悠地回应焦灼的管家,“没钱了,他自然知道回家。” 落地窗外传来轿车的引擎声,云执拉开窗帘一看,没想到是宋行舟的座驾先回来了。 宋行舟迈着长腿径直走入主卧,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已经松开。 “祝燃给我打了电话。”他挑眉看向云执,“质问我为什么停他的卡。” “是吗?”云执头也不抬,“你怎么说的?” “你说呢?”宋行舟慢条斯理地倒了杯酒,“人是你管的,卡是你停的……” “他是你儿子。”云执终于抬眼,笑得人畜无害,“又不是我的。” 宋行舟捏着酒杯望过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数秒后,宋行舟先开口:“管家权已经给你了。” 他抿了口酒,一脸云淡风轻:“所以,我把他拉黑了。” 云执:“……” 这渣攻渣得,再一次刷新他的下限。 毕竟对待法定配偶都机关算尽,何况是个18岁的少年?祝燃再嚣张,哪玩得过这种30岁的老狐狸? 不过…… 云执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 在“让祝燃走投无路只能回家”这点上,他们倒是出奇地一致。 这下好了,叛逆小狼崽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不仅有义父的套路—— 还有他这个“病弱炮灰”的套路。 啧,爽。 【宿主!】233的声音带着点急切,【按原剧情,你只需要给主角受使点不痛不痒的小绊子,让主角攻心疼就行了……你这停卡,下手真的太狠了吧?】 【狠?】云执在心底嗤笑,【我这是在帮他‘戒断’那些垃圾社交,一劳永逸。怎么,当初设定把我弄残的时候不觉得过分,现在倒心疼起这小白眼狼了?】 【你的残疾是小说设定……】233小声辩解,随即又忧心忡忡地补充,【可宿主你得小心点,小说里祝燃年纪是小,但疯起来是真疯……】 “义父——!!!” 233的尾音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粗暴打断! 伴随着一声巨响,主卧的门被狠狠踹开。 祝燃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胸膛剧烈起伏着堵在门口,银色的发丝被汗水黏在通红的额角,眼底燃烧着不敢置信的怒火。 眼前,宋行舟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俯身姿态停在云执的轮椅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交换呼吸。 这刺眼的一幕让祝燃剩下的质问卡在喉咙里。 宋行舟仿佛没听见那声巨响,从容不迫地直起身,目光平静无波地扫向门口濒临爆炸的养子。 “停你的卡,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祝燃的表情瞬间凝固,不敢置信地问:“什么?” 宋行舟侧首,目光精准地落在一旁看戏的云执身上:“你可以问他。” 【嗯?共同的决定?】233回味着这个脱离剧本、稍显暧昧的措辞。 【他拱火呢。】云执心中冷笑。这老狐狸,自己半点不想沾腥臊。 祝燃果然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转向云执:“你凭什么停我的卡?!” 云执不慌不忙地拢了拢肩上的长发,慢悠悠开口道:“你那些‘朋友’,不过是把你当提款机罢了。你以为他们真把你当朋友?” 祝燃张了张嘴,竟无力反驳。 看着祝燃哑口无言的吃瘪模样,云执心情大好。 只是,眼角的余光里那位真正的监护人正抱臂而立,姿态闲适得如同在剧院欣赏压轴大戏。 云执直接刺向那看戏的:“宋总看得这么入神?这么好看?” 宋行舟闻言,非但没有被点破的尴尬,反而将目光从祝燃那里彻底收回,完完全全地投注在云执身上。那眼神不再是看戏的漫不经心,而是一种猎人发现新奇猎物般的专注与探究。 “是,”他的目光像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云执那张此刻因锋芒毕露而更显生动的脸上,“挺好看。” 这直白的评价和那隐隐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让云执微微一怔。 这老狐狸……反应怎么有点不对味?不是该继续装他的道貌岸然吗? 没等云执细品这怪异感,宋行舟已经恢复了那副掌控全局的从容。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便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吩咐:“不早了,早点休息。” 第二天,管家向云执汇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祝燃没有出门。 “祝少在琴房待了一上午,”管家俨然将云执当成了这座宅子的主人,小心翼翼地汇报,“一直在练琴。” 云执挑了挑眉。 祝燃就读于顶尖的艺术高中,音乐天赋极高。 毕竟是晋江小说的主角之一,这看在云执眼里不过一介熊孩子的家伙,倒也有他出众过人的地方。 出于好奇,云执推着轮椅来到琴房。 推开门,看到的却是祝燃吊儿郎当地把腿架在昂贵的施坦威钢琴上,嘴里叼着烟,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 “抽烟,”云执的声音轻飘飘地穿过烟雾,“不但会毁了你的手指灵活度,更会毁了你的嗓子。” 祝燃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云执束着银色发带的长发垂在肩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看着那张脸,少年心头又涌上一阵莫名的烦躁。所有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怒火。 “瘸子也配管我!?”他猛地跳起来,一脚踹向云执的轮椅。 “砰!” 【宿主!小心!】233的尖叫同时响起。 金属与地面撞击的巨响在琴房回荡。轮椅翻倒的瞬间,云执整个人摔在地上,长发凌乱地铺散开来。 祝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痛觉关的慢了点,】云执闷哼了一声,长发凌乱地黏在脸颊,在脑中的声音却仍旧平静,【……幸好我的腿本来就没知觉。】 【宿主——你干嘛!?】233突然爆发出更高的尖叫。 【臭小子,是你折腾我还是我折腾你?】云执默念着,右手冷不防伸出,精准扣住祝燃的脚踝! “啊!!!” 祝燃只觉得一股巧劲袭来,整个人天旋地转,后背狠狠砸向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直接仰面摔了个狗吃屎。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云执已经干脆地松了长发,就地取材,直接用那条缎面的发带,将他的双手绑在了钢琴腿上。 “我艹!放开我!!”祝燃挣扎着怒吼,银发因为激烈的动作而炸开,与腕间的发带交相辉映。 云执欣赏了一会儿,对他的怒吼充耳不闻。好整以暇地坐回轮椅,整理好微乱的衣襟,然后—— 施施然离开了琴房。 “瘸子!站住——不是,停下!回来!”祝燃还在身后不甘心地骂骂咧咧, “云执!云执!靠,你聋了吗!?” 不论他如何称呼、如何挑衅,云执只像没听到一般,似乎还觉得有点烦,停下轮椅挠了挠耳朵。 轮椅慢慢转回去时,祝燃的叫骂立刻按下暂停。因为云执唇边那抹淡笑,祝燃还恍惚了一下,那些外露的戾气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喂……你……”他的声音也瞬间变得很轻。 可在他直愣愣的期待的眼神里,轮椅上的云执只是抬手轻轻一勾,带上了门。 伴随毫无感情的三个字落下:“吵死了。” 祝燃:“……” 傍晚,宋行舟刚踏进家门,就听到琴房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义父!义父!救我!” 宋行舟皱眉推开琴房门,只见祝燃灰头土脸地被绑在钢琴旁,双腿乱蹬,狼狈不堪,哪里还有那无法无天的阔少样子。 “义父!他欺负我!”祝燃委屈地大喊。 “……谁欺负你?”宋行舟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能有谁!?”祝燃气得声音都变了调,“那个瘸子!!” 宋行舟愣在原地,眼中飞快划过一丝诧异。 这种诧异的感觉,就如祝燃的告状——那个瘸子,但欺负他。 ……这是怎么做到的? 宋行舟的目光飞快扫过现场:翻倒的琴凳,还有被绑在钢琴腿上、灰头土脸却满脸写着“快替我报仇”的祝燃。他眼中飞快掠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更深的玩味取代。 见宋行舟半天没反应,祝燃才意识到了自己这番告状有多离奇、多丢脸,立马蔫了吧唧地安静下去。 这时,他恍然感觉到腕上发带的强烈存在感,冰冰的,滑滑的,就像那个人的手,明明柔弱得不堪一击,却死死地缚在他的双腕…… 诡异的几秒静默后。 宋行舟先回过神,帮祝燃解了腕上的丝带。他慢条斯理地将丝带卷起,收入口袋,居高临下睨着耳尖微红的少年,凉凉道:“够了,出去吃晚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残疾05